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御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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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醒来的时候感觉舒服了很多,然後才注意到自己的头上敷著条凉毛巾。只是那麽几秒锺的愣然,在听到卧室外传来的声响後,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寒风。猛地翻身下床,谁知因为生病,身体发软,又加上起的太猛,一下子狠狠摔倒在地。然後就看到急急忙忙跑进卧室的季寒风。那一刻,他真的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可是看著季寒风皱著眉上前来扶自己,他双手的温度那麽真实,甚至呼吸间的气息也是那样熟悉,季惜然想,如果是梦,他一定永远不要睁开双眼。於是他傻傻的任季寒风扶自己起来,呆呆的接过季寒风递过的退烧药,然後茫然的看著季寒风在听到自己的肚子咕咕叫的时候夺过自己正要往嘴里塞的药……
总之,一切都是那麽不真实。
“那什麽,我今晚还有些急事,季先生,就麻烦您先照看下惜然了。”看到眼前的阵势,林晓不等季寒风开口,转身开门便一阵风的没了影。
季惜然皱起眉,无奈的放软语气:“季总,你先放开手。”
“惜然!”背後的人闷声闷气的纠正季寒风的称呼。
沈默了下,季寒风开口道:“惜然,能先放开手麽?”
“不要!”季惜然再次紧紧双臂。
季寒风叹口气,不再说什麽。两个人便那样安静的站在玄关。
窗外,夜色正浓。

寒风 第四十八章

季惜然是抓著季寒风的手入睡的,就像是害怕父母走开的孩子,微微蜷缩著身体,双手紧紧的抓著季寒风的左手。
三、四天没有好好吃饭睡觉的人带著一脸的倦意,但睡眠却并不深,季寒风稍稍动下左手,季惜然就会紧张的皱起眉头,紧紧自己的双手。无奈之下,季寒风只好静静的坐在床边。昏黄的睡眠灯光下,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挡住了照向季惜然的光线。
卧室的一切季寒风都很熟悉,环视四周,忽然会想到自己刚搬入公寓时的情景,想到季惜然到这里蹭吃蹭喝的样子。季惜然说这里有自己的味道,所以他会跑来自己已经搬离的公寓,他说呼吸著这里的空气,他会很安心。心底叹口气,季寒风不觉缓和了情绪,低头看著睡梦中的人,他在睡前要自己保证不离开,要拉著自己的手睡觉。不禁莞尔,一派小孩子的作风。若不是实在太累,这人恐怕会睁著眼睛看上自己一夜。
季寒风的伤势并没有完全养好,十几二十天的时间,只让疼痛缓解了一些。侧身靠在床头,疲倦不知不觉便将他拉入黑暗。
这一晚,季寒风睡的并不好,梦境纷纷扰扰,有快乐有悲伤。
他梦到和梦胜寒约定在空闲时间里环游世界,梦到梦胜寒温柔的冲他笑,笑声爽朗而干净,他还梦到一场熊熊燃烧的大火,他慌乱无措的看著大火燃烧,心像撕裂般的疼痛,却似乎不知道为何而疼痛,然後,在大火熄灭後只剩下一片废墟的时候,他看到祁冉狰狞的笑容。季寒风猛地惊醒过来。
急促的呼吸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那是梦境。季寒风抬手遮住双眼,所有的梦境中,他无法出声说话,无法有任何动作。
平静下来後,才发现窗外的天色已经发白。季寒风看著白色的天花板,一时间有种还住在公寓的错觉。他不知什麽时候平躺在了床上,和季惜然盖著一床被子。微微动了动被压得发麻的左手,他侧头看一旁还在熟睡的人,季惜然脸上的疲色缓和了不少,黑眼圈也淡了下去,整个人紧紧依在季寒风身旁,改成双手紧紧环抱著季寒风的左臂。
季寒风小心的移开自己的身体,然後慢慢的从季惜然的手臂中抽出自己的左臂,但稍稍一动,季惜然又皱起双眉。季寒风停了停,拿过一旁的抱枕,快速的把左臂抽出来,在季惜然做出反应前将抱枕塞进他的双臂。不满的喃呢了一声,季惜然紧了紧双臂,再次熟睡过去。
轻声下床,季寒风简单的打理了一下,便离开了公寓。昨晚只给羽染打了个电话说有事不回酒店,以羽染的脾气,现在恐怕早就守在酒店等他回去了。
一进酒店大厅,就被侍者拦下,说有位先生在西餐厅等他。季寒风到西餐厅的时候,远远就看到羽染坐在窗边的座位上喝著咖啡,一旁的乔恩低头站著。
“是我出去时没有和乔先生打招呼,你不要怪他。”走到羽染跟前,季寒风拿过羽染手里的咖啡,然後坐下,“没吃早餐前不许喝咖啡。”
羽染看著自己的咖啡被季寒风拿走,然後招手叫侍者,他无奈的撇撇嘴,看也不看一边的乔恩,开口说道:“风没事,这次我不追究。但是我想Alex应该好好重新审视一下他的部下了。”
乔恩站在桌旁,低著头,“对不起,绝对不会有下次了。”
羽染没说什麽,看著侍者走过来,季寒风要了两杯牛奶和一些土司。
季寒风叹口气,站起身,带著歉意对乔恩说道:“乔先生,很对不起。昨晚因为有急事,所以没能来得及通知您,让您受过是我的不好,请原谅我。”
“不,这是我的职责,没有发觉您单独出门,本就是我的疏忽。”乔恩抬起头,硬朗的面容看不出表情。
“不说这些了,我不是没事麽?”季寒风淡淡笑起来,他知道Wolf的这班人,职责一项很明确,而且都是些认真负责的家夥,在这样争下去也没什麽意义。“乔先生去休息吧,我想这一晚上您一定没休息好。”
乔恩看眼羽染,见羽染悠哉的看著窗外,於是又转过头,微笑道:“那我先走了。”
看乔恩走远,“你啊,不是给你打电话了麽,说我有事不回来。”接过侍者递过的牛奶,季寒风埋怨道。
“你告诉我是一回事,他没有谨慎的保护好你是另一回事。”羽染喝口牛奶,“甘世祖还没找到,你随时都会有危险。”
“好啦好啦,不和你争。我想去医院看看季凌天。”拿起土司,季寒风说。
“想好要怎麽做了?”羽染一边吃著土司,一边问道。
“没有,只是想去看看,他病的如何。”
“要我陪你去麽?”
“不用了。”
“嗯,那让乔恩陪同。”
季寒风抬眼看了看羽染优雅的吃相,无奈的低头吃自己的早餐。
季凌天住的是家设施条件非常好的私立医院,整个三层都被他包了下来,没有其他病人。看到楼层门口的保镖,季寒风想,也许他见不到季凌天了,但没想到季家主宅的管家看到他,却像事先知道似的请他进病房。虽然有些疑惑,季寒风还是跟了进去。
房内的环境很好,季凌天靠在床头看书,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看到管家身後的季寒风,愣了一下,随即放下手里的书,没有任何表情的说道:“我想你一定会来。”说完,他抬手示意管家出去。
让一旁的乔恩也回避一下,季寒风这才坦然的看向季凌天,“那麽你也一定猜到我来这里的目的了?”
“哼,无非就是告诉我所谓的真相,你还能做什麽?”季凌天带著淡淡的嘲讽。
季寒风笑起来:“我能做的还有很多,不过,我想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什麽意思?”听出季寒风话里有话,季凌天眯起双眼。
“你会知道的,不过,不是现在。”季寒风笑著,坐进一边的沙发。“听说你的病重是因为季夫人又说了些过去的事情?”
季凌天一凛,是,在那日季寒风从季家主宅离开後,祁冉就被送回了卧室,他也在医生的治疗下去休息,谁知第二天,本打算找季惜然谈谈,却发现儿子不在,管家说他和‘寻爱’的导演Neil出去了。无奈之下,他去见祁冉,一方面是担心祁冉的病情,一方面却是些说不明白的心情,想要探寻录音笔中祁冉所说的话的真假。他一进卧室,祁冉看到他就扑了过来,哭喊著请他原谅,一再重申著自己爱他。听到这些话,季凌天心下凉了半截,知道那录音所言非虚。正想著,便听祁冉胡乱的说起来过去的种种。只听了一部分,他就因为愤怒引发了心脏病,被送来了医院。
“看来我说对了。”季寒风一笑,“这说明你对过去的那些事情已经有了些了解。那麽不知道,季夫人有没有告诉你她为什麽要去杀害梦馨洁和梦胜寒?”
季凌天冷冷的看向季寒风:“你有什麽证据说是小冉杀了梦馨洁他们?”
“唔,看来季夫人没说。”季寒风的语气也冷下来:“给你的关於甘世祖的录音,你并没有听?”说著,季寒风又笑起来,“其实我也很吃惊,没想到季夫人和甘世祖还有这麽段……呃,”斟酌了下用词,“这麽段关系。”
季凌天的手抖了起来,“请你不要胡说,我可以告你诽谤!”
“诽谤?我有说什麽了麽?”季寒风笑出声。
“你……”
“御风并没有说错。”一阵沙哑的苍老声音随著病房门的打开,打断季凌天的话,传进季凌天和寒风的耳朵。
季寒风一惊,看向来人。“甘世祖?!”

寒风 第四十九章

甘世祖满身的疲惫,但精神依旧很好,带著老狐狸的狡猾笑容,打量著病房内的季凌天和季寒风。乔恩紧跟著他走进病房,手里拿著手枪抵在甘世祖身後。
房门关起後,病房内陷入一片诡异的安静。季凌天一脸的惊讶和疑惑看著甘世祖,季寒风则很快恢复了平静,既然甘世祖外逃,以他瑕疵必报的个性,来找自己是迟早的事情。示意乔恩收起枪,季寒风冷冷看著甘世祖:“看来今天甘先生有很多话要说。”
甘世祖笑了笑,微微驼著背走到一旁的真皮沙发坐下,找了个舒适的姿势,才悠悠说道:“派人盯了你几日,知道今天你来看季凌天,我顺便来凑凑热闹。”
季寒风轻笑起来,重新坐好,“甘先生说笑了,只怕这热闹没那麽好凑。”
乔恩不动声色的站到季寒风身旁,保持著高度的警惕。
“甘兄,你……”季凌天听他们两人莫名的几句对话,有些云里雾里,於是开口道。
“呵~看来季惜然并没有告诉你当下的情况啊。”甘世祖嗤笑一声。
季凌天的眼神骤起一道寒光,“什麽意思?”
“事已至此,我也不妨直说,”甘世祖顿了顿,盯著季凌天的眼神变得嘲弄而充满兴奋,“胡忠在四季风的所作所为都是我指使的。”
季凌天愣了愣,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什麽……指使?”
“哈哈,何必这麽吃惊,这商场之上,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不都这样麽,我利用你,你利用我。”甘世祖大笑起来,“那胡忠屈居你季家之下,这麽多年一直怀恨在心,我给他个台阶,他便顺著我铺的路走了下来。”
不理季凌天一脸的震惊,甘世祖转过头看向坐在一旁的季寒风,话却依然是对著季凌天说的:“可惜,本打算让他控制四季风,谁知半路杀出了个程咬金。”
季寒风弯起嘴角,“甘先生太抬举我了。”
甘世祖愤恨的哼了一声。
“为……为什麽?”季凌天胡乱的理了理混乱不堪的思绪,有些虚弱的问。
“当年你和梦馨洁的婚礼,祁冉认识的可不止你季凌天一个人。”甘世祖意有所指的笑起来。
“你……”
打断季凌天的话,甘世祖眯起双眼,“在她还没有得到你之前,她可一直是我的女人。”
季寒风淡淡的笑著,却终是垂下双眼,没有去看季凌天扭曲的表情。
季凌天,也不过是一个被爱所困,又被爱所骗的蠢人。
“哈哈……”甘世祖快意的笑起来,“不过你大可放心,那女人精得很,不会让我的种留在她的肚子里。”言下之意,季惜然是你亲身儿子。
季凌天不知是听到这话缓解了些,还是强行让自己平静下来,他的表情镇定了很多,“你来,不会就是想告诉我这些吧?”
“是,还有很多。”甘世祖顿了顿,玩味的看著季凌天:“就是不知道你想不想听下去。”
季凌天沈默的直了直身子,没有说话。
甘世祖又笑起来,干哑苍老的声音让季寒风皱起眉头。
“其实祁冉也不过是把我当成块踏脚石。”甘世祖敛起笑意,表情有些复杂,有嘲笑,也有几分悲凉,“最初她接近我,我以为她是真的想要和我在一起。你知道,做我们这行的,谈不上什麽爱不爱,也不能让自己有什麽可以让人利用的弱点,可是她楚楚可怜的样子还是唤起了我的保护欲。”甘世祖停下来,转头看向窗外,脸上的悲凉又重了几分,像是对季凌天说,又像是说给自己听,“我给她想要的一切,可是最终,还是没能留住她。她始终盯著梦馨洁的一切,她想要的,也始终是梦馨洁拥有的一切。”甘世祖忽然回过头,看向季凌天,“所以她用尽一切办法夺走梦馨洁拥有的一切,包括你!”
季凌天早已经彻底呆住,没有任何反应。
“终於,她成功了,用尽一切手段办法,让你亲自逼走梦馨洁和她的儿子,然後她顺利的成为季夫人……”
“不……不……”季凌天捂住左胸的心脏部位,使劲摇起头。
“她不是自己也承认了麽?要不你怎麽会住进医院来?”甘世祖又笑起来,满脸的嘲弄之意,脸上的悲伤之色早已消失。
“小冉害怕伤害梦馨洁,曾经一度要离开我的啊。”季凌天像是对著甘世祖说,又像是在说服自己般的自言自语。
“你不知道故擒欲纵是什麽意思麽?”一直静默不语的季寒风突然笑起来。爱真是伟大,事实都这样清楚了,季凌天竟然还抱有侥幸。
季凌天像是才反应过来这病房里还有一个人似的,呆呆的看向季寒风。
“我给你的录音带,就是甘世祖的那盘录音带,里面的内容就包括刚才的那些内容,现在你听到甘世祖当面说出来了。”季寒风突然有些不耐。
听到这话,甘世祖一愣,接著笑了笑:“原来秋长空那小子套我的话,是为了你。”
季寒风没理他。
“凭你的力量,你不是留不住祁冉。”季凌天毕竟摸爬滚打了这麽多年,只是这麽一两分锺的时间,已经将初听事实的震惊和伤痛隐藏了起来。
甘世祖看了他一眼,“你该知道,那年我的生意出了很大的问题,没时间顾及那些儿女情长。”他停了停,自嘲的继续说:“等我回过头的时候,她已经被你金屋藏娇了。”他重新去争取过,但是祁冉下定决心不再回头。而顾及到和季凌天生意上的往来,他也就不再执著。只是,心里的这根刺,算是深种了。
“我一直在等待机会,好好的报复你,”甘世祖哼笑著,“胡忠就成为了我的工具。本来想毁了四季风,但考虑到它对我还有些用处,便一直这麽维持了下来,谁想……”甘世祖笑著看向季寒风,“御风会成为我所有计划的变数。”
“御……御风?”季凌天猛地反应过来,甘世祖刚进门时就说到了这个名字。他皱起眉头,很熟悉的名字。
“你的记性还真是不好,7年前你不就已经知道我的存在了麽?”季寒风扬起一抹笑意,却冷的令人发颤。
“你……你是……”颤抖的举起右手指著季寒风,季凌天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眼。
“怎麽?我没被烧死,你很吃惊?”缓缓站起身,季寒风侧头看向季凌天,“啊,对了,你只知道那场大火烧死了梦妈妈和胜寒,倒是没什麽兴趣关心有没有人和他们一起被烧死。”看季凌天重新一脸震惊的捂住胸口,摸著桌上的药吃进去,季寒风笑了笑,转头俯视坐著的甘世祖,“甘先生,你为什麽会答应祁冉,帮她去杀梦馨洁母子?这一直是我不明白的地方。”
“呵~旧情难忘吧,当她满脸带泪的说梦馨洁要回来夺走她的一切的时候,我想这对我来说不过是件小事,便答应了下来。”说话的甘世祖没有注意到季寒风脸上越来越冷的神色和愤怒。
“小事一件?呵,是啊,所以你动了恻隐之心,帮了祁冉,顺便拿这事来威胁视爱情如命的季凌天,让他和你合作进行军火买卖?”季寒风往前走了几步,逼近甘世祖。
甘世祖一愣,季寒风脸上的冷意随著他的逼近,竟让自己感到一阵压迫感,“你很聪明。是,我告诉季凌天那是祁冉买凶干的,并把那场大火的照片和视频记录给了他。季凌天出於和我多年的生意合作,并没有怀疑我就是那被买的凶手。於是他为了保住祁冉不被我告发,也或者是军火生意的利润实在太诱人,总之他答应了下来,利用他在东南亚的商业关系,成为我们的货源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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