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霜一个手势下,大家一涌而上不停的喊着不醉不休,先前的尴尬一哄而破。游夏无奈的笑了,是很真心那种。看得出云霜用心良苦,请来的全是自己班上的同学,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两个是虽然是一个系的但是并非是同一个专业,游夏学的是油画,云霜学的是服装设计。她怎么会跟自己班上的同学这么要好?真有点妒忌这个到哪里都受欢迎的女孩,他永远也不会明白云霜的光芒其实是他带给她的。
一双双不太熟悉的手臂友好的搭在游夏的肩膀上,相互抱着啤酒瓶烂醉的倒在一起,彼此的距离也因此而拉近了许多。床上堆满了礼物,全是都是大家自己做的,大学生其实都是没什么钱的,不过身为艺术生,这样的礼物完全不在话下,自己动手做的话不仅趣味十足更加是诚意十分了。游夏只觉心底似乎有什么东西松了,似乎什么也开始融化,甚至很急切的想要投到大家热烈的气氛中。
一直HIGHT到凌晨两三点大家才迷迷糊糊的躺了一地,游夏却异常的清醒,小心翼翼的避开地上乱躺的人,走到阳台的门边,屋内的啤酒味浓的让他有点头痛,阳台外的新鲜空气很是吸引人。
小心翼翼的移动着,一脚踏上阳台马上就收回来了,心跳急速的上升,月光下两条纠缠在一起的身影,暧昧、激情、刺激。细小的亲吻声在安静的夜晚中急促又煽情,游夏笑笑,月光下确实适合接吻呀!心中的火把明显的被拨亮了,按住胸口缓缓安抚那快要跳出来的心 ,慢慢的扶住门框想要在门口狭小的地方蹲下来。
"你摸哪里呀?"一个爆栗子敲到另一个人头上,冰冷的声音打破了夜间的宁静,眼前的两人面对面站着,双手却还缠在对方的身体上。
"哎哟!很痛咧!"抱怨的声音全是宠溺。
游夏石化的身体滑在半空中,那粗旷硬质的线条明显是属于男人的,那压底的声音深沉的分明是男人的声音。这......这是怎样一种状况?他们......在妖媚的月光下游夏看清楚了,俊美的那个不正是班上说话很少个性冷淡的林钊!他跟游夏一样总是躲在自己的角落,享受自己的世界,游夏虽然在他身上会看到自己的影子,但是生性淡泊的他们并没有交集。高高大大的那个就是班长郁漾,明明那么阳光的人怎么会......
乱了......乱了!游夏抱住脑袋使劲蹂躏着自己的头发,不敢相信的蹲在地上把头埋在膝盖上,脑子乱成一片。那样的两个人怎么会在一起,还那么肆无忌惮。阳台上面正在调情的两个人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现在的一切全都落入别人的眼中了,只是单纯的抱在一起也让四周温暖一片,没有一丝猥琐的感觉,反而圣洁的像在接受月光的洗涤。
游夏迷迷糊糊的过到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床上,身边趴着的正是云霜,看游夏醒了忙给他到了杯水。
"我怎么了?"游夏脑子还翁翁的作响,有点疼。
"你呀!喝了那么多酒居然躺在阳台门边睡觉,要不是郁漾他们我还真不知道怎么把你弄到床上来。"云霜抱怨的拿毛巾帮他擦脸。
"郁漾?"昨天夜里看到的画面似乎变的清晰了,是梦境吗?
"恩?你说什么?吹了一夜的风,你好象有点着凉了!"给游夏掖掖毛毯的边,摸摸他的额角,又起身去给他泡感冒茶。
"云霜,郁漾跟林钊......"
"恩?怎么了?他们怎么了?不过那林钊好象跟你一样对人都很冷淡呢!"云霜忙中无意的回答着游夏的问题,并没有放在心上。
"不过小夏你比他看起来温暖多了。"云霜以为游夏因为自己的话不开心,忙补上一句。可游夏出神的跟本就没有听到她的话。
没什么吗?那昨晚看到的是什么?难道是幻觉?好混乱!脑袋又开始疼了!游夏咬紧嘴唇把脑袋埋在枕头里无力的趴着。眼角瞟到桌上放着一幅油画,连爬带滚的扑到画前。
那是一幅抽象画,黯淡的色彩阴郁的有点沉闷,用刮刀特意制造的那种粗糙的效果像人身上被强制划开的伤口,凌厉也刺痛着赏析者的感官。游夏感觉胸口似乎被划开了一道很大的口子,里面流出来的是自己一直强制压抑的思念。在背后找到了画的名字叫做《羁绊》。
羁绊吗?是两人相处中所有的羁绊吗?所以才要那么凌厉、那么刺痛、那么压抑。再看签名正是LZYY,不正是林钊郁漾名字的缩写吗!这样明目张胆的署名,似乎在向世人宣告他们的关系一样。脑中又开始翁翁做响了,像发现了什么大秘密一样,紧张的不知所措。
十四、认识
郁漾跟林钊在别人面前总是保持着很远的距离,看来感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但是当两人的眼光有意无意的触碰到一起,就会激烈的如电光火石般的眼神,任何人看来都是不正常的。林钊很少对人笑也很少跟别人说话,但是看着郁漾的背影时他的嘴角总会轻轻的上扬,笑容开的跟花一样生动。
游夏发现林钊只有在郁漾存在的时候才会出现那种格外生动的笑容,他跟郁漾都是彼此吸引吗?要不然怎么都不有只为彼此的东西,可是他们怎么能愿意保持这样慎重的关系?不能公开的黯淡的在一起,真的可以不在乎吗?要不是那天晚上,游夏也不会察觉到他们之间居然会有情愫。
"钊,你的报表!"
"谢谢"头也不抬就接过表格,多余的东西一概没有,但两人站在一起感觉总是很融洽。郁阳宠溺的揉揉他的头发,引起林钊阵阵小声的抗议,冷漠的表情也是甜蜜的和谐。
林钊似乎感受到游夏炙热的目光,回头寻找了半天,最终锁定在游夏身上,瞟了一眼角落的游夏,他嘴角泛起一丝诡异的笑容,让游夏打了个冷战。那种秘密别发现,当事人倒是坦然,发现者却是由着莫大的恐惧,实在是荒唐,但是游夏没来得及消化这些不可思议,就急急忙忙的收拾东西出了教室,他不想过分的牵涉到别人的秘密,和不小心踏进别人的想要保护的圈中。
下午又是选修的摄影课,游夏本来是不想去的,但是空虚的他实在是找不到比这更有意义的事情。进了教室竟意外的看到了坐在左边的角落林钊,没想到他也选了这门课,游夏环绕了四周没有发现郁漾的身影,有点纳闷!他们两人虽然在公共场合不经常说话,但是一般有林钊的地方就会有郁漾。
游夏有点不自然的坐到了右边的角落,离林钊远远的,但才坐下没多久林钊就坐了过来。
"你......"虽然上次聚会后游夏确实增加了自己跟别人接触的机会,但是面对林钊那样的"特殊人"他还是缺乏应变能力,有点抗拒的把身体向里边闪闪。
"哼!"对方冷哼一声后就没有下文了。游夏脑子一片空白,林钊那中性美的脸庞铺上这种冷淡的色彩,有点阴狠,这个样子确实很恐怖。游夏怯场的想要换个位子可是林钊坐在外面女王般一动不动压根没有让他出去的想法。游夏见他这样一定是没那么容易妥协,干脆戴上耳机趴在桌上不于理会,连教室里同学们雀跃的声音他都没有听到,当然也不会注意教室里发生的变化。
"喂!下课了!"被很粗鲁推醒的游夏,睁开朦胧的眼睛就看到林钊那张有的点不耐烦的脸,吓的差点跳起来,再一看教室人已经走光了,忙慌慌张张的收拾东西。
"我说你以后别老盯着我看,想知道什么干脆明白的问好了。"林钊翻了个白眼推囊他一下。
"啊?咳......咳......"游夏差点噎住了,慌的脸都咳红了,自己做的有那么明显吗?
"那天你在门口都看了吧!"林钊丝毫没有秘密被戳穿的慌张,镇定的像是在讲别人的事情一样。毫无表情的脸上几乎看不出他内心到底在想什么!倒是游夏慌张的想自己的秘密被公开了一样手足无措。
"......"
"你要说出去就说出去吧!怎么说我都无所谓,不过你要是伤害到郁漾我是不会放过你的!"林钊丢下一句似威胁又不像威胁的话就走了。留下游夏呆呆的还有点明白不过来。
下课后独自一人回家,路上已经华灯初现,行人也渐渐多起来,大多都是成双成对的全是两两相依的人,形单影只的游夏更加显得落寞了。心头泛起林钊的那句话,明明他那种俊美阴柔的脸庞怎么看都是被保护的类型,为什么说那话的时候脸上坚定的神情会让人恐惧。他的真心让人敬佩、感动。难道真的相爱就可以屏弃外界的一切,没有羁绊、没有顾忌吗?
"唉......"他们一定是没有受过太多的风雨才会这样单纯,爱情的道路不是那么容易就走好的,更何况是这样禁忌的恋情。幽幽的叹了口气无奈的迈出沉重的步子。
远远的一个熟悉的身影闯进了游夏的眼帘,游夏似乎被电击到了全身麻痹的不能动弹,那个背影他太熟悉了,那种步调也是他特有的方式。愣了一会大脑还没反映过来脚步已经跟上去了,随着中间相隔的距离越来越缩短,他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似乎急切的想要得到确认,却又害怕揭开了真相自己就再也没有勇气再抗拒下去。
前面的人毫无被跟踪的觉悟,自若的行走着,潇洒的步子中也有点落寞。游夏清晰的感觉到那种熟悉的气息已经传到了自己的鼻中,猛的全身的勇气似乎都从体内被抽离出来,大口喘着气减缓了速度。
是呀!追上了有如何?那不过是一个跟凌弃背影很相似的人罢了。即使是他那又怎样,不是已经说好了不再纠缠不清。当初说的那么绝情的是自己,说什么也不要跟他扯上关系的也是自己。可是现在为了一个仅仅相似的背影差点发疯的也是他自己,自己这样到底算什么?。
呆滞的收起脚步立在行人道中间,前面的人越走越远,渐渐的淹没在人群中,就像根本就没有出现过一样。路上的行人很多,撞击着游夏的肩膀,呆滞的他只能任人推囊着,居然连躲闪也忘记怎么做了。努力的平覆好自己的心情,才觉得自己真的很可笑,他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两个地方离的这么远,凌弃又是一个守信用的人,他不会来的,也没有必要出现在这里。
"凌弃......"终于还是控制不住还是喊出了那个压抑很久的名字,喊出来居然意外的轻松了很多。凌弃......凌弃......一遍遍的在心中喊着那个男人的名字,也只有这样才能给自己安慰。
十五、关系
原以为跟林钊一定会找自己的茬,游夏都不敢正视他了,只是想到自己因为他们的事情诧异的差点意志瓦解了就想笑。但是没办法,除了无奈似乎心脏也随着飞走了。
林钊自然的走到游夏身边坐下,游夏本能的拉开两人的距离,理亏的低着头。不远处的郁漾投来阳光般的笑容如沐春风,他示意的点点头,游夏就感觉全身都温暖了,恐惧感也消逝了。原来他是这样一个温暖的人,也难怪林钊会这样维护他。
"走吧!一起去吃饭!"
"啊?"真没想到林钊会喊自己一起去吃饭,对于这样近距离的接触还真是诧异。自己很少跟别人一起吃饭即使是云霜也很少,一般是自己独自去食堂,或者在家自己做。跟不太熟悉的人一起吃饭其实是件很尴尬的事情。两人默默的扒着饭,林钊低头吃饭的样子斯文的不像男生,游夏怔怔的看着,寻思着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忽然就跟自己熟络起来。
"看着别人吃饭是你的习惯吗?还是你对我别有用心?"头也没有抬,冷冷的声音蹦到游夏的耳朵里,吓的游夏一怔忙想替自己辩解,结果慌忙中把勺子都掉了。
"你一个人生活真的没问题?"林钊怀疑的盯着慌张的游夏,细心的拾起地上的勺子帮他擦干净,也把自己餐盘中的排骨夹给了游夏。
"啊?"看到转变太快的林钊,游夏被吓得不轻,连谢谢也忘记说,只是默默的承受这样一份奇怪的友谊。
"你跟我们是一样的人吧!"
"......"豆大的汗滑落到脖颈,异样的感觉,想反驳可是根本就找不到借口,林钊这样坦诚他再狡辩的话显得很小人,更何况第一次被人再也问实在是尴尬的足够忘记语言。
"没什么?我能看出来,而且......你也很可怜!"
"不......我......"居然被同样的人说可怜,游夏连哭的冲动都有了。
"我知道,毕竟生活中我们这样的人是不被接受的。其实也没什么,自己快乐就好了,你又何必每天都是一副苦瓜脸。"
游夏实在是很想抵抗那个名词,想要大声的告诉对方自己不是!可是连自己都觉得这样的反驳没有说服力,更何况是敏锐的林钊。
两人都不再说话,静静的连外界的喧闹声也变的遥远,只是机械的扒着饭。游夏的沉默也就意味着承认,他害怕会跟妈妈一样,所以从来都没有在别人面前坦然承认过,这次虽然没有反驳但是对他来说已经是极限了。与预想唯一不同的是居然没有想象中的难堪,相反的很舒坦像拔掉了手指中的刺一样,有点痛但明显的松了口气。
虽然说对方是跟自己的同类,这样的坦然也是不完全的,但是终于有了可以倾诉的对象,总算不用那样压抑。一个人活着真的不难,没有人理解也可以装着不于理会,但是心底的最深处有一根别压抑的渴望理解的弦。一旦被拨动,就会松懈再也无法去拉紧,需要有人来在两头来给他拉紧。
"下午的选修课一起去听吧!换了个老师,听说是很厉害的摄影师,前两次的课讲的很不错。"
"恩!啊?换老师了?"游夏很被动,但是对他来说也很舒服,不用思考太多只要把信任交给对方就好了。
"你当然不知道,除了在画室你有哪节课没有睡觉。"林钊淡淡笑了。笑得很真。他是真心的,他或许真的把游夏当朋友了。
中午的休息时间是在林钊跟郁漾他们寝室度过的,林钊跟郁漾原本不是一个寝室的,但是因为寝室的另外两个人搬出去了,还有一个是游戏迷正好跟郁漾寝室的游戏王合拍,两人就换了寝室,可以说两人是在幸福的"同居"。
郁漾正在寝室看书,见游夏来了也没多说,很友好的跟他打招呼,聊些班上和学校的事情,偶尔也会说到一些他跟林钊的事情。说的多了会被林钊一个爆栗子敲断,三个人开心的聊着笑着,游夏也说了很多,从上大学以来他已经很少说这么多话了,今天格外的轻松快乐。窗外似乎阳光也不会刺眼了暖暖的像妈妈的手,被抚过的地方都是暖暖的。
游夏发现原来林钊也会笑的这样灿烂,只是这样俊美的笑容只给郁漾看吧!
午间的阳光晒的人懒洋洋的,慵懒的趴在窗前等待时间的流逝。林钊已经睡着了,躺在郁漾的腿上,嘴角还残留着俊美的笑容。郁漾低着头轻轻的拨弄着林钊的头发,有时也会小心的触摸林钊的笑容,全然忽略了游夏的存在,只是嘴角一直保持着微笑。
两个男人相偎的情景居然也可以用唯美来形容,游夏除了震惊似乎也学了一种接受的方式。这样的时刻要是能够永恒的话该多好,永恒!永恒!游夏忙小心的掏出速写本,尽量不去打扰沉静在和谐中的人,记录下这永恒的画面。
速写很快就完成了,没敢画的太清晰,害怕被别人看到会带来不好的影响。只是画了个大概,准备回去再画到画布上,也许以后......能给自己带来一点勇气吧!
郁漾抬起头给了游夏一个笑容,不用说明,他的笑容中想说的游夏不太清楚但是也明白的很透彻。
因为中午没有休息的原因,还是在老师还没来的时候就睡着了,不过这回没有戴耳机。林钊从那次起就开始坐在他身边了,用郁漾的话来说这就是为了防止游夏把他们的秘密说出去,就要把游夏圈到自己的控制范围中。呵......游夏感觉很温暖,似乎被很慎重的对待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身边似乎越来越安静,阳光也渐渐褪去了热量,身上也有了淡淡的寒意,不由得紧紧的抱住双臂。安稳的睡着像个无害的孩子,似乎只要这样一直安静的趴着就不会伤害到别人也不会被伤害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