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炎原本就是你的剑。"
九渊听出来子吟有话要说,就吩咐黄莺下去准备了。
"那是伤了你的剑,我现在不想看见它。"九渊信手一挥,门吱嘎一声合了起来,阻断了灌进来的寒风。
九渊坐到床头上来,子吟顽皮的把脑袋枕在九渊腿上,"你占了我枕头的位置,不过,伤卧美人膝的话,会好的快。"
子吟刚说完,头上挨了记暴栗。子吟揉着头,九渊就说。"把你那话说完吧。"
"名剑羽炎原本就是你的剑,可是你不记得了,那天在卧龙山庄,将剑交给你的本该是我,可是霓裳姐为了守护你的羽炎,一千年都没有进入过轮回,终于快将元神消耗殆尽,自五百年前大战之后,羽炎一直都在霓裳身边,霓裳姐爱了你一千年,最后苦苦哀求我,要亲手将羽炎送到你手上,可是却没想到霓裳是想死在你手里。你看过那个卷轴的话,就该明白,朱雀神君匹配神器·羽炎,白虎神君匹配神器·疾风,青龙神君匹配神器·龙渊,玄武神君匹配的神器·罗刹,而我便是这太阿。不过我现在也明白君笑爹爹当年为何会将太阿交到殷秋练手中了。而这些神器,都是为了斩杀我们的敌人。也只有这些神器在身边,可以直接砍碎这种从污腐之地生长出的血莲。"
"血莲是鬼子的药引,铲除鬼子,当先要铲除血莲?"
子吟摇摇头。"那东西开在溺水,太多,根本不可能铲除的掉,只是它变成青白色的时候,是无害的,长白天池的水,凝结天地之间的灵气拥有媲美九天银河净化能力,是这种的莲的克星,殷秋练取来这种水,鬼子便不足为惧。当可直破皇城,不过邪已经恢复如初,若他亲自出马,就麻烦了。"
"鬼王邪?五百年前撼动天下的麟野之战。"
"是,邪已经回来了,我也不必瞒你,五百年前那一战,虽说史书中记载着胜利了,可是事实是只是重创鬼王邪,并没有真正的消灭他,我们面对的敌人是五百年前倾天下之力,也无法战胜的敌人。虽然也有记载着是重华宫宫主的背叛所致失败,可事实并非如此,紫微星功的确是克制鬼王的有效方法,可是这段时间,我已经明白,为何我只能使用它的初层,而逆天之后,它更是从我身体中消失了。因为我杀过人,动了七情六欲,已经不可能用紫微星功铲除鬼王了,所以至今我也没感觉到任何紫微星功的复苏的迹象。再说现在即使能够修炼,也已经来不及了。神之帝君,无欲无求,才能平衡苍生。一旦掺杂了感情,变失了神性,有的便会堕入魔道之中。所以天条有定,会施以天谴,民间所传也有些真实的,天皇帝君变是因此堕入魔道之中。"
"天上天下,就没有能够克制鬼王邪的方法?"
"有,我想是有的,朱雀神君一旦觉醒就是凤凰,而天地间只有一只,他是继承了历代凤凰记忆而存在的,所以也就是继承了开天辟地以来所有的知识。也许他甚至知道邪的来历,因为天庭之中,关于邪的来历太过突然,一旦知道他的来历也许就知道消灭他的方法。九渊,你大概也明白我话中之意了吧。凤凰的记忆之中到底知道怎样的事情,便是我赌的关键,当年,天下会前任主公,其实是白虎神君监兵君笑。他说的话也是这个意思,你不会死,只是时机不到,我现在只有刚刚阻止四邪的能力了。"
半响,九渊问了一句。"后悔吗?子吟"
"如果后悔的话,就先将你杀了,然后我在堕入魔道。"子吟说着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你后悔吗?"子吟没说,他曾经猜到过一个答案,在九渊身边代的越久,他就觉得越有可能。既然他是黑凤的话,那岂不是就有可能是长生帝君本人。子吟越想越怕,那个不可的预知的结果,似乎藏着一个惊天的秘密。五百年前,九渊觉醒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虽说是救了自己,难道说,五百年前,他就具有了凤凰的记忆。
"从别人嘴里听过过去的自己是很奇怪的感觉。"
"狡猾。"子吟翻了个身。
"因为你不肯说,殷秋练几次怀疑你另有目的,三番四次试探,险些要了你命。"
"你不是替我讨回来了吗!"
"贫嘴,受了伤,看来精神还是很好。"
"你的手。"子吟吊起眼来。
"看你精神这样好,活动一下也不错。"九渊噙着笑。
"你敢解开我腰带,我杀了你。"
黄莺快马加鞭,赶了几个昏沉,抵达望城。亲手将信件交到了殷秋练手中,半刻之后,殷秋练就派了一队人马扮成了商旅的样子往长白天池的方向赶去。
李小古觉得挺好玩,也想跟着去,却被殷秋练很不客气的一句。"你跟着掺和什么。"给严重的打击了回去。他好沮丧啊,撑着两个手指头,一收一缩,他早就听说,那里景色很好,可是总是没有机会去啊。
"殷教主打下江山以后,你还能少了玩的地方。"黄莺说。
"是哦,也算是开国功臣啊。"两个人在殷秋练身后,一唱一和的聊着。殷秋练一转身。
"天下没人了,才会立你这种人当官。"
李小古那个憋屈啊,脸苦的和苦瓜有的拼。之后殷秋练转而问黄莺。接下来有何打算。
黄莺说道。"接下来,子吟··哦·素少主说让我去取回卧龙山庄的羽炎剑。"
李小古嘿嘿一笑,掩着嘴道。"子吟少主,亏你叫的出。我听着都别扭。"
殷秋练再次扫了插话的李小古一眼,李小古缩缩脖子,乖乖闭嘴,看着殷秋练的眼睛,往后退了几步。
"羽炎吗?"殷秋练眯起眼,似在思考,好想相通了什么似的。说。"羽炎降传上古神器,而最早却不也过是现于五百年前那场浩劫之中,你家宫主可还说过于此剑有关的事吗?"
"回殷教主,实不相瞒,让在下取剑的是子吟少主"
"如果是素子吟让你去取的话,恐怕他是知道我们面对的敌人真正的面目了。"殷秋练负手而立。
"子吟少主还有话让在下通传,若遇溺水门的人,务必用龙渊斩杀。"
殷秋练听闻此话,沉吟良久。"五百年前的浩劫,得羽炎,龙渊,疾风,罗刹,四柄古剑现世,带着古剑现世的还有四个人,凌光九渊,孟章秋练,执明仲天,监兵君笑。而这四个人分别又是,天下会的朱雀尊者,青龙尊者,玄武尊者,以及白虎尊者。民间相传,千年前,天帝之女率领四神降临大败鬼王邪,之后爱上凡人,被镇压于天山之下,而被镇压之前,天帝之女诞下一子。创立天下会,于是五百年前,天下会主公带着四剑的主人,于麟野战胜鬼教与溺水门,却遭遇重华宫宫主羽炎的主人-凌光九渊,的背叛而死。"
"错拉,错拉,可没有人说过天下会主公死了幺。"李小古,掏掏耳朵说。殷秋练却微笑的点头称是。"的确,这样根本无法肯定说他死了,那样的人若是死了,却不见他的手下为其立墓,也就是说当时天下会的主公并没有死。"
"那次不是就死了一个倒霉蛋,两面不讨好的倒霉蛋呢。紫圣教的典史上不是写着吗?"李小古弯起袖子,背着手,在殷秋练和黄莺面前颇有样子的,走来走去。殷秋练倒觉得李小古,学那些迂腐的读书人还颇有意思,尤其是最近,一背书,就摆出个这样的架势。配上那头鸟窝似的短发,有些滑稽。
李小古口中的倒霉蛋,虽然从李小古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有些可笑,但是的确如他所讲,这个人将紫圣教与五百年前那场浩劫联系到了一起去。
殷秋练交叠的双腿坐在厅堂的太师椅上,低垂下眼帘,时不时用眼角的余光扫向李小古,那人若不是真傻,就是在暗示自己什么,紫圣教的典史记载着紫圣教主,是天庭青龙神君转世,斩杀犯上作乱的邪兽混沌。却没有提到有关天下会的任何事情,可是如果说五百年前的浩劫,有四邪,狻猊,狴犴,混沌,穷奇的话,那紫圣教创立之人不就是在五百年前的麟野斩杀的混沌吗?如果这些当真如此,那这紫圣教,天山六道门,天元宫,也不过都是天下会分支罢了。也难怪子吟要推他君临这天下,可是他这样做的目的呢?殷秋练想到千年前民间的传说,渐渐想到一件事,那就是该说,天下会本身就背负了某种使命吧。
或者说,就是为了掀起这场乱世,那么目的呢?掀起乱世只为打败一个敌人。鬼王邪吗?还是说当真为了拯救天下。可是为何天上不派出更厉害的人一次性铲除这个鬼王呢?而要一波三折呢。难道天上,还要留着这个鬼王,故意拖延了一千年,为何呢?殷秋练百思不得其解。如果算上这次的话,那不就是第三次了吗?一次一次不能铲除的敌人,殷秋练只觉得是天有意而为之,子吟是天下会少主,可是他大概被名为天庭的东西给利用了,而不自知。
这个鬼王似乎对付,天下会更往上的组织,就无能为力了,而他们的敌人岂不是鬼王背后,或是天下会背后,名为天庭的地方吗?
那里吗?殷秋练失笑。他好像想的有点太远了,不过这样理解这些事的话,就不难理解子吟的身份了,只是殷秋练更想要知道,究竟何人要天下会与鬼王邪战了一千年。那人究竟有怎样的目的。
一连几声霹雳扒拉的乱响。
殷秋练闻声抬头,瞥见李小古却和黄莺不知为何,竟像小孩子般扭打成一团,打碎了不少摆设。
"小姐没人出事。"李小古柔柔被黄莺拧的发红的脸。
第八十六章
"出去。"殷秋练浑厚的声音从厅堂中扩散,李小古老实下来,外边冷,他才不想出去呢?都怪这该死的黄莺丫头。说他没女人缘,没品,又赖皮。
"李小古,去书房抄你的三字经去。"殷秋练说道。
"哦。"李小古意兴阑珊的晃出温暖的厅堂。一出门一阵寒风灌进衣服里面,两只手使劲往袖子里拢了拢。"两面不讨好的倒霉蛋,哎~~"他看看天,自言自语道。地面结了一层薄薄的冰,李小古慢慢悠悠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邪全身浸在血池中,额头斜倚在那位白衣女子膝上,血莲此时变得苍白,不再充满活力,偶尔还有一两瓣偶然间偷偷掉落在血池中,慢慢被血池中的血侵蚀,淹没。空寂的大殿下,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从无尽的黑暗中传来。这大殿到底大到,连邪都不能确定边缘在那里。那脚步声也像从遥远的天边传来。九婴立在一侧,微微躬身,提醒邪有人要来了。邪从白衣女子身上昂起头来,张开眼对着九婴说。
"来的正好。"
"是,陛下。"九婴边说,边命身侧的鬼子,将那白衣女子带下去,白衣女子并未挣扎,只是低声啜泣到。"大人。"半跪在地上等着鬼子将她拖走。
"大人。娘你叫的是那个?。"邪的手指挑起白衣女子光滑的下颌,充满怜香惜玉的味道。他慢慢从血池走出来,白衣女子随着邪,后挪了几步。变化万千的瞳目从邪的眼中交替着变了几变。然而下一刻,邪突然扬起手,将白衣女子推下莲台的台阶。很少有表情的脸,却突然露出狠厉的冰冷。听到白衣女子的尖叫。邪的额间清晰的显现出,一枚黑色的莲纹。
"九婴找几个人给她看看。"邪说着度步而下,等着几个往这里走来的人。
"作孽。"他听到一个淡淡的声音说道。
"总算是把白虎神君请了来,若不是血莲为神君续命,神君早就消失了,紫微帝君不复往日神力,他现在和朱雀神君恩爱着,又如何顾及的了你们。"邪对着一个身体几近透明的人说道。
"邪,何必自欺欺人。"君笑声音永远波澜不惊。
邪噤声,探出一只手指,从素君笑越发透明的身体中穿了过去,素君笑轻咳起来,邪看看素君笑的脸色,微微一笑,在素君笑胸口处,摊开了手掌,渗着血的红莲花苞,在素君笑胸口处上延伸出细长的茎,攀附着透明的身体,开始交叠的衍生进身体的各处,花苞开始有规律的鼓动,若同心脏一般,青色的直径,渐渐化成血管开始在看的见的身体中游走,素君笑皱起眉,却无法阻止邪所做的。
"好美。"邪说,眼睛盯着开始慢慢绽放的红莲的花苞,花瓣一页一页的缓缓打开,就快要消失不见的身体却好像渐渐有了生命一般,由冰冷变的温暖。完全绽放之时,素君笑的手指触到了邪冰冷的身体。与寒冰可比的感觉。从指尖触到的肌肤,冻的人生疼。在胸口处的血莲却开始凋落,一片一片,从虚幻中消失的无影无踪,邪猛然抽出手时,带出猩红的血液,俯视着地上,因痛苦而扭曲的身体。
素君笑按住胸口俯倒在地上,弓起身体,被冰封五百年的血液似乎在一刻被解冻,没有方向的涌动。
昂站在原地,想上前帮忙,对于邪又存在着莫名的恐惧,狻猊在后边按住昂的肩膀,暗道。"邪没有杀那人的打算。"
邪的一只手上沾着血,人似乎是在大力之后虚脱,身子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倒了下去。九婴要靠前扶住邪,刚一伸手,邪便摆摆手,阻止九婴。
邪喘了一口气,站直了身体,撇向站在一旁的昂,他细细打量起昂的脸,嘴角掀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太像了。"邪说。然后他又弯下身子对着挣扎的素君笑说。"是你的杰作吗?"
素君笑明白邪的话中之意,即使身体犹如万只蚂蚁在啃噬般的疼,他也还是颤颤微微的伸出一只手来,好像抓着救命稻草般,抓着邪的衣角。嘴里吐出模糊不清的三个字。
"不·····不···可···可以。"
邪似乎很享受素君笑如此恳求自己的样子,他立着不动,却递给狻猊一个神色。狻猊突然从背后压住昂,用上十成十的力气。昂肩膀吃痛,却被狻猊按住动不了。而邪一脚踢开素君笑,就挪动到自己面前,右眼角跳个不停。
邪面对昂,合上眼睛,身体突然失去支撑重重倒了下去,黑洞洞的大厅中,四面突然涌出阴风,昂突然觉得有未知的东西就在自己的四周,脚下的闪烁的繁星有一刻黯然失色,阴寒至极的阴风,不断的从正前面吹进了自己的身体里,越来越冰冷,意识越来越模糊。
狻猊松开了手,单膝跪于地面之上。素君笑绝望的合上双目不愿去看。
昂张开眼睛,五彩之瞳变成了冷静的湖蓝,一闪而过,之后又是充满神秘的紫,紫过之后又是更深的蓝。邪的声音从昂嘴里出现。
"像极了紫微帝君的脸的二十八宿,至少这个身体不会动不动就损坏了,你说这样我会少杀一些人,难道不好吗?白虎神君,而且你也知道我本来的样子,就和这身体的主人是一模一样的啊。"邪说着,伸展了一下刚刚习惯的身体。
白虎神君低眉敛目,子吟降世的时候,四神都倍感诧异,随着年纪的增长,子吟长的越来越像他们封印住的鬼王,却没有任何人敢告诉子吟。
天庭之中,渐渐流传出,子吟是鬼王与九天玄女私通之子的流言。天帝震怒,将心爱之女镇压于天山之下。不过这样也就不难理解,紫微帝君的元神为何为青莲了,毕竟他的父亲不就是血莲吗?
"难道,您真的是帝君的亲生父亲吗?" 素君笑失望的声音,好像是从远处来。
邪陷入沉思之中,一转眼,却又目光如电,狂笑起来。
殷秋练立于望城城门外,任北风肆虐,亲带领着几个将军,亲自送黄莺出城,还有一天就是除夕,黄莺盘算着路程,争取除夕之夜赶回去和宫主还有子吟过个年。
黄莺虽然是女儿家,好歹也是天元宫的护法之一,具有江湖儿女的爽性,手持着践行酒,一饮而尽,砸碎酒盏。
却见,不远处,一匹马狂奔而来。马越靠近,殷秋练瞅着马上的人全身是血。上邪仲天更是一眼,认出马上之人穿着是天山六道门的小道。于是施展轻功,将马上之人带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