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很奇怪。”子桑工作时搜了这条新闻,并找到保姆隔壁的一位病友发的帖子,“那位病友说,保姆醒来后很开心,还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可到凌晨时,那保姆突然惨叫一声,接着表情痛苦掐着脖子,还是这位病友叫了医生和护士。后来就像报道的那样,医生们抢救了很长时间,但保姆就是无法呼吸,打氧气也没用。”
月玄一边吃饭一边思索,“袁家人有反应?”
“暂时没有袁家人的报道,听说三天后会开记者招待会。”
“我看你下午下班时,我们去人民医院看看吧。”月玄觉得既然碰上这事了,就不能撒手不管。
子桑没多想,很痛快就答应了,他吃过饭待了一会儿就去上班。月玄则去午睡,睡醒了一看时间,快到子桑下班的时间了,于是穿戴整齐去找子桑。月玄来到子桑办公室时,子桑还要半个小时下班,他就在办公室里等。
到了下班时间,月玄和子桑估计今天回去不会早,所以先到附近吃了晚饭,吃完后才去人民医院。他们赶到医院,很容易打听到袁家保姆生前所住的病房。到了病房前,他们站在门口往里看,里面六张病床全满着,不知道哪个是保姆的病床。
“你们是病人家属?”
这时,一个小护士站在他们身后问。两人转身却不知道怎么解释,愣了一下才想到理由。
“我们是昨天那死者的家属,今天特意……”
月玄的谎话还没说完,护士已经疾步走开,摆明了拒绝回答问题。两人互看一眼,正想问问其他人,就看走廊里飘过一个魂魄,正是昨天死掉的保姆。魂魄穿过墙壁消失在他们视野中,但很快又穿了回来,似乎在找什么东西。没多久,魂魄来到月玄和子桑站立的病房,正要进去却被月玄一把拉住,然后带离这里。
两人一魂来到一处偏僻没人的走廊拐角,魂魄呆呆傻傻还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月玄见魂魄没有逃走的迹象慢慢松开手,魂魄左右看看视线停在他们身上。
“眼熟。”魂魄呆呆说。
“当然眼熟,我们昨天见过。”月玄小声说。
“昨天?”魂魄一愣,像是突然想起来表情变得痛苦难过,“啊,昨天,大火!救命啊,救命啊!”
月玄马上捂上保姆的嘴,冲她这个喊法,非把附近的除灵者喊来不可。
“别叫,已经没火了,你自己看。”月玄试图让魂魄冷静下来,魂魄喊了两句发现周围没火真的不喊了,月玄这才放开她。
子桑看魂魄安静了,问起正事来,“你记得昨晚的火灾,还有你是怎么死的吗?”
魂魄算是彻底冷静了,提到火也没惊慌,却对他们摇头,“不记得了,我醒来时已经在这里了。”
“那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月玄有种白来的感觉,保姆才死了半天脑子不太清楚,根本什么都没记起来。
“我……”魂魄顿了下,“我叫陈娟,他们叫我娟姨,或者娟妈。”
月玄有点欣慰,保姆并不是什么都忘记了,“你现在已经死了,死前的记忆还有吗?”
陈娟愣了愣,“我死了?我才五十来岁啊,家里还有个小孙子呢,我怎么会死?”
子桑听保姆这么嚷左右看了看,像是怕有人路过听到似的,“你死了已经是事实,我们也很难过,但我们有些事不是太明白。”不过看保姆这样,恐怕无法回答火灾和她死时的情景。
“我还不明白呢,我怎么能死呢?我还等着抱重孙子呢。”陈娟很激动。
“你想看孙子很简单,一会儿你就能去,但你先回答我们一个问题。”月玄安慰起保姆来。
“什么问题?回答完我就能去看我孙子了?”陈娟一副很着急的模样。
月玄说:“只有一个,袁家最近有没有怪事发生?”
“怪事?”陈娟想了想摇头,突然又想起什么急着说,“有一件,前两天晚上我起来上厕所,看楼梯那里有人影。我以为是田胜,可后来一想屋里这么黑,我不可能那么清楚看到一个人,所以跟着上了楼。等我上楼时,就看一个人进了书房,我也跟着去了书房,可我到书房时里面没人,我以为自己眼花就下楼了。”
“除了这个还有吗?”
子桑才问完,陈娟紧接着来一句,“你们不是问一个吗?”
被反驳的两人一愣,子桑回话,“他一个,我一个。”
陈娟老大不高兴的看着子桑,“没有别的了,我可以走了吧?”
“嗯,记得代我向你小孙子问好。”月玄笑呵呵说。
“好啊,我小孙子最喜欢亲近人了。”陈娟笑着穿墙离开了。
月玄接上一句话,“他能看到你的话。”
子桑已经懒得吐槽了,带着月玄离开医院,“袁家的人影会不会和笔洗里的女孩有关?”
“这不好说,或许是袁家还有其它东西在。”
月玄沉思起来,那人影会是鬼魂吗?这保姆又是怎么看到的,难不成有阴阳眼?还是说那人影故意让人看到,那么它留在袁家又想做什么?火灾是它对袁家的报复,还是别的什么目的?那保姆又是怎么死的,是人影杀的,还是这医院里有鬼魂要报复她?
“要不去趟袁家。”子桑提议的时候上了车。
“行,走吧。”月玄坐到副驾驶上。
子桑启动车开往袁家,由于去过一次,所以这次可以说是轻车熟路。他们来到袁家按了门铃,开门的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个头挺高一米八左右,体型偏瘦,剪了个毛寸,菱角分明的脸型很帅气,看起来也不是个好惹的人。
“你们找谁?”田胜谨慎地问。
“我们找袁老。”
子桑说完目的报了姓名,当田胜听到月玄的名字,以及看到子桑身后的月玄时瞪圆了眼睛。
“滚,给我滚!”
田胜突然开骂,门外的两人却愣了。
第5章
“滚,让你们滚没听到啊!”
田胜喊完伸手去推离他最近的子桑,子桑抓住他的手丢开,不明白他们哪里得罪他了。
月玄往前迈了一步,站到子桑身旁,“你什么意思?你是袁老什么人,凭什么让我们滚?”
“我是谁用不着你们管,”田胜火气依然很大,指着院外喊,“马上滚,不然我报警了!”
“我们要见的是袁老,又不是你,好狗不挡道,让开。”
月玄又往前迈了一步,看起来像是要硬闯,田胜突然挥拳打向月玄的脸。月玄赶忙后退,打到面前的拳头又被子桑拦了下来。
“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子桑捏着田胜的手腕没松,虽然月玄那句好狗不挡道,确实让听到的人不太舒服,可这人的态度更让他反感。
田胜收了收手,却被子桑攥着撤不回来,于是破口大骂,“妈的,跟你们没什么好说的,一定是因为你们,娟姨才会死!你们还有脸来,还不快滚!”
月玄和子桑这时候有些明白了,这个人一定受了保姆不少照顾,因为保姆的死脾气才异常暴躁。子桑松了手,田胜收回手并没再次攻击他们,不过田胜接下来的话,让他们放弃了这种想法。
“没有你们,我家也不会出事!你们就是丧门星,还腆着脸来,要不要脸啊,贱人,傻逼!”
田胜一连串侮辱性的话语激怒了月玄,月玄突然揪住田胜的衣领抬拳要打,子桑拉住他的拳头摇摇头。
“打狗看主人。”
子桑淡淡说了句,拉过想揍人的月玄,并看看同样怒不可遏的田胜,然后拉着月玄离开袁家。
“气死我了!”月玄上了车一拳头打在车门上,如果不是子桑拦着,他一定把那小子打到生活不能自理。
“行了,为这种人不值得。”子桑也生气,可那毕竟是袁家的人。袁家在本地也算有头有脸,这又是在人家家门口,更何况还有袁立群这么一层关系在,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先忍了回头再讨回来。
“小爷就没受过这种气!”月玄气得直抓头发,“天枢发火还不敢冲我嚷,他算个什么东西,居然敢骂我!”
子桑拨拨月玄的头发,“我知道,不过那好歹也是袁家人,你就看在袁老给我们看笔洗的份上放过他吧。”他敢担保,月玄一定会趁没人时收拾那小子。
月玄甩开子桑的手,抱着手臂靠在椅背上,眯缝起眼睛嘀咕道:“不如让黑白无常减了他的寿命好了。”
“你这是公报私仇。”子桑启动车,十分相信月玄干的出这种事。
月玄瞪着袁家的别墅,“死绝了也别来求我。”
子桑转头看月玄,仿佛看到月玄漆黑的瞳仁变成了灰色,这表示月玄的心情差到低谷。子桑伸手揽过月玄的脖子,月玄一愣,就看子桑的头凑来,吻上他的唇。灵巧的舌撬开贝齿,与月玄口中的软物纠缠,并发出暧昧的水声。
“嗯……”
浓重的鼻音与呼吸声在车内回响,分不清是两人谁发出的。月玄抬手环住子桑的脖子,这种温柔的接吻让他沉醉,之前的坏心情顿时转好。子桑一手搂着月玄的腰,一手按在月玄的后脑,微微用力希望月玄靠的他更近。两人的舌纠缠了一会儿才分开,子桑的手还摸摸月玄发烫的耳垂。
“不生气了,可以回家了吧?”子桑很喜欢月玄现在这种有话说不出口的表情。
“下次能换个方式吗?”月玄擦擦嘴角,心跳加速的感觉很不错。
“车震吗?”子桑问了句,并开车回家。
月玄挑挑眉,突然伸手按在子桑裤裆,“猴子偷……硬了。”
子桑瞪了月玄一眼,鉴定这神棍欠收拾。
在子桑和月玄走后不久,一辆轿车停在袁家门外,车上下来两个人,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两人来到门前按门铃,再次开门的田胜张嘴就要骂人,一看来人是自己父母就闭嘴了。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田正岳脱下外套挂在门口,“你外公呢?我们来看看他。”
“吃过饭就去书房了。”
袁可换了鞋往楼上走,“他身体还好吧,吃的香吗?”
田胜跟上他们,“还好,就是没什么精神。”
“为了娟姨这事,我们都急死了。”袁可心急的很,“外面一群记者追问娟姨这事,我们还要准备后天的记者招待会。”
“哎,别说了,好端端的出这种事真晦气。”田正岳叹气。
三人来到书房敲了门,听到袁立群说请进,才推门进去。
“你们来了。”袁立群坐在书桌后,面前摆着新得到的汝窑笔洗。
袁可走到父亲身边,认真打量袁立群的脸,看他气色还行总算放心,“爸,你别太难过,装修什么的你不用操心,我们来办。对了,明天会有新保姆来,如果你不满意她的手艺,我们可以换。”
“先凑活了吧,出了事还有人来就不错了。”袁立群觉得很疲惫,“对了,陈娟的家人安排好了吗?”
“嗯,多给了他们一些钱就不闹了。”田正岳的视线留在笔洗上。
“哎……”袁立群突然叹气,陈娟这一死,他的家人跑来闹,说要讨个说法,闹的他差点犯心脏病。还好他们只是要钱,拿到满意的金额就走了。
袁可看自己父亲一直盯着笔洗看,认出这是田正岳送的,劝导似的说:“爸,您别老是盯着这笔洗看了,要是没有这笔洗,我们家可能不会出事。不如交给我吧,我去把它砸了。”
“不行。”袁立群立马反对,这可是宝贝,怎么能说砸就砸。
田正岳也开口劝说:“爸,我看这东西不吉利,还是听她的吧。这东西才来几天就出事,房子烧了不要紧,还要搭上娟姨一条命,真是太不值了。”
“别说了,我说不行就不行。”袁立群突然站了起来,冲他们一摆手死活不同意,“这不是什么不吉利的东西,火灾也只是意外,陈娟的死亡报告不是还没出来,她可能死于疾病,这没什么好争议的。”
“可是,爸……”
“住口。”袁立群打断他们的话,“行了,我累了,你们赶紧回去吧。”
田正岳夫妇没办法,只好选择沉默,说了句我们回家,就从书房出来。
袁立群看夫妻俩和田胜出去,一屁股坐回椅子上,视线再次回到笔洗上,难道这东西真的不祥?不对,这些事只是巧合,没什么其它原因。他忽然想起月玄的话来,抬手摸摸自己的额头,难道真是印堂发黑的结果?要不要找好友过来看看?
袁立群想到这里掏出手机给某人打电话,和电话里的人简单交谈几句,那人有些犹豫地答应了,并答应第二天会去看看。袁立群这才放心,并承诺一定会给他丰厚报酬。
田正岳夫妇在门口换鞋穿衣服,并小声对田胜说:“儿子,你没事的时候劝劝外公,别霸着那东西,我们这也是为他好。”
“嗯,”田胜点头,“不过他心情不好,可能不会听我的话,我过天再说吧。”
“行,真是我的乖儿子。”田正岳立马笑了,“天晚了,你学习别太晚早点睡觉,注意身体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我知道了。”
田胜送他们出门,这两人出了别墅上车,田胜这才回家。
回去的路上,袁可不满意地抱怨道:“都怪你,非要把这笔洗给爸爸,看吧,送出事来了吧,现在要都要不回来。”
“我怎么知道那东西是个宝贝,”田正岳被埋怨心情不是很好,“我只知道那是个清代高仿,最多卖个五六万,谁成想里面还有这种秘密。”
“该,得不偿失了吧,非要骗我爸爸的字去给那老板。”袁可继续抱怨,“你说那老板送的什么礼,几万的购物卡,你却拿我爸的字跟他换,那几个字就能卖个几十万。”
田正岳不太高兴了,“什么几万购物卡,还有一份合同,我们可以赚几十万。”
“那有什么用,赔了个笔洗,那笔洗能卖个几百万吧?”袁可真想打人,“你送之前也不和我商量,如果我们试试这东西,现在也不至于这样。”
“哎呀,你别说了行不行。”田正岳被念烦了,“都说了我不知道,我要是知道,打死我也不拿那个送。”
“行,不说了。”袁可嘴上这么说,接着又说起这个话题,“那你说我们怎么才能要回笔洗,反正爸爸年纪大了,留着那个也没用。”
田正岳开着车思考起来,“这还真不好办,他非常喜欢那个笔洗,只能软磨硬泡求他了。”
“要是还不行呢?”
“抢吧。”
袁可听到这瞪圆了眼睛,“那是我亲爸,你敢抢个试试。”
田正岳瞥了袁可一眼,“你急什么,我是说可以趁他外出时偷来,等过几天他的注意力不在笔洗上,我们偷偷溜进去盗走。”
“根本不可行。”袁可摇着头否定,“如果丢了一定会被发现,我爸又没有老年痴呆,这招骗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