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途(修改版)----卡门青德[下]

作者:  录入:12-13

应以暄奇怪地抬头看他,他没听错的话,里面那两个女人一个是他女友,一个自称是他未婚妻,而现在这两个女人终於狭路相逢,会发生什麽样的血腥厮杀三岁娃娃都猜得出来。可这男人倒悠闲,说得跟自己没关系似的。
"......你桃花运真强。"应以暄感慨地点点头,低下头准备退回阳台,这才注意到白瓷地面上红色的东西斑斑点点。又抬头顺著血迹寻去,终於看到一根还在欢快地往外冒血珠珠的手指头。
错了──看来是桃花劫。应以暄在心里暗自更正。
由於煮饭工颜芮受伤,午饭没有了陈兰喜爱的姜爆鸭,只有速冻饺子──应以暄喜欢的芹菜猪肉馅。
讨厌吃芹菜和速冻食品的张依依吃得很辛苦,但是为了将来的幸福,她忍了又忍,可是最後终於还是没能忍住,因为颜芮和那个脸很好看但显然脾气不太好的男孩儿都无视她的存在,反倒是情敌陈兰还有体贴地问过她好不好吃吃不吃得习惯什麽的。
"我......我就那麽讨人厌?"她气呼呼摔了筷子,扁著嘴,觉得很委屈地看向颜芮:"芮哥哥你讨厌我?"
芮哥哥?
噗~~
本质上相当无良的某两个人差点没把嘴里嚼著的饺子馅一口喷出来,然後赶紧捂了嘴十分识相地退下饭桌,很有默契地一起端著碗装上些饺子和佐料辣椒无声无息溜去阳台晒太阳。只是,今天中午的太阳真的很毒啊!
颜芮叹口气放下碗筷,看著对面他至今还不太能记住的脸:"张小姐,我们彼此根本不熟,实在说不上什麽讨厌和喜欢。"
"没关系,以後就会熟了。"
"但是我并不打算让事情发展成那样。"
"你......?"张依依用雪白的贝齿咬住下嘴唇,哀怨地抬眼看向颜芮。
颜芮点点头,冷静地道:"是的,我不同意这件事。我的理由如下:第一,我们并没有什麽感情基础,这麽做太不负责,尤其是对你们女孩子,我怕把你的终身幸福给耽误了;第二,我不想这麽早就决定终身大事,男人为事业总是什麽都不顾的,在还没什麽成就的时候就成家说不过去,对家眷一定是没什麽精力顾及,你也不想自己的青春如此白白耗费吧......"
"没关系,我愿和你痛甘共苦!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後总会有个这样的女人!请相信吧,我就是那个一直在背後支持你的女人!"
......
好假......
应以暄依旧没什麽真实感地听著两人间或传来的谈话,抬眼看看四周,怎麽就没看见个摄像机什麽的──这真的不是在拍八点档肥皂剧?
"你有何感想?"陈兰向室内抬抬下巴,小声对他道。
应以暄喝口水,道:"经典。"经典得盐肉都回不出话来了,光拿眼睛瞄这边。
"你还不去救驾?"应以暄觉得有趣地看著吃完饺子悠闲喝茶的陈兰,心里面直发笑。本来说个不喜欢不愿意就可以解决的事情,却被个虚伪的家夥搞得如此复杂,假惺惺说上一堆什麽怕伤害到你的空话,害他耳朵都起茧了。结果呢?屁都没解决。
"我可没那本事,不过我相信你有。"陈兰继续保持著优雅的微笑,别有用心地看著面前的少年,"不用犹豫了,去吧。"说话间,眼角余光又收集到前男友投来的无辜又无奈的眼神,别过头当没看到。
"我和他已经分手了,去了也名不正言不顺,不如你去,要不他对你这麽好做什麽......"
应以暄放下筷子,拿起纸巾擦擦嘴笑著答:"我是不清楚他对我这个陌生人这麽好做什麽,不过有一件事很清楚哦!"
"什麽?"陈兰看著他。
"区区在下正是那传说中的白眼狼。" 所以对我好也没用。
他什麽都没有,谁也不能指望从他那里得到些什麽。
"......你还真敢说......"陈兰一时间无语,优雅的笑容也垮了下来,变成难看的面部抽搐。
"真的不去?"她掏出手帕擦擦脸上的汗珠,顺便扇扇风,"外面很热呢,她要不放弃那我们就一直在外面晾著?"
"......"
应以暄向里面看去,正好对上颜芮投过来的目光,只见张依依捏著粉红的小手帕,梨花带雨,还在滔滔不绝说著,而做为她倾诉对象的颜芮,一边耐心安抚著,一边已经要开始翻白眼了,频频把眼角光投来这边。大约是正在奇怪平时最爱作怪的应以暄此刻竟然没有跑出来搞破坏,啊,不对,是搭救。
其实应以暄一向很分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而他的原则之一更是绝对不介入别人的感情纠纷、夫妻吵架。──而这些本来也就和他没关系他也管不了。
遇上了,隔岸观火,权当看笑话。
"去啦去啦!"陈兰眼见有戏,继续游说。
"没门。"他可不想自己也变成笑话。
"哎呀,你闹什麽别扭嘛!"
"谁闹别扭啊!"
"好吧,你不来我就来了......"陈兰说完,叹口气站起来,举起手里精致的白瓷茶杯,忽然向对面用力抖过去......
目前在第70篇

迷途 37、孽缘
建档时间: 12/2 2008更新时间: 12/02 200837、孽缘
傍晚时分,应以暄托著下巴坐在平时常去的市民广场的长椅上,思考自己坐在这里的原因。
好像也没什麽原因,只是不知该从什麽时候开始,思考变成一件困难的事情。
对,就从那个盐肉开始介入他的生活开始。每天不是被追著跑就是被拖著跑,没有时间去想什麽,差点就要忘记自己原来的生活节奏和生活方式。但是他不想忘记也不想改变。
所以他又找了个理由跑掉了。
只是要真的当只白眼狼还是有点难度,不明白那盐肉做什麽对自己这麽好也不太想去明白,只是觉得这个好,貌似有点好过头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一样,免费的早餐晚餐也都不会有。所以,还是有就此付出一定代价的觉悟,就是不知道清算期什麽时候到了。
不过,哪有这样强迫中奖的!
他在心里依稀有点不平,说起来,这段纠葛还真是来得莫名其妙,早知道那个时候应该爬起来快点跑,或者不要边走边睡脑子清醒点就不会被撞上?
他很少後悔自己做过的事情,这次,却有些懊恼。
懊恼对自己好得怪异的盐肉,更懊恼会在哪里觉得舒适的自己。
生於忧患,死於安乐。所以逮著陈兰撒泼的借口就跑了。
尽管如此,心底还是有些枝枝蔓蔓牵著,不太痛快。伸手摸摸裤兜里面的钥匙,叹口气便要起身,谁晓得刚把屁股抬起来,就忽然一个东西撞过来,脑袋一痛,眼前顿时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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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睛的时候,按理说他应该先看见天花板,但是,他看见的是中午还共处一室的男人那张好看到欠扁的脸。
偏过头,另一边,也站著个男人,正咧开了嘴,露出雪白整齐的牙齿对自己猛笑,应以暄差点以为自己做梦进入了牙膏广告。
"怎麽样,有没有哪里痛?"男人温润的声音进入耳朵,然後那个牙膏代言男摸摸鼻子,嘴咧得更大了,一口牙白森森的更晃眼。
......
脸痛。
还有,老天,你在玩我。
这是目前他仅能确定的两件事。
慢慢回想起被送进医院之前发生的事情,他掀开被子起身看著还保持著莫名其妙笑容的男人:"那个人呢?"
"谁?"杜萧还是用讨厌的笑容笑著。
"那个人。"
杜萧笑笑,闪开身子,後面出现另一张病床。
"他失血过多,还没醒不过没大碍了。真是飞来横祸啊,呵呵呵......"
从一开始就被忽视的颜芮有点不悦地站起来,转身:"我去医生那里。"
不舒服,他也不知道为什麽不舒服,也许只是担心,也许更多是生气。换谁能不生气,本来就在发烧,却不听劝阻地跑出来。他知道被陈兰泼了茶只是借题发挥,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关得住这匹野马,但是乱来总要有个尺度,哪里有发著烧还去参与群殴的!接到电话,吓出他一身冷汗。
现在好,本来都低烧了,现在又高上来。听杜萧说要不是那时别人在混乱里面冲过来给他挡下一刀,说不定小命都玩完了。这个人情,到看他怎麽还!
杜萧接了个电话,又走了。
应以暄勉强配合医生量完体温,拔了输液针头,又开始不安分。想偷溜时运气不好正好被颜芮抓个正著,沈著脸把他拖回床上一把按下去,然後拿了个苹果漫不经心削著,却用不容拒绝的语气道:"我们谈谈。"
"谈什麽。"他不舒服地甩甩因为输液而有些僵硬的左手,道。
"为什麽又打架,非要把你关起来才好麽。"颜芮抬头,脸上有些困惑的神色一闪即逝。
"你关不住我。"应以暄盯著他。
"我知道。"颜芮苦笑,"谁关得住你,我又做什麽关你?只是少跟人动手,少受点伤,不行麽。"他想起那次在浴室看到的少年身体上的伤,虽然说不上多麽触目惊心,但新新旧旧的时不时让他给发现那麽一条破坏美感的痕迹,心里面多少有点抽抽的,可惜了那麽副漂亮的身骨。
见少年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好像要说什麽,他目光一闪,立刻抢过来:"不要又说什麽伤疤是男人的勋章那种屁话,我不认可。"
......天下红雨了,颜少爷说粗话!
忘了被抢白的恼怒,应以暄瞪大眼看著眼前的男人:"你不是盐肉。"
"我是!......不要企图岔开话题!"
少年很惊讶地看看难得拿出威势和魄力的男人,然後认输地垂下眼帘:"好吧,肉肉......我没有要故意跟人打架。"
这次这个架自己都打得有点稀里糊涂,唯一明确的他不是先动手的,会动手完全是自卫和本能作怪。
"我知道,但是你遇见麻烦不会快点躲开?"颜芮照例挂著黑线避开不宜接听的部分,直奔重点。
听杜萧大致说了,整个事件是一个卖春少年引起的。当时那个少年被几个人纠缠追打,後来另一个在附近买可乐的少年因为看不下去所以出了手,然後几人一路追打到应以暄所在的那个地方,当时那个卖春少年撞上了应以暄,就不顾一切向他求救,随後追来的流氓在抢夺少年的途中又对被卖春少年死拽著不放的应以暄动手动脚,然後自然惹恼了早就满心不爽的小魔王,於是哥斯拉破坏模式全开加入混战。只是对方终究人多,还有刀子,所以差点吃了大亏,先前那个路见不平的少年见势不妙不顾一切地冲过来推开他,替他挨了一刀,然後杜萧路过看见,赶紧跑来阻止,那帮人也终於因为害怕所以全部跑掉。
"躲?你到说得简便。"应以暄冷哼。要不是那个死娘娘腔使吃奶的劲狠抓著他碍手碍脚,他能让对方讨了便宜去?!想起当时的情景,顿觉手臂有点隐隐作痛。疑惑之下伸出手来,挽起袖子一看,旧伤刚愈的手臂上生生添了几道红惨惨的爪痕,翻出些皮肉来,火辣辣地痛。真是耻辱。
死娘娘腔,最好不要再出现!
刚在心里狠狠诅咒过,这厢医院病房的门就被飞快推开,一个约170公分左右瘦瘦的身影挟著阵风窜进来,冷不丁扑到病床上,细细的声音里带著丝丝颤音:"恩人英雄,你总算醒了!"
"盐肉!把他丢出去!"满身鸡皮疙瘩的应以暄的本能当机立断不要形象地大喊。
"呜......恩人~我叫叶梓......你不要嫌弃我~告诉我你的名字好不好~我对你一见锺情此恩无以为报我唯有以身相许啊啊啊啊......痛痛!!!"
]声音越来越远,走廊外面砰地一声巨响以後,一切安静下来。颜芮镇定地捋捋自己额前落下的头发,转身走进病房,对皱著眉头的少年温柔地微笑:"他走了。"
"你身上有杀气。"
"吃苹果麽?削好了。"依旧温和地微笑。
"我不喜欢苹果。"应以暄若有所思地看著面前的男人,忽然觉得自己好像看见了挂念珠的老虎。
"是麽,梨呢?"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好不好?"笑得这麽假连奶娃儿都骗不了。
颜芮闻收起笑容叹口气:"你要我说什麽?只是小心点杜萧,他不简单。"这几次的事,未免太巧了,每次出事他都恰好在旁边,想不疑心他都难。
"我知道。"应以暄难得老老实实点点头。
"有事没事都不要找他。"找我就可以了。
"不要一个人见他。"
"不要单独跟他去任何地方。"
"不要吃他给的东西。"
"不要............"
"等等,有完没完!"见他不吱声就上瘾了还。
"我怕他目的不单纯。他......"颜芮拧起眉头,欲言又止。
"那他想干什麽?"应以暄反问。
颜芮想想,倒口的话也没说出来,却变了询问:"你怎麽和他认识的?"
本来想说关你什麽事,但是看对方那模样只怕不但不会甘休,反而会变本加厉唠叨没完。
"你当时不是也在场?"他没好气地摸摸脑袋,觉得有点发胀。随即不耐烦地挥挥手:"烦死了,你逼供啊!"
"我......"颜芮干脆牙一咬,心一横,道,"杜萧是我父亲的私人助理秘书,一直为我们家办事,我怕是我妈要他来的。"
"啊,那又关我什麽事,我不欠她钱。"觉得有果然还是有点累,他伸伸懒腰,放个舒服的姿势拉起被子准备梦周公。虽然有讨厌的消毒水味,但是床铺软绵绵的居然很舒服。
不知道为什麽,颜芮看见他这种无所谓的态度很不舒服。愣了很久,才没什麽胁迫力地冷笑一声道:"跟你没关系?她要是误会你跟我有什麽奇怪的关系,第一个就拿你开刀。在她面前开那种玩笑,你真是不知死活。"
"哈,你不会跟她说明?反正只是个玩笑!"
玩笑?只是玩笑?
颜芮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收了一下,玩笑这两个字听起来异常刺耳。有种强烈的不甘心感紧紧抓住他,但是他又不知道自己放不下的是什麽。
"就算是玩笑她也不会罢休。"他静静说著,是的,自己的母亲就是这样的人。如果知道自己被人耍了,大概结果比发现自己的儿子变成gay更惨重。
"OK,那就随便她咯。"反正已经有个老头恨不得拿刀追砍他了,再多个老太婆也无所谓。
"你......"颜芮正想再说什麽,却见眼前的少年把脑袋靠在枕头上,用被子裹住自己冲他微笑:"喂,你困不困?我困,要睡咯。"全是那个胖子医生说要留院观察2天,盐肉又守得紧,他只能先老实呆著。
颜芮看看表,这才发现已经11点。因为在急救科,所以走廊外面一直灯火通明,人来人往,是以他都没发觉已经深夜了。
"睡吧。"难得对方露出乖巧的样子,颜芮忍不住伸手摸摸他的脑袋,然後转向额头,还好没一开始那麽烫了。很少见这麽精神的病人,害他差点忘了这小子还在发烧,竟不知不觉又跟他罗嗦这麽多有的没的。
"你不回去?"应以暄奇怪地盯著眼前的一双熊猫眼。据他所知,这家夥应该是很久没好好睡过,自从自己霸占了他的床开始。本来说看他能装多久,结果现在居然......呸!他不是心软,只是现在如果这家夥回去睡觉,自己会比较耳根清静。
"医院说最好有人陪护。"颜芮一句话击碎他的希望。
"我不是重症患者。"这个人的脑子绝对有问题。
"但是你已经烧了很久,怕出问题。"颜芮抬眼看看另一边的病床上秀气苍白的瓜子脸,仍旧是温言软语,"而且那个人还没醒,也需要看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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