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玉----叶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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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防备的四千寻被这一脚险险又踹得滚到水池里,还好他反应够灵敏,迅速的伸出左手,五指成爪牢牢扣住地面。还没有来得及抬头看看师傅的脸色,一张薄毯兜头盖住了他。
"小四知道了"用薄毯把自己全身上下捂了个严实,四千寻对着已经闭上眼睛的师傅扮了个鬼脸乐颠颠的跑了出去。
师傅也真是的,不就是怕他着凉让他赶快去换下湿衣服吗,做什么还这么拐弯抹角的。关心就关心,说出来免得人误会他是个阴晴不定的人不是。
挥一挥衣袖,被四千寻拉开的门无风自闭,慢慢睁开眼睛看着池边那一滩水渍。为何看到小四眼中的希翼,希望被一个人认可的希翼他的心里会不舒服?
如果说小四对他来讲不仅只是属于他的一个东西,那么,他心里那道离开时孤寂却洁净的身影又算什么?
武林大会并不是年年都有,所以一旦举办便热闹非凡。每次的武林大会必是盟主发帖召集各位同道侠士前来商议重要的事情。
但是今次的武林大会帖则是由少林发出的,原因无他,盟主于三年前忽然亡故。虽然群龙无首,但是少林素来是武林的泰山北斗。故此贴一发,各位大侠掌门的也都还是给面子的前往。
"师傅师傅,我们已经进了汴京(今开封),看,前面就是虹桥,下桥前行过几条街便是闻名遐迩的大相国寺了!汴河可是漕运的要道,那个热闹非常的码头旁边就是漕帮的总舵"一叶小舟上,一个少年一手拉着立在自己身边男子的衣袖一手指指点点着周围的景物叽叽喳喳的说道。
"小四知道的到是不少。"男子轻轻一笑眸光随着少年的手指流转。扫视河岸两边繁华景象,扫过熙熙攘攘的虹桥码头。
霜落秋声起汴河,西风袅袅泛白波。几番漾绿螺纹皱,千顷浮花镜面磨。木叶流霞随客棹,芦花飞雪点渔蓑。晚来照落天边宇,摇曳汀洲听雁多。这汴河的景致他比谁都熟悉,当他还被爹爹抱在怀里的时候,这里就是如此繁盛,这么些年过去依旧未变。
"是师傅从来都不下山,经常在江湖走动的人都知道的"男子眼里的落寞被少年看了去,急急的上前一步正对着男子一脸认真的说道。
由于少年的步子太急太重,船身开始左摇右摆,让船尾撑船的艄公连连惊呼。
"小四过谦了,当年为师的同爹爹在此小住过一段时日,却也不曾留意半点。小四长大了,成熟了"
伸手搂住少年的腰,把险要坠河的他护入怀中。脚下轻轻一顿,稳住摇摆的船身。男子笑着抚了抚怀中人的长发。
"可是师傅眼里,小四永远都是孩子"闷闷的声音有些不甘心,少年把脸埋在男子的怀里不肯露出来。
如幼时一样,只要他受到惊吓,师傅总是会把他搂进怀里抚慰。明明就只差了三岁而已,但为何师傅的稳重优雅他无论如何也学不来半分?
"呵呵,那是因为师傅想一直这么宠着小四。不喜欢吗?"柔顺的发丝由手指间洒落,男子看着自己空空的手心淡淡问道。
那个总是守在自己身边,不管自己做什么,那双圆圆的眼睛总是追随着自己的小娃娃长大了,终有有一天他再也不需要躲在自己怀里。
"当然喜欢了。要是师傅是女子的话,小四一定把你娶回家做妻子"少年迅速抬起头大声说道,脸颊上还飘着淡淡的绯红色。船尾撑船的艄公身子一歪差点栽到河里。
男子没有说话,只轻轻推开怀里的少年。河面的风撩动着他的黑发,根根妙曼起舞的发丝就如他优雅的身影一样,即使被风吹散也丝毫不觉凌乱。嘴角的笑显得有些虚幻,长长的睫毛盖住了眼里的波光。
"师傅,小四说错了什么?"随师傅下山,一路都不得安宁的四千寻此刻却静静的站在那。手伸出去,未触及洛珏的衣角便又收了回来。他怕伸出手却什么也抓不到。
"没有"浅浅一笑,洛珏侧过脸看了看站在身旁的小徒弟后转回头看着渐近的河岸慢慢说道。
小四的话没错。的确,世俗的凡尘中男子和女子才可以相恋。不过,他是洛珏,向来最喜欢逆天而为。
没有?没有才怪!四千寻有些赌气的坐回舱里。按理说,做他的徒弟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对他这阴晴不定的性子早就习惯了。但是第一次,四千寻觉得师傅根本是在敷衍他!看着依旧挺立船头的优雅身影,四千寻心里闷闷的。他怎么觉得师傅离他越来越远了呢!



7
汴京是前朝京畿,就算如今不再是皇城,当时当日的繁盛也不减半点。那时不待外客的皇家寺院大相国寺如今更是香客络绎。
更何况今一次武林大会的发起者是少林,多少跟相国寺也有些渊源。于是不少前去少林的门派侠士都在此借住整装。
"清弟?!"惊愕,疑惑,远远的一道声音定住了欲登梯而上的人。慕容习半张着嘴,一脸的不满与失望。怎么他没死吗!还道那场大火把他烧得灰都不剩了呢,哼,真是命硬。
"大哥"没有见到亲人的惊喜,没有久别重逢的动容,只真挚的一笑。慕容清站在雄伟的资圣阁前,清爽的身影披一身温暖的阳光。
"清弟怎么会在这里?这些年来都是栖身何处呢?"在慕容清转身的瞬间,慕容习收起怨毒的眼神挂上一脸的关切急步上前拉住了弟弟的手。
"小弟一直在这相国寺里潜心研习佛经。让大哥挂心了,爹爹可好?"任大哥把他的手握得生疼,慕容清并没有甩开依旧笑得和煦。
离家那年他十六岁,虽说是因为不想眼看着爹爹一错再错,但大哥对他的敌意也是个中原因。故此才常住此地不曾通过半点音讯。就全当他已化作飞灰,这样大哥阴暗的心里是否就能映照出一片阳光。但与大哥今日一见,慕容清却觉得相见不如不见。
"清弟还说呢,当日爹爹遍寻不着你遂急火攻心一病不起,如今还抱病卧床。"摇头叹气一脸忧心忡忡。慕容习语带责备的说道。
"那是小弟的不孝了。"并没有慕容习预期中的反应,慕容清语气平稳的回道。就如与慕容家没有半点关系的人一样。那声不孝也不过是碍于身份不得不这么说而已。
"清弟不回慕容家吗?"半试探半怀疑的问道,语气里难掩的雀跃。
慕容习极力想让自己的嘴角不要上扬,奈何过于欢畅的心情让他无法控制。于是嘴角抽搐,眉毛抽搐,连颊边肌肉也跟着抽搐,整张脸扭曲的有点可怕。
"慕容家有大哥就足够了,我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回去也是多余。大哥便当从未见到我就好,时日再久些,爹爹的病总是会好的"
看着大哥那张滑稽的脸慕容清了然一笑。拂袖转身,悠然踏上资圣阁仿似通天的阶梯。不能同流合污也不能坐视不理,那么便只有独善其身远离是非,也可成全大哥对慕容家的执念。至于他爹爹的病,呵呵,知父莫若子,倘若研雪剑现,爹爹的病自会不药而愈。
看着那道渐渐远去的背影,慕容习眼里的欢喜慢慢褪尽。几年不见,他的弟弟越发的清透,整个人就如出污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菡萏一样清香洒脱如仙。越是纯净的东西人们就越想去污染,世上之人若皆不纯净又何来污秽一说。
大相国寺天下雄,天梯缥缈凌虚空。三千歌吹灯火上,五百缨缦烟云中。这是前朝文人在登罢资圣阁后的感叹,可见这相国十绝之首的资圣阁是何等的壮丽。高三百余尺的阁楼耸立云端,让人望而却步。
"师傅,小四的腿快断掉了"有气无力的哼了一声,四千寻一屁股坐到阶梯上再也不打算起来。好好的金明池不待,偏在大晌午的来烧香爬阁楼,而且这么高的阁楼居然不准他用轻功!
"小四,疲于惰中生,是为师的放纵你太久了吗?才会让你这般耐不住性子"白皙纤细漂亮的手指准确的揪住了地上赖皮之人的耳朵。脚下没有停留,一级一级攀得轻松。
"师师师师父,小---知道----错错错------"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就被揪着耳朵往上拉,四千寻不仅耳朵疼,屁股也疼!赶快伸手握住师傅的手龇牙咧嘴的嚎叫道。一句话给颠成了两句半。
"小四,你要记得,武学修为便如这登梯攀高,偷不得半点懒惰。想看最美的风景就要步步不停的攀爬。"
洛珏没有停下脚步,只拉过四千寻的手继续向上走。淡淡的话语叫人猜不出他脸上是何种表情,不过四千寻想,应该是在笑吧,因为师傅拉他的手暖暖的。
"小四记下了"赶紧借师傅一拉之力站起身,四千寻边揉着红得发紫的耳朵边跟上师傅的脚步。
看来师傅的气是消了,不然不是拉他向上走,而是一脚把他给踹下去。唉,真是的,到现在他都不知道师傅究竟在气什么?
爬呀爬,爬呀爬,就在四千寻暗自琢磨着要不要冒着被踢下楼去的危险,自拍一掌装昏了事的时候,一阵清爽的风扑面而来。
垂死挣扎的人马上精神抖擞的抬起头,阿弥陀佛,感激玉皇观音如来佛,他四千寻终于修成正果了!
什么美景无边,什么风光无限,他可没师傅那等闲情雅致。欢喜的朝着阁内一隅置放的木椅跑过去,在四千寻的眼里,没有比这方更美的风景了。
洛珏看了看摊在椅子上的四千寻懒得去理会。漫步于宽敞的阁室里,眼光细细的扫过墙上挂着的手抄佛经。
行云流水的狂草,娟秀工整的楷书,华美飘逸的小篆,运笔方法不同,但却看的出来是出自同一人之手。抄经之人当时定是心无杂念。纯净无垢的心方能写出纯净无垢的字。
"高阁微微椅碧空,炎光不到梵王宫"洛珏正猜想抄经之人是何等风采的时候,清风中一道曾无数次出现在他记忆里的清澈声音响起。洛珏这才发现,这阁楼之外还另有天地。
"半天飒爽非关雨,满座清凉只是风"嘴角勾起,看着窗外烟波飘渺,洛珏笑着应了一句。
"梁苑清秋白昼闲,偶寻名刹扣禅关。"屋顶上的细微响动由天窗传进来,像了因为惊愕而猛然坐起的衣袂摆动声。半晌,清澈的声音又在响起。
"百盘飞磴身遥上,千尺危栏手自攀。"慢慢度到天窗下,鹅黄色的衣角在窗棂处随风摆动。洛珏的笑容扩大,手扶竹梯略一思想后应出下句。
"这位公子的文采清所不及,佩服佩服"脚步声响起,未几,天窗处露出一张皎如银月灿如朝阳的清秀脸庞。手扶窗棂,脚踏竹梯,风吹动衣衫飒飒作响。
"这位公子吗?"洛珏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随后慢慢的,慢慢的,把人家脚下的竹梯给挪开了。
看着那人极力想用脚勾住梯子,却无奈何终不如手灵活有力。一寸一寸,梯子自脚下抽离,最终整个人吊在天窗上。洛珏才又重新露出笑容。
"这位公子,佛度有缘之人,你我既然有缘一见,公子便渡我一渡可好" 慕容清轻蹙下眉头攀紧窗棂费力的看向下方跟底下的人打着商量,语气依旧的温暖和煦,脸上也不带丝毫怒容。
一张眉目如画的精致脸庞微微上扬,弯成弦月的眼睛正对上他的。眼角眉梢俱是笑意,却是不怀好意的邪佞张扬的笑。
看得出来,这人年纪不大,华美的衣衫把他整个人衬得更是娇贵非常。想是富贵人家的公子一时顽皮戏耍于他吧,慕容清在心里叹了口气。
"呵呵,慕容家的公子可真爱说笑话。在下看来,慕容公子仙姿绰绰,步步生莲,大可不需在下来渡"
哼笑一声,洛珏眨了眨眼睛,带着一派纯真的笑脸开口了。一旁一直看热闹的四千寻有些惊诧,这个人真的是他师傅?自从弱冠之后,这种稚气的孩子般纯真的笑脸就再没从师傅脸上看到过。
"原来公子认识小弟,是否小弟曾开罪过公子?如此,公子助我下来,小弟敬茶赔罪就是"
胳臂酸痛,手指乏力,再撑不了半刻钟慕容清肯定会摔下来。几仗高的屋顶,不摔得他口吐鲜血也得手断脚断。来不及细想何时见过这个人,全当是无心之失让人记恨至今。
"敬茶赔罪就免了,公子如若肯陪在下一夜春宵,在下便助公子下来如何"洛珏微微偏头略作思索状,直到瞥见慕容清的一只手臂滑落下来,才嫣然一笑,开口说道。
"师傅!那是个男子!"未等慕容清作答,四千寻由椅子上蹭的一下站起身急急的喊道。直觉得有口气压在胸口,闷得他脸色有些惨白,呼吸比较沉重。
被他无比敬仰的师傅怎么能说出这种无耻的话!幸好这阁内没有别人,被旁人听了去师傅你还要不要做人啊!
"公子以为如何"轻挥手,淡甩袖,破空的劲力不着痕迹的侵入四千寻的身体,封住了周身大穴。
看都没看他一眼,洛珏依旧微仰着脸盯住上面汗水满额的人轻轻问道。风飘过,带起他墨黑的发,如千百双幻惑的手在他身后舞动,洛珏浅笑倾城。
"那位公子也说了,在下是男人"一向清亮无波的眼睛覆盖上一层浓浓的怒气,慕容清淡漠的回道,声音里不再有和煦的暖意融融。泥像也有三分土气,何况他是人,再好的脾气也都经不得这等侮辱。
"有地方插就好,我不计较男女的"把慕容清由头扫到脚后,洛珏好脾气的摆了摆手,一副你不用在意,我不挑食的好说话样。呵呵,只剩三根手指勾住窗棂了,你就速速从了本宫吧。
咔嚓咔嚓,清晰的磨牙声传过来,一旁的四千寻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只能以瞪眼咬牙来表示自己有多么的想把今早吃进去的东西都喷师傅脸上。什么叫有地方插就好?插哪里?怎么插?
"小四,磨牙不好,容易尿床"在四千寻差点把雪白的牙齿磨碎之前,洛珏终于肯稍稍把视线投给他了。随即便微蹙眉尖轻轻摇了摇头非常认真的说道。四千寻的脸一下红透半边天。在心里疯狂呐喊着:我十岁以后就再也没尿过床了!!!!!
扑嗵,咔嚓,一声闷哼。洛珏再收回视线时却不是仰头向上而是低头向下。四千寻则睁一眼闭一眼咬住唇。由高处摔落的慕容清双眼紧闭嘴唇发青,手肘处一根白骨支了出来,脚踝拧到相反的方向。
"唉,早从了本宫何至于此,你现在还不是任我为所欲为"慢慢蹲下身坐在慕容清身边,抬起手却不是查看慕容清的伤势,而是挑开他的衣襟抚上他的胸口。
细长的手指一寸寸抚过赤裸的胸膛,如风过水面撩起涟漪却在涟波未平时离去。
"咳咳咳......拿开你的手"几乎是由胸口挤出来的声音微弱嘶哑伴着几声咳嗽带着血丝冲口而出。提一口气睁开眼睛,慕容清的眼神依旧清澈如故。
"公子不喜欢我用手?嗯......那用嘴好了"收回手轻抚额头,洛珏满眼的不解。片刻后了然一笑覆下身去。柔软的唇轻轻刷过慕容清的脸颊、喉结、锁骨停留在他胸前的乳首上。
四千寻从来没有想过也不可能想象的出男子与男子要如何欢爱。龙阳之好他是知道的,但是也仅止于知道。听别人提起时总会有恶心想吐的感觉。但是如今在眼前活色生香的一幕他却只觉得很美。
他可以看见师傅浅粉色的舌尖灵巧的挑逗着那粒小小的果实,直到它挺立风中颜色由浅转深。像是等待了果实终于成熟,那嫣红的唇轻轻把它吸入口中,贝齿啃噬轻扯让身下的人颤抖不已。白皙的手浸在断臂下的鲜血里,黑亮的发丝由肩头滑落,映衬着此刻看来冶艳妖娆的脸,这残酷中的美让四千寻移不开视线转不开心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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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蚁虫轻噬,如烈火过境,酥麻炙热的感觉由胸前一直贯穿脚底。身体里有什么急待宣泄却又找不到出口。手臂脚踝上传来的痛楚逐渐及不上想被什么充满身体的渴望。越来越大的晕眩感让他的脑中有什么要断掉。
直到微凉的手顺着他的小腹一路滑入股间抚上他微颤的欲望,直到身体里的渴望瞬间被推上最高点,直到冲口而出的呻吟声飘进自己的耳朵,慕容清终于知道什么要断掉。那根亘在他脑中的廉耻之弦已经被崩到极限。

推书 20234-12-07 :断情诀----andyki》: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