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才维持着面无表情回答"是的,从小南瓜到隔壁两个中队。"
"再这样下去,三中队一出去说不定就被他们套麻袋练拳了。"
"那你找别的乐子给他。"
"还是算了。贫道不如死道友。你说袁朗有么可能是多动症?"
多动症?成才架着的死脸面临龟裂的威胁。"你见过可以在树丛中一动不动伪装两天一夜的人是多动症么?"
"我也是这样觉得。你们一直站这,去活动一下筋骨吧。"袁朗从后面拿过两人手中的记分板。
在队员们惊讶的眼神中,两人沐浴在阳光下‘携手'飞奔向375真是个‘美好'的画面啊。
袁朗匍匐在草丛中等待着猎物,身后是新加入的小南瓜。
袁朗喜欢透过狙击镜看事物,所有事有清晰地放在眼前,但却又不都是真实的,一切需要靠自己一点点的分辨解析。
当成才小心地在吴哲身后掩护的走过时,袁朗在不远处的小丘不可见的笑了,当然判断也有出错的时候。
袁朗计算着吴哲走路的速度和时间,枪口却锁定着成才。耳边啪的一声响了,该死,早了。袁朗在镜中看到了一双眼睛。手指不迟疑地扣下去,成才也倒了,倒在吴哲的旁边。
成才在吴哲中枪后反手往来处开枪,小南瓜中弹。下一秒自己也躺地上了和吴哲一起装死人,真是,又被out了。
小南瓜开枪后知道自己失误,比之前约定的早开枪了,惶惶等待袁朗的教训没有落下来。
袁朗知道他的判断也有出错的时候。只是没有想到。
对着耳麦"收工了。"
说罢,c3从远处的林子里闪出来还带着被俘的石丽海。嘴上还不停的‘安慰',"成才和吴哲做饵,你做黄雀。可是队长把饵吃掉又反过来用钩子伤人。石头,你们输了,不要忘记帮我洗一个月的袜子啊。"
"话真多。洗就洗。"石头扬着脖子cos英勇不屈的烈士上刑场的模样,不过,要是没有一脸懊恼就更像了。
把输的和死的都赶上375,袁朗一头钻进办公室,一钻就是几天。这几天风平浪静到全体老A惊恐的地步,恨不能抱着袁朗的腿哭叫着,队长,你A我们吧,你这样我们不习惯,受不了,心中忐忑不安啊。
三天后,袁朗终于从办公室出来,立马把花坛边辛勤的吴哲支去了375。然后接替锄头的位置对着别人的妻妾又笑有抛眉眼的,吓的所有老A全缩回自己屋,唔,屋里安全点......吧。
成才"锄头,你没事吧。"
锄头"还好,死不了。"
C3"的确死不了,不过也不远了。"
锄头"前几天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现在暴风雨来了,却只扫到我一个,我哪里对不起烂人了?我抗议这种特殊‘待遇'。"
许三多"俺们老师说了,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俺们连长也说了,合理的是锻炼,不合理的是磨练。"
锄头"谢谢......"这时他的感觉与过去的伍六一是一样的,只想仰天长叹:真理啊......同志们,我今天遇到真理了。
菜刀"你别动,我帮你捏捏。"
满目星光"齐妈,我爱你。"
啪,一掌拍在锄头身上,"你闭嘴。"
"唔啊......"被拍到酸痛处的锄头真是无话可说了,别扭的菜刀。
成才把许三多拉到后面墙边坐着。
许三多不明就里很开心自己安慰了锄头,在成才边开心的笑着。
队长怎么了?成才也没想明白袁朗这些举动是什么意思......难道队长告白了,锄头不从,他想逼良......呃,逼迫锄头就范。刚想完成才就被自己强大的幽默细胞吓到了,什么和什么呀。不过,看着无力瘫在床上的吴哲,成才不明白,他不心痛吗?这是他喜欢的人啊。要是自己喜欢的人这么受苦他一定......对了,还好他没有喜欢的人。恩。
"成才,你去哪?"
"我?跑圈。"
"成才哥,我和你一起。"
看着出门的两人。
菜刀"你确实该好好提高一下自己的体力了。"
"不要把我和完毕那个强人比较。"
那和成才比呢?菜刀没问出口。
可怜的吴哲......开始想念海洋了。
操场上,成才没办法专心,四处张望。
"成才哥,找什么东西?"
"不知道。"最近总有股不知名的炙热视线缠绕在周围,可他偏偏发现不了视线的来源。
代号:摘星。
某国间谍从浮出水面,携带大量资料潜逃往边境与所雇佣兵会和。
军部动了。
老A们出发。
三中队飞边境。
枪林弹雨......这绝少发生在特种兵出现的地方......这种浪费弹药的低效率的行为。对阻击手尤是。每一枪都是有目的的,带着使命。
使命,在战场这个泯灭人性的地方为什么还有这么高尚的词汇。
高尚,不知道自己这个曾经自私的人是否称得上呢。
自私,其实现在没什么改变吧。
改变,也只是因为他。
因为他。
放不下他。
舍不得他受伤,所以这是自私。
身不由己不受控制,所以与高尚无关。
而保全了袁朗的完整,才能更好的完成使命。
同样凶险万分再怎么小心也不为过的地方,这个并非枪林弹雨的地方。
"我不会感谢你。"
"我知道。"
"为队友挡枪不太明智。"
"我猜你也会做这种不明智的事。"
咬牙,"你是为了证明你还活着才这么多废话的吗?"
"你比我更清楚我活着,无论怎么分析,这样的情况才更划算。"
"你是犹太人么?"
"利益最大化。止损比开源更重要。"
神志不清了?"你闭嘴。"
"你们两个都给我闭嘴。"为成才止血包扎的锄头实在受不了这两个人了。
......竟然叫我闭嘴......锄头......回去375伺候。
"三呆子你也别哭了,我还没死呢。"
此话一出,泄洪了......"成才哥,留了好多血。"
好累......想睡,"没事。"轻轻胡噜的一句垂下了微翘的睫毛。
"飞机来了我叫你。"袁朗伏身对枕在他腿上的人道。
听到他的声音,睁不开眼睛,嘴角提起几度。安静了下来。
袁朗眼角不住的跳......md,袁朗心中暗骂,不就是手臂受伤了吗!?为什么好像有就回不来的预感。睡着了只是失血的后遗症......没事的,不可能有事的。
袁朗不会知道这一笑一闭眼之间他失去了什么。
"来了。"听到了武直的马达声了。
抱起成才,袁朗踩过被绑成粽子、衣服成布条、脸成猪头的目标。目标连惨叫都发不出晕死过去。
"切~麻烦。"踢一脚,目标在地上翻了一下。真晕了。齐桓只得自己动手把人拖上飞机。
身体轻飘飘的好像没着没落的在半空中,周围一片漆黑。
成才不着急,他只是昏迷了,很快就会醒了,手臂的上并不严重甚至没有伤到骨头修养几周就好了。
身边突然爆开一团白光,要醒了么?
睁开眼睛会不会见到他?袁....../ 睁开眼一定是高城在他身边。
......?!
"他醒了。"一个少年的特有的变声期的鸭子喉咙叫起来,成才听到了高兴和解脱的意思。
谁?不记得谁的声音是这样的。
"安静,吵死了你这个小鬼。"一道熟悉的声音窜进耳中。
"哼~"
微微睁开眼,刚醒过来还有些模糊,只见头顶上黑圆的影子凑在一起。
"哇~你们都凑过来干什么,干活的干活,没事的出去拔草。"又是那个人。黑影果然变少了。
"连......城。"。
成才发出了两个破碎的音节,成才没注意自己说了什么。
那人......失误,高城也没听清,但确定了床上的人转醒,小心翼翼扶起来把杯子贴在成才唇上"先别说话,喝口水。"
小口吞下清水,成才拉动僵硬的脸部肌肉露出一个别扭的笑。"连......城,我怎么了......咳咳咳......"
咳嗽打断了高城对成才那称呼的疑惑,轻轻拍他的后背,"几岁的人了,还被水呛到。"
成才已经听不进去了......两眼发直看着前方。
假的......假的......不可能。
"成才?成才!你怎么了?!老莱,你快来看看。"
鸡飞狗跳都与成才无关......因为这是假的......一定是假的,闭上眼,我应该看见雪白的病房而不是木质斑驳的昏暗木屋。等一下我就会在现实中醒来,这只是个梦。
成才闭眼,使劲的让自己入眠,这样才能离开这个真是的梦境。
"没大碍,你鬼叫鬼叫吓死我老人家了。"白发苍苍身着灰色长袍的老莱--莱斯拍下了在周围急得乱转的高城,"你也别在这制造响声了,跟我出去。"很难相信一个年迈的老人轻松的把高大的高城抓着出门,其中,老者身体还算健硕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便是,高城总得让着老人家吧。
只留成才一人在屋中,与成才脑海中不灭的记忆。
"成才,坐火堆边取暖。"袁朗路过时取笑发呆的成才。因为现在这里大多数人都裸着膀子吃喝,和气温相得益彰的热闹。
"啊。"装作不在意的瞥了那人一眼,视线又回到火堆上。
袁朗做到另一个火堆边,拿下在火上烤得滋溜的肉给吴哲问"搞什么鬼?!成才那牙尖嘴利的小子竟然没有反驳,他是不是头摔坏了?"
"你一天不和他吵架浑身就像爬满了沙虫一样难过是吧。"越过火堆和人群担心的看向独自一人呆坐的成才。自从前天清醒之后是不太对头啊,无论是说话还是做事都像有一层隔阂,比陌生人还不如。话和笑容明显少了,总在人群不注意的地方皱着眉不知道想什么。
"快吃吧,有人比我们担心。"
只有这样了,点点头靠在袁朗身上吃烤肉。
"成才,跟我来。"拉起成才去驻地边的树林。
成才的视线集中在两人相握的手上,没有挣扎。
在远离驻地的地方,高城把成才按在一棵树上,圈在他的双臂间。"你怎么?是不是伤还没有好,痛的话说出来啊。"和高城嚣张的气势相反的是他说话温柔的语气,充满宠溺和关爱。
"都好了,"不敢看他的眼睛,成才看着地上的泥土"只不过是爬树时不小心从小丘上滚下来,已经很丢脸了,你还弄得我像受什么重伤一样小心的。"
高城恍然大悟......原来这几天的古怪是因为不好意思啊。抱起成才,躲不过的成才与他对视。"没人笑你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谁敢笑你估计会被许三多那家伙磨死,被你那个妹妹整死。昨天他们从镇上回来知道你前几天受伤昏迷,差点找我赔命啊。"
"和你,没关系......我自己无聊想找个地方练箭。"
"那你没办法,平地上不能练吗?"
不行了,成才快被高城眼中的深情溺死杀死了。"恩。"胡乱点头,轻声"快把我放下了。"
高城笑,"我知道你脸皮薄,不过这里也没别人。"
......什么叫情人眼里出西施......据他的记忆‘成才'离脸皮薄好像也差太多了吧,简直比他觉得恶劣的喜欢佞笑的队长其实长得不错更不靠谱。(......)呸呸呸......当他刚才没想过。
话是这么说,高城还是依言把他放下,成才刚松口气头上黑影压下来。"唔......"
反射性的环住高城的脖子随着他的节奏接受他的给予。
分开后,成才脸都黑了,这,让不让人活了。
这个虚幻的真实世界啊。
什么是虚幻,什么是真实。
哪个才是‘我'?
从昏迷中醒来,徒然拥有两份记忆是谁都没办法一下子接受的。
无论多少次在床上睁眼闭眼场景都没有变换,这不是一个梦。
成才记得,小时候在村口啃黄瓜,自己地里中的,摘下来用手撸撸就往嘴里去。
成才也记得,自小他和许三多还有妹妹在这个大陆上流浪,直到遇到这个佣兵团,遇到高城他们才算有个去处。
成才记得,许三多看到装甲车投降时连长气笑的脸。
成才也记得,放弃贵族地位的高城和袁朗喜欢在大陆上接一些稀奇古怪的任务。
成才记得,许三多,队长,连长,吴哲......
成才也记得,许三多,袁朗,高城,吴哲......
两份记忆和经历交织在一起难舍难分,成才陷入了一个无法找到答案的问题中,自己到底是谁,也许两个都是他。
成才多希望自己只是好运得穿越了,可为什么这份经历这么熟悉就像是亲身经历的。
想着想着突然瞪大眼睛蹦了起来,最要命的事忘记了。
这里的成才和高城是一对恋人,就像袁朗和吴哲,就像铁路和王团一样。
为什么是高城呢?
成才痛恨自己为什么看出高城是真爱这个成才,他要怎么面对高城。他是高城啊,无论是哪个世界的他,成才都不愿意伤害。他甚至想为什么那个世界他没有爱上高城呢,这样他现在就不至于那么不安挣扎了。
昨晚那个吻,身体像是有自己的意识回应着高城,超越了思维,清清楚楚告诉成才这个身体习惯了高城给予的一切。
诶~如果他是穿越了或是像RPG游戏那样就好了,只要打败大boss就算通关了,现在他还没看到任何boss样子的生物,当然如果不算铁队和袁朗的话。
成才唯一的选择就是保持现状,走一步算一步。
早上,成才还是忍不住泪流满面,一觉醒来,不确定自己的身份,分不清现实和虚幻,他强烈的想要证明自己存在。紧紧扣在木床边的手指流血了,成才茫然抬手看着血滴沿着手指慢慢滑下,几秒后,笑了,痛的。
恍惚间,成才没有听到有人走近,来人门也不敲,手一推就进来。挺高兴的一张脸在看到屋里的情景后立马变了"你你你个混蛋,也也不止一下,"冲到房里找了一截干净的布小心翼翼地把手上的血擦干净。"流血好玩啊啊?你摔坏了是吧?"
连长,成才反手紧紧抓住高城的手臂,还未止血的手指在高城暗绿的布衣上留下浅浅的一小块痕迹。
高城不明白他眼中迸发出的渴望和无助是怎么回事,担心着成才的手,"手给我放放开。"
成才不动,高城只好把他拥入怀中。"怎么了啊?做恶梦了?还是哪里不舒服?你啊,就是啥事都爱自己憋着。"
用力抱紧高城的腰,成才静静伏在高城胸口,感觉着他说话时胸腔带起的震动。连长,是真的。那么,他呢?"......连......高城?"
"怎么?"
"高城。"
"什么?"
"高城......"
被成才这样弄笑了,揉着他的头"到底什么事啊?"
我是真的吗?"......抱紧点。"
到底是周庄梦蝶还是蝶梦周庄?
连长,高城,至少你是真实的,真好。
成才撑着头看着小丘下营地里的人忙碌地来来去去,和前几天比起来少了一些人,都跟着高城和袁朗出去做任务了。成才这个‘后勤部长'怎坐镇大后方管理营地里的老老少少。拥有两份记忆的他做起来并没有多大困难。所有人各司其职,反倒是他变得多余的闲了下来。这也是‘成才'为什么无聊到爬上树学习传说中的精灵练箭又掉下来的原因了。
成才真是没有什么演戏天赋,要不过去也不会是个人就看出他打的那些小算盘了。这两天和其他人都相处的很好,除了高城和袁朗,尤其是高城,简直不知道怎么面对。那天他在高城怀里赖了很久才分开,这几天成才逐渐平静下来后他简直不能想象他竟然说出那样的话。听说他们要出去做任务,成才心中暗暗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