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玄说完起身,对幕东明和钟莲说回去午睡,然后头也不回离开。子桑本想解释什么,看月玄出去了急忙去追。
“袁老,真对不起,月玄这孩子平时不这样的。”钟莲说了道歉的话。
袁立群摆摆手,“没事没事,我想他们之间可能有误会。既然他走了,那我们也回去了。”
幕东明和钟莲送袁立群田正岳出去,正巧看到子桑的车离开。袁立群和田正岳相继上车,离开幕家。
田正岳上了车开始抱怨,“他那是什么人啊,什么态度啊,有没有教养啊!我们去了好歹是客,哪有他那样说话的,简直气死我了。”
“行了,回去问问田胜说过什么,一个巴掌拍不响。”袁立群虽然也有些生气,但毕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很清楚月玄不会无缘无故迁怒他们,一定是田胜激怒了他,导致他的态度这么恶劣。而且在他看来,但凡有些本事的人脾气都怪。拿他自己来讲,看顺眼的人,字白送,如果不顺眼,给多少钱也不卖。
子桑开车回家,忍不住念叨几句,“月玄,虽说是田胜不对,可袁老他们并没错,你怎么能迁怒他们。”
“谁说他们没错,把祖国的花朵教育成痞子,我都为国家发愁。”月玄的气还没顺,说出的话有些冲。
“国家怎么样跟你没关系,你别岔开话题。”子桑又说,“袁老好歹也八十好几了,你对他说话至少客气点,至少该尊重他。”
“我怎么不尊重了,不然他能吃好这顿饭?”月玄不太乐意了,“我如果不是看在他八十高龄的份上,吃饭前我就说了。他还想吃好这顿饭?做梦吧。”
子桑微微皱眉,“你别这么不可理喻,这事明明……”
“什么叫我不可理喻!”月玄打断子桑的话,“我对他们已经够客气了,没吃好这顿饭的是我才对!”
“你迁怒他们就是不可理喻。”子桑强调。
月玄捶了下车门,火大地问:“我怎么迁怒了?他们没教育好孩子,被指责不应该吗?”
“这是两回事,你别故意岔开话题!”子桑有些窝火,声调提高一些,接着抱怨一句,“真是鸡同鸭讲。”
“那就别讲!”
月玄气得把头转向车外不再说话,子桑也没开口专心开车。两人回到家,月玄抱着小白去午睡,子桑则去了书房。
傍晚时,月玄睡醒了皱着眉下楼,却发现子承在客厅窗前打坐。
“你还真起的来。”月玄念叨一句,子承做了僵尸后,天不黑是醒不来的。
子承听到声音睁开一只眼,“刚醒,我觉得你这个办法不错,至少天还亮着我就起床了。”
“那就继续努力。”月玄说完,就看二楼书房门开了,见子桑出来,他转身去了厨房。
子桑看月玄去厨房,又想起中午的事,不过经过一下午的时间,他已经彻底冷静了。关于中午的事,他不觉得说错什么,月玄的想法也没错,错就错在月玄的做法上。他也知道月玄还在为田胜的事生气,不然不会发生中午这种事,要想让月玄消气,解铃还须系铃人。
这时,厨房响起做饭的声音,子桑正想去厨房看看,门突然关上差点拍了他的鼻子,他苦笑着回客厅,夙大师这次是真的气坏了。
子承一心吸收灵气,等太阳偏西他才结束打坐,却发现月玄一个人在餐厅吃饭,“月玄,你这么早吃饭啊,一会儿要出去吗?”
“不,只是饿了。”月玄此时已经吃完,把碗筷放到水池里转身上楼。
子承抓抓脑袋疑惑不解,问客厅的子桑,“他这是怎么了?”
“鬼知道。”被问的子桑回了句,然后去厨房准备晚饭。
“你们两个怎么都怪怪的。”子承想了想明白了,跑去厨房小声问,“你们吵架了?”
“嗯。”子桑有些无奈,他们以前不是没吵过,冷战却是第一次。
子承一手搭上子桑的肩,“哥啊,虽然这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我这个外人没权插嘴。不过我觉得呢,会爱一个人不容易,维持爱更不容易,可爱要是断了却很容易。人就那么大,心思就那么多,不是在你身上,就是在别人身上。而维持两个人的关系最重要的是信任和沟通,没了信任和沟通,这爱也跟着没了。如果只是鸡毛蒜皮的小事,该过去就过去,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突然发现你这人也有用处。”子桑看着自己这个堂弟,“最近很少听你说话,没想到浓缩了。”
“喂,你这什么意思,是说我废话多吗?”子承瞪着眼睛不乐意了。
子桑拨开子承的手,“没,就是觉得挺有道理的。”
“哈哈,我也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子承立马笑了,转身跑了出去,“我去和月玄说说我的大道理。”
子桑无语,忙着做晚饭,可没一会儿就看子承跑回来了,头上还红了一块。
“你怎么了,遇到流氓了?”子桑拿子承打趣。
“什么流氓,是你媳妇打的!”子承指着头上的红肿,“我一进去就看他从浴室出来,没等说话被他扔过来的拖鞋打了,好疼啊。”
子桑把菜盛出来装盘,“他打你干嘛?”
“我怎么知道,我就看他一边穿浴衣,一边往外走。”
“打的好。”
“哥!”
吃过晚饭,子桑破天荒早早回房。月玄正趴在床上玩平板电脑,看子桑回来坐了起来,拿起枕头被褥往外走。月玄走到门口顿了下,见子桑也在看自己,然后头也不回去隔壁的客房。
没多久,子桑抱起枕头去隔壁,他悄悄开门,床上的月玄似乎睡着了没动。他来到床前,把枕头放在月玄枕头旁,然后钻进月玄的被窝。这下月玄被弄醒了,接着被子桑抱个满怀。月玄推了子桑几下,见子桑不起来,他起身要走,却被子桑抱着动不了。
“外面冷,还是两个人一起睡暖和,你也是这样想的吧?”子桑死赖着不放手,轻声在月玄耳旁说。
月玄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不过一个人睡是挺冷的。
第8章
“田胜,这到底怎么回事?”
外出游玩的田胜才到家,就被等了半天的袁立群堵在门口。
“什么怎么回事?”田胜糊里糊涂的。
袁立群瞪着眼睛问:“夙月玄的事,你是不是见过他,你们说过什么?”
“没、也没说什么。”田胜心虚,毕竟那天骂了人,他也不知道月玄跟自己外公说过什么。
“他为什么说话话里带刺?还说什么教育,贱人什么的。你给我老实交代,到底怎么了!”袁立群严厉几分,一看田胜这样就知道他在撒谎。
田胜眼神开始飘忽不定,并紧张地吞吞口水,终于受不了外公逼供交代实情,“事情就是这样了,我也就骂了他几句而已,没想到他这么小气,居然还没忘。”
袁立群气得浑身直抖,怪不得那神棍会是这个态度,如果换了自己恐怕也是这样。
“你真会给我找麻烦。”袁立群走到沙发前,一屁股坐了下去,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田胜看外公生气,马上过去说好话,“外公,您别生气,这天底下有本事的神棍又不是他一个,我们再请一个来。我听说本市有个寺院,里面有个得到高僧,还是什么佛的转世,请他来保证没事。”
袁立群转头看田胜,眼里满是怀疑,不知道他这个所谓的高僧有多高。不过看月玄今天的态度,他是不会帮他们了,他们也只好请别人来。
第二天一早,田正岳和田胜去附近的寺院请高僧,添了不少香油钱,才请到一个叫了继的高僧。了继四十五左右,微胖,个子也不高,一脸肃穆,头上那几个香疤特别醒目,看上去和寺里那些罗汉似的。
“了继师父请。”田正岳像对待总统似的请了继进门。
了继一进袁家驻足观望,“妖气弥漫,施主这里灾祸连连。”
袁立群正在客厅等,还以为了继是个道貌岸然的骗子,听他这么说信了大半,“师父你说的是真的吗,那怎么办?”
“别急,我能帮你们。”了继信誓旦旦道。
于是,袁立群等人跟着了继在屋内转,一层包括客厅、厨房、餐厅和两间客房。他们转完一层又去了二层,二层则有四间客房,及一间书房。了继在转的时候,一直捏转手里的小串佛珠,嘴里偶尔念几句经文,也不知道他究竟在干嘛。
“怎么样,了继师父?”田正岳恭敬地询问。
了继从几间客房转出来回到楼梯口,手里依旧捏着佛珠在转。突然,了继发现走廊最里面的房门悄悄打开了,一双粉色的绣花鞋迈了出来。了继警觉起来,正要摘下脖子上戴的大佛珠,门里突然跑出一个女人来,并转瞬间到了他面前。女人脸色惨白,血红的眼睛滴着血,樱桃小口一张满嘴的尖牙,冲着了继咬了过去。
“啊啊——”
了继惨叫一声,本能往后退,脚下一空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了继大师,大师你没事吧?”
袁立群等人急忙从楼上下来,不明白了继突然惨叫什么。掉下一层的了继很快从地上爬了起来,就看那女人慢悠悠从楼梯上下来,他吓得魂都没了转身就逃,任凭袁立群等人怎么喊也喊不回来。
“爸,这怎么办啊?”田正岳急得满头是汗,什么狗屁大师,还没怎么地呢就逃了,白给他那么多香油钱。
“能怎么办,去请夙月玄啊。”袁立群猜到了继看到什么了,不然一个大活人怎么会吓得魂不附体。
田胜急忙插嘴,“真请?他一定是咱们家的灾星,外公你一定要想清楚啊。”
“我想的够清楚了!”袁立群吼了句,如果不是田胜骂人,他们现在恐怕已经过上正常日子了,家里又怎么会接二连三出事。
“可是……”田胜还想辩解什么,看到自己父亲的眼色闭嘴了。
袁立群瞪着田胜,“晚上宴请夙月玄,你也跟我去。”
“我不去。”田胜立马拒绝。
“不去不行,只要你不希望咱们家再出事,就给我道歉去!”袁立群下了最后通牒,田胜看他这么坚决,心里就算有一百个不愿意也得点头。
袁立群马上给幕东明打电话,幕东明因为上次的事,觉得有愧与袁立群,所以袁立群一说原因,他答应了。幕东明挂了袁立群的电话,马上给子桑拨了过去。子桑得知这件事并没马上答应,毕竟前两天还因为袁家的事,而和月玄冷战了一天。
“行啊,你和月玄商量商量吧。”幕东明并没逼子桑同意,怎么说也是田胜做错了事惹火月玄,不然月玄早就帮袁家了,所以还得月玄点头才行。
子桑挂了电话并没马上给月玄拨过去,而是思考怎么劝说月玄,反正田胜不道歉是不行的,不然月玄真能眼看着袁家人死绝也不帮忙。不过既然袁立群说会让田胜道歉,只要田胜别再道歉时说什么风凉话,月玄应该会答应。但是还有个问题,月玄会不会接受道歉,还是在接受的同时做出什么。
头疼,子桑敲敲额头,他现在不担心田胜是不是真心道歉,他反而担心月玄会不会找田胜的麻烦。他看了眼时间,快要吃午饭了,于是出了办公室回家吃饭。他回家时,月玄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怀里是偷懒睡觉的小白,旁边站着端水的骷髅鬼,青巫趴在小沙发上看电视,我不拿着一块饼干正在吃。
“你回来了。”月玄听到开门声猜想是子桑。
“嗯,一会儿吃什么?”子桑先观察月玄的心情,似乎很不错。
“我把菜切好了。”月玄看着电视节目说。
子桑不用问也知道,他是负责炒菜的那个,于是回房换衣服,然后到厨房炒菜。菜炒好后,月玄带着一群非人类去餐厅吃饭,作为鬼的骷髅不用吃,负责收拾厨房。
“对了,”子桑在吃饭时找话头,“我回来时听说袁家请了个和尚。”
“又死了?”月玄似乎冷哼了声。
子桑从这声音里听出幸灾乐祸,“没死,不过吓跑了。”
“哈哈,活该。”这次月玄没隐藏自己的幸灾乐祸。
“你猜袁家是有鬼,还是有妖怪?”子桑之所以会这么问,是想把月玄的兴趣转到袁家上来。
月玄停下筷子想了下,然后无所谓地说:“管他呢,反正与我无关。”
“如果袁家再来请你呢?”
“就算他们拿八抬大轿抬我,小爷也不去。”月玄夹了些菜到嘴边,突然反应过来问,“是不是袁家人又来找你了?”
“算是吧。”子桑知道月玄既然猜到了,他想隐瞒是瞒不住的。
月玄吃掉筷子上的菜,晃着筷子说:“别说,小爷可不是贱人,没那兴趣跑去挨骂。”
“但不能见死不救吧?”子桑的语气严肃了几分,“田胜答应道歉了,就算你不想管田胜的死活,可袁老他们很无辜,那是人命。”
月玄吃东西的动作停了,烦躁地皱皱眉。他确实气田胜无故骂人,也不想管田胜的死活,但袁家不止田胜一个,还有袁老、田正岳等人,好歹也是人命。
“袁老说,晚上会在永华酒店设宴,如果你不去,他们只能等死了。”看出月玄在犹豫,子桑知道这事有戏。
月玄看了子桑一眼,没点头也没拒绝。
当天傍晚,子桑早早拉着月玄去永华酒店,门口的接待员看到他们,将他们领去三层的包间。他们到了包间,发现袁老等人已经到了,其中还包括幕东明。屋内的人看子桑和月玄来,除了田胜全站了起来,袁征见状把田胜拉了起来。
“夙先生可来了,快请坐。”袁立群为了表示诚意,提前一个小时就到了。
月玄看了眼屋内的人,除了幕东明、袁立群、袁征、田正岳和田胜,还有两个上了年纪的人,不过这阵容可够隆重的。
袁立群看月玄坐下心想有门,于是介绍月玄不认识的两人,“这是我女儿,袁可。那是我侄子,袁绮。”
袁可和袁绮分别站起来同月玄握手,月玄起身回握,然后坐下。
田正岳吩咐人开始上菜,他们简单聊几句,饭菜在这时候一一上齐了。服务生关门出去后,田正岳对月玄说:“夙先生是个爽快人,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上次的事完全是个误会,我儿子认错人了才会发现这种事,所以我今天特意带他来道歉。”
田正岳说到这里推了推田胜,示意他赶紧起来敬酒。田胜老大不情愿地站了起来,然后倒了杯酒递到月玄面前。
月玄看着面前的酒没动,“上次不是伶牙俐齿,今天不会说话了?”
田胜气得直咬牙,“上次是我的错,我给你赔礼了,对不起。”如果不是他外公和他老子一直逼他,他才不来这种地方赔礼道歉。
月玄接过酒杯站了起来,不过并没急着喝酒,“要我答应也行,准备一百万酬劳。”
“一、一百万?”
袁家人吓了一跳,连幕东明也吓得呆看月玄,这分明就是趁火打劫。
“我话还没说完,还有个条件。”
月玄说完转头看站在一旁的田胜,田胜很奇怪他为什么看自己,结果他一抖手,把手中的酒泼在自己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