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他的人生,我有我的生活。
他的人生必定比我的精彩上千倍上万倍,他注定,是那种不甘于平凡不甘于寂寞的人,和我这种丧失了希望与激情的人在一起,他不会喜欢。
而我的生活我早就选择并确定好了,我会平淡的,也平凡的过一生。
我什么都不奢求,只想,平淡的,从容。
陈择他不会懂的。他永远也不会懂我,懂我的人生。
因为,我根本就没有人生。
我有的,只是平淡的生活,而已。
我也不指望他能懂。我现在惟一指望的,是他能多快就多快,赶紧从我的生活中撤离,消失。
有时候看着他,我都想说,“求求你,快走吧。”
不要再来打搅我了。我奉陪不起。大少爷!
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也什么都不在乎的大少爷,每天只关心如何享乐和玩得开心玩得尽兴。
他的生活,我光看着,就觉得眼晕。
他硬拉着我去看电影,听歌剧,却总是看到一半就睡着了,听不到十分钟就拉着我离席。说什么玩不来高雅的就玩低俗的,就又拉我去各色夜店看脱衣舞娘抱着钢管扭腰摆臀,看浓妆艳抹的人妖表演肚皮舞,看到这些可以称为恐怖的景象,我还真是感叹我们生活的这个城市变化真大,小归小,也是海纳百川包罗万象。
我倒是没什么,疯狂找乐的人自己先就受不了了,直至一次对着台上穿比基尼的男人狂吐,他就再也不去看什么午夜表演了。他自说自话,会把我带坏了,还是去玩健康一点的东西。于是又开始辗转于保龄球馆,网球场,游泳池等地方,托他的福,我学会了很多高雅游戏,比如高尔夫,比如斯诺克。
不管是去什么地方寻求什么刺激,说白了,非要拉上我,陈择他不过就是需要一个伴而已。这个伴并不一定非要是我,其他的任何人都行。只要那个人不是对他有所求,而纯粹只为了捉对玩乐。那样的人,我想在他现在所处的社会环境周遭,应该不在少数。毕竟,中国如今先富起来的人越来越多,和他一样的新生代纨绔子弟也是成群成队地增长着,找一两个玩伴,轻松得一二一似的,他没有必要拉上我。
何况,我一点都不会玩,大多数时间都是他在自娱自乐,或者当老师教我。我也不喜欢玩,能不去就不去,在旁边看着也行,我其实讨厌那些不适合我的场所。
浑浑噩噩,玩玩乐乐,两三个月过去了,已经进入盛夏。躁热的天气让人的心情尤其烦闷。我的公寓没有空调,以前为了降温我一天要冲四五道澡,然后光着身子在房间里走。虽然热,但也自在。只有我一个人的房间,我可以随心所欲。不用在意其他人和事物。只有我的世界,也只属于我。我喜欢那样的感觉。
可是今年的公寓却不只属于我了。明明有中央空调凉爽宽敞的房间可以呆,大少爷却偏偏要赖在我的公寓里。嘴里喊着热死了热死了,像个聒噪的知了一样搅扰着我的清净,一切错还都在我身上。
“你怎么住这种破地方啊,没有冷气,也不装空调,你要把人热死啊!”四肢大张摊在地上的人一直不停地嚷嚷着。我几乎是忍无可忍了。
“嫌热就滚!”我踢了他一脚,为这样的用了力气,又出一身汗而火冒三丈。
“我叫人来装空调。”他说着就要打电话。
“这是我的地方,你少乱来。”我有时候也很佩服他的厚脸皮和好脾气。他怎么都不会恼羞成怒一气走掉呢?外面那些花样轮了个遍的玩过来了,我厌烦,他也腻歪了。再也找不出什么新鲜的可以消磨时间的游戏了,他就粘在我身边跟着我上下班,像只赶不走的蚊子一样,搅扰着我不得安宁。我多少次口不择言地骂他,赶他,他都一概以笑蒙混而过,或者干脆闭眼塞耳,不闻不理。对这样的人,我一点没辙。
“难道你都不热吗?”他望着我,眼睛里好象都有汗在冒,黑幽幽水莹莹的。
“有你在才会热!”我没好气地冲他骂道。大家都是人好伐,哪有你热别人却不热的道理啊!
“……是我的原因吗?”他突然笑了起来,依然拿那双黑幽幽水莹莹的眼睛看着我。
“对。所以请你赶快走路吧!”我冷冷地下着已经百试无用的,毫无意义的逐客令。
“我不要。”他大嘴一咧,还就地打了个滚。
“……”无所谓了。我连踢他都懒得动脚了,那样只会让自己更烦闷更躁热更难耐。我故意从他身上跨了过去,从冰箱里取出一大杯冰水咕咚咕咚一股脑地灌下,冰凉的水一下子就透过食道与胃囊将清爽送到了身体每一个角落。
真他妈爽!我撩起T恤前摆胡乱擦了一把漏到下巴上的水,长长地吐了口气。
“喂,要来一下吗?”我问地上滩着的那个只差没吐出舌头的家伙,他正直勾勾地看着我,显然也有被那阵爽意影响到。
“算了,我去冲凉。”
他从地上爬起来,往卫生间走去。
他在十分钟前已经冲过一次了吧,真的有那么热吗?看着他的背影,我想这个月我的水费一定不少。
也怪,大概是房间太小,而且塞着两个大男人才会比往年热得多。我也感觉今天的夏天有那么一些难熬。
“哇啊啊!”
卫生间里传出震耳的惨叫,我连忙冲过去,“出什么事了!”
打开卫生间的门,迎头就是冰凉的水浪,浇了我一个透湿。就算是炎热的夏天,这样的刺激还是让人难以忍受。
“干什么你——”
“明你也来,我们一起冲凉吧!”嬉笑的声音,从水浪里伸出一双胳膊,把我拉了过去。很快,我身上的T恤和沙滩裤全湿了,紧紧贴上肌肤上,能感觉到另一具躯体散发的热浪裹贴在了我身后,纵使被凉水冲刷着,挨擦的地方还是火热炙痛。
“混蛋你……干什么!”
我扭身挣扎,却突然被抱得很紧。
“不要动!”耳边很近的低吼,能听出异样的变音。
“放开……”我掰着缠在腰间的手和胳膊,有些脱力。
“我不放!”禁锢反而越来越紧,贴着地方也越来越热越来越重。
“放……我……”我不能,我掰不开他的手,也挣不开他的胳膊,我无力摆脱他的怀抱,我感觉自己沦陷了,濒死的绝望。
“明……”颤抖的声音,有着极度压抑的嘶哑。
我的身子被扭了过去,正对着陈择。然后他的唇就压上了我的……
躁热会让人心烦意乱,从而做出意想不到的行为。
我知道我自己是顺从了自己的欲望,而陈择是完全因为这该死的夏天。
我为什么要阻止他安装空调?!
我被陈择吻住了唇,震惊之余马上被那种奇妙也美妙的感觉撅去心魂。躁热会让人的耐心全失。我没有办法再忍耐。
这是我的初吻。应该。是和自己以外的人的初吻。
我吻过自己,但没有被别人这样吻过。是如坠云里,还是飘飘欲仙?唇上的触感无比柔软,舌头被卷走被□,就像连力气也一起被吸走了,我浑身摊软,棉花一样,站立不住。
陈择跟着我坐到了地上,他不断加深着在我口腔里的深度,我的口液无法抑制地从嘴角流出来,我想推开他,却被他压得更紧。我头晕脑胀意识混沌,任由陈择扯掉我身上仅有的遮挡物。
他一开始就是□裸的,他的欲望也一开始就抵着我,像一把致命的手枪,威胁着我。
他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他怎么会……
我的命根子被一只粗壮的大手握住了,让我的思维马上停顿。“哇啊!”
他在干什么!
“不……”
不行……绝对不行!
可是,我的身体不受意识控制,当我的欲望和另一支硕大且滚烫的欲望叠合时,我根本就发不出任何其他的声音,除了惊呼,和,呻吟。
比自己做的时候要爽几千几万几亿倍!我的皮肤上连续起着鸡皮疙瘩,因为太舒服了。我忍不住就开始挺动腰身,想要更多。我的欲望在那双温热的大手中使劲摩擦,就像脱缰了的野马,我要,我要!
很快,我就舒解在了陈择的手中。
喘息着,享受着□的余韵,但我知道我还没有够。
陈择还没有解放,他拉过我的手放在他饱满□的灼热上,要我握紧他。“明……帮我……”
那一刻,看着他紧皱的痛苦纠结的眉头,被欲望折磨而无比湿润的眼眸,喘着粗气的微张的性感的唇,我的心头一热,抱起了自己的双腿。我想要满足这个男人,想要拥抱这个男人,想用我的身体包裹这个男人,给他最极致的快乐。
陈择有些疑惑地看着我,也看着我展现给他的私密处。因为他的眼光,我那里发起高烧,我用手指掰开了一些,对陈择说,“你那个……进来……”
陈择的眼光瞬间浓烈得可以刺痛我的皮肤。他毫不犹豫地将顶端抵上了我的入口。
没有润滑的进入是如此的痛苦。我仰着脸,极力控制着自己不要发出声音,我使劲吸着身边的空气,好象被插入的不是我的下身而是我的呼吸道。我几乎就要窒息过去。
从来不知道,竟然会这么痛。
身体好象被撕开裂成了两半,从那里开始蔓延的痛楚使整个下半身都失去了感觉。
这个时候,那个罪魁祸首才好象从某个地方醒过来,发现了我的反常,“明?你怎么了?很痛吗?你看,全都进去了也!”
他竟然还在兴奋!我想后悔也来不及了,大口大都地吸着气,用手抵着他的胸,以阻止他的再前进。我以前□的时候也会用手指玩后面,但显然手指与他的那根是两回事。他那根也太大了点吧!而且,是个纯粹的生手。那是当然,他怎么可能会跟男人做过,他又不是同性恋!
心头猛地一下抽痛,我低头看着我们□的地方,没有出血,但……
“出去!出去!”我推着他,往后退,想要将他从自己的身体里扯出去。我这是在做什么,我简直是疯了!
“不要动,明……”陈择以为我是因为痛,他拉住我的胳膊,将我圈进怀里,那里没有退出,反而是更进去了。
一退一进的动作产生的刺激让男人一把就将我抱紧了,“明……”
男人开始挺动,在我的身体里,尖锐的痛觉让我再次失去清明,抱住了惟一可以抱住的男人的肩膀,任他抱着我在他的蓬勃欲望上起起落落。
锐痛在渐渐转变成钝痛,而后是奇怪的酥麻,再然后是按摩般的舒适,每一次的深入都由某处传出电流一般的快感,迅速从脊髓上窜,直达大脑。
“恩啊……呜恩……恩啊……”断续的呻吟从我的喉中漏出,我发觉自己在扭腰,在迎向挺入身体里的那样东西,想要更猛烈的,更深入的……快感。
“啊啊……好舒服……好棒……”我忠实地诚服于身体的快感,喊出了最真实的感受。
突然,我被抱得更紧,身下一阵剧烈的抽动,一股股滚烫的热流在我身体里开了花。
“恩……噢……噢……”那是极度舒畅的男性的呻吟,被陈择死死地压在他身上,感到了他全身的僵硬和颤抖,我知道,他□了。
“该死的,他妈太爽了!”
得到舒放的男人粗鲁地骂着,表示着他的愉悦。
我也在那一刻,又一次释放了自己。
爱·伤
只是一次意外的SEX而已,什么也不会改变。
我不后悔。就算快乐过后是痛苦,我也没有什么好后悔的。
清理身体时,发现被粗鲁进入的地方又红又肿,虽然外面没有破裂,但里面的黏膜一定是伤到了。把陈择射在我体内的□挖出来,那过程要多痛苦就有多痛苦,手边没有这方面的药,只好勉强抹了一点云南白药。独自关在卫生间里处理伤痛,我有些黯然。
大概都会这样吧,极度的快乐之后都是空虚。毕竟,只是一次意外。
窗外,还是苍白的盛夏午后,这种时间的周末也不会有人出来走动。公寓所在的小区里只有干巴巴的草地在阳光下冒着油,看着物业管理站的红旗在轻轻舞动,想必是起风了。这样的天气最容易发生暴雨。我希望着暴雨的赶快来临。
希望,一场狂风暴雨,可以将今天发生的一切彻底冲刷干净。从我记忆里,也从我的生命里。
卫生间的门被再次敲响,我不能再龟缩了。
“怎么样,还痛吗?”站在门口的人问我。
我甩开他的手,我是男人,用不着那种温柔,这点痛也用不着搀扶。大热的天,黏黏糊糊也不嫌热得慌!
喝了一杯冰水,我调整了一个比较舒适的姿势在沙发上坐下。靠在沙发后背上,用胳膊挡住眼睛,想睡一觉。做那种事是很费体力的。
他拉过一张椅子跨坐在我面前,定定看着我。
他应该是在怀疑,或者,是在好奇。
“我是第一次。”他开口说道。
我知道你是第一次,和男人。
“你呢?”他问。
你想知道什么?我看了他一眼,闭上眼睛。这种问题没有必要回答。就算你是我的第一个男人,也会是我最后一个男人,但又有什么必要让你知道呢?你知道了又有什么意思呢?
“回答我!”
霸道的口吻,人也欺了上来。
“你也是第一次吧?和男人做?”
“废话。”不管男人女人,都是第一次。你知道这种事情有什么意义呢。
“你也很爽吧?”他高兴起来了,凑到我的眼前,眼睛闪亮亮地,有着明显的企图。
“痛都痛死了,哪里爽了。”我拨开他的脸,往沙发上躺,但却被牵痛到那里哼了一声。
“你后来不是叫着很爽也射了啊。”他心有不甘又有所顾忌地看着我。
“我要睡一觉,要走要留你自便。”我没有理他,如果他说还想要一次,那不是不可能,而是根本不可能。
很快我就睡着了。
陈择什么时候离开的我不知道。醒来时是傍晚,外面果然刮起了风,天快黑了,我的肚子也有些饿了。
正想着怎么凑合着吃点东西,公寓的门竟然自动开了。
怔怔地看着陈择手中的钥匙,我的大脑一时转不过弯来。
“饿了吧,我买了惠盛德的绿豆米粥,还有虾仁烧卖,快乘热吃了。”他在餐桌上摆放着便当盒,我却依然盯着门看。
“你在发什么呆啊,吃饭了。”
“你!怎么有我的钥匙!”我吼。
“那是你的钥匙。”他歪了歪嘴,淡淡地说。
“给我!”我冲上去一把夺下他手中的钥匙串。
“我给我自己打了一把。”他另一只手挑着一串钥匙,笑着,把眼睛眯了起来。
“谁给你——”我本来是要说谁给你这个权力的,但我的话被堵在了唇后。
“好了,快吃饭吧,我跑好远的路买来的,都要凉了。你们这个小区还真偏僻,没有一家能吃的店。”放开我的唇,陈择得意地舔了舔自己的唇。“还是明的味道最好!”
我被他推到桌旁,按在椅子上,手里也放上了汤匙。“要我喂你吗?”一个沾了酱的烧卖伸到我面前。
“不用。”我用汤匙拨开那个烧卖,低下头慢慢喝粥。
我不能再这样让他牵着鼻子走了。我知道我是太好说话,太迁就他了。
星期五下班后我直接回了爸妈那边。在回家路上接到他的电话,“我家里有事。”我说。
“哦。那好,再打给你。”他很丧气地说道。
我并没有骗他,之前老妈就打电话给我,让我回去一趟。我只不过是提前了一天而已。
我先去了爸妈的餐厅,因为他们每天要在餐厅忙到晚上十点。虽然只有100平米大的大排挡餐厅,也是爸妈的主要经济来源和支柱事业,因为做的时间长了,价格便宜,服务又好,回头客不少,有很多客人已经是熟门熟路,附近的学生也有不少在这里包饭。爸妈每天都忙得很快乐,过得很充实。
我一进餐厅,就看见那位爸妈同事的女儿,之前相亲的对象。这让我着实吃了一惊。
她的名字叫冉红,是位小学老师。周末她下班的时间还真是早呢,我有点纳闷,不知道她在这里干什么。
她也看见了我,脸有些红,低着头进了后堂。
正在帮客人点菜的打工女孩看见我,甜甜地叫了声:“小明哥!”
大概冉红是进去告诉我爸妈我来了,一会儿我妈就出来了。“小明啊,你先坐着,等你爸给你炒几个菜,先吃着。这会儿忙,我都顾不上,啊,小冉你就别忙了,也和小明一起吃饭吧,上一天课了,一定累了吧,小丽啊,给你哥你姐泡茶。”小丽是打工女孩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