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魔]逍遥乐章----黑色平衡

作者:  录入:04-18

说是休息室,都赶上酒店的房间了,一应俱全。我往沙发上一坐就是一下午,茶几上的杂志翻到烂,最后无趣地人往旁边一倒,两耳皆空,不闻窗外事。
醒来的时候,周围一团黑,我下意识地乱摸一气。沙发似乎变成了床,再往上摸,摸到一堆毛。
“你摸够了没有?”一个男人的声音。
“毛会讲话?”
沉默……
还是沉默……
突然四周一亮,我眼前一黑,再睁眼一片模糊,只看到一个人形。他把眼睛往我脸上一套,才发现我的两只手还挂在他头上,迅速收回。
“你是谁?”
不经大脑的话脱口而出,看见他的嘴角抽了抽。
“你睡傻了?”
“呃……睡多了,大脑混沌。你怎么一点没变?”
“一点没变你不也没人出来么?”
我一时语塞,干咳一声:“仇报得如何?”
“还行。”
真干脆。
“这公司怎么回事?柳氏不是被收购了么?”
“姓柳的又不止我一个,这是我舅舅的公司。”
“别告诉我他认了你这个速成的外甥。”
“怎么可能,他只是说我的名字很怀念而已。”
“改什么不好,改成这样,怕不够招摇,死得太平淡?”
“如果改得太隐晦不是很麻烦?我还想速战速决呢。”
我还能说什么?这名字听着不是一般的别扭。看看表,快十点了,与其在这里郁闷不如去体验回家的感觉。说了声“我回去了”便朝门口走去,第二步还没跨,就感到腰部一紧,然后倒在一个温暖的怀抱。
“都十点了,还回去?今晚就睡这儿吧。”
我拍掉他的手,忽略他脸上的尴尬。不死心,仍往外冲,被拉回;再冲,还是老样子;再接再厉,这次没被拉回,但我也没成功,因为真直接把我打横抱起,转身扔在床上。我恼羞成怒,对着他面门大吼:“混蛋,你想干什么?”
他眯起双眼,看着我的样子特猥 琐,我很想抽他。
“我怎么越听越觉得你快被强×了。”
啪!
我抽了,一个很响亮的耳光,还很不习惯地用了左手,他的头往右一偏。虽然在地球上左右不分家,一样是抽,但真打在左脸,感觉会很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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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往前一倒,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压在我身上。
我咬牙,一蹬腿,他闷哼一声;我再蹬,他没声了,但脸扭曲了;我三蹬,他大吼:“不要动!”我不动了,他的脸还是很扭曲,像在憋气,总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承认我很迟钝,但也是有个底的。我一鼓作气,四肢齐上,直把他蹬到地上。
他仰面倒在地上:“呼……终于解脱了。”
我大怒,跳下来,骑在他身上,一把抓过他的衣领:“你什么意……”语出一半,又看见他那死人脸,下面的反应更明显。我像甩病毒一样蹭地跳到一边,指着他道,“你个靠下半身思考的生物,满脑子不良思想。”
他起身整整衣服,一字一句说着不要脸的话:“就是我这等满脑子不良思想,想当年才满足了你的如饥似渴。”
空气凝结,时间停滞。
我一口气差点没回过来,脸憋得滚烫,天知道看在他眼里有多熟。他说得事实不足夸张有余,这种半真半假的话难道要我义正言辞地去矫正?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所以纵使我牙磨得咯咯直响,依旧越磨越愤慨。
他笑得那叫一个坦荡:“不要这么想不开嘛,这种事既然你情我愿就要敢做敢当嘛。”
我冷笑:“好,说得太好了。”
他慌了:“呃,把刚才说的我全收回。”
我说:“说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你也太小肚鸡肠了,不过算便说说。”
我拿出兄长的架势,训斥道:“你才几岁,就学别人说这种不堪入目的话。”
他的表情僵在脸上,我得意。我保证,若他再搬出些发了霉的文物级历史,我就把他光屁股的照片印一堆贴满整个真王庙,让他在巫女面前永远抬不起头。
可这个念头被他的一句话直接打回原形,他说得很轻:“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一整天细雨绵绵,自从上次见面就没怎么联系,这家伙还是老样子,做什么都绝。这些天天下太平,搞得我成天懒洋洋的。
说起我的工作,用涉谷的话来讲就是“检尸”,耳膜不灵光的还当我是变态。
比如现在。
“村田,看你很没精神的样子,没尸体可检的日子不好过吧。”
乍一听是疑问句,那是针对不知情的人。要不是这是我的办公室,不然下一刻我就检他的尸。
我不跟他一般见识:“这种鬼天气,人的精神通常萎靡。”
涉谷露出一抹奸笑,特恶心:“真的是这样?”
我视而不见:“当然。”
“真的不是那个啥——”故意拖长尾音。
我抿一口咖啡,靠向椅背,一脸轻蔑:“被甩的次数多了,心里不平衡,我理解。”
他一咬牙,一跺脚,双手合十,十足的忍辱负重样:“拜托,千万别说出去。”
涉谷的“说出去”通常是指真魔国那边。有一点我蛮佩服他的,他跟冯比雷费特鲁卿纠缠了8年,仍处在婚约阶段。地球都8年了,可想而知那边有多久。
“我看你还是面对现实吧,你根本没有女人缘。”
好友的面部僵了一僵:“你不用说得那么直接吧。”
“我只是陈述事实。”
“关于这一点,你没资格说我。”
我把昨晚睡前收到的短信给他看,发信的是个很活泼的女孩,半年前刚毕业,她问我今天下班有没有空,想跟我一起去吃饭。我说:“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别。”
涉谷把手机扔给我,没有再说下去,反正这对话也没啥营养。说真的,若站在我的立场,我希望他能多为冯比雷费特鲁卿想想,总是这么暧昧不清,最终后悔的会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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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集团自掘起后,股市的状态还算乐观,到底骨子里流着奸商的血,就是和普通人不一样。
继承地球魔王事业已有两年的涉谷胜利脸色不怎么好,一碰面,就指着真的鼻子怒骂“拐跑他弟弟的恶人”。真倒是一反常态地任他的手在眼前飞舞,但涉谷胜利把这一行为歪曲成对他的侮辱,誓要把真踢出商界。
对此,真耸耸肩:“果然是有利的哥哥,兄弟俩一副德性。”成功地点燃了毁灭世界的导火索。
“闲置”了一段时间,终于有事可干,刚有这一想法,我就打一哆嗦,这分明是变态才有的想法,真是人一闲久了思维也跟着紊乱。
早上七点,甫一到现场,空气中弥漫着异样的气息,而我连眉都没皱一下,毕竟支离破碎的尸体都见过,这点程度又算得了什么,只是这具女尸的脸怎么这么眼熟。
尸体的后脑有一处瘀伤,从颈部的痕迹可知晓该女子死于机械性窒息,死前被重物撞击。指甲完好无损,说明死前没有挣扎。从尸体的僵硬程度推断死亡时间为昨晚10点至12点。
当我想起死者是谁时已经一只脚踏进办公室,随即给真打电话,关机,尔后就听见外面一阵骚动。跑去一看,不由得感叹警方的办事效率。真已经被请到了审问室,门外贴着一群记者,估计他们恨不得把摄像头改成透视镜。
虽然我不认为这案件会跟真扯一块儿,但拜他改的名字所赐,现在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就是当年柳家的唯一幸存者。至于那个葬身火海又被确认是柳家少爷的男孩成了不解之谜,好事者不断否认他的身份,继而又传出他是柳先生的私生子,于是一个新版家庭悲剧诞生:
众所周知,原柳氏总裁有一个儿子,姓柳。总裁本来不姓柳这也不是秘密,上门女婿这种事在当今社会不罕见。男人一有钱就成天游历花丛之中,满意就摧,摧完就扔,后果总是出人意料地闹出“人命”。纸包不住火,自己丈夫打野食就算了,还搞出人命,这柳夫人自然不是吃素的,抱来孩子,要他亲自送这孩子去孤儿院。柳先生不愿意,可又不敢得罪她,毕竟自己如今一切都是靠她得来的。于是,一来二去火就这么给搞出来了。
无聊的人又编了个外传,柳夫人原先只想拿孩子吓唬吓唬自己丈夫,但没想到赔了丈夫又折了自己,偏偏私生子活了下来,自己儿子却跟着自个儿跑了。
只是真的外表年龄明显大于柳家失火的年数,于是外传的可信度飙升,私生子是柳先生结婚前就有的。
女人们又多了茶余后的闲谈材料,“你看那姓柳的跟他爹多像”、“光长得像有什么用,私生子始终是私生子,他若有他爹十分之一能耐就不会出这种事”、“这柳氏的新总裁会不会不行啊,怎么让一个外姓进入高层”……众说纷纭,女人的嘴永远是最厉害的武器。头脑有一丝清醒的都听得出虚实,但他们更热衷于真假颠倒后的刺激。
现在死了一个人,除了是真的秘书外还没有确定其他身份,但不管她的身份背景如何,她的死带来的混乱多过风波,6年前的命案不再是简简单单“意外”两个字。
刚听到这一消息,我下巴差点脱臼,这翻案如同翻书。原本先前的案子就是因为上面施压才草草了结,现在又爽快地翻出来,这不得不让人沉思。如果上面也有介入的话,一切只是向着一个预期的方向发展罢了。
漫长的审问结束,看得出真很疲惫。很久以前我就觉得,跟地球比起来,那边世界的人简直就是单纯。
一帮记者一拥而上,他也不知道象征性地遮掩一下,这下说不定他的特写都得上头条。
公司开业不到一年,就死了秘书,不知是大事还是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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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笑就笑吧。”
晚上,我打电话给真,听得出,他开始自暴自弃了。
“我有个笑话,你要不要听?”
“什么?”
“一只老鼠和一只猫打架,结果猫死了。”
“为什么?”
“因为猫七天没吃饭。”
“……”
“好不好笑?”
那边传来磨牙的声音:“你耍我是不是?”
“不,我只是想说你缺乏社会经验。”
“我说过我不是小孩子。”
“这跟是不是小孩子无关。”我停了停,缓和下语气,“反正你要多留个心眼,就算战场上你战无不胜,但在这个尔虞我诈的社会不能太亲信别人。”
“怎么听你一说好像地球就没个好人了?”
我仰天长叹,这家伙怎么比以前还天真?我继续缓和语气,语重心长道:“人好人坏不是用眼睛看的,有时候跟一个人相处一辈子都不知道他的底细。现在社会竞争激烈,我不希望哪天看到你被人卖了还在一边乐呵呵地帮人数钱。”
“你当我傻子么?这怎么可能。”
我轻笑:“现在不是出事了么?”
他怒了:“难道你也认为是我干的?”
“光我相信有什么用,全天下的人都一口咬定你跟你秘书有一腿,因为不和就把人给咔嚓了。”
他火了:“那个不长眼的说的?她都一把年纪了我会看上她?”
我眯眼:“是么?我以为只要是双黑你都不会拒绝。”
他的声音在颤抖:“你你你,这么说你认定我跟她关系不纯?”
“这个么——难道你的‘经验’不是这么练出来的?外界都说你嗜好‘母子恋’,源于从小缺乏母性关怀。”
他的声音软了,感觉特委屈:“那你以为呢?”
我耸耸肩:“我怎么知道,我只负责检尸。”
“你恶不恶心?连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变态。”
我笑得更浓:“我变不变态我不清楚,但有一点我知道,如果我和你走在街上,别人肯定说你是变态。”
那边吐气声大于吸气声,接着是砸电话声,最后是“嘟——嘟——”的忙音。
真是的,人是长大了,可实际年龄怎么说都没满10岁,……“人小鬼大”大概指的就是这种情况吧。
听他公司的人说他跟那女的关系还不错,她也只是把他当儿子看,日常生活都挺照顾的。据公司闭路电视显示,那天晚上八点死者从真的办公室出来,但过了30分钟就慌慌张张地跑回来,她没有进去,手刚碰到门把手就缩了回去;而真从19:21到21:33这段时间一直没离开过办公室。在这之后据真说是先和客户吃饭然后就直接回家了,他吃饭这件事姑且有人证,但接下来就说不定了,到12点前他完全有时间作案。
其实,其他人也不是没有嫌疑,只是秘书的怪异行径加上真的身份,都促成了人们对事物的理解兴趣,而媒体在其中起了很好的催化作用。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尸体是在柳氏的地下停车场的真停车的位置发现的,那里的摄像头被事先做了手脚,从进出口到弃尸点的距离成了盲区。
我叹气,这家伙根本不是混社会的料,三下五除二就给别人当了肉垫,还跟我谈报仇?
经过报纸和新闻的洗礼,把一向但知棒球不知其他的涉谷也震到了,一个劲地要从我嘴里套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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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的日子不好过,柳氏的股票走滑坡,舆论比什么都可怕。我么,一整天对着具尸体斗鸡眼,长时间下来眼睛酸得不得了,直接怀疑尸体也有辐射。
在尸体的后颈处摸到一个凹陷,拨开长发,差点跳起来,看这深度直达颈髓。这下谜题又出来一个,难道她不是被掐死的,而是被戳死的?
擦擦汗,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半世人生还没过完就被搞得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一个月后,柳氏又来了个新人,这个人我也认识,就是老见不得我闲的学弟,文宇。想来那小子当年还信誓旦旦地说要读跟我一样的专业,结果还不是临阵改道。
说起来,文宇他爸不也是开公司的么,怎么让儿子在别人手下干事?
周末,我硬是把真拖去了真魔国,反正这个案子越查越匪夷所思,与其干等搜查令倒不如做些有利身心的事。
晴空无限,万里无云,广袤的大地笼罩在温暖的阳光下。与此同时,真王庙的上空乌云密布,与外界格格不入。
事实证明,人的心情随天气的不同而产生变化,而变化的因果关系取决于客观因素。
“你难道就是来这里睡觉的么?”
我咬牙切齿地看着真霸占我的床,还特没出息地把头埋在枕头下,我越说他就埋得越深。实在看不下去了,我一把扯过他头上的东西,双手抓住他的衣领用上十成的力来回摇晃他的脑袋:“你还是不是男人!?死了个女人就成这样,还不如安分守己地盘腿守庙。”
他两眼无神,目光涣散:“真王庙不是寺庙。”
我冷笑:“我看快赶上尼姑庵了。”
“让那些巫女听见,就算你是大贤者也难自保。”
“所以你要尽快办完事回来封我的嘴啊。”
我看着真的双眼渐渐聚焦,黑色的眼瞳中有我的影子;原本苍白的双颊开始泛红,而我的脸也随之发烫。从来不知道我可以把话说得那么煽情,还一语双关,真是……什么叫无地自容,我现在终于体会到了。
炙热的感觉从手心传到大脑,我的背脊湿了一片,我怀疑人体自燃的奇观就要发生在我身上。许久才发现真的双手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怪不得这么热。
一不留神被他拉进怀里,他的脸部特写逐渐放大,我心律不齐。
凭借残存的理智立正稍息,头也不回地说道:“你继续睡吧。”然后与光速同步般地跑出寝室。
祭坛不似往日的安静,向来只会有言赐巫女祈祷的地方却围着一群巫女,中间是一个以前没见过的小女孩,估计是新来的,乌鲁莉凯在一旁神情漠然。
小女孩眼中泛着泪光,其中一个较年长的巫女见我站在门口,微微行礼,指着小女孩道:“猊下,她刚才在这里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女孩一听急了:“我没有,猊下,我真的没有。”
“那你开箱子做什么?”
“我以为那是普通的箱子。”
“普通的箱子会放在这里么?”
“所以我才好奇地打开看看嘛。”女孩越说越憋屈,抽泣声不似方才的隐忍。
我打断那巫女的节节逼问,走到女孩面前,虽然她应该已成年,但因为是魔族的关系,身形还是很娇小。我说:“你是新来的?”
女孩眨眨琥珀色的眼睛:“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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