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等救护车的时候,月玄去看笔洗,笔洗中的水恢复之前的脏水。他有些疑惑,把水倒回去,又倒了回来,脏水并没变清澈,但那图像中的美女再次出现了。
“她没死?”子桑问道。
月玄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时,水中的图像慢慢消失,美女图像在消失前,也不像上次那样冲月玄眨眼,看起来里面的女鬼确实消失了。
“怪了。”月玄念了声,拿起笔洗想放回木盒中,用手一拿差点跌在桌上,这笔洗居然重到一只手拿不起来。
田正岳发现异常伸手去拿,还真的拿不起来,接着改用双手抬,笔洗稳如泰山拿不动。田正岳念叨着邪门又试了几次,依然没拿起笔洗。田馨予被这边的情况吸引了,和田正岳一起拿,两人合力拿了多次,仍然以失败告终。
“夙大师,这怎么回事?”他们纳闷了,这笔洗很轻巧的,不可能这么重。
月玄弯着腰看笔洗,看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名堂来,“我还不清楚,但我觉得这里暂时不要住人的好。我不确定里面的女鬼是不是真的被消灭了,为了以防意外,你们别来这里,特别是天黑后。”他说完掏出道符贴在笔洗上,以防没死的女鬼出来作怪。
“好好好,我们都听你的。”其他人连忙答应。
没一会儿,救护车赶到,对袁绮进行抢救后拉往医院。田正岳等人也一同跟去,因为天色太晚也没通知袁立群等人。月玄本来想回去休息,可是一想到陈娟的死,他觉得还是去医院守着袁绮的好。
袁绮被拉到医院后带往急救室,大概半个小时后推了出来。医生虽然不知道袁绮因为什么昏倒,但说他已经脱离危险,转去普通病房观察两天,如果没有意外发生就能出院。他们随着医生护士来到病房,医生和护士在袁绮没有意外情况发生后,相继离开救治别的病人去了。
袁征见父亲已经安全,对田正岳和田馨予说:“我爸爸现在没事了,天又这么晚了,要不你们先回去吧。你们回去晚了,大爷他们也会担心。”
田正岳看了看手表,都已经两点了,“那行,我们先回去了,有情况给我们打电话。”
田氏父女离开,袁征冲月玄和子桑笑笑,“多亏有夙大师在,不然我父亲恐怕也要走梁爷爷的路了,改天有空,我一定亲自登门道谢。”
“这没什么,我应该做的。”月玄客气了句,袁征虽然和田胜属于同辈人,但比起田胜来性格更讨人喜欢,稳重懂礼,对人处事也比较温和。
袁征看了眼自己父亲,转回头对月玄说:“不知道夙大师卖不卖护身符,我想给我父亲准备个。”
见月玄点头,袁征露出笑容,“你随身带着呢?不过我只带了银行卡,要不我去附近看看有没有自助银行。”
“不用那么麻烦,”月玄说着把一张道符给袁征,“一张符而已,你先拿着吧。”
“谢谢谢谢。”袁征一个劲说感谢的话,并把道符叠好小心放到父亲口袋里。
这时,昏迷的袁绮慢慢睁开眼,袁征激动地问他身体怎么样。
袁绮盯了一会儿天花板,才意识到谁在和他说话,转过头问袁征,“我这是到哪了,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医院,您差点被恶鬼害死,是夙大师救了你。”袁征说着指指身后的月玄。
袁绮呆了一下才明白袁征的话,然后看向月玄,说了声谢谢。
“您还记得昏倒前的事吗?”月玄见袁绮没有大碍,问起之前的事来。
袁绮没回话似乎在思索,过了好半天摇摇头,“我只记得很困,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再后来就是到这里了,这期间发生过什么?”
“没什么,有恶鬼想害您,但现在没事了。”袁征怕自己父亲想起之前的事会害怕,所以故意岔开话题说,“您现在觉得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渴不渴饿不饿?”
“没事,只是头有些晕。”
“没事就好,那就多休息。”
袁绮嗯了声,闭上眼开始睡觉。袁征看父亲睡着了,帮他看看被子有没有盖好,然后坐到一旁小息,今晚这么一折腾,他也受不了了。
月玄打了个哈欠,困倦地拉过椅子坐到袁绮病床旁。袁绮现在的情况和那保姆差不多,保姆因为火灾昏迷不醒被送来医院,半夜清醒后没多久死亡。如果天亮时袁绮没事,那说明笔洗里的女鬼真的被消灭了,或者女鬼无法来到医院害不了他,那只要袁立群远离笔洗就安全。可如果女鬼能追到医院来,那他们就有的忙了,对付一个会四处乱跑的女鬼可不容易。
子桑看他们都睡了,他也有些困,脱了外套套在月玄和自己身上,靠着月玄打起盹来。
天亮时,护士来查房,见病房倒着三个人也没吵他们,检查了袁绮现在的身体状况就出去了。没一会儿子桑和袁征相继醒来,子桑叫醒贪睡的月玄。月玄醒来后见袁绮没事就放心了,然后和子桑回去补眠。
与此同时,田正岳拿着田胜的钥匙回到袁家。此时的袁家空无一人,屋内的光线也比较暗,所以这里看上去空荡荡的,居然有些瘆人。他壮着胆子来到二层书房,小心推开门,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昨晚的笔洗保持原样待在桌上。他来到桌前,伸手去搬笔洗,没想到这次一下子就拿起来了,里面的水还弄了他一身,上面贴着的道符也被弄湿。
“这可怎么办。”
田正岳见状慌了,笔洗保持原样还好,现在水洒出来就说明有人来过,如果被人发现他偷偷来,要怎么解释?不过笔洗既然已经能拿了,上面又贴着道符,应该不会有女鬼出来作祟,他这样想着把笔洗放了回去,却盯着笔洗看。
撇去这东西的真假,即使它现在不能使水恢复正常,但单单是会浮现的美女就已经让人拍案叫绝了,如果转手卖给别人,总比放在这里要好吧?田正岳偷偷看看书房外,确定屋内只有他自己,他这贼心就起了,把笔洗里的水倒掉,拿过抹布稍稍擦了下放进木盒里,然后抱着木盒从袁家出来。
第11章
“哼哼哼~”
田正岳心情超好的开车从袁家别墅出来,他本想开车回家,突然想到自己的岳父袁立群在自己家。如果他抱个木盒回去,一定会被袁立群发现,到时候就解释不清了。不行,这笔洗不能拿回去,必须想个安全的地方。
田正岳正思考怎么处理笔洗,一不小心刮了旁边的车,他和对方的车全停了下来。对方下车先打量田正岳,接着看被刮的地方,蹭了几条二十多公分长的刮痕。
“虽然我这车没你的高级,你也不用故意抹过来吧?”对方靠着车说。
田正岳看了眼对方的车,几万块的国产车,和自己这辆几十万的比真是小巫见大巫。于是,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些钱交给对方,“这些够了吧?”
“果然财大气粗啊。”这人敲敲车窗,对坐在副驾驶的人说,“我说这车是你买的,你没什么表示吗,凌斐?”
副驾驶上的凌斐摇下玻璃,看着没有一丝悔意的田正岳,“虽然这个还没过索赔期,不过先生你的态度不是让我很满意。”
田正岳哼了声,坐这种破车装什么大腕,“你们不就是想要钱,我给你们了,你们还想怎么着?”
凌斐从车上下来,眼神冷冰冰地盯着田正岳,“我要钱做什么,臭不可闻。”如果田正岳说句对不起,哪怕是句不小心,他也不会跟田正岳在大街上墨迹。
“你什么意思?”田正岳不太满意了,这青年在说自己的钱臭,还是在说自己?
“意思就是道歉,”凌斐拍拍被刮的地方,“否则就算你年纪大,我也不介意教训你一顿。”
“小子,你也太猖狂了吧!”一把年纪的田正岳被气到浑身直抖,这几天碰到个目中无人的神棍,现在又碰到个得理不饶人的混混,他这是走了怎么霉运了。
祁铮噗嗤一声差点笑了,小声对凌斐说:“你不是来真的吧?吓吓他就行了,别真闹出人命来,他都是半个身体埋进黄土的人了。”
田正岳耳朵不背,即使祁铮小声说,他也听到了,吹胡子瞪眼指着他们喊:“你们是哪个公司的,还是哪条道上混的,谁教训谁还不一定!”
凌斐盯着指向自己的手,视线移到田正岳脸上。田正岳还想继续骂,忽然发觉凌斐的眼睛里有光,似乎还在动。田正岳正纳闷,凌斐眼中突然喷出一只黑色的怪兽,说不出像狮子还是蜥蜴,张牙舞爪扑向他,他惨叫一声一屁股坐到地上。
凌斐看着吓傻的田正岳,转头看田正岳的车,里面传出某种气息,说不上是什么,但很怪。他又转回头看田正岳,发现这人身上有淡淡阴气,看来这人车里藏了什么有趣的玩意,说不定是拿了死人的东西。
田正岳傻在地上半天才缓过神来,然后才明白刚才的是幻觉,惊恐地看着凌斐不知道该说什么。
凌斐见田正岳看着自己发呆,冷笑一声对祁铮说:“走吧,我还想淘换几件古董呢,最近一直没看到好货,希望今天有收获。”
祁铮一怔,不知道凌斐为什么这么说,不过既然他说走,他们留下来也没意思。
地上的田正岳听到这话突然起来了,“你们也喜欢古董?”
“喜欢的很。”凌斐回了句。
田正岳顿了下,思索着要不要和他们说笔洗的事。这两人看起来没什么来头,那笔洗里又有个会杀人的女鬼,不如把这东西卖给他们,不仅可以弄到钱,并快速出手不被人怀疑,又可以报刚才被吓到的仇。
凌斐看田正岳不说话,开车门也要上车,田正岳按住门小声说:“我这里有货,你们有兴趣吗?”
祁铮看着凌斐,想让他拿主意,凌斐倒是爽快地答应了。于是,三人到附近的饭店里找了间包间,田正岳进包间关门,把木盒放在桌上。凌斐和祁铮的视线盯在木盒上,对这里面的东西比较好奇。田正岳看出他们有兴趣,于是打开木盒把里面的笔洗拿了出来。
“宋代汝窑笔洗。”
笔洗一拿出来,凌斐说出这东西的名字。
“凌先生真是好眼力。”田正岳笑了,看来这还是个行家。
凌斐接着又说:“却是个高仿。”
田正岳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他也是后来才知道这是个清代的汝窑高仿,却没想到凌斐只看一眼就认出真伪来。
凌斐仿佛知道田正岳在想什么,拿起笔洗随意看了看,“我还以为是清代高仿,原来只是个现代赝品,不过质量很不错,骗骗外行人没问题。”
“什、什么?”田正岳差点咬了舌头,这连清代高仿不算,只是现代制出的赝品?
“你不会当这是宝吧?”凌斐把笔洗放下。
“当然是个宝贝。”田正岳像是要急着证明什么,拿过茶壶把茶倒进笔洗中,几秒后,水中的美女出现了。
田正岳笑了,“看到了吧,就这么神奇!”
祁铮看到笔洗中的画像差点站起来,还好凌斐提前拉住他。
水中的美女画像消退,田正岳却依然很得意,“即使这不是正宗的汝窑笔洗,可这神奇之处是所有正品不能比拟的。你们也看到了,只要往里面倒水,那古代美女就会出现,这不是魔术,也不是高科技产品,是货真价实的瓷器。”
“哦,”凌斐出声打断田正岳的演讲,“你说这么多是想表述什么?”
“非要我明说吗?如果你们没心思要,我就去找别人,我想有很多人会看上这个赝品。”
祁铮见田正岳要将笔洗收起,按住笔洗阻拦他,“开价吧。”
“一百万。”田正岳立马报个价,祁铮听到这价却皱眉。
凌斐看着得意的田正岳,“你不觉得这价钱太高了?即使是真正的宋代汝窑笔洗,像这种普通的款式也就是几十万。”
田正岳咧着嘴笑了,“话是这么说,可会浮现出图像的只有这一个。我还觉得我开的价低了,要不是我们有缘在街上碰到,我至少开价要五百万的。”
祁铮凌斐两人互看了眼,祁铮抢在凌斐开口前说:“一百万就一百万,不过我们要先凑钱,给我们三天时间。”
“行,不过你们是不是先付个定金?”田正岳看看这两人,“我怕你们三天后会爽约,如果期限到了我没看到钱,不介意我把它卖给别人吧?”
谈判的两人再次互看一眼,凌斐掏出一张银行卡,“这里面是二十万,密码是去年的圣诞节日期。”
田正岳拿过银行卡,心想这两人还真是白痴,三天后只要他找借口,这钱就是他的,而东西可不见得会交到他们手上。
“对了。”凌斐像是突然想起什么,“遵守你的承诺,不然会有怪兽出没。”
田正岳拿卡的手抖了下,银行卡掉到桌上,原来刚才的不完全的幻觉,这两个人真的是会法术的人。凌斐和祁铮起身往外走,从田正岳身边经过时,凌斐拍拍田正岳的肩膀,不知道这是警告,还是安慰。
话说另一边的月玄从医院回来后,在家睡里睡了整整一天,傍晚时才被子桑叫醒,然后下楼吃饭。
吃饭的时候,子桑说起袁家的事来,“袁绮似乎一切正常,不过那笔洗必须处理,里面的女鬼不知道有没有被消灭。”
月玄放慢吃饭的速度,想着怎么处理袁家的事,“嗯,我总觉得那女鬼应该还存在,不过即使她没死,也应该元气大伤。必须趁她无力还击时除掉她,不然等她缓过气来就不好对付了。”
“你们在说什么?”子承听了会他们的谈话,不过没听太明白。
“我们在说袁家的事。”子桑好心告诉子承,不然这二货会一直追问。
子承感兴趣了,“什么事,什么女鬼?”
月玄和子桑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说起袁家的事来。子承听完也要跟去看看,他已经好多天没出去了,在家里实在憋的难受。他们没反对,子承现在是僵尸,虽然还没成什么气候,不过说不定能帮上他们什么忙。
他们吃完饭,给袁立群打电话,说他们一会儿要去袁家看笔洗。袁立群听到后,说让田正岳和田胜带他们去,然后双方约了个时间。
七点半时,子桑、月玄和子承三人从家里出来,临近八点到达袁家。他们在袁家别墅外等了几分钟,田正岳的车停在门口,田氏父子从车上下来。田胜再次见到月玄没开口,但每次看向月玄的眼神中都充满了敌视。月玄对田胜的敌视不在意,和田胜的视线对上时还会冲他笑,这让田胜气不打一处来。
田正岳来到门前掏出钥匙开门,袁家还保持他们离开时的摆设,可因为暂时没人居住缺少人气,一进来会有种荒凉感。他们进了袁家径直上楼去书房,打开书房的灯,书桌上却没了笔洗。
“笔洗呢?”月玄赶忙来到书桌前,书桌上有水干涸的痕迹,可他的道符和笔洗都不见了。
子桑在书桌周围找,也没找到笔洗,“咱们离开时笔洗明明拿不动的,难不成现在自己长腿跑了?”
月玄开始在书房里找,凡是能藏笔洗的地方都不放过,可半个笔洗的影子也没有,“这不是怪了,难道女鬼真的没死,她还能冲破我的封印逃走不成?”
子桑问田氏父子,“你们白天来过吗?”
田胜摇头,“我白天有课。”
田正岳似乎有些紧张,僵硬地回答,“我白天在公司,并没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