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
“灰椿也不错。”实事求是的回答着问题,卯之花明知道答案还是忍不住叹息,
“日番谷君没有留下来暂住的意思么?”
“我答应师父要帮助的人是浮竹。”他不会违背约定。要帮助浮竹必定与灰椿为
敌,虽然不愿意,却也是无可奈何的选择。在他自己而言,灰椿、七杀并没有实
质的区别。浦原教授他的知识里唯独缺少国家的概念。
“是么,那真是遗撼。”卯之花也不气馁,只是巧妙的转移话题,“不知道日番
谷君有没有听令师提起过,为什么选择浮竹?”以浦原喜助的个性,没理由会选
择参与政事。
“……”日番谷的脸色微微有些难看,但还是很快做出的回答。“他打赌输了…
…”
“咦?”卯之花微微一怔,“打赌?”
“啊。”日番谷了解卯之花的疑惑,“不是输给浮竹,而是另一个人。”两个极
其无聊的人打赌就打赌,为什么不管谁输都要他来履行赌约呢?
“不方便说就算了。”输给一个赌约还真是有点冤枉呢。卯之花心里却忍不住笑
意。看起来眼前这个孩子为了这件事情还有些小小的怨气呢。
“若是答应浮竹的事情办完了,日番谷君有空不妨来灰椿。灰椿的春天可是很美
丽的。”卯之花已经放弃了劝说这个孩子来灰椿帮忙的想法。“以朋友的身份…
…”
“如果你说的是那两个随性的家伙,他们早八百年前就来过灰椿了。”日番谷显
然是误解了卯之花的意思。在他的想法里,根本没想到卯之花希望得到的助手是
他自己。
卯之花轻笑:“我说的不是浦原他们二位……”
日番谷微微一怔。
“日番谷君在市丸府上住的还愉快么?”卯之花再次岔开了话题。
日番谷只是挑挑眉,不予评价。
“若是日番谷君不介意,我想暂时还是由市丸来照料你的生活,毕竟你们已经不
陌生了,说话也方便些。”只是短期内是不可能给予他自由了,毕竟谁也不希望
在对付七杀的道路上横生枝节。
也不多说什么,日番谷站起身,知道该告辞了。
“市丸。”卯之花呼唤市丸银的名字。
“啊啦,女王陛下召唤我?”市丸银悠闲的从门外晃荡进来,视线扫过站在一旁
不吭声的日番谷,嘴角的弧度又往上扬了扬。
“市丸,帮我好好照顾日番谷君。这一次,我不希望再听到不利的消息了。”转
眸看了看日番谷,卯之花泛起若有若无的微笑,“不妨放你长假,直到我认为你
可以回来的时候,毕竟要照顾好日番谷君,怕是要费些心力了哟。”
“啊啦,我不是很介意呀。”看来的确是要费些心力呢。市丸银看着那个尚且有
些懵懂的孩子。不晓得真实的他在感情方面是否也一样聪明呢?
日番谷微微一怔,在看到市丸银别有深意的笑容时,白皙的脸上不禁微微泛起一
丝红晕,破坏了冷冰冰的气质。他微微转开,不去看市丸银的脸。
卯之花看看日番谷,又看看市丸银,抿嘴轻笑数声。“对了,日番谷君,若是市
丸银做了什么无礼的事情,你可以来找我。”
“女王陛下?”日番谷听出了另一种味道。
“我会让他好好负起责任来的。”卯之花非常严肃的回答。
市丸银在一边笑弯了腰,只看到孩子连脖子根都有些泛红。啊啦,不愧是他所效
忠的女王陛下啊,果然不会让他失望。
“什么?冬狮郎逃跑?”黑崎一护把刚喝进嘴里的茶悉数喷了出来。
“啊,我的波斯地毯!”虽然眼明手快的躲过了正面茶水的攻击,但还是不能避
免心爱的地毯被茶汁染色,松本乱菊扼腕叹息。
“乱菊小姐!你说冬狮郎他逃跑?”黑崎一护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个毫
无自我保护能力娇弱的孩子居然自己逃跑?难道发生了什么事逼得他不得不这样
做?
“是啊,不过又被抓回来了。黑崎一护,你去哪儿?”松本乱菊刚说完话就发现
黑崎一护一头热的往外冲去。
“我要去看看冬狮郎,肯定是市丸那家伙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情,否则冬狮郎
怎么可能逃跑!”被松本乱菊抓住衣领的黑崎一护拼命想挣开束缚。
“得了!你现在去也见不到他。”松本乱菊松开手。
“为什么?”黑崎一护停下脚步。
“发生了逃跑那么大的事情,市丸银带着他去觐见女王陛下了。一时半会是回不
来的。”松本乱菊耸耸肩,“再说了,要去看也是我去看——放心,如果市丸那
家伙真的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我头一个把他拆了喂狗。”
他去了也许只会增加麻烦。黑崎一护无奈的强忍着不安,向松本乱菊躬身。“那
么,拜托乱菊小姐了。”
“你啊,还是先去把那个借口探听消息就一去不回的阿散井找回来比较好。”摆
摆手,松本乱菊对着管家大声疾呼,套车,去市丸府邸。
13.
“等一下!”
无视吉良仍然带着疑惑的眼神,日番谷正打算返回原先的房间却被市丸银抓住了
胳膊。转过身,浓浓的眉宇再一次皱了起来。
“放手,市丸银。”
语调冷冰冰的,更像是命令。
“啊啦,可是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再彼此重新认识一次。”漠视日番谷那冰冷的态
度,市丸银笑嘻嘻的一副我就不放你能怎么样的赖皮架势。
“是么……”嘴角泛起的那丝冷笑让市丸银警觉顿起,下一秒就听到自己腰间短
刀脱鞘的声响。那丝冰冷的薄刃亲吻着自己跃动的血管,横在脖子上。而刀柄则
握在那个真人不露相的孩子手上。
“大人!”吉良看的心惊肉跳,毛发都要竖起来了。
“啊啦,日番谷少爷的确是学过武术的。”好似没看见威胁自己生命的利器,市
丸银的手依旧不肯放开那只胳膊。另一手更是轻轻的抚摸着孩子的手掌。“难怪
还是留下了一点点硬茧……”
“在出羽的时候你不就已经开始怀疑了么?”在那个书店里被市丸银抓住手触摸
手掌的时候,日番谷就意识到市丸银的想法。
“啊呀,可是日番谷少爷你掩饰的很好呢。”那毕竟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市丸
银对此还是觉得有些遗撼,毕竟不是自己抓到真实的他。“那么,在我伤了黑崎
一护那个时候,你是想杀了我么,日番谷少爷?”他不可能忘记那时候那抹一闪
即逝的微笑。
“如果有必要。”
这个回答在市丸银看来就有些太不近情理了,尽管日番谷说的是事实。
“那我就更不应该放过黑崎一护了……”瞥到祖母绿中闪过的担忧,没由来的酸
溜溜的。比心念更快的是行动,趁着日番谷分心会,劈手夺刀,灵巧的闪到日番
谷身后,将日番谷的手扭到背后制住。
“真是不小心啊,日番谷少爷。怎么能在我这样的人面前分神呢……”坏心眼的
加大手中的力量,满意的听到孩子因为吃痛而发出的闷哼声。
“大人,手、手……”吉良现在要担心的却是孩子的手会不会因为市丸银的不懂
控制而扭伤。
“啊啦,真是抱歉呐!”松开钳制孩子的手,在孩子抽回胳膊之际,忽地从后面
抱住孩子,玩味般的故意去咬孩子小巧的耳垂。
“市丸银!”急切挣脱不出双手,日番谷扭动脑袋,力图躲开市丸银意图分明的
欺负。
前脚绊后脚,然后“扑通”一声,尘土飞扬后,吉良捂住自己的脸,不敢去看自
家主子把那个孩子压在身下的行为。这根本就是明目张胆的“调戏”啊。
“哦呀呀!”市丸银笑嘻嘻的看着在自己身下气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日番谷,
故意蹭了蹭,坏心眼的舔舔孩子的脖子,“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哟,我会忍
不住吃了你的哦!”
“你——”
“啊啊啊啊啊啊——”
耳畔忽地响起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尽管市丸银已经想到是怎么回事了,但还是不
能避免被某个义愤填膺大步走过来的女人揪着衣服后领给拎起来。
“市丸银!虽然我很早就知道你这家伙毫无廉耻之心,但是这样对待一个孩子,
未免也太过分了吧?”只差没指着市丸银的鼻子骂他了,松本乱菊扭曲的脸只有
一个词语可以形容。那就是,罗刹。
“啊啦,乱菊啊。”嬉皮笑脸的看着这位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市丸银难免有乐趣
被破坏的遗撼,“我还什么都没做呐……”
“等你做了就晚了!”炮口马上转向吉良,“吉良!你是怎么看着你的主子的!
难道眼睁睁的看着他这样欺负一个孩子而保持沉默?”
“乱、乱菊小姐。”吉良哭丧着脸,他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就算他想阻止,
也要有这个能力才行啊。
“啪”一声拍在市丸银的后脑门上,其力道之大,使得市丸银不得不闪出去五步
之远,摸摸后脑勺心想这乱菊的力气还真是不小。
“冬狮郎!你没事吧?”松本乱菊在孩子身边蹲下,刚才进门开始,孩子就一直
没反应,也没说话。
松本乱菊对上的是银发下如小兔子般受了惊吓的脆弱眼神,祖母绿中弥漫着水雾
气,略微沙哑的声音带着颤音。“乱菊小姐……”听上去快要哭出来了。
“市、丸、银!”松本乱菊即刻爆发,“你敢说你什么事情都没有做!”
“啊啦……”无奈的摊摊手,市丸银不无委屈的想,要不是松本乱菊来的太早,
他还真是想趁机做点什么。
心痛的扶起可怜兮兮的孩子,松本乱菊鄙夷的怒视市丸银。“肚子饿了的话,你
自家不是养了吉良么?不许对未成年人出手!”
“乱菊小姐……”吉良欲哭无泪。这好好的干嘛扯上他呀。他原本就自身难保的
说。
“好了,冬狮郎。下次再遇到这种事,别迟疑,直接拿把刀杀了那个混蛋。”从
腰间抽出一把匕首交给孩子,挑衅般的看了看市丸银,“要么就让某人断子绝孙
也无妨。”
“啊啦,乱菊,我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么?”居然教唆别人要他市丸银断后?
这也太狠了点吧。
“不,只是不想没品的家伙遗害千年。”母鸡护小鸡似的把孩子安置在安全范围
之内,坚决杜绝某嚣小之辈的靠近。
“我说乱菊啊,我就那么……”
市丸银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乱菊的瞪视抹杀。市丸银意识到,眼下大概就是所谓
越抹越黑的境况了。
“冬狮郎,走。我送你回去休息。”松本乱菊拉着孩子往二楼走去,“若是那个
不怕死的敢夜袭,就让他知道什么叫有去无回。”
看着市丸银说这句话的时候,松本乱菊笑得面目狰狞。
“大、大人?”吉良担忧的看看市丸银和松本乱菊之间的电光火石。
目送松本乱菊拉着日番谷远去,市丸银忽然看到孩子不慌不忙的回过头,笑颜如
花的对着他挥了挥手中的匕首,娇俏顽皮的张了张嘴。
「……真是可怜呐,市丸大人。」
市丸银忽然就不可抑制的嗤笑不止。啊啦,原来还是这个孩子棋高一招,拿松本
乱菊做了保护伞啊。
“市丸银!”不怒而威的声音来自松本乱菊。忽地听到市丸银的爆笑声,着实让
气头上的松本乱菊火上浇油。“你还笑得出来!”
抬头看看眼睛快要喷火的松本乱菊,忍不住目光又滑向她身边那个孩子,对上的
却是极其无辜而又单纯的祖母绿。市丸银强忍着笑,却止不住嘴角的抽动。
「演的还真好啊。」
孩子只是忽然换上胆怯的神色,缩到松本乱菊的身后去。
“很好!吉良,你过来!”松本乱菊脸上开始酝酿暴风骤雨。
“乱菊小姐?”畏畏缩缩的来到松本乱菊面前,吉良很担心自己会被无端端的迁
怒。
“你陪冬狮郎回房去休息。记住,好好陪着,在我回来之前哪里都不许去。”松
本乱菊开始捋起衣袖,走向市丸银。
“是!”意识到极度危险信号的吉良伊鹤忙不迭的拉起日番谷的手,三脚并作两
步。“日番谷少爷,我们还是先……”撤退到安全的地方吧。
“啊啦,乱菊?”市丸银似乎没有意识到危险的临近。
“呐,银,”松本乱菊笑得妩媚,“我们好像很久没有活动活动筋骨了呢。”
14.
“这种天气出来骑马果然是正确的选择!”一袭红色的西式骑马装勾勒松本乱菊
优美的曲线,引得在场的一干人等不敢正视她的眼睛。可惜松本乱菊尚不知自己
惹人犯罪的本事,仍然兴致勃勃的高谈阔论。
“啊啦,乱菊啊,我带你出来不是为了骑马……”再说也不是他愿意带着松本乱
菊这颗定时炸弹出来乱逛啊。
“不就是狩猎嘛。”甩甩波浪长发,松本乱菊笑得花枝乱窜,眉目间带着娇媚,
举手投足之间却是豪气干云。举起手中的猎枪,她率先踢马前行。“小心不要输
给我哦。”
“吉良。”侧身吩咐自己的管家跟上,市丸银这才有空在昨晚的风云之后第一次
和日番谷冬狮郎单独相处。
在松本乱菊面前,日番谷一直倒是很乖巧。于是乎倒霉的就只可能是市丸银。
“我说,日番谷少爷,戏演的真不错啊。”怎么听市丸银这话都有些委屈赌气的
含义。
“这只是每天的必修课。”日番谷淡然而冷淡的回答。
「冬狮郎,你不能让别人看穿你的想法,否则一切诡计都是白费。更好的掩饰自
己才能为自己争取胜利的先机。所以,先学会抹杀真正的自己吧。」
这就是浦原喜助教会他的第一课。虽然简单,却很有效。
“啊,我真恨浦原那家伙。”市丸银半真半假的抱怨着。
“你有资格这么说么?”日番谷看着市丸银,那抹讥讽挂在嘴角,“始终带着面
具生活的人,说这话不是太可笑了。”
“说话还真是不留情啊。”即使面对孩子一针见血的揭露,市丸银那张笑脸依旧
没有丝毫变化,“都被你戳穿了,不就没有乐趣了么?”
日番谷挑挑眉:“为了你那低级的乐趣?”
“啊呀呀,不要那么说呀。”市丸银痞子式的笑容再现,“一成不变的生活可是
很无趣的哟。”
“你是怕寂寞吧,市丸银。”还是那么冷冰冰平静无澜的语调。
面对那双依旧清澈却洞悉一切的眸子,市丸银读出了深遂背后的智慧。那种犀利
能让所有人无所遁形,只因为他保留了孩子的简单一面。
微微开启的红色眸子闪过一丝红光,忽地举起手中的猎枪,对着孩子所在的方向
就是一枪。孩子依旧高傲的仰着头,任凭子弹在发梢擦过。白皙的脸颊上有一道
气刃留下的细细划痕。
“啊啦,乱菊还是一枪未放,这次狩猎看来又是我赢了。”收起猎枪,市丸银对
着底下那群吓得呆若木鸡的仆人嬉笑。
终于有回过神来的仆人冲过去,在草丛中举起一只受伤的野兔,欢呼着跑回来,
举到市丸银面前。
“日番谷少爷中午看来有兔肉野餐了。”市丸银意外的在日番谷微蹙的眉宇间看
到不悦。
日番谷利索的跳下马来,从仆人手中接过受伤的兔子,冷冷的瞪了市丸银一眼。
“还真是低级的恶趣味。”
“啊啦,小少爷,这原本就是猎人的猎物。”这种仁慈对市丸银而言还是太虚假
了。
日番谷没有搭理市丸银,抱着受伤的兔子径自走开。
“啊呀……”跳下马来,示意仆人们原地待命,市丸银不紧不慢的跟着日番谷的
脚步来到森林的一角。
日番谷坐在路边巨石上,低着头,细致而专注的为野兔处理枪伤。从市丸银这个
角度看去,只看到孩子细腻精致的侧面,始终皱紧的眉宇,带着怜惜的祖母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