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什麽啊?你以为你一个司机,跟著隆哥进进出出的,很了不起吗?」
隔著木板,隆哥正在与别的地方派来的『代表』讨论地盘的事情,外面的对话清清楚楚地传进来,对方挂著轻蔑的笑容,看隆哥有何反应。
杨竣隆不为所动,他早就警告过了,叶司粲自己不坚强一点──一声巨响,打断了他接著要讲的话,听起来是椅子被碰倒的声音,他用眼神示意身旁的人,出去让他们小声一点。
声音果然没了,连对话声也没有,听到门关上的声音,杨竣隆皱眉,不管了,先解决眼前的事情。
「喂,隆哥,你手下没问题吧?好像被欺负了。」对方笑著问。
「没事。这点问题挡不住,就别跟著我了。」
直等到谈完事情,又过了一个小时,送走了客人,他环视了一下办公室,刚刚那几个小弟都还在,仍然在打牌,只有......叶司粲不见了。
「司机呢?」
「跑掉了。」那三个打牌的家伙心不在焉地回答。
「──司机呢?」杨竣隆再问了一次,语气完全不同。
「......」身边的助手准备要抓住那几个小弟盘问,他挡住,直直地瞪著那三个家伙。
「......在外面。」他们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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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用的家伙......」他看到他时,忍不住骂出来,但仍迅速地赶到蹲在车旁的人身边。
「怎麽回事?」他开口问。
对方没有回答,仍是蹲著,不愿转头面对杨竣隆。
杨竣隆硬是把叶司粲拉起来,红肿的眼睛、淤青的脸、破掉的衬衫、手上的擦伤、掉得远远的鞋子......
「跟我进去。」他命令道。
叶司粲没讲话,头一直低低的,任由对方抓著自己走。
「......」那三个家伙看到杨竣隆抓著叶司粲进来,知道情况不太对,却也有些不甘心,明明是那家伙没用,老大若是偏他,那他们也不想跟这种老大了。
「你自己跟他们把事情解决。」杨竣隆用力地把叶司粲往他们面前推。
叶司粲遥遥晃晃地往前走,甚至连鞋子也没有,「......」他抬头看著那几个人。
『记著,要有威严。』他突然想到了杨竣隆说过的话,『丢的不只是你的脸,也是我的脸。』
他冷冷地瞪著眼前的三个男子,不过是比自己小的几个小毛头,甚至比自己的堂弟小。竟然让对方爬到自己头上?
「你怎样?这样看我们,是怎样?」对方挑衅。他们毫不在意杨竣隆就在後头。
「......」叶司粲身呼吸,紧瞪著眼前的家伙,这些嘴脸,「跪下。」
命令式的语气,叶司粲几乎没有这麽凶过。
「什麽?」对方还怀疑地看著叶司粲。
连杨竣隆也有些惊讶,他轻笑道,「大声点。忘记我们怎麽练习的吗?」
「给我跪下!」再一声命令,对方也被震慑到了。
然而那三个小弟仍然站得直直的,叶司粲会怎麽处理呢?
叶司粲转过身拿了枝扫把,往他们腿上打下去,对方急得想躲开,却被他爆出来的怒气给吓到了,扫把一下下落在他们身上,他们急得道歉──像是被老妈教训的小孩一样。
......杨竣隆被眼前的画面逗得想笑,但是叶司粲是认真在生气,算了,「怎麽生气」,这当作是以後的功课好了。
挂在墙边的扫把--热心的隆哥(上)
「过去坐著,不要动。」杨竣隆命令的语气总让叶司粲只能服从,没有第二句话。
叶司粲的模样非常凄惨,浑身是伤、衣服裤子脸蛋,无一处是完整的。男人让自己身边的手下开车,把他带回自己的房间,只有他们二人独处,叶司粲有些不安地坐在椅子上。
......他刚刚居然发脾气了,而且发了很大一顿脾气。肾上腺素沸腾起来果然可怕......
杨竣隆找到了一盒医药箱,他很少在用这东西,里面几乎是全新的。
「......我自己来就好了。」他伸手想接过对方手中的物品,对方却闪过,不给他。
「你先去洗澡,衣服自己从我衣柜拿,伤口和身体都洗过之後,再来擦药。」
「呃......我可以回家......」自己弄。他连一句话都说不完,就算刚刚发过脾气好了,对著隆哥他就是怎样都无法反抗。
隆哥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他只能转过身、往浴室里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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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过澡走出来,看到的是一个女人坐在床沿正在帮隆哥按肩膀,女人很眼熟,叶司粲想不起来对方是谁,幸好自己身上还穿著浴袍,湿淋淋的头发、走路一跛一跛的,叶司粲站著不知道该怎麽办。
「他出来了。」女人拍了杨竣隆的肩膀一下,那种亲腻,还真是第一次看到。
「喔,过来。」习惯用这种讲话方式,杨竣隆也没注意对方的神情,命令道。
叶司粲的脚步有些犹豫,他疑惑地看著床上正对自己微笑的女人,然仍是朝著他们走去。
「叶──先生你好,」女人犹豫了一下要怎麽称呼叶司粲,「我是他找来帮你处理伤口的。」边说著,他又拍了一下隆哥的肩膀。
──这女人真是大胆啊。
「你也知道他这种当大哥的只会粗手粗脚乱砍人制造伤口而已,要他怎麽把伤口包起来他这种人还真不会......」
「喂,你话太多了。听你讲完他伤口都烂了。」杨竣隆也是难得地有这样稍微活泼一样的样子......
「我是阿宝──大家都这样叫我,上次在店里见过一次,请你坐下来,我帮你擦药......」
──店里,对了,是上次在天上人间那个坐在隆哥旁边一直窃窃私语的女人。他愣愣地坐下来,眼前的女人长得不是很漂亮,却浑身散发出一种成熟的魅力。
「呵呵,叶先生都是这样率直地盯著人瞧,来表示赞美吗?」
叶司粲这才收回目光,发现自己的失礼。
女人包扎的动作十分熟练,「这些事情我常弄,隆哥以前的大小伤也都是我处理的。」女人用著像是在怀念什麽的口吻。
整个过程叶司粲仍是维持著自己安静的特色,但因为对方是女人,也有些放松,痛的时候他会发出几声哀鸣,弄到比较隐密处──例如腹部的伤口,他会转头想向一旁的隆哥求救,那人只是冷眼旁观,甚至到後来爬起来做自己的事情。
他只好解开衣禁,将衣服拉至腹部处,任女人开玩笑的话语「又不是没看过男人的身体!有什麽好害羞的......」......他就是觉得不自在。
「谢谢你,阿宝小姐。」包扎完全部的伤口,叶司粲整个人都轻松下来,天色也已经晚了,他该回家了......
「要记得谢隆哥。是他花了大钱,把我整个傍晚到晚上的场都买下来,让我赚了半天假。」
他不解地望著女人,却同时感觉到一旁的男人目光正朝这儿射过来。
「我说太多的话,等等就换我身上多了些伤口了。」女人笑了,起身,「先走了。掰掰,下次记得再来店里啊。」
空荡荡的房间内,少了女人的声音,变得好安静。
挂在墙边的扫把--热心的隆哥(下)
「......那,我也先回去了,隆哥?」总觉得有些不安,只有他们两个独处的房间,怪怪的......
「......再记一点。」男人开口,脸上挂著让叶司粲不解的微笑,啊,对了......叫一次隆哥就记一点......
『等你集满十点我们再来讨论怎麽处罚。』那时候隆哥是这样解释游戏规则的。
叶司粲觉得自己多说多错,还是不要说比较好,等著眼前男人放自己走,时间已经晚了,他该回家了。
「今天不要回去,你这样不能开车。」
「......呃,但是......」总不能留在这儿吧?自己只是个司机、让老板带回来帮忙处理伤口已经过分了,对方还是个老大,留在这里过夜,岂不打扰了老大和刚刚那位女郎的夜晚......
「什麽?」杨竣隆问道,「有话就说出来。」
「这样打扰到您和阿宝小姐。」他终於鼓起勇气说完完整一句话了!
「阿宝?我和她?」
隆哥不是花了重金买了她傍晚到这整晚的时间吗......
杨竣隆皱眉,「阿宝只是来帮你擦药的,做完的工作自然就离开。」
花重金包下她只是来帮他擦药?──叶司粲愣住,隆哥对手下都这麽热心吗?
「谢谢......」他终於会意过来阿宝要他说谢谢的意思,但是留在这儿过夜,好像......还是哪里怪怪的?
「住下来。房间只有一个,你和我一间。」
......就算再怎样想说不要,他也只能点头,看著那张大床,果然是有哪里怪怪的。
然而要说紧张,也只有在爬上床的时候是紧张的。头一沾了枕头,全身上下的疲倦感随即袭上,他根本紧张不了多久、也没和隆哥讲几句话,马上陷入了沉眠,倒是隔壁的人睡得不是很好,整晚都辗转难眠......
隔天早上,叶司粲醒来时,身上挂著一只手,是隆哥的。身旁人似乎还在睡,看著隆哥的睡脸,叶司粲觉得国中的记忆又被叫回来了。
同样的那张脸,现在脸上却多了一些痕迹、不知道是怎样的故事?
叶司粲看著隆哥熟睡的表情,不敢打扰,却为两人这样过於亲密的动作有些困扰,等等隆哥起来看到也会觉得恶心的......
他不觉得恶心,因为对象是隆哥。但是隆哥不一样,他怎麽可以这样靠著一个男人睡觉?
然而,男人的下一个动作,那只手一把搂住他,另一脚搭到他身上,让叶司粲差点发出惨叫声──隆哥压到他伤口了!
他想在不吵醒对方的状况下,轻轻把对方推开,却怎样也无法,最後他只好认命维持这种尴尬的姿势以及忍著伤口的疼痛......
然後他又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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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处境有点尴尬,隆哥打赤膊在房间内走来走去,他还没清醒过来,坐在床上发愣,然後隆哥坐在床边,......就开始、开始解决自己早起的生理需求。
他尴尬得不知道怎麽办,虽然知道男人早上起床都有这样的需求,但是隆哥豪迈的态度让他脸红。
男人的喘息声微微加速,自己只能呆坐著看著眼前的人......等等,这样不礼貌,还是回避一下。
「干嘛?都是男人,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吗?」隆哥停下手边动作道。
「我......去洗脸。」他赶紧下床,往浴室走去。
「若是不好意思,你就在厕所也解决一下。」
「是、是!」他背对著隆哥,几乎是落荒而逃的心态往浴室走去。
「还是......需要我帮你解决啊?」隆哥的声音突然靠得很近、男人再什麽时候到自己身後的?
「不、不用了──」
「什麽?」
叶司粲睁开眼,──梦。
他现在还躺在床上、刚刚梦里头的男人站在床边正看著自己,「还没睡醒?」然後冷静地提问。
隆哥换好衣服、整理整齐的模样,与平时一样的语调,一再强调出刚刚只是场梦。
他环视了房间,对了,他昨晚在隆哥这儿过夜......
「恶梦?」男人再次问。
「不、不是。」他心虚地别过眼,春梦,他怎麽敢说。
他爬起身,然後发现全身上下都酸痛得不得了──才又想到昨天被揍、身上到处都是伤......
「等等让人送你回家,今天你休假。」
杨竣隆一眼就看出对方的不适,说完便离开房间。
隆哥......对手下真的很贴心。自己居然做那种梦亵渎他──叶司粲边洗脸边怪罪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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