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无情〖第一部〗年少缘何不风流----焰影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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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况且,这种滚的方式也不错......方才那身法还真是旷古绝今......"
  "......"
  方应看整衣而起。
  一脸委屈。
  "崖余何必取笑。其实也不能怪我......本侯只是不想枉耽了那个虚名啊!"
  他想起了什么似的:"也不算是虚名。毕竟崖余已经是我的人了......"
  无情的脸色阵红阵白,眼光更是怨忿。
  以房中黑暗为由,故意无视这一切的方应看则继续说着他的缠绵情话。
  "只要崖余知道,本侯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本侯无论承担何种名声都安之若素、甘之如饴......"
  ......
  在这样一个月光朦胧的春夜。
  一个人在你面前,深情款款地说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这是一件何等幸福的事情。
  这是一种何等幸福的感觉。
  问题是:无情是什么感觉?无情还有没有感觉?
  答案是:有。
  因为暗器已出手。
  金镖、银针、铁莲子......飞镖、袖箭、追魂钉......柳叶刀、情人泪、弹指丸、鲛绡丝......
  ......铺天盖地的暗器,疾风密雨般地罩向了方应看......
  ......
  "崖余,我喜欢你。"
  这是方应看跳出窗外时说的最后一句话。

  第三十九章 东南行

  清晨。
  无情梳洗已毕,倚在案前看书。
  只听窗外一阵窃窃私语之声。
  凝神听去,却是何梵和白可儿二人。
  "公子洗脸的时候,你盯着看什么呢?"
  "......也没什么......我是想这么冷的天,怎么会有蚊子......"
  "蚊子?你糊涂啦?这刚开春一个月都不到哪会有蚊子?"
  "我说也是呢......可是刚才我明明看见公子脖子上有几个红印儿......难道不是蚊子?"
  "......"
  二人只顾说话。
  殊不知房中的无情正暗自咬牙切齿,于心中咒骂了某人千遍。
  恍惚间。
  又听到了他说的那句"崖余,我喜欢你。"
  无情知道这话其实没有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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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媚以手支颐,斜睇方应看。
  "昨晚没睡好?又去李师师那儿了?"
  方应看仰面躺着,不答。
  半晌。
  顾左右而言他。
  "明日随我出京一趟。"
  雷媚会意。
  "去见老朋友?"
  方应看微笑,一把揽过雷媚的纤腰。
  "还是阿蚊你聪明。"
  雷媚偎在他怀里,眼波流转。
  "你不怕米公公趁机揽权?"
  "明知故问。"
  "......"
  "我惟一担心的......只有......"
  "什么?"
  "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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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应看的东南之行,除了追截王小石之外,还有什么其他的目的,旁人不得而知。
  只知道他并没急着返京。
  而随他一起出京的雷媚,却在与王小石等人一战后,先行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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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敌天冲用银匙舀起玉碗中的燕窝。
  碗如羊脂。
  手却比碗更白。
  "你居然真的来了。"
  "天冲兄以为小弟不敢来?"
  敌天冲懒洋洋地瞟了方应看一眼:"天下有你不敢干的事?"
  银匙重新落入碗里。
  他突然出手。
  说是出手。
  其实只不过是凌空一拂。
  说是轻飘飘一拂。
  内里却包含了无数凌厉杀招。
  说是凌厉杀招。
  却仍气度端凝。
  态拟神仙。
  ......
  自断魂谷一役后。
  就绝少有人见过敌天冲出手。
  传说他的武功已早臻化境。
  但他今天却发动了。
  目标是方应看。
  方应看竟纹丝不动。
  他在想什么?
  ......
  敌天冲的手在距方应看面门半寸处停住了。
  "为何不躲?"
  "躲你做甚?"
  "你以为我不会真的杀了你?还是......你认为以我之力杀不了你?"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收起你这副无赖相,我可不是成崖余。堂堂一个御封神通侯,也不嫌丢人。"
  "......其实,应看只是不知道天冲兄为何要杀我?......难道是......为了白愁飞的死?"
  敌天冲已收手。
  他冷冷地睨着方应看那张颜如秋夜之月,色若春晓之花的俊脸。
  --如果当初敌天冲仍留在汴梁的话。
  --也许白愁飞就不会死了。
  --局面应该会大大不同。
  当日,敌天冲将水清寒留在京城,就是为了能在关键时刻保住白愁飞。
  不料,风雨楼一战之前,方应看却先一步制住了水清寒。
  使得雷媚对白愁飞一击得手。
  "无论如何,他的死,和你脱不了干系。"
  "死者已矣......天冲兄忒也多情。"
  方应看抬起头,秀美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狡猾的表情。
  "应看本以为......天冲兄此时最想杀的人......应该是孙青霞。"

  第四十章 伤寂灭

  京华月夜。
  ......
  关七一刀就向杨无邪砍下去。
  他刚才连战七大高手,都没有用刀。
  也没有用过兵器。
  他现在却用上了刀。
  这一刀。
  不仅是泱泱大度,气派非凡。
  光如梦。
  意轻怜。
  连刀影也有千种风情共人说。
  绝世而清艳。
  杨无邪避不了、拦不住、闪不得。
  因为这正是"金风细雨红袖刀"。
  这正是苏梦枕的绝世刀法。
  --苏梦枕几时将"红袖刀法"传了给关七?
  千钧一发之际。
  一人飞身而至。
  扬手清叱:"住手!"
  他的发射暗器手法用四个字便可以形容:
  --"光明正大"。
  他自然就是。
  --无情。
  关七大喝一声。
  散发飞激。
  卷住了无情的那一道"明器"。
  同时。
  一刀凌空飞袭。
  掷向无情。
  在刀脱手的一刹那间。
  关七伸指在刀身上弹了一弹。
  --"三指弹天"中最厉害的一招"惊梦"。
  --白愁飞的"惊梦"。
  无情身形陡沉疾落。
  这一刀,怎生避得去!
  那一指,怎能接得下?
  ......
  刀落,剑起。
  两个人,两把剑。
  一把剑"痴"。
  一把剑"错"。
  戚少商和孙青霞已掠下屋檐。
  双剑合一。
  挡住了这一刀。
  若没有二人及时联手。
  无情是否就会丧命在这一刀之下?
  ......
  从关七掷刀到无情脱险。
  仅仅是一个刹那。
  然而就在那一刀出手之际。
  街巷暗处的角落中突然红光闪现。
  红芒大炽。
  血光大作。
  待得戚孙二人接下那一刀之后。
  那光芒却又消失不见了。
  只是当时众人皆为关七这一刀所摄。
  谁都不曾留意。
  不。
  至少有一个人留意到了。
  那是一个一直低着头的白衣人。
  他当然也为关七的"惊梦刀"所震惊。
  只是。
  在所有人都屏息凝神之际。
  用他那秀气更胜佳人的眼尾。
  轻轻地向那片红光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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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轿行进在通往神侯府的青石街道上。
  经过方才那一场绝顶、绝代、绝世的大战。
  无情几乎筋疲力尽。
  少年时。
  无情曾在寻梦园邂逅关七。
  那时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唐烈香。
  而今。
  京华依旧,佳人已渺。
  怕是今生今世再难重逢了......
  重新见到关七之时。
  无情忽然想起了小时侯
  --那真是一段无情的美好回忆。
  所以。
  他根本无意打杀关七。
  但他却被"战火"吞卷了进去,身不由己。
  方才。
  他更眼见了方应看刺向关七的那一剑。
  那一剑。
  令天地为之变色。
  那一刻。
  方应看更像是一尊神魔而多于一个人。
  ......
  不知为何。
  在目睹关七凭空消失之际。
  无情心底忽然浮上了一种瞬间寂灭的感觉。
  其实不止是他。
  所有人的心情都仿佛在同时幻化、寂灭。
  --今夜事。
  --仿佛是依稀往梦,似曾相见。
  --到底是真是幻,是梦是实,却一时无人能说清。
  ......
  轿子在接近巷口的时候忽然停了。
  因为巷口有人。
  ......
  轿中人影微动。
  却丝毫没有现身相见的意思。
  方应看从轿帘缝隙之外。
  却已隐隐望见白衣一角。
  初夏破晓湿凉如水的空气在轿里轿外漂浮、传递。
  "崖余,你......没事吧。"
  "......他已疯癫,小侯爷何苦如此。"
  "关七绝不能留。"
  --语气决绝,不留余地。
  --方应看果然是方应看。
  无情心中一痛。
  不欲再与他多言。
  当下催动轿子便行。
  方应看双眉一挑。
  "崖余慢行。"
  "我离京前和你说的话,可还记得?"
  在这天明未明、破晓未晓的晨色里。
  无情的轿子如一座神龛。
  方应看正迫切地等待着神明赐予的答案。
  轿子停住。
  良久。
  无情幽幽道。
  "你说......你喜欢我。"
  方应看喜动颜色,忍不住上前一步。
  "崖余果然记得。"
  语气里竟带了点羞涩。
  "不知崖余可愿与我一路同行?"
  轿中传来了无情冰清玉洁的声音。
  "可以。"
  这确确实实是无情的声音。
  可方应看仍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但下一刻,他相信了。
  轿帘不知何时已掀起。
  无情端坐。
  清柔得几乎令人难辨此时此刻、天上人间?
  "我有一个条件。"
  "你答应了,我们就能同路。"
  ......
  这已是无情的底线,是他一生中最大的一次让步。
  他在心里暗暗地想。
  --这是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也是我的。
  方应看忽然笑了。
  "我知道你指的是什么。"
  "但是,我不能答应。"
  凝视着无情那难以掩藏的荏弱和倦意。
  笑容渐敛。
  "如果......当初......在我刚进京的时候,在我第一次......的时候,你能对我开出这样的条件,方应看一定会欣然接受......"
  "可惜的是,你已不是当年的方应看。"
  说这句话的时候,无情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所有的情都已被他收起。
  他,又是无情。
  方应看又笑了。
  笑如千梦流云,千云流梦,梦如人生梦如梦。
  "如今的我,已不能、更不愿放下。"
  "我要拥有天下。"
  "也要拥有你。"
  "我不相信什么不可兼得。只要是我要的,就一定要得到。"
  ......
  在轿子终于要进入神侯府的时候。
  无情听到方应看遥遥地说。
  "崖余,我要让你知道,当初,是你错了。"
  此时。
  已是晨曦破晓。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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