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号,青春学园。”手冢交出报名表,“请登记一下我们8人。”
“我来核对一下你们的位置。——你们在第一轮里要和5个队打,你们至少要赢三个对才能晋级……诶?青学有一个一年级的选手?”
闻言,众人都侧开身,让明显有些怯场的崛尾暴露出来。
“有什么问题吗?”报名处的老师有些郁闷。
“まだまだだね!”
“呵呵,这么自信。”老师笑起来,“好,加油吧!”
众……无语……
“啊,龙马君还没有来啊……”樱乃和朋香二人站在报名处前翘首以望那个迟迟未到的人。
“呐呐~~”崛尾拉着身上青学的正选球服,“怎么样,好看吗?——我可是青学的正选球员了啊!再加上我的球技,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越说越离谱了……”胜郎感慨。
“恩……”源一和胜雄附和着。
“你这么招摇会有麻烦的!”
“不过……我还真有点嫉妒啊!你穿的可是青春学园校队的制服呢!”
“不错,不过是海堂学长的,所以稍微有点儿大……”
——“看,是青学的正选呢!”
——“好厉害,那他一定很强咯!”
诸如此类的赞叹声弄得某人更加嚣张,甚至开始对别人评头论足起来。“看看那个选手,这样的烂发球,和我的外旋发球比起来,简直有天壤之别!”
——“喂,小子,你会外旋发球是吧?”终于有人对他的吹嘘忍不住气了,一个穿着别校球服的高大选手来到几人身边。
“啊,对。”
“我最讨厌你这种爱吹牛的小鬼!”激将法……?
“我,我才没撒谎!”声音颤抖。
“那么——就和我比一场?!”对方笑得危险,“练习的场地正空着呢,来吧!”
都大赛会场,练习场。
崛尾捏着拍子站在场内,冷汗不住地往下冒。
“这下糟了……”胜郎惶然道。
“都是龙马君迟到才会弄成这个样子!”樱乃责怪起迟到的龙马来。
源一听见了,心里莫名的一阵不快,转过来没好气地道:“这也是崛尾君自找的!谁让他这么招摇!况且……”
旁边的胜雄急急打断源一像是要吵起来的话,“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啊?”
源一不作声了,准备静观其变。
樱乃先是被源一从未表露出的‘凶恶’模样给吓住了,此时才忧虑地说:“如果崛尾君的事传出去,青学的名誉会不会受影响呢……?”
是啊……源一这时才幡然醒悟。如果这样的话,青学估计会被当做纸老虎吧……虽然实力可以进一步地证明,但是……心里蓦然浮现一张冷然的面孔——手冢学长,是不会容许青学的声誉被玷污的吧……那么——
“好吧……”他叹一口气,“我去试试……”
“牧野君,你可以吗?”几人都显得有些担心。
“没关系的……”源一点头,接过崛尾颤抖着递过来的拍子,“虽然很久没有碰过了……不过,比崛尾君会好很多吧……”
不理会崛尾叫嚣不满的表情,源一掂了掂手里久违的拍子,对着对面的人微微一笑。
“我是青学1年级的牧野,将代替正选越前和你打……”
话落,球飞起,拍上前,那是——外旋发球……
“啊——外旋发球?!”场外五人惊疑不定。
“牧野君,原来真的可以打……”
“好厉害……”
“原来牧野君也会打网球啊……!”
源一走出球场,将拍子交回原主,轻轻叮嘱众人不要将今天的事说出去。
而另一头,迟到赶来的龙马,看见这一幕,眉峰微微聚拢……
被设计……
首战告捷,这是毫无疑问的。
迟来的龙马也以很好的状态赶上了比赛,而众人也有幸看到了手冢第一次出手。
显然,作为青学的王者,全国水平的手冢在都大赛也是备受关注的。虽然只是对一所非种子院校的比赛,但是也已经吸引了众多的视线。
山吹、圣鲁道夫,甚至是冰帝的跡部,都来到了这里。
而地区预选赛时柿木中放出的手冢负伤的谣言,更是在手冢精妙绝伦的技艺下不攻自破。
“嗨~景吾。”看到跡部,源一立刻走过去打招呼:“你是来看手冢学长的比赛吗?”
“唔……?”跡部挑眉,不置可否。
“今年的青学,很强的哟~”他笑道。
“冰帝是不会输的。”跡部答道,笑得自信而张扬。
“是……是……”他跟着点头,“景吾还是一样自信啊!不过……我们的队员们,都不是好对付的哟~!——啊!比赛要开始了,我先走了!”
跡部看着他,像是想要说什么,却终究没有开口。
倒是源一走出两步,又突然回过头来。
——“景吾的比赛,我会记得去看的~”
青学的第二场比赛,对手是秋山三中。
原本也该是同上局一样全程6-0完胜的轻松赛事,却莫名的变得艰难许多,让人费解。甚至是黄金双打的菊丸-大石组,都是以出人意料的6-1结束的。
众人只觉得这场仗之所以意外的艰难,只是因为对手也对自己做了一定的调查研究,却只有善用数据网球的乾识破了这次人为制造的难仗。
“通过资料是可以分析出结果的,”乾看着眼前的观月,“可是……”
“可是?”
“有时,它也会是一把双刃剑……”
“什么意思?”
乾没有说话,走过她的身边,看着龙马正在比赛中的球场。“你和他们接触过吧……秋山三中?”
“你大概在赛前告诉了他们,青学的弱点……”
“多亏了你,虽然我们最后赢了,但比赛变得有些困难了。”他顿了顿,镜片上的反光也变得森冷。“你想知道,当对手知道我们选手的弱点时,我们会怎样,然后你就可以搜集资料,我说得对吧?”
观月点头笑了。
“正如乾所说的那样。不过这样,秋山三中也会因此而能稍微抵挡青学——现在他们也应该很满意了。”
比赛已经结束,龙马不负众望地拿下了6-0的比分。
“要利用一切可利用之人,总没错吧?”观月拉开步子,“很期待和你们的比赛。”
看到观月走远,源一走到一直默然站在原地的乾身边。
“乾学长,”他仰头看着乾,“就是他么?……设计了青学的人。”
“啊,”乾看着远去的观月的方向,表情有些复杂。“源一也发现了啊……”
源一没有接着他的话,转而问道:“那个人,是圣鲁道夫中的吧?我听说,不二学长的弟弟也在那里啊?”
“恩。”乾点头,看到球场另一边正在高兴中的众人,提起步子。
源一也没有再问,跟着走过去。
就在青学打败了秋山三中,迎来与圣鲁道夫的比赛时,另一方面,不动峰也打败了大泽实业,即将展开与去年的优胜队——冰帝的比赛。
虽然源一是答应了一定会去看跡部的球赛,不过既然已经知道跡部在这场赛中连正选都只派出了一位,显然是有必胜的把握时,就放弃了去看。况且,青学这边的对手——圣鲁道夫,显然暂时还是不可小觑的。
至于跡部那边,倒是可以直接去贺喜就好了吧——虽然觉得,那个人不会在乎这样小的战果……
不管源一是怎么想的,战事还是如火如荼地展开了。
虽然根据乾的资料,大家对那个深浅不明的圣鲁道夫都暗有些防备,但这却还是一场出乎意料的苦战。
不过乌龙事倒是避免不了地常犯。
第二单打时,桃城的入樽式扣杀将对方球员柳泽立时打得晕倒在地。而仍然莫名其妙的桃城和海堂,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赢得了第一场双打比赛。
大家都不甚看好的双打组合赢得了比赛,当然无可厚非是值得高兴的事情。但是众望所归的菊丸-大石这一对‘黄金组合’,却离奇地输掉了,也令众人百感交集。
而在观月的剧本中,认为是一定会赢的第三单打,有着‘左撇子杀手’的不二裕太对上龙马的比赛,也根据‘主角永远是小强’这一不破定律毫无悬念地赢了。
很高兴,源一真的很高兴……至少,在知道里冰帝败给了不动峰之前,他的心情一直是这样。
冰帝,竟然会输??——好吧,承认一下。源一自己是从没想过这一可能性的;毕竟,在他心里,跡部那个人,就是所谓无法打败的存在吧……
那么,既然他都有些接受不了了,那个华丽而自恋到了极点的人,可以忍受吗……?
想到这里,他立刻与兴奋着的青学的众们告了别。
不过此时心怀紊乱的他,想必是不会发觉,凝聚于身后的视线……
冰帝的战事结束得非常快,因而当源一赶到那边赛场时,冰帝的部众们都已经‘人去楼空’了。
于是他又疾步跑到场外,随手招了辆计程车,就想着跡部家的位置,扬长而去。
不过源一的担心,在某些方面来说是‘关心则乱’吧!
虽然他跡部大爷对于自家准正选的选手在这种‘小场合’都输掉,确实是有那么些恨铁不成钢的咬牙劲儿,不过也并没有源一想象中的,所谓会挫伤他的傲气等等的严重不良反应。
因而当源一进入了跡部家的大宅门,几经周折(房子大了……绕的~),看到在泳池边穿着休闲裤,白衬衫,脸上带着仍旧高傲得让人不能理解的表情慢慢啜着一只水晶杯中的红酒的跡部时,一下子就反应过来——自己那些个无谓的担心。
根本……根本……就像是‘庸人自扰’啊……
源一不动声色地狠狠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暗骂道:“‘庸人’……”
倒是这边的跡部看到前来的源一,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向正想着要不要遁走的某一招了招手。
叹了口气,源一抚了抚头发,走过去。
“你怎么来了?”跡部将酒杯递过去,源一摇头,搁回桌上。
“未成年不要喝酒……”他皱皱眉,“我听说……冰帝,输给不动峰了?”
“唔?”跡部挑眉,“没错。”
“……”源一看着他显出的一副不在意的表情,眼神微暗,没有说话。
“喂,源一。”跡部扬起笑容,表情一如往常般张扬而自恋,在源一看来,却意外的欠揍(汗,原谅我……)。“看你的表情,不会是想要来安慰本大爷我吧……?”
“嗯。”源一点头,“不过现在看起来,好像是不需要的样子……”
“哼……”跡部轻哼一声,不置可否。
“……”源一看着他,终于又开口。“景吾,第五名出线……没有问题吧?”
听到这话,原本表情慵懒的跡部倏然睁大了眼。
“牧野源一,你当本大爷是干什么的?!第五名出线……?那简直不在话下!”
“这样吗?”源一终于笑起来,“那就太好了!”
“你真是……”跡部看到他莫名的笑,挑了挑眉,又端起杯子,轻啜了一口。
“景吾少爷,源一少爷,晚餐已经准备好了,请到餐厅用餐。”透明的落地玻璃门被轻巧地移开,跡部家的管家探出身来。
“诶?”源一看看面无表情的某人,问:“我也要在这里吃吗?为什么我不知道?”
“……”跡部瞥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走出去。
源一摇了摇头,跟着离开。
【牧野宅】
“啊……”清水打了个呵欠,看看已经摆置7点的时针。
桌上的菜肴已经渐渐泛了凉气,但是源一还没有回来。
“唔……该不是出什么事了吧?”清水皱眉,终于忍住了来自胃部的渐渐要抽搐起来的不适感,觉定出去找人。(请自动无视‘手机’这东西……)
晚间,9点。
源一打开大门,屋内漆黑一片。
“咦?……清水那家伙不在吗?”他打开电灯,看到摆在桌上,显然没有动过的菜。
“啊!——忘记和清水说我不回来吃饭了……”他拍拍额头,掏出手机。
——“翼,你在哪里?”
——“……”
——“翼?”
——“……”
“翼?”源一皱眉,对那头的那人终于无语,挂掉了电话。
至于此时,饥寒交加,饿得动不了的清水,请自行想象他的惨状……
调查带来的误会
东京都大赛,现在的情况是:青学、银华、不动峰,以及山吹这四所学院顺利晋级,以及争夺都大赛的冠亚军。
由于青学的第一个对手就是银华,所以掌握对方的资料也是乾这个数据网球积极分子义不容辞的事情。但是——
“乾学长,为什么我也要一起来啊?”源一费力地扬起头看着高出自己许多的人,不解地问。
“唔?”乾低下头,合上手中的笔记本,眼睛的光反得莫名的邪恶。“身为青学的经理人,这不是你应该做的吗……源一君?”
“好吧……”他点头,“我知道了。”
于是这样,源一就‘心甘情愿’地跟着乾来到了银华做实地考察。
“在半决赛我们要遇到的银华,看起来今年的阵容好像很强大。”乾一边看着似乎是什么都有记的本子,一边说着。
“唔?”
“银华在以前也没有对阵过,所以搜集他们的资料是很重要的……”这样说着,乾本就发着光的镜片更加亮起来,“更何况……我们还要依次来制定新的训练计划……”
看到他的表情,源一的脑中自然浮上那令青学的众人避如蛇蝎的乾汁,轻轻打了个寒噤。
“单打的富士、田代还有铃木,听说实力都很不错。”乾正了正色,又继续说着。“还有一个叫堂木的,据说身高很高,发球也很有利……”
源一不动声色地瞟了他一眼,虽然因为身高差距,这一眼瞟得倒是极为辛苦,不过其中‘你既然都已经知道了为什么还来调查’的意思却是非常明确。
“呵……”乾勾起嘴角,“我不是说了吗,这些,只是‘听说’而已。真正的资料,还是要靠自己,用这个去收集。”他指了指被镜片遮挡已经看不到其状貌的眼睛。
“是,学长。”
【银华中】
“真是个好地方……”乾站在路中,笔尖飞快地在纸上划动着。“被树木环绕给人以美好的自然感受,创造了良好的心理环境……”
树?源一叹了口气,突然觉得数据网球实在也很不易——不过说起来,这里的树好像的确比青学多了不少呢……站在这中间像是到了热带森林一样的地方。
“银华中打败北条中进入四强,我们一定要好好收集资料……”
“是、是,乾学长……”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球场附近。
感觉到了某种令人不适的视线,源一下意识地寻找来源——在银华校舍的地方,一个穿着灰白色制服的高大男子站在那里。他的白色头发狂肆地竖立着,瞪大的眼睛透出一股子凶恶的劲儿来。
还有他的视线——那对仿佛带着血的眼睛,盯着银华球场的地方,燃烧着嗜血的意味。
可是那边……并没有什么啊。源一看过去,发现一无所获。
那么,那个看起来不是银华中学生的人,是谁?
正想要询问下身边的‘万事通’乾,却发现那个人,已经不在原地了。
两人来到球场边,入目的,是银华网球社正累得全体倒地喘息的一系列人。
乾的表情立时严肃起来,笔和本子同时扬了起来。
“原来他们每天进行地域集训,银华的不错嘛——看来,我们也要加强训练内容了!”他握拳向天,一副热血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