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妖----seventh1009

作者:  录入:04-09

展昭咳嗽一声低了头,白玉堂脸一红狠狠瞪了展昭一眼。这边孟语君又道:“我想这才是二位不问原由就肯出手搭救的原因吧!其实这也是我表哥不肯说实话的原因。实际上表哥方才也没骗你们什么,只不过我们不能在一起不是因为八字不合罢了。还有,我们白天出来是因为根本就没打算瞒着谁偷跑,而是以帮姨夫查账为名堂而皇之的出来的。到了外面我才换上女装,原打算在华阳县城住一夜,出了县城再往别处去。这样一来,家里人查起来也会以为我们根本没到过华阳县,或者是在瓦砾山出了事,或是奔其他地方了。可不知是哪里出了错,竟然这么早就有人追来了。”
听完之后白玉堂笑道:“嗯,这还差不多。放心吧,等天亮了我们送你们出城!”展昭也微笑着点头。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展昭让潭孟二人坐在马车中,自己赶了马车奔城门口而去。白玉堂遥遥跟在后面以免不测。车中的潭慧明突然发现方向不对,忙问道:“哎?这不是回南门的路吗?咱们昨天就是由那进的城啊!今天应该顺北门出去才对呀!”展昭在车外笑道:“既然已经有人发觉你们来了华阳县,自然会对城门加以盘查。你要是抓你们的人的话,你会重点查哪个门?”潭慧明恍然大悟,“是呀!他们说什么也不会想到我们会返回去。”孟语君笑道:“此计甚妙。反正我们也没有固定要去的地方,出了城可以从别的官道走。”说着已到了南门。果不出所料,那看门的只略盘问了几句,一看车里是一男一女就放行了。出城后拐上另一条通往外省的官道,展昭把马鞭交给潭慧明道:“潭兄孟兄,展某就送你们到这里了,希望你们一路顺风!”潭慧明道:“大恩不言谢,那我们就告辞了。”孟语君也拱手称谢。展昭目送着马车远离,然后回奔华阳县城。
白玉堂见他们出了城门就没再跟下去,转身进了一间茶馆,拣了个临窗的位子等展昭回来。正闲极无聊四处张望着,忽听见外面街上有人喊:“请问那位是白玉堂白五爷吗?”白玉堂循声望去,见是一顶小凉轿停在道旁,轿窗上的帘子挑着,一个人正从里面探头向自己着看。白玉堂道:“我是呀?您是------”那人一听忙下了轿,向旁边跟着的人吩咐了一声什么,这才转身进了茶馆。到了白玉堂面前,那人躬身施礼道:“白五爷您是贵人多忘事,我是邹明生啊,六年前进京赶考途中遇到劫道的,被您和韩二爷救了的那个书生!”白玉堂这才恍然大悟,忙请他坐下。
寒暄客气之后,邹明生道:“五爷,我听说您也做了官啦,怎么有空到这来哪?”白玉堂笑道:“本来是出公差,事办完的早,沿途逛逛。你哪?怎么在这?”邹明生道:“哎呀那可真是太好啦!不瞒您说,我现在是这华阳县的县官,正有事想请高人帮忙哪!”白玉堂笑道:“恭喜呀!一县的父母官当着,天高皇帝远,这里又富庶,你应该乐得很哪,怎么还有要五爷帮忙的事?”邹明生看看四周,低声说道:“我这县里治下的潭家坳出妖孽啦!”白玉堂“噗”的将一口茶都喷在了邹明生脸上,急忙掏出帕子来一边给他才一边笑道:“抱歉抱歉,我实在是没忍住!想不到你老兄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居然还信这个!”
邹明生苦笑道:“也不能怪您不信。刚听潭师爷和那个叫潭望三的大夫说的时候我也不信,可是他们言之凿凿,不像是假的。再加上最近的一些怪事------”白玉堂看着他煞有介事的样子又觉得好笑,道:“什么妖啊?狐妖狼妖还是鬼妖呀?”邹明生正色道:“都不是,谁也不知道是什么妖。可是五爷您听说过一个有了身孕的女人居然没破过身的么?”白玉堂摇摇头道:“没有。就这个?”邹明生道:“还有。昨个夜里潭家坳的大夫潭望三跟我报称他们那的一个叫孟语君的男人居然有身孕了!他看完病后原想跟族长说一声,谁知出门就被人打晕了。醒来时发现自己被扔在山林里。他跑回去找族长,才知道族长的儿子潭慧明和那个姓孟的一起走了。于是------”
“停停停!你说那两个男的叫什么?”白玉堂突然止住了邹明生。邹明生愣愣的道:“孟语君和潭慧明啊!怎么了?”白玉堂茫然的看向窗外,正碰上展昭回来。白玉堂大叫一声:“死猫!快来!”
第二回完
白玉堂喊完就后悔了。他心里认为一定是那族长寻子心切,才想出这么个说辞来。这邹明生书读多了脑子反而不清楚信了他的,自己怎么也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跟着起哄呢?眼瞅着展昭急得从窗子就跳进了茶馆,拉着他问怎么回事,白玉堂只有苦笑道:“这话怕是在这里不好说吧?”话是冲着展昭说,眼神却瞟向邹明生。邹明生道:“这位是------”白玉堂道:“他是我的同伴,展昭。”邹明生赶紧道:“原来是展大人,久仰久仰!下官是这里的县令,邹明生。方才五爷说得对,这些话确实不宜在这说,咱们还是回衙里去谈吧!”展昭不知道什么事,见白玉堂点头也只得依从。
出了茶馆,邹明生自己上了凉轿,让从人倒出两匹马给展白二人。一路上白玉堂小声把邹明生的话学了一遍,然后笑道:“五爷当时还真给吓了一跳哪!喊完了你才反应过来那是潭慧明他爹在撒谎骗县太爷帮忙。”展昭皱眉道:“只是这谎话也太容易拆穿了,他就不怕事后被怪罪?”白玉堂撇嘴道:“谁知道呢?也许他认为这邹县令太糊涂,也许他准备好了行贿的银子,也许他给了那个大夫什么好处让他顶罪。总之他必定有他这么做的道理!”展昭道:“那我们跟去做什么?”白玉堂不自然的笑笑道:“故人相邀,总不好不给面子吧!”展昭笑道:“哟!白五爷何时对人情世故如此通达起来?竟也要照顾别人的面子了?”见白玉堂不答,继续道:“玉堂,你不会是想整治那个大夫吧?”白玉堂仍然不答,只是微微冷笑。展昭知道他心中已认定那大夫是助纣为虐,劝也是白劝,只得由他。
谁知刚到县衙门口,一个衙役已冲了过来喊道:“哎呀老爷呀!您回来的正好,我正要去找您哪!”邹明生下了轿道:“什么事呀大呼小叫的?没见本官这有客人吗?”那衙役道:“大人,不是小的不懂规矩,是昨儿晚上潭爷带来的那个大夫他------他------他死啦!”邹明生大吃一惊道:“什么?死啦?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那衙役道:“就刚才,小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坐在那里好好的突然就大叫一声,紧接着就满地乱滚,最后就一动不动了。小的过去一看,他嘴角淌着紫血,已经没气啦!”
展昭道:“邹大人别急,咱们进去看看再说。”邹明生答应着在前面带路,几人一起进了后院。刚进后院的一间厢房,几人就看见一个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白玉堂走过去仔细检查了一番道:“是中毒,什么毒一时还看不出。不过很奇怪,这毒看来很烈性,但又不像是能快速致命的,而是一种慢性毒药,看来不简单。”正说着,又有一个衙役气喘吁吁地跑进来道:“老爷,昨儿晚上------潭爷带回的------那位什么------族长------死了!”几人闻听忙跑出来看,只见一具尸体被停放在院中,死因与房中的大夫潭望三一模一样。那衙役也渐缓过气来,对邹明生道:“老爷,这位爷本来跟着我们在北门把手。先前还是好好的,可突然就大叫一声满地打滚,然后就死了!”
白玉堂又凑过去检视了一番后道:“和屋里那个死因一样。”这时只听外面一阵大乱,接着衙役们又抬进好几具尸体。白玉堂眼尖,认出其中就有昨天晚上一起去客栈搜人的家丁打扮的人,不禁惊道:“死的都是潭家来的人?”众衙役不知道他是谁,其中昨晚带人跟展白二人打过照面的那个衙役刚“咦”了一声,就听见邹明生道:“这两位是京城里来的官,展老爷和白老爷!他们问什么话你们只管答!”那衙役虽心中惊疑,却也不敢乱说话,只得与众人一起胡乱应道:“是,都是潭家坳昨天晚上来的人。”白玉堂又问:“那位潭师爷呢?他怎么样?有没有中毒?”众衙役有的答不知道,有的答没看见。正乱着,忽然听见一个声音道:“我在这呢!谁喊我?”
来的正是昨夜客栈里的那个中年人。他分开人群进来后,一见满地的死尸,大惊失色道:“这------这是怎么回事?”又抬头望见展白二人,更是吃惊,指着他们道:“你------你们------”邹明生赶紧道:“潭师爷,这二位是京城里来的官员,不得无礼!”展白二人不是专程来华阳县的,邹明生这样笼统的介绍正合二人心意。潭师爷一听也不敢多问,只得傻愣愣的呆在那里看着白玉堂一具一具翻验尸体。草草看了一遍后,白玉堂直起身道:“就目前看来他们都是死于中毒,至于有没有别的原因还是让仵作来细验吧!”
展昭眉头紧锁,自言自语道:“这么多人几乎是同时中毒死亡,而且死的都是潭家坳的人,那这毒只能是下在------”白玉堂接口道:“水里!”邹明生也明白过来,忙对潭师爷道:“你们潭家坳吃的水都是从哪里来的?”潭师爷道:“原来都是从飞云瀑下的云池里打水的。但那得绕过半道山梁,很费劲的。自从二十多年前坳中凿出了一眼甜水井,全坳人就都喝那里的水啦!”白玉堂道:“快,我们赶紧到潭家坳看看!”邹明生刚要答应,却听展昭道:“邹大人,你先派几个人骑快马出南门沿去两湘方向的官道追一辆马车,那车中有一男一女,那女人实则是男人假扮的,他们就是你们要找的人!快!”
白玉堂闻言大惊,瞪着展昭道:“展昭你!你想做什么?”展昭苦笑道:“反正现在也没人能干涉得了他们了,不是吗?”白玉堂心知这事怕是与那二人脱不了干系,只得低头不语,任邹明生去安排人手。然后三人又带着数名衙役一起在潭师爷的指引下赶往潭家坳。
潭家坳位于瓦砾山之中,周围群山环抱,坳内四季如春。瓦砾山风景优美,就是土生土长在这里的衙役们也耽于沿途景致,更何况外来的展白二人?只觉得昨日的一天游玩只是囫囵吞枣而已,并未领略到此山真正的美丽。众人不禁感叹那潭家的祖先会挑地方住,竟找到这么个人间仙境。正感叹着,只听潭师爷叫道:“快了,转过前面那道山梁就是了!”众人忙催马前进。谁知进了坳内才知道,这原本世外桃源一般的天堂已化作人间地狱!
到处都是死尸!有的显然是在回家的路上发作的,有的一家人团团坐着正在吃饭。有的母亲抱着孩子极力想爬向丈夫,还有的显然看见亲人出事想跑出来喊人,结果没出门口就已经不行了。整个潭家坳,连婴儿算起一百五十三口人,无一幸免。就连那些鸡鸭猪狗也都毙命于同一种毒药。虽然他们死亡的时间可能因为喝水的时间不同而有先有后,但若是潭慧明和孟语君没事的话,这毒就有可能是他们下的。白玉堂正想叫潭师爷带他去看看水源,忽听见潭师爷凄厉的叫声从远处传来。众人忙顺着声音跑过去看,却见潭师爷坐在一个宽敞的院子里,对着一面墙正在狂呼乱叫,状似疯癫。墙上写着:我带着孩儿来找你们了,我要你们永世不得安宁!字是用血书就的,血已干涸,显见写字的人早就走了。
白玉堂回身看向潭师爷,只听他嘴里喊着:“有鬼呀!鬼来索命啦!陆梅子带着她儿子来索命啦!报应呀!”白玉堂一皱眉,上前拽着潭师爷的领子一把将他拎了起来,挥手就给了他十来个嘴巴,边打边喊:“你清醒清醒!他们都是被人给毒死的!根本不是什么鬼魂作祟!鬼杀人还需要下毒吗?”潭师爷被他这一顿巴掌打得口鼻蹿血,却也清醒了过来,站在那里呼呼地大喘着粗气。展昭递给他一方帕子,而后道:“潭师爷,你没事了吧?”潭师爷道:“没事了。”白玉堂道:“没事了就带我们去看看那口井吧!”
那口井位于潭家坳西边,井上安着辘轳。一个衙役打上来一桶水,白玉堂掏出银针来一试,银针并没有变黑。展昭道:“不会是时间太久,毒已经冲淡或失效了吧?”白玉堂道:“这么烈性偏又是慢性的毒,不应该这么容易就被冲散或失效。”低头想想,又从百宝囊中掏出一枚玉印,道:“有的毒银针试不出,但却可以用古玉试试。” 说着已把那玉印探进水中。过一会儿拿出一看,果然见那玉印原本的莹白色已变得微微泛青。
白玉堂起身对站在一旁的邹明生道:“邹兄,现在已经确定这毒是下在这口水井里的了,叫你的人先善后吧!咱们先回县里,五爷还有话要好好问问潭师爷。”治下出了这么大的惨案,邹明生也吓得不轻,一切任由展白二人安排。清理尸体、查看财务、回城后张榜要人认亲等等琐事直忙了数日才算完,这自是不用再提。单说展昭、白玉堂、邹明生带着失魂落魄的潭师爷回到县衙后还没落脚,就见先前被派去追赶潭孟二人的一个衙役冲进来喊道:“大人,我们在展老爷指明的那条官道上果然追到了那辆马车------”展白邹三人齐问道:“人哪?”那衙役道:“我们追上时那马车就停在路边。挑起车帘一看,车上一个人也没有,可行里什么的都在。再仔细查看,发现道旁有一小摊血。我们还怕不是这辆车,就由小的先把车赶了回来。其他弟兄接着追下去啦!”
展昭过去拍拍那衙役的肩膀笑道:“做得好,带展某去看看那车。”说着走了出去。这边的潭师爷却回过了神,一拍腿叫道:“我想起来了,在族长家打杂的那个火烧鬼不见了!”白玉堂忙问:“什么火烧鬼?”潭师爷道:“他是几年前族长收留的一个讨饭的,脸全被火烧坏了,所以大家都叫他火烧鬼。在潭家坳时小人吓坏了也没细想,现在才想起没见着他。”这时展昭已经回来了,接口道:“这么说此人也很可疑。”白玉堂忙问:“怎么样?那车------”展昭点头道:“是他们那辆!不过行李俱全,依方才衙役刘万才所言,流那么少的血不足以致命,因此他们可能只是被人掠走了。你放心吧!”白玉堂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也只得点点头。
邹明生此时插话道:“五爷,您说有话要问潭师爷?”白玉堂点点头道:“潭师爷,你在潭家坳大喊大叫有鬼回来报应,究竟是怎么回事?要知道,这下毒之人摆明了是要杀光潭家坳的人。现在整个潭家坳只剩下你一个活口,你要是不想死,就别隐瞒什么!”潭师爷叹口气道:“事到如今我还瞒什么呀?我们有罪呀!我死不足惜,只是我还有个十三岁的儿子,求几位老爷护他周全。”邹明生忙叫人接潭师爷全家进衙内居住,潭师爷这才安下心来。
“事情要从近二十年前说起。我们潭家坳以潭姓居多,只有几户人家是后迁来的。其中一家姓陆,他家没儿子,只有一对如花似玉的女儿。老大叫陆樱子,嫁给了当时族长的大儿子,也就是现在的族长,潭慧明的爹潭大兴。老二叫陆梅子,原本跟潭大年相好,可陆家老两口说自己没儿子,一定要给二闺女招个上门女婿,生了儿子随他家姓。潭大年家就他这么一个独生子,哪能让他入赘呀?于是两家老人就应把他们俩给别黄了。后来潭大兴在外面带回来一个姓孟的年轻人给陆家做了上门女婿。结果成亲才八个月陆梅子就生了个胖小子,就是孟语君。当然,那会给他起名时叫陆语君。
“大家都说那孩子是潭大年的,可那姓孟的照样宝贝他,渐渐的也就没人说什么了。本来要是这样下去,潭大年再娶个媳妇也就没事了,可谁知好景不长,就在孟语君三岁的时候,姓孟的一场大病,突然就死了!陆梅子年轻守寡,着实可怜。这时候潭大年的父母已经过世了,没人约束着,两人就有了重携旧好的念头。谁知当时已经做了族长的潭大兴左拦右挡,说是姓孟的死因不明。现在看多了官司我才想明白,怕是潭大兴早就惦记上了小姨子,趁着机会上来个娥皇女英齐占。可陆梅子不答应啊!就这么一拖大半年。结果陆梅子的肚子藏不住了,她和潭大年暗中早就又在一起啦!这下潭大兴可抓住了理,说陆梅子不守妇道,为夫守丧三年未满就私通他人,要把他们两个沉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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