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半天,尚无结论,"要不,找赵大人拿个主意",众人一致赞同,最后,赵大人的提议是,直接找清屏侯,商议看他什么条件才肯放出皇上。
已是许久未见,夙言,雪青各据一方,气氛僵硬,只有颂恩在一边惬意的品着茶。
"到底要怎样你才放人"?夙言开门见山。"皇上摔了我府上的杯碗,只要有人替他赔,他的事,我自然不再过闻"。
"多少"?"三百万"。"三....."就几个碗?
直接是打劫。"不可能","那好",雪青也不罗嗦"通知绿纹近侍,叫他们两个看好了,尚书房多出一只苍蝇,就叫他们提头来见"。
这分明就是胁迫,可-----国不可一日无君。
定了定神,夙言突然道,"我不信,你忍心叫他受苦。三日,皇上未出一步。最担心的人,不应该是他吗?
谁知道雪青却无所谓的转头,"随你的便,只要众位大人能等的住",夙言无法了,把目光投向颂恩,颂恩打着哈哈:"小言呀,我现在可是无官一身轻呀,这忧国忧民的事,可不归我管"。
无奈的回去一报谈的结果,诸位大人炸了锅,清屏侯这是名目张胆的勒索,连之前他退还土地,金银,都成了伪善之举,可到底要怎么办,赵御史一人拍了板,银两照付理由很简单,这次尽了力,谁有用皇上自然就看的清了,这正是排挤清屏侯的好时候呀,果然,银两一到府,雪青的人立马撤走。皇上后来虽未治他犯上之罪,却也再没出宫见他。
小王爷也在牵连下,被贬出了京城,成了宵城的小刺史,可人人皆知,宵城盗匪横行,尤其是白象山上的大王----韩寻,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住,朝廷三次围剿,三次中伏,几乎是全军覆没。这次小王爷去了能否有命回来,都是悬案。
也深,清屏王府上,杯盘狼籍,正是小王爷的饯行宴,雪青殷切安排,"这三百万两银子你带过去,路上要小心,我会安排人暗中护送,路过宿州是,交给当地的管事,他会组织救灾的。我给你的信物,一定要收好,不然韩寻的大刀可不认人,办好后早些回来,知道吗"?
颂恩嘟囔,"不是饯行宴吗?尽说这些事,酒也喝不痛快",这位分不来轻重的浑王爷,雪青有些头疼,"等你和韩寻回了京城,我再陪你大罪一场,如何"?
宴约
"一.......一言为定",颂恩已有了醉意,"干...干了这一杯,大爷我明天就上路",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举了杯子就朝雪青这边过来,"你...小心",雪青话未说完,颂恩已一脚撞翻了椅子,带着他也倒了下来。
雪青伸手去扶,不偏不倚,颂恩正好撞在他怀里,灯影下,蒙胧双目,潮红的脸颊,口中酒气微微,在这一刻,熏醉了雪青。
半晌,颂恩倚在肩上无反映,等雪青用手一推,已经睡着了,雪青苦笑
叫人扶了他去清洗,就在府上歇息,奇的是,第二天大早,颂恩便带热闹离了京城,也不待人去送他,内厢中,雪青对暗影道:"但愿一切顺利"。
京城的人们,苦不堪言,本来京城中的世家公子,作威作福的不少,恶霸豪强也有,可近日又出了一例,几位持剑公子,衣着不俗,相貌也算个中翘首,可就是有一点让人看不透,心情好的时候,他们仗义英勇,除害行侠,偶尔也戏弄下恶霸,可要是不高兴呢,几位祖宗可比那害还要厉害,闹事砸场,炮轰青楼那是小事,可约了人单挑,打赢了也罢,完了把人衣服扒了挂在大街上,可不算小事,引的人刻意报复,走到哪哪倒霉。
得,找官府呀,可官府管的了吗,那清屏侯火起来连皇上也照样教训,到他府上讨人?
大掌柜倒是和雪青提过一次,可主子听了后就竟道:"他们既然证明厉害,想来没银子也没人敢拦他们,以后柜台的那份,就省了吧",判若两人!掌柜的差点去找买膏药的老王去治耳。
"这么晚了,你上哪去"?赵御史朝鬼祟的蹑着墙角的儿子喝道,"倒霉",小赵暗叫一声,和人约了去搞那几尾大流氓,想乘黑出去,又被逮住了,"爹",他不甘愿的叫了声。
"整天的不务正业",赵御史训道:"什么时候你才能想夙言一样替你老父分忧呢,就知道眠花宿柳,哪点象个大家公子",你不也是私下里找姑娘,以为轿子晚上抬出去就没人知道?想起逍遥阁饮酒那晚回家时偷偷撞见的,小赵悄悄嘀咕道,
"说什么呢",御史大人喝问,"没...没...",小赵诺诺,都是那个清屏侯搅合,不然儿子现在已经是奉旨办差的外官了,"回房去,晚上不许出去,待会叫人看时,你若没在,我打断你的腿",赵御史却不知,一日后,儿子虽没被人打断腿,命,却是一并送了。
逍遥阁的偏厅,阁主正替义子整理服饰,"每次让小仙弄,都得掉层皮,还是义父的手巧",阁主:"今天精神倒足,拿义父开涮呢"?"看义父高兴,孩儿也跟着高兴呀"。
人要是有个期待了,即使是等,日子也会变的快乐很多,阁主叹道,"小青也快到了吧?那人说小青一到京城就叫人通知我, 呵,不说了,还记得呆会见了清屏侯怎么说吗","记得,义父想谢他多次相助孩儿,特意设宴招待,邀他到此一叙。有没有背错"?水戎难得的调皮,
"一字不差,他若是不愿到这里来,约别的地方也行","知道了,义父,孩儿一定不辱使命,把这尊大佛给请来"。阁主笑看着义子走了,摆弄起刚打开的装饰盒子.
"你义父要见我"?雪青倒是颇为高兴,能将水戎教的这般好,他早就有心想见了,虑及其他,雪青道,"就定在三日后吧,逍遥阁,只是到时可能会请一些朋友同去,水戎不会介意?"自然不会,如此顺利,水戎便回去想义父报信去了。
"傻瓜",阁主笑道,"哪里 是几个朋友,他定是广招宾客,遍请贵胄,以示清屏侯与我们的亲近,以后就是有人要撒野,也要估计侯爷"。水戎经此一点,自然明了。想不到这位清屏侯,倒是个有心人。
看义父随手起落间,腕上一个东西跟着晃,"这是什么呀,以前怎么未见义父戴过?""小青留下来的唯一一样东西,一直藏着,先前整理的时候才取出来",皮革上嵌着一块绿玉,因保护的好,看起来颇有古风,水戎左右摆弄,爱不释手,阁主笑着解下给他戴上,"拿了东西,这酒宴的筹备,可要给我做好了"。"谢谢义父"!
雪青这里吩咐掌柜的:"京城里有头面的统统请,叫来鸿楼的厨子早些过去准备","是,主子",雪青又问道,"几位公子呢,最近做什么"?大掌柜的笑,"还跟刚来是一样,昨天还说约了个什么赵公子练拳脚呢",是小赵吧?
他们久居山中,突然出来,自然新奇,随他们去吧,只要不出大纰漏即可。"叫人跟着点"。"有人跟呢",掌柜的突然道,"夷,小李怎么跑回来了?今天不是轮到他和小冯跟班吗 "?小李见了两位主子跪在地上半天吐不出一句话,问了几声,才道,"公子杀人了"。
"杀人"?雪青大惊,"杀了什么人?""赵御史的公子",费了好久才搞清楚,昨日小赵和几位公子约定比武,不知怎的却没来,今天几位公子遇上了,便笑他没胆,他怒了,不出声便和几位公子互砍起来了,本来刚开始时是闹着玩,谁也没出真功夫,可跟着小赵的一个小厮,趁人不备,拿了一把刀,几位公子习武之身,都闪了,只有小赵,措手不及,正中胸部,当场血溅。
"赵御史"?几次听闻,雪青问,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不到一刻钟,密探已经献上资料,此人远不过是个小小的街痞,后来自总长发迹,一路钻营,竟被他做到了御史,是几位老臣倚重的人物。
盯着赵御史的本名,赵发宗,想不到如此巧合,雪青在心中道。昔日的章台街赵总长,竟自己闯进了阎王殿,此次消减老臣,不必颂恩回来,我且拿你试刀。
"吩咐下去,叫人盯住赵府,有什么举动马上回报,进出的人一律拦截。将几位公子安排在暗中,不得露脸"。"是"!
等着吧,赵发宗,三日宴席后,我要你双手奉上性命。
府禁
御史的公子被刺了,刚才传说是清屏侯中的贵客所为,怎么突然就成了误伤,而且赵御史为报子仇,私下劫杀了几位公子,已经被软禁在府,清屏侯不发一言,却也是没人敢问的。更意外的是雪青公子自到京城,首次着人持拜贴登门,邀人共聚,在逍遥阁大摆宴席。早就盛传清屏侯得水戎公子青睐,如此一看 ,果然不同寻常,众人更是期待。
大掌柜的忙前忙后,有些琐事,雪青也是亲历亲为,面目含笑,却无人知道,这是他决意杀伐的前兆,尽可能的,雪青让宴席一切完美。
一人进来同大掌柜的耳语,"有情况"?雪青问,"主子,夙大人闯进了赵府","他"?
夙言盯着眼前的黑衣人,"赵大人拒不见客"?分明是推诿,推开就欲闯进去,黑衣人却突然动起手来,"大胆,天子脚下,你们连朝廷命官也敢拦,到底是什么人"?挣扎间,看见其中一个头目样的衣角隐隐一方绿佩,绿纹近侍?"文惜,文措,还不快放开我"。
两兄弟为难了,这位夙大人,主子向来都是礼让三分的,拦了不妥,可放进去........夙言已甩开了旁边人 ,走到两人面前,"先前误传杀人的是清屏侯的人,现在,我也信了,回去告诉你们主子,这件事,朝廷早晚有人立案侦察,看他能 嚣张到几时",自各进去了,两兄弟对看一眼,叫出旁边一人,"快去禀报宫主"。
已经断了赵发宗和几位老臣的联系,夙言进去,只是单纯的拜祭,还是互通消息呢,雪青思索,他那样的人,想必也不屑于作出那样的事吧。
进了赵府,处处点缀着白幡,御史也似突然老了几岁,见了夙言,两眼发光,"贤侄呀,自清屏侯派人封了府门,这么多天,你可是第一个进来的人呀","大人节哀顺便",夙言扶起他,小赵与他虽不亲近,可也是自小混大的,突然丧命,亦是不胜唏嘘。上前进了香,也替颂恩拜了两拜。
"宫主",文惜,文措看着突然到来的主子,"人呢"?"还在里面",雪青迈步欲进,夙言恰好出来了,"侯爷大驾光临,失迎失迎,也来拜祭"?他冷笑道,雪青淡淡的道,"东西交出来"。
"东西",夙言嘲讽道:"堂堂筑玉宫宫主,怎么也做起了打劫的勾当?你是要这个?还是这个"?他褪下一个玉扳指,又解下玉佩扔了过来。
雪青不理,眼睛盯住他,"这不是小事,老臣挟政,你最清楚,赵发宗要你带出来什么东西,不要逼我搜身","没有东西","没有"?雪青分明不信,仅有一次与老太尉联系的机会,他会放过?"是‘,夙言咬住口,半晌,雪青说了句,"不要让我失望"。
可以离开了?夙言握住了拳,手已汗湿,嗑在内衫中的信和雪青刚才的话,他的胸口,生疼。
我...不能不顾及父亲,夙言在心里对自己说,看着上轿离去的夙大人 ,两兄弟道,"宫主"?"暗哨盯住老太尉,一有举动就带他进暗颜阁......不许伤了人","是"!
逍遥阁中,父子两人外事不问,专心准备宴会,"今日是正时,人已到了大半,义父要出去吗"?"外面的人你招呼就和袄,待会在小阁上设个雅座,我在那里见侯爷就好"。
突然外面一阵喧闹声,一个小童进来道:"清屏侯派人送了三色贺礼,还有锦绣轩的花篮,大厅里快摆不下了,公子快过去看看",父子两人相视一笑,"我先出去了,安顿好了侯爷,就过来请义父出去","知道,快去吧"。
外面早已是另一番景象,礼物堆满了案机,人群穿梭,见水戎出来了,惊叹之下,四方噤声,
水戎到了厅中,是十八乡和来鸿楼的两位掌柜,"主子马上就过来,要我们先帮着公子打理"。"两位辛苦了",正说着,司仪外面喊到,"清屏侯到"!
水戎迎了出去,两位掌柜垂手而立。依旧是那青衣布衫,依旧是那淡淡眼神,只是眉梢,平添了几分喜气,"来的不少呀",他道,"托侯爷的福,这里,可是有一大半人等着一睹侯爷的风采呢","哦?难道就没人想看天资国色的水戎公子"?
两人双双上了阶梯,久侯的人群涌了上来,周旋多时,水戎看了看已经饮酒猜拳的众人,悄悄拽了雪青出来,引他到了一个小雅间,布置的颇为舒适,"外面太闹了,这里隔音,侯爷先歇着,我去请义父过来",雪青点头,踱步看壁上的饰画。
水戎满心期待,欲转去阁楼,一个小厮贴贴撞撞迎上来,"公子,不好了,有官兵来了,正找公子呢""官兵"?水戎讶异,大堂里坐的,最少也是个三品京官,怎么会有人敢闯进来。
急步进去,堂上厅上,全被封了进出口,兵卫林立,着金甲披挂,执剑在手,御林军?再回头,水戎看见了,华盖下,一位着明黄衣冠的公子,赫然是清屏府中推他的赵丝儿。
擅入
踏过满地跪着的人群,赵丝儿一脸阴霾,"清屏侯",水戎的第一反映是,脚未移动,两个御林卫便拦在身后,"想去找他"?丝儿冷笑,"他还不是你义兄呢",什么义兄,水戎还不等反映过来,丝儿已到了面前,"长的好看些,就想同我抢雪青"?
"不想进宫理我,却有时间陪着你天天游玩,还想作筑玉宫的小公子,还想当清屏府的小侯爷,你做梦",丝儿大叫,"雪青是我一个人的"。
水戎听他说的没头没尾的,想必是听人谗言,可他自来一股傲气,不擅向人解释,熟料看在丝儿眼里就成了默认,他扑上来,拳头乱杂,"我打你,打死你",都是他,自己才会被雪青关了三天,都是他,雪青才会不理自己。
应付着鼻涕眼泪乱飞的小皇帝,水戎叹气,侯爷到底是怎么教他的,整个就是一无赖小孩的闹法,他制住丝儿的胳膊,丝儿就换了腿来踢,"叫你勾引雪青,妖怪,丑妖怪",水戎也动了气,"有能耐你到侯爷跟前说",突然放手,丝儿跌落在地,愣了一下,哇地大哭了起来,
群臣缄默,小同忙上来劝,"好了,小公子,吵吵就算了,快起来,小心宫主来了再罚你",丝儿一把推开他,"他仗着雪青欺负我,你也拿雪青压我",他跳起来,"来人呀,给我打,打他屁股"。
立刻便过来四个羽林军,拉住水戎,不待出声,便缚了堵住嘴按在长凳上,啪地开打,小同一见动了真的,急了,"小公子,快住手呀,再打就出事了"。说话间水戎已挨了几下,丝儿动了气,可那水戎也是宫主看重的人,如打出个好歹,小同一急,扑到了水戎的身上,"小公子,快别打了"。
几个行仗的见他拦在上面,只得停下,丝儿原本也吓了一跳,见他拦着,火又上了几分,他抢过一个竹板,两手抱着,自己要打,"小同,你让开,不然我连你也打",小同护着身下的水戎,也被板子磕了几升秒 ,没人敢拦,由着丝儿一个人在那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