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穆梓充分发挥了一组之导应有的领导作用。
“好了,现在都给我冷静一下(包:我一直很冷静谢谢)。首先请二位陈述一下事故发生时的情形。”淡定的坐好,“包子你先来。”
“我正在睡觉,突然有个什么东西啄了我一下(妖,愤怒的:你才是什么东西!),我睡觉最讨厌别人打扰!”摊手,耸肩,无辜地,“很抱歉。”
“咳咳,”导演拿笔仔细的做着记录,“工作时间睡觉,……不过鉴于是初犯,就先不追究啦,下不为例哦!妖,该你了。”
妖委屈地摸摸左眼,“哇靠老子这是工伤!老子不干了你爱找谁找谁去!”
“如果你放弃陈述的话我们可以视作你不愿意追究肇事者的责任……”穆梓面不改色的继续做笔录。
妖强压怒火,“你不是看见了么!我就……就亲了他一下结果就变成这样了!我都说剧本上没这出了你非得加!”然后脸上不经意间有点泛红。
“你是说应该对这件事情负责的人是本导演?”穆梓抬头,凌厉的眼神瞪过去,跟着瞪过去的还有眼镜儿。
妖默默无语两行泪,人善被人欺啊。
“我会负责的。”这时候肇事者勇敢地站起来,冲受害者微笑,“下面我们来商量一下具体细节?”
乔任梁突然觉得那语气像极了电视剧烂桥段里让无知少女怀孕的负心汉,一般“我会负责的”之后的“具体细节”就是,把孩子打掉or不打掉的问题。
想到这里他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怕,脸色顿时由红转白。
“既然你愿意负责呢……那就这样,”穆梓站起来以示权威,“由付辛博负责乔任梁因伤所需的全部费用以及受伤期间的护理工作,对于因这次事件导致的剧组拍摄延期所造成的损失由两人共同承担,承担形式由全组商量以后决定。”
“我没意见。”付辛博心说,这小姑娘真是入戏。
“为什么是两人共同承担?我为什么要承担?承担形式?丫头你想玩什么把戏?……”
“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今天的拍摄就到此为止吧,”导演环视一周,“妖你就安心在这里养伤吧……我跟姐说一声……”凑过去用手指捅捅那只紫红色的熊猫眼,叹口气,“人家看了好心疼呢……表哥……”然后扭了一下,作泪奔装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眼镜儿追上去,“等等我……”
摄像大哥递过去一个同情的微笑,“好好养伤。”悠哉地出门。
愤怒的熊猫眼瞪着剩下的那人,电光火石,噼里啪啦。
偏偏人家不紧不慢不咸不淡的,“我就住楼下,行动不方便的话叫我~”然后,“手机给我。”
妖机械地从左裤兜里掏出手机来上缴。
付辛博按下一串数字,“这是我电话,有事叫我~我先回去睡会儿了……抱歉……”
说完打了个哈欠走掉。
乔任梁对着空荡荡的屋子呆了两分钟。
然后脑子开始恢复运转。
他住楼下?
这里的房价可是全市最高啊……
这么有钱还去酒吧当吧台生?
不会是被富婆包养了吧?
啊啊啊不是富婆难道是老男人?
不过看起来不像啊……
看他出手的狠劲儿应该是练过的……
这人真tm复杂!
靠,打了老子就这么走了,还说要负责?
Tmd这跟□犯有啥区别?
啊啊啊怎么会想到□犯……
杀千刀的死丫头明知道老子喜欢男人还让老子演这种戏!
啊啊啊他们不是串通好了的吧?……
咔嚓一声,乔任梁听到脑子里好像有什么断掉了。
靠,管这么多干嘛,什么乱七八糟的,在老子眼里全tm是浮云!
被浮云拯救的妖愤怒地打开电视,只见一个装酷的家伙一脸嚣张的说,“这是一个死循环,无解!”
只听一声脆响,玻璃茶几被遥控砸中,碎成几片。
其实穆筝筝不是一个刻薄的女人。只是对某些透明质的东西十分有执念。而且那玻璃茶几是她前夫特地为她设计的。
乔任梁想起一年前二姑奶奶家大表舅的小儿子在上面撒了一泡尿,然后穆筝筝的脸臭得把人家两岁的小孩儿吓得嗷嗷直哭。
想到这里他觉得一股凉气儿从脊梁骨一直冷到五脏六腑。
陈迪拎着大包小包的肉菜蛋奶回来,发现有个形迹可疑的人在门口踱来踱去,不像是卖保险的送快递的和推销化妆品的。于是他本能地躲在拐角处,仔细观察疑似有犯罪倾向的嫌疑人。身高约180,偏瘦,36D,墨镜是地摊货,一身黑色休闲装配hellokitty的粉红拖鞋……异装癖。犯难,该是打给110还是医院?于是,他习惯性的发了条短信给穆筝筝。
穆筝筝说,问清情况,是劫财的就绑,是劫色的就阉。
陈迪目光凶狠的凑过去,刚好异装癖转过头来,那时候,他们的鼻尖相距不过10cm。
“你是什么人?”跆拳道黑带三段的某人把大包小包集中在一个手上,留出回旋踢的最佳角度。
乔任梁看看门牌号,没错啊,不是付辛博住这儿么……怎么多出来一个……“我……那个……”
说时迟那时快,乔任梁只见一只大脚从眼前晃过,然后右半边脸开始火辣辣的疼。
陈迪迅速把犯罪嫌疑人的手制住,“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靠老子还没问你tmd是什么人?干嘛打人?你放开我?我告你故意伤人!~!@#¥%……&*”人在暴怒之下果然战斗力能上升几个段数,乱踢乱挠的真让他给挣开了,还在跆拳道黑带三段的脸上留下三条指痕。
于是付辛博打开门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血腥的画面:一个面带三条血痕拳头紧握,一个半边脸肿起呲牙咧嘴。电光石火,噼里啪啦。
于是他在想拿在手里的跌打损伤药会不会不够用……
“这是我酒吧的同事,陈迪,在这边借住;这是跟我一起拍戏的乔任梁,在楼下借住。误会误会,”付辛博先给二度受伤的重伤员上药,“我说你怎么不问清楚就动手呢!还不快给人道歉!”
陈迪正在琢磨老板口味可真独特找个异装癖同居……猛然抬头付辛博的眼神儿杀过来,只好陪上一副笑脸,“对不起,对不起哈,我太冲动了,对不起……”
“小孩子不懂事儿,你别放在心上哈,”付辛博跟着赔笑,酒精棉签擦过伤口疼得妖一哆嗦,赶紧按住,“别动,搞不好会留疤。”
乔任梁一听留疤立马脸绷得紧紧的大气也不敢出,冲陈迪摆摆手,算了算了算老子倒霉。
“真不好意思我今儿手也重了点儿,”付辛博把那副地摊儿货墨镜拿下来,满脸愧疚的看着惨不忍睹的一张脸,然后小心翼翼的涂药,然后惨不忍睹的一张脸由双色地图变成了五彩地图。
妖欲哭无泪,平定了一下悲愤的心情,开始说正事儿,“我来找你是有点儿事儿想求你帮忙……”
付辛博拿完红药水儿的手慷慨的递过去个削好的苹果,“吃苹果。”
妖接过去迟迟不敢咬,僵笑,“能不能帮我跑一趟家俱市场……”
陈迪看了看大口吃苹果的付辛博无奈地拿过药箱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没人管的孩子真可怜……
陈迪把某两人吃剩的苹果核收走,把刚买的葡萄拿纯植物蔬果洗洁剂洗干净装盘端上。
乔任梁抹抹嘴巴,“基本上就是这个情况了,我那表姐啊……你知道的……”叹气,摇头,拿个葡萄明媚忧伤地剥了扔嘴里。
付辛博想起在酒吧不堪回首的生活(穆筝筝挥舞着狼牙棒怒吼:天地良心啊!我什么时候虐待过你?!),沉重地点点头,同阶级劳苦大众的共鸣,“我明白,明白的。”吐出葡萄皮搁手里,皱眉,旁边cos侍应生的小陈同学立即善解人意地递上面纸,微笑,“放在手里不卫生。”
付辛博把面纸推向两人中间,“喏,皮放这里。”
“可是那个好像是我那前姐夫特地为她设计的,恐怕买不到……”哀怨,叹气,世界黑暗啊人生无望啊。
“你跟我说说什么样的,去定制一个好了。”继续吃葡萄吐葡萄皮,这葡萄真不错。
“就是……嗯……两层的……心形……三条腿……中间还凹下去……”比划,十指全用上了,还是比划不清楚。这时候一张纸和一支笔及时出现在他面前,抬头,对上陈迪五星级餐厅服务生的微笑,乔任梁忽然觉得有点儿冷,“谢谢……谢谢啊……”
付辛博用拇指和食指拎起物理专业二年级硕士研究生乔任梁同学画的草图,皱眉,再皱眉。
印象派涂鸦的原创作者讪笑,“咳咳……不好意思……立体几何学得不好……”
“两层的……心形……三条腿……中间还凹下去?”沾满了葡萄汁的黏糊糊的手欻欻几笔改好,“是不是这个样子?”
妖两眼放光西施捧心,“哇靠!你专业的啊?”
“没……”黏糊糊的手继续剥葡萄,“认识一个搞设计的朋友而已……”
“那,最快可以多久做好?”两眼放光升级版。
“嗯……一个星期吧。”淡定的,“做出来之后你看看效果,能以假乱真最好,不然的话还是坦白从宽的好。”经验之谈。
“也只好这样了~”沮丧,然后,感激万分地,“真是太谢谢你了……”(作者斜眼:记吃不记打~没出息!好吧我忍了,你以身相许吧!!)
“呵呵,这葡萄不错。”正事儿总算谈完了,可以专心吃了。
“嗯,哪里买的?”
两人一起望向侍应生,侍应生颧骨处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就是楼下那家……”
付辛博突然恍然大悟般的从身后的药箱里拿出伤药ABCDE……“对了这些药你记得要按时涂,应该两三天就能恢复的~”
伤员欢欣鼓舞地接受,“恩好的,我走了。”葡萄吃完了。
“嗯,茶几的事儿有了消息我会告诉你。”
陈迪再次面部抽搐,被无视的孩子真可怜……
付辛博打开电脑认真的画了张详细的图纸,然后拨通某人的电话。
电话那头有个孩子开始念,“yo……yoyo……床前、太阳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太阳~低头泪两行……”
额……这个人的彩铃还真是……个性。
“喂~宝贝儿~今天怎么主动打给我?终于想通啦?”
付辛博翻了个白眼,抑制住挂掉电话的冲动,“有个事儿想请你帮忙……”
“你这样说……我会理解为你想给我机会哦……嘿嘿嘿嘿嘿……”
瘆人的笑声传来,付辛博终于忍无可忍地挂掉了电话。
意料之中的,那边马上又打过来,“不要生气嘛……好了好了,大不了你以身相许就当谢我了……啊不要挂~大不了就……就吃个饭就行了……对了什么事儿?”
“你不是有个专用的工厂么?帮忙做个东西。”
“小case……你还没答应跟我吃饭。”
“……好吧。”
“ohoho……那时间地点由我定……”
“一会儿我把图纸传真给你。”
“亲爱的,我真的想你想的快要疯掉了。”
电话终于再次被挂掉。
付辛博把发完传真之后去洗澡。
浴室里传来悠扬的水声和歌声。“亲爱的你在哪里~哦在哪里在哪里怎么能放弃……”
陈迪叮叮当当地在厨房忙活。
在付辛博的手机第8次震个没完的时候陈迪挫败地拿起来接了,“他在洗澡您一会儿再打过来吧……”
那头一声霹雳,“你谁啊你?!你怎么在他家?!我靠……”安静了2秒,“陈……迪?”
“易……易哥?”
……
“这么说你已经住进他家啦?”
“嗯……暂住……”
“好好干!记住你只有俩月的时间了!”
“我想辞职不干了。”
“你说啥?!”
“我说,你换个人来吧,再在那个酒吧待下去,我真的快变同性恋了。”
“……你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价钱我们可以再商量嘛……”
“钱我可以不要了,你另找人吧。”被一次又一次的54,谁受得了!!!
“你妈妈不是得了绝症要用钱么?”
“骗你的。前一阵子我只是离家出走,现在想通了。”平静。
“……那你家欠了50万的高利贷也是骗我的?”火药味。
“嗯。”继续平静。
“……”火药濒临爆炸的边缘。
“顺便跟你说,你前妻出比你多三倍的价钱,也让我去勾引他。”
“啊?……”火药突然熄火。
“她大概了解一些你们的事情。不过你们的‘君子协定’她大概还不知道。”
“额……”
“好了,他快洗完了,再见。”
“你先别挂我还有事问-----”
付辛博穿着白色V领浴袍,胸前白花花一片春光无限。
餐桌上四菜一汤。
大厨盛情邀请,“包子哥,我明天就搬出去了,这顿当谢你。”
“唔,找到工作了?”坐在餐桌旁擦头发。
“家里让我去国外念书。”
“唔,你不是说家里条件很不好?”继续擦头发。
“我怕老板不收我,骗你们的……”低头,认错态度很诚恳。
“念书啊……嗯,念书好。”头发擦好了,毛巾扔一旁,抱臂,boss状,“可以说了么?”
陈迪:“啊?”
“关于老板派你来对我进行某些监视行动的事儿。”夹了一口红烧琵琶腿,“味道不错诶,很有大饭店的味道。”
陈迪囧,“你……你怎么知道……”
付辛博抬头一副小样儿跟我斗你还嫩的神情,嚼着鸡腿的嘴巴还没有解放出来。
“是这样的……其实……最先让我接近你的是老板她前夫……”
一块鸡腿肉吧嗒掉在桌布上,“啥?”
“就是你以前的老板……”
“Vincent.易?”
陈迪小心地点点头,“你们不是有个赌约来着……”
“然后呢?”兴趣盎然。
“老板知道了一些你们的事情,想让我勾引你……然后让易哥回心转意……”
付辛博抹抹头上的三滴汗,勾引我也该派个身材火辣的美女来啊……你以为全天下的男人都像你前夫那样变态……(穆筝筝再次挥舞狼牙棒:你才变态!你全家都变态!)“那你怎么这么快就跟我交底儿?”
陈迪叹口气,“因为我发现我干不来……有个人比我更合适。”
“哦?”
陈迪再次叹气,“包子哥,你真的没发觉自己正在发生一些变化?”
“哦?”
“比如你有多久不看A片了?”
“……”好像自从到那个什么春酒吧以后就不怎么看了。
“比如你有没有发现对某个同性很有耐心?”
“……”没有吧……
“唉,看你的表情就知道是有了。”陈迪自顾自啃着鸡腿,“易哥也真是二,弄那么个白痴赌约,可笑的是你们俩还都当真……啧啧……可怜老板毫不知情……”
付辛博再次抹汗,这小孩好像知道很多的样子……
陈迪大方的夹个虾仁儿过去,“多吃多吃,我走了你只有到三五醇才能吃到这样的美味!”
付辛博呆滞地点点头。
吃完最后的晚餐,付辛博的手机应景地开始震。
那头火烧火燎的急,“喂!包子!现在马上出来!我有急事要问你!立刻!马上!”
“好吧,我正好也有事要问你。”
陈迪趁付辛博接电话的工夫安静地拎着行李出门,电梯里拨通穆筝筝的电话,“筝姐,我有个事儿要跟你说……”
而此时楼上惶恐不安的妖正在虔诚地祈祷:那女人千万不要回来千万不要回来不要回来不要回来……
陈迪在楼门口遇见了正火速赶来的前雇主,“易哥……”
前雇主火冒三丈,劈头盖脸,“你给我说清楚!我老婆让你去going他怎么回事儿?!你小子tmd还学会脚踏两条船了还!”
陈迪在恐吓下迅速变结巴,“你……你是说你前妻么?”
这时候火速赶来的某前妻应景地出现,一声惊雷,“易峰峰!把手从我干弟弟脖子上拿开!!一、二、-----”
“三”还没出口,国内著名建筑设计师Vincent.易先生老老实实的收了手,嗫嚅,“靠……这小子什么时候成你干弟弟了?”
穆筝筝双手叉腰甩甩头,“你管我呢!你管好你自己吧!”呼呼的喘着粗气,然后眼圈儿开始变红,变红,终于,泪珠子没滚下来。“那什么破茶几,就不用重做了。反正也没什么用了。”转过头对她干弟弟,“跟我上去,姐给你做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