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礼子(出书版)BY 罗川

作者:  录入:07-17

 文案:

 身为太监的小礼子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居然还有机会成为男人, 即使是以灵魂附体的方式,胯下沉甸甸的男人行囊是不争的事实。 只是这是什么地方?怎么没有看到皇上? 他甫睁开眼的刹那,就看到一个陌生的裸体男子躺在他的身下呻吟道: 「进来……」 进去哪里?小礼子疑惑不已。 但是下一秒他马上就知道了。 在刚感受到自己是男人,同时他也成为了一个真正的男人。 原来所谓行房就是这种感觉——! 第一章 [二○○九年·国历八月六日] 下午四点多,风有点大,雨不是很强,电视频频播报莫克拉台风的动向,吁民众切勿到海边游玩。 「高雄停止上班上课了!」黄姑婆抱着小月惊呼。有电视第四台,帅哥邻居阿竫和可爱的小小月成了她每日开心的来源,至于那嘴巴不甜的死囝仔阿星就不用提了。 「放台风假和我又没关系,会开心的也只有上班族。每次都报导台风台风,顶多风大雨大,吹个两天就过去了。」他现在做的工作类属服务业,别人的快乐就是他们的痛苦。 金经理曾说,帝王酒店秉持最高服务精神,全年无休,只差没像超商一样24小时营业。 「不用担心,我们这边地势高,从来没淹过水。」黄姑婆在此巷已住有三十年之久,堪称元老级,说不会淹水的可信度极高。 「不会淹水当然好,问题是现在只要一下雨我家就会漏水。」说到这,才二十一岁就荣登为一家之主的时星不禁叹气。 从梅雨季一开始,噩梦就开始了。 现在他才知道有房阶级这么麻烦。屋会旧会烂,须还贷款要缴税还要维修,通通都要钱。 时家老旧透天厝的屋顶防水漆已过了保固期限,只要一下雨就会漏水,时星拿出家里大大小小的桶子和洗脸盆来接天花板的漏水,外头下雨,家里也滴滴答答地下着小雨。 解决方法?简单,花钱。 以时家风不生水难起的条件,要啥没啥,即使有钱财也难聚。阴暗潮湿的室内,洗的衣服就算用洗衣机脱水晾在屋里也干不了,晾了还会发臭。 看来只有一个办法了……还是只有花钱!唉。 「黄姑婆,帮我照顾一下小月,我和阿竫去自助洗衣店烘个衣服就回来。」时星拿出口袋里的机车钥匙。 没干爽的衣物换穿日子怎么过?潮湿发臭的衣服就算大人能忍,十个月大的婴儿也忍不得,万一长了皮肤病更麻烦。 即使现在外头在下雨,对能出去溜达,永竫还是感到十分欣喜,半年多了,时星恩人仍不愿让他单独骑这叫做机车的吃油马儿出门,理由是他没驾照。 「穿上。」时星扔过一团皱巴巴的黄色透明塑胶布,「小心点穿,别弄破。」 「好。」永竫知道,这是时星提过叫做雨衣的东西,他有记录在笔记本上。 不知不觉中,笔记本上画的物件和记录的民情风俗,已写满了厚厚一本。 民国九十八年(西元2009),国历一月二十五日。永竫记得很清楚,那夜,身为大清皇帝的他,被皇后暗中下了银药,忽然寝宫的屋顶落下火球,将他砸来一处陌生的地方。 在他处于经脉爆裂的险要关头,幸得时星恩人以肉身相救,但在解毒阳精泄关之际,他同时也将御春露的余毒过往恩人身上。 往后只要时星动怒或血气上涌,就容易令潜藏在身体内的药性发作,只能仰赖永竫交合行功相救。 转眼间,永竫来到这里已半年有余。 台风天,路口没有交通警察执行勤务,所以时星才会这么大方载永竫出来溜达,开玩笑,万一被警察发现他窝藏大陆客就完了。 自助洗衣店 「看到没?先拿出一百元纸钞换铜板,放四个十元铜板投进去,按高温这个按钮,然后启动,二十分钟到别马上拿出来,让里头的余温再烘个十分钟。夏天的衣服不用烘太久,这样就能干了。」时星示范教学,在他将装在垃圾袋里的衣物倒进去烘衣机里面时,鼻子忽然飘来一股好闻的香味。 转头一看,隔壁烘衣机站着一位身穿热裤的大美女,晃悠悠地将手上篮子里的衣服放进烘衣机,看到永竫,目光随即露出惊艳的眼神。 ……没想到台风天来自助洗衣店烘衣服也能遇上帅哥! 男人要长得帅已经不容易,要帅得这么有气质,好看又不脂粉气,身材好腿又长的,更是罕见。她今天运气真是太好了。就在美女想进一步搭讪时,身上的手机忽然响了。 「什么?你忘了带钥匙,我在洗衣店,等一下就回去帮你开门。」怎么这么凑巧,真是的。 美女只得急忙忙地投下硬币,设定好烘衣的时间,临走前,水目遗憾地又偷瞄了好几下才不舍地发动机车离开。 「喂!快点!快帮忙将衣服放过来!」时星捺下心中的狂喜,快速打开美女烘衣机的门,将自己这边的衣物扔过去。 耶!这样就能省四十元了! 这下永竫明白时星想做什么了。 难怪汉人儒家思想的孔夫子会说:「吾少也贱,故多能鄙事。」没钱果真啥事都干得出来啊……来这个陌生的地方五个多月,从恩人的生活应证了这句话。唉。 「你不想身上穿的衣服是臭的吧?」时星对某人显然很有意见的眼神感到很不爽。 「不想。」 「那就帮忙到门口把风,远远看到人回来就赶紧通知我。」时星盯着墙上的时钟,对永竫的眼力和记忆倒是有信心得很。能叫一个大清皇帝去洗衣店帮他把风,做鸡鸣狗盗之事,变相抚平他内心的不平。一个字,爽! 一想到昨天凌晨四点才从酒店下班回到家,身体又被正正反反、折折叠叠操弄,直到天亮才睡,时星就满肚子火,现在他的x孔还留有不适的异物感。 偏偏他的身体需要交合定期解毒,可恶! 「真令人难以置信,这是三百年后的世界。」对烘衣机的存在永竫衷心发出赞叹。「衣服洗好扔到箱子里就能晒干。」 「这句话你已经说过几百次了。」时星听得耳朵都要长茧了,举凡马桶、电视、泡面、奶粉到最简单的拉炼,都能听到这位大清皇帝落落长的赞赏。 不过将心比心,毕竟人家来的是未知的世界,换成自己掉到古代,光没电、没手机、没卫生纸他就死一半了,他可没他家古人练有一身好武功可自保,凭他,连在林子里想抓到只山鸡都是难事,更何况是赤手猎山猪。 「为什么衣服放到里面就能弄干?」爱新觉罗·永竫的一万个为什么又来了,时星抬手制止这个成人好奇宝宝。 「自己看书找答案,别问我,专心帮忙把风。」时星对付这烦人的为什么,就是到市立图书馆办了张「借阅证」。直接带人去图书馆借书,免费,还可看一个月。 他何必知道这啥鬼烘衣机的构造原理是什么,他只要知道投币下去能使用就好了。 永竫好奇地东看看、西瞧瞧,半年已让他前面长出约五公分的头发,不再是奇异的半光头,长长的发辫碍眼地垂在臀部上。 「你那辫子能不能剪掉?很浪费洗发精,要冲干净也很浪费水。」说来说去,时星心疼的还是钱。 「不行。这长辫是身为大清子民的骄傲与证明,何况我身为一国之君,更要为百姓表率,以身作则。」永竫态度斩钉截铁。 每夜入睡前,他仍想着,或许一觉醒来,就能回到养心殿里,可残酷的是,并没有。醒来,入目的还是斑驳的天花板,周遭还多了桶子接漏水的滴答声。 「入境随俗。你头发这么奇怪,哪天临检被警察发现你偷渡来台,被带走刚好而已,记得到那时候别扯出我的名字。」最好就别回来了。说来说去,时星打的如意算盘还是这个。 有永竫很好,但没有也刚好。对时星来说,永竫还比不上邻居黄姑婆的重要。 五分钟过去。 烘衣机内衣物转呀转,小月的婴儿服和大男人的T恤混在美女粉色旖旎的衣物里。 「要注意看,要不美女回来看到我们就完了。」时星提醒。 永竫目观八方,尽责地在门口把风,可眼睛仍不时好奇地溜回那号称:「烘衣机」的机器上,仔细观察外型,等一下回家好画在本子上做记录。 烘衣机:雨天时不须阳光曝晒,即可使衣物干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好!差不多了。快帮我将衣服拿出来!」烘个十七八分钟也差不多了,时星赶紧挥手叫人过来帮忙。 免钱霸王烘衣术完成! 电视各大新闻媒体已宣布下午停止上班上课。 不管天怎么黑,风怎么大,八大娱乐场所仍旧照常营业,获得台风假的上班族和学生挤爆了各处的电影院和KTV。 台风天,乔治正在百货公司无聊地闲逛,行走间出色高大的外表引来许多异性的注目,全身上下的行头,都可明显地看到名牌张扬的LOGO,而这正是乔治喜欢购买名牌的目的。 就算现在A档货充斥街头,但有些名牌的感觉还是仿不出来的,内行的一看便知。百货公司的柜姐眼睛可亮得很,而且……也貌美年轻。 就在他要搭电梯到把货公司里的名牌楼层,找上次印象不错的那位美貌柜姐搭讪时,他的手机响了。 从设定的音乐铃声,他知道打这通电话的人身分。 「你在哪里?」 「我在百货公司。」 「马上回来。」帝王酒店的经里金勇轩下令,他租这间豪华公寓给乔治,月付包养费十万,一星期来不到两次,唯一的要求就是在他有需要时必须随传随到,其他时候乔治想做什么都行。 「好。」 切断通话,乔治快步走去搭电梯准备下楼,他将BMW停在百货公司斜对面的停车格。 他和金勇轩是在两年前的一次商业聚会认识的,当时他是某位小开带出场的男公关,金勇轩递出酒店名片向他挖角。帝王同志酒店他听同事提过,奖金和福利不差,正好他也想换个新环境。 乔治知道自己不是同志,他只是能接受男人的性行为,前提下是——要有钱。 相对硬梆梆的男人,他还是喜欢软绵绵的女人。 但没关系,等他赚到足够的钱后,他就会完全脱离这个圈子,娶个漂亮听话学历高的老婆,生个胖儿子,他的人生会完全不一样。 是夜,他不仅答应被挖角,同时也与金经理上了床,主动用身体拜码头。 他还记得办完事的那一晚,金勇轩还夸奖他,给了他很多小费。 乔治,你是聪明人。 对这赞美乔治自豪不已,他当然聪明,他不会重蹈他死鬼老爸的覆辙,被坏女人骗、被电话诈骗、在一无所有后再骗自己,好运迟早会降临的,然后一生就这样子过完了。 不过,现在不同了,他和他的死鬼老爸不一样。 如金经里说的,他是个聪明人,不会和自己过不去。没钱全是个屁,有钱才是王道,衰事只会在穷人身上发生。瞧,他想开了后,生活过得多滋润。 手腕的劳力士钻表发出闪耀刺目的光芒,代表他正确的选择。 那年乔治十八岁。 乔治走出百货公司,正要准备过马路时,一台机车红灯右转时压到马路不平的坑洞,顿时将水洼里的积水溅在他宝贵的名牌皮鞋上。 乔治一整个心疼死了,那台混帐机车早已不见踪影。 「妈的,我要申请国赔!马路有洞也不补好。」乔治站在白色的斑马线抖抖脚,想将皮鞋里的积水甩出。 这时风势忽然加强,勉力站稳的乔治听到周遭传出尖叫声。 「呀——!」 「发生什么事了?」乔治左看右看,没事,四周很正常。现在也还是绿灯,也没车子闯红灯,不过刮个风有需要叫成这样吗? 「快走!」 「危险啊——快走啊!」对面人行道的路人手指着乔治频频尖叫,比手画脚急急地指着上面。 到底哪里有危险?乔治被叫得满头雾水,顺着路人指的方向抬头往上看,一片巨大的物体遮蔽了他的视线,他连是什么东西都还来不及看清楚,头顶就被砸上。 乔治只觉眼前忽然漆黑,下一刻人就跌坐在马路上,下半身瞬间被地上的雨水弄湿,该死!他高级的名牌西装裤毁了! 「喂!你没事吧?」两三个热心的路人向前关心。 头仍有点晕眩,乔治慢慢睁开眼,有几个人朝他喊着,问他有没有事。他抬手摸摸头顶,没流血,有肿个小包,但身体四处感觉都还好,没有会痛的地方。 「谢谢,我没事。」乔治站起身,才发现袭击他的暗器是种植在安全岛的椰子树,强风将枯萎的巨大树叶吹落。 妈的,有没有这么倒霉的! 既然人没外伤,又能站起来清楚的说话,应该是没事了,交通恢复通畅,围观的人也逐渐散去。 回家前,乔治开着崭新的BMW顺路拐到洗衣店拿干洗的衣物,现在衣服的干洗费都是由阿星负担,省了他不少钱。 帮助同袍好友阿星赚钱养家,同时也帮金经理为酒店注入新血,借衣服给阿星穿,又能省下干洗费。 啦啦啦,金经理说得好,他果然很聪明。 第二章 紫焰腾龙入身,可以追寻皇上的气息,帮助你到皇上身边。 小礼子全身被紫色的龙形火焰环住,滚烫的火烧炙身体,他痛得不断嚎叫,就在他以为会这样死去时,不,他不是已经死了? 在魂魄出窍的刹那,他看见自己的头滚落在地上…… 小礼子,记得,务必找到皇上! 装饰华美低俗的玄关,立于墙边的全身穿衣镜木框涂着俗艳的金漆,搁在柜子旁仔细用防尘袋包着的是乔治刚从洗衣店拿回来的衣服。 乔治住的地方离帝王酒店不远,金经理在租屋的时候同时考量了工作便利和生活机能,对面不仅有24H的超商,隔一条街还有菜市场。 「对……乔治,你做得很好。」男人的喘息伴随着窗户被风吹得吱嘎的声音。「就是那里……啊啊啊——」 位于十九层高楼,对外头的风势感受更强烈。 没有人知道金经理其实是个○号。 虽说同志性别相等,但对多数东方国家来说,老公、老婆,上与下,仍卡着一直以来的男性自尊作祟,也因此,金经理不太愿意让太多人知道他是○号的体质。 总之一句话,就是没面子。 「喜欢吧?」乔治极尽所能的吊住金经理的胃口,用着粗大的阳具使腰磨蹭那已润滑好的穴孔,戴着套子的硅头前端,逗弄地压迫穴孔,延迟性的快感。 躺在下方的金经理难耐地将自己往上顶,结实有力的双腿催促地环住乔治的腰,臀部诱惑地蹭动,穴孔有一下没一下含着那入侵的前端。 「喜欢我再大力点?」句尾虽然是疑问句,但两人都知道答案是什么。 四年多的关系,再羞耻的姿势都轮过好几遍了,喜欢什么体位、轻重口味都一清二楚。 为接下来蓄势做调整,乔治将金经理的两腿分得更开,压至肩膀两侧,这样的姿势下,男性的秘处整个赤裸地呈现,连同小嘴般张合的穴孔。 外头风势更大,雨啪啪地打在玻璃窗上。 下一刻,乔治将自己的阳具勇猛地顶进再抽出,他知道金经理爱死他这样了。 能被阅历丰富的风月酒场的金经理看上,乔治必有过人的天赋条件。 粗长的阳器彷佛难以见底的深插,一记记都使人销魂,尤其两人在一起这么久的时间,方位、准度的配合更不在话下。 「别夹这么紧!」乔治忍住那魔鬼般的紧缩,穴内的肠道宛如有生命般地蠕吸着他的阳具,那一阵一阵的收缩,比什么都还爽。 极品! 金经理这骚劲比他拥有过的女人还浪,三十五岁了仍生猛不已,嗜性极重,每次不做足两小时不放人。 为此乔治也藏了不少省劲的撇步,否则办完事就歇兵了,晚上哪还有力气上班。 「年轻人怕什么?还不大力点?」金勇轩笑的得意,夜生活的作息,使得皮肤全身上下一片白,对此他很不满意。对他来说,男人就是黝黑强壮才叫MAN!才叫好看! 也因此,对乔治介绍来的阿星,他满意得很。他可不想整间酒店看过去都是文弱的娘同志。 「干——这样够不够大力!」乔治口里说着银言秽语做催情,同时也冷静自己的脑袋,有两小时的活儿要干,一下子太投入就玩完了。 乔治策腰使劲地顶,让阳具全部浸润在那温暖中,紧窒的收缩让他意识漂浮,快感盈满全身,他抽出,啪地再顶进,脑中忽然觉得有点昏眩,他摇了摇头,意识瞬间又清醒,是累了吗? 「怎么了?」 「没事。」乔治知道,只有服侍好钱主,钱财才能源源不绝。 但包养两年有余,快感的部分来自于新鲜的感受,纵使乔治再高超的床技身为帝王酒店的经理干部金勇轩也有点腻了。 他和乔治认识几年了……?不知不觉好似也四年过去,年轻的野心和虚荣很好控制,金经理告诉自己不要分心,先专心享受,好好纾解最近的紧绷。 卖力地糙着身下的马儿,足够的润滑让阳具得以余裕地进出,又能享受里头的紧窒,某程度上,同是男人,也能操得男人像女人一样唉唉叫,也挺有成就感的。 「啊啊啊啊——好爽!小力点……这样我会受不了!」 「小力点?这么小力好不好?」乔治很聪明地接受明示,重量级的阳具穿梭于穴孔,使劲再大力地操,让金经理那饥渴的小嘴连合起的机会都没有。 瞧,看他多聪明,多么懂得揣摩上意。 「再来……不要停!」不断欢叫的金经理强壮的双手紧紧抓着床,免得头顶撞到床头柜。 边喘息的乔治头脑很清楚,这个「不要停」,代表苦力活儿来了,金经理的第一次射经的高朝快到了。维持伏地挺身在上的姿势并不容易,况且还要快速用力挺腰。 身上的血液在快速运动和快感下奔腾,心跳的速度加快,强壮的肌肉因使劲贲起,何止是养眼可以形容。 为了让乔治可以保持结实美观的身材,金经理坚持每周最少需上三次健身房,除了肌肉塑形外,顺便训练体力。 「啊啊啊啊……啊啊……」肉体的拍击声和着金经理一声比一声高的沙哑银叫,因连续抽插而变得红肿的穴孔臣服地张启,完全容纳入侵的硬物。 在热情迸射的刹那,美妙的终点即将到顶,忽然,乔治的身体一僵,动作倏地停滞。 「……乔治?」金经理眉头一皱。 「乔治一声不吭,原本直挺冲刺的身体,慢慢往前趴伏…… 这时外头忽然一个闪电劈下,轰然巨响的打雷声陡然吓了金经理一跳,房间忽然变暗,停电了吗?天花板的灯闪了闪,随即恢复正常。 虽说金经理不怕打雷,可是刚刚的雷声真的很惊人,趴在他胸口的乔治仍一动也不动。 「吓死人,刚刚的雷声真恐怖。」就差那一点就要高朝了,真是的。金经理拍着乔治的屁股,要他别趴着继续干活儿。 小礼子从虚无的黑暗中看见了一道光。 身上的疼痛彷佛从那道光找到出口,烧炙的疼痛逐渐消逝,飘荡的魂魄被塞挤在一处容器里。 「快动啊!」金经理不满了,浓眉一竖,用手将乔治从胸前推起来。 「啊……呀……」有人在推他。小礼子想说话,但喉咙却似卡了颗石头,发出沙哑的声音。 双眼逐渐映入景象,四周全是陌生的事物,小礼子笨拙地撑起身体,在他下方有一个人正不耐烦地瞪着他。 小礼子伸出双手,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他的手什么时候变这么大了? 「还恍神?什么时候你连办事都会发呆了?」金经理直接用手抓住乔治的阳具。 「啊、啊——」一股力量拉扯他两腿陌生的地方,小礼子低头,什么时候他前面长了一条这么粗的短尾巴,而且胯间还有奇怪的肉块卡着? 太监各司其职,分工极细,司裘、梳头、管服饰的,样样不同,侍候皇上沐浴更衣不在小礼子的负责范畴,而里头公公也都是假公公,六岁就净身入宫的他,对男人的传家宝形状记忆早已模糊,只知道是多一截凸出的肉用来尿尿的地方。 小礼子看着身下两腿张开的人,中间的物体就跟他下面一样,有着浓密的草丛,下面有两个圆圆的肉块……很陌生,可是却连作梦都不敢向往的宝物…… 原来,人死了就可以成为真正的男人,不用再捧银子去找净身师赎回自己的宝贝了。 「啊什么!还不进来!」到底在搞什么! 「……喳!」奴性根深蒂固的小礼子一被喝斥,本能地马上听话照做。他听到自己说话的声音了,只是这声音好低沉,和他尖细的声音完全不一样。 是说要……进去哪里?不过他很快就明白了。 握住他宝贝的手将传家宝引进一处湿润的地方,瞬间,柱状的阳具被裹覆住,一股暖暖的感觉传来,很紧,但不会痛。 话说人死了就会到地府,犯罪的人将被打入地狱……莫非他入的是天界,他不仅能成为真正的男人,还能行房。是老天爷怜悯他前世因穷苦而不幸身为阉人,特别派神仙给予他厚赐? 否则这是什么感觉,让脚底整个温暖起来,甚至像是长了翅膀般飘飘欲仙…… 「你怎么了?发呆啊?」金经理见乔治就这样愣愣地跪在他双腿中,搞什么!「还不快动!」 「奴才……奴才这马上动!」 连红盖头媳妇儿都没娶过,对传宗大事小礼子压根儿不知道该怎么做。可是这是上天赐给他的仙缘,他要好好珍惜。 以前宫里的公公曾偷偷带他们到外头见市面,塞了几锭碎银给老鸨,让他们几个愣头太监在房里凿洞的秘道偷看嫖客和娼妓交合。 但当时帘子半掩,烛光昏暗,啥鸟都没看到,只看见嫖客的腰不停地顶动。 是这样动的吗……?小礼子脑中回忆当时的景象,腰模仿当时嫖客的样子,只是那洞实在太小了,好不容易进去再退出来都会歪掉。 可是当完全进去时,那种升天飘飘然的感觉由从脚底窜上,又让人难以自抑,本能地想一进再进。 金经理心急地期待一场痛快的鱼水之欢,岂料进来的硬挺不是三不五时对歪洞,顶进的韵律推三阻四,卡东卡西,成功地勾起了他的欲火和怒火。 柔软的肠道几次等不到硬物顺畅的抽插,欲望迟迟无法被满足。 「乔治,别闹了!」金经理对乔治的磨磨蹭蹭已经忍到极点,就算吊胃口也该适可而止,连「奴才」的把戏都拿出来玩! 在帝王酒店喝酒喝到爬带了不成,这么想当奴才? 「奴才罪该万死。奴才给您磕头!」小礼子见神仙动怒了,赶紧从软软的床翻身下地。是说他这辈子还没躺过这么软的床,像在云上。 「乔治,我说真的。别闹了!我的忍耐程度是有限的,现在都几点了?六点多,七点我就要离开去酒店开门。」金经理忍不住提高声音骂人。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小礼子用力地磕头,磁砖被脑袋敲得咚咚作响。 金经理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乔治还全身赤裸地跪在地上一直磕头,什么跟什么! 窗外再传出轰然的打雷声,远远的天际再劈下闪亮的雷电,天花板的灯闪了闪,最后完全变成漆黑,停电了。 「酒店那边不知道有没有停电!」妈的,不搞了!金经理从床上坐起,伸手去捞手机准备拿来当照明。 黑暗中,乔治仍跪在地上磕头。倏地,金经理揉揉眼睛,莫非是他眼花了?一抹模糊的影子重叠在乔治的身体,注目一看,又消失了。 「乔……」金经理嗓子有点走音。 「看哪边儿?」瞧(乔)?瞧什么?小礼子东张西望。 是乔治的声音,但不是乔治说话的腔调,乔治说话偏南部口音,不至于台湾国语,但卷舌音不会这么明显。 金经理颤抖按下手机键,萤幕微弱的光线下,乔治看起来显得阴森……刚才那抹影子已然消失不见。金经理年轻时闯荡大江南北、政坛几名高官甚至是帝王酒店的秘密常客,也见识过枪击要犯,处理过喝醉酒闹事开枪的客人,可……唯独没看过鬼! 「你……是谁?」金经理试探地问,声音都抖了,一股凉意从脚底毛起。 难不成乔治去卡到阴? 不过就算没看过鬼,但在特种行业工作,金经理对神鬼之说向来不敢嘴硬,同行就经常听闻闹鬼请道士处理的。毕竟酒后开枪闹事或不良份子滋事斗殴,难免会发生伤亡。 「奴才叫小礼子。」小礼子停止磕头,恭敬地回答。 恢复供电了,天花板的灯亮起……乔治五体伏跪,头顶在磁砖上,可怖的是,磁砖上竟然出现了血迹。 磕头要磕到流血的程度……正常人哪做得到?乔治真的卡到阴了。 金经理颤抖的手在床头捞呀捞,第一次痛恨自己有乱丢衣服的习惯。 有了,捞到长裤了……金经理双脚已经发软。 小礼子圆睁着眼,不明白神仙怎么忽然穿起衣服来了? 金经理目不斜视地抓起钥匙,赤脚慢慢……慢慢地朝玄关移动,下一刻,连冲房门、大门,电梯也不敢搭,斜斜撞撞地直接从十七楼奔到一楼。 有鬼啊——! 帝王酒店 晚上八点半 「乔治今天没来上班吗?」时星问。 「还没看到他,可能台风天懒得出门吧。」更衣室兼休息室里可明显看到上班的人少了一大半。 「这种天气会有客人上门来才有鬼!风那么大,光撑个伞走出来衣服就湿了一大半。」走可爱男孩路线的小咪仔在镜子拉整衣服。 「算了,反正在家闲着也没事,出来吹冷气赚赚全勤和底薪也不错。」单眼皮的艾力斯笑着说,他来这里上班是想要存钱去留学。 今天帝王酒店第一红牌君逸告假。 「奇怪,乔治很少迟到的,我再打手机看看好了。」时星皱眉地按键再拨,不过还是没人接,一直进入语音模式。 看来只好穿昨天穿过的西装了,上头全是烟味,时星皱了皱鼻子,拿起乔治柜子里的香水喷几下。 对男性流行时尚时星完全没概念,上班这大半年都是靠乔治借他衣服穿,帮他设计打扮,而且还只收清洗费而已,为此时星非常感谢乔治,因为光省下的治装费不知已经帮小月买多少包帮宝适了。 据黄姑婆说,小孩子的尿布要包到两三岁…… 唉唉唉。 他做错了什么吗?全身赤裸的小礼子仍跪在地上久久不敢起身,直到脚都麻了,他才敢偷偷抬眼观察四周,再慌张回到原来的姿势。 过了好一会,四周仍只听到风雨交加,不时传出打雷声,窗户被风吹得嘎嘎作响…… 「奴才该死,神仙您别生气……」小礼子心想,或许神仙大人在考验他。但唤到嗓子都哑了,还是没有回应。 肚子传来咕噜噜的声音,小礼子两脚因为久跪都没知觉了,原来人死了还是会饿,口还是会渴。 怎么办? 雨……对了,他可以喝雨水。 小礼子用两手惶恐地拖着没有知觉的膝盖前进,一心想到玻璃窗前,好不容易撑起上身,用手摸索窗框找到开关,试了几下,才发现窗户是往旁轻推就可打开。 外头强大的风雨灌入窗内打在他脸上,引来刺痛的感觉,他珍惜地用两手汲取雨水小口地啜饮,直到肚子灌满了水才停止。 「神仙大人?」小礼子尝试地再度呼唤。 但无论怎么叫,周遭好像还是只有他一个人。 这时候的帝王酒店高朋满座,原本预期生意会很差的今天,到晚上十点多客人忽然一波波地涌进。 回不了家的客人索性来这边喝酒避难。一方面明天是星期六,大家闲在家里也无事,不如出来喝酒找乐子。 「市区还好,看电视凤林路那边已经开始淹水,停在路边的车子都泡水了,路树倒了一堆。」家住屏东的张荣升苦笑,桥梁封闭,这种天气也无法开车回去。 大家都没想到这次台风会这么严重,风雨到入夜,不但没有变小,反而变本加厉。 时星趁坐台空档打电话给黄姑婆问家里的情况,得到的消息是平安无事,让他松了口气。 「神仙大人——!」小礼子唤着唤着,人终于累了,坐在地板上,头不支地晃着晃着,不自觉打起盹来,但在这种难安的状态下,稍有动静就惊醒。 好冷…… 小礼子偷偷看着床上的棉被,但不敢斗胆擅自拿来盖在身上。 房间的冷气仍开着,对小礼子来说,在宫中长大的他,已养成不想、不问、不多话的奴才性格。 冷,那就忍耐。奴才没有喊冷的资格,除非主子赐衣服让你穿上。 所以小礼子只能赤裸地跪在地上忍,脚麻了再换重心继续跪,不敢随意坐着。 赤脚一路跑下十九楼,直接冲到门口唤计程车,脚底被路面小石子弄伤的金经理,此时仍惊魂未定。 凌晨一点多,乔治仍没来上班。 「金经理,你的脚怎么了?」几名老客人出言关心。 「……下雨天,不小心滑了一跤。」金经理现在满脑子只想着如何请高人来驱邪。 第三章 〔二00九年。国历八月八日。下午一点多〕 对撞邪遇鬼金经理也不知道要找什么来治,现实里总不可能有林正英道长这类豪杰,只能凭同行友人口耳相传互相介绍。 「龚大师为人心善,收费合理。最重要的是,施术后马上就大大有感觉改善,让你想不信都没办法。」与金经理从小在眷村穿开档裤长大的汪汉生拍胸脯挂保证。「来,你拿笔抄一下住址。」 于是,金经理花了一番工夫,才找到这又巷又弄又之几的住址,大师果然低调,墙外仅挂了个红色灯笼,上面描绘的图案早已斑驳退色,连是龙或麒麟都难以分辨。 三楼半的透天厝外观也很低调,就是很一般平民百姓的建筑,门中央立着一块原木匾额,上头雕镌着『灵隐堂』三个大字,窗边铝门框用铁线绑着一块压克力板子,写着服务项目,举凡如:观灵、观落阴、制煞收惊、开光、安炉、安座、阳宅、紫微、姓名吉凶论断……(以下简略。) 金经理满头黑线,这位大师擅长的也太多了吧……?有没有不会的? 铝门深锁,金经理抬手按了门铃,没一会里头有人应声了。 「等一下,马上来了。」 「请问龚师父在吗?」金经理问。 「我就是。」门一打开,入目的是位瘦瘦高高,戴着眼镜的年轻人。 所谓的大师……看起来就像刚考上大学的菜鸟,鼻子上的眼镜不只没有为所谓的大师增添可信赖的知性气质,反倒更像不解世事的愣头学子。 「您是……龚师父?」金经理的怀疑何止一点,是很大点。这位师父身上穿的中山装甚至让他感觉自己来到了『人间四月天』的拍摄现场。 在想象中,若大师是个嚼槟榔的中年男子,兼略带点江湖神棍味,金经理反而会觉得很正常,但在刚刚看了那么多服务项目后,这位可以串演徐志摩的大师除非前几世就开始轮回修行,否则这一世可能来不及学这么多。 「是的。」愣头学子站在门口和善地微笑。「家父出外仙游修行,事情全交由我打点。」 「抱歉,龚师父,我先接个手机。」金经理忽然啊了一声,转身后退移约两公尺的距离,由口袋取出手机。 年轻的龚师父很善解人意地给与委托人隐私空间。 事实上根本没人打电话来,这只是托词。金经理按下手机拨出键,假装正在接电话的样子,电话一通,立即掩口低声急促道:「哥儿?你说的龚师父是个看起来像个大学生的年轻小鬼吗?」 「是啊,阿轩。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你见到龚师父了?龚师父怎么说?」 「你……不觉得这位龚师父年轻得太可疑?」 汪汉生当然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你当我是傻子吗?之前我那边不得安宁,闹了大半年,生意惨淡,请了多少道士、师父来都没用,就是龚师父一手帮我处理好的。真没用的话,我花钱买心安的?人家是有口碑的。」 「可是……」金经理还是很难相信。 「你娘的,信不信随你!反正撞邪的又不是我。」对自己说的话频频被质疑,汪汉生不爽地切掉通话。 两天了,乔治依旧没有消息,这太反常了。金经理有打电话回去租的寓所,但都没有人接听。 房子租赁契约签的是他的名字,就算他近来对乔治有厌倦想分手的念头,也不能是现在,变成了凶宅,他一样有事。 牙根一咬,金经理转身再走回灵隐堂。 年轻的龚师父依旧和善地微笑,只是那笑看在金经理眼里……很刺眼。 移步进入这隐在巷弄里的高人居处,避过两人的关系不谈,金经理向年轻的龚师父描述当时的情形。 「龚……师父,您看呢?」要对一个小毛头喊出师父,金经理显然很挣扎。 「基本上,人鬼殊途,人不犯鬼,鬼不犯人。鬼魂会选中某一特定的人,一定有原因。人运势低时,特别容易遇上。你的朋友是否最近有感到身体不适或事业不顺?」龚师父说的都是一般人大多知道的常识,浅显得难以获得金经理尊敬的眼神。 「就我所知,我的朋友这几年来运势都很好,身体也很健康,看不出有任何不适。」不是很好而已,是非常好。金经理在心中嘀咕补述。 乔治身为帝王酒店的中流砥柱之一,光每个月领到的薪水加上他给的包养费,恐怕超过五间麦当劳经理的薪水。而能满足他两小时的床上体能要件,身体更是非常之好的好。 龚师父手一抬,示意金经理先别急,听他说完。 「知道你那位朋友的生辰八字吗?」 「国历的可以吗?」 「无妨。」年轻的龚师父脸上始终露着高深莫测的微笑。 金经理将乔治的出生年月日写在纸上,递给龚师父。 只见龚师父利落地拿起朱砂笔在黄色符纸书画,然后用右手中食两指夹住符纸,左手持香,闭目口中喃喃地念着咒语,双手就像变魔术一般,挺起的身段流露出神圣的庄严感,看来真有练过的样子…… 香上的缕缕烟雾冉冉飘散,蓦地,一道火光闪过,金经理吓了一跳。 符纸倏地于空中燃烧,在两指间消失不见。 ……就算今天白来一趟,也当观看一场神棍魔术秀好了。 摆着香案的客厅陷入一片寂静,龚师父闭着双眼,双脚在原地小步地移动,看起来很诡异。 金经理忍着不出声,但半炷香时间过去,到底还要等多久! 香逐渐燃尽,就在即将熄灭的刹那,龚师父眼睛睁开了。 「我找到你那位朋友的本命树,他的树已经全部枯萎,救不回了,流年命谱上写着他在世间的阳寿已尽。」 金经理不信,一点也不信! 年轻的龚师父仍旧微笑,金经理也跟着笑,不过笑得很冷。 他娘的鬼扯!装神弄鬼! 若说乔治被鬼魂附身,金经理会信一半,但若说那么一个年轻的人,好端端的,没啥外伤,前一刻才和他翻云覆雨而已,现在就说人葛屁归西了,说什么他也不信。 「我知道你现在很难相信。这样好了,你将这符拿回去,贴在你那位朋友的身上,鬼应该就会从你朋友身上离开。」很年轻的龚师父从抽屉拿出另一款黄色的符纸,用朱砂笔在符上,很神棍地游走出外星人来此一游的稻田图案。 应该?不是一定?金经理完全无言了。 手接过符纸,金经理僵着脸抽出支票簿。 年轻的龚师父微笑地负手等待进贡。 金经理实在完全不想理会这唬烂的神棍,原想意思地填个金额转身离开,想想不对,万一人家龚师父说的是真的呢? 那他不就要一个人回去面对那鬼?开玩笑。 「龚师父,可以请您到府服务吗?」金经理慢悠悠地将支票簿再放回口袋里。 窗户外头亮了又暗,暗了又亮,显示又是一天过去。 这两天小礼子全是靠喝雨水撑下去。 对自己身处天界这点,他毫不怀疑。 从窗外望去,几处楼宇直直耸入云间,若非在天界,还能在哪里?凡间不会有这么高的地方。 对周遭环境摆设、器皿等小礼子全无疑惑,神仙住的地方,用的东西凡人当然不会懂。 现在小礼子只求神仙早点息怒,他好饿……又好冷…… 窗外虽然强风豪雨,可是却不会冷,但奇怪的是,房间里面却比外面还冷。 小礼子两手不停交叉地搓着手臂,希望能带来一丝暖意,意识逐渐飘离。 朦胧中,他仿佛听到前方有动静,好像有人在说话…… 金经理也没想到开门一进来,看到的会是这样的景象。 乔治仍一如那天赤裸裸地,床上紊乱的被单痕迹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做了什么。 年轻的龚师父面色如恒,手提黑色POTER公事包,用防具袋背着七星剑,好似一个大男人一丝不挂地露鸟倒在地上是在补充紫外线练肤色,这让金经理臊红的脸皮稍稍降温。 「他……怎么了?」金经理迟疑地道,撞邪的乔治一脸病恹恹的,他听过撞邪的人身体会变衰弱…… 「神仙大人……您原谅奴才了?」小礼子努力想睁开眼睛,可却觉得眼皮似有千斤重,怎么也掀不开。 对这『神仙大人』的称呼,龚师父疑惑地望向金经理。 金经理头一摇,表示不知道。 「准备一盆清水,把窗帘拉起来。」龚师父下指示,掏出作法的道具,燃香站定方位,面朝北,右手持剑,左手掐诀,口中喃喃地念着。 金经理立于一旁,只听那咒语不停地重复,燃起的香飘着缕缕白烟,奇异地一圈圈绕住乔治身体。 咒语喃喃地发送念力,见时机差不多了,龚师父将燃烧的符纸贴在乔治额上,金经理大惊,但注目一看,那青色的火焰虽然燃烧着,可是乔治的额头丝毫没有被烧伤的痕迹。 「这火只对鬼魂有杀伤力。」龚师父解释。 小礼子昏沉中,觉得额上一阵炽热难当,他痛得惊醒,身体似被残酷地压挤,而当这种感觉消失后,他感觉自己轻飘飘地腾空了。 「这就是附在你朋友身上的鬼。」 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看起来约莫十六、七岁,身上穿的衣服……像古代宫廷里的太监。 「神仙大人!」小礼子见神仙大人旁边的人拿着一把剑指着他,想起那天纳兰国师也是这样对他,心里马上有不好的预感。 声音尖细,可是那卷舌的说话方式无疑是那晚乔治说话的口音。 龚师父不停地念着咒语,燃烧符纸往鬼魂身上贴去。 「呀——!」额上的疼痛蔓延至全身,小礼子疼得尖叫,那声音让人不忍,金经理别过头去。 「咦……?」收不掉。居然收不掉。年轻的龚师父露出意外的神情。 照理说,依他的灵力,在念到第七遍咒语时,这鬼魂早就该到忘川河上的奈何桥排队等着领孟婆汤了。 小礼子的魂魄在空中疼得不停翻滚,金经理只见龚师父又点燃一炷香,冉冉白烟再度围绕在魂魄周遭,注目细看,隐隐可见一条紫色火龙盘据于躺在地上的乔治身上,紧紧系住小礼子的魂魄,分也分不开。 「你叫什么名字?为何来此?」 「回……大人的话,奴才叫……小礼子。奴才被派来找皇上的下落……」不过才一句话,小礼子仿佛已用尽全身气力。 「派来找皇上?」这答案让龚师父和金经理两人都很意外。都民国几年了,找皇上找到西元2009来,找个灵魂回去有个屁用? 但仔细一想,古代有许多转生秘术现今已不可考,搞不好是施术的时候中途出了差错也说不定,两人合理地推断。 「纳兰国师说……只要有紫焰腾龙在身,就可以追寻到皇上的气息,将皇上找回来……」小礼子知无不答,只求痛楚能从身上消失,事实上他也仅知道自己丢了这条小命就是为了找到皇上。 紫焰腾龙?就是那紫色的火龙吗?龚师父眉头一皱,发现这鬼魂的来历并不单纯,绝不只是迷途的鬼魂而已。 年轻的龚师父也没想到下午闲闲在家上网练功,居然会遇上这等难缠的案子,这钱能不能别这么难赚啊? 现下看来,这鬼是驱不走了,这事伤脑筋……该怎么跟委托者解释? 「咳,金先生,麻烦你向前握住你朋友的手。」 金经理忐忑地向前,屈膝握住乔治的手。冰的。 「诊他的脉搏。」 ……没有脉搏。金经理手颤抖地放在乔治的鼻子前……没有呼吸的气息,胸前也没有任何起伏的痕迹。拉上的窗帘使室内变得阴暗,望着乔治死灰的脸,一股凉气从金经理后背窜起,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金经理停在半空中的手瑟瑟地抖着,没有人可以这么久不呼吸的。 「这鬼就像海边的寄居蟹找到废弃的新壳窝进去,刚好是在你朋友往生的瞬间,并不是捉交替。你朋友的身体等于是他暂居的容器,只要没了这容器,他自然就没有地方可以居住。」龚师父避重就轻地说,完全没提及『人壳』若消失了,鬼魂会在哪里。 真的没有呼吸,闭上眼睛的乔治还这么年轻,强壮的身体,锻炼完美的肌肉依旧充满了力量,但摸起来却是冰冷的。 金经理终于意识到一件事实,乔治死了。 那位跟了他四年的聪明年轻人,野心勃勃想趁着年轻用肉体努力赚钱脱离贫穷的年轻人死了。 道不出心中百般滋味,四年来两人相处点滴,说完全不在意乔治?那是骗人的。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当意识到人已经死亡这个事实,又觉得两人换个方向在一起,说不定未来能有那么一点或许…… 金经理努力抑下眼眶不受控的灼热。 龚师父将手中的七星剑放下,喃喃地念着咒语,贴在鬼魂额上的火焰渐渐地熄灭,环绕在身上的烟雾也为之散去。 但奇异地,当鬼魂重叠至乔治身上合为一体时,乔治青白的脸倏地变得红润,胸部明显一震,又恢复了呼吸。 可怜的小礼子魂魄被这样一拉一扯,早昏了过去。 年轻的龚师父惊奇地睁大了眼睛,对此闻所未闻。 简直不可思议! 那位纳兰国师到底是何方人物?竟能使出这等借尸还魂之术,令魂魄在新的容器延寿。纳兰……这个姓氏很罕见,又为朝廷国师,线索很明显,待回去查查看,龚师父记下了。 「除非烧尸,将容器焚毁,他自然就没有可容身之处。」龚师父清清嗓子,重拾镇静,提出解决之道。「那位上他身的小鬼对你并无恶意,只不过因为和你有缘,所以才会来到这里。」 将眼前『活生生』的乔治烧死?难不成再请这名神棍到医院施法,重现刚刚的情景,再请医生开立死亡证明书? 他做不到! 年轻的龚师父微笑。 金经理回望。 很年轻的龚师父还是微笑,经营卖笑老祖宗的金经理让步了,伸手难打笑脸人,一笑天下无难事,除非为人有种一辈子不求人。 「多少?」他再掏出支票簿。 「心意到就好。」龚师父的回答很得体,也很神棍。 人家也说了解决方法,端看他敢不敢将『活生生』的乔治拉到医院开死亡证明书,好进行火葬烧毁容器。 现在金经理已完全不敢小觑这位年轻的龚师父,为了以后,他很上道地签下六万六千元。六六顺,求个吉数。 对花不到半天时间就收入六万六千元,年轻的龚师父毫不羞赧地纳入私囊。「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手机号码,也欢迎金先生以后多介绍朋友来。」 生意就是要靠口耳相传,晚上八点他还要出团,三十人打王,一个也不能少,弟兄们需要他帮忙祈祷补血。现在六点多了,就直接买个排骨便当当作晚餐吧。 躺在地上的『乔治』双目紧闭,金经理仍还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离去前,显然对进贡金额还算满意的龚师父免费再开金口,同时递一张符纸给金经理。 这是多出的服务,倘若这位金先生真要他到医院施法,赶出小礼子魂魄开立死亡书,龚师父当然也不介意再赚一笔。「头七,你朋友的魂魄会再回到这里,记得到时别穿拖鞋在脚上,将这张贴在这小礼子的身上,可以隐形,你朋友就看不见他。你可以问问他有什么遗愿未完成的,好好送他一程吧。」 拖鞋,意谓『拖人』。 第四章 「今天晚上我临时有事情不能过去,店里你帮我招呼一下。」金经理打电话回店里交代事情,他得先把乔治那边处理好。 「经理,阿星在问乔治今天会上班吗?他说之前的衣服都是乔治借他穿的,现在乔治不在,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连穿三天了。」店里的王领班道。 「你开我的柜子,先拿我的衣服给他穿。」金经理揉揉太阳穴,几天来一连串发生的事,让他头疼不已。 金经理记得很清楚,乔治往生那天是八月六日,今天已经是八日,头七不就还有五天? 伤脑筋的事一桩又一桩,金经理抑下害怕,弯身将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乔治』拖上床,再盖上被子。接着环视四周,因为台风窗户没关,地板被雨泼的都是水。 在金经理苦命地到阳台拿起新一代好神拖来抹地时,小礼子人也逐渐醒转。 「神仙大人……」小礼子有气无力地问候,努力地想翻身下来依礼跪见。 在他的认知中,看到大人,跪下来一定不会有错。 「我不是什么神仙大人!」金经理实在搞不懂,这个小礼子为什么一直叫他神仙。走到衣橱拿出宽松的睡衣,总不能这样裸着身体下去,能看吗?「先把这衣服穿上。」 「喳!奴才遵旨。谢神仙大人恩赐。」就算全身光溜溜,深植在小礼子奴才血液的礼数,已本能地作势甩袖俯首跪地,双手高举。「谢——神仙大人赏赐!」事实上,他现在光溜溜,哪有袖子可以甩。 ……金经理脸上布满黑线,递出睡衣的手差点没滑下。 小礼子并不知道接过的衣服叫做睡衣,抖开衣裤,睡衣的设计很简单,三两下套上了。 「坐吧。」终于可以谈正事了,金经理指着床边的椅子。对发生的事情他也很难接受,可怪力乱神的事实就摆在眼前,不处理也不行。 见神仙大人居然赐座,小礼子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立即再跪下,磕头如捣蒜,连忙迭声道:「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金经理一手无力地扶额,终于知道什么叫做鬼打墙。若这鬼来吓你,威胁你,恐吓你,金经理会觉得很正常,毕竟电视都是这样演的。但对一个动不动就向你下跪的鬼,开口闭口卷舌地自喊奴才,你能怎样? 与他有缘?他奶奶的,他可不可以不要! 以他带过无数男公关所得到的沟通智慧,用逻辑常理思考,金经理深吸一口气,将声音有力地从嗓子放出来。 「大胆!还不坐下!」 只见小礼子以光速从地上翻起,直挺挺坐在椅上,动也不动,屁股敬畏地仅靠椅沿五公分。 ……沟通成功。不过,金经理一点也没有高兴的感觉。 「你说你叫小礼子?打哪来的?」 这『赐坐』坐得小礼子心惊胆跳,当奴才的哪曾在大人面前坐下过,不是站着,要不就是跪着,可是他不敢违抗眼前这位大人的话。 「回神仙大人的话,奴才在宫中当差,为御前太监。」小礼子很小心地回答,连声音都在抖。 「你放轻松点没关系,国号是什么?」御前太监,哪朝的?金经理问。 「大清国。」 伴君如伴虎,这个小礼子再清楚不过,他听过一名娘娘宠爱的奴婢敬烟时不小心一点火星儿掉在娘娘的衣服上,那晚回来手就不见了。况且……这位神仙大人现在和颜悦色,可刚刚才找了人拿剑点符咒修理他而已…… 「你说你被派来找皇上,把事情讲清楚点。」 「奴才知道的不多……只晓得那晚天上降下火球,皇上的寝宫着火,宫中的禁卫军联手很快地就扑灭火势,可是……却遍寻不到皇上的人,连块烧黑的衣角都没找着……」 天上掉下火球?可能是陨石吧,连块烧黑的衣角都没找着?金经理依话推断,难不成陨石大到把皇帝老爷砸得连渣都看不见?在那高温下有可能吗? 见神仙大人沉默不语,小礼子只能忐忑地坐着等,也不敢多话。这『赐坐』赐得他如坐针毡,怕等一下就变成赐死了。 「往下说。」 「但找寻了三天三夜,仍是没有发现皇上的踪迹。」 不就是嗝屁了吗,想也知道宇宙来颗大石头往顶上砸,怎么可能没死。金经理心想。 「之后……太后震怒降罪,将那晚侍卫和当值的太监通通赐死,要给皇上陪葬……一天晚上,纳兰国师忽然差人唤奴才到外头去。」回想到这,小礼子身体已经簌簌发抖。 金经理见『乔治』的脸色发青,连嘴唇都在颤抖。 「那天晚上外头仍下着雪,奴才当晚走了好久,也不知道纳兰国师要奴才到什么地方,走着走着,到了外城,才知道是要去天坛,但大半夜去那边做什么,奴才也不敢多问。只知道纳兰国师要奴才在哪边跪下,奴才就在哪边跪着,动也不敢动。」 「后来……纳兰国师问奴才害不害怕,忽然又说皇上人还活着。」 「还活着?那纳兰国师有何依据?」 「纳兰国师拿出一盏灯来,指明这是皇上的本命灯,灯内烛火不熄,就代表皇上还活着。只是被困住无法回来,说目前当务之急是不能断了皇上的气息。」 金经理眉毛惊讶地一挑,不管是否荒诞无稽,能当国师的应都有几把刷子。知悉三国故事的都知道,当时诸葛孔明为增寿十二年施法安置本命灯,若灯七天不灭,便能添年延寿,岂料到头来人算不如天算。 眼前这小礼子就是一种奇迹,任他想不信也没办法。 「接着……纳兰国师口中喃喃念着咒语,奴才只见写着咒文的符纸成了一条紫色的火龙往奴才身上扑来,顿时奴才痛得在地上打滚……」 「然后?」故事很精彩,金经理听得入神,顺口问。 「纳兰国师拿出剑指着奴才说,皇上有金龙护体,可以无恙穿梭虚空,我们凡人只能用魂魄行走,说这符可以护住奴才的魂魄。然后……奴才就看见自己的脑袋掉在地上了。」 当魂魄飘起的刹那,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脑袋在地上滚,红色的血从碗大般的脖子喷涌而出,飘在空中的他就这样见自己双目不甘地瞠着倒卧在地。 六岁净身入宫,在宫中做着杂役长大,做错事就是赏板子,还得高耸屁股恭敬数数候打……心酸的回忆数也数不清,但到头来却这样就走了,岂能瞑目?但又能如何? 凡人只能用魂魄行走?金经理露出不解的眼神,但听了下一句就全然明白了。他苦笑,当时的人命真不值钱,半夜被人唤去,随便讲几句话,也无法求证是真是假,脑袋就掉在地上了。 「纳兰国师交代奴才务必找到皇上,其他的奴才就不知道了。待睁开眼睛后,就发现在神仙大人面前了……」而且还光溜溜的,小礼子赶紧挥掉脑中的画面,一个活得久的奴才就是知道怎么忘记。 可是他还是死了。 不为什么,再怎么聪明的奴才还是奴才。这点小礼子很认命。 见神仙大人又皱起眉头,小礼子慌忙地道:「奴才就只知道这些。」 「小礼子。」金经理想着该如何解释,才能让这小礼子知道现在的情况。 「奴才在。」小礼子瞬即利落地甩手惯性下跪。 这动作看得金经理又是一阵无言,古代人训练的素质也太好了吧,不用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光唤声名字,就能吓成这样。「小礼子,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他是遇到了鬼,而且还是个来自清朝的太监,只是这鬼魂知道自己已经用另一种方式重生了吗? 「回神仙大人的话,这里是天界。」小礼子恭声回答。 「……」 「这里不是天界,清朝离现在已经有上百年了,简单的说,你到了未来。」清朝离现在详细隔有多少年金经理也不太清楚,总之好几百年以上总有吧,敢情这小礼子以为自己登仙飞上天了,难怪会一直叫他神仙大人。 不管是哪里对小礼子都不重要。不过话说回来,『未来』是什么?他不明白。 「小礼子,你还活着,不过是用另一种方式。」金经理要小礼子起身,伸手将他拉到玄关的全身镜前。 他还活着?不过是用另一种方式?小礼子疑惑地睁着双眼,一面很大的镜子前面映着一个年轻高大的男人,那是谁? 「你仔细看镜子。」 小礼子将脸贴近些,发现镜中男人的脸也跟着往镜子前面贴。当他觉得纳闷,伸手想摸看看时,镜中的手也跟着他的手移往同一个方向…… 奇怪? 小礼子用力捏着自己的脸颊,镜中的男人痛得龇牙咧嘴…… 「你是死了,那个纳兰国师不知是施了什么法术,让你的魂魄可以附身在他人尸身上重生。你摸自己的心是不是跳着?」 何止跳着,还跳得很快,手触摸处还带来温热的感觉,有力的心跳拍击着掌心。镜中陌生的男人正一脸惊吓地看着自己。 接连数日,被折腾得惨兮兮的小礼子终于受不了接二连三的意外,身子软软地一歪,再次昏倒了。 纳兰国师,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喂——!」金经理面露慌色,千万别又有事啊。 凌晨三点多。 永竫正翻阅从图书馆里借阅回来的书。 破旧的藤椅一旁置着摇床,每隔一段时间,永竫就用手轻推一下,摇床如小船般摇摇晃晃,这摇曳感有如在母胎中的羊水般,在凛然的纯正龙气护罩下,秽气敬畏地远离,小月睡得很安详。 厚厚一叠的历史书籍,道尽朝代更迭,评论历任皇帝功与过。 印刷精美的彩色图本等不能借出,只能在图书馆里翻阅,离开时就须放回。 近三百年,人类居然有这么大的演进,不仅能在空中飞,还能深入海中,但更感慨的是大清晚年的衰败……若他能回去,是否可以阻止未来的憾事发生……? 熟悉的机车引擎声在巷道响起,是恩人时星回来了。 时星回来的样子很狼狈,西装外套穿得歪歪斜斜的,袜子两边都来不及拉整齐。 「回来了。」永竫合上书,远远的,一股浓浓的酒气已经飘了过来。「怎么了?」 「我好不容易豁出去想多赚点钱,结果衣服脱到一半,客人的老婆带警察冲进来抓猴,我吓得从旅馆窗户跳出来绕跑。幸好是汽车旅馆,要是十几层楼高的那种就完了,今天晚上我就要在警察局吃宵夜了。」也是今晚酒喝多了才有这胆豁出去,哪知又遇到这种事。 之前一次是警察拦路临检,发现客人买到的宾士是赃车,不消说,又是到警察局一游。一次是客人在浴室跌倒,大半夜上急诊室,头部缝了三针。还有一次遇到的客人是酒后不举,于是未遂。 「怕的是你这皮肉钱还没赚到,肝就先坏了。」永竫起身走到厨房。 一杯白开水贴心地端到时星面前。 很好,食客很有自觉,贵为皇帝之身,居然还帮他倒茶。时星头满意地接过,只是伸出的手在空中捞了几下都没抓着。 永竫索性将杯口放在时星的嘴边,省得啰嗦。 酒精的效力逐渐发作,时星头晕呼呼地,两眼茫然地左顾四望,摇床上的小月睡得很香,房子里令人讨厌的阴晦似乎也稍微可以让人容忍些,连食客看起来也顺眼多了。 骑机车回来弯进巷口,就看到一盏属于自己家里的灯。不得不说,在深夜中工作回来,有人等着你的感觉很好……他很想有个人可以倾诉,把担子卸下,他好累……养一个孩子真的不容易啊…… 眼睛渐渐不支地下垂,时星就这样睡着了。 「真是的,老是这样,也不知道第几次了。」来到现代的皇帝苦命地做起仆役的工作,帮时星将身上的衣服卸下。「就说你这脸要卖身太牵强你就不信。」 永竫这般说实在是因为时代审美的差距不同。 时星虽不是很出色,但有一种直男的爽朗,让天生同志心痒痒,敏锐如金经理也看出这种潜质,否则早被眼刁的金经理扫地出门了。 帝王酒店虽不强迫男公关卖身,可要坐下来单纯陪酒,麻子脸矮肥肚的,休想勾得着酒店大门楼梯。 只见时星手脚有着红红的刮伤痕迹,应该是跑路时不小心受伤的。 来到这里大半年时间,永竫已经知道黄金在数百年后仍是可以流通使用的,日常交易则是纸钞和铜板。 当皇帝可以自己开垦金山银山,寻求矿脉,可是在这里他等同非法移民,连经商或做个伙计都没办法。 一般来说,以他命格中强大的龙气,应可为时家招来富贵,偏偏时家位居的风水太差,以致福祸互倚,两相抵平。 所以时家现在财产还是零,无法聚财。 他相信无求一定知道他没有死,就算上穷碧落下黄泉,都会试图努力找到他。 只是要多久? 转眼间半年光阴飞去,知晓了未来,能来得及挽回大清颓败的命运吗? 地上一个塑胶袋引起他的注意,里头是凉面,时星喝得半醉,两脚无意识地拐去了超商提回来的。 永竫望着袋内的凉面苦笑。 有生以来他从没吃过这么多相同的食物,皇宫用膳,每道菜羹匙不舀过三次,更别说相同的菜色每天吃,撤下的菜肴则赏赐给下人。但这里一般平民老百姓日常饮食不过粗糙的自助餐便当、超商简易的食物,要不多是吃麦当劳,喝一种路边手摇的饮料。 他最近喝的比较像样的茶,还是隔壁黄姑婆拿出招待的铁观音,想上高级馆子……问题又回来了。 钱。 抱着过客的心态,但对时星的职业仍不甚喜,他堂堂九五之尊,还要倚靠一个面貌平凡的男子在青楼以色娱人来养活自己,太损帝王颜面,好说歹说他都在这里半年,还无法有挣钱的本事。 ……无求,你在哪里? 第五章 当小礼子再度醒来时,已是深夜了。 他是被饥饿感和说话声吵醒的。 “陈董你今天让他签帐没关系,月底我再过去收。其它客人若要找我,你就跟他们说我家里有点事,过几天就会去店里。记得,让吧台切盘水果过去包厢,说我招待的。” 帝王酒店的陈副理打电话过来请示,毕竟这签帐不是客人都能喊签就签的,在公关面前耍帅开酒很容易,事后要收到款项就没那么简单了,没有本事和人脉,哪收得到钱,这也是金经理之所以能当上经理的原因。 没有三两三,收得到钱吗? 小礼子觉得很奇怪,为什么神仙大人要一直对着一个黑色扁扁的方块说话。 “醒了?”金经理合上手机,眼神转向床上的小礼子,“身体现在有哪里不舒服吗?” 昏迷前的对话逐渐回到脑海,是真的吗?他还活着?小礼子不敢置信。 “没……没有。奴才身体很好,没有哪里不舒服。”小礼子眼神诚惶诚恐,努力挣扎着想爬下床回话,那打从骨子里的卑微出现在乔治的身上,让人感到一股强烈的违和感。 乔治向来聪明,眼神总带点心计,那点小聪明的性格,总让人感觉不踏实。 “有力气起来吗?我买了清粥小菜,先过来吃吧。”金经理百感交集,一段买卖关系都差不多走向尾声,现在却发生这样的转折。“我知道很多事情你还不能了解,一时之间我也很难解释给你听,事实上,许多事连我也都搞不清楚。你先慢慢熟悉环境,不懂的地方再问我。” 这个人是乔治,但已经不是那个乔治。 乔治的家庭状况金经理很清楚,将现在情况不明的乔治送回去,简直是送了头肥羊任人宰。 且依乔治现在说话的卷舌口音,太惹人注目了,回帝王酒店上班,一下子就穿帮了,要如何向众人解释?他和乔治的关系在店里也不是密不透风,还是有几个人知道的。 小礼子仍在努力消化自己还活着这个事实,其它的脑中仍是一团模糊,“奴才明白了。”其实他什么都不知道。 虚软的脚一着地,一阵晕眩感便传来,尚无法直起身,人就往后倒去,金经理赶紧向前扶住。 “你在床上歇着,我端过来好了。” “这怎么可以……折煞奴才了,奴才怎么敢当……”这时小礼子才知道身上躺的那软软的像棉花一样的东西真的是床。 金勇轩在心中沉默地发誓,他要是再听到“奴才”这两个字,名字就倒过来写,以前当皇帝老爷的怎么会喜欢搞这种排场,每天被跪寿都折了。 “小礼子……”话还没往下说,被唤的人马上条件反射。 “喳!奴才在。” ……爆筋。 “小、礼、子——”金经理咬牙一字一句道,见小礼子张嘴,显然又要喊喳,“从现在开始,禁止你自喊奴才,也不准喊喳,听到没!” 小礼子张开的嘴停住,脑中无法消化还道命令。不喊喳,不自称奴才,要怎么说? “……小的遵命。”小礼子迟疑地回答,抬眼觑看神仙大人黑了一半的脸,这样回答不知对不对? “坐在床上不准动。”金经理努力在失去耐性之前,迈步将自助餐卖的清粥小菜端来放在床追,“吃!” 小礼子才欲张嘴,喳还没出口,金经理就先下手为强。 “以后只准回答是,听到没!” “是。” 金经理挑的菜色全是乔治不喜欢的,例如九层塔酱爆茄子和豆鼓苦瓜。直到现在,他仍有种不真实感,心仍存着乔治会忽然跟他说,“你被骗了,我跟你闹着玩的。”的想法,可是眼前的人毫不犹豫地吃完,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这让他心中小小的希望瞬间破灭。 金经理点了根烟,白色的烟雾飘腾,迷离了眼。“慢慢吃没关系。” 小礼子很有效率地小口小口快速吃着,丝毫不敢耽搁,因为他知道神仙大人在等他。 拿出一张纸,金经理在纸上写下乔治的本名:“赵旻治”。 开始第一课。 “记得,你以后叫趟旻治,旻是上面一个日,下面是文,不是民国的民。你今年二十二岁,籍贯台南县。这是原本这个身体主人的名字,以后我会叫你乔治,你要习惯这个称呼。” “是。”小礼子愣愣地看着纸上三个图案,虽看不懂,但他听得懂话中的意思。 总之,他以后的名字叫做乔治,不能叫小礼子。 “我的名字叫做金勇轩。你直呼我的名字就好,以后不准叫神仙大人。”金经理在白纸上再写下自己的名字。“这样有没有问题?” 三个图案旁边又多了三个图案。 “……有。” 金经理几乎怀疑自己耳朵听错,“有什么问题?” “勇、勇轩……我……我不识字。”小礼子喊得很忐忑,对自称我和直呼神仙大人的名字都让他很不习惯,这完全违背他下对上的认知。 清朝时对太监的控制十分严格,严禁太监识字,为防止太监擅权干政一事发生。 听到小礼子这么说,金经理瞬间石化。 老天爷是要怎么考验他? 不识字……金经理已安排好所有事情,包括如何让小礼子适应这未来的世界,待他能独立,自己就能放手甩开包袱。 但怎么也没想到小礼子居然不识字,若是被鬼附身弄成白痴也就算了,金经理可以直接将人送到赡善院花钱了事,眼不见为净。可是若一个长得很帅很好看的人,不会写自己的名字,连钞票上的人头也不识得,出门只有被当肥羊宰的份。 “乔治。” “啊……在!”小礼子愣了下,才醒悟过来这是现在自己的新称呼:乔治。 在个屁,金经理忍不住在心中飙出脏话,事情远比他所想的还麻烦。普通人被叫名字时,根本不会这样回答。去掉“奴才”、“小的”这样的自称,小礼子的言行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奴才。 若是小孩,缴学费给学校带,早晚也能识字,可是乔治这么大个人,没办法丢到学校啊,金经理面色苦恼,苦思着该如何着手,小礼子静静地在一旁听候命令,眼眺鼻,鼻观口,就像泥塑人偶般,瞧得他禁不住又摇头,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恨不得一拳打过去。 这协助独立计划施行只有一个字:难。 龚师父左手按着快速键,右手移动滑鼠,在24寸液晶屏幕的完整呈现下,游戏场景的气势显得更为磅礴,里头的补师双手高举施放技能,正在为伙伴们补血回复HP。 “男处是我”:虫,还有我:快来救我啊……呜呜。 “骑虫甩尾”:靠!你血也掉得太快了,真当我是奶妈啊。 补师就是战场里公认的奶妈,有娘罩的孩子不怕死。 龚师父快速键连按,瞬移到“男处是我”旁。游戏里啥怪的ID都看得到。 脑筋放空地移动角色,这两天他翻遍家中古籍,寻找“纳兰国师”的踪影。依那位太监小礼子所提供的消息找寻,清朝的钦天监救代以来,确实是由正黄旗纳兰一氏的血脉掌管继承,为皇帝观天祈一祸,避灾解厄。 午夜11点37分,在众人合击下,BOSS的血量终于耗尽被捕获。 午夜12点l0分,当大家掷骰子瓜分宝物时,电话响了。 “爸,你时间算得真准。”年轻的龚师父接起电话。 “还不知道你这个时间会干嘛的话怎么当你爸,这几天会有从大陆寄去家里的包里,收到后将箱子拆开,帮我把里面的符纸一一摊开收好,别让它们受潮了。” “我知道啦,反正符纸比你儿子重要!” 他老爸最喜欢带着老妈到大陆各地旅游,搜寻古代符纸、符令或五术典籍。 电话的一方换成温柔的女声。“三元,三餐有没有正常吃?玩游戏要有节制,别一餐没一餐的。你从小视力差,别再恶化了,别老熬夜,长期下来对身体不好。” “妈,别担心,我现在游戏都偶尔才上去,没买点数了。”龚三元很心虚地吐了舌头。 “那就好,我和你爸下个月就会回去了,店里没生意上门没关系,把家顾好就好。”老婆这句话引起老公大人的抗议了,怎么可以这么不实际,有钱行四方,无钱穴身寸,想出门都举步维艰啊。 “好,客人上门我就往外推,说龚师父不在。” 元气的吼声响彻话筒,“小子,你敢!” “掰掰。”见电话换人,龚三元马上机警地挂掉。与双亲通话间,屏幕上的作战伙伴们已一一离开副本,今晚游戏的冒险宣告结束。 紫焰腾龙……这玩意儿值得研究研究。 这几天金经理人也不得闲。 首先是,某人的教育不能等。 “小姐,有没有什么给刚入学的小孩子练习书写和算效的作业簿,可以帮我介绍吗?”金经理踏进久违的书局,直接向一旁正在整理书籍的店员询问,这种地方自毕业后他不知有多久没来了。 能身为男公关的经理,正值壮年的金经理自有一股自信的桃花妖孽气质,穿着品味更是不落人后,身材高度没得挑,想当初他二十啷当岁的时候,在夜店里可是喊水能结冻,威风八面,光喝人家请的酒手端到都会酸。 “是您的孩子要学习的吗?”女店员难掩欣赏的目光,毕竟帅哥人人爱看,不是每个当爸的都能这么帅的。 金经理双脚颠簸了下,“……算是。” “这本很多家长买,是我们店里卖得最好的。”到了孩童学习类的书柜,店员小姐热心地介绍。 在无言的打击下,金经理僵硬地微笑,将店员小姐建议的书买下,快步离开前顺便买了铅笔和橡皮擦,还有空白纸。 他的脸已经糙老得像有了孩子的爸吗?金经理额上隐隐可见青筋,忍住拿出镜子起来照的冲动。 小礼子从冰箱里取出饭团。 现在他已经很会拆三角饭团的包装了。最初刚开始拆的时候,里头的饭掉得四处都是。 拿出纸和铅笔,小礼子跟着三角包装上的字模拟,一笔一划慢慢写着,“团”好多笔划啊……字丑丑拙拙的,像小学生的字迹,但每一笔划都严严整整勾出。 这几天金经理给小礼子买最多的就是超商的饭团。 工作应酬喝酒收帐,下班都已凌晨四五点,人都醉了个六七分,金经理哪还有心去帮忙张罗三餐,直接在超商买饭团和面包,一买就是满满的一大袋。 金经理为乔治租的地方,本就为包养用,两人并未住在一起,只有需要的时候金经理才会过去。现在乔治刚过世不久,连头七都还没做,人情义理上他也不好将人丢下,怕会遭报应…… 纵使再无法置信,现在乔治的躯壳的的确确地住了另一个灵魂,但灵魂等于鬼,金经理光想到脚底都毛了,虽说有心想帮助小礼子在这个世界学会独立,可是一想到两人独处,他还是很抗拒。 他一点都不想和鬼独处,所以若非必要,能不过来他就不过来。 为防接到大楼管理员举报某户发出异常臭味的电话,他还是有留下手机,教小礼子使用和如何充电,供紧急联络用。 这天,终于来到乔治的头七日。 规律作息的小礼子在听到手机响起的第一声,立即在最效率的时间内接起。 “来帮我开门。”金经理抱着两大箱物品站在门外。 对手机,小礼子就是简单归类为可以听到声音的东西,是的,就只是个东西,没什么好惊奇的。 有时他会好奇地偷偷看着高楼外的景色,但感觉这些都离他很遥远,他从未想过日子能用其它种的方式来过。 事实上在十九楼往下看的景色,人看起来就像蚂蚁般,就算金经理没有下令,小礼子也从未想单独外出,未来的世界对他来说没什么不同,没有产生任何诱因供他想去探索。 日子能安稳,三餐不愁吃,也不须担心挨板子,甚至还能识字,每天上茅房,执出胯下的宝贝站着尿尿,已是小礼子无法想象的福分。 不用金经理要求,门一开,小礼子看见金经理手上抱着箱子,马上主动伸手接过。 “先放在客厅。”金经理将门板上。 “是。”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小礼子马上将两个箱子搬过去,放好后随即垂手站立,等候下一个指示。 这姿态看得金经理又不禁皱眉头,连说都懒得说了。 他明白,许多事需要时间急不得,像店里的阿星,刚来的时候也喝不了几杯,现在酒量在店里也排得上名了。 两个箱子分别装的是三牲四果,还有三色金和九朵金莲等,无缘无故提这种东西进来大楼内,有办过丧事经验的人一看就知道了,金经理很低调地用箱子装起来,免得被大楼管理员和住户看到。 “来,这给你的。”金经理从箱子里拿出给小礼子的课本。 “啊啊……让您破费了,小的……”一记眼神扫来,小礼子连忙改口,“谢谢勇轩。”大人、老爷这些用词被金经理严令禁止。 那种“你是好人”的眼神,让金经理浑身不对劲。看着手上的腕表,八点多。 晚一点会有龚师父介绍的道士过来诵经,这种光怪陆离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今天晚上要做头七,等会做法事的时候,你切勿发出声音。”金经理拿出龚师父给他的符纸,点在小礼子的身上。 一听到又有道士要来,小礼子难掩恐惧。 来的道士年纪约三十上下,看起来很正常,这让金经理稍微安心,太年轻总让人感觉靠不住,当然,他们帝王酒店例外,幼齿的肉越新鲜越受狱迎。 “你们把鞋子换掉,穿上包鞋。”道士熟练地换上道袍和帽冠后,开始诵经。“等一下要开始哭,死者回来看到就会知道自己已经往生,不再眷恋世间。” 金经理和小礼子双双跪着,诵经间,道士手一扬,白色小粒洒落在玄关,细目一看,是糯米。 没多久,奇异的事情发生了,在玄板洒下的糯米上出现了脚印,正一步步移动,脚印移动得很慢,似乎很踌躇。 慢慢地,一抹幽影逐渐成凝成人形,眼神带着迷惘,似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乔治……”金经理此时终于打从心里接受了乔治已经死亡的事实,他流下了眼泪。 小礼子睁大眼睛,怔怔地望着那天天在镜中都会看到的“人”,第一次与真正的乔治见面。这几天照镜子看着这张陌生的脸,也逐渐有点习惯了,至少不会转头一看到镜子中的脸就吓到。 身影落不着地,飘在空中,看到客厅的摆设和道士,乔治茫然的眼神聚焦,终于体会到一个事实。 “经理……我死了吗?” 金经理难过地点头。 “没想到……我就这样走了。”乔治苦笑。死前的记忆一一回到脑海,谁能预料下午出个门,被掉落的椰子树叶打到,回家后没多久就这样死了。 “你想要什么,有什么心愿未了的跟我说,我会努力帮你做的。”金经理允诺。 “……算了,别忘了多烧点纸钱给我。”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说的,棺材只装一种人。活了二十二年,拥有物质和存款,可是当死了,这些都带不走。 “会的,我一定会做到。”金经理迭声答应。 乔治眼神复杂地望着这四年来与他最亲密的男人。四年来,宠着他,让着他,这段用金钱维系的爱情,并没有他所想象的那般无情,连在死后帮他找道士来诵经送他一程也是他,其它的……已经没有其它了。 乔治向前举起双手,想给金经理最后的拥抱,却发现手穿透了身体,他苦笑。 不甘心又能如何,时候已到,千言万语到最后只剩下这个期吩。 若有来生……再相见…… 在不断复诵的经文里,乔治的身影渐渐消失。 “放下吧,福缘好,他下辈子自能找个好人家重新投胎。”道士轻轻地道。 “嗯……”金经理轻吁了口气,难掩惆怅。 第六章 “阿星!”黄姑婆朝阿星家窗户嚷着。 老式透天厝就是有个坏处,隔壁只要有什么动静,走楼梯或轻捶个墙壁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当然,对于隔壁两人昨晚三更半夜的恩爱声及过程黄姑婆都没错过。 只能说,阿竫真是猛啊,太令人害羞了,没想到两个男人也能做成这个样子。 虽说可惜没个稳定职业,可是照顾小月很用心,也没不良嗜好,为人又有礼貌,这样也够了,比起电视上海天看到的社会新闻,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快来开门啊,都下午两点了!” “什么事啊?”时星打开门就看到黄姑婆手上拿着一迭发票。 “快来帮我对发票。” “对发票?”他倒从没想过对这种东西,每次买东西发票都随手塞,有时连拿也懒得拿。 听到时星比往常沙哑的声音,知晓内情的黄姑婆看着时星投过暧昧的笑容。 瞧得时星浑身不对劲,“你今天眼神怎么怪怪的,一直看着我偷笑,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我哪看得上你,要爱也是爱阿竫!” 黄姑婆一个白眼青过去。 好吧,他的条件的确没办法跟某人比,时星投降。 “发票是上个月二十五日就开奖了,我那天的报纸扔了,刚才去超商拿对奖号码,来帮我一起对,我眼睛看不清楚,每次6和8都看得雾煞煞。” “就老了,还不服老,快去配老花眼镜啦——好痛!”时星痛叫,手臂上的肉被狠狠转了一圈。“我讲的明明是实话!” “对发票?”这时永竫也抱着小月下楼了,那不怒自威,凛然中带着优雅的气质,看得黄姑婆心中直冒小花。 “是啊,对中就有两百万,最少也有两百元,你们两个来帮我看号码。” “等等,我先打电话找个人。阿竫,你先帮忙对发票。”时星每隔一两天就试着拨打乔治的手机,但还是进入语音信箱。 “还是找不到人?”永竫经常看时星口袋会有这叫发票的玩意,只是不知道它还有对奖的功能。 “嗯,真的很怪,乔治上班很规律的,我从来没看到他请过假。”时星试着再打一次,但还是一样。失踪半个多月,手机又都打不通,会不会是发生事情了? 今天上班问问金经理或其它同事知不知道乔治的住址好了,他记得乔治提过他住的地方离公司不远。 “金经理,君逸打电话过来请假,说要请一个礼拜。” “是什么原因?今天已经五个人请假了。”金经理皱紧眉头,君逸是店里的第一红牌,许多客人来都是为帮君逸捧场,而君逸这假一请居然要请一个礼拜。“电话拿给我听。” 无巧不巧,做完乔治的头七后,紧接着一个礼拜后是农历七月,鬼门板开放,才开没几天,帝王酒店今年是犯太岁吗? 事情一波又一波。 “经理,君逸怎么说?”陈副理过来关心。 “车祸。昨天晚上黄董酒后开车在高速公路与人发生擦撞,君逸坐前座,右手受了伤。”金经理很无奈。“黄董人虽没受伤,可是他老婆到警局大发了一顿脾气。” 幸好君逸的外表和气质不会让人联想到是从事特种行业的,警察笔录时也没多询问。 其它请假的,不是生病就是家中有事。 若是菜鸟请假,金经理还会怀疑是想偷懒,但这几个都是帝王酒店的老台柱,对赚钱也很热中,平常表现也很好。 “几个客人来都说要点乔治的台,问乔治什么时候会来上班?”陈副理对金经理包善乔治的事也知情。 毕竟乔治和金经理在一起四年多,又是金经理一手挖掘过来的。 “就说不知道就好了。” “醋劲这么大?以前不是都还让乔治来上班,现在舍不得了?”陈副理亏道。 “他想上班就让他上,不想上班就在家休息,虽然店里缺人,我也没办法硬叫他来。”金经理含糊地说,有些事少说少错。 那因为面临生离死别所勾起的一缕情丝在声色酒气的忙碌生活里逐渐淡去,对乔治的外壳全然只剩下责任和义务。 这两个礼拜以来,金经理的生活过得很不滋润。 除非他吃窝边草,否则以他晚上上班的时间,怎么去找到同性伴侣?夜店之所以叫夜店,就是因为它晚上才营业。 难不成还叫他去爱河的同志公园找对象?他讨厌草坪的蚊子,也讨厌不洁的公厕。 “来来来,呼干啦!” 由于员工短少五个,今晚金经理也下海催酒了,欲求未满,索性借酒消愁,多喝一瓶赚一瓶。 在家中的小礼子埋首桌上,五指不习惯地握着铅笔,一第一划僵硬地跟着笔顺范例习字。 原来自己的名字写起来是长这个样子。 自从认识阿拉伯救字后,现在小礼子也会看时钟了。 墙上的时钟,短短的指针往下指,外头天色已逐渐变暗,是晚上六点多。 国字本子上端写着:小礼子、趟旻治、金勇轩。还有一些生活较常看到的生字。 数字本子则是123阿拉伯数字,还有简单的加减乘除和货币单位。 对让小礼子每天吃冰冰的饭团和冷硬的面包,金经理一点愧疚感也没有,没办法,他很忙的,哪有时间每天从自己住的地方开车过来照顾一个刚从鬼变成的人。 原本平均两天送一次的食物,已变成三天,偶尔还会忘记,几次送去人还喝得半醉。 对这样的改变,小礼子也从冰箱食物的短缺感受到了。 他很惶恐,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他不知道能做些什么或该做些什么,更别说是完成纳兰国师的托付。 冰箱里只剩最后一个饭团。 隔天,宿醉的金经理有如一团烂泥瘫在床上,头疼得不得了,听到手机声响,心情更是恶劣。 “好啦,晚一点我就过去,”金经理不耐烦地说,没多久,人一翻身又睡着了。 这一睡就到下午五点多,他急忙醒来,起身到浴室冲澡,就赶着开车出门去洗衣店拿干洗好的衣服,稍晚一点他约好客户要去取支票。 傍晚时小礼子还是等不到食物的补给,只能喝水龙头的水果腹填肚,因为金经理并未教他如何煮开水,而小礼子也不知道水要煮过才能喝。 深记晚上不要打电话这个规则,小礼子就算肚子再饿,也不敢违背。 除了公开请假短缺外,帝王酒店今晚也不安静,原因是客人争风吃醋,开枪闹事,幸好无人伤亡,不过也劳动了管区的警察前来盘检。 能开酒店自然黑白两道都有掺股,笔录也是做个形式而已,那一晚大半夜金经理就在警察局泡茶递红包…… 金经理火氛越烧越旺,他想大吼,想摔东西,想揍人,老天爷看他不顺眼吗? 哗啦啦的水声一直流,从茅房……不、叫浴室的地方溢出,今天一早,他如厕时就发现那叫马桶的东西后面的铁柱一直在喷水。小礼子拿出手机,犹豫着是否该打电话? 到凌晨三点金经理从警局回到店里,脸色已经黑一半了,但身为上位者在这时候能做的只有安抚大家。 “彬哥说明天要向大家表示歉意,有来上班的都算一台。”彬哥是今晚开枪的大哥,酒醒后也表示了足够的歉意。 金经理露出最沉稳的笑容向大家报告这个消息,大家都想得挺开的,富贵险中求,要求快钱就有风险。 这年头连停红绿灯眼睛不小心瞄几下,搞不好都会挨枪了,出事既然有人出面处理了,就没啥好担心的。酒店到哪里工作还不都一样,哪里没开过枪的? 好不容易挨到了营业结束时间,灯熄人散,这时金经理的口袋传来振动,拿出手机一瞧,居然是小礼子打来的。 “不是叫你晚上不要打电话来,”金经理怒气马上找到出口。 “奴才知错、奴才不应该……可是……可是……”第一次被金经理吼,小礼子吓得不知所措,本能地又将“奴才”说出口。 “可是什么,还不快说,”金经理压根忘了喂食的事。 “浴室……有水一直在喷……” “我等一下就过去,你别乱动,”金经理快面临崩溃边缘了,心里能用的脏话三字、五字的都骂光了。 该死!该死!该死!金经理来到乔治的住处,万万没想到门一打开会看到这样的景象。 “对不起、对不起,”小礼子一听到开门的声音,立即跪在玄板磕头请罪。 金经理气极反笑,怒火不但没有往下降,反而烧得更加旺盛……小礼子这奴才个性要善到他民国几年才能独立?他要何时才能甩掉这个包袱! “我死了吗?要你给我磕头做啥!”金经理已经记不起上次这么生气是什么时候的事了,生活会有小小的不顺,偶尔小怒有过,可从未遇到这种鬼打墙,用话也讲不清楚的鸟事。 “奴才知错,奴才知错,”对自己让勇轩大人这么生气,小礼子头磕得更厉害了,这是他知道唯一道歉的方式。 金经理这个怒啊,直接抬脚踹过去。 小礼子被踢得滚了一圈,但立即忍痛爬回原位继续磕头,气得牙痒痒的金经理举脚还想再踹,终又忿忿地放下。 “谢谢勇轩大人教诲。”小礼子对自己只被踹了一脚充满感激,才一脚,勇轩大人果然心地善良,以前敬事房领板子可不是一下两下就能结束的。 “……”金经理胸前剧烈起伏,觉得自己很快就会英年早逝,死在内伤还验不出来。毕竟他也不是有暴力倾向的人,盛怒下踹了一脚也觉挺过意不去。讨厌狗和去打狗是两码子事,讨厌是自身主观的喜恶,打狗就是恶意欺凌了,这违背他的个性。 当下恨恨地甩头走向浴室,伸手将马桶后面的水源开关关掉,喷出的水柱立止,不过也不免被泼及,瞧着身上西装被水溅湿的心情更加恶劣。 “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点拿布来擦干!”金经理没好气地指着地板。 “是是!”小礼子领令,忙不迭地跑去拿抹布。 金经理只觉一阵无力感袭来。 对做杂役这个小礼子可就上手了,不在乎浴室的积水,直接跪趴在地上快速地用抹布来回地拧干、擦拭,不怕辛劳,无畏膝盖下坚硬的磁砖,用心擦干每个角落。 那利落的动作没有让金经理欣慰,反而只感到头大,难不成要让乔治这姿色到餐厅当服务生吗? 小礼子边擦,边觑看勇轩大人的脸色,好像没那么生气了,对此他更使劲卖力地擦,一个好奴才要讨主子的欢心,就是要让主子看到自己的用处。 完全揣摩错误的小礼子就这样穿着睡衣跪在地上拼着小命用力擦,那撅着的屁股在使力的动作下朝空摇晃,让金经理恍如错觉看到了乞怜摆尾的狗兄。 小礼子下半身穿的睡裤已被水整个弄湿,大腿和屁股在湿濡的布料下若隐若现,在移动间,肌肉的弧度曲线毕露,臀缝中线的暗影令人想入非非。 金经理没有拿现代的紧身比基尼内裤给小礼子穿,只给了容易穿的睡衣裤,乔治买的内裤多是新潮夸张的颜色,像是豹纹、大红色的比基尼或是开高叉接近丁字裤的款式。 嗯……金经理思索的眼神因为欲望变得深暗。 小礼子差点没跳起来,他发现屁股上落下了勇轩大人的脚,他咬牙闭目,等着到来的责打,但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落下。 擦得闪亮的意大利手工尖头皮鞋和乔治紧翘的臀部相得益彰,两相烘托下令金经理产生一种支配欲,相对的,欲望随之而来。 坚硬的鞋底在嫩翘的臀部移动,小礼子紧张地动也不敢动,仍维持着趴伏的姿势。 金经理抬脚用皮鞋尖头处描着臀部沟缝,无视睡裤上留下脏污的鞋印,反正拿给洗衣店洗就好了,忽然小礼子弓起脊背,差点惊呼出声,因为他发现他最宝贝的子孙囊袋被坚硬的鞋尖抵着。对这来世才拥有的带把物他可珍惜了,也因为珍惜,所以更加敏感。 被这轻微碰触,下身几乎失去力气,可前端的性器却颤颤地逐渐变硬,将睡裤胯间撑起。 “这是什么?”金经理恶劣地用鞋尖往下挑。 小礼子对这陌生的欲望感到羞惭,他怎么可以在勇轩大人将脚放在他的屁股磨蹭几下就变硬,太污秽了。 “回答啊!”字典里没有过份两个字,金经理用鞋尖隔着睡裤玩弄小礼子臀下的私处。 自从有了这具身体后,小礼子每天都欢喜地迎接早晨的到来,那男性才有的生理现象让他由衷的惜福,丝毫不敢用十指亵渎。 “奴才……奴才不知道。”小礼子连耳根都红了,身体的征状让他全身发软,可难以故齿的地方却变得越硬。 “硬成这样怎么会不知道?要你擦个地板你在想什么!”这几天的郁闷找到发泄口,金经理得到一股另类的纾压感。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小礼子放下抹布,跪转朝向衣食父母,一脸乞求地开始磕头。 明明是乔治的长相,可是却完全变了个人。 撇开功利虚华的性格不说,若乔治人不帅,他当初也不会挑他当性伴侣。 现在乔治这种红着脸不知所措,欲语还休的纯情处男模样,别有另一种风味,以前那油条爱耍小聪明的气质完全消失,简直是上好的挑情春药。 金经理的欲望熊熊燃起,后茓饥渴地微微收缩。 这时金经理也没禁止小礼子说奴才了。 经过了这些天的折腾,现在……他需要一个听话的床上奴才。 尖硬的发亮鞋尖将小礼子的下巴抬起。 “将我的鞋子脱掉。” “奴才马上做、马上做!”小礼子甚是自责,他居然连最基本的主子这门帮忙脱鞋洗脚的活儿都忘了,难怪勇轩大人会不给他饭吃,而他今天居然还用这小事违背勇轩大人的命令晚上打电话去烦他。 脱下一脚,换另一脚。 “让奴才来,让奴才来!”见金经理手放到裤腰,小礼子忙不迭地立即上前帮忙更衣。瞧,他多粗心,当初云公公还经常夸他心细,他现在居然让勇轩大人自行动手解裤腰。 金经理也没想到小礼子这么积极,竟主动帮他脱衣。 有趣,真是太有趣了。 解下皮带后,男性的性征明显地凸起在白色的棉裤上,在棉裤褪下臀部的瞬间,勃起的分身弹跳而出。 “用舌头舔它。”金经理声音因欲望而沙哑,这奴性可以做到什么程度? 连嫌脏或质疑为什么的想法都未曾在脑中出现过,双膝跪在金经理面前的小礼子舌头立即从嘴里伸出,毫不犹豫地舔着。 没有命,连当奴才都无法。一个死了的奴才,什么都不是。只要活着就有机会,一如他现在,躯壳消逝,但却拥有了带把宝贝。 小礼子根本不清楚几百年后世事的变革,行之已久的帝制已变成了民主,是一个拥有人权,不能随便欺侮人自尊的全新年代。就算是当佣人,雇主也不能轻贱员工,要求不合理的工作内容,否则要吃官司的。 第七章 虽不知道为什么要用舌头舔,可是小礼子仍确实地舔舐。 若是乔治,早老练地含上,用舌头舔滚几圈了。 “有了这个后,感觉如何?” 金经理用脚指一扯,小礼子腰间的睡裤立即往下退,双腿间勃起的柱状物体在这样的动作下,瞬间暴露在外。 金经理恶意地移动脚指来回地在性器上移动,有时顶几下硅头处的小洞。 “奴才……不知道。”小礼子只觉小洞上传来一阵刺激,身体莫名地绷紧,可柱体变得更加坚硬了。 “怎么会不知道?”金经理笑了,性器如同被小狗般舔着,无任何技巧,不过倒让他有了另一种兴致,折磨的兴致。 小礼子无法无视于双腿间的干扰,那脚指似乎知道使人虚软的每个诀窍,搓得他骚痒难耐,柱体禁不住地一再颤动,可是前端却漏出了一种透明的液体。 ……喉间不自觉逸出呻吟声,将舔舐的动作停顿,眼神露出舒服的迷茫。 “停了。”金经理用脚指推推小礼子胯中的性器。 小礼子这才惊觉过来,连忙两手伏地磕头请罪。“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到房间去。”金经理指向卧房。 要被打了吧?连勇轩大人交代这么一点小事都做不好,小礼子心想,可脚却不敢懈怠,立即到房间等候,连刚才被脚指拉下的睡裤都没敢拉上。 金经理慢悠悠地脱下身上剩余的衣物,迈步走到乔治的卧室,今晚糟糕的心情有了转换。 “把衣服都脱掉。” 小礼子马上脱得赤条条。 “躺到床上。” 小礼子趴在床上,撅高屁股,等着板子落下。 “叫你躺着,你趴着做什么?”金经理凉凉地道。 “是,奴才愚昧!”小礼子立即一丝不苟地将身体翻转过来,任凭下身屹立的性征朝天而上。他很清楚自己的本份,奴才的身体都为主子所拥有,羞耻这种东西是不必要的,仅是累赘而已。 难怪每个人都想过过当帝王的干瘾,有这么听话的奴才感觉真爽,养条狗,狗可能都还会顶嘴吠几声。 对勇轩大人为何脱得赤条条坐在他身侧,小礼子完全不敢去臆测,现在乖乖躺好就是他要做的事,以致于当胯下宝贝被五指握住时,他惊得瞬间倒抽一 口气,下身整个拱起。 “谁叫你动的?”金经理对小礼子的反应很满意。 “是……是的,奴才不动。”难不成勇轩大人想摘掉他的宝贝做惩罚……?小礼子脸色发白,全身剧烈颤抖。 可是紧接着,在他都还不知道的情况下,那箍住的五指开始动了起来。 一股强烈的陌生快感倏地袭卷全身,小礼子丝毫没有办法掩饰自己的反应,随着每一次手指上下移动的频率大口喘气。 别动,不可以乱动……小礼子咬紧牙根,绷紧全身的肌肉,两只手拳头攥紧,一副慷慨就义的壮烈模样,维持不动何止困难,简直是不可能的任务。 金经理律动的五指频率越来越刁钻,力道一松一紧,速度忽慢忽快,开发的过程使人在成就感中得到纾压,使欲望更加浓烈,暂时撇开了现实的烦事。 睨眼观察这有趣的反应,这大概是这太监第一次被人打首枪的体验吧,想想古代太监真悲惨,一辈子也不会知道什么是打首枪,金经理以男人的同理心想。 “别乱动啊,我正在教你怎么成为真正的男人。” “成……为真正的男人……?呼呼……”小礼子眼珠爆大,大口大口地喘气,像刚从海里捞上岸的鱼,嘴巴张着“喔”字形,可是却不敢叫出声,因为一出声身体就会忍不住移动。 “是啊,你好不容易有了这具身体,总要知道使用方法,所以你好好感受一下。”金经理满嘴胡说八道,诱拐纯良子弟。 若今天勇轩大人毒打他一顿,他都会觉得是理所当然的,但……万万没想到的是,勇轩大人不仅没有责打他,还身体力行来教导他如何当一个男人,这份恩情……他做牛做马也还不起。小礼子感动地连话都说不出来,他何德何能! 可是……身体要不动好难啊…… 金经理五指蹂躏得更厉害了,拇指一下扣在上头搓揉,一下又往下箍滑捋上,小礼子简直无法想像,传家宝贝会在五指的操弄下由软变硬,使人虚软无力又激动不已,要当一个真正的男人果然不简单。 浑身气血剧烈地奔腾,可是却涌聚在宝贝上,他觉得宝贝胀得好难受,里面似乎积聚一种失禁感。 “不行……奴、奴才想……想要……”小礼子拼了命才挤出话来。 “想要什么?” “……奴才想尿尿!……请大人……啊啊 啊……!”小礼子好想用手捂住宝贝,阻止可能的泄洪,不行了,他真的要尿出来了。 “好,我准你尿!”若不是怕破坏气氛,金经理真想在地上笑滚三圈,最好男人这时候还尿得出来,不过也显示小礼子的无知懵懂。 难怪店里有些客人会特别偏好小男孩长相那型,启发的过程确实使男人得到另一种恶趣味。 “万万不可!奴才怎么能在这里尿……啊啊!”小礼子已经快忍不住了,可是试了好几次却尿不出来,但越急就越尿不出来,反倒胀得更难受。 “尿啊!”金经理话虽这么说,可是却将五指的力道放松,使得小礼子的性器顿时少了压迫,也将射经感减缓。 小礼子聚神再试,还是不行,他开始紧张重要的传家宝贝会不会坏掉了? 金经理仁慈地加重五指的压力和频率帮助释放,小礼子眼睛微眯,脑筋逐渐变得空白,瞬间思绪被抽光,强大的冲击感袭卷全身,汇集狭窄的点想涌泄而出,下身本能地抽搐颤动…… 当热液释出的瞬间,一股飘飘然的感觉弥漫全身,令人陶醉在间歇的余韵,许久许久。 “恭喜。”金经理在小礼子面前晃晃刚刚日行一善的五指,难得他有这耐性。 闻言,小礼子猛地睁开失神的双眼,一入眼就见沾满白色稠液的五指。 这就是他刚刚喷出的东西? “懂了吧,男人硬了后只会射出这个。”金经理捏捏小礼子那仍硬着的性器。 现在,爽的人该换他了。分数不求一百,只求六十,金经理也不期望小礼子能有什么过人的表现,聊胜于无。 打开床头旁的柜子,拿出辅助润滑液,拉过枕头,金经理翻身垫在肚子上,屁股高高地挺上。 小礼子愣愣地望着两瓣雪白桃子进入视野,清晰地将人体的私密一览无遗。 将润滑液挤在小礼子手指上,金经理开始教授男性性爱初阶。 “将这个涂在这里。”金经理伸手向后,指示方位。“连里面也要涂。” 在明亮的光线下,臀肉的弧度,中间皱缩的穴蕾的合放都看得清清楚楚,连同下连两个囊袋和宝贝,画面如此震撼。 从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小礼子最大的发现是,亮,哪里都很亮,只要手压在一个叫开关的地方,什么地方都会变亮,连茅房也是。除了不用点蜡烛外,也看不到蜡烛的存在。 “是,奴才遵命。”涂在这上面?小礼子依照指示将那滑稠且透着果香的粉红色液体涂在上头,是果酱吗?空荡荡的胃因为水果香气骚动着……不行,现在不是肚子饿的时候。 小礼子小心翼翼地涂着,奇怪的是,他手指每抹一下,中间的穴口就回应地张合。涂完外面,他没忘记还要涂里面,当手指伸入时,他吓了一跳,涂着滑滑果酱的手指似吸入般地被绞缩着。 “再伸进去点。”金经理挪挪屁股,放松呼吸,让手指更深入。 他能和乔治在一起这么久,而且还能等到乔治退伍回来,完全是因为……乔治拥有比一般人更长的手指。不是纤细型的,而是那种粗犷、骨节分明的。每当手指进入再抽出时,骨节就会刺激着穴口。 “大人,是这样吗?”小礼子将沾满润滑液的手指全部推入,就看得勇轩大人脸上露出一种很难以形容的表情……眼睛半合着,嘴唇微微开启,发出腻哑的声音,模样很像…… “嗯嗯……嗯……别停着,来回动……”金经理边享受这久违的好滋味,不忘继续下令。 桃子般的屁股急躁地扭来晃去,他想起来了,像仪贵妃饲养的猫,那走路时摇尾款摆的样子。“这样动吗?”小礼子手指生疏地移动,又生怕弄疼勇轩大人。 “嗯……对,很好,就是这样……继续。”金经理嘴角满意地翘起,舒服地连脚指头都蜷曲了,强壮的身体不断地磨蹭着床单。 更像了 ……小礼子抹不去脑中的仪贵妃爱猫春天时在花丛里滚蹭的画面。 金经理回味着心爱手指的抽插,每当骨节突刺入口处时,润滑液总会发出咕啾的声响,很快地,久未性爱的窒碍穴口逐渐变得松软,小礼子手指也感受到了这样的变化。 “……笨死了!不会再多伸根手指进去啊,还要我一个个说!”正在爽快的兴头上,金经理对需要一个个步骤指引相当不耐,想专心享受一下都没办法。 “是!是!奴才知道了。”小礼子忙不迭地再加入一指,尚还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 “哼……等一下你就知道怎么好了。”对小礼子一脸迷惑,金经理看得一清二楚。 小礼子依从指示听话照做,只见勇轩大人身体翻扭着,下身的硬梆梆的宝贝不断蹭着垫在肚子下的枕头,将上头染了一片黏滑的湿渍。 “好棒……不要停!”金经理恣意地浪叫,租来的大楼公寓靠近边间,卧房离隔壁邻居家隔好几面墙,可尽情叫没关系。 最爱的手指长度轻易地触及前列腺处,让金经理欲罢不能,屁股扭得更厉害。 小礼子虽然纳闷,但还是伸入了第三根手指,只见勇轩大人屁股翘得更高,口中的呻吟像要断气般,身体不断频频抽搐着,让他好担心。 忽然一只手抓住他的宝贝,害他吓了一跳,连忙低头查看。 “进来……用这个插进来!”金经理上勾的眼尾透着春情,眼神湿润的色彩闪动,蹭着床单的身体已经微微发红。 不须金经理再解说,这个“进来”小礼子就十分明白了,当时他刚到这个身体时,身下的勇轩大人就是抓住他的宝贝这么说。当时进入后立即有一股骚痒又销魂的感受,似乎只要尝到那种滋味,就会镌刻在骨髓里,让人无法忘怀。 “啊啊啊啊啊!”在金经理还未来得及赞吟这久违的充实时,小礼子倒先叫在前头了,惹来金经理白眼相向,叫屁啊。 好舒服……那荣登仙境的极乐感又出现了,硬梆梆的宝贝光放在里面,就能享受到阵阵收缩的快感,他明白为什么勇轩大人会叫得这么厉害了,因为真的很舒服。 见小礼子闭目张着口的陶醉呆样,只差没流口水了,金经理火大地道:“还发什么愣,快动啊!” “动?” “就像你移动手指那样,动你的腰!”金经理一掌毫不留情地再呼下去。    “还有手,别愣在那!” “手?” “捏着这里。”金经理拉过小礼子的手放在胸前,同时用自己的手示范另一边给他看。 虽不知道为什么要捏那里,但是好奴才就是什么都不要问,连为什么都不须要想。只是奇怪的是,原本柔软的地方,乳尖捏着捏着就变硬了。 金经理身体扭得更厉害,小礼子插入的宝贝差点跑出来,他连忙挪出单手固定住那乱动的臀部,将自己再度推入。 “再顶进来,再深一点,动你的腰,直到推入底!”虽然他现在趴着看不见,但乔治的长度他体内清楚得很。 “是是……奴才知道。” 小礼子忙碌地努力记下每个要点,同时又要手到,口到,身到,腰到,毕竟是第一次,动作无法协调地一气呵成,到最后连“奴才知道”都无暇回应。 金经理提醒自己:要有耐性,耐性!教的会以后就有一个专属自己启发的性爱奴才,万事起头难。 小礼子气息不稳,汗从额际两侧淌下,就在这时,胯间宝贝忽被一阵剧烈的收缩紧绞住,让他倏地倒抽了一口气,那种感觉难以言喻,宝贝传来销魂的感觉,但隐隐有一股失禁感,好像里面有什么东西要被榨出。 在这时候,他仍不忘继续动腰,只是这腰一动,在他喘气再往前推时,剧烈的收缩又来了。 “呼呼……好,很好。记住,就是这个位置,就是要顶这么深!”金经理欢喜地高叫,享受着前列腺被刺激时荡漾出的快感,全身肌肤变得更加敏感,身体的毛孔舒畅地张开,不过还不够。 “是是……奴才会好好记住的。”气喘吁吁的小礼子终于在兵荒马乱中抽出空隙回答。 要学要做的事情太多了,他终于明白身为真正男人所负的重担。 “勇轩大人……呼呼……奴才……好像要……要出来了……”每次的顶触,那紧缩就剧烈地传来,小礼子终于顶不住了。 现在才多久?正在兴头上的金经理眉头很不满意地高高挑起,离他平日两小时的要求标准都不到,就算小礼子是第一次学着当男人,也不能想草草了事,至少要有一半水准,要不以后怎么伺候他? “忍住。”简单明了。 刚学会“出”的小礼子,哪知要如何忍? “奴才……呼呼呼……奴才愚昧,奴才真的不懂。”怎么忍?水都从井底打上来了,要怎么倒回去? 金经理伸出两根手指,往后从小礼子的大腿一捏。 小礼子痛得直抽气,可却不敢喊痛,爆发的感觉在疼痛下被抑住。 “还想出来吗?” “奴才……明白了。”喘喘喘。 “等我说可以,才可以。”金经理不容分说,越来越有床上帝王的架势。 凌晨五点多,外头天色已经蒙蒙亮,双层窗帘缝处透出微弱的光线,加大的双人床上,两个男人一个舒适地趴着,腹部垫着枕头,一个跪在后方辛苦地干活。 金经理趴着享受不腰疼,是第一次他也勉强放低标准,没有更换体位,跪在他后方腰不停地动的小礼子只觉得又喘又累又饿,更惨的是还要自己捏大腿。 当终于听到关键“可以”两个字时,饥饿、疲累加上射经,浑身有如浸银在痛苦与极乐中被洗炼,小礼子脑中一片空白,得到了彻底的解脱,射完精整个人呈半昏迷的状态趴伏在床上…… 第八章 做完爱,金经理在射经后的余韵悠然入眠。 小礼子感觉全身筋骨似接受到洗涤,很神奇的,明明身体很累,可是却处于一种清醒的亢奋中,仿佛可以力举万石,连眼睛望去都清亮好几分。 他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了! 回想那艰辛又销魂的过程,小礼子又爱又怕。 轻手轻脚下床,纵使再累也不能没规矩,奴才和主子怎可共枕呢! 稍作梳洗后,小礼子就穿着睡衣坐在房门旁,背靠墙,眼皮逐渐垂下,头不知不觉地晃着,就在兴奋的心情下入睡了。 下午两点多,床上的人在长久以来昼伏夜出的生理时钟下醒来。 “嗯……”金经理伸伸懒腰,已经好久没有得到这么良好的睡眠品质。 从床上翻起,头脑慢慢开机中,早晨发生的事也逐渐回到脑中。 人呢? 听到房间一有动静,小礼子立刻就醒了。 无所适从的日子,终于有了主心骨,现在他终于有人可以伺候了。 当金经理从卧房走出时,温热的毛巾已经备好,因为还不熟悉许多陌生的物件,所以小礼子能做的只有这些。 对一觉醒来就能有温热的毛巾擦脸敷颈,金经理当然不会反对,他错了,错得很离谱,错在要小礼子能以乔治的躯壳独立,当然会沟通不良。但若以当一个奴才,小礼子简直无可挑剔,两人的冲突无形中消除。 “勇轩大人,您请喝茶。” “有什么能吃的?”金经理接过杯子,拿出大老爷的架势靠在沙发上,懒得再去纠正小礼子的叫法。 “回大人的话,从昨天起,冰箱就无任何存粮了。”小礼子面色为难,事实上他现在已经饿得没有感觉了。 金经理这才忆起自己的无良行为,愧疚感油然而生,等一下他或许该带小礼子出去吃点像样的,乔治这么大的身躯老是吃超商饭团也不行,健壮的体魄都有点消风了。 “这水打哪来的……?”金经理忽然有不好的预感。 “在浴室里倒的。”小礼子记起课本上所教的,现在的茅房叫做浴室。 噗——! “你这笨蛋!”生气的金经理将杯子用力放在桌上,霍地长身而起。“水龙头里的水怎能直接喝,要煮过才行!在高雄没人直接拿水煮来喝的,都是去提水煮沸,要不就是买矿泉水!”乔治都是买整箱矿泉水放在家里。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小礼子跪着拼命磕头谢罪,压根听不懂啥是矿泉水,他从来到这个地方都是扭开那叫水龙头的东西直接喝的。 没想到自己的恶行这么快就遭到报应……金经理彻底无言。现世报啊…… “算了,把睡衣换下,我带你出去吃饭,顺便去买点食物回来放冰箱,记得,等一下到外面去的时候别乱说话,好好跟在我后面,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不准回嘴。还有,在家里你要怎么叫自己奴才都行,出了门你就是乔治,然后你要叫我勇轩,后面别加大人,就是勇轩。听懂没?”一连串的交代,说得金经理又是一阵厌烦。 “是,奴才明白。”小礼子恭声应是,明白是明白,可是衣服要到哪边换? 和乔治在一起多年,金经理也有不少衣服放这,见小礼子应了是却还是站在那,眉头一皱,“还不去换?” “奴才……不知道衣服放在哪里?” 金经理两眼一翻,想发脾气又压下,“……跟我来。”所以他不喜欢养宠物,也不喜欢小孩子就是这样,麻烦! 整间公寓除了主卧室有在使用,其他房间全拿来堆放衣物、鞋、表、饰品等。 打开衣柜,金经理随便拉了件衬衫和牛仔裤扔给小礼子,自己也拿出衣服准备换上。 “还愣在那做什么!”金经理转头一看,傻眼了。 已经脱下睡衣的小礼子弯着腰很努力地想将长裤拉上,可是这裤子很紧,贴住腿部肌肉,好不容易拉到臀部,却发现已经是极限,无法拉到腰间。可是问题又来了,这裤子好奇怪,中间破了一个洞。 小礼子不知道那是拉链。 “你不穿内裤?”金经理对眼前不雅的露鸟图皱眉。 “什么内裤?”小礼子一脸疑惑。 金经理这才想起,他除了给小礼子睡衣外,其他什么都没有,包括内裤。 看牛仔裤拉链前裸露的男性重点部位,金经理为小礼子捏了一把冷汗,忽然觉得胯间仿佛传来一阵疼痛,万一皮被夹到……果然是太监啊,还不懂男人的痛。幸好小礼子没傻傻地给拉上来,否则…… “你等一下,我拿内裤给你。”金经理找出专放内裤的抽屉,随手挑了一件。 花了一会儿工夫,出门穿衣覆体的活儿终于完成。 从小形同监禁般在皇宫当奴才,对金经理所说的未来的世界,既不识字又没读过书,几百年后的世界该是如何,小礼子全无概念。 周遭的景象在小礼子眼中看起来诡异极了,几百年后人看起来还是人,可是穿着外表大不同,迈步小心地跟着后面走,可是紧身的裤子卡得他好难受,更别说那几百年后所谓的内裤包压着他的宝贝,两条腿在前后移动时,无可避免地产生摩擦。 金经理丢给小礼子的牛仔裤是现下流行的窄管裤,布料弹性不大,加上八月气候炎热,这一走,冒着汗的腿根处更觉湿黏,且移动时一直摩擦胯间,使得宝贝处于很微妙的敏感状态。 跟在金经理身后,小礼子正在艰苦地体会真正的男人该有的走路态度,胯间有了传家宝,走路姿势也和以往大不相同。 金经理也懒得问小礼子想吃什么,直接在路边找了家面摊,“老板,来碗干面,和馄饨汤。你呢?”不过他后面没有人回答。 纳闷地回头望去,几公尺之外,只见小礼子费力地使着两条腿躬身前进,那姿势说多丑就有多丑,明明是个高大的帅哥,走路却这般奇怪,路人不禁侧目。 “背挺起来,腿打直!”金经理沉下脸,好好一个衣架子却变得像猩猩裹小脚在走路,站在旁边让他多没面子。 “是是……”小礼子涨红着脸,他有苦衷啊。 金经理直接拿夹子和盘子给他,“喜欢吃什么自己夹,放在这盘子上,夹好就过来坐。” 小面摊招牌上的字小礼子也看不懂,所有的配菜都分切卤成了酱油色,瞧也瞧不明白,太监饮食向来清淡,忌讳葱、蒜、韭菜这等味道重的,免得口气发出不好的味道。 实在他接触勇轩大人的时间太短,无从观察喜好,只好愣愣地夹了几样放在盘子上后,回勇轩大人身边站着准备伺候膳食。 “你站着做什么?坐下。”依据小礼子的奴性和印象中看的清宫剧,金经理大概也知道小礼子为什么站着。 能在宫里当上差,和痴愚傻笨勾不上边,小礼子谨记着: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不准回嘴的最高原则,恭敬地拉过椅子坐下,屁股仅坐三分,腰仍职业性地微微躬着,以便随时能在第一时间起身服侍。 金经理哪会知道这些当仆役的窍诀,老板上来卤味,他拿起免洗筷拆了塑胶套张口就吃了,小礼子观察着这所谓未来世界的物品,记住每个小细节。 在此后,只要小礼子在身边,金经理就从不曾自己拆过免洗筷的塑胶套,永远由小礼子拆好摆上。 当然了,在老板摆上卤味后,对盘子旁边洒着的细葱,小礼子避过不吃,只夹了豆干和海带,简单地吃了碗热腾腾的阳春面,虽说天气炎热,吃得一身汗,可这也是从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的热食。 “不吃葱?” 小礼子腼腆地点头。 金经理也没觉什么奇怪,不喜欢吃葱或香菜的人很多。 在吃完面后,金经理筷子刚落在空碗上沿,卫生纸立即在一侧递上。小礼子知道这玩意儿叫做卫生纸,虽不知道有粉红色的,但观察周遭的人皆抽这粉红色的纸擦拭。 金经理丢下擦过的面纸起身“走吧,我们去卖场买些东西回家放。” 小礼子跟着起身,走没两公尺,腿上的窄管牛仔裤立即削弱了他的奴才专业气势。 “怎么搞的?”这下金经理也觉纳闷,不清楚状况的,还以为昨天当0号的人是小礼子。 那么羞人的事,小礼子怎好启齿,支吾了半天硬是说不出口。 “说!”金经理摆出官大爷的架子命令,不得不说,感觉真好。 小礼子脸似火烧,但也没有胆子欺瞒,吞吞吐吐地将难言之隐说出。 一会后,金经理终于听懂了,一双眼睛满含意味地掠过肇事部位。 那几百年不曾在乔治脸上浮现的少女红晕,湿濡的眼神透着无措的欲望,不知如何是好的眼神,让人又怜又想好好……欺负一番。 “继续穿着。”满肚子坏水的金经理做了决定。 既然这位主子这么说,小礼子只好哭头丧脸拐着奇怪的姿势跟在后面走。 “很快你就会习惯了,你瞧瞧路上,穿得比这更紧的多得是。” 在金经理有心有意的栽培灌溉下,小礼子学会了看电视和用DVD播放器……看A片。 虽说酒店里仍小事不断,但至少没死人就是好事,酒店既然卖酒,酒酣耳热,血气上涌,难免说话大声。可若一间酒店顾客遭开枪死了人,就不是塞红包能了事的,别说客人不敢上门,店里公关上班心里也发毛。 进入开放的二十一世纪,网路上色情横流,下载容易,居家楼下信箱甚至有业者偷发单子供点选送片到家服务。 毕竟金经理只是个经营不良行业的小老百姓,读高中时因为下课后在扫除工具室和男同学接吻被揭发了同性恋的倾向,导师打电话告知家长,等他背着书包回到家,山东火爆脾气的老子已经举着棍子等着执行家法,在一阵恶打辱骂下,父子情份彻底破裂,当夜,正值青春时期的金经理翻过眷村的矮墙离家出走。 凭着外貌和在社会慢慢锻炼出的手腕,伙同几个同志友人集资开了酒店,多年来日夜颠倒,声光酒色,文化素养有限得很。 性这人伦大礼,虽说不是一日三餐都要,可一个礼拜来个三次总免不了,既有心收留小礼子,满足自己最根本的需要,学习这些也只是基本而已。 在享受全方位的服侍后,金经理对“奴才”两个字一点都不排斥了。 人家不是说养小鬼可以旺财吗?就当小鬼养好了,没啥好怕的,金经理筑好心理建设。 这么听话又好使,了不起他养一辈子好了,总不差多一张嘴,之前乔治每月包养的那几十万都在花了,还差这点零头。 话说回来,乔治都还没这么听话呢。 小礼子用感激涕零来形容都不为过,现在若要他每天帮勇轩大人脱鞋舔指缝他都愿意。暂且不说是否找得着皇上,现下的他不仅成为真正的男人了,而且为勇轩大人所需求。 虽然容貌形体已变,但转念想想,这已是另一种圆满。 好奴才就是要知足,不奢他想。 在床上有功,取得金经理欢心,他无良的主子终于肯花心思教导他适应这个新世界,也大发慈悲地添购了宽松型的长裤,但内裤还是不妥协,一方面比基尼是看起来性感悦目,二来让小礼子早点习惯内裤的贴合,太敏感容易早泄的。 所以,小礼子在家里很认真地观赏A片,勇轩大人说今天晚上下班会过来抽查。 现在的他已经会简单的注音符号和留言,也懂得先擦干手后才能使用电器插座,会用叫洗衣机的东西洗衣服,那好似会变戏法的大盒子,衣服扔进去,就变得香喷喷,不用在冬天用棒子捣衣。 他,真的太幸福了! 金经理喜好欧美A片,可是他忘了,里面的演员说的都是英文。 电视框里两个洋毛鬼子正在窗边妖精打架,这大概就是会动的活人春宫画吧。 小礼子皱着眉头,仍尽心地学习。嗯……人伦大事果真不简单,难怪勇轩大人要他好好观摩,想想自己的招数仍太粗浅,难怪大人不满意。 今天是农历七月十五普渡,生意也清淡许多,凌晨不到三点,店内的客人也都散了,帝王酒店的霓虹灯招牌熄灯。 “经理,我走了。” 众公关和少爷三三两两走到停车场,有的半醉半清醒,有的正打电话约人出来吃宵夜,时星因为昨天宿醉仍在头痛,边走边揉着太阳穴。 时星正在考虑工作的问题,在酒店工作半年多,他发现,其实酒店里的服务少爷赚得不比男公关少,虽然底薪低,可是大多客人都会给小费,在休息室看过少爷数小费,好似百元钞也有十来张。 他奶奶的,当男公关喝酒喝得要死,每个月赚的二万多元开瓶费都是用肝换来的,相较下当少爷还比较划算。 哪像他这么倒霉,想卖身,意外接二连三来,一方面他也担心有天会因为妨碍风化条例入狱,二来还是怕得病啊…… “还好吧?看你脸色不太好。” 岂止不太好,在停车场的灯光照射下,时星的脸成了惨青色,发白的嘴唇显得更为虚弱。 这位红牌君逸虽然取了个琼瑶般的文艺名字,可是酒量至今难测,打遍酒店无敌手,几名客人都曾撂话要将他灌醉。这位红牌仅淡淡地笑了笑:“我一直期待着酒后失身。”接着带电的眼神一勾,客人躁动的心为之疯狂,热烈地接下战帖,男人,哪个愿意服输的! 据说那晚开酒瓶数破了酒店纪录。 连是男人的他,都觉得君逸好看极了。 外貌身材不用说,当然是好极,是那种有气质却不嚣张,谈吐亲切但又带着一种吃不到的暧昧距离感,明明看起来很男子汉,可是却有一种连女生都及不上的妩媚,让人想……很很地蹂躏他一下。 简直天生就是要吃这行牛郎饭的! 难怪某人经常损他,要以色侍人太勉强,所以时星很认真的考虑……现在他到底要不要干脆转当少爷,万一小费不够可以再兼个差,总比喝酒伤肝好。 “……没什么,昨天喝太多酒了,头还在痛。”时星苦笑,要不要转职当少爷总不能跟店里的红牌商量吧? “平常空腹别喝酒,吃个热食垫垫胃,酒量是慢慢练出来的。”君逸轻笑道,阿星这同事看起来没有威胁感,也无啥心机,他有听金经理说过阿星家的遭遇。 前两句时星还觉实用,最后一句由某人说出来实在太没说服力了,等他练到君逸这般的境界,小月可能来不及看不到他亲哥哥了。 “我的机车停在那边。”时星指着十一点钟的方向。 “我车在前面。”君逸手指着前方,表情有点无奈。他的车是辆BMW,车身烤漆是骚包招摇的大红色,是客人送的,车号还特地选了8888。开这车在高雄想做坏事都难,或许这就是送车人的意图。 这时停车场仅剩下他们两人,忽然暗处一名高大的男子冲往君逸的方向,持刀往君逸脸上刺去,恰巧时星正拐脚要绕到右前方,这一下人就换站在君逸面前,成了挡刀肉盾。 “啊——!”时星大叫,捂着左肩,喷出的血已从手指沿流滴在地上。 那行凶的人见砍错目标,啧了一声,将刀子藏进外套里,顿时转身逃逸,临走前撂下话。 “给我记住!我不会放过你的!我要让你的脸见不得人,让你无法再做这种下贱的工作!” 君逸顾不得对行凶的人说什么,紧急拿出手机拨打求救电话,“阿星,振作点——!” 时星脸痛得纠成一团,手紧压住伤口,他从不知道人的血可以流这么快…… 第九章 金经理快崩溃了。 他本来想下班直接过去验收小礼子的吸收进度,这下美梦全破碎。 他娘的,今年农历七月事情真多,该烧给各路好兄弟的纸钱没一日少的,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第一时间接到君逸的电话,立即赶往停车场了解状况,这时远远已可听到救护车的鸣笛声。 但更想喊倒霉的人非时星莫属,有生以来第一次搭救护车,君逸一脸着急,听从救护人员指示在一旁帮时星拿纱布紧紧压住伤口,减缓失血速度,后头金经理一路开车尾随。 到了医院,急诊室医生接手处理,金经理拿时星的皮夹,从里面抽出健保卡,到急诊柜台办理挂号手续。 时星躺在病床痛得直抽气,住院医生着手准备缝合,麻醉药一针针直接往伤口戳,伤口有多长就戳多长,虽说麻醉没多久就生效了,但那针勾穿刺拉紧两片皮肉的感觉还是不好受啊。 “只是外伤,没有伤到动脉,七天后再来拆线,这几天伤口不要碰到水。吊完点滴身体状况好一点就可以离开了。”医生道。 君逸在一侧向医生道谢,女护士不忘偷偷看了好几眼,那帅气中带冷淡的风姿甚至吸引住刚闹完自杀的年轻女病人目光。 “你还好吧?伤口还会不会很痛?” 时星左肩衣服都剪下了,手臂绑着三角巾,虽说只是局部麻醉,但缝合完成后头因为麻药有点晕晕的,他勉强笑着,“现在不会痛,感觉麻麻的。” “等麻醉退了,就会很痛。”君逸拉了把椅子坐在时星旁边,“抱歉,让你被牵连进来。” “事情遇到了也没办法,人平安就好。”时星苦笑,连下个班也能这么倒霉,他认了。 这时金经理人已经办妥挂号手续折回,“阿星你先躺着休息一下,医疗费用你不用担心,打完点滴我就开车载你回家。” 时星感激地回以笑容,虽说这样的意外谁都不希望发生,但经理能这样大气地一手揽下,也是不错了。 “那人你认得吗?是店里的客人吗?”金经理后面这句问得有门道,这是君逸在帝王酒店上班以来第三次桃花事件了。 既是红牌,难免是非,人只有一个,无法满足所有客人。下手的若是店里的客人,就比较好出手处理。可若是私人交往的对象,这一行上班用皮肉钱养小白脸男友的并不少见,俗话说感情像欠债,处理个不好就落得里外不是人,徒沾一身腥。 “不是男朋友,不过是谁我认不出来,光线很暗,那时阿星刚好走到我面前绕过去要牵车,帮我挡了一刀,我只有听到那人的声音。”君逸将行凶的人最后撂下的话重复一遍。 “看样子还会再来找你,要到警察局备案吗?”金经理沉吟。 君逸一摆手,“省了,报了案员警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时派人保护你,到真发生事情都已经来不及了,何况我们做这行的本来就是员警的眼中钉。” 同志本就为多数员警所厌恶,平时若无太大的风波,还愿意收收红包睁一只眼闭一眼,现在媒体发达,若真发生事情,员警则避之唯恐不及,就怕脏水泼上身,惹来一身腥。 “你倒看得开。”金经理摇头苦笑。“这年头的人手段凶狠得很,就算你不怕死,对方若带罐盐酸来泼,毁了容比死更难受,你还是小心点好。” “出来混早晚要还的,这道理我懂。”赚快钱哪可能没风险,富贵险中求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金经理想了想,“这几天下班你小心人别落单,歹徒既然撂话说还会再来找你,搞不好也会到你住的地方埋伏,等一下我开车载你回去,你收拾行李,我那边先让你住,我另外找个地方住。” “好。”君逸点头,这不是讲客套的时候,他也明白这是目前最好处理方法。 时星意识模模糊糊,躺在病床上听着两人的对话。 心里则在想:看来当个红牌也不容易啊……难怪他老爸常说赚小钱卖力,赚大钱卖的是命……这已经不是皮肉钱这么简单了。 他这男公关的工作做了大半年,熟悉环境后,他探讨自身性格,谅自己是没那胆子和手腕赚这钱了……且现在乔治失踪,又多了笔治装费,怎么想也不划算,倒不如干脆当少爷算了,穿制服省钱也省事。 离开医院后,下车时,金经理偷塞了个红包袋在时星手上,凑近身躯,附耳低声说:“这几天在家休息压压惊,不扣全勤,明天我再来看你,今晚发生的事到店里上班时别张扬。”末了不忘交代,能少一事是一事。 对一早高级进口车就显眼地停在巷子里,左右邻居们皆好奇地探头张望。 时星点头,以手感应到的厚度,若是千元大钞,想必有上万元,这也是另一种皮肉钱吧。 永竫在家见时星一夜未归,心想可能又发生意外,彻夜夜读等到了清晨,见车子停在门口,手臂包着白色吊带的时星由一名皮相清俊带着魅气的男人搀扶出车门,衣服外还染有血迹。 又发生意外了?他双眉一皱,但仍记起时星平日的交代,确信外面两人的样子不是员警后,才放心地推门走出。 “阿星。”爱新觉罗·永竫的面容在清晨阳光的照耀下,一览无遗,纵使他怀中抱着小月,也无损他帝王的气势。 “没事,刚在医院处理过了。”时星也知道一整夜未归会让人担心,更别说他现在衣服血迹斑斑,俨然有上社会新闻的潜力。 “你男朋友?”金经理两人露出意外的神情。 “哪有!不是啦!是朋友。”就算不是男朋友,但也做过与男朋友才会做的亲密事情,让他想说谎掩饰都没办法,总不能说这食客是留下来帮他解毒,同时兼做弟弟的保姆。 这下两人的关系即使不说,明眼人一看便知。 他们知道时星父母双亡,且还要独力扶养弟弟,但没想到是男朋友过来帮忙,瞧那抱孩子的俐落手势,看来照顾也不是三两天了。 怎么都没想到阿星的男友居然这么正,外貌身材丝毫不逊于君逸外,流露于外的气质甚至更胜一筹。 不待时星为他们介绍,金经理马上职业病地掏出名片。“你好,若有兴趣来本店工作,待遇从优。” 如此人才,既然遇上,不延揽太可惜。虽说那及腰长辫与常人迥异,但在这标榜个人特色的时代,看起来也还好,颇具古风,酒店公关里也缺乏这种类型,金经理相信,定会受人欢迎。 君逸见状哑然失笑。 永竫伸手接过在这未来世界第一张名片。上头印着:‘帝王酒店’四个俗丽烫金大字,下方头衔是金经理。 “你怎么称呼?” “叫他阿竫就好了。”也没解释竫是哪个竫字,时星抢过话头,“阿竫,小月早上喂奶了没?”开玩笑,难不成还真让个时空偷渡客跟他一起到牛郎酒店上班,万一真发生麻烦,问题还不是绕回他身上来。 不过这没礼貌的动作,看在金经理两人眼里以为是时星占有欲太强的缘故,也不以为意,毕竟条件这么优的男友,要枕边人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永竫好奇地看著名片,心中则想着:不知后代的青楼变得怎生模样?有机会非得见识一下不可。 “那阿星,这几天你好好在家休息,有问题打电话来说一声,不嫌麻烦的。” “好,谢谢经理。” 临走前,金经理仍有点依依不舍,朝永竫伸出右手,“希望以后能有机会见面。”心中则惋惜:人才难寻啊。 永竫伸手相握,知晓这是后世无论元首或平民都通用的握手礼仪。 瞬间,一股针刺般的电击感从相握处窜流而过,从彼此的眼神,可知两人都发现了。 “……”永竫不解地看着忽然发麻的手指。 金经理呵呵笑,归诸于静电。“看来我们挺来电的。” 时星从永竫抱过小月,纳闷地看着两人。 交代好场面话,待金经理开车送君逸回去收拾行李,自己也整理了一些必要用品准备搬到他帮乔治租的公寓,已经天亮七点多。 小礼子乖乖在家里等着,一夜没有合眼,忽然手机铃声大作,他立即接起,“喂喂,你好,我是乔治。” 他当然不是乔治,不过勇轩大人要他接起电话后就这样回应。现在他看了电视,有样学样,也会跟着喊‘喂喂’了,只是那京片子唱戏般的卷舌音仍太明显,不过金经理没问题,他老子讲话的腔调,听得懂的也没几个,习惯就好。 也幸好金经理给小礼子看的是欧美A片,若是日片的话,可能学会的就是‘摸西摸西’了。 “下来停车场帮忙搬东西。”金经理以命令的口吻道。 这也是他和小礼子相处以来不自觉慢慢养成的习惯。 若是现代人,可能会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忽然搬东西过来?一般人互动为避免误解产生冲突,和缓的语气与解释是相处中免不了的。但对小礼子这些完全不需要,小礼子的优点就是不会问为什么。 简洁地回答一个“好”字,小礼子迅即穿上拖鞋按电梯到楼下停车场帮忙搬东西。 金经理整理了三个大箱子,连同带了一个大型拉杆行李箱。 经过这番折腾,任铁打的人着实也累了。 一进门来,他大爷人便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示范如何打开行李箱的锁后,就全扔给小礼子整理了。 收拾这工作,小礼子经过教导下,已相当得心应手,不过在整理前,他不忘端了盆热水帮主子脱鞋洗脚,还用热毛巾帮主子擦脸,耳后及脖子经蒸气一敷,舒缓了疲惫感。 慢慢体验几百年后的世界,前世身为奴才,小礼子对水龙头一转就有热水最是感动。借着这现代科技的便利,被伺候得眼儿眯眯的金大爷,明显极为享受,背靠着沙发假寐,眨眼间,连茶都端来了。 小礼子勤快地将衣物用吊勾分类归位,一夜没睡的他,眼睛布着一些红丝,不过一点也不影响他见到勇轩大人的好心情。 在家中空坐一整天,没有重心骨子反而难受。 小礼子动作轻巧地移动,金经理从眯着的眼缝看着饲养的家奴操劳家务,心中泛起一股微妙感,这种完全属于你的家奴,不会质疑你,会为你做任何事……感觉大大不同。 金经理无聊地拿起桌上的电视遥控器,有一下没一下地切换频道,切到DVD模式时,里头是他拿来的G片。 里面的外国人正炫着壮丽的肉体大力地震腰摆荡,硕长的性器夸张地深抽,看得金经理的欲海开出朵朵心花儿。 这无良的人并不知道,若小礼子在现代,也不过才十七岁啊…… 早上八点的日头炽炎炎地升起,九月的夏天热得令人流油,可金经理对饲养家奴花钱不手软,教了小礼子冷气遥控器的使用方法,告诉他只要感觉会热就压下按钮,就会变凉了。 小礼子压根不知道世界上有水电费这种东西。 “勇轩大人,这些罐子要放哪里?”衣裤外套袜子等小礼子认得,但写着英文的透明玻璃罐子,他就不知道要怎么分类了。 乔治房内的化妆桌摆满了瓶瓶罐罐,不是香水就是保养品,上头也都写满了英文,漂亮的瓶身,让小礼子以为是摆饰品。 “和你房间桌上的放一起。” G片上的男人从窗边移到了浴室,正享受着鸳鸯浴,水沿着发达的胸肌流淌而下,水光形成了亮丽的光泽,让那胸肌上的乳尖看起来更加可口…… 小礼子来回地将放玻璃瓶的箱子从衣物室搬动时,经过客厅就看到大大的液晶萤幕两个金毛鬼子正赤裸裸地在水中滚爱。 他快步搬移箱子,临去的眼神和红透的耳根出卖了他。 也就是那羞臊的一眼,让累极的金经理决定伸出狼爪。 太黯然、太销魂了!一股骚痒感自脊髓末端泛起,内部期待地收缩了起来。 “过来。”金经理声音沙哑地道。 小礼子自不会有‘等一下……东西还没整理好’这等拖延的借口和动作,就算知道过去会发生什么事情,一唤便本能地放下手中的活儿,立即移动双脚,顺从地站在金经理面前。 “这几天学了什么?”金经理指着眼前被肉色横陈占满的萤幕。 “……奴才没办法说。”学了什么?这下小礼子伤脑筋了。 “是没认真看还是没办法说?”金经理佯怒。 见好心收留自己的勇轩大人动怒了,小礼子也急了,天地良心,他看得真真确确,只是无法言传。“奴才很认真看的,只是里头的人啥话都没说……奴才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废话,欧美G片能有什么对话,一按播放,里头的人就开始忙着干活儿了,哪有什么剧情可说。金经理支手撑着下巴,眼神似笑非笑,“真什么都没说?” “有……直嚷着‘喔耶’,‘法克蜜’,‘卡马北鼻’,可是奴才不懂什么意思……”经不住被冤枉,小礼子赶忙解释。 “唔……!”蹩脚英语搭上奇怪中文的卷舌音,瞬间将金经理腹腔的空气挤出,还来不及笑,气便不小心岔住了喉咙,“咳咳咳——” “大人,您没事吧?”小礼子急得向前用手帮忙抚背。 过好一会儿,咳得满脸通红的金经理才缓过气来。 “既然说不出来,那就做给我看。”金经理眼睛写着满满的‘肉欲’两个字,拉过小礼子的手放在自己腿根处,意图昭然若揭。 第十章 经过这几天的活人春宫图启发,小礼子好歹也开窍少许,说是说不出,但做倒行,否则也枉费他看得两眼发干,失了大人托付的职责。 小礼子跪在金经理双腿间,早晨十足的阳光使得眼前的场景更加荒银,明亮的光线将男人腿间怒张的性征照得一清二楚。 金大爷敞开两腿闲适地背靠着沙发,进行验收程式。 小礼子脑中依循所看过的活人春宫意象,用嘴直接含住。 比上一次进步何止少许,连舌头都懂得滚上了。“唔……很好,继续。”金经理不吝于用呻吟表示满意,工作压力之余,开始闭目享受这销魂的快感。 金经理混社会多年,自是知道夸奖可以为人带来自信,果不其然,小礼子被这么‘很好’两个字一褒,尾巴都翘起来了,舌头、颊肉连吸带吮地全用上,将挺立的性器用津液含得水亮亮。 “轻点!会痛!”也委实小礼子还不懂得斟酌力道,吸得太用力,金经理觉得性器的皮被吮得发疼,好吧……其实也不是真那么疼。 一听会痛,小礼子吓得马上松口,“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好了!你这时候如果停下来才该死!”金经理没好气地将离开的头压回去,继续享受那温暖的湿濡。 嗯……真棒!金经理益发感觉小礼子讨喜极了。 再含回去的口变得小心翼翼,舌头轻轻地舔舐,较刚刚的有如挠痒般,搔得分身更加贲胀难耐,金经理边享受的同时,心则想着,下次该带点其他不同口味的G片。 两腿在这般的舔舐下,不禁张得更开,诱使着更多的爱抚,小礼子现在的姿态,就像条狗儿舔着心爱的骨头般,无一处放过。连同下方连接的囊蛋,依看过的G片照本宣科连吮带舔一路巨细靡遗地往下。 舌尖刷过每一道沟槽与弧度,而在臀缝中受阻。 小礼子稍加使力用手指从中扳开,露出隐蔽在其中的穴口,那皱紧的穴褶一缩一放,像极了花蕾……伸长舌头,轻轻地触及,穴苞瞬间绽放透出里面的黏膜再缩拢。 金经理两手难以自己地扣住小礼子的头,穴口被湿热的唇覆住,其中舌尖在其内不断舔舐攻击,慢慢地变得柔软,柔韧的舌尖一使力,竟突刺而入。 “啊啊……”金经理失叫出声,那投降般的腻吟和扭动的臀部,默许了更多的放肆。此时他上身仅剩一件衬衫,下身早已被脱得精光,勃起的性器在下摆间诱人地若隐若现。 勤能补拙,凡事最怕有心,记住要点,经验在观摩和实战中累积,小礼子空着的手也没闲着。 金经理没想到小礼子如此进取,记性尤佳,不忘在他胸前两边的乳首轮流捻揉,坚硬地传来骚痒感使得肠道更加空虚难耐,下方的穴口一再地被软韧的舌尖穿刺变得柔软……津液更染得穴苞内的黏膜一片湿糊,惹得他更心急,“进来——!” 依现在的小礼子当然不会再问要进去哪里。 小礼子将金经理两腿分开,托高下方的臀部,使动情的穴口朝向自己。 “唔唔……!”金经理十指蓦地深陷沙发,没想到穴口才感到被抵住,尚无心理准备,径道就整个被撑满,疼得他直抽气,眼眶都泛出泪来,“好痛!” 毕竟实战经验有限,到现在一只手举起,五根手指的数都还没凑齐,陡然听得命令,便本能地遵循,没思考在略过扩宽的步骤下,进入难易的问题,毕竟以他至今所看过的G片都省去了这部分。 一听到喊痛,小礼子连忙又全身退出,金经理不防此举,“等一下!别退——”不过太慢了,刚被扩撑的径道陡然变空虚。 这下小礼子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吓得脸色发白,半屈膝地愣立在当场,不知该如何是好,不过幸好他还知道这时不宜再跪下喊奴才该死,否则他就真的该死了。 也是金经理自作自受,原本想让小礼子看G片学点花招,没想到乐子还没全享受到,倒痛了自己。 更让他体悟到,教育要往下扎根,不能用G片贪图一时之便,有些事是没有捷径好走的。 “进来。” “是、是……奴才知道!”回话中吓得有点半软的性器勉力刺入,自也减少了充盈的快感,不过当收缩的温暖里住下身时,硬度也随之增强。小礼子等待着,在没有接到下一道命令前,不敢轻举妄动。 金经理叹气,要能让小礼子成为性爱独当一面的大将,还是需要以战养战,去芜存菁,才能淬炼出优良技巧……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这当下也只能差强人意,一个口令一个动作,但总少了点惊喜的期待快感。 “对,稍微退一点,别整个退出来,等我里面慢慢适应……”做个爱连放手专心去呻吟都没办法,金经理怎能不叹气。 小礼子小心策腰移动,在金经理的盯视下,动作有点局促,难以放得开。 不过紧缩的肠道,在耐性的抽插下,慢慢地扩开,紧窒感慢慢消除,得以行有余力地进出,小礼子仍旧小心翼翼地移动,不敢使力,刚刚得到的一点小自信早消失无踪。 金经理索性两脚环住小礼子的腰,用力一勾贴近自己,摇晃着臀部,主导起节奏。 小礼子只觉下身的宝贝像被点了火般,那灵活的律动和里头妙到巅峰的频频紧缩,让他几乎就想这样不动地享受到最后…… “倒换成我在伺候你了?”金经理气得咬牙,手指用力捏醒这怠惰的奴才。 “好痛——!”小礼子沉醉在快感中的半合眼眸立即痛得睁开,正面体位可以让小礼子很清楚地看到金经理凌厉的警告眼神。 “知道痛就别偷懒!给我好好做!” “是是……奴才知道!”大腿被捏得发疼,小礼子不敢再喊痛,收敛起心神,专心一致地开始进攻。 金经理则将小礼子人往下拉,湿软的舌尖立即钻入小礼子的唇内,袭卷封闭在内的舌。这个体位也让两人全身无一丝空隙地贴合,在小礼子弯身移动的同时,腹部同时摩擦着金经理胸膛两侧的乳首和下方的性器。 “用力……动作再快一点……唔啊啊!”体内蜜点在律动下被触及,变得柔软的肠道无私地裹着入侵的性器,欢愉如火燎原地展开,烧熔着理智。 “是……是!”节奏在这命令下加快,同时考验着体力,小礼子双肘支着沙发,双膝半蹲跪着往前急速地冲刺。 呼……呼呼,喘!好喘! 在这样的姿势下,连续移动不到十分钟,小礼子已感觉到大腿发出抗议……可是他又不敢在没有收到指示下,恣意改变姿势,只好咬牙苦撑。 “啊啊啊——再用力……再顶进来一点!”金经理仰首叫得更欢,浑然没有发现小礼子的窘境,在多处敏感要点同时被刺激下,双腿有如盘丝的八爪蜘蛛精环得更紧。 有教育还是有差的,这G片还是要继续看,不过他不介意在旁亲身辅导。 夏日早晨的阳光照在小礼子的屁股上,臀肌因冲刺产生绷紧的阳刚弧度,小礼子陷于大腿的酸疼和快感的折磨,鬼使神差地抑下想射经的感觉。 “别……别停下来……好棒!好舒服!”金经理舒服地躺在下方,不负责任地享受着,透气具有弹性的真皮沙发舒服地托着脊背,耐压耐震,甚至小礼子每顶一下,还会弹回去。 小礼子几乎想求饶是否可以换个姿势,可是在总到‘好棒’,涌起的男儿自信和快感齐发,硬是咬牙撑住。 呼呼呼……不敢喊喘,不敢喊累,小礼子继续体力活儿。 “继续……别停……啊啊啊……” 那活人春宫图里,里面的男儿从窗外做到客厅,又从客厅做到浴室,反观自己?光在客厅就累得想求饶,难怪勇轩大人会说他想偷懒。 在愧疚的驱使下,别说要求停下或换个姿势,小礼子卖命地往前继续策腰奋斗。 小礼子完全不知A片是经过剪接造假的呀,对自己体力如此不济感到汗颜。 即使有冷气,汗水从额际两侧沿滑到下巴,滴在金经理的脸上,小礼子浑身冒着热气,肌肤上布满汗珠。 金经理沉浸在满满的快感中,他不得不承认,诚意与热情可以补足技术性上的不足。体内的蜜点直泛出令人软麻的快感,感觉全身像要融化般…… 双手拥紧上方宽阔的肩膀,抬高臀部,让那不停歇的冲刺同时搓摩着性器,“啊啊啊——好棒!快出来了——不要停!”难以想像,以往需要长时间才能累积出的射经感,竟在此时达到了。 小礼子落在前额的发被汗水淋湿,看起来狼狈不已,他可以感受到刺入径道的改变,从急遽的收缩变得更柔软,带着一股吸力,紧紧裹住胯间的宝贝,匆地,他感受到热液射在他的腹部。 金经理完全无法思考,积压的经验就在脑筋一片空白中射出。 “大人……可以换另一个姿势吗?”小礼子累得几乎想哭,蹲踞的双脚又酸又痛。 金经理陷于高朝后的迷茫,震颤抽搐的后茓,仍被坚硬的性器顶着,“啊啊啊……好好好!”他根本不清楚小礼子刚刚说了什么。 小礼子刚刚是累得想哭,现在则是感激得想哭,努力匀平急促的呼吸,看着沙发,脑中则想着看过的活人春宫中的姿势,思考哪种姿势才能省力又有效果。 左翻右翻侧翻,全部想了一遍,因势制宜,小礼子考量沙发和床的不同,将宝贝从柔软的穴内退出,把身下的人搬到沙发上,翻转过来成后方体位,他跪在后方的双膝垫着弹性的真皮沙发,缓和了酸疼的腿。 全身舒服得如一滩软泥的金经理,被托高的臀部全无防备,后茓就被坚硬的性器顶入,没想到小礼子会在将自己抱上沙发就再…… 仍处在射经后的迷茫,“啊啊啊……等一下……不、别停……”金经理既想稍稍歇战,又舍不得体内的硬物,在这难以抉择的情绪下,臀部欲迎还拒地挣扭着。 小礼子依字面解释,动作停了一下,而后就没停地继续冲刺,虽然速度已因体内消耗而慢了些,但动作确实,无一丝敷衍。 穴苞在不断被突刺下,全然绽放出里头透红的黏膜,无法拢起,小礼子着迷地看着那容纳自己宝贝的谜径…… “啊啊啊——!我不行了……不行了!”金经理两手紧抱着沙发扶把,嘴巴虽这样嚷着,可翘高的屁股往后顶扭得更厉害,“还要……还要……不要停!” 夏日的艳阳透过窗户,照射在两人结合的身躯上,宽敞的客厅充斥着银声浪吟。 小礼子既疲累但又充满成就感。 他最喜欢的就是勇轩大人躺着或趴着需求自己的时候,口里直嚷着不行了,又乞求着还要的妖精模样,让他每日无怨无悔地做着杂役,只为等着大人的到来。今天整理衣物,莫非大人有计划在此久居? 他完全不知道,这就是身为l号的优越感啊…… 这种销魂的体力活,他甘之如饴。 时星这场意外,成了两人正式同居的推手。 爱爱日报  【记者  陈爱爱  高雄报导】 兴建中的高雄新地标性建筑——‘龙熙大楼’,发生半年来第三起重大安全事故。 三十余吨重塔吊,从近五十层高处折断坠落,击穿三层地下室,造成三名工人当场死亡,五人重伤。 对于此次塔吊整体坠楼的原因,经初步调查,是塔吊品质问题导致事故。 原本安装的两台塔吊,其中一台重30余吨的内爬式塔吊,全部坠落。塔吊坠落时,将35到40层的钢板砸断。 建商公司负责人王旭表示,此事件将影响大楼施工进度,到底会影响多少现在还很难估计,但一定会负起施工家属的抚恤责任,也会深入调查意外原因,请外界给予时间。 据了解,龙熙大楼开工不到半年,发生强风吹倒钢架,压伤现场工作人员,七人送医,经紧急急救后,幸好没有出现伤亡。时隔不到两个月,夜晚工地突然发生大火,至今火灾原因仍在调查中,为第二起工安意外。 而今日这一起意外……(以下略) 紫焰腾龙。 须以被寻者的本命灯为阵眼,再以施术与被施术者的血做引,用咒语层层叠加,这样施术者可借由血气牵系魂魄,上穷碧落下黄泉,感应所欲寻找的人,是专为寻找皇室嫡传血脉所用的奇门异术。 特征是被施术者的魂魄会被烙上紫色的龙气,每七七四十九天烧炙一次,加深术的力量,直到找到欲寻找的对象为止。 所以那小礼子早死晚死还是得死,若没找到那个皇上的话,三魂七魄早晚会无法承受龙气的烧炙,魂归西天,连那位施术的纳兰国师也是。 网路无国界,再者物以类聚,既然有了头,亲眼见识过那紫焰腾龙,又从小礼子口中讲述大约的施术过程,问的方向也有了底。 凑合两岸对五术有兴趣的高手互相探询,到也给龚三元查到了线索。 真是愚蠢,以两条人命做抵只为寻个人……龚师父难掩怜悯,但手不忘移动电玩角色为伙伴疗伤。 龚师父毫不怀疑这紫焰腾龙的寻人威力,既然小礼子会在这里……该不会那皇帝真被陨石砸到现代来吧? 对历史这方面龚师父当然较金经理这等高中肄业就出去混八大行业的了解得多,国不可一日无君,发生天灾后,不管有没有找着尸体,时至今日,早已出殡下葬,即使找到君王又如何? 难不成以为回去只要大喊:我没死。已及位的皇帝就会让出龙椅? 屋内响起鸟鸣啾啾的声响,是外头有人按铃。 唉,钱不嫌少,一块高档的显示卡,价格可高可低,他正想组新电脑呢,赚了钱除了存钱,也要花钱,还要孝敬高堂,钱这东西永远不嫌少。 鸟鸣啾啾声再度催促地响起。 “来了,来开门了。”龚师父移步下楼迎客。 特典:奴才的小小幸福 9月X日    天气    晴 今天下午,大人叫我到超商帮忙买拿铁咖啡,路中看到很多狗。 回家时, 也看到有人抱着狗,不让狗的脚踩在地上, 主人说怕狗的脚弄脏。 我发现,这里的狗好像不能吃,吃的肉都是猪肉和牛肉,要不就是鸡肉。 大人说吃狗肉是犯法的。 会被罚钱。 “我要拿铁咖啡……嗯……特大杯的。” “现在有推出买一送一的优惠,一共55元。” 这个新的世界有许多口号和用语,小礼子还在慢慢学习中。 谨慎地从零钱包抽出红色的百元钞,再次确认是百元钞无疑,小礼子才将纸钞递给女店员。 “收您一百元。”女店员抬眼多欣赏了下帅哥,“请稍等一下喔。” 金经理将之前送给乔治的多层长夹收回,只给小礼子简单的零钱包,免得里面重要的证件或信用卡被窃或遗失。 现在约莫下午三点,后方并无等候的客人,小礼子看着店员小姐转身操作“机器”,现在他也学会这两个字了,虽然“机”的笔画很多。 一股陌生的香气散发,那就是咖啡的气味? “拿”字他认识,“铁”字笔画太多,生活也不常用,所以他不认得,为什么会叫“拿铁”咖啡? 店员小姐将制作好的拿铁咖啡盖上杯盖,撕了块胶带贴在上面,在杯子外套上防烫纸环,再将两杯相迭放在塑胶提袋内,“好了。” 小礼子傻傻地看着一连串复杂的过程。 “谢谢。”他小心地提起。 这时超商有客人进来了,特别的是牵着一只腿很短,耳朵很长的狗。 小礼子觉得新奇不已,不禁多留意了几眼。 过马路时,提着勇轩大人指定的拿铁咖啡,小礼子也觉得这个地方很神奇,24H都可以买到食物,不分早晚,随时都有早餐的豆浆馒头吃。 在路上,他也看到了其他的狗,两三只狗懒懒地吐着舌头躺在地上。不过身上脏脏的,有的身上还长了癞皮。 小礼子发现一件事,他重生的这个地方可以看到很多狗,各式各样不同长相和颜色的狗,长毛、短毛、卷毛都有,有的小得可以装进口袋,有的甚至大到像匹刚出生的马儿。可是奇怪的是,没有看到摊子卖狗肉,他纳闷。 回家时,他按下电梯楼层键,门正要关起时。 “等一下——”一个住户抱着狗急喊。 小礼子连忙再按“开”键。 “谢谢。”住户道谢,伸手想要按楼层键,可是怀中的狗儿活泼地不停乱动,又忙着安抚狗儿,“嘘!别动,会掉下来。” “几楼?” “十一楼,不好意思。”住户腼腆地道谢。 电梯上楼中,小礼子只见那位住户对狗又是哄又是抱的,低声告诉狗儿地上脏脏喔,脚脚踩了会脏脏喔。当狗儿安静下来时,又是连声赞美狗儿好乖好聪明,脸上的疼惜毫无隐藏。 小礼子忽然觉得,那只狗命真好。 眨眼间,十一楼到了,住户走出电梯时又再次向小礼子道谢了。 “回来了。” 下午三点多,金经理懒懒地从被子伸出手,昼伏夜出的生活,三餐不定时,让他脸色看起来始终很苍白。 小礼子直接拿到两人共同居住的房间。说真的……他到现在还很不习惯和大人同在睡一张床上。仆役怎能和主子同寝呢?太没规矩了。 “怎么两杯?”金经理睡眼惺忪。 “店员说买一送一,半价。”小礼子复述店员小姐说的口号。 “现在买一送一?我还不知道呢,那多的一杯你喝。” 没办法,虽然他比较喜欢喝星巴克,可是小礼子不会骑机车更遑论是开车,所以最简便的方式就是到对面的全家买。 心想小礼子应该没喝过这玩意,金经理于是示范如何喝,“这杯口往上压,有个小口,小心别烫到。” 小礼子看着杯子上面的小口,看不见里面,就唇吸了一口,但使力不当,舌头传来灼痛,“烫!” “笨蛋!不是才说要小心吗!”金经理皱眉轻斥,“还好吧?” 与其说烫到,倒不如说是还不习惯喝的方式,被瞬间就口的热度吓一跳,但拿铁再烫也有限,毕竟里面加了鲜奶。这次再小心地尝试,一种记忆中从没有的味道征服了他。 “喜欢吗?”金经理笑了,答案从小礼子的表情早已得知。 “嗯!”小礼子用力点点头,双眼喜悦地发光。 ……太可爱了,心性影响外表,那种发自内心真诚毫无虚假的模样,出现在乔治的帅哥皮相,显得更好看。 “下次带你去喝更好喝的。”金经理不自觉得许了承诺。 “有更好喝的?” “是啊,这世界有许多你不知道飞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金经理举手想揉揉太阳穴,希望能舒缓宿醉的疼痛,只是还没举到眉间,小礼子就已经接手。 力道恰到好处地施压点按,指腹不疾不徐地轻柔,或重或轻地使力,舒缓针刺般的头疼…… “酒喝太多对身体不好。”小礼子每见大人一星期有几日醉,不由得担心。 “喝酒是为了应酬,不喝酒哪有钱怎么养你?”金经理开玩笑道。 “奴才可以去工作赚钱,大人请多保重自己。”小礼子神情很认真。 “傻瓜,你能做什么?”金经理叩指敲了下小礼子的额头。 乔治连高中都没毕业也就算了,小礼子大字识得几个?难不成去餐厅应征洗碗工?可是小礼子发自内心的担忧融化了他,有多久身边没有一个人愿意唠叨他,关心他了? “过来。” “嗯?”小礼子愣愣地弯下腰。 “还不够,脸再过来。” ……可是再近就要碰到大人的脸了。小礼子不知所措,遵照指示再凑近脸。 “再近一点。” 再近的结果就是两个人的鼻子撞在一起。 “片子看假的?连接吻要侧头都不知道?”金经理没好气地道。 小礼子慌了,对自己仍无法揣摩上意感到沮丧。“奴才愚昧,奴才——”唔,他的嘴巴被盖住了。 暖暖有着那叫作拿铁咖啡味道的唇封住了他的嘴。 不等他再鬼叫告罪下去,金经理直接采取最有效的动作。 感觉唇内进入了大人的舌尖,他伸口衔住,这在活人春宫图里他有看到的。大人说这叫“法式接吻”,而那播放活人春宫的盒子,叫做“电视”。 小礼子对这个世界人的身体可以做出这么多亲密的动作一直感到很惊讶,且让人意外的是,人与人会在互相碰触中产生这么舒服的感觉。 借着身体每日的碰触,心窝里像开着朵小花,满满满满的,感觉很温暖,尤其在当大人需求他时,或他服侍大人时。 以前服侍皇上,是那种如履薄冰的恐怖感,深怕做错事下一刻马上会被拉下去杖责。 可是他现在有另一种害怕……害怕会像刚刚在马路歪头看到的无主癞皮狗。和电梯内遇到的那条狗相比,皮毛白净,粉红的脚蹼无一丝尘土,拥有主子的照顾和疼惜。 同样都是狗,命却天差地别。人也一样,这个陌生的世界一样有乞丐。 亲密地用唇衔住大人的舌尖,模仿着看过的活人春宫图里的动作,只是动作却是无比的小心和轻柔。 在日濡月染下,小礼子的做爱技术当然进步许多,只是从不会有放肆和狂野,每个动作都是轻轻的,连吻,都像深怕弄痛了他。 让金经理想起小礼子有一次不小心摔坏了一个德国制的水晶瓶,那是乔治一次在百货公司周年庆打折卖的,当时还高兴得说水装在里面折射,看起来就像是耀眼的大块钻石,炫目极了。两人在一起多年,金经理当然也知道他喜欢亮晶晶的品味,也就由他去,反正倒水给他喝的是乔治,管他水装在哪里。 相较亮晶晶的品味,可能由于年纪增长(这个他死都不会承认),金经理的品味已提升到低调的奢华,水晶瓶子摔坏就算了,他也没太在意,但没想到小礼子一直放在心上,有一回还无意间问起价格。 金经理以为他是好奇,于是告诉他价格。 “多贵喔?”金经理想着该如何形容,“嗯……若以你懂的黄金来算,这个大概要七两黄金吧。”若以黄金一钱三千元计的话。 当时小礼子惊得腿都软了。 铜钱一千文,等于白银一两,一两黄金约克兑换八到十一两白银。而大清太监俸禄每月不过二两白银,更别说还要拿一点孝敬上头的…… 此后,金经理每看小礼子在做家事时,总是战战兢兢的,就像现在吻他的样子。 他又不是水晶瓶子,还怕用了力会坏掉? 小礼子小心地衔住唇内的舌尖,轻轻地吸吮,间或细致地探索每一个角落,抚摸的手有如落下的棉絮,轻柔的程度让金经理感觉肌肤像被细柔的鹅绒刷过般,表面变得极为敏感…… 上头的汗毛颤栗地耸立,每一次轻抚就像有丝薄薄的电流般窜过般,金经理忍不住呻吟了。这时小礼子细心地将他手中的拿铁咖啡杯子放到桌边,对杯子为什么要用软软的纸做仍不明了。 这一个动作,让陷于快感中的金经理稍微回神,“你只要学习做好这件事,好好在家伺候我,其他什么都不用想,我会照顾你的。” 小礼子在心里许下千千万万的愿意,他一定会努力让大人满意的!也会努力成为更优秀的奴才,揣摩上意,只要大人一个眼色,就知道要为大人做什么! 而现在大人的眼神所表露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明示的手已经勾住他的身体。 小礼子将吻轻轻落在唇以外的地方,如同对待七两黄金天价般的水晶瓶,沿着脸颊到两边耳朵,当唇下感受到一丝颤抖,随即用更多绵密的吻去轻啄,撩得金经理全身发热。 连他都不知道自己耳后有这么敏感…… 下移的唇,被颈侧的血液搏动吸引,小礼子好奇地将唇贴在肌肤上方,感受那一突一突地跳动。 金经理无意识地扭动,身体投降般地靠在小礼子身上,半合的双眼和唇间不时透出的低吟,再再默许更多的放肆。 因刚睡醒没多久加上宿醉,身体仍有点倦乏,他也懒得像之前在床上发号施令,就让这小奴才自己发挥吧。 房间安静无声,偶有金经理不时逸出的低吟,“嗯……” 而小礼子也初次在不受干扰下,余裕地观察每一个施力后得到的反应,好做经验的积累,增加判断力。当他伸往大人睡袍内,握住胯间的肉柱时,掌心传来湿黏的滑腻,那冠状的前端小洞已滴满了爱液。 “嗯……啊啊……” 轻缓的攻击一小波一小波,逐渐在体内积聚成难以宣泄的大河,睡袍紊乱地缠在裸露的身躯,金经理再也无法淡定地躺在床上,身躯逐渐无法克制地在床上扭动,尤其是当下身的性器和乳首皆受到夹攻时。 因为前端的爱液,小礼子五指在轻轻带动下,黏稠的液体瞬即往下沿带,性器柱身变得滑溜溜的。 再继续吗?小礼子犹豫了。 每次都被发号施令习惯了,这一路到底安静得让小礼子很不适应,感觉无所适从,但大人没说话,应该就是表示满意吧?金经理身体早已顺从地全然降服,全身软绵绵的,小礼子手稍一用力,睡袍下的双腿立即分开,露出柱身下的双囊以及臀缝。 充满男子汉气概的性征,傲人地朝天挺立,却又向着自己吐着渴望的爱液,小礼子双膝驱跪在金经理双腿间,用手指分开臀肉,那隐蔽的小穴因为陡然接触的空气一缩,再一放…… 金经理快被这水磨的前戏挠得崩溃了。 他要!现在就要! 伸长手拉出床边的柜子,拿出润滑液,放在小礼子手里,一直到现在,小礼子还是认为那是可以吃的果酱。 “进来……!” “是……是是!”小礼子慌忙地接过,弯身将挤出的润滑液挤在自己的宝贝上。 当涂抹好后,小礼子头一抬,就见勇轩大人眼神似滴的出水般地勾着他,而那具降服的身体无私地朝他敞开,明许赐给他的占有。 小礼子又感受到了心窝里绽放的小花…… 今天他应该做得还好吧?他忐忑的想。 大人今天都没有说他好棒…… 对准目标,那包容着他宝贝的小穴,热情地吸着他不放,一方面怕弄疼大人,一方面也是怕自己太早出来,小礼子又是轻轻……小心……慢慢地移动。 与金经理素来标准喜好的霸气、强横、勇猛有力完全沾不上边,可是体内的欲望更加瘙痒难耐。 好吧,金经理决定改改……不、偶尔妥协一下,减少在床上发号施令的毛病,让小礼子自行发挥。 “……别动。”金经理舒服得趴在人肉垫子上,身下的胸膛弹性软硬适中。“说点话来听听。”自搬来后,他都要小礼子向他报告一天的生活,在家做了什么,学了什么。 一方面可以帮忙辅导补充小礼子常识不足之处,再到书局买些心得数或教材。且最重要的,就是他有兴趣知道。 小礼子于是说起刚才下去超商买咖啡时,看到很多狗的事情。 “狗?麻烦死了,好好一个人,去当什么狗奴才!狗不洗澡没几天就发臭,还要每天带出门把屎把尿,何苦作践自己!”他忆起店里的客人曾送他一条腊肠狗,他喂着几天就嫌麻烦了,又偷偷私下转送给店里的少爷。 小礼子心情有点失落,好吧……他其实有点想养条狗儿看看,没想到大人这么讨厌狗。 金经理没发现他的心思,射经后的余韵,让他全身懒洋洋的,正准备再睡个回笼觉……眼皮逐渐的垂落。 “五点半了,大人该起来准备上班了。”小礼子轻声提醒。 “好啦……我眯一下就好,十分钟后叫我。”金经理在心中咕哝地抱怨,这小礼子越来越像唠叨的老妈子了…… 小礼子转念想,若能当一条狗,这辈子在大人身边服侍,尽忠地保护大人,那他情愿当一条狗儿。 何况,他当狗儿的,还有主人亲自犒赏的小小“性福”呢。 全文完
推书 20234-07-16 :与我决斗——依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