英雄后----自诩公子

作者:  录入:07-02

  筱超娓娓道来:“我这几年行走江湖见识过许多刀法剑法大家,当年在武当山上就看到过武皇帝巧破武当剑阵,那时的武皇帝当真是意气风发,说天下无敌也不过分,可是后来听说他归隐了,我想归隐的刀客多多少少会失去那么些锐气,所以我猜武皇帝的状态肯定不如当年。前几年我在江北又有幸目睹过慕容刚出刀,那刀法也令人有说不出的恐惧,当时他只出了一刀,我却感觉到他对所有看到的人都出了一刀,你想躲,但是刀意不依不饶地跟着你,当时观看的人中十有八九都用轻功退了几丈远,待发现其实没什么的时候慕容刚已经收刀笑了,由此我想他的刀法肯定是刀刀粘着你的,直到你被他耗死为止。本来武皇帝手握破军刀,也能与他一战,甚至还有战胜的可能,但是从唐兄的言谈之中,我觉得武皇帝锐气已失,英雄强弩,他们两人之间刀法上肯定不会有大差距,我想最关键的一点就是——是慕容刚邀战沈啸宇,而沈啸宇是完全被动应战,丝毫没有取胜的心思,所以这一战,武皇帝胜面委实不大。”
  唐小绿听后沉思了一阵,黯然的说:“我从认识啸宇开始就没见他败过,但我不得不说你分析得极是,他确实是少了当初那份傲视天下的心境,刀法上肯定会有所限制,我原本以为他还可以凭积威一战,可是听你这么说那慕容刚却也是天下数一数二的人物,难道武皇帝这三个字便要毁在五日之后?”
  “那也未必,如果破军刀能重现当年风采,武皇帝又回到当初斩杀永宁王那种气魄,未必就会输了,说穿了,这两个绝世高手比的就是一种心境,而不是其他。”
  “没想到老弟你的见识如此之高啊,当真让我佩服!我想我应该有办法让他回到当年那种心境,这只需要一个人出来就行了,哈哈。”
  “绿倚冰清,夏橙。是否?”
  “就是她!”唐小绿听到这么名字不禁也想起了当年武皇帝意气风发的慨然豪情,一人舞刀,一个抚琴,在秋风落叶间,修竹溪水旁演绎了多少绝美的画卷,可惜伊人去,英雄隐,如果不是夏橙的离开他想沈啸宇也不会隐居在一座小山里,整天除草弄菜,烧米煮饭。像他这种人本应该继续缔造一个万众敬仰的英雄传说,在那个传说里继续白衣飘飘,刀光霍霍。
  “夏橙是谁啊?”徐缘虚弱地问唐小绿。
  唐小绿脱口而出,“啸宇的一个好朋友。”
  唐小绿觉得要去找夏橙时间可不够多了,所以便想就此别过,他向其他的人拱了拱手说:“萧兄弟,筱兄弟,为了啸宇能胜,我只好去峨眉山走一趟了,不能和你们一道上路了,后会有期。”
  那边筱超见唐小绿要走了,自己也没什么值得留的,便也告辞。过了会儿,小道上就只剩下这两个人了,在没人的路上又吹着晚来的风,萧慕缘看着怀中苍白的徐缘,突然间心里杂念丛生,这杂念稍不留神就成了邪念,他看着她紧闭的双眼,眼上不停抖动的睫毛,心里就烦躁起来——真想低头吻下去。可是真做的话她肯定会感觉到,所以他又不敢了,运功将浑身的燥热逼出体外,出了满满的一身汗。
  徐缘幽幽醒来,见他抱着自己,立刻跳了起来,似乎这个女子有这么一种本事,经历过一件伤心恶心痛心的事后心里便不再对那事有感觉了,所以说状态调整也是瞬间的,只见她活蹦乱跳地指着萧慕缘的鼻子说:“你干嘛老抱着我,占我便宜啊?”
  “我哪有。”
  “还说没有,没有怎么脸红了?”
  “我……我脸没红啊……”
  “没红?难道是我眼睛坏了,还有你看你满头的汗,肯定是心虚了,你说你对我做了什么啊?”徐缘急急地将要哭出来了。
  “我真没有。”这时萧慕缘想刚才就应该把她扔到草地上,也不至于惹一身百口莫辩。
  “哼,鬼才信你!”
  “鬼在那里……”萧慕缘伸手指向谢英博的尸体处,徐缘看后终于“哇”一声吐在了萧慕缘身上……
  这时晚风袭来,提醒正在清理的两个年轻人已经是月明星稀了,再不去镇上的话恐怕今晚就得在这种地方过了,所以徐缘没等萧慕缘弄清爽便催促他上路了,可怜萧慕缘边说着“冤枉”边跟在徐缘后面脱衣服……

  断奇山

  两人莫名其妙地遇到了唐小绿,又莫名其妙地唐小绿走了,两个年轻人也没心思去想那个家伙,到了客栈都是倒头便睡。照萧慕缘的经验来看,明天徐缘起来的时候肯定是神采奕奕,然后又会想出些什么法子来整自己呢,想着想着他就睡着了。
  第二天很早很早,徐缘就敲响了萧慕缘的房门,把一向喜欢睡懒觉的萧慕缘折腾的不行,但他没说什么,也不敢说什么,就起来开门去了。
  门外徐缘急急地说:“昨天我们耽搁了好久,今天早点赶路啊。”说完已经不由分说地将萧慕缘往外扯了,他的哈欠刚打了一半就咽下去了,“我还没穿鞋呢!”
  “男人,就是麻烦。”
  萧慕缘听到这句颠覆千古的评论,都未敢反驳,谁知道回话过后又是什么难题?只好以最快速度整理好了自己的东西然后跟着上路了。
  四天后就是武皇帝和慕容刚的比武之期了,一路上听到消息的江湖人都往断奇山敢去,犹以江北武林人士居多。这几年沈啸宇隐居堃山,少在江湖露面以至于江南的很多人都不知道武皇帝已经北上相会慕容刚,名震天下的破军刀碰上了江北第一的斩将刀,不知将是怎样的一番旷世场面。所以江北的很多人都争相欲睹慕容刚和武皇帝的一战,谁都知道这一战,足以影响天下第一刀的归属!
  徐缘和萧慕缘跟着这些江湖人一起走着,一路上相熟的人谈笑燕燕,大家都是刀口舔血的人,说话做事顾及得很少,也没人刻意在女人面前装出一副君子样,所以一路上徐缘听到了很多她一生中都听不到的脏话、粗话。有些话连萧慕缘都脸红了,可徐缘愣是没反应,每到一处歇脚处,有些轻佻的家伙还专门拣些荤的在徐缘附近大声讨论,然后不时扭过头来看看徐缘的脸色,这些人被萧慕缘一一瞪了回去。那些人心里就嘀咕了,人家姑娘都没怎么样呢,你一个小毛孩瞪个屁啊,然后在萧慕缘的瞪视中愈加放肆地说自己想说的话。
  “小时候我们村子里经常来些说书的人,他们说书可好听了,说到精彩处还要扮猪跑,学狗叫,我那时候最喜欢看他们说书了。可是说书人说到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进洞房的时候,那些大人们都会给我们几个铜板,然后叫我们去外面买糖吃,我一直都不知道这个时候说书人在说些什么,今天总算是知道了。”说完徐缘露出两个小酒窝对着那些说荤段子的人,“你们讲的太好了!那能不能再学学狗叫啊,猴跳啊,学得像一点啊。”
  那桌子上讲的唾沫横飞的一个顿时脸上挂不住了,一拍桌子喝道:“小娃子细皮嫩肉的也来跑江湖,是不是找些打回去好长些肉啊?”
  同桌的人劝他息怒,但他哪里肯听,自报姓名:“在下江北紫叔权,向姑娘讨教几招!”
  徐缘见他发怒,也顿时很恼怒,一路上在一个姑娘家面前说了这么多不堪入耳的话还好意思来找茬?真是找不到借口揍你一顿你偏要送上门来,她可不怕这种粗线条的男人,因为高手都不会长得那样子的。可是她又不想出手,让她赤手空拳打她怕脏了手,让她拔剑吧又怕脏了剑,所以她眼珠转了一下就定格在了萧慕缘身上,萧慕缘连忙低下头不看她。徐缘也将头探下来,直探到他面前,努了一下嘴,说:“打他。”一路上她对萧慕缘的不制止这种行为已经有些恼了,怎么能容忍这种人闯荡江湖?可是这家伙就是不动手,现在让他出来教训一下那些轻薄的人,她暗暗笑了笑,觉得挺好。
  紫叔权却等的不耐烦了,抄起桌上的杯子往徐缘那边摔去,萧慕缘叹息中接住了杯子,然后甚有歉意地对紫叔权说:“谁叫你惹了她……”
  紫叔权喝了一声,扑将上来,双拳展开,看起来也是虎虎生威,不过他人还在半空往下砸时,萧慕缘已经跳进他的怀里,揪住他的衣领一起转了个身,然后揪着衣领的手微一用力,就将紫叔权摔在了地上。惨叫声从那粗线条男人口中传出让徐缘特别受用,“让他学猪叫,让他学狗叫。”徐缘在一旁边拍手边说着,然后发现自己的行为好像有点太过了,立刻轻轻拿起桌上的茶盏来优雅地喝了一口茶,故作陶醉状——这是淑女该有的样子吧,她想。
  “请少侠高抬贵手吧。”和他坐在一起的人开口为他求饶。萧慕缘歉意的看看徐缘,就将紫叔权从地上拉了起来,不料紫叔权不服输,自己一把年纪就在一招间被一个小毛孩制住了而且这一招输得如此狼狈,叫他以后怎么在江湖上立足,所以他顺着萧慕缘的拉势起来后出手又是一招,萧慕缘见他偷袭自己心中恼极,将自己原来那轻轻的一拉之力猛然提升数十倍,紫叔权便如一滩烂泥般被甩了出去,还没等他站定,萧慕缘右脚一跺,分不清东西南北的紫叔权竟然就地摔倒。徐缘看到这番景象高兴地手舞足蹈,再也不保持那矜持样子了。那边紫叔权的同伴们见点子扎手且又是紫叔权理亏,只好将他扶了退走。一路上还被徐缘不断挖苦,说了不少难听的话。
  路边歇脚的见到这少年如此身手,登时不敢多话了,都谈论正事去了,连声音都小了很多。徐缘却在众人的小声中愈发大声地与萧慕缘说话了。两人歇够了又随着那批江湖人士继续上路,越接近断奇山同行的人就越多,徐缘已经隐隐期待看到许多人为武皇帝喝彩的情景了。
  两日后,大部队正式到达断奇山。
  到了断奇山你就自然而然生出感叹,这山就只能叫断奇山。山路崎岖难行,山势峰回险要,最关键的一点是多处地方明显的有裂痕,有些窄有些宽,所以这山当真是又断又奇,结果尽兴而来的江湖人大都败在了这“断”字上!
  通往山巅的山路本来就难走,走着走着前面竟然有一处异常宽的断崖,对面才是武皇帝和慕容刚的比试处,断崖前守了一拨慕容家的人,见到群雄到来便走出一个人说话:“我家主人有话,要观此战者,必须越过这断崖才行。我家主人还提醒了,越不过去的人看了也没用,他不想这场比刀被俗人打扰。再说越不过去的人就算看了也对自己的武功没有一点裨益,相反可能在比试中被我家主人和武皇帝的刀气所伤,所以,能过此崖者在对面才有能力自保。为免无辜死伤,大家还是先掂量掂量自己为好,相信大家也知道我家主人和武皇帝的刀气都不是常人所能抵挡得住的。”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这断崖看起来异常可怖,崖下却是深不见底的山壑,那云雾缭绕间似乎传来一阵阵的喊杀声,听的人心惊胆战,一时间谁也不敢说自己就能凭空飞度到对面去,毕竟以自己的性命为代价去看两个人比刀的人还是少的。本来可以自行架桥过去的,可谁也不敢将慕容家的人打发了然后架桥过去,因为那是慕容家!看着那几个家丁微笑的迎客样,众人一时间心里都不是滋味。
  徐缘看了看那面崖,吸了口冷气,估量了自己的实力后觉得自己决计跳不过去,不禁失望感涌上心头。萧慕缘看到那神情忽的狠狠下了个决心。“我带你过去!”
  “你疯啦,这么远,就算你能过去,加上一个我你还能过去吗?我们又不是来送命的,不去看……也算了。”
  “我不知道你看了会怎么样,但是不看你肯定终生遗憾,我知道武皇帝在你心里一直是一个神,他稍微展现出人的一面就叫你很失望了,但是你又忍不住想去接近他,看看他的表现,这样的一个梦我想在你心里很久了,这个梦不醒你一生都不会快乐起来的,所以我要带你过去看!”
  徐缘怔怔地看着萧慕缘严肃的表情,心里泛起一阵心疼的感动,若不是自己经常笑着欺负他,此刻早就涌出眼泪擦到他衣襟上去了——记得自己还说过他的袖子很脏的。她轻轻地说了一句:“谢谢你。”很轻很轻,轻得连她自己都快听不清了,萧慕缘对她抱以一笑,然后紧紧握住她的右肩,说了句“抱住我”之后深吸一口气,便往崖边冲去,众人看着那两人一起越向对岸,均忍不住屏住呼吸,那是两个人,而且是明显地一个人扶着另外一个飞过去,弄不好就是身死崖底的下场,所以众人都伸长了脖子观望,快到对岸时,萧慕缘已是力竭,但他肯定得过去,因为他怀中还有徐缘,不管怎么样,他都要和她一起活下去。在惊呼声中,两人差对岸还有那么一点,可萧慕缘踏不到岸上,只好随她一起滑落,只不过稍稍一会两人便止住坠势,萧慕缘右手扶着徐缘左手用力地扣在崖上,然后在崖壁一借力又跃了上去。对面慕容家的人对两人说:“两位且往前行,转个弯便有人接待,一切食宿安排,观武地点皆有人准备,尽可放心。”
  萧慕缘长长出了一口气,低头看到徐缘还没回过神来,便伸出右手安慰她在她肩上拍了两下,同时将左手渗出来的一点血紧紧地抹在自己身后,徐缘抿着嘴唇看着他,忽然埋怨似地骂了一句——你真傻。
  “好了,走吧。”说完就催促着徐缘往前走,徐缘没发现什么异常,便径自往前走去了。后面的萧慕缘狼狈的将左手放在自己嘴下轻轻地吹着。
  两人过了个山坳,果然见到有一处临时搭建的院子,虽是新搭的,但丝毫看不出些许因仓促而留下的败笔,这座小院子简直就是为了主人长期留在山中而刻意装饰起来的,那样的华丽和惬意。院外还是慕容家的家丁,这些家丁显然不是一般的家丁,个个看起来都精神奕奕且步履轻盈,看得出来都是练家子。那些人见到最初过崖的两个人,脸上都露出久等的笑意,一个领头模样的人走出来对着两人说:“两位既然过了断崖,那便是我慕容家的上宾,且在此处休息一天,待明天正式比刀时,我们会给两位安排一处好去处。”说完手一引,便将两人引入了院中,里面临时的建了几座休息的屋子,里面设施一应俱全,果然是江北望族啊,在这种地方都有如此手笔,直另徐缘咂舌不已。
  “你说在山上比武干嘛还要搞那么多事情啊?”
  “我怎么知道,可能这些绝世高手都有点架子吧,他们不想给无谓的人看所以找了个一般人过不来的地方,这样清静。”
  “一般人过不来,你却过得来,还能带我过来,看来你也是……”
  “我不是的,我是看那崖不是很宽,其实只要你心里不害怕,肯定也能跳过去的。”萧慕缘急忙给她解释,免得她又纠缠于怎么你的武功那么高之类的话题。
  可徐缘又顺着话说了,“说的有道理哦,那我去试试!”说完作势欲走,被萧慕缘急急拉住,当她那张脸转过来的时候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萧慕缘终于知道自己又上当了,只能徒呼奈何。每当徐缘有这个笑容时,他总是很头痛。
  当天这座断崖又有一人过来,是个女子,据说是武皇帝行走江湖时认的义妹,叫云楚儿。看来能和武皇帝相交的人个个都不同凡响啊,想那唐小绿应该也能不费吹灰之力过来。到了第二天,对面的群雄都看着断崖干着急,还是没人愿意去试,而据说武皇帝已经在山上了。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上去的,那个邀战武皇帝的慕容刚在对岸对大家说了几句话之后也隐没不见了,眼看着这场旷世比武即将开始,自己却无缘得见,顿时很多人都在抱怨慕容家的人,可抱怨归抱怨,谁也不敢动手。
  徐缘和萧慕缘还有那个云楚儿三人被安排在一座亭子下面,那亭子里有好大一张桌子,上面摆满了水果点心,而从亭子向外看去。正好是一片空旷的场地,那场地——正好比刀。
  时至正午,慕容刚提刀走出,看起来挺老的一个人,但听说实际年龄才三十多岁,今天他穿了一件红袍,在这烈日下似火烧一般燎人眼目,他的手上便是名震天下的斩将刀,据说是锻造世家浩然山庄费了十几年才锻出来的极品。

推书 20234-07-01 :荷色青----郁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