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宠的,怎么了 上——LUCIA07

作者:LUCIA07  录入:07-15

 文案:

 属性分类:架空/东方奇幻/年下攻/养成 关键字:白启 牧夜 配角 其他 第一卷:花开并蒂 同枝相异 楔子:花开两朵 一枯一荣 风声猎猎,将长袍的袖子卷起来,让本来就消瘦的人更加不稳,似乎随时可能从高高的星盘上掉下来。 星空飞快的旋转着,像是天空中卷起来的旋涡! 一道明亮的星光突然从天空的旋涡中心落了下来,正降落在星盘上! 下面的众人仰酸了脖子,静静的等待着星的使者降临。 半个时辰后,一声响亮的婴孩啼哭声响彻半边初熹的天空! “花年莲月,占者兆应星孕子,遇风长七尺,目应东方星开,光逾天河。 帝甚喜,以为吉,名为东启,降天霖于北应洲,世人皆庆之。” ——《天都纪》 而在另外一本只于史官中代代相传的史册中,却在同一天记录了这样一段话—— “花年莲月,占者兆应星孕子,遇风长七尺,生之白发,噬兆目,遂目开。 帝怒,生扼之,以为大恶。” 事实究竟怎样并不得知,世人只知道天兆应星诞下一吉子,天帝大喜,将此女作为自己的继承人抚养,而这位被命名为东启的东君更是百般伶俐,深得众人喜爱。 而身为星母的占卜者天兆的地位也自然得以极大的提高,住进了辨善天宫,也确实因为应星而孕使得双目不能看见,却也开了天目,可辨善恶,深得天帝信赖,时刻不离左右。 是夜,天帝寝宫中低低的呻吟喘息声褪去后,天帝褪去了人前庄重的面具,窝在自己爱人天兆的身边乖巧的睡去了。 天兆抚摸着那散落自己手边的冰凉发丝,叹了口气,为他盖好被子后,自己抓起散落一边的里衣披上,悄悄的穿过长长的天桥廊,来到了许久不曾来过的占星台。 她轻轻的将那水盘上的盖子拿开,将自己的手放进了冰冷粘稠的忘川水里,静静的等待着那从来没有改变过的未来再一次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她不信,自己都做到了这一步,却依旧无法改变命中注定的未来! 01.前尘往事去 今生转眼来 扬州城里有个富员外,膝下二子二女,算多子,也算得家庭和睦,万事顺心。 独一事,就是自己的小儿子,从小娘胎出来就不停的笑,从不停,打他、骂他、恼他,均是一笑置之,似乎天下万事都可笑。 这可没愁坏了员外,请了无数高僧道人,花了无数辎重,却总不见效,人人以为异。 这孩子长到十岁的时候,碰到一个游方和尚,这个和尚见了这个孩子,伸手在他顶上摸摸。 那个孩子忽然大哭起来,却不是因为悲伤,似乎掉眼泪只是为了掉眼泪,嘴角还是笑这的。 员外大惊,却见和尚拿出一枝毛笔在那孩子左眼角外点了一笔,嘱咐他更名牧夜,与他一个酒葫芦,牵了一匹黑马,往东五十里外等着,不可别人跟着。 家人虽然不舍,但是为了孩子好,也只得按这吩咐一一准备,免不的抱着懵懂稚子大哭一场,却也无奈,按这和尚说的,放孩子走了。 那孩子一路倒也自在,不知离愁,一路就这么走到了预先指示的地方,却不见有什么不对,只是道边的林子安静,无人路过。 那孩子也无聊,就坐在那里等,等得时间长了,自己就睡着了。 等到孩子听到声音醒来。发现一个老乞丐正蹒跚而来,浑身褴褛,衣服头发油污不堪,胡子拉茬基本看不出来原本样子。 那老乞丐似乎累了,正看着一个合适的地方寻思着休息一下。 那孩子见了那乞丐也不嫌弃,走过去领那老乞丐过来,拉他坐下,将酒葫芦与那老乞丐喝,将怀里的稀罕果子也一概给了那乞丐,丝毫不在乎。 那老乞丐也不客气,拿来就吃,等到吃喝完毕,自顾自的翻身上马,对那孩子说:“我要去毓秀山,你送我一程。” 那孩子点点头,也不在乎,就牵着马走。 夜里起雾,也看不清楚,那孩子只管低头走,丝毫也不知道自己慢慢走着离开了地面,朝着天上去了! 这孩子只是觉得天越来越亮,脚下越来越轻,再抬头,已经豁然开朗。 回头一看,马上的老乞丐已经成了一个白胡子老头,冲着他点点头:“牧夜,你知否?” “弟子知了。”原来自己是得道的天正星,世间尘缘已了,自然归位了,恢复了自己的仙体。 他被安排了一个边界巡查的位置,身为下等武将,地位不高,倒也落得个清闲,反正太平盛世,除了偶然有一两只昏头胀脑的精怪捣乱,终也不成气候,日子倒还不错。 他偶然也会奇怪自己归位的太过轻易,什么天劫也没碰上,要是让人家误会成仙多简单就不好了。 不过,这些事情也不归自己管,他也乐得省心,和自己的兄弟一起喝个小酒打个混,日子过得也不寂寞。 反正以后日子长得看不见边,这么着也没什么不好。 再三天就是天帝巡游的日子,十年一巡也算个大事了,不过他才归位八年,第一次遇见,才知道事先的准备事情好多,真个累了半死,上到路线检查下到边周清路,上头交代下来的都要一一做到。 陆瞑趁着休息的时候带了些酒过来,两个人找个空档钻到桃花下面,桃花随着风轻轻落,落到微醺的二人酒盏里,说了若干趣事的二人也就渐渐说起来一些个风流事。 说到这个上,陆瞑忍不住拍拍牧夜的肩膀,“我说你,看着也不起眼,怎生得人缘恁得好,那些个仙娥,个个见得你好?” 牧夜无辜的瞥了这人一眼,心说不过就是你心心念念的素娥同我说了几句,至于到这里来寒碜我。 想来倒也不恼,自己确实不如这里的人俊俏,面色发黑,圆眼圆脸,地位也不高,比起来这个白净面皮的,确实逊色几分。 可那又有什么,自己过得高兴就好,别人说几句,他也不在乎,何况自己兄弟,也就咳了一声,打趣道, “你若是真想要素娥喜欢你,也不是不可能,我倒是能支你两招。” 陆瞑见被说破了心思,脸红得什么似得,哼了一声道,“你、你胡说什么!” 迟疑了一下,“真、真的能?” 他倾心素娥也不是一天两天,叵耐她是天帝宫的侍女,而自己不过一巡城将,真是不般配,也就不敢上心,每每见了,也因为不好意思,不知道说什么,弄得僵硬。 “跟我装什么,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真白做兄弟了,”他想了想,放下酒葫芦,“你若是多弄些酒来孝敬我,也不是不可能。” “给你点颜色你倒真敢开染坊!”陆瞑哼了一声,最后还是凑过来,“说来听听……” 02.缘生缘灭,该见则见 牧夜哈哈大笑,心想你个呆头小子,素娥若不是对你有些意思,成天的过来和我说什么废话!不过是妹有情郎不知罢了。 想他这兄弟也是数得上的俊俏人,少年风流,加上又被看中,假以时日也是前途无量,素娥那样聪慧的女子,自然看得上他也不奇怪,只是这呆头太过害羞。 他这也不客气,拿过酒葫芦有一口喝光,对着陆瞑的耳朵如此这般的说了一段,听得人若有所思,知道素娥托自己办的事成了,准备回素娥那个报告一下情况,顺便把这月老酒拿上,回自己屋子里乐呵乐呵呢! 哎,郎有情妹有意,他也乐得当阵东风,搭搭红线换几顿酒,把自己朋友撮合一下,有什么不好的! 牧夜打个呼哨,一匹黑得发亮的马从林子深处蹿出来——偏偏四蹄火一样红,如同烧着一般——来到他身边亲昵的顶顶他的头。 “炎霭,吃饱了我们就回去罢!”他拍拍自己的爱马,翻身上去,那马似有灵性一般,嘶鸣一声,就四蹄腾空,飞了起来! 他略微酒醉,纵着炎霭飞到稍微高些的地方,吹吹风也清醒一些,算来下午也无事可做,干脆不管它,由着炎霭带着自己到处游荡,自己倒在马背上,合起眼睛打算小眯一会。 素娥是天帝宫里司膳的,品级不低,许了自己一瓶上好的琼花白露酒,虽不见得名贵,却也窖藏多年,回头拿上天河里钓几条天星鱼一炖,滋味自然不错。 别看他是武将,也喜欢自己整些吃的,吃来总是合自己的胃…… 正这么漫无边际的想着呢,忽然就听见炎霭一声长嘶,然后就猛得向左侧滑去! 他和自己的马默契非常,早一手抓住缰绳一拉,就将自己扶稳了,正擦着一道劲风而过! 他本就不是十分醉,就那一下,已经嗅到一股妖气,立刻纵着炎霭转了一圈,和那团黑色的妖风再一擦而过! 注定他要先处理了这野心太大的妖精才能去讨酒了——心里一遗憾,多少让他火起,手一背,将自己的斩马刀召来! 这刀五尺三寸,通体乌黑,看着连个利刃都没有,浑然一块生铁条多个手柄一般,几乎到他肩膀那么长,看来臃亢无比,没什么杀伤力,那妖也不曾放在眼里,只是想着将此人吞下好修炼内丹,也就毫不犹豫的冲了过去! 他也不闪也不躲,就漫不经心的提着棍子一样的刀横在那里——炎霭早是习惯了,也不动一下。 一人一马在蓝天云上一立,看着雕像一般,没有威胁。 那妖大喜,心道今天可碰上个吓呆的,虽然使不上力,但是多少纯正,总比自己天天吸月吞阳的省力! 因为大喜,也就忽视了一件事——这人明明是武将,提得那大刀和玩具一样,怎么会那么没用! 果然,还没等那妖风靠近,就见那人忽然握着刀冲着自己的头就劈了过来! 一股天罡正气刀一样犀利! 那妖见势不对,急忙一闪,避开刀风,却不想护着自己的妖风被整个卷成碎渣滓! 好可怕的速度! 要不是自己多少顾虑了一下,现在怕是四肢已经少了一个! 失了妖气保护,自然也就露出了本身——一只白毛吊睛虎! 爪牙似纯钢炼成,白森森的!一身皮毛油亮,除了额头,已经是通体雪白! 呵呵,正好,牧夜早就嫌床硬,少一张褥子,这下来得正好! 那虎精见这人看着自己不住打量嘴露怪笑,心知自己惹到了厉害角色,只是现在想跑已经不能,只好搏命,说不好还能捞点好处! 天上实在不是个好施展的地方,这一人一妖就这么且打且退的朝着一处露出云天的山头去了。 牧夜留心一看——这山有个名头,是叫钟灵山,也算是仙山一座,但是因镇压了一条恶龙于此,故煞气极中,那虎精倒也聪明,把自己引到这里来,确实对自己不怎么有利,还没落地上呢,就觉得一股厉气和自己的天罡之气相冲撞,胸口似堵了千斤,就连炎霭也不安分的翻腾起来。 他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手当下就抓不住缰绳,加上炎霭烦躁的腾身直立,他竟然就这么直冲冲的栽了下去! 03.初见 那虎精知道自己的计划起效,却还防备着有诈,没有直接去半空截了那人吞,而是看着他掉了下去,这才盘旋着跟着下去。 却说牧夜眼前发黑,近地更是被树撞个七昏八素,却不想在落下来的那一瞬间,看见一个穿着白衣的人正坐在瀑布边,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 坏了!这里怎么有人?! 再一抬头,却见那虎精也冲了下来,显然那虎精也看见了那人! 啧! 他本想诈赢一把,免得自己消耗不必要的力气,等到那虎精到自己身前了,来个一击穿心,却不想这里突然多出来个人,担心伤及无辜。 他眉头一皱——费力气就费力气吧! 他半空中灵巧的一翻,把头朝地改成了脚朝地,落在了地上。 那虎精骂道这人倒是个无赖,居然耍诈——虽然自己想到了,也就趁着这个机会改变了一下方向,冲着那个白衣人去了! 那白衣人也不闪躲,就是看着。 牧夜算计了一下,知道那虎精就是为了引诱自己过去才换了目标,自己去救人,自然给了它机会,自己就危险了,正把后心露出来! 但是,再危险也要救人啊! 他脚下一蹬,人像燕子一样直贴地蹿来,将刀一扔,把那白衣人一手抱在怀里! 就是等这个时候了!虎精得意的长啸一声! 结果,它肚子被一剖两半,血溅当场,死了。 牧夜将左手里的太刀甩了甩,重新插回靴子里,这才慢悠悠的从地上爬起来,顺便将那人也拉起来,走到那虎精死了闭不上的眼睛的地方,摇了摇头:“我虽然右手抱住人了,左手还能用,忘记告诉你了。” 若是虎精听了,估计还得再吐出一口血来! 不过既然已经死了,也就说明自己的褥子有下落了,他也就喜滋滋的动手开始剥虎皮,“对了,忘记说了,其实这点煞气我是无所谓的,反正是蒙你。”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之自己对煞气无感,不受影响,之前是装的。 他弄了一半,忽然想起来自己救的那个人,扭头一看,那人还那么直直的看着自己,面无表情,和个泥塑一般——不是说别的,而是那人虽然一身白衣,但是早脏了,而且破烂了些,面上更是脏得看不出来,加上溅了血,更是污浊。 他走过来,仔细检查了一下,确定这人没受伤,“你还好吧?吓到了?” 那人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他又问了几句,却依旧没有反应,于是叹了口气,“小鬼,你家住哪里?” 那人指指后面的山洞,还是没说话。 好吧,原来是个哑巴。 他掏掏耳朵:“你一个人住山里?” 那个人点点头。 “你是这里的山神?”虽然味道不太像。 果然,那人摇摇头。 这么下去也问不出什么,他想了想,罢了,他也懒得问了,“我说小鬼,你也脏兮兮的,我也是,干脆我给你洗干净了,也算是吓着你的赔礼怎么样?” 那个人也不置可否,依旧没有表情。 牧夜也就当他同意了,三下五除二把自己的衣服扒下来丢一边,露出结实的身子,再动手把那个人的衣服也全扒下来,咂咂嘴,“小鬼,你也太瘦了,看这小骨头,跟着我混吧,至少喂胖点。” 小细胳膊小细腿的,怎么一个人在这没人的林子里活的! 可惜啊,牧夜就没往深处想,只是心疼一下,抓住这人就丢到水里,先把自己身上洗干净了,转头却发现那人都没动,就这么坐水里,和大爷一样! “你这不是等人伺候呢吧!”他撇了下嘴,心想这小鬼难不成不会说话还是个傻子? 罢了,洗就洗洗,能有多累…… 半个时辰后—— “擦……” 就算他是武将,也实在累死了——这小鬼身上的脏似有几辈子没有动过了,他几乎用上全部力气,才把人给收拾干净了! 洗头发的时候那水脏得——下游的人喝了不会肚子疼吧…… 这人也老实,就乖乖不动,任他揉搓。 不过这人洗干净了,就轮到他咂嘴了:“啧啧,还真没看出来,你倒是个美人胚子……” 那脏一去,这整个人就浮出来了——白净是不怎么合适形容他的,整个人和玉一样带着点透明的感觉,大眼睛水汪汪的,无辜的生着一股子媚气,巴掌大的小脸上五官安排的妥帖,不似女子那样的美丽,却是精致;直挺的小鼻子;薄薄的嘴唇淡得和没色一样,却也极是搭配那头银色的白发,整个人一股子冷清清的气儿,似乎看见了雪山顶上开的白莲花。 他看看这孩子,忍不住伸手擦了擦他眼角边,扬起嘴角,“真是深山出俊鸟,这么个可人儿……” 那人看他一眼,似乎张嘴想说什么,还是没开口。 04.你的名字 他抓过自己的衣服一抖,就立刻干净了,“得了,去换衣服吧……你有别的衣服吗?” 那孩子就这么赤条条的走到山洞里,拿出一件来——基本,已经看不出来是什么颜色了…… 他将自己的中衣脱下来先罩他身上,然后才看了看这空荡荡的山洞,皱起了眉头——怎么说让一个孩子住这里也太简陋了些吧? “小鬼,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看看他,摇摇头。 连名字也没有? 他摸摸下巴:“喂,一下我也安置不了你,我去准备一下,你愿不愿意,跟我去别的地方住?倒不是说多好,至少好过这里几分。” 那孩子摇摇头,拿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瞥了他一眼,看得他莫名其妙——算了,这可是个人,不是随便小猫小狗。 他挠挠头,“我先去给你那这皮子鞣了,再准备身衣裳来才好。” 不过再那之前,他可饿了。 那人看着他一个猛子扎进潭里,不刻露出水面来,手里抓了条鱼翻上来,将鱼一拍,那鱼就不动了。 他从靴子里摸出太刀在水里洗洗干净,顺着鱼身一转,然后一启,那鱼就乖乖的脱了骨头,干净利落。 他砍节竹子,里面倒了水,将鱼切几段丢进去,又拔了几味草丢进去,拿叶子封了口,吊在火上,然后拿起那两件几乎不能辨色的衣服到水边洗干净了,又给支在火边。 剩下的就是等了,他看那孩子瞪着火好奇的不得了,习惯性的摸摸下巴,“你是没名字还是说不出来?写给我看也可以啊!” 那孩子转过来看了他一眼,全然无反应,看来,真的连个名字也没有。 牧夜兴致勃勃的蹲他面前:“我说,我给你起个名字吧,要不叫起来多不方便。” 结果人家没理他。 不过他牧夜是谁啊!心情好了,能和石头交朋友,当下就自说自话的开始嘟囔起来,“我觉得你得先有个姓,你这么白,就姓白好了,这也方便,名么……恩,你什么都还不知道,有待启蒙,要不,就叫白启吧!这个名字不错! 白启,白启,你觉得怎么样?” 他在地上划出白启这两个字,结果人家连看也不看一下,不过那没所谓,自己高兴了就好。 他又连连念叨了好几回,这才起来把火灭了,把干了的衣服丢到他脑袋上:“去换衣服,然后吃饭!” 已经被私自命名为白启的……白启瞥了他一眼,自去换了衣服来,然后坐在火边,看着他把鱼汤倒进两节竹子里,奶白色的汤泛着清单的甜味。 他伸手就要去抓,被牧夜直接打在手上,递过来一双现削下的筷子,“不许用手!” ……在看了某人无比痛苦的尝试之后,牧夜终于确认了一见事情——这个孩子一定是从小就被丢在这里,否则怎么会和野人一样什么都不会?! 看他可怜巴巴的盯着鱼汤流口水却不敢动的样子,牧夜意识到自己对这双无辜的大眼睛没辙。 这也不是一天学会的嘛! 他这么安慰自己,然后那筷子夹起鱼来放他嘴边:“吃总会吧!” ……以及,好吧,他不仅会吃,而且很会吃,几下东西就没了!要不是自己还喂了自己几口,怕是自己这个厨子就要饿死了! 这么一来,天也要黑了,牧夜看看天色,“不早了,我回去准备一下,明天来看你,你还在这里吧?” 白启点点头。 “好,明天这个时间见。”他打个呼哨,炎霭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跳了出来,他翻身上去,回去了。 走的时候忘记了自己的中衣。 白启看他走了,这才坐下来,用手指细细划这地上的两个字。 白启,这是他的名字。 05.宠爱是很自然的事情 牧夜回去稍微收拾了一下,就直接来找素娥,将事情如此一说,素娥自然高兴,将许了的酒给了他。 “真成了,可别望了我。”他打开封布一闻,大喜——这个好酒! “那是自然。”素娥含笑应允。 “对了,你认不认得人?给我弄两件衣服来?”他大概比划了一下。 素娥先是应了,然后意味深长的看着他:“怎么,给谁弄衣服?你又捡着什么了?” 这个人,一副痞子样,人却很不错,讲义气又重感情,心软的什么似的,不像天将,更似凡人,所以多了一丝暖意,很多人因为这点看不起他,却也不少人因为这点靠近他,自己,也算是给他吸引的人之一,乐意多和他说几句。 不过这人没什么长性,到不是个托付终生只人。 “哪里是捡到什么……”他说得无比心虚,便最后咳了一声,“你是帮还是不帮啊?” “帮,你都开口了不是。”素娥招呼了一下,就要他等着,不刻要他明天中午过来取。 他应了一声,这才转身回去睡觉去了。 白启,这个孩子真奇怪,为什么会一个人待在那里?家里人也不管吗?不会说话,看起来大脑似乎没什么大问题啊…… 他翻了半夜床板,最后还是睡着了,却没发现自己想了半天,关键问题一个也没想到…… 第二天早上迷迷糊糊的起来,都没理会自己兄弟,自己胡乱去巡游一圈,下意识的把昨天钟灵山遇到的事情给隐去了。 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说自然也没人注意,他也乐得免去解释,打诨了一上午,中午接到素娥的口信,在天宫后门和她碰面。 素娥做事是很有效率的,找人给他把那张皮子也鞣了,又包了三件衣服来,一起包个包裹递给他,似乎有什么要说的,但是最后还是没说出来。 他迟疑了一下,想想那个孩子可能还没吃饭,于是将包裹塞进乾坤袖里,转身朝着自己所辖的人界去了。 人界多会都是热闹的不得了,烟火食物的味道虽然对他已经没有吸引力,却还依旧怀念。 他把自己化成个书生模样,来到一家包子铺前买了半斤素包子,想了想,又买了些糖果点心,慢悠悠的朝着钟灵山的方向走去。 路过茶楼的时候他也进去要了一壶茶慢慢的喝,不为别的,只是为了让自己不要太快就全部忘记。 何况这家的绿豆酥味道真是好到不得了…… “……这么说,你还真去过哪里啊?”一个一看就是行商之人一脚踩在凳子上,一边给自己扇风一边大口喝着茶。 “可不是,别提多诡异了,我就路过了一下,都没靠近啊,牲口就全不见了!”坐对面那个人更是一脸认倒霉的样子, “好歹羊也不多,不过也亏了我十两啊……” “早就说过别走那山了,你不听!” “哎,这不天黑我急么……” 他这时候正好也喝完茶走了,没听到这两个人下面说的话—— “邪了门了,你说那山名字听起来多好啊,怎么能想到是个那么邪行!” “听老人说,那山下镇压着恶龙年呢!” “难道是给龙吃了?!” “那可说不定了……” 等到他到了那里的时候已经过了午,索性东西都还热忽忽的,所以他赶紧去往那个山洞,却惊奇的发现里面没有人! “白启?”他大叫了一声,心里忽然生起一个不好的念头——莫非这个孩子,给野兽吃…… 他还多想呢,忽然就听见背后有脚步声,浑身上下湿淋淋的人回来了——手里还抓着一条鱼。 细细的手臂直接伸到他面前,还有一节竹子。 浑身赤裸的纤细少年在阳光下如同冰雪雕成的精致,胡乱披在身上的银发倒让人生出一种看到野兽的错觉,眼神明亮的,像是挑衅一般! 意思是,拿他当厨子了是不是…… 他无奈的接过鱼和竹子来放一边,打开包裹,发现素娥还细心的放了两块干净的棉布拿来做床单。 他抓起其中一块来丢在他的脑袋上,拉过来细细给他擦干净:“你是觉得自己不会着凉是不是?山风这么大……” 白启懒得去理会他唠叨什么,因为他的注意力都被一边热腾腾的纸包吸引了。 06.想坏坏 牧夜分明感觉到自己怀里的人儿想跑,但是顾忌着自己,硬忍着,忍得和痒痒不能挠一样。 他觉着有意思,也不管,就偏慢慢擦,白启也真不敢动——昨天这个人基本上是秒杀那么大一只虎精,干净利落,他从来没见过那么厉害的人,也没见过那么大的一把刀! 最后还是他实在觉得这小人儿眼巴巴看着自己太可爱了,这才挥挥手,给他套上衣服。 才一松手,那人就和箭一样冲了出去,害的他还不得不再叮嘱一句慢点吃。 那边人吃的痛快,他也正好在这边把鱼料理了,今天有带些调料过来,那个滋味自然不是昨天能比的,白启可真有只狗鼻子,闻到香味就转了过来,蹲在火前走不开了。 还真是个野孩子——他叹了口气,趁着那边那个吃货大吃二喝,自己进去给他把空荡荡的山洞收拾了一下,把虎皮铺到石板上,又把这山洞有仔细打扫了一遍,再把那些已经看不出什么颜色的脏衣服全丢到水里,先泡着。 阳光正好,他就靠在树下眯起了眼睛打算小睡一下——洗那衣服可不是一般的挑战啊! 就这个时候,风忽然转了方向,一股奇异的臭味飘进了鼻子里——什么东西腐烂的味道。 他起身转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想可能是山里果子落在地上没有收,渐渐烂了的味道,也没多心,低头瞥了一眼脚下的矮崖——都被灌木影子遮住了,也没看出什么来,于是转身就回到了潭边开始洗衣服。 白启已经把包子和点心都吃光了,正要拖他去给自己弄鱼汤喝,正好碰上他往回走,便更是急着拉着他的手。 这次来他还带了几个碗过来,还有勺子和筷子,他小心的把鱼汤倒进碗里,教会白启怎么用勺子。 这个很简单,他很快就学会了。 饭吃完了,白启就和炎霭玩去了,他把一大堆衣服都洗完,几乎都感觉到腰酸腿疼的滋味——自从归位,这个可真没怎么体会过了。 好歹把衣服晾在那里,他把自己丢到整理到软软的铺上,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白启回来后不见他人,却见了一大片又成了白色的衣服,好奇的拉起来看看,觉得无趣,就回山洞,却发现那个人正睡得香。 他有些生气——为什么自己的床给别人占了?! 但是转念一想,这个人给自己带吃的带衣服还给自己收拾床,虽然有点可怕但是更多的是罗嗦,不过…… 人不错。 那就借他睡一下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不过自己也想睡觉了怎么办? 恩,虽然地方不大,但是还可以将就一下…… 于是无辜的牧夜就这么被压醒了。 他正睡得香,梦见和炎霭在天上飞呢,忽然就被一阵风吹的不能呼吸,然后就见一条大鱼从天下掉下来,正砸到自己胸口上! 于是他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确实被压了——这小子真不客气,整个就睡自己身上了,嘴正对这自己的鼻子,难怪他梦见那么大的风! 说把人推一推吧,人还没醒,哈喇子流他一脖子,冰凉凉的。 醒不是肯的,只是翻了个身,又差点把自己给翻地上去,好在他手快,一把拉住。 他吓出一丝冷汗,人家睡的可香,根本不动,窝他身上猫一样,他反而不好意思推了,干脆,就这样睡吧。 人家说瞌睡会传染,他看这白启睡的香,自己也困了,干脆也睡去了。 白启醒的时候,发现那人正揽着自己,一副怕自己掉下去的样子,想了想,暖暖和和的也不错啊! 问题是他也怕自己掉下去,干脆把自己窝的更紧一点,又去睡了。 于是等到两个人睁眼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牧夜抓抓胸口,将人丢到一边去,拿出米来,开始做粥。 白启窝在还热热的地方又迷糊了一回,最后还是顶不过食物的香气,爬起来了, 牧夜忍不住想这家伙压根就一动物,吃了睡睡了吃,日子过得到真单纯。 将人拉过来,细细给他把长长的头发都编起来,却找不到扎的东西,最后把自己还没归位时就带着的一块玉佩从脖子里解下来,就着给他系住了,摸摸下巴——这才像个样子了,看起来……不赖! 白启抓着那块玉佩好奇的左右把玩,对着太阳看,还能看见上面漂亮的花纹。 “喜欢吗?”他笑笑,“这面有的名字,这个,牧夜,这是我唯一和尘世的牵挂,与了你,也算……” 也算了了我一桩心事。 他知道自己并不像那些天人,他的身上还闻的到尘世的味道,他尘缘断的不干净,陆瞑和自己说过好几次了,但是他就是控制不住去往尘世,找回自己本来就不多的回忆。 他在尘世活了八年,在天界也才八年,他总觉得自己更像个尘世人。 白启好奇的看着眼前忽然眼神异常温柔的人,觉得不舒服,这个人在想什么,自己从来也不知道,就只他是莫名其妙出现的,对自己还不错,然后可能莫名其妙的又离开。 那个人的眼睛映着火光,亮亮的。却看不见自己已经来到他面前。 浅淡的黑色,和现在的天空一样,黑得不纯粹。 但是很漂亮,让人想…… 07.最崇拜的人 “哎哟!”他正想的认真,才没注意到这小鬼张开嘴冲着自己的脸咬了下来,把他整个左眼都咬住了,疼! 他手忙脚乱的抓住他的领子,费了点力气才把这小子拽下来! 他揉揉自己的脸,哀号一声——完蛋了,明天肯定有印子,一定会被抓住开些不大不小的玩笑的。 他无比哀怨的瞪着眼前的小鬼:“饿了也不能咬我啊!粥就好了……” 等他第二天早上起来,果然看见左眼睛上一个完整的圈圈啊…… 果然一见陆瞑,就听见他啧啧啧个没完没了:“真热情啊……牧夜,你太不拿我当兄弟了,居然一直在我眼皮子底下瞒着我,说,是谁家的姑娘这么热情!” “我说,昨天素娥托我给你带个话……” “什、什么?”果然还是这招最管用,某人立刻面红耳赤的退下了。 不过,这招数对向来爱冷着脸的领头就不管用了,眼睛刀子一样瞪了自己半天,吓出他一身一身的冷汗,硬是咬牙没退一步! 多罗眯起眼睛半晌才哼了一声:“身为肩负重任的武将,可不能太不检点了。” “老大,我、我冤枉啊……”不管怎么说他还是非常崇拜自己领头的,这黑锅他可真不能背的这么冤枉。 “那是怎么会事?”多罗面色缓和几分,转身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坐回椅子上,扎在脑后的辫子游龙尾一般一摆,那叫个潇洒漂亮! 不是他吹啊,不知道多少人对多罗着迷呢!那银枪能耍出万点雪花来,死了也不觉得遗憾呢…… 不过就是老冷着一张俊脸,让人不敢亲近,其实人很不错的,对他多加照顾,还教了他很多,自己可是当师傅一样尊重他的! “就是出手帮忙被人家误会了,以为我是坏人,上来咬了我一口。”基本属实,不过他踟躇了一下,没说实话。 多罗白了一眼这个多会说话都没个正经的人——耍什么无辜,把你那痞子样收起来点,免得给自己惹麻烦。 是是,老大说的是……他心里忍不住嘀咕,这人长什么样子他又控制不了,领头似乎就是对他这张脸不满意,可是,他也没法子啊! 多罗放下茶,丢给他一个小巧的玉盒子,“去擦擦,这几天事多,顶着你这张脸可没法子。” 他打开一看,是琥珀色的透明膏,散发这淡淡的梅花香气:“老大,这、这太客气了……” 这可是琥珀五梅霜,生肌肉骨的宝贝,整个天宫也没多少,自己就这么一个口子就用这个,浪费了。 多罗横他一眼,把头上的翡翠簪子拔下来,任一头青丝瀑布一样滚下来,柔化了他冰冷的表情,“浪费什么?不用才是浪费。” 看着多罗挑了一点在簪子上,伸手过来给自己擦,他又怎么好意思让,乖乖的不动,看着多罗小心的给自己擦上了药,又收起那药, “这药一个时辰不能见风,你先在这里待会吧,去给我倒茶,顺便把那些公文拿来。” “是。”能多休息谁不乐意,他自然乐得狗腿,不仅端茶倒水磨墨,还勤快的把书架收拾了一遍,眼馋的盯着那大名鼎鼎的雪花枪, “老大,我给你,擦个枪呗!” 多罗知道他肖自己的枪很久了,好笑的瞥了他一眼,点点头。 “老大最好了!”他乐得跳起来,小心的托住那可以映出自己脸的枪,细细的摩挲起来——真是宝贝,沁着寒凉,自己的天罡气无比顺畅的就走了一个周天,和长身上一样! 这样的感觉真是太厉害了,什么时候自己能和斩马刀也有这样的默契呢…… “要多加爱护,勤加练习才可以。”多罗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了手里的笔,走到他身后,“自己的武器就是另一个的自己,不可荒废。” “我本来就很废啊。”他笑笑,轻轻擦拭着枪头,“我又不知道我想要什么……” “那就去寻找,总有一天,你会找到自己的意思。”多罗拿过自己的枪,“总有一些事情,不能退让。 牧夜,等你找到了这样的事情,你自然就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了。” 他抬起头,看这无比认真的多罗:“老大,你找到了么?” 多罗难得迟疑了一下,坚定的点点头。 “真是,了不起啊!”他长叹一口气,“老大,我越来越崇拜你了。” 多罗摸了摸他的头,“过来,我指点你一下吧,反正时间也到了。” “真的?!”这样的机会他才不要错过!等着眼红去吧!再让你们笑话我! 因为大家都出去了,所以演练场空荡荡的。 08.冲动 难得多罗肯来指点别人,所以他才不会浪费机会,上来就直接摆出了攻击的姿势! 多罗只是提枪站在那里,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他知道比起来多罗自己还差的远,但是不代表他就一定会认输! 多罗自认对这个人的性子还是了解的,所以一点也不奇怪他一上来就火力全开! 轻盈的闪过他的“横扫千军”,多罗也一枪从中盘刺来! 斩马刀被他竖过来,正将多罗的枪挡个正着。 这一声惊云断玉,一边的鼓都被震的嗡嗡响了起来! 但是多罗的速度极快,立刻一扭,那枪尖就神出鬼没的从另外一边穿进了他的防守圈! 相比起来灵活的枪,斩马刀自然显得累赘,很快他就陷入了防守的被动位置。 这还是因为多罗手下留情,否则自己根本没法子进行全面抵挡! 这么防守下去非输不可! ——尚还可以,不过欠缺灵活性。 多罗一边打一边分析着眼前的对手。 不过斩马刀这样的武器已经注定了无法灵活,就算…… 恩?! 就在多罗准备挑进去的时候,忽然发现牧夜的嘴角挂了一丝古怪的笑意! 他立刻心生警觉,枪走偏锋,错了开来! 就见他将手中的斩马刀一拧,就听的一声机诮弹簧之声,那斩马刀,居然旋转起来! 旋转的斩马刀?!这东西多罗第一次见,一下愣住了。 要的就是这效果! 他才不会白白浪费这好机会,从正面就挥了去! 这种正面而来的攻击多罗见得多了,本能的就提枪上阵,对那不停旋转的斩马刀刺去,打算来个硬碰硬! 当下又一声响亮,连空气中都见了火花! 但是多罗知道自己上当了! 他居然侧开了! 多罗的枪立刻就被卷进了那旋转的斩马刀里! 饶是他力气大握得紧,也不能立刻停住那沉重的斩马刀,无奈只得松手,雪花枪就这么被挑飞了! 他可没趁这机会乐呵呵的发傻,而是在一顶,自下而上的挥向多罗! “哼哼……你也颇用心了。” 多罗不见了! 冷清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他一扭头,才发现多罗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自己的斩马刀上! 也算他平日勤练不辍,否则多罗拿了一山之力来停他的刀,他怎么扛的住,怕是早就跪到地上了! 而这时间里,多罗早将雪花枪重新握进手里,指上了他的脑袋! 胜负立分。 “哎,我就知道这点小把戏很难赢你。”该认输就认输,再说,输给多罗又不丢人。 多罗轻巧的跳下来收起枪,“你倒是吓了我一跳,这是什么东西。” 牧夜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也没什么,就是自己瞎琢磨些……反正要赢老大你,这点小手段是不够的。” 多罗瞥了他一眼,“要赢我?” 那一眼,飞了个风情万种,端的一身冷汗,他连忙咳几声,“不,我的意思是,老大你就是我的人生目标和指路明灯啊!” 多罗哼了一声,“也罢,多话点心思也好,总好过做些莫名其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来。” “老大,你不信我……”他可真委屈了,虽然他没有说实话,但是离真话也没几步了啊! 这副样子让多罗好气又好笑,最后挥挥手,放他走人了。 他才转出来没走几步,有个人就迎头撞自己坏里,直接把他给撞倒了! “啊,对不起,你没事吧?”戴着斗篷的纤细小人儿伸手将他拉起来,连连道歉。 “没、没。”他站起来,疑惑的看这那个跑走的背影——擦,难道是因为自己缺乏锻炼?!就这么给人撞倒了?! 看来要加强锻炼了啊! 于是他这天再去钟灵山的时候,除了给白启做吃的,趁着空档也开始加紧练习,把自己那还不成熟的旋转刀练起来,或许……打败老大,也不是梦想?! 白启安静的在一边吃东西,吃了东西就看看他在一边勤练不辍,眼睛亮亮的不知道想什么。 等到太阳要落山的时候,牧夜才把刀丢到一边,纵身跳进水潭里好好的洗一洗。 白启见他跳下去,小心的走了过去,伸手,迟疑了一下,还是握住了那把被丢到一边去的斩马刀。 乌黑的刀身没有一丝的反光,摸起来甚至不光滑,带着粗糙的金属质感,被太阳照得热忽忽的,似乎没有一点威力。 但是他亲眼看到过,这刀的威力——刀风能将妖气撕裂! 那一幕,正巧被他看见,那所带来的震撼,简直让他觉得浑身上下的血液都烧起来了! 但是那个人后来表现的太唠叨了,要不是自己亲眼见得,还以为是别的什么人呢! 可是,今天牧夜在那里练习的时候,飞溅出来的汗珠和撕裂风的声音……就是那个人! 好厉害!让人想,吃下去……这个念头,总是让他觉得肚子里的饥火烧得异常旺盛! 不过现在的自己,搞不好会被杀的…… 而且这个人伺候的也不错。 所以……先等等。 09.有爪子的猫才可爱 但是他真的克制不住想要去摸摸那刀的好奇! 好重! 他一手居然拽不起来,那刀就像根生在地上一样,拽都拽不动! 这简直不可能!第一次他拿不起来的东西! 他握了握手,两只手握住刀,使出大力气又提了一次—— 依旧什么反应也没有。 这……自己还没用上腰力呢!他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再次弯下腰—— 居、居然还没动?! 对了,脚在分大一点…… “噗……”不是他没礼貌,他是真的很想憋住的,但是,这一幕实在太好笑了! 他一上岸就见一个某人小屁股撅起来不知道做什么,还活动半天,感情是在拿自己的刀啊! 他这一笑,换来某人红着脸的狠狠一瞪,还真有几分吓人——要不是搭配上之前的可爱场景的话,可能还真的会把他吓一跳。 他好笑的走到他身前拿起刀:“这可是我的刀,没有我的话,任你有搬山之力也很难移动一下。 你是不是很想挥动一下?” 白启想是咬他一口呢,还是咬他一口呢? 他怎么从来没见过什么人笑的这么欠揍过(你也没见过其他人好么!)! 好在在他真的动口之前,牧夜已经转到他身后,从背后把手伸过来握住他的手,然后再握住那巨大的斩马刀,非常轻易的就挥动了起来! 他惊讶的感觉到了一股不同于自己的力量流过自己的身体,温暖的包围着自己,四肢百骸都觉得暖和了起来! 然后其中一大部分都流回了身后的身体里,还有一小部分却留在了他的身体里。 然后,他放手了。 白启惊讶的发现自己居然能够轻松的挥动之前根本动不了分毫的斩马刀了! 他看着自己的手,似乎醒悟过来什么,转头去看已经倒在地上的男人——他、他把自己的一部分留在他的身体里了?! 牧夜精疲力竭的倒在草地上,嘴角却还挂着满足的弧度:“怎么样,高兴了吧?” 他看看自己手里的刀,再看看倒上地上几乎要睡着的人,想了想,他提着刀慢慢的走了过来,把刀提起来,立在他的脖子边上—— 只要一点点,只要自己手里的刀偏一点点,这个就会立刻身首异处! 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动,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甚至都没有试图去躲一下。 一副笃定,自己不会下手的样子,老神在在的笑着。 眼睛里那被夕阳撒上了一层血色光芒、直到白衣成血样的美丽小人儿,最后撇撇嘴,把刀随手丢到一边,然后轻巧的窝进他的怀里,无聊的打了个哈欠,睡着了。 这个人还是暖暖,留着总比死了好——这是白启睡着前恍惚想到的。 虽然恼人的是,这个人非但没有推开他,还伸手过来摸摸自己的头,居然还亲了自己的头顶一下! 老是拿他当小孩子! 总有一天你会后悔,因为,我总有一天—— 会吃了你! 就像…… 牧夜知道自己不会有事,虽然他不否认自己赌了一把。 虽然他很少赌,但是赌起来,确实很疯狂。 至少……自己赢了不是么? 猫儿有的时候是会伸爪子,不过,也就是因为这样,才可爱呀! 10.一样雨夜 两样心情 于是牧夜一边为白启寻摸合适的住处,一边教他学会怎么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确实很累,但是,比以前充实了很多不是吗? 况且白启一天也比一天好了,越来越像雕琢打磨成型的美玉,看起来,也很像那么个样子了。 但是这惬意有成就感的日子牧夜没过了几天,就被无情的打破了。 事情是起源与几天前,有边界百姓上报时常有牲口莫名其妙的失踪,开始还只是固定在一定范围内,也没引起什么注意。 但是后来范围渐渐扩大,来到了周边的村落,而且事情愈演愈烈,居然被关的好好的牲口一夜之间就不见了,而且从此再没了踪迹。 人心惶惶的村民们害了怕——谁不知道钟灵山下镇压着一条恶龙啊! 钟灵山……这三个字让他觉得眉头一跳。 他忍不住联想起了那股无意中闻到的腐烂的味道。 开始巡游后,他头也不回的直奔钟灵山! 这比平时来的时间早了很多,他也没有去找白启,而是径直朝着自己上次闻到古怪味道的山崖去了! 他审视着面前明显的新土,咬了咬牙,一挥斩马刀,一股风卷了起来,将那虚掩的土层吹到了一边…… “呵……” 不能怪他身为武将居然倒抽一口冷气,换了任是谁也会吓到的—— 那是一段涸沟,里面层层叠叠的堆满了动物的尸体——牛的、羊的、猪和骡子,有几匹马,再往下,还有一些豺狼虎豹和野兽的尸骨,已经不连皮肉,成了累累白骨。 这简直就是万葬坑,真不知道多少年月才能累计下这么许多! 他忍住恶心,细细研究了半天,发现这些尸骨都有有个共同特点,那就是眼睛都不见了。 眼睛。 白启他,冲上来咬过自己的眼睛一口,那个时候的自己没往多想。 他应该多想想,为什么一个孩子能够安全的在这深山野林里长大?他一个人究竟吃什么? 这些问题自己全没想过! 一条长长的影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投了下来,在那森森白骨上,异常的诡异! 他猛的抬头,发现白启正冷冰冰的站在崖上看着自己,面无表情,嘴角却似乎有着一丝阴冷的弧度! “果然是你!” 牧夜火起,跳了上来,一把抓住他的领子,“都是你做的?!为什么!” 白启都被他拽离了地面,却依旧不肯说一个字,甚至连眼睛里那嘲讽的表情都没有变过! 他气极,将人按到自己腿上,不顾他的挣扎,也不管他一口咬在自己胳膊上,空出来的手拉下来他的裤子就打屁股,一声一声,连脑子都一片空白。 渐渐的,他也冷静下来,心想自己有什么资格苛责他?不过为了活下去而已,和那些野兽去吃比自己更弱小的动物一样,是天理啊! 在自己出现前他一个人不知道主要的生活过了多久…… 想想,心疼起来,手就停下了。 白启抓住他的手不肯放,咬到血都从自己嘴里溢出来,他停下也不逃,只是分外委屈。 他的日子过的有什么不对?要不是这样,他早就死了,哪能等到碰见他! 他、他居然还敢打他! 牧夜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背转自己不肯看自己的人,忽然觉得原来自己什么也没做。 巨大的失落感涌了上来,他叹了口气。低声吩咐他这几天切不可轻举妄动,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白启难以置信的看这就这样离开的人,好半天连气也喘不过来——他居然就这么走!居然就这么丢下自己走了! 他瞪着那片天空,直到自己眼泪都流下来,才肯收回来,冲进山洞,扑到那张老虎皮上又撕又咬,恨不能把那人也这般狠狠撕咬才甘心! 混蛋、混蛋! 有本事,你再也别回来! 牧夜回去的时候也是心烦意乱,他不知道究竟做了些什么事情,失魂落魄的栽进床上,动也不能动一下。 所以白启是妖吗?还是人?自己并没有感觉到他的妖气啊! 这一切,究竟怎么回事?! 夜里,下起了大雨,打在地上,重重一声,砸的人心慌,让本来就烦乱的两个人更乱了。 牧夜索性睡不着,起来看着雨发呆,不知道究竟应该拿白启怎么办? 上报实情的话,真不知道他会被怎么样,但是不说,就任他那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啊!他冲着雨夜大吼了几声,才觉得爽快了。 11.雨夜伪肉(上) 等等,这么大的雨…… 不,再等等,牧夜你个笨蛋,没有你之前,他一直过的好好的,你还担心什么! 可…… 两个声音不停在脑子里吵,和要爆炸一样。 他最后低吼一声,还是放不下! 叫过炎霭,他急急冲进了雨幕里…… 巨大的雨点打在脸上生疼,但是心急如焚的牧夜甚至都忘记了张开结界,只是一心想着快点再快点! 他很担心,那个看起来小小软软的猫儿一样的小人儿…… 牧夜你真该死!他有没有什么不对! 退上个十几二十步来说,就算真的有什么不对,以后改就好了! 你怎么能丢下他! 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想的是他、是他、还是他…… 胯下的马儿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焦急,飞快的朝这大雨中的钟灵山奔去! 等他到的时候,才发现原来那个山洞已经被暴雨积成的瀑布给盖住了,那里还看得到那个洞口! “白启!” 是他做梦吗?怎么会忽然听到那个混蛋的声音?!他迟疑了一下,没有应。 生怕应了,却没有人来,那多…… 没有回答! 牧夜深呼吸一下,召来自己的斩马刀,对着瀑布深呼吸一口,将刀倒立着劈到了天空! 那银帘也似的瀑布居然就这么硬生生的被一分为二! 白启看着眼前在大雨里淋得一塌糊涂的人,忽然觉得心狠狠的跳了一下! 牧夜则看着在干燥温暖的山洞睡的正香的人,一下觉得没了力气——那块突出的岩石正盖在山洞口上,遮挡了所有的水流,所以那个山洞连一丝的影响都没有。 瀑布很快又合在了一起,将两个人都隔开了。 白启这才眨巴眨巴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应该吧? 如果外面真的是你,为什么不进来?! 混蛋…… 就在他咬牙切齿的盘算着就算他来求自己也绝对不会轻易原谅他的时候,却听见外面扑通一声,还伴着水花飞溅的声音。 他总觉得这声音听起来……让他觉得很不安啊! 该不会是那个混蛋,又走了吧?! 你、你等着!走了,就别再会来了! 老子一生一世也不想在看见你! 炎霭烦躁的踢踏声没有离开,反而越来越急促,似乎很害怕?! 他终于坐不住,跳了起来,慢慢的绕到了边上,想偷偷看一眼,却不想这不看也就罢了,一看却叫他玉容变色—— 那个混蛋做什么好端端的倒在雨里不动了?! 他急急跑进雨里,几步冲过来,才发现这个人脸色惨白,额头上的温度还烧手心呢! 这人,是从大雨里赶过来的……只是因为担心自己,还胡乱用那么大力气把瀑布辟开……太乱来了! 他伸手抱住他的头想将人拉起来,却被他冷不防伸手抱在怀里,听他嘴里迷迷糊糊的嘟囔这什么“没事就好”之类的,硬逼到他眼睛发酸。 气极,捧住他的脸,在左眼处狠狠咬下去! “哎哟……”含糊的一声多少让他觉得心里安定些,一手抱着他的脖子,一手伸到他腿下,很轻松的将人抱起来,走进山洞里。 先几下把他的衣服都扒光了,看看自己那已经脏了的衣服和单子,迟疑了一下,好歹换了件还干净的衣服给他擦身体。 很结实,到处都有茧子和伤口,有的深有的浅,有的新有的旧,手感不错,一看就是勤于锻炼的人。 偏黄的肤色在火光下撒发着赤铜般的色泽,还有偏高的温度,摸上去真舒服,比那张老虎皮还舒服! 白启这边摸得爽,手里的衣服早就丢到一边去了,冰凉的手尽情的在他身上滑来滑去。 那边牧夜正发烧,自然觉得这个冰凉凉的温度舒服,下意识的挺起腰来迎合他,恨不得他的手在大点,能把自己全包住! 于是白启很高兴自己找到了好玩的玩具,干脆把自己的衣服也丢到一边去,趴在他身上高高兴兴的滑来扭去。 扭着扭着,他觉得有什么顶住自己的小肚子了,低头一看,发现牧夜的小腹立起一根来。 其实,白启一直都自己一个人生活,连个人都没见过,这情景就更没见过了,而且他什么也不知道,也就清心寡欲,也完全不明白究竟为什么那东西会立起来…… 牧夜他,是想要尿尿吗? 他好心的想了想,现在牧夜发烧,所以一定起不来,那么,我帮他一把吧! 于是…… 牧夜模模糊糊的感觉到有人在自己身下握着,力度角度什么的全不对,甚至有些疼,但是却还是很舒服,加上头脑不清楚,就这么,射了。 12.雨夜伪肉(下) 白启好奇的看着牧夜流出的白色液体——为什么和自己的不一样? 他忍不住用白皙的手指沾了一点。 牧夜总觉得自己睁开眼睛却模糊的看不清楚,好不容易眨眼睛到能看清楚了,他却恨不得自己干脆瞎了算了! 白启居然沾了沾自己的那个,放进自己嘴里去了! 于是本来就高烧的牧某人,干脆可怜的彻底昏了过去。 自己一定,是在做梦…… 不管怎么说,他身为天人,这点抵抗力还是有的,于是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已经神清气爽完全没有问题了。 问题是,为什么醒来以后,浑身上下赤条条的?! 这也就算了,为什么那小子也一丝不挂,赤条条的挂自己身上? 这也就算了,为什么那小子一条小细腿正插自己腿中间啊?! 这滑嫩嫩肌肤的触感可真…… 说起来,昨天晚上自己是不是梦到……那是个梦吧?!一定是自己睡糊涂了啊! 一定是的,一定是的…… 不管是不是,自己确实有很尴尬的反应啊!一大早晨什么的没法子啊! 最不妙的是,眼下在这么不动的话,就不妙了啊!会被发现的! 于是白启就正在睡梦中被又一次丢到了一边,他半睁看眼睛看看正急急忙忙套衣服的牧夜,无辜的指指他的那个地方,又指指自己白色的衣服,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分明在问——为什么颜色不是一样的? 面对大敌都没有倒下的、还算很勇敢的三等武将牧夜,就这么直挺挺的倒下了…… 且不说可怜的牧夜如何挣扎着解决了种种问题,就说他总算是把白启从山洞里接下来,安排在自己尘界熟人那里就有无数让他几乎崩溃的问题的出现,他硬是咬着牙一一克服了,最后看着白启好奇的在屋子里东看看西摸摸,一脸新奇的可爱的样子,也就觉得这一切都值得了。 “我说大人啊,你确定把一个孩子放在我们这里么?”铃兰有些不确定的看看白启,又看看牧夜,怀疑要不是这两个人中有一个大脑有问题,就是居然答应帮忙的自己脑袋被烧坏了! 谁会把自己小情儿养在青楼里啊?! 分明就是个孩子罢了,怎么看也就十三四的模样吧! “……停止你脑袋你肮脏的想象,他和我不是那种关系!”牧夜就算有石头一样的神经也顶不住了——那是什么眼神啊! “可……”铃兰似乎还不死心,“就算是也没关系,我们这里接待的天人也不能算少呢……” “什……不,我不想知道!”他可真不想知道什么人违反天律来这里寻欢作乐,不该知道的他全部不想知道, “反正我不是,而且就算我是,我也该找个女人好吗?!” 铃兰露出一个鄙视的目光,烧的他立刻觉得自己老土了一把,她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无比媚惑的趴他耳边上轻轻吐气, “我倒是听那些人说,男人和男人,更有滋味呢……” 真不亏是外号“倾城”的铃兰,单单一声,就让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哆嗦了两下,将那张漂亮的带妖的脸推到一边离自己远点,抖法抖法,让自己冷静下来以后咳了一声,“我不管别的人,哪怕天帝也是这样也和我没关系,反正我不是那种人就是了。” 铃兰飞他一眼,“要不要我找个人给你试试?你的话,我可以考虑少收你点……” 他收起了笑脸,正色道:“铃兰,我有自己的原则。” “知道了知道了,”铃兰失去了兴趣逗他,挥挥手,“总之平日承你照顾,我尽量少收你几两银子,不过我这里可不养废物,他也是要干活的。” “这个请别客气。”他也确实需要见见正常人是怎么活的了,这里虽然那什么了一点,但是没有人会追查到这里来的,自己也可以放心不少。 铃兰虽然是女子,但是在这花春原也算是地下老大,安全是不需要担心了。 “这就放心了,”他忍不住长长的叹了口气,“总算是收拾好了……” “还说不是你的小情儿”,铃兰不耐的踢了一边的牡丹一脚,露出一条白皙妖娆的腿,“这么唠叨,怎么没见你对别人这么上心?” 不会说话、从小野地里长大的,是够可怜的了。 但是在这里什么可怜人没见过,怎么不见他各个都左叮咛右嘱咐的?! 13.美人难缠 “铃兰,这个孩子既然我捡到了,就要负责任的。”他揉揉眉心,也不知道为什么美人一个比一个难缠! “还说没什么,要真有什么,还不巴巴娶回去当菩萨一样供着?”铃兰皱起眉头,“我不也是……怎么就不见你……” 看来道理是说不通了,牧夜也只好扯起嘴角先把这人哄高兴了,“好铃兰,再皱就不好看了。” “没个正经。”铃兰拍开他的手,“滚吧,我还忙呢!别在这里挡道!” 他看看踩在门框上的白嫩嫩水灵灵的腿,轻叹了口气,拉过铃兰的头发轻轻吻了一下,“乖。” 这一下,足够柔化所有的不满,铃兰让开了路,啐了他一口,“滚开滚开,看着碍眼。” “好、好。”他不生气,只是揉揉她的头,朝后院去了——去看谁,谁知道。 铃兰看着那个背影,又看看自己纤长的手指,再看看脚下被踩断的牡丹,忍不住露出一丝苦笑——喜欢这个呆子又怎么样!看着漫不经心呆头呆脑的,结果骨子里比谁都更刻板,他认定的事情就绝对不改,死也不改。 所以他那天把自己从蛇精那里救下来,也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那是他的职责,哪怕这边本不是他的负责,哪怕他那天也不过来这里吃口老六家的老酒路过这里,哪怕…… 哪怕自己为了报答他光着钻进他的被子里,他也依旧不为所动,只是很温柔的把自己送了回来,抱着她听她哭了一宿,听她把自己被拿来献祭蛇妖的苦水全倒光了,哄她睡下,然后自己一个人提着刀和那大蛇鏖战三天三夜不合眼,浑身是血的倒在她面前,只是为了告诉她不用害怕了…… 就是这么一个人,知道她不能再回家,把自己所有的积蓄都拿来,为她在这里买了块小小的安息之地。 他为自己做了这么多,从来不是为了求什么,所以自己的回报他不要,自己的感情他也不接受。 混蛋! 铃兰把自己的眼泪狠狠擦干了,冲着天空大骂:“你个混蛋,姑奶奶我咒你……” 最后,她还是没说出来要咒他什么,只是悻悻的把门踢上,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去了——她不讨厌这里,虽然肮脏的欲望横流,但是也有自己有趣之处。 白启正烦恼的抓着那一大堆带子的衣服不知道怎么套才好的时候,牧夜进来了,他好笑的看着几乎把自己绑起来的人忍俊不住,坐到椅子上,将他拉到自己面前,仔细的为他把衣服一点一点都穿好,还不忘记第一千零一次的叮嘱他, “你就在这里跟着铃兰就好,她办事我是放心的,我尽量抽空过来看你,你要听话,给你留的功课要完成知道吗? 不许再吃奇怪的东西,你这毛病我找人问问,不舒服了或者觉得奇怪了,就把这只鸟放来,我自然回来知道吗……” 白启表示他不是笨蛋——再笨的人听一百次也背下来了好麻! 他只是还在生气!很生气! 他毕竟把自己丢下了,一次丢下就不可原谅了! 别以为他再回来把自己安顿在这奇怪的地方他就不会生气了! 牧夜毫无自觉某人还在生气,继续唠叨,唠叨完了,看着换了一身青色袍子的白启满意的点点头——有模有样的很不错嘛! 他家白启要是不动的话还是很可爱的,清灵灵的小模样还挺招人疼的! 他忍不住亲亲他的额头,将一个小巧的鸟笼子放他手里——这可不是一般的鸟,是聆音鸟,认得主人是谁,虽然还小,还是能传两句简单的话的……虽然白启不会说话,这神奇功能自己是体会不到了,但是他日后就可以明白这鸟的妙处了。 等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时辰也晚了,他看看天色,就说明他要走了。 所以白启最不爽他这个动作。 对于一个不会说话的白启来说,拿什么来表达他的不满呢? 于是…… “哎哟!你、你怎么又咬我……” 14.一点一滴的宠爱 “牧夜啊,你其实是有人了吧?”陆瞑看着某人基本天天见、早上都必然出现的一个牙印子,终于忍不住了——怎么说也是兄弟,这么瞒这自己实在太不够意思了! 牧夜能说什么呢? 他什么也不能说,只好苦笑一下,同时还准确的接收到自己老大那里丢来的眼刀一个——一次还好说,他还待遇好到有药有人陪了练习。 第二次出现的时候,多罗的脸色立刻就冷冰冰的了,丢了药给他,陪练的时候不动声色的收拾了他一顿。 等到第三回的时候,药没了,光明正大的揪着他以指点为名把他打的抱头鼠窜,周围的人都看不下去了,却没有人敢阻止领头的迁怒行为。 今天,自己会怎么个死法?! 陆瞑显然也被多罗的冷眼捎带到了,立刻一身汗毛倒竖——这两天老大的心情糟糕到极点了啊! 天帝明天就巡游到外城了,他们的压力到了最大的时候,老大的压力更是可想而知,但是…… 他有种错觉,老大会乱发脾气却不是因为天帝巡城…… “我说老大这几天为什么看你不顺眼啊……” “我也不知道……”他真的觉得自己很冤枉啊!可是他要怎么和自己最尊敬的老大说呢…… 所以晚上牧夜能来看白启的时候,已经过了吃饭的时间了,而且白启也被铃兰揪到一边干活去了,所以他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做出了一个英明神武的决定——睡觉! 明天开始有好几天累的,趁着几天有时间多睡一会! 于是溜去厨房摸了几个包子出来的人,却连包子都没来得及吃完就倒在床上睡着了。 再说白启这边,铃兰对他很严厉——其实他能感觉出来,这个女人对他是带着敌意的,但是他想想忍了——每天要做的事情很多,功课也很重,他连一个字都还没来得及写,就已经因为握笔姿势不好看被那个巫婆打了十下手背! 切,要不是因为他要我听话,看我不吃了你——白启悄悄呲牙。 这里很丑恶,肮脏的欲望和悲切交织在一起,就算整夜都灯火通明,也依旧有无法照亮的地方。 但是他不讨厌这里,这里总有贪婪的眼睛在看不见的地方闪烁,正可以成为他最好的食物。 不过还是有些困扰的,总有一些低级的凡人对他露出恶心的笑容,拿肮脏的眼睛看着他,一副恨不得把他扒光的样子! 不过跟着铃兰的好处就是这些人光有色心没有色胆,铃兰的手段在这里传的很广,那个表面笑眯眯的女人一转头就会把挡路的石头好不留情的清除掉,可真让他学了不少! 因为天帝巡游到外城,也就意味着没几天就会到凡界来了,所以这里也忙碌得很,总有些不能见人的事情要盖好了。 相对而言,铃兰的事情一多,他也就稍微轻松一点,好歹把一百张自己的名字写好交差去了,铃兰也就让他回去了。 而他才一踏进自己住的小院子,就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哎哟!” 睡得正香的牧夜再次被无辜咬醒,他无奈的把跳到自己身上几乎把自己压死的人接住,叹了口气, “白启啊,你下次换个地方咬好吗?再这么下去我可要瞒不住了……” 白启才懒得理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丢他脸上,别过头去。 他拿起那纸来,发现上面是端端正正的两个大字——白启。 写得很不错,横平竖直得很有些样子了。 他满意的摸摸怀里小人儿的头发,“不错不错,我家白启越来越有样子了!” 他毫不吝惜的表扬让他很开心,但是却又偏偏忍住不乐出来,同时他一直想一个问题——“我家白启”,若真的是你家的,为什么我不叫牧启? 虽然,他也很喜欢自己的名字,只是却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会事。 他笑眯眯的从一边拿出一包点心来:“来来,这是奖励。” 是豌豆黄。 这个人每次来都会带些小玩意哄他,但明知是哄他,他也高兴。 “慢点。”他倒过一杯茶来送他嘴边,一边叮嘱他一边笑,笑得他心慌,转过头去不看他。 “白启,这几天我不能来看你了,”看他吃得差不多了,牧夜才慢悠悠的开口,“天帝要巡到外城了,我就忙起来了,没时间来了,等过几天完了,我便来。” 什么意思!他将手里的东西一丢,瞪着他。 这个混蛋居然还笑眯眯说幸好他都把东西吃完了?!怎么,半块他就不能丢到他脸上吗?! 他也不恼,稳稳接住放自己嘴里,还拿出哄小孩子的口气哄他,什么要听话,什么叫大人很忙的! 这都是什么狗屁! 借口! 15.情定今生 牧夜没想到他在这里就连铃兰的脾气也学了个十成十,好笑的亲亲他的额头,“乖,五天后我就来了,你要乖乖的,等我再来的时候,我给你带好多好玩的,还……带你出去玩一天好不好?我有休节还没用呢!” 玩一天? 看着他亮晶晶的大眼睛,牧夜忍不住摸摸他的头,“那是,说话算话,我们拉勾!” 拉勾是什么?他奇怪的看着他伸过来的小么指。 牧夜拉起他的小么指和自己的勾在一起,“牧夜五天后会带白启出去玩一天,拉勾上吊,一百年不变!” 他看着两个人勾在一起摇晃的小么指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从自己头上拔了一根头发下来,几下系在他的小么指上——他见那些女人都是这样的。 哎,难怪人家“孟母三迁”,有道理啊!看看这小鬼都学了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啊! 他笑着摇摇头,“这可不是玩的,别学,不过出去玩,别这么郑重。” 结发与君,情定今生是什么意思,他还没办法根他解释明白,这在花春原不过是一惯伎俩。 可是誓言这玩意也就是一句话,最重要的,就是看谁把这话当真罢了。 他在那里思绪万千,却不想白启已经等到不耐烦,直接将人按倒——没能拿起他的斩马刀是他没掌握还诀窍,别看他纤细,力气大得很呢! 牧夜也没留心,就这么给他压倒,硬是拔了根头发下来,和着一只白皙的小手一起塞到了他眼前。 看着对面固执的眼神,他也只好叹了口气——哪里有这么硬来的人啊! 算了,以后慢慢教他吧。 他仔细的把自己的头发也给他缠上,这才见他满意了,钻进他的怀里,满足的睡觉去了。 约定啊……他借着漫进屋子里的月光看着那几乎透明的头发,觉得想笑,却是最后没有笑出来。 他可是个认真的人,约定这东西,他不定也就算了,定下了就一定会实现。 是啊,他也知道誓言这东西就是一句话,听的人当真了就成了谎言。 但是是说了就会当真的人。 第二天白启醒来的时候,牧夜已经走了——他一向走的轻,几乎都不会吵醒自己,所以基本每次醒后,他都是躺在还有他余温的地方。 但是今天略微不一样。 因为除了他的温度,自己的手指上还缠着他的头发。 好吧,你这个混蛋,我就先原谅你十分之一好了…… 身为三等武将,被层层高级武将大军们保护起来的天帝依旧在遥不可及的地方,牧夜看着那在华丽龙辇上的威严殿下——美丽、端庄、严肃,就象是一个样板,她的存在就是天界秩序和安定的标志,不可动摇。 总觉得,不够真实。 真不知道这位天帝是不是在自己天后面前也是一样的表情呢? 紧随其后凤辇上的,就是当今的占师天兆,应星生下重要继承人东启的人,虽然没了眼睛,用面纱遮住了部分,却依旧可以看到柔和的线条。 真是了不起的女人啊! 也就自然看到了和自己母后一起坐着的下一任天帝东启——说起来,她倒是不像天帝那么严肃,也不似母亲那么柔和,而是秀丽,犹如摇曳的百合花,脸上灿烂的笑容似乎能感染每个看见的人,跟着一起笑出来。 这个孩子看起来和白启差不多,虽然名字只差一个字,但究竟是天差地别啊! 人家可是星之子,而且地位无比高尚,从小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被几乎所有人爱戴,难怪笑的那么漂亮。 比起来白启,不知道家人也不会说话,永远也不会笑,还莫名其妙的吃些奇怪的东西…… 越是这么想,就越是疼惜起自己的白启来,想着这次会去可好好补偿他一下了…… “嘻嘻……” 东启忽然笑了起来,吸引了天兆的注意力,她爱怜的侧过头来,“有什么可笑的?” “没什么,”东启乖巧的笑笑,“看到熟人罢了。” “熟人?”自小在帝宫长大的人能在这里碰到什么熟人? “没什么,只是,熟人……”一个有意思的熟人,原来是武官啊…… 而这个时候的牧夜则是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哆嗦,被多罗瞪了一眼。 16.心里的你不是真的你 因为这几天天帝巡视,非比寻常,加之有焰火表演集市什么的,所以能动的人都被调动来值夜了,牧夜也不例外,他负责的是集市的东出口,里面有人把守,只要注意进去的人没有问题就可以了,人们一进去,不玩够了不会出来的,所以基本上高峰一过,他就没什么事情做了,而且里面也缺人,多罗把他也召进来,说是要帮忙的,其实也是知道他喜欢这样的热闹。 虽然感谢领头的好意,但是责任在身,怎么也不可能真的放松下来。 他正转到一个卖小饰品的摊子前,忽然被一支乌木簪子吸引住了脚步——简单的云纹,簪子散发着温润的木头光泽,似乎很适合白启…… 他忍不住走了过去,“这个,怎么卖?” 那小贩一看是武将,立刻笑的花一样,“大人,这个别人要五十大钱,您要的花我三十大钱!” “那就多谢谢你了。” 他正从怀里掏钱呢,就见一只纤细的小手抓住了那支簪子,丢下五十个大钱:“这个本……人很中意,要了!” 小贩看看眼前娇俏带着发巾的红衣小姑娘有些为难:“这个已经被这位大人看上了,要不姑娘你看看别的?漂亮的多了!” 那小姑娘瞥了一眼牧夜,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那么这位大人?” 牧夜对这个小姑娘莫名的有好感,也不想为难这个本想巴结一下自己的小商贩,做个请的手势:“姑娘请。” 那个小姑娘把簪子插在发髻上,侧过头来看这他:“怎么样?可好看?” 其实这乌木簪子插在漆黑的发间并不出色,牧夜纠结了一下,微微一笑:“不难看。” 那小姑娘跺一下脚:“你这个人!有没有人说你是混蛋?” “没有……”不过想来白启心里应该是骂过。 虽然人不会说话,眼睛却是灵得什么似的。 真不知道白启说话是什么声音,或者,笑起来是什么样子的。 是不是,也有这么可爱…… “怎么了?”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的红衣姑娘轻声问道。 “没……”他顿了一下,“只是觉得,你和我认识的人有些像。” 不是有些像,而是很像,一样小小的脸,水灵灵的猫眼,说不出的灵动,如果白启也是黑色的头发,五官再稍微柔化一些的话应该就是这个样子吧…… 哈,自己瞎想什么呢!白启可确实是男的,自己看过好几次了! “什么人?”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那个红衣的女子已经趴在了自己的怀里,妩媚的在他的耳朵边上低喃着,湿漉漉的声音挠着人心里痒。 不自在的挪动了一下,试图避开那个大胆的女子一些,但是却觉得没有力气,或者,没有抗拒的意图。 一股甜甜的味道让他觉得心荡神驰,似乎无法自持,只想靠近那香气四溢的雪白躯体…… 呵呵,什么人? 什么什么人? 你说的,像我的那个人? 哈,那个人……那个人是和你很像,真的很像……牧夜就是无法克制自己的手抚摸上那张脸。 很像吧?你有不知道,我就是你想的那个人…… 我就是那个人,我有着和那个人一样的脸,一样的身体和, 一样的声音…… “……为、为什么……”红衣女子惊讶的看着刺穿自己胸口的太刀,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已经中了自己迷香的人会忽然间清醒过来! “区区猫妖不要太嚣张了。”牧夜好不留情的拔出刀来,将三味火种丢在猫妖的身上,静静的看着那被净化的妖物,直到火焰熄灭。 因为白启不会说话,他也不会笑。 也许你可以知道我心里想象出来的那个人,但是你却不会知道真正的白启是什么样的。 风将那团白色的灰烬吹走,一切就像没有发生过,只有一支乌木簪子静静的躺在地上。 他弯腰将那支簪子捡起来握在手里,扬了起来,想丢掉。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还是放下了手,别在了自己的头上。 虽然只是一只猫妖,但是也让他看到了自己想要的,多少,要说声谢谢吧…… “啊!”白启你个小混蛋,笑一下也好啊…… “怎么回事?”多罗一把捏住他的下巴,左右打量一下,隐隐见他面上有不重的妖气。 “没事的,”他有些不自在的瞥了一眼周围神色各异的围观人员,咳了一声,后退一步,“碰到一只缠上来的猫妖,已经解决了。” 多罗听了,也没说什么,只是脸色不好看,嘱咐其他人加强巡逻——这个时间想浑水摸鱼的妖类也不少,不可大意。 17.捉奸在床 夜正准备转身继续巡逻,却被多罗一把拉住:“你跟我走吧。” “没事的老大,”这样光明正大的特殊优待总让他有点不好意思,“我已经处理掉了。” 多罗没放手,只是拽着他往中心走,“你的命数阴,今天正直大破,不可掉以轻心。” 不能甩开自己老大,牧夜也只好跟着走,一直被拽着走到了一个茶摊跟前,被按着坐下,一碗红豆汤圆被塞进他手里, “吃吧。” “老大……”今天多罗是怎么了?为什么今天特别的…… 他看看多罗不理他,只是坐在一边不知道看什么,丝毫不打算搭理自己的样子,也只好乖乖的低头吃汤圆。 风吹起多罗的头发,天光下那双老是皱着的眉头也松开了,这个时候的人看起来似乎很放松,看起来不那么不可接近。 “不吃你的看我做什么?”多罗不知道什么时候回过头来,正对上他的眼睛。 “没,就是想……”他被抓个正着,结果想解释又差点呛着——总不好说他看老大看到入迷了吧?! 多罗忽然笑了起来——不是说他平时不笑,他只是很少笑,所以一笑起来,颇有几分惊艳的味道! 就是忽然想亲你一下——这话,他死也不敢说出来,于是摸摸自己的脑袋,低头吃汤圆去了。 他知道自己和别人不大一样,他有感觉的,不仅是女子,也有男子,而且更多的时候,是男子。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在自己归了仙途,倒也不需要多考虑这些问题了。 多罗看看他,最后也没说什么,只是告诉他说今天他不需要值班了,先回去休息。 他不知道今天究竟是怎么了,总之老大要是觉得自己该休息,那么一定有道理,所以他也就没问什么,转身离开打算去看白启。 因为天帝巡游,所以烟花场所也就早早关门,他去的时候白启早就睡觉了,正迟疑的当,就见铃兰过来,对他好一顿嘲笑, “哟,这是被捉奸了还是怎么了,好好的搞的连个门也不敢叫是怎么着!” “铃兰……”他无奈的扶额轻叹一声,“这不人睡着呢……” 可是等等,听起来也一样很奇怪! 铃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将自己的翠袖挽了挽,拿出一副要砸门的架势就要敲门。 结果还没等她敲门,门就开了,里面伸出一只手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住牧夜的领子将人带了进去,然后把门当着铃兰的面摔上了! 铃兰悻悻的摸了摸鼻子,嘟囔一句好心没好报,自己也回去睡觉去了。 牧夜只觉得自己被一股力量抓起来,还没等回过味来人就已经在门里了! 他四下看看,发现唯一可能把自己抓进来的人已经又回到床上睡觉去了,一身青色的两件短袄,头发挽了两个小髻,露出一截光滑纤细的脚踝,看着可爱的很。 好吧,如果不是明显在生气的话。 他迟疑了一下,居然觉得莫名其妙的心虚,最后咳了一声,决定在椅子上打坐一个晚上算了,反正这里比回自己的住所近,打坐也就当休息…… 呃……为什么会觉得头顶很烧…… 他睁开眼睛,发现白启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起来,看着自己直冷笑。 他迟疑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意思……让我过去?” 一个枕头直接丢到了他的脸上! 好吧! 他捡起枕头,乐呵呵的蹭了过去。 结果,才一靠近,就被人直接按到了床上! 白启抓着他的手固定在枕头两边,眼睛眯着,似乎在闻什么,从他发烫的耳朵边一直闻到了胸口,眉头拧的紧紧的——闻到了很臭的脂粉味道,还有隐隐妖气,还有…… 他的味道。 真是让人不爽的组合! 温热的气息和暧昧的姿势,多少让牧夜觉得不舒服,他试图挣开,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 这小鬼有多大力气?! “那个,白、白启……”他扭扭自己微微抬头的下身,“放开我,我拿出来……哎哟!” 所以等到白启看到他手里的乌木簪子的时候,可怜的牧夜脸上已经又有一个完整的牙印了! “这个,本来是想买给你的,但是碰到了一个猫妖,我一开始没开出来,被她抢去了,然后把那家伙处理掉以后又拿回来的。” 他的把经过三言两语说完了,但是白启根本不信! 拿他当傻瓜? 这簪子上面是有妖气,这他没觉得有什么,想想他一天到晚的工作就知道了,他真的不生气。 让他生气的是这人衣服上浓重的脂粉味道! 这也就算了!就当成他不小心蹭的! 但是这味道明明是从衣服里面发散出来的! 18.意乱情迷 白启的眸子一亮,一股暗火就蹿上来,一把抓住那人的手按在一处,又拿起簪子将他袖子扎进床里,直接把人钉成了标本! “白启,你要做什么?放开我啊!”这架势他可没见过,一时居然觉得那双暗火流动的眼睛有点吓人,慌乱的不知道要怎么使力气,眼睁睁的看着那白皙的小手抓着自己的领子,用力一扯—— 叮当两声,牧夜锁甲的扣环直接就飞了! 他忍不住咋舌——乖乖,那可是炫铁淬炼的!就这么直接给扯开了! 这个人有多大的力气啊! 白启一把按在他的胸膛口,好悬没让他一口老血喷出来,当下就觉得气血逆流,克制不住的咳了起来。 白启这才稍微冷静下来,稍稍抬起了点手,改按住他的肩膀,一手按住他的腰,让他动弹不了,这才低下头细细的嗅了起来—— 很重的胭脂味道,还有妖气,不仅在胸口上,还有耳朵附近,味道最重,似乎自己手按的地方味道都异常的重! 也就是说……有人,那个不怕死的小妖就这么按着他来着?! 那才清明一些的眸子立刻又冒起了火,对着他的肩膀就是一口! “嘶……轻点轻点!”牧夜也不知道这人忽然发什么疯,打吧,舍不得,硬挣开吧,怕伤了他。 索性咬就咬,下口轻点啊!他都这么舍不得了,为什么人家下手就那么凶悍啊?!都闻到血味了! 甘甜的血的味道流进了嘴里,异常的香醇,他甚至有股模糊的冲动想要多品尝一点,于是干脆放纵自己从肩膀换到了他的脖侧,咬了上去,静静的拿牙齿感受着那跳动的脉搏。 只要一点就好了…… “哎……”头顶上的人轻轻叹了口气,“白启,我知道你生气,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要是能解气,你就咬吧,轻点,就轻一点好不?要不你知道我太刀在什么地方,至少那个痛快点啊……” 又开始了,唠叨个没完! 他火噌噌噌就上去了,摸出他的太刀,直接就比上了他的脖子! 他静静的看着牧夜,那个人也静静的看着他。 眼睛里没有恐惧,只有满满的无奈。 深的,看不见底。 他有一瞬间担心,自己会掉进去! !当。 他转头看看被丢到一边的太刀,疑惑的再看看撇撇嘴的白启,忽然笑了。 这个人一点也不好看,很平常的样子,转眼就会忘记,不出众,他从第一次见这个人就知道了。 可是为什么? 这一笑,那么的轻柔,就象是五月最晴朗的风,柔柔的滑了开去,将一池玉也似的春水抚皱。 那样美丽的,一个微笑啊…… 那双眼睛里,明明映着自己的影子! 白启觉得一瞬间的慌乱。 觉得面上有点烧。 很烫。 “好孩子,”他赞许的笑笑,轻轻一挣解放了自己的手,拍拍他的头,“白启是个好孩子……哎哟! 你、你咬什么地方啊?!我不是女子,那个地方不出奶啊……” 没错,他就是看不惯这个混蛋!就是冲这他胸口咬下去了,怎么地吧! 白启怀着这样的念头,口下一点不留情——不过,除了这一点,这个人锻炼的很不错,很结实,口感……不错。 不过就是太喜欢勾三搭四的,不管是他主动还是被别人勾搭,都需要点教训! 最好咬掉他一快肉!让别人一开就知道他是有主的! 最好…… 各种各样的念头冲击在一起,让他一片混乱,咬也不知不觉中放松了力气,变成了啃,舌头嘴巴牙齿全用上,在这片结实又光滑的肌肤上嘬出一片放荡的水声。 牧夜只觉得自己似乎又搞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了,热热的唇舌让他觉得意识模糊,血液都超着身下去了,不自觉的挺了一下腰。 白启只觉得有什么硬硬热热的东西顶了自己的小腹一下,低头一看,是牧夜的那个地方顶起了帐篷,心想是不是他又想尿尿?那个味道怪怪的白色的? 他觉得那个很奇怪,粘粘的不舒服,于是干脆把小腹往下一压,将那根东西压在自己和牧夜之间,这样那东西就不会出来了…… 这么一下着实疼了一下,牧夜也在瞬间恢复了清明,一把将人推开,跳下床来不停的喘了好一会,才把心跳给喘平了。 白启一副受惊的样子,睁在无辜的眼睛看着他,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因为他用很大的力气把自己推开了。 他从来没有那么大力气过! 牧夜看着不知所措的人尴尬的试图笑一笑:“那、那个,你、你先睡,我、我走了!记得关好门!” 牧夜,堂堂三品武将,面对妖兽也没有动摇过,就这么跑了! 19.剪不清就算了,还理还乱 白启看看瞬间就空了的屋子和自己依旧能感觉到温热的手,闭起了眼睛,舔过嘴角,还能感觉到那细腻奇异的肉感和硬度…… 可是牧夜他,生气了是不是? 自己是不是让他疼了? 他是不是…… 不会再来了…… 牧夜知道自己很可耻的硬了,在一个孩子的手里。 这不对,太不应该了。 所以他跑了,在自己还能控制住自己的时候。 白启什么也不懂,还是个孩子,幸好自己跑掉了。 他胡乱拉好衣服,失魂落魄的想跑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把这一摊乱都弄弄清楚! “牧夜?”一只手拉住了他的胳膊,力气大到硬是让他转了个圈,和拉住自己的人来了个面对面—— 多罗担心的面孔落进了他的眼里, “老大……” 可能是他的样子太有些奇怪了,衣衫有些凌乱,露出来的脖子处还有暧昧的红色痕迹,已经不需要多想什么就已经可以猜到了。 多罗几乎咬碎一口银牙,将自己的披风解下来将人裹住,面色无比阴沉的底声道:“没关系,我会清理掉那个渣滓的!” “啊……”牧夜忽然觉得有些事情有些不对? “你不用担心!”多罗低下头来,语气堪称温柔,这可不多见! “我……”我担心什么? “我不在乎你被……放心!”多罗轻轻的在他额头上落下无比轻柔的一个吻,转身,已是一脸杀气! 牧夜慢了好几拍的大脑终于隐约反应过来是怎么会事了,他赶紧冲过去抱住就要杀出去的多罗, “老、老大别冲动!” 多罗怔了一下,拍拍那双环在自己腰上的手:“别担心,我不会输的。”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其实是……” 牧夜知道不解释清楚是不行了,但要解释清楚就要一个接一个的扯出来,可现在也没法子了,于是就乖乖的将从最一开始到现在全部说了起来,他甚至都不敢抬头去看多罗那神色不定的脸色,低着头, “……然后我觉得不对,就、就冲出来了……” 多罗连一点声音也没有,吓的他一直连头也不感抬。 多罗的手在不知不觉中握的死死的,连自己的枪都几乎捏折了! “……所以,是奸夫……”后面那两个字还没有吐出来,多罗猛的意识到了,硬是咽下去,生硬的改成, “所以你一直瞒着我。” 这是肯定,不是疑问。 “老大……”他知道这么做不对,“我有我的苦衷……” “苦衷?”多罗冷横一声,“什么苦衷?” 他一把拽起牧夜,一把拉开他胡乱穿上的衣服,露出更多的暧昧痕迹几乎让多罗爆炸! 他的手指忍不住戳上那红肿的敏感之地,感受着那可怜巴巴的小东西委屈的抬头,声音更冷了: “就是这样的苦衷吗?” 究竟是被什么人……被什么人采撷了自己的宝贝?! 牧夜也没觉得什么不对,只是沉浸在欺骗了自己最崇拜的人的自责里,嗫嗫着:“老大……你、你别生气……” “我怎么能不生气!”多罗恨恨的拧了一下嫣红的花蕾,换来对方一声压抑的低吟,“你知道我是多么小心的……保护着你吗?!” 牧夜再迟钝也觉得不对了——老大这再怎么看都象是一副发现自己老婆给自己戴绿帽子…… “呃……我不明白……”为什么老大一副“都是因为你我才绿云罩顶”的样子?! 多罗气极反而笑了,“不明白?牧夜,我看你装傻到什么时候去!” 说完,他将人抱起来丢到一边已经散场的戏台上,好大一声,牧夜整个人眼前都黑了一下! 多罗手一撑,轻巧的翻上来,整个人压在他的上面,拿垂下来的带子将他的手绑起来拉到头顶上,然后将自己的枪整个插穿戏台,让他动弹不得,这才跨坐在他的腰上,舔一下嘴角,扬起一个从来没人看见过的邪笑, “牧夜啊牧夜,虽然知道你本来就迟钝,但是还不至于不理解……” 多罗低下头去,轻轻吻吮着那几乎要破皮的小花蕾,另外一只手则揉捏这另外一边,“那个人也能让你这么舒服么……” “老、老大……”牧夜只觉得自己和飞起来一样,自己最崇拜的老大竟然…… 多罗看着不停在自己身下扭动蛇一样的牧夜,最后轻笑一下,低下头去,将牧夜一直没有得到释放的那根握在手里…… 20.原来如此 “恩……”牧夜没有注意到一点红光在自己眉心一闪。 说时迟那时快,多罗把自己的发簪拔下来,对着他的眉心就刺了下去! 只听得一声尖细的叫声,一道血色从牧夜的眉心喷了出来! 多罗伸手一抓,正将一点红光抓在手里! 牧夜这下就真的清醒了——那只猫妖,居然化去之前附了一点精魂在自己身上,妄图通过他的身体来重塑自身! 多罗面无表情的看着手里似在拼命挣扎的精魂,毫不留情的一把捏碎! 被损毁的精魂无法得到净化,也就不能转世,等于彻底消失。 一般来说这是不被允许的,除非罪大恶极,对于一向严格的多罗会采取这样的激烈的手段,真是让牧夜刮目相看。 多罗厌恶的拍拍手,将自己的枪收会去,把人拉起来,细心的给他扣好衣服,淡淡责到:“身为武将居然被俯身,你修为尚浅,大人嘱我多点拨着你点,一个没注意,就出这事。” 牧夜看这现下又恢复自己原来样子的多罗,一时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刚才对自己……的多罗,难道只是幻觉…… 多罗看了他一眼,“我一看你,就发觉不对,只是不好拿捏,只好出此下策。” “是……” 原来如此。 他明知道多罗本就应该是这样的人,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没来由一阵失落,忽然连呼吸的力气也没有了! 多罗瞥他一眼,将人扛在肩上, “你灵气有损,就去休息吧。” 他感觉的到多罗的肩膀顶着自己的胃难受,却不明白为什么心里似乎也一点都不舒服…… 多罗将他带回他住的地方,体贴的将他安顿好,给他点了一枝安神香,这才离开了。 牧夜觉得自己根本处理不了今天发生的所有情况,干脆转头去睡觉! 多罗出门来看的一轮明月,让人清心,这才将刚才几乎就要爆炸的欲念压了下去。 明明可以趁这个机会要了那个人,但是,这样不清不楚的情况下,他是绝对不会出手的,如果不是心甘情愿,那岂不是太看低自己! 幸好幸好…… 不过,眼下确实还有一件事情非做不可! 21.奸夫?!情敌?! 不过,眼下确实还有一件事情非做不可! 白启只觉得一股无比犀利的杀气冲着自己过来,穿透梦境,真的是冲着自己过来的! 门被风吹开的时候,他也正跳起来,警觉的看着眼前面色阴沉的高大男子。 “……倒是一条好狗。”多罗打量着眼前的白发小鬼,只觉得一股子说不出的冰冷气息,就像从墓地里爬出来的凄厉鬼魂,自然让人觉得透骨子的阴冷,真不知道牧夜那个笨蛋是怎么撞的才会捡到这样的东西! 还是趁早收了的好,免得将来祸害到修为不够的牧夜! 多罗当下两手结印,招来天火阵,一道白色的火光就直冲着白启射去! 白启不知道眼前这人是什么来头,只知道他对自己不善,眼见着白火正中自己而来,也不躲闪,只是下意识的伸手,试图将那火做成的箭抓住! 笨蛋,这一下能将天柱山穿个口子,就凭区区一只小妖…… 惊人的一幕出现了——那火并没有刺穿那个白发小鬼,反而亲昵的缠绕着他,似乎一只有灵性的小动物! 这不可能! 多罗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简直不可能啊! 自己招来的天火可不是那么随便就可以抵挡的啊! 究竟这个人…… 如果你这么厉害的话,那么就试试这个吧! 牧夜从不安的睡梦中醒来,隐隐感觉到了天雷正从什么地方赶来,从自己头顶上过去! 有人在使用“五雷阵”! 多罗! 不会吧! 他跳起来,拿出自己最大的力气,结了“移山术”,跟随着那雷就到了! 但是晚了,五道天雷已经分毫不差的落大了白启的头上! 一团耀眼的白光和爆炸的声音将一切都掩盖! “白启!”他想冲过去,却被多罗一把囚在怀里! “放开我!白启、白启他!” 多罗的手臂铁一样箍着他,不让他动:“不许过去!” “可是……” “已经结束了!” 多罗指着一团漆黑的块块,贴着那人泪流满面的的耳朵喃喃道,“过去了,牧夜,已经结束了,不要再想着那个危险的家伙了,跟着我吧……” 这些话都能进到他的耳朵里,却不能被理解,他眼睁睁的看着那团漆黑烧焦的地方,张开嘴却说不了话,只能任着眼泪一直流…… 白启,那个不会说话也不会笑的白启,天真无邪什么都不知道的白启,就这么…… 早知道是这样,自己就不应该把他带出来…… 就在他几乎都无法支撑自己的腿的时候,忽然听见背后多罗倒抽气的声音! 泪眼朦胧中,他看到了什么? 那团漆黑居然动了动! 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他闭住了呼吸,瞪大眼睛死死的不肯眨一下! 不是错觉,而是那团漆黑的东西,真的动了! 一阵黑色的灰烬纷纷掉落,等到两个人回过神来的时候,白启已经站起来了! 他迷惑的看看哭的样子丑到不行的牧夜和那个嘴巴几乎掉到地上的坏蛋,不知道该把这两个人抱在一起的人杀掉呢还是杀掉呢还是杀掉呢! 老子还活着呢! 牧夜呆呆的看着白启变成漆黑的头发和成了火红色的眼睛,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左眼下一直延伸到心口上的古怪花纹,第一反应就是挣开一样已经傻掉的多罗的手,踉踉跄跄的来到他的面前,颤巍巍的伸出手来,轻轻抚摸着他依旧白皙的脸庞,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简直害怕把他碰碎了! 白启不耐烦的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上,让自己强劲的心跳告诉这个人,他还好好的站在这个,虽然他也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确实什么事情也没有。 直到感觉到那一下一下的心跳和自己的开始重合,牧夜才一下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摊坐到地上! 白启也只好跟着他一起坐到地上,将那人死死抱在怀里,好不让他倒下。 好吧,之前可能自己真的对他又怨又恨,恨不得杀了他才能解气,尤其还带着奸夫过来…… 但是现在,看到那个人的眼泪,一切的怨恨都没有了,被冲刷的干干净净的了…… 好吧,暂时先放到一边去! 那个家伙真的超级碍眼!那副若有所思的神情是什么个意思?!又要出坏了是不是?! 22.能吃掉雷的人 多罗不明白这个人究竟是怎么回事,一身厉鬼的气息居然不怕天雷——就算是他也很难说能抗下来这么猛烈的天雷啊! 所以,这个人不一样。 那天雷,与其说被他抗过了,倒不如说……被他吃掉了才对! 虽然不是很明显的波动,但是确实被吃掉了一些,而且这个人的头发和眼睛颜色都变了。 更诡异的是那个花纹,那是很老古的文字了,他甚至看不懂,或许占卜师会知道什么。 “牧夜,带他回来吧,我给他找个安置。” 牧夜反应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任着多罗将自己拉起来,不知道该说“对不起”还是该说“你混蛋”,所以,干脆都说了,换来白启不满的磨牙。 多罗无奈的笑了,将还光着脚的他像小孩子一样抱起来:“你不说清楚,让我以为你很危险,以后,不许瞒着我了。” “恩!”他抽抽鼻子,低低的点头应到,“以后不会了……老大,你不生气了吧?” “不生气了。”我永远,也不可能对你生气呀! “你好久都没对着我哭鼻子了……”记得他刚归位的时候,还时常会因为想家哭鼻子,那个时候都是自己安慰他的,没想到,那个孩子转眼长大不说,还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捡了这么危险的一只东西回来。 喂,这东西真的不是他小时候捡回来的小东西啊! 虽然暂时还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但是多罗已经可以明确的看到了那露出来的獠牙,一副要把人撕成碎片的样子! 不过…… 多罗笑了——不是他自负,猎杀野兽远不如将野兽驯服更刺激1 就算你的牙和爪子再尖锐,就等着我一一拔掉吧! 而白启也正是这么想的。 这个人厉害得很,那些雷着实是让他吃了一壶的,但是总有一天,自己会打倒这个混蛋,把那个混蛋从那里抢过! 然后,让他好好哭个够! 所以在多罗的授意下,白启就被安排进来,牧夜住的本来就在多罗隔壁,他将白启安排在另外一个隔壁,名曰方便牧夜照顾弟弟(编的身份),实际是将两个人都置于自己的监视下。 “你的弟弟?”陆瞑怀疑的看着眼前这个拽得二五八万、和牧夜长的一文钱像的地方也没有的小鬼,完全不相信。 “恩,叫白启。”他也懒得多解释,反正官方(多罗)都承认了,众人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不能说话吗?”陆瞑觉得这么漂亮的孩子不会说话很可惜。 “恩,所以还请多关照一点……哎哟!”做什么又咬他?! 陆瞑看这某人脸上的印子,恍然大悟,忍不住哈哈大笑:“原来你就是那个‘秘密情人’啊!牧夜说不是的时候我还以为他专门瞒我们呢!” 白启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被那只吊眼狐狸给暗算了一把!大好的机会啊…… 想来生气,干脆跳上来又是一口。 众人看着这一幕无不会心一笑——兄弟感情真好啊!我也想要个这个可爱的妹……弟弟了! 只有多罗阴着脸,吼一声:“摸什么鱼!排练!” 23.上古罪大之咒 一圈下来,除了白启,基本其他人已经倒下了,虽然也疲倦不堪,但是眼睛却依旧亮的刀子一样! 多罗心里暗惊——这个人居然像海绵一样将自己教的东西全部都吸收个干净,假以时日,绝对是个了心腹大患! 他心烦意乱的解散队伍,叮嘱武将们去巡视,自己则来到了梵香殿。 侍香殿下正在进课,他被请到一边的客殿,还没等一盏茶的时间,侍香殿下就嫋然到来, “多罗大人,好久不见,天帝巡视,想必很辛苦。” 他放下茶盏,“吾等职责所在,怎会辛苦。倒是殿下的茶越发香醇了。” “这是天顶峰雪莲露焙的天河新茶,才上来,多罗大人喜欢的话就多带些回去,”侍香殿下一抿红唇,“前些日子多罗大人要的安魂香可也有用?” “很不错,我的朋友最近遭逢事变,一直休息不好,多亏了殿下的香了。”牧夜就算不说,也掩盖不了浓重的黑眼圈。 侍香殿下悄悄一咬嘴角,心说反正那香是讨他欢喜的,用在谁身上也不计较了,于是按捺下心里的不悦,笑道, “多罗大人来信说有事,不敢问是……” 侍香殿下一直是祭祀奉香的,就算不认识这字也定然会有些线索,这就是为什么多罗不惜主动找上这个对自己有意思的侍香殿的原因。 他拿出一张纸来:“前些日子无意中得了这个东西,却是不明白,想来这地都谁不道侍香殿下文学渊博,故来请教。” 侍香殿下亲自接过那纸来,凝神看了一会,惊讶道:“多罗大人何处得来的这物件?” “物件?”这可不是东西上的啊!但是他有不能明说,只好含糊打诨,“只是一朋友托我帮忙,具体我也不清楚……侍香殿,这究竟是?” 一声“侍香殿”叫得她面色飞红,心荡神驰,忙将自己知道的都吐了出来,“这是封印离魂之咒,应属大咒,侍香也不敢肯定,但是很像,多罗大人不急的话,我要去查查才能确定。” “封印离魂咒?”他眉毛一拧——那不是罪大极天之徒的终极之惩罚么? 听说遭此大罚者生生世世灵魂不得完整,此咒只在混沌之时用过一次,将反帝之人打入永世轮回不得解脱,几乎已经成了神话一般,却不想今天居然是! “侍香殿,你能确定吗?”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侍香还不能确定,此上古文字只得前任侍香殿大人认得,天兆大人或可……” 这要是捅到天帝那里,必定要牵连牧夜,他不在乎白启的下场,却不能拿牧夜去冒险,于是他上前,认真的看着几乎已经红到耳朵根的侍香殿下,温和的恳求道, “侍香,这本是朋友所托,他就是不想惹上麻烦才婉转拜托我帮忙,否则直接去请教天兆大人就是了,这事,你能帮我个忙,让它成为咱们的秘密吗?” 被那个冷峻的多罗这么认真的拜托,侍香早就心跳不已,加上又是自己喜欢得不得了的人,更是忙不迭的点头答应, “好、好的!” 24.酒是X媒人(上) “那,我总的给朋友一个交代……” 难得不苟言笑的万人迷多罗大人对自己这么温柔,侍香早就魂也飞了,“没、没问题,交给侍香吧!” “侍香真是可靠。”多罗再次牺牲了一次色相,将侍香殿电个七荤八素,然后离开了。 “白启,你还好吧?”虽然心里知道,但是真的见到摊在一边的白启,牧夜还是心疼了——身上到处是青肿不说,整个人干脆爬在那里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了。 白启就着他送到嘴边的粥又勉强喝了一口,总算有了点力气,狠狠瞪了他一眼,张开了嘴巴,意思很明白——还不赶紧喂我! 他赶紧又吹凉一勺送过去,一边劝慰:“老大是严格了些……好吧,很严格,但是他本身很强,强将手下无弱兵,跟着老大好好练,总有一天会很厉害的,比我还厉害!” 等老子比你厉害了,你就死定了! 白启一边又咽下去一口粥一边恶狠狠的想着某人“悲惨”的将来,顿时觉得心情好多了。 总算是伺候着白启大爷把饭吃完了,牧夜刚要走,就见白启伸手将他脖子抱住,整个人缠他身上蹭。 “知道了,想洗澡是吧?”牧夜已经成了解读白启的专家,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将挂在自己身上不想走的人抱稳了,朝着浴池走去。 这就是多罗回来以后看到的画面,顿时觉得绿云的阴影根本没有散去! 尤其是那个小鬼居然还得意的冲着自己吐舌头示威! 牧夜在这个角度什么也看不到,只是打个招呼:“老大回来了?要不要也去洗一下?” 白启恨不得一口咬死这个笨蛋算了! 居然当着他的面勾搭别的男人去洗澡?! 而多罗看某人的模样顿时觉得心情大爽,点点头,“也好,正好帮我擦擦背。” 于是三个人就这么一起到了浴池。 这个时候大部分人都已经洗过澡了,人不是很多,留着的人也是准备要走的,浴池就显得很大。 因为多罗这个混蛋在,白启可不想露出一副虚弱的样子,自己把衣服脱掉,瞪了那边暗笑的多罗一眼,朝着浴池走去了。 奶白色的池水腾着雾气,看人也是隐隐绰绰的,白启本来就纤细,被这雾气一遮,倒让人恍惚中见到个大姑娘进来的错觉! 还在水里的众人顿时觉得有些不淡定了。 然后多罗也进来了,他本来就高挑,平时看着瘦,衣服一脱,露出一身精壮的肌肉,均匀的贴在修长的骨架子上,头发放下来的时候更是多了一份平日不见的柔和,让人觉得更加光彩夺目。 两个人视线一撞,相互打量了一下,不动神色的将对方鄙视了一把,转头找好地方泡开了。 折腾了半天最后才姗姗来迟的牧夜开心的拿着两个酒瓶和两个杯子过来,“嘿嘿,没什么人了,正好!” 他最喜欢的就是等人少了以后在这里喝一杯,所以来得晚,是去拿酒去了。 他小心的把酒泡上,然后才跳进来,来到两个人为他空下的位置,“老大,要不要来一杯?素娥那里弄来的。” “你小子,趁着机会倒是捞了不少油水啊……”多罗也多少知道缘由,不客气的接过他倒下的酒, “真是好酒。” 25.酒是X媒人(下) 他赶紧先抿了一口,满足的叹了口气,才嘿嘿一笑,“老大说笑了,你缺什么好酒啊,小意思罢了。” 多罗可是真正的殿上武将,天帝委重的将才,比他这样的武将高了不止一个等级,自然见过多得多的好东西! “没有合心的人一起喝,再好的酒也没味道。”多罗感慨一句——殿上好酒是不少,但是却没那个心情,自然尝不出滋味来。 “这、这可抬举我了。”牧夜不好意思的摸摸头,举起酒杯,“来来老大,先干为敬!” 多罗也自在,自己也喝了一杯,两个人喝开了,自然放松,就开始聊些事情,说到好处自然小的开心,倒把一边的白启忘了个十成十。 白启真是狠地方不对,要不非把这人压身下咬个哭爹喊娘才过瘾! 他一边在那里生气,一边狠狠瞪了正冲自己笑的挑衅的多罗一眼,心里想着怎么才能出气。 忽然,一个念头蹿金了他脑子里——这水白白的什么也看不见,不正合适下手么…… “……是啊,我还记得上一次呢……恩?”牧夜正接着多罗的话继续讲呢,忽然感觉到一只手摸上了自己的腰窝最痒的地方! 只是很轻的一下,若有似无。 而且,根本不知道是谁! 他下意识的瞪了白启一眼,却发现那孩子已经枕在一边的岩石上睡着了! 恩,自己错怪他了。 好吧。 那么,难道是……想想之前老大为了捉住那只猫的精魂确实对自己上下其手了…… 可是,多罗正沉浸在以前的回忆里,完全没有会突然那么做的意图啊1 那究竟是谁啊?! 难道自己的错觉么?! 好吧,就当成是错…… “唔?!”怎么感觉到有人摸自己的、自己的……屁股?! 他左右看看,确实两个人什么事情也没有的样子啊! 怎么会事啊?!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更加隐私的地方,那个,腿、腿根的地方! 还、还不停的放肆起来了! 他是想忍忍的,一只手悄悄伸下去,试图想要抓住那个偷摸自己的家伙! 但是左右摸不到也就算了,那家伙居然还更放肆的蹭过了自己的……那个地方! “恩……”这一下他真的忍不住了,溢出一丝呻吟。 这引人遐想声音总算引起了两个人的警觉——牧夜面色通红,一只手在水下活动,弯着腰还发出呻吟…… 多罗尴尬的咳了一声:“牧夜,还有孩子……”虽然美景当前,但是,总要有些顾忌啊! 白启也挣开眼睛,收起了放在牧夜屁股上的手,莫名其妙的看着脸红到过分的人。 “不、不是!”牧夜气急败坏的低吼一声,“有、水下有东西!” 白启和多罗一惊,同时看向水下,可惜什么也看不见。 “恩……”那怪怪的感觉更多了,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了! 白启跳起来,将人拉上来,多罗也翻了上来,抓住他的脚踝拉开—— 一条么指粗细的小水蛇不知道怎么晕头转向的缠到了牧夜的腿根上,正挣扎着想要跑呢! 眼前一幕太过直接震撼,白启和多罗呆呆的看这几乎可以说得上绯靡的情形,只觉得口干舌躁,一时无法动弹! “快、快拿走!”等牧夜看清楚那是什么以后,吓得都软了——命根子被咬上一口就废了啊! 多罗还抓着牧夜的脚,于是这大好机会就眼睁睁的被白启抓住了,他伸手捏爆那蛇的脑袋,趁机在他身下摸了好几把,才将手收会来,只是觉得那粉嫩可爱无比。 多罗也不会错过好机会,看似认真的摸上那细滑的腿根:“哎呀,都红了,你是不是过敏?我这里有药啊,给你擦上。” 而这个时候的牧夜只是在想一件事情——哦,让我死了去吧…… 26.终于开窍的牧夜? 多罗其实没很把白启太当回事,毕竟他看得出来牧夜只是把他当自己的责任照顾,这个笨蛋就是死心眼,别的怕是没什么了。 而白启也不是喜欢牧夜,他只是占有欲太强,就像小孩子不乐意让别人碰自己的玩具。 所以一加起来,这两个人就是纯洁的父子关系,自己是不需要担心的。 而说实话,白启压根也就没把多罗当成是威胁——牧夜是他白启的,也只能是他白启的,他不介意别人欣赏他的东西,但是他绝对不允许别人动他的东西。 他唯一觉得困惑的就是牧夜。 他的存在对自己来说不太一样。 他讨厌看见这个人和谁都称兄道弟,也讨厌那些人随便放在他身上的手——就算他知道那很正常也一样。 他最讨厌的,是他有一部分时间注意力放在了别人的身上,即使是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 这一点他无法忍受。 所以他捣乱、破坏、惹人生气,只是为了让那个人的目光只锁在自己一个人的身上——毕竟他是自己的东西,理所当然应该只围着自己一个人转。 至于把他压在床上……目前还不至于。 喂!他可是在烟花之地待了很长时间,而在全是男人的地方自然知道很多,也有人想趁着牧夜不注意揩他油什么的,都被他巧妙的闪过了。 他对这些低俗的人没兴趣。 但是或许有那么一天,真的会有人让他感兴趣的话,应该会是牧夜的可能性比较大,所以当他知道这个人洁身自好到刻板的地步的时候,还是很高兴的。 但是却没有高兴了几天,因为出事了。 事情很简单,天都城里出现了奇怪的杀手——这个杀手杀人不是为了钱也不是为了色,每个死者身上钱财完好衣服完整。 除了一点。 这些人都没了眼睛。 这个杀手,只对人的眼睛感兴趣,都消失了。 牧夜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眉头整个拧到一起。 多罗倒是劝了劝他:“那小子整天和咱们在一起,没有作案时间。” “但是他……”有前科,而且多罗也很清楚这一点。 他知道自己应该多想想,但是他没有忍住,直接把睡得香拽起来,“白启,你为什么那么做?” 白启冷笑一声——他们的谈话自己听到了,不管是不是多罗有意安排的,他确实是听到了。 虽然明明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但是他真的气势汹汹的过来责难的时候,自己还是很难受,难受到恨不得把这个人压到床上打屁股! 牧夜痛苦的皱起了眉头:“之前我不怪你,是因为你没人照顾,但是现在你又不缺吃的,为什么还要怎么做呢? 很好玩吗?!” 好玩?! 白启觉得自己是在太宠这个混蛋了! 他跳起来准备再咬上来,最好把那个混蛋吃掉好了!居然敢不相信自己! 牧夜这一次,动手了。 他凌空截下他的手,一甩。 白启被摔到了床上。 不疼,但是心疼! 这个混蛋没有拉起自己,只是居高临下的看了自己一眼,转身走了。 门被他恨恨摔上,打得耳朵都震得疼。 他、他居然不相信自己! 混蛋! 白启气得把屋子里能摔的东西都摔了一次! 不解气,不把那个混蛋摔一次怎么也不解气! 于是把那些碎片收一起,一点一点全捻成末子,才觉得稍微舒服了一点。 只是那么一点点。 所以晚上报名的时候见到他,他把那个混蛋一个过背摔到了地上。 周围一片闹哄哄的劝和疑惑,但因为兄弟吵架,外人插不上嘴,劝了几句,把两个人拉开,也就散了。 多罗懒得理他们之间的矛盾,管也没管,去吃饭了。 夜里三更一过,门一响,他直楞楞的站在自己跟前,似乎想说什么。 白启瞥了他一眼,翻身过去,不理他。 那人站了很久,没有声音也没有动静,沉默就这么累计起来,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床边微微一陷——他坐了下来。 于是觉得那股子委屈全涌了上来,眼睛烧鼻子酸,似乎有一百只蝴蝶在肚子里扑扇翅膀。 一只温热的手放到了他的肩膀上,轻轻摸了两下,似乎在道歉。 那里那么容易!本大爷才不要原谅你! 他压下眼睛里亮晶晶的东西,不动。 那只手轻轻的停在了那里,像一直休憩的蝴蝶,思考着下一步要飞到什么地方去。 白启几乎惊呼出来!他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的嘴巴不要叫出来! 那只手迟疑了一下,然后蛇一样的一路蜿蜒向下,来到了他的小腹,轻摸了一下! 他几乎能闻到自己嘴巴里蔓出的血腥气! 那只手毫不乖巧的继续向下,缓慢的,似碰非碰的拨撩着他的神经! 耳畔,也有了湿漉漉的气息和异常柔软的触感! 不能这样下去了! 他一把抓住那只放肆的手,一个翻身坐了起来,阴恨的瞪着眼前的人:“你是谁?!” 牧夜愣了一下,笑笑:“你说呢?” “你不是他!”他从晚上把这家伙摔出去的时候就知道了——不是他,不是牧夜。 这只是牧夜的躯壳,里面的,却不是他。 牧夜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了,这个人不是他。 但是牧夜不可能自己离开自己的身体去别的地方,所以,往坏处想,他出事了。 有人钻进了他的身体里,侵占了他。 真的牧夜,不知所踪。 他不动声色,就是为了找到他。 没想到对方先找上门来! 他原本疑心是多罗那个冰山惹得麻烦,不想却是自己,多少吃惊——什么人会找上自己?! “牧夜”笑了:“我是你心里想的那个人,你不就是想……压着他么?这个身体还不错,很结实,又很干净,脱光看看,该细腻的地方还是细嫩的很……” “牧夜”魅惑的抚摩着这个躯壳,不看他,却比任何时候都吸引他,转不开眼睛! “不是……”解释什么的他不屑,却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慌。 “不是?”那个人笑的张狂,几乎前仰后合,笑得他恼羞成怒,总觉得阴暗的秘密被迫见了光! “笑什么?!” 那个人看看他,忽然不笑了,转换得太过迅速,总觉得阴森森的。 那个人看着他,嘴巴动了动。 你不是,他是。 什么意思?白启觉得自己脑袋第一次不够用。 是什么? 自己去问问不就知道了?我在这中间说话多无聊。 他在什么地方? “跟我来。”“牧夜”眼睛眯得有些阴沉,转身离开了屋子。 他毫不犹豫的跟上了上去, 那个人走得很快,白启跟着倒也不吃力,多少有些气喘,却是不敢有分毫米闪神,免得一扭头找不到人了就麻烦了。 那个笨蛋加混蛋还在别人手上。 想想就不爽! 走得太专心,也就没注意到背后有条影子悄悄跟着。 27.牧夜是人质? 他跟着那个牧夜走了很久,久到渐渐把发亮的天空抛在了后面,除了一路往西走,他也顾不得想什么了。 于是在一个山洞口停了下来。 他还没踏进来,就觉得一股异常的气流压迫过来,一堵墙似的推着他,似乎走一步都是吃力。 但是“牧夜”却走的异常轻松,与平时无异,甚至会头看了他一眼,笑的古怪,分明带着挑衅! 是可忍孰不可忍! 白启就不相信他牧夜横着走的地方自己只能爬着过! 他咬牙,拿出最大的力气一掌打到着粘稠的空气上! 一阵古怪的风声从洞里窜了出来,几乎像是一声龙吟! 周围的树被震的哗哗做响,连夜鸟也吓得纷纷飞了起来! 那股胶着的感觉立刻一扫而空,他发现自己很轻易就迈开腿跟了上来,不过感觉还在,却只是像水湿了衣服一样。 前面的牧夜笑的愈加古怪,却是什么也没说,径直往前走了,他也只好赶紧跟上——这山洞黑的很奇怪,一丝光也没有,似乎都被吸收了,但是自己却依旧看得到东西,这么说来,自己也很奇怪也说不一定。 就这么不知道走了多久,那个牧夜停了下来,一转,不见了,换了一个穿着火红色长袍的火辣女子站在那里—— 一袭薄纱勉强裹住那凹凸有致的身段,雪白的胸脯从领口露出一大片,白花花的烧人眼,偏就一条金色的腰带匝着不盈一握的纤腰,分岔几乎到了腰,行动间露出白生生的腿和精致的脚踝,让人直生的一股喷鼻血的冲动—— 尤物,真乃尤物是也! 光是身子已经让人觉得火热,一张小脸却有一侧纹了古怪的符号,完全不明白是什么,只是从左眼睛一直延伸到脖子,墨色的平添一丝妖异,那金光流动的眸子也显得异常深刻,似乎能吧人吸进去一般! 那女子手一拍,四下忽然发出了绿莹莹的微光,勉强将山洞照的能看清楚一点,却也不见边际,只是恍惚看到头顶到处是巨大的钟乳石,其中一个上面链着一个垂着头不动的人,看那衣服,却分明是牧夜! 但是说是牧夜,却也奇怪,一层古怪的红色光芒隐隐笼罩着他的全身,似乎将他隔离开来。 那女子妖娆上前,将那雪白的身子尽情贴在牧夜身上揉弄,似乎好玩的很,“这就是你的人儿,不过现在嘛,不在这里。” 白启眉头挑一下,等她继续说。 那女子见他这样平静,也就不玩了,将人一丢,站到一边,手一指,一道火焰流出来,围绕着一块巨大的黑色玄武岩,勾勒出一个犀利的轮廓。 那轮廓过去,居然是一把古怪的黑色大弓! 火光下看不明白,似乎那弓细的过分了些,一条红线一般的,只有个弓的形状罢了! 这是什么? 白启觉得一阵无法压抑的心跳猛的鼓噪起来——分明是第一次见,但是这感觉却熟悉的,似乎只要自己一身手就能…… 等等,自己都是第一次见啊1 这东西,都不能说一把弓啊! 那女子见他面无表情,撇撇嘴,似乎没什么耐心,“你若能拿的到那箭将这人身上的‘离魂水’射穿了,自然就能带他回去。” 他没理那女子在那里说什么,而是几步走了过去,一把握住了那细细的弓! 等他伸手碰到了,才发现那弓分明就是透明的,只是中间一条古怪的血色细槽! 他的手在碰到弓之前就被弦割破,一点血色沾染上去,却见那点血色顿时化成滔滔火焰烧了起来! 那弓在烈火中劈啪做响,却一动不动,直到整个弓成为通体金黄! 那女子眼睛闪烁着灼灼流光,连呼了几声“这不可能”,却分明一副狂喜的样子! 难道等待了这么久、失望了这么多次以后,星破终于等到了自己的主人? 白启的眸子里也只能映下那金黄色的火焰,别的什么,再也看不见。 那女子忽然回过神来,大叫:“赶紧拿弓,否则会被魂火烧化的!” 这是弓认主人的仪式,要用魂火灼烧,烙下主人的印记,否则是不能用的。 白启似没听见,只是静静欣赏这美丽的画面,嘴角勾了一丝异样的微笑! 那女子大急,上前就要拿,却畏惧那火焰的温度,不能动手,在一边急的直跺脚:“再不动手,就化成灰了!” 他白了那女子一眼:“若是这点也吃不住,还不如成了灰!” 那女子被吓了一跳,忽然单膝跪在他面前,恭敬的叫一声主人。 白启瞥了她一眼:“你是谁?” “奴婢箭使弯弦,恭迎主人!” 白启眼睛一眯:“我不记得了。” 弯弦忿忿道:“那是因为主人魂魄还不完整,等到寻找到您剩下的魂魄,自然就都想起来了!” “那我是谁?” “主人是……” 就在这个时候,火焰突然直冲洞顶,轰鸣不已,那架势,恨不得将天烧个洞! 火光似乎也就这么烧尽了,那弓乖乖的飞进了他张开的手中。 熟悉的感觉再次窜遍了身体——就像那一次他将气息流进自己的身体,带领着走了有个周天一样…… 坏了!他…… 刚才太高兴,居然把他忘在一边了! 弯弦见他着急,为难了,嗫嗫说之前感觉到了他的气息就在附近,才从蛰伏中醒过来,但是却因为在天都城,结界太多,实在很难感受到他的气息,只好出此下策,却被牧夜给找到线索咬住,一路追了来。 本来想杀了了事,但是却忽然感觉到了主人的气息,于是就干脆把人淋上“离魂水”,占了他的身体,顺着找到了白启,然后将人引了过来,好一试究竟。 “……只是星破需要试炼,而这离魂水也需要极大的力量才能冲破,所以主人您只能亲自下手,我等,是不用了星破的……奴婢,愿受罚,只是……您要,射出一箭才可以……” 主人似乎对这人异常的关照,自己居然拿这人来做试验,还要主人亲手射心上人一箭,真是…… 28.爱是不爱?奇怪的反应 弯弦还没悔完,就听得一声犀利风声过耳,箭已离弦! 他只是拉开弓弦,自然一道火焰就流成箭形! 那明亮的火箭毫无偏差的射进了牧夜的肩头! 只听的一声沉闷,火箭刺进了牧夜的身体,那红色的光芒瞬间被烧个精光! 弯弦惊得半天合不上嘴——下手未免太过利落,干脆到几乎无情! 这个人难道…… 白启将弓一丢,弯弦自然上前接住,却见白启走过去将人解下来,竖起手指,一点火焰就在指尖跳跃。 他哼了一声,将那火焰直直按到了那还流血的伤口上! 一阵皮肉的焦烧味道蔓延开来,牧夜痛苦的呻吟着,缓缓睁开了眼睛,眨了几下,看到了白启。 他微微张开嘴巴,笑了:“……果然,不是你……” 人太虚弱,说完,就昏了过去。 白启想咬下去,最后还是停了下来,伸手戳戳那个烧焦的伤口,换来他拧着眉头的呻吟,却让他异常的开心。 弯弦看着面前似乎得了有趣游戏的白启,忽然打了个寒战——这个人还和以前一般的残忍! 时间再怎么过去也好,不会变的就是不过会变,就算这个人几次降临,换了什么样的面皮, 骨子里爱的,依旧是血和火! 白启将人抱起来,然后转身就往外面走。 弯弦赶紧跟了上去,“主人,你要去什么地方?” “回去。” “那奴婢呢?” “爱去哪里去哪里。”他可不缺保姆——最好就在自己怀里。 “弯弦要跟着主人!”她这么辛苦才找到主人,绝对不要离开! “我那里没有你待的地方,别碍事。”他可没空再照顾别人。 “弯弦自己找地方就好,主人别丢下我!”她找棵树也能睡觉! 白启不很耐烦的瞥她一眼:“别碍事,别多话。” “是!”别丢下她就好! 于是她就这么跟着白启回到了天都城,并且万分惊讶的表示没想到尊贵的星破的主人居然住在这么寒酸的地方,还明确表示自己知道星破城堡的位置,虽然他的灵魂还不完整但是已经有资格住进去了。 “不需要。”他不需要那些。 无奈,在军营里弯弦是找不到住的地方的,只好在附近找了地方住下,然后又回来,发现白启正冷眼看着为那个人治疗伤口的大夫,一副要把人扒皮噬骨的气势,把那大夫吓的草草包扎了就跑了——反正伤口已经被粗暴的止血,剩下的就是等自己愈合了。 所有的人都走了以后,他就守在那个人的床边,很认真的看着他,似乎害怕他一眨眼就会不见了,那副深情款款的样子,完全和刚才毫不留情射了他一箭的人不一样! 没过一会,多罗得到消息过来看他,放下一瓶药要他给牧夜擦上,叮嘱了几句要他盯这点牧夜这几天不要见水,然后就走了。 多罗前脚一走,他后脚就把药丢到一边,为他换了一张冷帕子,继续守着。 那是好药,弯弦闻的出来,但是却不敢开口告诉主人。 弯弦知道,自己的主人也很清楚那是好药,但是他就是不用,他不会把别人的东西用在自己的人身上,宁肯看他痛苦也一样。 弯弦知道身为一个箭灵,自己对于凡俗的感情不是很懂,但是自己主人这样子也未免有些太扭曲了吧! 他究竟喜不喜欢那个人啊?! 牧夜模糊的说着听不懂的胡话,低低的呻吟着,很难受的样子,一身一身的出冷汗,却总是喊着冷。 白启一次次给他换冷帕子,丝毫不觉得厌烦,反而觉得这个样子只能依靠自己的牧夜很好,让他觉得很高兴。 这样的牧夜,有一种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错觉,他的快乐他的痛苦都是自己的一个人的,没有人能分享。 但是他难受自己也有些心疼。 弯弦瞪大眼睛,看见刚才那个把药丢了的人现在开始一件一件的脱衣服!还把自己脱的光溜溜的不挂一根丝?! 这是要做什么? 她是真的很想劝一句——主人,那个在发烧,就算你想发泄,也找个健康的下手啊…… 不对,听说发烧的时候似乎味道别有不同…… 白启白了一眼那边纠结的白痴一眼,钻进了被子里,把自己整个人贴到他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就这么睡着了。 就这么……睡着了?! 原来是在帮那个人退烧…… 弯弦为自己下流的猜想脸红了半天,最后确定这里没自己什么事情了,还是乖乖走了——说实话,虽然什么也没有,但为什么就觉得自己存在的很多余呢?! 白启很少做梦,至少自己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梦,偏偏这回,他做了一个梦,而且更奇怪的, 他很清楚自己做了个梦。 这是一个奇怪的梦。 他梦见自己在一天的流星雨里,慢慢拉开了弓。 星破上燃烧着古怪的蓝色火焰,朝着一颗红色的星星刺了去! 那颗星星爆炸了,化成了一天的雨。 其中的一点,落到了自己的眉心…… 天帝宫。 奇妙的影子追了过来。 天兆发觉是火焰,带着巨大阴影的火焰,一下将她吞噬! “啊!?” “怎么了?!”一边睡着的天帝抓起枕边的剑坐了起来! 外面立刻响起了卫队的脚步声:“殿下!殿下怎么了?” 天兆抓着单子好一会才平缓过来,天帝皱起眉头,将人拉进自己怀里,挥退那些侍卫“做恶梦了?” 天兆摇摇头,惨白的脸上这才稍微恢复些血色,她抬起头来看着天帝那张关切的脸,幽幽的叹了口气:“殿下,您说……那个孩子……” 天帝拧起秀气的眉头,“我已经处理掉了。” 天兆看看那张最爱的面容,最后还是迟疑的点点头,“恩……” 而在天帝宫的另外一头,朝阳殿,天女东启也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她梦见自己在花海里徜徉,忽然伸出一只黑色的手,抓住了自己的胸口,将自己的心脏取走了! 她一头冷汗的醒了过来,不明白这个梦所带来的巨大压迫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一种比恐惧更强烈的心虚的感觉? 天帝安抚了天兆几句,又去睡了,天兆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那个孩子,那个自己就算违逆天命也扼杀了的孩子…… 为什么总是觉得这么不安呢? 她看看自己身边睡的香甜的爱人,相信她不会骗自己。 可是…… 29.嫉妒测试 牧夜这头多了个暖和和的,倒是睡的安稳了,加上药好,第二天就烧退了,醒来眨眨眼睛,除了头晕些,口渴些,没力气些,其他都还不错。 他一动,怀里的人就醒了,也动了动,头发就这么蹭着他的胸口滑了下来。 牧夜差点一脚把人踢出去! 不过僵硬了一下,还是回过神来:“你、你怎么在我床上?!还、还……” 那句“还不穿衣服”最后还是没有吼出来。 白启轻蔑的瞟了一眼这个神色慌张的人,心想你什么地方我没看过没摸过不成?还紧张个什么?! 他慢条斯理的捡起自己的衣服,刚穿上,多罗、陆瞑和大夫就来了。 大夫看着他又烧起来的温度,很疑惑:“药没错啊……” 陆瞑则凑过来,把素娥做的汤递了过来:“来来,喝点汤,素娥听说你病了专门熬的。多喝点啊!” 多罗则是若有所思的看了白启一眼,换来他狠狠的一瞪。 多罗坐过来看看他的伤口,眉头全拧到一起,“比我想的还严重,你就先多休息几天,不要操心了,需要什么,说就好了。至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等你精神好些了在说吧。” “就是就是,”陆瞑也挤过来,“你想吃什么,说,我去给你买来!” “是啊是啊,别客气!” “我还有藏了好东西,看你病的份上,便宜你了!” “哎呀,赶紧好起来啊,连个对练的人也没有,真是无聊。” 其他的人也挤了进来,围这他说笑。 “没什么想要的……”他看着自己的兄弟们,笑的很开心,“不过要等我好起来,有你好看的!” 白启看着在那里的欢声笑语,总觉得自己格格不入——无论他怎么想,自己就是觉得那样的感情很愚蠢。 而那个被众人包围的牧夜,又被从这里瓜分走了。 这不公平! 牧夜转头看看一个人孤零零坐在那里的白启,伸手出来,“过来吧,谢谢你一直照顾我。” 白启知道自己一定是脸红了,因为他觉得自脖子很烫! 谁要他的关心! 于是门就这么被碰的磕上。 众人面面相觑——真不知道为什么牧夜这样好相处的人会有这么一个古怪的弟弟! 牧夜笑笑:“他就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孩子还小,哈哈。” 众人也没多说什么,倒是多罗拍拍手:“好了,都回去吧,让牧夜多休息休息。你们不要借这个机会摸鱼!” “是,老大!”众人这才站起来纷纷打声招呼离开了。 “主人你不高兴么?”弯弦看着白启从屋子里出来,赶紧跟了上去。 白启瞥了她一眼:“多事!” 弯弦缩了一下,还是没有退缩的跟了上来:“其实主人啊,有什么事情可以和我说说啊!” “你还真是不死心啊!”他慢悠悠的斜了一眼弯弦。 这一眼可真是吓出弯弦一身冷汗! 星破的主人各个都阴晴不定的,上一秒可能还笑着,下一秒就下手了! 但是她不能因为这样就退缩,尤其是主人需要帮助的时候! 她硬着头皮跟上去,“有什么事情说出来,也能让奴婢想想办法啊!” 白启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得个安静了,而他也正一肚子火没处发,跟着弯弦进了一间茶楼,找了个雅间,等到茶水点心一上来,小二一退下,就爆发了: “为什么那么多人都要巴着他不方啊?!有什么了不得的吗?!模样一般、个性死板的有什么好!就知道一天到晚罗嗦不停!真不知道那人好在什么地方!” 弯弦一边听一边摸着头脑了——这不就是嫉妒吗?!赤裸裸的嫉妒啊! 她眼睛一转——她虽然不是很懂人情世故,但是她活了这么长时间,见得多啊!老话不是说吗——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 她当下拍拍桌子:“主人,这事好办!” 白启发泄完了,也冷静下来了,眯起眼睛打量她一下:“好办?你办了多少?有什么证据?” 这一问可把弯弦问没词了,不过她顿了一下,“不就是想知道那人把主人放什么位置吗?这不简单啊!看看他反应就好了!” 白启没说话,只是看着弯弦,可没吓着可怜孩子,脊背都凉了! “……怎么做?” “啊?”还以为会被杀的时候听到这么一句,居然一下没反映过来! 白启要摇头——这个人一点也不可靠! 弯弦上前一把拉住就要走人的白启的袖子:“主人、主人,就给奴婢一次机会嘛!反正试试也没什么损失啊! 反正那人也不知道奴婢的存在,您就委屈一下和奴婢演出戏让那人,那人要是嫉妒了,就证明很在乎您不是吗?!” 白启停了下来,看看弯弦——脸还能看,身材也凑合,不说话也能骗骗人…… “……走吧。” 哎?成了?弯弦眨巴眨巴眼睛,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说服主人了?! 牧夜怎么说也是武将,身体底子很不错,所以又休息休息,基本就可以下床了,他走到白启的屋子里,推看一看,果然没有人,也就叹了口气——这孩子脾气不好,真不知道什么人能降住他! 正这么想着呢,忽然就听见院子里有动静,他忙走出来一看,却是白启回来了。 他松了口气:“你回……”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妖娆无比的声音打断了:“阿启,你就在这里住啊?” 牧夜这才惊讶的发现白启身后还粘着一个一身红衣的高挑女子,纤细的腰肢被金色的腰带裹的不盈一握;再往上,胸脯爆出一片白花花的惹眼;那张小脸是面似桃花,端的妩媚。 说是“粘”真是不过分,整个人恨不得贴在白启身上才好的模样! 白启的脸色也有点不好看,不过还是忍住了将人丢到天边去的冲动,因为看到了某人的脸色瞬间就黑了! 嘿嘿,知道了吧?!本大爷的魅力可大着呢…… 弯弦也很满意,主人一直觉得自己很碍事,要是这事办好了,是不是就能多自己这个箭灵多重视一点了? 不枉费她还把衣服拉得要掉下肩膀,果然有效果啊…… 30.意想不到的结果 牧夜看着这一看就是从烟花之地出来的女子脸色就好看不起来——他并不觉得那些女人可憎,更多是怜惜她们。 但这是有场合的,那些女人不能和他家清清白白的白启粘在一起啊! 一种身为人父的感觉立刻就爆炸了,他皱起眉头,声音严厉:“你是谁?下来!女孩子家光天白日的叫人家看见什么样子!” 牧夜一般不生气,但是生气起来,还是很吓人的。 弯弦打了个哆嗦,乖乖的从白启身边下来,把衣服拉高了一点。 白启心里得意的笑容还没维持了多一点时间,就被无情的粉碎了——这个人,居然不奇怪他们是什么关系,而是先关心旁边这个笨蛋的形象问题?! 那自己呢?自己究竟被他方到什么位置去了啊?! “你们给我过来!”牧夜才没想那么多,黑着脸就进了白启的屋子,坐下,瞪了弯弦一眼, “关上门,把衣服拉好了!” 弯弦总觉得这个人有些可怕,乖乖的把衣服拉好,关上了门。 “白启,你去那种地方了?” 白启阴沉的白了他一眼。 “意思就是没有,很好,”他点点头,“姑娘,你叫什么?” “弯、弯弦……”不知道为什么,顿时觉得紧张起来,因为还顺便接收到了主人这人丢来的能把她冻死的目光! 完蛋了,自己的计划怎么会完蛋呢?不可能啊!多么完美的计划啊! “弯弦,那么,究竟是怎么会事?”牧夜眯着眼睛,“你不是从那种地方出来的,我能看出来。” 为、为什么问我? 弯弦悄悄看了一眼白启——难道他还不知道主人其实会说话…… 白启不耐烦的表情证明了她的猜想——主人居然装自己不会说话! 那这独角戏自己怎么唱啊?! 但是事情到了这份上,她也没法子,只好硬这头皮上了! 她深呼吸几下,一颗大大的晶莹泪珠就到了眼角,顺着粉嫩的脸颊掉了下来—— “其实,我们是很相爱的……” 白启已经绝望了——自己怎么会相信这么个笨蛋! 牧夜面色依旧不好:“你们怎么认识的?他几乎天天和我在一起!” “就、就在……”弯弦脑海一片空白——这个人的问题怎么那么脱离常识啊?!难道不是因为上来大骂自己狐狸精什么的吗?! “就在……恩,你也说你们几乎天天在一起啊……” 牧夜点点头,“倒也是……” 哎?!成功了?弯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气1 “这么说,你们在一起多长时间了?” “没、没多长时间……”事情似乎朝着一个奇怪的方向走去了,但是事到如今,弯弦也能硬着头皮走下去了,顺便想想完了自己会被怎么杀的痛快点! “那么,你对白启有多了解?”牧夜摸摸下巴,很认真的审视着眼前的女子——看起来轻浮了些,但是应该是个好孩子。 说到对自己的主人有多了解,她不是很敢说,只是含糊道:“我、我知道他不会说话,也不是很会照顾自己……” 这一点足够说到牧夜的心里了,他赞同的点点头:“那,你确实很喜欢他了。” 白启瞬间瞪大了眼睛! 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预感在盘旋聚集! 说起这个,弯弦可不认为自己会输给任何人! 她很认真的点点头:“超级喜欢的!他很强的!好的不好的我都很崇拜!所以大人,请您放心的交给我吧!” 你以为之前是完蛋么?你太天真了! 这才是真的完蛋了! 牧夜欣慰的点点头,上前笨拙的拉起弯弦的手:“好孩子,这我就放心了,我一直担心他找不到那个人,你出现了,我也就放心了,白启是个好孩子,就是有的时候脾气倔强了一些,你多委屈担待他点,我也就能够放心了,真的。 你啊,好好的女孩子别穿成这样,让人误会就好了,我明去找素娥给你找身合适的衣服换上。 以后就多照顾白启吧,我给你们寻摸个合适的地方去……” “是的!(父亲)大人!”弯弦严肃认真的点点头:“放心的交给我吧!” 两个人的话被狠狠甩上的门打断了。 牧夜皱起了眉头:“这孩子是我没教养好,你担待了,其实他是个好孩子的。” 热情过头的弯弦这才明白过来眼前的状况——这位大人一副颇欣慰的祝福表情是什么意思啊?! 也就是说,自己还是测试出了主人在这个人心目中的地位了——基本就是儿子啊! 可是……这不是很糟糕吗?! 不不不不不……事情不是糟糕啊!而是完蛋了! 自己会被杀的是不是?! 一定是虐杀啊! “那个,其实……”她在想是不是说清楚比较好,但是牧夜一副欣慰的放手样子,看来是真的很担心主人的,要是自己打破了这一切,他一生气,拒绝再理主人了…… 那自己不是会死的更悲惨?! “我知道,白启不是个很好相处的人,但是他是个好人。”牧夜总觉得这么说很别扭,总有点不舒服,但是似乎不这么说似乎也不对,只好这么顺下来。 “你怎么确定……”弯弦并不是为了确定别的,而是为了自己究竟会怎么个死法求个心里安慰。 牧夜抓抓脑袋:“那个,总之,他是个好孩子,很温柔……虽然,表面上不容易看出来,但是我相信,他是个好孩子,也会成为那样一个好孩子的。” 一点根据也没有的说辞,却出奇的有说服力,虽然弯弦确定那个“好孩子”只存在(如果可能存在的话)牧夜的面前,但是总觉得这个人异常的值得信任,也很有说服力。 或许把主人交给他才是最合适的吧…… 门外的白启听到了这里,走了。 他觉得自己想哭,又想笑,想叫又想让整个天下都安静下来,一股温热的感情在心脏里奔涌,却找不到可以发泄的地方。 他跑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召出星破,拉满了,对着天空射去! 明亮的阳光下,那点火星很难看得到,他一直都追着那火焰到自己再也看不见的地方,才将弓一丢,倒在了草地上。 31.心里各自住的人 明亮的阳光下,那点火星很难看得到,他一直都追着那火焰到自己再也看不见的地方,才将弓一丢,倒在了草地上。 究竟是为什么,要给自己这么一个人…… 牧夜,我究竟,要拿你怎么半才好?! 每次、每次听到他说这些又可爱又讨厌的话,都恨不得干脆把他吃进自己肚子里算了! 他一直躺到天都黑了,才肯坐起来,正碰上一个骑马的人问了一句什么,他失落魂魄的摇摇头,那人看也知道这人心不在焉,走了。 他回去的时候,差点惊掉下巴——弯弦已经换了一身青莲色的裙子,乖巧的给牧夜换药,那讨巧的笑容可真是碍眼! 更碍眼的是,那两个人其乐融融的做什么啊?! “啊,你回来了?”牧夜喜滋滋的打个招呼,顺便竖个大么指给他,“不错不错,弯弦真的是个好姑娘,你要好好待她!” 弯弦尴尬的笑笑,也不知道怎么地才好。 他气得手都哆嗦,一步上前将那药丢到远远的地方,瞪了弯弦一眼,吓的弯弦躲到牧夜的背后不敢露头——她也知道自己把事情办砸了。 牧夜瞪了他一眼,把弯弦拉到身后:“干什么,不许吓她!” 你们干脆在一起吧——白启差点激动的把这话丢到这对狗男女脸上去! 最后,他还是甩上门走了。 他躺在自己床上气着气着忽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要是他们真的在一起了,那自己怎么办?! 牧夜那家伙还是很得女人喜欢的,自己怎么说也是个男人,万一自己这么一走,真的将那两个狗男女送做堆…… 忽然觉得警铃大作的白启直接就懵了! 不会吧! 可是要真的,那怎么…… 想到某人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生活,然后一两年后生出几个小毛头,那他岂不是更不会关注自己一个人了?! 不行!这种事情要坚决制止! 可是,要怎么做才好呢…… 等等,牧夜这人吃软不吃硬,以前自己稍微软一点点,就赶紧过来哄,现在自己是不是太过强硬了? 白启默默回想一下自己最近的举动,觉得略微有些汗颜,其实自己在钟灵山的时候什么也不做,那人还不是巴巴就来了? 现在动不动就生气,难怪让他看穿了! 哎……牧夜打发走了吓个半死的弯弦,自己则发出不知道第几声叹息。 事情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 他正想呢,门就静静的被推开了,白启抱着枕头在门口站着,也不说话,就是那么看着他。 他也看着白启,好一会两个人之间连个声音都没有。 牧夜坐起来,看着白启:“你不小了,做恶梦了,就去找弯弦吧!她是个好孩子。” 白启从来也没想到自己得到的居然是这样的回答——原来是这样!他还是想着自己的! 他的手指紧紧的抓着枕头,很想解释,但是最后还是没有说一个字,也倔强的站在那里不肯走。 这个人明明还是以自己为最重要,为什么却可以拒绝自己的靠近? 牧夜看了看不走的人,轻描淡写的要他去睡觉,道了声晚安,自己转身就睡觉去了,不一会 甚至听到了微沈的呼吸声——他真的睡着了! 白启难以置信的在那里站了一刻钟,最后关上门,走了。 栽回自己的床上,他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他该不会是,不要自己了吧?! 就在他心烦意乱的时候,不那么遥远的天帝宫也正意乱心烦—— “没有找到吗?”书阁里,天帝正侧卧在塌上看书,静静的聆听着秘军的报告。 “回殿下,吾等将周围三十里都打问过了,无人发现可疑的人物。” “扩大范围,再追查!” “是!” 天帝被这消息弄的一个字也看不下去,将书丢到一边,干脆不看了。 那古怪的火箭不可能是凭空出现的,射箭的人却找不到! 她闭上眼睛,想起十年前的事情,总是历历在目。 她确定自己真的把那个怪物给扼杀了,但是为什么…… 天兆诡秘的行为、奇异的火箭、东启古怪的梦,种种加在一起,让她总也安心不下来啊! 派人去查,却什么消息也没有,更是让她觉得不安。 她只能起来,在墙上挂的墨梅图上按了下去,一道暗门就打开了,她款款走进去,暗门关上了。 她走下长长的台阶,来到了一个冰窖里,巨大的冰块里,俨然一个看不清楚的人形! 她伸手一摸,那模糊的寒气退去,里面的人清晰似乎触手可及! 那是一张,和她分毫不差的脸! 里面的女子闭着眼睛似在沉睡,一脸的宁静安详。 天帝轻轻画着那女子的轮廓,“阿佑,你说,是不是那个人要来了?” 里面的人静悄悄的,根本不可能回答她。 “阿佑,当初你说我不适合做天帝,我就做给你看,不一样海晏河清、天下太平?你喜欢的女人,不一样被我抢来了? 你觉得不可能的事情,我都一一做给你看了……” 天帝笑笑,无比凄楚:“阿佑,从小,我什么都和你争,不过是为了证明你可以的,我也可以。” 可是你说为什么,我总觉得不安呢? 那个莫名其妙的预言,我不会当真的。 我不相信我就是那个倾天的人。 我不能接受就因为那样一个似是而非的预言,我就被这么打入了冷宫! 阿佑,明明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不允许你就这么丢下我! 阿佑,这样就好了,这样你就和我一样了。 呵呵…… “姐姐,这里,一点也不冷,也不寂寞,更不黑,因为我们总是在一起的……” 我们总是在一起的,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一样,就算我被关了二十年也一样。 我们总是在一起的。 不过现在,你在里面。 我在外面。 我要让所有人知道,这个人能做到的,自己也能做到! 因为她们本来就是一个人! 倾天的预言? 天帝的嘴角勾起一丝妖媚的笑意。 那就,让她好好看看吧! 这个虚伪的世界究竟要怎么颠倒过来! 32.渐渐发现的你 问题出在什么地方他不知道,但时间还是在悄悄的按照自己的步调流走,很多的事情都在发生变化—— 异变什么的在发生,但那是好遥远的事情,帝都的人依旧过的繁奢优雅;边境的结界似乎有战争,但却是远得碰不到,似乎发生在另外一个时空;多罗升官了,变成了殿内侍卫长,没多久就得到了天帝的青睐,升职成了将军,所以连带着他的手下也都纷纷得到了提拔…… 这些事情随时都可以听得到,遥远得碰不到,所以白启并不多想什么——和他没关系的,他懒得在乎。 他依旧在思考那违和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牧夜很明显在躲着自己。 就算退一万步也不能说是客气! 那就是逃避! 他看着自己依旧微笑,眼睛里却有了距离;他还是照顾自己,举动里有了差距! 当然,这一切都是自己的感觉。 在别人看来,牧夜依旧好好的照顾着自己,顺带连弯弦一起照顾得很好,众人似乎也接受了这个漂亮女人是白启女人的“毁灭性事实”——为什么女人都喜欢小白脸?! 牧夜似乎天生就知道怎么照顾人,把两个人都收拾的妥妥当当,别人难免谑他两句——还未成亲呢,就先养了两个小的,而且小的都有着落了,自己还心甘情愿的在那里当保姆,是不是准备直接养老了? 牧夜听了也只是笑笑,并不回应什么。 扭过头来,依旧像大家长一样操心着。 他有的时候笑的很开心,那种满意的笑,似乎完成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他每天也会把自己拖起来做早课、指点自己、留很多作业,再一一检查完毕,恼了就把他丢 在一边晾着,最后还是会买来他最喜欢的点心哄着,顺便再把脏衣服一起洗干净了。 这一切和以前没有什么区别。 白启自己也有的时候怀疑——难道是自己感觉错了? 那只是一种感觉。 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被拿来做证据,听起来一点也不踏实,没有说服力。 可是,他不需要说服别的人,他只需要给自己一个交代。 他感觉不对。 牧夜依旧会出现在每一个自己需要的地方,不遗余力的出手,甚至自己根本想不到的地方,也被他都处理好了。 那个人对自己的关怀一点也没有变。 可是,什么地方不一样了呢? 他不知道,只好观察,看看这个人有什么和以前不一样了。 白启从来没想到,他就这么渐渐的,发现了一个叫“牧夜”的人,他有很多让他觉得可爱的小地方,也有很多古怪的地方。 这个人看起来很随和,跟谁关系都很好的样子,上上下下没个人说他个不好的,他也似乎很喜欢和别人混在一起,很热闹的感觉。 但是真正的牧夜更喜欢自己一个人待着,喝点小酒,看看书,或者干脆去发呆睡觉。 他似乎别人说什么都好的样子,你说吃辣的他没问题,你说较量一下不排斥,你说想聊天也能随时跟上,他的面目很模糊,似乎你说不出来牧夜真的喜欢什么,他似乎什么都很喜欢。 但是真正的牧夜喜欢的东西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才会去享受,他不喜欢和别人分享自己的乐趣。 他不在意把自己的钱借给你、衣服借给你、朋友借给你,大方得很。 但是真正的牧夜似乎从来也不会把真正喜欢的东西告诉别人,没人知道他真的有什么。 似乎所有的人都能看得明白牧夜,他像是阳光下的小溪,清晰明了。 但是牧夜真的在想什么,却没有人知道,就算阳光下也有阴影。 白启越来越迷糊——他以为自己很了解牧夜,但是现在又似乎觉得他是个陌生人。 他只是渐渐发现,那个看起来很成熟稳重的牧夜,有个孩子气的爱好——他喜欢吃梅干。 那种拿来泡酒的酸梅晒成的。 黄色的,上面有一层白色的糖霜。 小小的,看着不起眼,被他悄悄地装在一块帕子里,小心的揣在袖子里,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含一颗。 那个梅干真的很酸,但是他偏偏能面无表情的含着,直到那酸味过去,慢慢漾出甜来,喝水也是甜的,苦茶也能变成甜的。 白启偷偷吃过一块,然后确定自己不会喜欢这个东西的,他酸得小脸都皱到一起,喝了好多的水才涮下去那个味道。 他真的不知道为什么牧夜会喜欢吃这样的东西! 但是他不讨厌牧夜的味道,闻起来有点酸有点甜,很干净。 像是梅子初成的季节,天空干净的连一丝云都多余。 不知道…… 白启看着那个面无表情的人忍不住偷偷的想。 不知道自己的舌头被那个人尝起来,是不是也是酸酸甜甜的味道? 想着想着红了脸,狠狠瞪他一眼,转过头去,看他莫名其妙的样子,觉得心里却是浓稠的,化不开。 因为这些事情憋着没处说,越积攒越多,白启一肚子不明所以的火,就干脆发泄到角练场上,结果无辜人士就成了他的发泄对象,多罗这些时候一定是支持实战练习的,那些人往往被他打得抱头鼠窜还不能躲得光明正大,叫苦不迭。 别看白启瘦小,个头也不高,弱不经风的娘们样,下起手来又阴又狠,一起进来的人根本不是他对手,就连多罗也暗暗吃惊——牧夜这么个光明正大的师傅怎么叫出来这么个阴险徒弟来?! 因为不拘套路,招式灵活,所以不一定老人就一定能赢他,和他较量可不只是拳脚功夫,没点脑子可不好赢,人人都说这个孩子要是上过战场,加以时日一定是个不好惹的角色! 牧夜听到这些话也不过是笑笑,没有多说什么,不管这些人说的是真心还是假意,不过听听。 多罗对此也没说什么,只是对他的要求严格过任何人,而白启也没任何疑问,你叫练五组、十五组还是五十组也好,都憋着那么股子狠劲去练。 人们就知道这个人厉害是因为比任何人都努力,加上这人又不爱笑也从不说话,更让那眼睛里的狠劲阴沉沈的,平时又爱穿一身白衣服,甚至有些冰冷了,多少还有那么几分多罗的意思,还被人送个外号“小阎王”。 33.最特别的日子 这天他又把不服气的家伙狠狠修理一顿,直到天色暗下来,自己一身汗了,才觉得心里爽快了,这才放过两个倒霉鬼,朝着浴池去了。 因为是饭点,所以在的人也是快洗完的,人比较少,白启比较喜欢这个时间来。 怎么说呢,他承认不承认也好,长的比较……稍微遮一下不该有的地方,还是很能引起人的遐想的,有出些个不大不小的问题,但是都在认清他的真面目以后消停了,大家虽然垂涎美色,但是打不过,也就尽量离远一点。 白启找个地方舒服的把自己舒展开,就听见不远的地方有两个人闲聊,乱七八糟的胡扯着什么,他也懒得去注意,偶尔一两个字落金耳朵里,也没当回事。 直到忽然,熟悉的字眼落进了他的耳朵里—— “……这么说的话,这个月归来的人倒是不多呢。” “不是不多,就一个啊!” “谁啊?” “兰月的话,也就是牧夜啊!” “那个三品武将?多罗手下的那个?” “是啊,整个兰月就他一个人啊!还是初一,那天我当班,第一个见他的呢……吓?!” 两个人说的正中,忽然就见一条白花花的影子出现在他们背后,细腻纤细的骨架子,巴掌大的脸,黑色的头发瀑布也似的开在水里,像是忽然冒出个花精一样! 不过,这个花精眼神太凶悍,一副要吃人骨血的厉鬼样子,硬把两个高高的壮男吓的一个哆嗦, “白、白启?!” 他眯起眼睛,死死盯着那个人,眼睛里的意思很明白——再说一次! 那人也乖觉——除了牧夜,他白启还真没在乎过什么人,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我是说牧夜就是七月初一归位的,整个七月就他一个,你不知道吗?” 另外一个也小声点点头:“就、就今天……” 牧夜是今天回归仙班的?怎么从来也没听他说起过? 在这里待了这么长时间,也知道这个日子值得纪念,因为他从来不提,自己也就真的没怎么注意过这件事情,今天一听,才想起来似乎去年的七月初一,不见他人影。 前年似乎也不见。 这么说来的话,大前年也…… “哎?”那两个人被“小阎王”吓个半死,却见那人没再理会他们,而是手一摆,跳了上去,几步就不见了! 他胡乱套上衣服,头发是就胡乱绾起来,就朝着他住的地方冲了来,一推门—— 果然人不在,壶里的茶水都是凉的,看起来今天应该都不在。 他沉着脸,叫来那个跟屁虫弯弦,才知道他今天早上出勤的时候走了就再没回来过。 人能去什么地方? 他眼珠一转:“多罗呢?” 弯弦虽然没什么用,但是身为一个箭灵,倒是比一般人更敏锐,她跳上树顶屏息一会,下来摇摇头:“那个人也不在,没有他的气息。” 白启拿脚后跟想也知道那两个人又不知道一起去什么地方了! 他顿时就觉得猫开始挠心,银牙一咬:“找到他们!” 就知道会有今天这样的情况发生,所以弯弦就在牧夜身上种了一跟弦,这样在百里范围内,她就可以根据弦的波动找到牧夜在什么地方。 她悄悄吐下舌头,心说弯弦你可真聪明,这都能干的了,还有什么你不行的! 于是人一高兴,这就得瑟的一弯腰:“恭请主人星破一用!” 白启懒得问为什么,直接将星破召出来丢给她,就见她拉出一个跳舞一样弯弓射月的姿势, 拉开了那透明一样的大弓,冲着天空就射了一箭! 一点月白色的光点冲到了暗紫的天空,到了半空就不动了,忽然化做八道细细光线朝着八个不同的方向去了。 须臾,那八道光线中有一道从东南方向飞了回来,落到了弯弦的手腕上,像是从空中莫名其妙的拉了一条线下来。 弯弦将星破还了白启,“主人,请跟我来!” 白启哼了一声——白吃白住还惹了不少麻烦,最后还瓜分他的注意力这么久,总算有点用处了! 弯弦跟着那光线一边在前面跑一边擦了一把冷汗——为什么有一股巨大的杀气忽然一来又不见了? 她悄悄回头看一眼跟在后面的面无表情的白启,告诉自己,或许是自己多心了吧! 主人应该没有因为嫌自己没用要除掉自己这个累赘的意思吧…… 还好,自己总算是完美的找到了牧夜的所在地,刚刚好擦把冷汗——这下主人就会多少觉得自己有用了吧? 呃……为什么主人一副要杀人的模样?!自己绝对没有找错啊?!都能看见牧夜大人了啊! 那不就在那里吗?和多罗大人在一起…… 呃,和多罗大人…… 弯弦还没来得及擦的冷汗全部又下来了! 她盘算了一下告诉那个对自己很好的牧夜大人和被自己主人无辜迁怒的后果,决定消失! 于是白光一闪,弯弦化身成箭灵,溜了! 白启本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了——这两个人几乎天天都在一起,他知道牧夜对多罗也就是个崇拜,别的没什么,也就懒得去生气了,天天生气还气死他呢! 但是今天,今天太不一样了! 他从来没和自己说过一个字,却和这个混蛋一起喝酒! 他只是站在楼下看着那两个人,并没有喝酒,但是那股烧燎的感觉却和刚喝了一缸烧刀子一样! 背叛、仇恨、失望统统绞和在一起,变成了无比伦比的嫉妒! 为什么,坐在对面的人不是他? 他人模样又好(就算他不喜欢自己的脸),本事又比那些个混蛋更高(目前还差点,但是没问题的!),对他又比任何人都好(某人真没自觉啊!),凭什么那个笨蛋就是要和那个混蛋在一起!! 他想冲过去,抓住那个混蛋揍一顿! 或者干脆拆了这个酒楼! 但是,最后他什么也没做,哼了一声,走了。 他凭什么要为了这么一个笨蛋生气?! 酒楼上,多罗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走掉的人,又给牧夜倒了一杯,没有说什么。 牧夜也不说话,只是很沉默的接过来喝掉。 34.不是我原谅的太快 两个人只是很沉默的喝酒,彼此为对方倒酒,很长时间才说一句话,却又不着边际,似乎两个人自说自话,各不相干。 多罗知道,每到这一天,牧夜都会异常沉默的喝酒,然后去睡觉。 这一天,对于很多人来说或许值得庆祝,但是对于牧夜来说,只是被硬生生扯离的日子,没什么值得庆祝的。 他知道自己尘缘不尽,也自己的一切得来的太简单。 他知道自己应该心存感激。 但是谁有问过他,他是否愿意?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样的反应来面对这样的一天,于是只好沉默。 这一点多罗知道,所以他每次会拉自己来喝酒,却也不说什么。 他知道多罗是好意,也就乖乖跟过来,沉默的喝酒。 多罗又倒了一杯给自己,然后莫名其妙的冒出一句:“你……太容易原谅他了吧?” 牧夜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这话说的,他又没做什么坏事。” “恐怕很多人不会这么说吧!”多罗说的也不过分——那小子惹的麻烦绝对不少!别说牧夜了,就连自己也被迫给他做了不少擦屁股的事情! 想起来就可恨啊! “你太宠着他,那小子只怕会哪天给天捅个窟窿!看你到时候怎么办!” 多罗但是也就是随口说说,他并没有把这句话当真,但是等到一切都发生的时候,忽然想起来自己说的话,才在知道一切皆有前因,遂有后果。 “我还是会原谅他。”虽然他没有一次和自己说过对不起,也完全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可能,自己真的是太宠他了。 可是一不小心都宠成习惯了,也就懒得改了。 多罗皱起眉头:“这不好,你原谅的太快,他都来不及改。” “可是,”牧夜摸一下嘴角的酒渍,“反正我早晚会原谅他,为什么不干脆早一点?” 早点总比晚点好。 多罗无奈的摇摇头,“算了,说你不过,喝酒。” 就在白启在床上翻饼子,想着怎么收拾一下那个笨蛋的时候,门就被一脚踹开—— 多罗大剌剌的矗在门口,四下看看他再次凌乱不堪的屋子,嫌弃的哼了一声,随手将手里的人一丢…… 他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冲过来将人牢牢抱进怀里——果然是醉得不省人事的牧夜! 他的火蹭的就起来了——虽然他是恨不得杀了这个笨蛋,最好之前还好好凌虐一番才过瘾,但那也只限于自己,而是让别人随便丢来丢去的! 多罗明显不待甩他,转身就离开了,“人已经送到了,对醉了的家伙好一点。” 为什么多罗回莫名其妙的把人送到自己这里了? 这又是一个让白启迷惑不解的问题。 他想了一会也没个结论,不过被怀里的人不舒服的翻动给搅乱了思绪。 一身酒气! 他嫌弃的皱皱秀气的鼻子,最后还是将那人的外衣扒掉了,然后不怎么客气的丢到了自己的床上,倒了凉茶过来,捏住他的下巴,一点也不温柔的倒了进去,然后捂住他的嘴,另外一只手在他喉咙上一顺…… 咳咳……牧夜果然被呛住,大声的咳起来,茶水有些被他咳出来,溅到白启的袖子上。 湿掉的袖子贴这皮肤,凉凉的。 不过他还是揽住了那个人的肩膀,免得他再掉下去。 牧夜是个很有酒品的人,喝醉了不哭不闹,翻身就去睡觉。 白启多少松了口气——说实话,平时都是牧夜在照顾自己,猛得一换角色,真的不知道要做什么才好。 牧夜自己咳够了,就回到枕头上去睡觉。 摇曳的烛光下,他泛红的面颊似乎在发光,头发也放了下来,显得比原先年轻了不少,无辜的睡颜却配了一双拧住的眉头,让他看的不爽,就伸手去按,直想按平了了事! 再叫你喝——他恨着,下手也就重了些,换来他不快的呻吟一声,下意识的舔下嘴角,显得那小块肌肤异常的柔软。 白启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魔怔住了,原本按这他眉心的手就直直滑下来,按在了他的嘴唇上。 略厚的嘴唇,说话有的时候老气的要死,有的时候又略微轻佻,但总体上,自己还是不讨厌听他说话的…… 尤其是,听他叫自己名字的时候,那个声音,总让他觉得很高兴,似乎那是,非常重要似的事情……一样…… 呐,很重要吗?我真的很重要吗? 如果不是的话,我会杀了你的哦! 轻轻的,低下头去,用自己的嘴唇摩挲着他的。 不是亲吻,却比亲吻的感觉还要更舒服。 白启自从懂了那档子事以后,总觉得其实没什么意思,男人女人,都让他觉得看不上眼,而那事也觉得无聊,不放在心上也不想。 这个人挨着自己最近,却也一副清心寡欲的样子,让人想靠近,却没有那种让人觉得有欲望的冲动,这很好。 他很满意现在他们的关系,没有必要改变。 只是这样轻轻的碰触就觉得很满足,不需要进一步——白启有告诉自己一次。 说起来,这个人明明一身酒气,但是嘴里却是一股青涩的梅子味道,不讨厌。 “呜……”牧夜哼了一声,伸手起来想抓起什么来,却无力的掉了下来,正将他抱在怀里。 他低着头,耳朵里听着他结实的心跳,渐渐觉得也不生气了,就想这么睡过去。 牧夜迷惑的抓抓自己手里冰凉的发丝,睁开迷蒙的眼睛看看坏里的人,忽然咯咯的笑了起来。 笑什么?白启瞪了他一眼——这个醉鬼。 牧夜笑了很久,似乎非常的开心,这让他也心情很好——至少跟那个混蛋在一起的时候,没见他笑的这么开心过就是了。 你若是只对着我一个人这么笑的话,我便可原谅你一半。 牧夜非常了解白启每个眼神什么意思,只是笑,笑了很久,最后叹息一声,“我每年到这天都会许一个愿望。” 他支棱起耳朵听着。 “以前,是希望自己还能回去……” 35.最初和最后的愿望 回去?回什么地方去?他抬起头来,疑惑的看着明显醉的胡说的人。 牧夜打了个嗝,“不过后来,变了……因为……你……” 因为……他? “我知道我,回不去了……可是,”他笑笑,“你是比那些前尘往事都更近的……我碰的到,我想、我想……” 白启觉得自己听的很糊涂,因为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不能强求他懂这些,他曾经一个人生活了那么长的岁月,什么都不知道。 他的话是对自己说的,眼睛却不看这自己,而是看这很遥远的月亮。 他说,白启,我知道我总是在想些不自量力的东西,反正我从来也得不到,想想也没错。 他说,白启,我想听你叫我的名字,和我说句话。 他说,自从我遇到你,我唯一的愿望就是这个了。 他看着自己,眼睛亮亮的,似乎月光都揉了进去,温柔的几乎要将他溺死! 白启张了张嘴,最后还是看着他,什么也没有说。 他倒不见得很失望,只是摸摸他的头,笑的很温柔,说,多罗说的没有错。 但是,早总比晚好,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原谅呢? 好的日子,总是短的一只手就数出来了。 说完,他就睡着了,安静的很。 刚才的一切似乎都没有发生过。 白启茫然的看着睡的香甜的人,恍然间觉得似乎刚才的一切,该不会都是自己的一场梦吧? 等到他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牧夜已经不见了。 他向来起的很轻,不会弄醒自己——他一直觉得很神奇,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他懒洋洋的翻个身,把自己翻到牧夜睡觉的那一边,把自己窝进那个小小的凹陷里。 那里已经没有了他的温度,但是还有他的味道。 带着淡淡的酒气和梅子青涩的味道,一点不难闻,虽然觉得有些幼稚,但是他一点也不讨厌。 他一直到晚上,也没有见到牧夜。 这不奇怪,他一点也不在意——身为一个三等武将,他时常会值夜。 所以连着三天不见他的时候,白启也没放在心上。 牧夜也会遇到轮班,不过之前他都会和自己说一声,偶尔也有忘记的时候,正常。 连着十天没见到他的时候,白启开始生气了。 他不是没有离开过这么长时间,但是绝对会提前和自己说一声的! 他决定等牧夜回来的时候不理他——十天! 等到半个月不见他的时候,白启依旧面无表情。 只是可怜了那些和他对联的人,无一不是被打的抱头鼠窜。 多罗只是冷哼一声,不说什么。 他决定等到那个混蛋回来的时候也这么揍他一顿! 时间拉长到一个月。 弯弦已经不敢靠近他了。 他真的生气了,所以干脆别起劲来——你不说,老子才不会问呢! 他时常会怪笑起来,因为脑海里收拾某人收拾的非常爽,已经从暴力上升到非常暴力,甚至有些脱离可能的界限了,比如——把他关起来,关在只有自己才知道的地方……之类的! 时间一天天过去,他还真的别住这口气了,不闻不问,每天继续自己该做的,只是有的时候 收不住手,好几次把人打的太厉害,被强制拉开。 他到处惹乱子,想着作为他会来以后的惩罚——让他头大、让他苦恼,让他敢不敢再离开! 可是他始终没有出现,而且也没有人对于他有任何的指责什么的,似乎他拿出最大的力气丢了一块石头到水里,却连点点水花都没有激起来。 这很奇怪。 奇怪到有些不对头——为什么他始终不出现? 于是他忍不住了,溜进他的屋子把他屋子里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一遍,然后找到多罗。 他不说话,只是看着多罗。 多罗也不理他,继续低头看公文。 两大冷美人就这么相互对峙,本来应该赏心悦目,但是说不清一股能将人直接冻成冰块的气氛,让神经再粗的人也受不了了,纷纷收拾收拾,找个接口开溜,连问都不敢问一句! 周围终于安静下来,多罗才慢悠悠的抬起头来:“做什么?” 鬼才相信他不知道! 于是白启只是瞪着他。 多罗笑了笑:“他走了。” 走了?他才不相信! 自己还在这里呢!他能走到什么地方去! 多罗懒得解释,直接将一份公文丢给他。 他打开公文,发上面是一份调令——牧夜被调去北疆了! 他的手抖了好几次,才勉强理解了这份公文是什么意思——他去驻边了! 因为北疆出现魔物不安稳的蛛丝马迹,所以征调了一批内将去边疆——牧夜也是其中之一! 多罗将笔丢到一边,“是他自己要求去的,我也是接到调令才知道。” 这很突然,甚至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忙去北守备大人那里问个清楚,结果北守备大人很高兴的和他说牧夜找他,说想去锻炼锻炼,而他和牧夜的关系也很好,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帮忙,加上是牧夜主动提出的,他正巴不得,立刻就上书天帝,将请调名单里加上了牧夜的名字,而且因为时间紧迫,天帝很快就批准了,于是牧夜就正式成了调动人员。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甚至自己难以置信的抓住他想问清楚的时候,他也只是笑笑,说自己需要锻炼,不能老是这样在内城,没有长进。 胡说八道!多罗一个字也不相信! “因为他?” 牧夜笑了一下,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说白启托他多关照了。 “牧夜,你非要走么?”多罗抓住他的胳膊,“你可想清楚了?那可是北疆!不是闹着玩的!” 被逼退到饥寒之地的魔物残暴成性,每一天都身处极大的危险中! 他只是抿了一下嘴角:“老大,我已经决定了……” “要是我不让你走呢?”怎么说他在天帝面前还是有这点分量的! “别!”他抓住多罗的手,“就是,别。” 他深呼吸一下,“老大,我这次决定离开,也是因为有些事情在这里想不明白,所以,我想去个远点的地方,好好的想一想。” 36.我的名字 “……他是这么说的,至于想什么,”多罗摸摸嘴角,“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更清楚!” 清楚?他凭什么该知道?! 天知道他现在大脑还一片糊涂呢! 他说的话和谜题一样,自己根本不能理解! 多罗一用力将手里的笔捏成两截:“你最好祈祷他能好好……最好是能活着回来!” 一直到白启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在屋子里三天昏昏沉沉的没有出现了,弯弦在边上见他眼睛有了光彩,又哭又笑,真把她给吓到了。 他看着这几乎可以说是陌生的地方,忽然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 他都不在这里,自己又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他居然什么也没说,就这么离开了? 他离开的原因依旧像是一个谜,他完全不明白。 那就,等他回来问个明白吧! 自己在这里,他总会回来的。 他现在唯一能赌的,就是自己应该还是他最放不下的那一个。 对于这一点,他现在也不确定了。 因为,自己已经被他丢下了。 又一次。 第二天多罗见到武场上的白启时,眉头只是挑了一下,没有说什么。 只能说有没有那个重要的人,日子还是一样的过。 就算没有了牧夜,他依旧可以过的自己的日子,每天也依旧满得没有时间想东想西,日子圆圆满满,并没有因为他而缺下一块。 他有的时候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没有那个人,自己也很好啊! 他似乎正慢慢的从自己的世界里淡去,消失。 周围的人惊奇的发现白启正慢慢变成一个好接触的人——不再暴怒也不会那么容易生气了,虽然不会说话,却依旧可以慢慢的微笑,可以接近。 其实他本来就漂亮,性格一好一些,很容易就可以得到谅解,并得到大家的喜欢。 渐渐的,那些热闹的人群里也多了一个白色的身影,浅浅的微笑着。 多罗对此只是皱皱眉头,弯弦却不时叹气。 北疆的消息和书信也陆续有回来,除了公函,也有私人的信件。 牧夜一年也会寄两三次东西会来,也有的时候托人带东西回来。 有的时候是被北疆的风沙打磨的光润如玉的墨石,有的时候是猎杀的魔物的角,再不就是被封在结界里的一朵刺梅花,娇嫩的花瓣让人不敢相信是从北疆那样贫瘠的地方生长出来的。 还有些别的,钱物之类的也有,白启生日的时候必定能收到他送的礼物,是一种北疆特产的冰玉,透明的,被雕成各种开始粗糙,到后来越来越精细的小物件——那送东西的人说是他无聊的时候自己雕的,也有别人送的,刀法古朴,后来慢慢细腻。 他还有给自己兄弟们的特产、多罗的枪穗子、弯弦的衣料,每个人都有,很细心,不是珍贵的东西,只是体贴而新鲜。 除了这些,一个字也没有。 北疆是个很冷的地方,终日刮着冰冷的风,人们要穿很厚的衣服,还要围着皮毛将自己的头脸都盖住,只露出眼睛来。 因为太冷,没有人愿意多说话,反正声音也会被风吹散,他们在外面就是靠打一些手势交流,回了驻地要先花很长的时间在火炉边上把自己烤暖和了,然后喝着奶酒让身体里面也暖起来,才开始说话。 但其实也没什么话好说,体力消耗的很大,连说话都是浪费精力的事情,远不如去把被子捂暖了睡觉去。 所以人们变得渐渐不爱说话,只是沉默的做自己的事情,靠着暗红色的地火的光做自己的事情。 牧夜也就是那个时候学会雕石的。 “不过就算这样,他也是个话少的很的人,”那个回来调休的兄弟一边讲着那遥远的地方发生的事情,一边慢慢的点着头, “他没事的时候不是雕石头,就是待在外面看日出,真不知道那么冷的鬼天气,他为什么要在外面坐那么长时间。 不过他人不错,很仗义,也很厉害,已经杀了不少的魔物了。” 那个人说了没几句就专到了别的事情上面,剩下的人还围着他听得兴致勃勃,也没注意到白启悄悄的离开了。 听到他的名字的时候,自己的心跳的几乎要爆炸一样——他没有法子骗自己说不在乎,因为那个人从来没有真的退出过自己的生活。 就算他真的从自己的生活里退出了,他依旧在自己的心里,扎得很深。 关于他的消息就那么寥寥几个字,他听的几乎贪婪,恨不得把每一个字都咽进肚子里! 然后才知道,这个人真的已经离自己那么远了啊! 自己居然要从别人的嘴里听到他的消息! 但是他没有生气,只是觉得很茫然。 他一夜没睡,弄了一瓶他喜欢的那种加了梅子的酒坐到屋顶上,坐了一夜,一直到天空渐渐亮了起来。 原先深蓝色的天空渐渐变成了紫色,再变成了橙色,虽然那火球慢慢生起来,又被点燃成了金色的。 像是一场瑰丽的魔法——以前自己从来也没有注意过,原来只是日出也可以这么漂亮。 早晨的风是凉的,他不知道那个遥远的北疆,是不是能冷到把语言都冻住。 他只知道自己在那一刻轻轻的叫出了那两个字——牧夜。 他在想是不是自己的名字也会在某个时刻从他嘴里溜出来,趁着连自己也不知道的时候。 然后被风冻住,再被从遥远的连想也想不到的地方捎过来。 他下意识的伸手出来,抓了一把,握了一会,热了,然后放开。 可惜,这一丝风里,没有自己的名字。 无数的风像潮水一样将他包围,一定有其中的一滴里,有他的名字。 只是都被混在了一起,和别人的思念混在一起,他找不到。 可能在头顶上流过的风里,有他的名字,也有可能那风还没能从遥远的千山那边过来。 或者,已经过去了,只是自己不知道。 又或者,自己的名字根本没有被他念起呢? 他就这么想了很久。 想他的时候,时间就停住了,不在流动,只剩下风不停的吹来吹去。 他让自己被时间丢下,化成一颗顽石固守在时间的洪流里,静静的倾听着,那可能从来没有被叫出的两个字。 那是他的名字。 他给自己起的名字。 37.爱的一百年 他说过,名字是很重要的,被喜欢的人叫起,就会幸福。 所以他一直固执的等待着,相信自己的名字,会被他叫起。 就算,可能他没有叫出声音来。 他就这么等着,看着红日生起有落下,一日一日的,就这么过了。 他开始看书,什么书都看,从兵法到识字,再到一些缠绵悱恻的诗句和模子一样的才子佳人的故事。 他有的时候笑有的时候叹气,更多的时候只是沉默。 他觉得自己在看书的时候会暂时把他丢到一边去,但是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最后还是不由自主的想到他。 他曾经得了本奇怪的书,里面将了很多梦话一样不着边际的故事,其中一个他映像最深刻。 里面讲了“我”做了这样的一个梦—— “我抱着胳膊坐在女人枕边,仰躺着的女人温柔地说:我将要死了。女人的长发铺陈在枕上,长发上是她那线条柔美的瓜子脸。白晰的脸颊泛出温热的血色,双唇当然也是鲜红欲滴。怎么看也看不出将要死去的样子。可是,女人却温柔且清晰地说:我将要死了。我也感到,女人真的快要死了。 于是,我俯视着她的脸再度问说:是吗?你快要死了吗?女人睁大双眸,回我说:是啊,我一定会死。在那双大又湿润的眸中,细长的睫毛包裹着一片漆黑。而黝黑的眼眸深处,鲜明地浮泛着我的身姿。 我眺望着这双深邃无底的黑瞳色泽,暗忖,这模样真会死吗?然后恳切地将嘴凑近枕边再问:你不会死吧!没事吧!女人极力张开昏昏欲睡的双眸,依旧温柔地回说:可是,我还是会死的,没办法呀。我接二连三地问她:那,你看得到我的脸吗?她轻轻笑说:看,在那儿嘛,不是映在那儿吗?我沉默地自枕边移开脸庞。抱着胳膊,依旧不解,她真的非死不可吗? 过了一会,女人又开口:「我死了后,请你将我安葬。用偌大的真珠贝壳挖掘一个深坑,再用天河降落的星尘碎片做为墓碑。然后请你在墓旁守候,我会回来看你的。」 我问她说,什么时候会回来。「太阳会升起吧,又会落下吧,然后再升起吧,然后再落下吧……当红日从东向西,从东方升起又向西方落下这当儿……你能为我守候吗?」我不语地点点头。女人提高本来沉稳的声调说:「请你守候一百年。」又毅然决然地接道:「一百年,请你一直坐在我的墓旁等我。我一定会回来看你。」 我只回说,一定会守候着。刚说完,那鲜明映照在黑色眼眸深处的我的身影,竟然突兀地瓦解了。宛如静止的水突然荡漾开来,瓦解了水中的倒影一般,我正感到自己的影像好像随泪水溢出时,女人的双眸已嘎然闭上了。长长的睫毛间淌出一串泪珠,垂落到颊上……她已经死了。 然后,我到院子用真珠贝壳开始挖洞。那是个边缘尖锐,大又光滑的真珠贝壳。每当要掘土时,都可见贝壳里映照着月光闪闪烁烁。四周也飘荡着一阵湿润泥土的味道。深穴不久就挖好了。我将女人放置其中,再轻轻蒙覆上柔软的细土。每当要覆土时,都可见月光映照在贝壳上。 然后我去捡拾掉落在地的星尘碎片,轻轻搁在泥土上。星片是圆的,或许是在漫长空际坠落时,逐渐被磨去了棱角。当我将星片抱起搁放在土堆上时,觉得胸口及双手有了些许暖意。 我坐在青苔上。抱着胳膊眺望着圆形墓碑,想着,从现在开始我就得这样等候一百年。然后,正如女人所说,太阳从东方升起了。那是个又大又红的太阳。然后,再如女人所说,太阳从西方落下去了。火红地、静谧地落下去了。我在心里数着,这是第一个。 不久,嫣红的太阳又晃晃悠悠地升起。然后,再默默地西沈。我又在心里数着,这是第二个。如此第一个、第二个地默数着当中,我已记不得到底见了几个红日。 无论我如何拼命默数,数不尽的红日依然持续地越过我的头顶。然而一百年依然还未到。最后,我眺望着满布青苔的圆墓碑,不禁想着,是否是被女人骗了。 看着看着,墓碑下方,竟然斜伸出一条青茎,昂首向我逼近。眨眼间即伸长到我胸前,然后停住。摇摇晃晃的瘦长青茎顶上,一朵看似正微微歪着头的细长蓓蕾,欣然绽放开来。雪白的百合芳香在鼻尖飘荡,直沁肺腑。 之后自遥不可知的天际,滴下一滴露水,花朵随之摇摇摆摆。我伸长脖子,吻了一下水灵灵的冰凉雪白花瓣。当我自百合移开脸时,情不自禁仰头遥望了一下天边,远远瞥见天边孤单地闪烁着一颗拂晓之星。 此刻,我才惊觉:「原来百年已到了。」” 夜里他做了一个梦,梦见一片白茫茫的大地,分不出来天和地。 一个背影坐在那里,没有会过头。 但是他知道,那就是牧夜。 他就是知道。 他想走过去,想碰碰他,想要抱住他,想要把自己贴在那孤寂的背上,想告诉他,我会叫你的名字,我会一直叫你的名字,我也愿意笑给你看。 只要你回过头来。 那个背影只是沉默的坐在那里,远远的眺望着渐渐亮起来的天边,慢慢的将那一片纯白染成金橙色。 那光越来越亮,他的影子也越来越淡。 终于,被光吞没了。 他醒来,发现自己很平静,并不难受。 只是脸上凉凉的。 嘴角,咸咸的。 牧夜回来了。 在一个那种平凡的足够制造一个惊喜或惊吓的日子里回来了。 白启得到消息的时候简直不能消息这是真的! 等他冲过去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心在疑惑究竟是该跳出来还是应该干脆停止了就算了! 他好好的站在那里,正推开自己的窗子给屋子换气。 刚刚洗完澡,头发还湿得滴水,还穿着单衣,伸手去退窗户的时候,露出一小段腰来,说不出的情色。 但是他真的没想很多。 因为在注意到那一小块肌肤有多吸引他之前,一条狰狞扭曲的伤疤先牢牢占据了他的眼睛,让他无法转开眼睛—— 他受伤了! 38.我给的,你不要 这个念头如同被巨大石头激起的涟漪不停的敲打着他的胸口! 他站在那里不能动,手握成拳头不停的颤抖! 他受伤了! 有人居然伤了他! 有人居然伤了他的人! 有人、居然、胆敢、伤了他的人! 渐渐分离出来的念头让他不能呼吸,他想尖叫、想大吼、想找到那个混蛋直接将他撕成碎片! 这个人是他的! 别人连碰也不能碰一下,更别提伤他! 牧夜听到声音转过来,看到眼前的人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一个如同往常的微笑:“好久不见,你长高了。” 长高了,快和自己一样高了,原先那纤细的骨头架子也渐渐长开了。 不过还是瘦,让他心疼。 总有个宽慰的,就是他结实了不少,不是以前剪影一样的人儿了。 牧夜满意的点点头:“他们把你照顾的不错,我听他们说,你也懂事了。 这很好。” 这很好。 他又重复了一遍。 告诉自己,牧夜啊,这你就可以放心了。 就算你不在,他也一样过得很好。他融入人群、开始懂得妥协、交流,有了朋友,被人喜欢也有人嫉妒,这就好了。 他应该和所有的人一样,经历真正的生活,去接触外面的世界,渐渐成为一个健全的人。 而不是一个,被自己小心翼翼呵护着的脆弱孩子。 他很宽慰的松了口气,转身到床上去解那个不大的包袱,从里面拿出来一个细长的盒子:“这是给你的礼物。” 一口气听他说了自己这么多,白启终于弄明白自己眼前的,是活生生的牧夜,不是自己的幻想。 他迟疑的走过去,手抬起来,却还是不敢触碰一下——万一,这是他做过最真实的梦怎么办? 牧夜笑笑,将那个盒子放进他的手里:“不打开看看吗?” 那一点若有似无的温度轻轻擦过自己的手,白启才像是被化冻的雪人一样,僵硬的按照他的意思打开了那个盒子。 里面静静的窝着一柄细长的、泛着淡淡蓝色光芒的匕首,用一块古怪的皮革包住了手柄,样子很古朴,甚至有些粗糙,但是一股冰冷的寒气却提示了自己锋锐的刀刃。 “这是用阿佐狼的脊骨磨的,这东西对魔物什么的很敏感,当有妖魔靠近的时候,会发出蓝光,将来你也会成为一名武将,有这个会比较好用点。平时带着,阿佐狼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使用的。” 牧夜伸手摸摸他的头,笑着看着他,露出一个赞许的表情,“好孩子应该有个好奖励。” 他还没来得及想说什么,就有人叫他,说是要述职了,牧夜很利落的换好了衣服,拍拍他的肩膀,丢下一句回头见,就先走了。 他拿着那把小巧的匕首好半天,才觉得四肢瘫软的无法站好,于是就干脆倒到了他的床上。 那早就已经没有温度和气息的床上,重新沾上了熟悉的味道,他把那匕首贴在心口,感受到心跳一下一下撞上去,才觉得,这个人,是真的回来了。 然后,躁热就开始从全身反扑回来,冲着身下去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正不耐的磨蹭着他的床。 他在到处都是男人的地方待着,自然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也知道应该怎么解决。 他唯一不明白的是,自己明明大脑一片空白,为什么身体却会有了反映? 他没有迟疑,手伸了下去,轻轻握住自己,想了想,将那沁着凛冽寒气的匕首小心按在了自己的火热上。 他不是要借这寒气让自己冷静下去,而是一想到他为了自己去杀了一只阿佐狼、然后把皮剥掉在抽出脊骨来一点一点的打磨…… 光是想想,就够他呻吟着射出来了! 等他平服自己的喘息,看着那匕首上点点白浊,自己都觉得脸烧起来了! 究竟为什么…… 牧夜述完职后,一点也不奇怪会看到多罗正等着自己。 提起来多罗,牧夜还是很惭愧的,自己就这么走了,丢下一堆乱摊子给他,除了礼物,连个字也没有,怎么说也有点太过分了。 他磨磨蹭蹭的走到他面前,“老大……” 多罗瞥了他一眼,没说话,抓着他的手往自己屋子里走。 他也不敢说什么,乖乖跟了进去。 多罗把院子关好,再把门关好,坐在椅子上,看着窘迫不安的牧夜,也懒得多说废话,手一抬, “衣服全给我脱了!” 牧夜瞪大了眼睛。 “啧!”多罗的眉头拧到一起,“我看看你的伤!” 原来是这样……他松了口气,开始解自己的腰带。 牧夜从内军转为外战军,一直都在军营里,习惯了服从命令,所以脱起来速度很快也没什么好犹豫的——都是男人,他有的东西谁也有,也不觉得有什么好尴尬的。 但是多罗还是悄悄的舔了下嘴角。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一点美感都没有,甚至可以说是粗鲁的动作,会让他觉得火辣辣的? 随着内单被放到一边,牧夜的上身整个暴露在他的眼中——精壮了不少,却是比以前白了些。 想来天天捂着,又怎么会黑了? 他招手将人叫过来,细细的检查着那身体上面的伤疤——长的、短的、深的、浅的,无一不诉说着他的骄傲! 他看过奖升名录了,牧夜的位置相当靠前。 这一身伤痕就是最好的功绩证明,足够让所有怀疑的、不服气的人闭嘴! 多罗很骄傲,牧夜是他一手带出来的! 但是他的眼睛,还是被三道从左肩横贯到腰后的狰狞伤口刺痛了——甚至还有一部分被裤子挡住了。 多罗没想很多,直接上手将他的腰带拽下来,才发现这个伤口居然一直拉到了左腿外侧! 如此鲜活,分明就能演绎出来那只阿佐狼的爪子怎么样撕过这个身体! 多罗冰凉的手指让他忍不住哆嗦一下,低低的叫了一声:“老大……” 就当他多心,老大只是关心他,不过关心的,略微有些…… “恩!”他惊喘一声—— 39.亲手栽的果实亲手摘 似、似乎有、多罗他、他难道…… 多罗轻轻吻上了那道最深的、靠近腰眼的伤口! 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绷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 他下意识的就想跳开,无奈多罗的手钳子一样死死扣住他的腰骨,根本动不了分毫! 这湿湿软软的……舌、舌头吗?! 多罗在舔他?! 牧夜觉得自己本来就不够用的大脑现在彻底罢工,除了模糊的呻吟,连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觉得一股血液冲了下去! 多罗小小的、满足的叹了一声,将手一揽,把他整个人抱进自己跟前,一边轻吮着那道还新鲜的伤口,一只手却顺着柔韧的腰线滑了上去,轻揉着他死死咬住的嘴唇,哄他张开嘴巴,溜了进去,和他的舌头搅在一起。 牧夜难堪的不知道怎么做才好——毕竟多罗是他一直仰慕的人,而且就多罗的水准来说,就算是只喜欢女人的男人也会被诱惑,何况本来就喜欢男人的他? 但是,他真的是自己仰慕的人啊!他真的没想到有一天他们会…… 感觉到这人绷得快要断了,多罗叹息一声,将脸贴到他的腰上,“牧夜,你说你怎么就不能让我稍微放心一点呢?” 他的手没有收回来,依旧在牧夜的嘴里搅着,渐渐有了呜咽声和水声。 多罗已经忘记自己是第几次叹息了,伸手将人转过来,抬头看着满脸通红的人。 明明自己才是位置比较高的那个,却无端端觉得心虚气短,牧夜甚至都不敢抬手擦擦嘴角的水色。 多罗温柔的将修长的手指放到他的嘴唇上,轻轻的揉着那拙言的厚实嘴唇——这个人真是不知道给自己下了什么毒,为什么就是对他生不起气来? 明明想着等他回来就把他狠狠按在地上要了,叫他知道轻举妄动的下场,可到最后,却是连他眼睛里隐约的泪光也舍不得见,最后还是拉着他的手,引着他跨坐在自己腿上,趁着被他润湿的手指,去轻拈颤抖胸膛上的小豆子,一只手还要抱紧他,免得无法自持的某人掉到地上。 牧夜想自己可能是头晕了,就这么晕忽忽的瘫进那个人的温柔里,抱住他的脖子,就像抱住了救命草,无意识的挺起胸膛,将自己送到他手里,任他亵玩。 感觉到牧夜的小动作,多罗也忍不住了——他一手栽培下的种子,渐渐成长成果实,眼看着却要落进别人的手里,再不下手,就真的错过了! 他知道机会只有一次,不管牧夜那个脑袋里想的究竟是什么,错过了,这机会可能就真的再也没有了。 他了解牧夜,他知道这个人有无比的责任心,如果自己真的做了,他就会放开那个让他不舍却不得不放的人。 卑鄙吗?多罗可不觉得,为了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他才不在乎用什么手段! 但是要对这个人粗暴的念头,却是不会再有了,虽然他生气,却也早被这乖巧猫咪一样的人儿给融化了。 看着怀里不安扭动的人,多罗决定给他点甜头,于是轻咬了一下他的锁骨以后,伸手按住他的后颈,吻了上去。 有些冰凉的吻,轻柔的刷过他的嘴唇,还来不及好好感受,却已经滑开,落到了他胸口的突起上。 咬了下去! “啊!”牧夜忍不住轻叫了一声。 多罗嚼了几下弹性十足的小肉豆,这才威胁的压低声音:“以后,还敢不敢自作主张?” “对、对不起……”因为始终觉得亏欠,牧夜也不敢大声叫疼,任着多罗一点也不轻柔的揉捏。 “我不是要听道歉的,”比起来手下的动作,多罗的嘴唇却柔软的和棉花一样,贴着他的呼吸,有一下没一下的亲吻着,声音里满是冰冷的渣, “给我我要的答案!” 再被又狠狠掐了一下以后,牧夜知道自己糊弄不过去了,抽抽鼻子:“不、不敢了……轻、轻点……” 这个答案还可以接受,多罗轻咬一下他的嘴唇,低下头来,对着被自己掐到瘀肿的可怜小豆豆又吻又舔,哄着安慰着,一边毫不客气的吸住另外一边继续咬。 又痛又痒的感觉如同蚂蚁爬过一般,全朝着自己被多罗铠甲摩擦的几乎发疼的敏感处去了! 多罗轻轻一笑,一只手恋恋不舍的松开了手里柔韧的肉豆,朝着被冷落还顶了自己肚子半天的那器去了…… 白启只知道自己迷迷糊糊似乎是睡着了,等他一个激灵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身下黏腻的不舒服,才脸红红的明白过来自己拿着他送的东西做了什么。 他跳起来四处张望一下,发现天已经黑了下来,这是吃饭的点,自然没人在院子里,到处都黑的没有灯。 正好趁这时间把自己收拾干净了,坐下来继续发呆。 发了一会呆,他才在那一片到处混杂着牧夜名字的混乱思绪里抓住那灵光一过的一点——他人去什么地方了? 一般到了这个饭点,他见自己不出来,自然会端了吃的回来,为什么现在不见他出现? 是啊,那个人已经走了要四年了,凭什么还依着你、照顾你?! 他自嘲的扬起嘴角,决定先找到他再说。 因为不看见他,他始终是没个头绪的。 食堂里面人很多,但是他扫一圈就发现牧夜并不在里面。 他慌了一下——难道,自己竟然是真的做了一场春梦不成?! 还好他只是慌了一下,因为摸到了他送自己的匕首。 再转一圈,他毫不意外自己也找不到多罗。 那个冰山混帐! 他转身就朝多罗住的地方冲了去,门一推,锁上了。 他就知道! 白启也没有浪费力气去踹门,X夫O夫一定要抓现行才可以! 所以他从墙上悄悄的跳了过去,然后进了屋子。 细微的声音从楼上传来,他克制住自己几乎要爆炸的心跳,悄悄上了楼梯,朝着主堂摸了过去…… 多罗一只手抚慰着手里粘湿的小牧夜,另外一只手沾了玉绵膏,轻轻的揉着牧夜的入口,哄骗着那紧涩的入口为自己敞开。 40.你不要我 这个时候的牧夜完全沉浸在多罗能溺死人的温柔里,丝毫没有多抵抗,就放进了他一只手指,不很舒服的含着。 他努力睁开被汗水湿掉的睫毛,看着那个多罗,那个人人仰慕的多罗大人忍到额头青筋都爆起来的模样,忽然想要是自己喜欢这个人该多好? 那样的话,一切挣扎不是都没有了吗? 或许,把自己交给这个人的话…… “呜!”一声急切的、无法好好压抑住的呜咽从嘴边溢出来,多罗知道自己找对了地方,他轻轻的划过那一点敏感,成功的换来了另外一声不设防的惊喘。 多罗也抽了口气,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重新沾了那膏,然后两根手指一并,重新抽了进去。 牧夜几乎大叫出来! 这个时候,本来就是掩上的门被一把推开! 白启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牧夜全身赤裸的跨在多罗精瘦的腰上扭动着,压抑的呻吟就是他发出来的,似乎在哭,分得开开的腿间清楚的看见含着多罗的手指不断的任他进出,散开的头发垂在肩上,却丝毫遮掩不住那三道巨大的伤痕! 多罗早就听到了上楼的声音,也早就知道他会找来,却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反而见他进来,变本加厉的又放了一根手指进去,雍懒的一指门,“从外面关上门,大人现在很忙,没时间照顾小孩。” 牧夜吓了一跳,却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除了下意识的抱紧多罗,想把自己彻底藏起来以外。 但是这在白启看来,无疑是投怀送抱! 还没等他考虑究竟要怎么做,身体已经先动了——他握着那把阿佐狼的骨头磨成的匕首冲着那个冰山混蛋就刺了去! 听到耳后的风声,牧夜本能的将多罗按到身后,抓过一边放着的纸镇将那犀利风声拦了下来! “……白启,你怎么在这里?!”他手里的纸镇直接就掉到了地上。 白启看着他,忽然觉得不认识眼前的人了——他、他居然会对自己动手吗? 也就是说,那个人比自己还重要?! 他呆呆的瞪着浑身上下到处是暧昧痕迹的人,好半天连个反应也没有。 牧夜吓了一跳,“打、打到头了?!” 那双手急切的到处摸索着,惟恐伤到自己。 可是为什么,你会和别的人在一起? 等到白启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一把拽过桌布将人整个裹起来,然后抱起来就冲了出来! 外面一直阴沉的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雨,豆大的雨滴打下来,打得迎着风跑的两个人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在接天的雨幕里看不见前面也找不到回路,白启除了盲目的抱着他来回走,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走到了什么地方。 牧夜整个人慢慢清醒过来,四下看看,忽然大叫:“停、停下!” 停下?停下你要去哪里? 休想回到别人那里! 所以就这么想的白启就算被牧夜打了好几下也依旧不肯停,只是一个劲的往前走,只一心想着离得越远越好! 所以,他下一步只觉得一步踩空,然后掉进了水里! 这个意外让两个人都一下慌了,连呛了好几口水都没浮上来,只是在水里扑腾。 在水里了,反而稍微能看清楚点了,白启游向那如同盛开在水下的白莲花的地方,伸手一抓,将牧夜整个捞了过来! 牧夜也趁这个机会浮了出来,连连深呼吸,被白启抱着朝边上游去。 他忽然觉得这一切真是可笑! 感觉到那人不动了,白启就伸手去拽,但是拽了半天却没拽动,还没那人甩开了手! 他愤怒的转过身去,努力瞪着雨后面看不真切的那个人,真想大吼一声——你他妈的究竟要干什么?! 但是这句话却被牧夜先吼了出来,“放开!白痴!你在做什么!” 这不着天地的,手里那点温度被甩开,无端端让他心慌了一下,扑腾一下,抓住了裹着他的单子,手抓住在腕上绕了几圈,总算感觉到他被带到了自己的身边,这才松了口气。 但是牧夜却挣扎着要离开他,到另外一边去。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不愿意靠近自己,火气一上来,一把抓住他的头发,硬是将人拽了过来! 他一只手按住他的脖子,让牧夜动弹不得,然后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 他很生气,所以力气很大,大到很快他就尝到了血的腥气弥漫开! 牧夜不再挣扎,而是温柔的捧着他的脸,让他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白启,别胡闹。” 我没有胡闹! 这话几乎就冲出他的嘴,但还是被他咽了下去——他不能说,因为还没有原谅他! “你在胡闹!”在解读白启这一方面,牧夜是绝对的专家,他能从白启的一挑眉头里弄明白他要说什么,所以他叹了口气, “你究竟在做什么?” 我在做什么?他很生气,这算什么白痴问题,我在…… 我在…… 我在做什么呢? 白启愣住了,他忽然也不明白了,自己究竟在做什么呢? 牧夜和多罗在很早很早以前就很熟悉了,他们要是恋人也不奇怪,既然是恋人,那么想亲密也是正常的。 要真的是这样,那自己又在做什么呢? 牧夜没有挣扎,他还保护多罗。 他…… 他喜欢多罗? 这个结论让他浑身发冷! 这个人,喜欢的,不是自己,是别的人! 牧夜笑了,他推开一点白启,用手轻揉了一下自己几乎破皮的肉豆,轻声问, “白启,你……想要我吗?” 你想要我吗? 想要我变成你一个人的吗? 想爱我吗? 白启呆呆的看着牧夜,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他是想要这个人的,想要这个人变成他一个人的! 牧夜不赞同的摇了摇头,“不是那样,你……想要我的身体吗?” 他抓起那无意中已经松开的手,拉到自己的胸口上,让他感受到自己的心跳。 他游了过来,如同鱼儿一样无声无息的靠近,将自己的身体贴了上去。 胸口对着胸口,腰对着腰。 牧夜几乎放荡的让自己的腿缠上他的腰,轻轻靠在一边的石头上,舒展自己,近乎一个邀请。 41.多可惜,我不是那个人 牧夜说,白启,你想要我的身体吗? 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想要这个人,想让他只属于自己一个人。 但是还没有到了想把他压在身下的地步,甚至,没怎么动过那个念头。 他对这些事情,不是很在乎。 但是他不知道怎么说,才能解释清楚。 牧夜轻轻的笑了:“啊,我知道。” 他叹了口气,拽过一边的单子裹回自己的身上。 白启,你只是想要别人关心你罢了。 我只不过是你第一个碰到的那个人而已。 我很清楚,你不想要我。 他呆呆的看着牧夜,觉得他似乎是说对了,似乎又没对。 牧夜伸手拍拍他的头,其实,我一直都很在乎你,关心你,你永远是特别的那一个,不会有人和你抢,我也不会让给别人的。 只是,你不想要我,就别拦着我。 白启,总有一天我们会分开,但是你依旧是我最关心的那一个。 分开?为什么会分开?白启茫然的看着他,忽然觉得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牧夜一如既往的笑笑,你还不懂,你只要记住我说的话就好了。 我们迟早会分开。 你会离开我。 然后碰到一个比我更合适的人。 你想要的那个人。 不只是想要在一起,还会想要那个人的身体。 那种恨不得连血肉都吞下去的感情。 我不是那个人。 多遗憾,你也不是那个人。 你不想要我。 但是我会在,一直在。 直到你离开,我还都在。 但是那个人不是我,不会是我。 不要弄错了。 白启,不要弄错了。 最后的声音已经低得如同梦呓,他似乎分明听到了一句,又被这雨声剪成碎的,听不分明。 他似乎说……别像我一样…… 牧夜说完了,拍拍他的头,爬到边上,伸手将他也拽出来,然后走在了前面。 他沉默的看着前面那个沉默的背影,跟了上去。 就算在这样的大雨里,不见天地,他依旧坚定的朝着正确的方向走去,没有迟疑。 如同夜空里的北极星,让迷路的他不恐惧。 跟着他走,总能走到对的路上去吧? 他不需要回答。 因为那熟悉的院子已经证实了自己的话。 他是对的那个人。 他总是对的那一个。 两个人回去的时候足够狼狈,不过时间不早,大部分人早就睡了,没人注意到他们摸回来。 草草洗了个热水澡,已经筋疲力尽的两个人这才各自栽倒进自己的床上。 牧夜睡得很香,甚至都没有注意到睡不着的白启悄悄溜进来,窝在了自己的身边。 外面的雨一直没有停。 白启看着那个睡的香甜的人,无法控制的想起来他们以前度过的日子,一分一刻无比清晰。 他想起来自己认识他要七年了。 他们在一起待了三年吵吵闹闹的日子,其中一年多还分各两地,在一起这么近也就一年的时间。 然后他走了,倒有快四年。 他总觉得明明他们靠得这么近,却感觉离得依旧很远。 他似乎依旧留在北疆,回来的,不过是自己梦里的影子,不真实。 下意识的,他抓了一缕他的头发,这才稍微觉得安心。 睡着了。 他梦见了牧夜。 他很清楚现在人就在自己身边,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这么近了还是会梦到他? 他梦到的牧夜在漆黑的夜里,走在一朵白莲花上。 牧夜在那里没有动,但是却离自己越来越远。 他终于明白过来,是自己走开了。 但是他不想离开那个人,一点也不想。 他冲自己笑笑。 他说了几个字,自己听不清楚。 但是似乎心里又很明白。 他说,白启,你不想要我。 你会离开我。 “谁说我不想……”他惊喊了一声,醒了。 天依旧阴沉,但是却是亮了。 牧夜已经不见了。 他走了,他留了几个字,说是自己休假结束,要回去了。 自己手里还抓着一缕头发,断口齐齐的。 想来他不想把自己惊醒了,就剪了这缕,然后悄悄的走了。 他看这自己手里的头发,一时搞不明白那句话究竟自己是说出来了没有? 他想要牧夜吗? 似乎不对。 他不想要牧夜吗? 这似乎更不对。 他也不清楚了。 但是似乎牧夜很清楚。 这就好了吧? 他不安的抓着那头发,塞进自己的香囊里,然后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他以为这样没什么不好,在自己什么都弄明白以前,这样也不错,毕竟困惑太多,没有答案。 日子一天一天过,牧夜有的时间还会回来,回来以后依旧对自己好得很——他的意思是,好到足够让任何人都羡慕。 而且他离得多罗那个冰山混蛋也远远的了。 除了那个冰山混蛋有时候会看着自己笑得很古怪,别的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一切好到他都不敢相信,似乎一切都回到了以前。 那个时候牧夜是属于自己一个人的,只关心自己,眼睛里有的,只有自己。 他有写在纸上问他,北疆是什么样子的? 牧夜没有回答,夜里不知道几时了,将他叫醒,拉着睡意朦胧想要生气的人起来,抱着他上了夜霭。 他们沉默的飞了很长时间,长到他都又窝进他的怀里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完全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 只是觉得冷了,打个喷嚏,然后暖暖的气息围了过来,他又安稳的睡了一会,然后才睁开眼睛。 他惊奇的发现他们周围茫茫一片淡淡蓝色的雾气,除了远远的几个模糊的黑点,什么都看不清楚了,甚至看不大清楚脚下。 这是…… “很熟悉吧?钟灵山,最高的地方,想来,你没上来过。”牧夜见他醒来,松开了围着他的手,将披风裹在他身上,有将人抱到了地上, “别乱动。” 来这里做什么? “你不是想知道北疆是什么样子的吗?”牧夜挥了一下手,“那是个美丽的很神奇的地方。 那里大部分时间看不到太阳,好几个月阳光才越过窗沿,什么都在阴影里面,一过正午,就全黑了,什么都看不到。 下雪的时候白茫茫的,分不清楚究竟是天上下雪还是地上的雪被吹到天上,漂亮的吓人。 那里雪下很长时间,太冷了,冷到魔物都不愿意出来,我们就闷在屋子里睡觉,睡到发慌。 42.被你宠坏的我 雪停了的时候全是白的,看得时间长了眼睛就看不到东西了,我们就会去射箭,箭上绑着彩色的绸子。 红色的最漂亮了,就和火一样,还以为烧着呢! 我们就朝有颜色的地方走,然后把附近树啊草啊上的雪都弄掉了,然后就有了颜色了,眼睛就不会看不见了。 很可笑是不是,但那是我们最高兴的时候。 因为太冷,我们都不说话,一张嘴,就冷到肚子里去了,所以现在这里一点也不冷,比起来北疆太暖了。 我为什么带你来? 因为我想让你看看北疆的日出,漂亮的让我想包起来带给你看看,但是那不可能,所以只好折中一下,带你看看比较像的地方。 等一会,不要说话,就看就好了。” 牧夜在那以后就没有说话。 他也就不说了,静静的等待着,同时想着这个有的时候笨嘴拙舌的人怎么会说出来这种像是诗一样的话来呢? 真是太美丽,说的他都心生向往,恨不得插上翅膀也去看看! 但是这里好冷,他已经开始发抖,嘴巴里呼吸出来的气息很快就和雾气混在一起,根本分不出来界限。 一丝恐慌蔓延开——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脚下踩的,究竟是不是地,万一,只是一块冰呢? 牧夜永远能清楚的分辨出他的情绪,甚至在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时候,一只手已经坚定的放在了他的背后,支撑着他。 他觉得安心了,也就等到了,那能让他闭住呼吸的美丽景色—— 开始只是一点点的,毫不明显的,雾气的颜色里搀杂了一点点的橘色。 然后快的,几乎不需要过程,整个东方的天空就被染成了金色! 雾气没有散开,但是变的比较轻薄了一些,几乎能看见像水文一样的流动。 金色慢慢变成了红色,但是红色里却带着耀眼的光芒。 那太阳,几乎是跳出来的! 那雾气是被驱散的,不见了,那么快。 天空干净的像是透明的,远处的山峦绵延出或缠绵或险峻的线条,如同狰狞的恶梦。 慢慢醒过来的大地。 醒过来的,还有色彩。 绿的树、蓝的天、白的云、红的、紫的花,还有碧玉一样的水……这个天天都能看到的世界变得如此的色彩鲜活,几乎像在燃烧一样肆意! 他只记得自己轻轻的叹息了一声,简直不相信自己在这里住了那么久,却从来没有注意到这样的美丽! “很漂亮吧?”他含笑摸摸下巴,“不过终究和北疆不一样,那里没有这样的颜色,只是白色,白的让人觉得清静的。 我刚去的时候,那里的老兵说要是三个月不死,就说明你疯了,因为只有疯子才能活下来。 可是我觉得全是白的也没什么不好,这样才能洗干净眼睛,看到更细微的颜色,多美丽!” 牧夜很深的呼吸了一口气,似乎从这里可以呼吸到北疆的寒气,“我只要想到自己在北疆是为了守住这里的美丽,我一点也不觉得痛苦。” 因为我知道你能在这里,看到这样的美丽,我也就不觉得痛苦了。 白启不明白牧夜究竟有什么变化,牧夜还是那个牧夜,除了变的结实了,剩下的变化几乎没有。 可是他不一样了,很不一样。 他会有冲动想要吻他,只是在他的眼睛上。 那双看着他,深深看着他的眼睛。 就是那样。 听起来有点可怕是不是? 然后牧夜又走了。 这次不一样了,牧夜开始写信回来。 不是很长,短短几行,有的时候写写发生的有趣的事情,有的时候是杀了几只魔物,有的时候说谁谁又怎么了。 所以他没见过几个北疆的人,却已经很熟悉了。 他会说很多人很多事情,但是极少极少会写到自己,几乎只字不提,除了这断断续续写回来的信能说明他还安好,基本自己完全不知道牧夜这个人怎么样了。 而除了在抬头的时候写的“白启”以外,也不见他的名字。 多有意思,这在他们中间来来往往的信,偏偏不提最在乎的人。 白启有的时候也会很生气,他要自己听话,别惹多罗生气,别让弯弦太操心,别让这个别让那个的,就是不提提他要注意什么,什么天气冷了热了要换衣服多吃蔬菜早睡觉的,一个字也不提。 所以他也不提,他回的信里,也什么都没有,有的时候懒得敷衍,干脆一张白纸寄会去。 他的信还是回来,一点不生气,中规中矩。 他的一定开头是“白启”,他的结尾必定是“安好”。 如同格式,不改。 多奇怪。 那一天雨下的很大,白启翻来覆去睡不着,总是觉得心里慌的很,起来看着那个装了很多信的盒子,忽然觉得烦躁—— 他又不在,留这些莫名其妙的劳什子做什么! 于是他点起火褶子,丢到了那个盒子上。 火焰贪婪的舔舐着菲薄的纸张,那些本来就没什么字的纸如同脆弱的蝴蝶,扑扇了几下,灭去了。 他一直看着所有的信都化成了白色的灰,才慢慢收起嘴角残忍的笑。 这就好了。 然后他写了一封信,告诉他,所有的信都被自己烧了,不要再写了,没意思。 他安心了,上床睡觉。 这一夜,无比的香甜。 天亮了,他已经忘了这回事情,过了好几天,才忽然想起来自己写了这么一封信。 再去找,已经不见了。 问弯弦,她说以为是像往常一样要寄的信,就拿去交给文书投递了! 他心慌了一下,不知道那信给他看见是什么下场! 但是牧夜就是牧夜,总会原谅他的。 于是信没有了,又换成了那些古怪的小石雕。 他松了口气,心想若是自己告诉他这些东西都被自己砸了,他又该怎么办呢? 想想他烦恼的抓抓头的样子,总让他不由得翘起嘴角。 他花了点时间来思考一下自己未来的出路,发现做武将并不是他想要的,只是因为一手带大自己的牧夜是武将,人人都觉得自己就应该是武将罢了。 43.不同的人和几乎相似的心情 “没关系,我到是乐意多宠宠阿容。” 苏颜在一边没出声,让牧夜有些担心,他艰难的从抱着自己不肯放的的苏容手里转过头来,担心的问了句, “怎么了,不舒服?” “没有……”苏颜顿了一下,“你对哥哥特别好。” “我对你不好?”牧夜翻个白眼。 懒得跟这个白痴说什么。 苏颜没有说话,那表情,分明是受了委屈的小狗,几乎都能看见他耷拉下来的耳朵。 牧夜叹了口气:“笨蛋,你那么大,我总不能也这么抱着你吧?” “他就是个笨蛋。”苏容也舍得抬起头来白了自己弟弟一眼。 明明就是被人骂,苏颜却像得了什么宝贝一样,顿时又高兴了起来。 真是个孩子——这就是牧夜对他的评价,一个看起来比像孩子一样的苏容更孩子气的苏颜。 他知道自己不能拿他们来填补自己的寂寞,但是又不能放下他们不管,就像四年前自己第一次见到他们一样。 哦,那似乎,也是这样一个下雪天…… 牧夜刚到了北疆,但是说实话,他真的没有什么心情来好奇一下这个全新的世界。 他依旧沉浸在和白启古怪的对话里。 一个新人,还多少和上面有那么点关系,大家都当没看见他,也不理他,他走到什么地方都是一个人。 但是一个人不代表自己就很寂寞,他已经太习惯自说自话了——反正,他从来没有从牧夜那里得到过回答。 所以这里的人觉得他很奇怪,更加没有人理他,甚至很排斥他。 对于他的处境,大人比较担心,旁敲侧击的示意着他是不是需要帮忙,但是都被牧夜谢绝了。 他来这里不是为了交朋友。 他是被放逐出来的人。 不是被别人,而是他自己。 他选择将自己放逐,好远离那似乎看不到未来的感情。 身为天将,他几乎可以说有无尽的时间,他以为自己可以等到白启愿意开口的那一天,但是当永远横在面前的时候,就算是他,也会觉得心灰意冷。 然后,就觉得自己似乎没有自得继续待在什么也不知道的白启身边。 所以,他选择了逃走。 离得远远的,是不是就能真的不再想一个人? 他不知道究竟要走多远才可以,只是知道要是连这里都无法摆脱自己的罪恶感,他也只好就这样了。 因为,再向北走,就已经进入另外一个世界了。 他不怕走近那个危险的世界,只是担心自己会走的太远,然后回不来。 回不到那个人身边。 他本来是想着,自己最后一眼,要看见的,一定得是那个人,这样,才觉得值得了。 他是笨蛋他知道。 但是他就是这么想的。 原来一个人说服自己,也很难。 他就这么按照规定去该巡游的地方巡游,该了望的地方了望,别人要他做什么的时候做了什么,也就好了。 大脑一片空白,看着白茫茫的天地,似乎也忘记了白启的脸。 他就这么迷迷糊糊的值夜完了准备交接的时候,忽然发现远处的林子里有一闪而过的火光。 就是一下,快得像是没发生。 他以为自己看错了,想再看看却已经找不到了。 因为不知道自己看到的究竟是什么,为了避免惊动别人,他如常交班,却没有回到自己的帐篷,而是悄悄的潜入了之前看到火光一闪的林子里。 他悄悄的走着,踩在雪上的声音被风声掩盖,没人知道有人在悄悄的向他们靠近! 他还没很靠近,就又看到了隐约的火光,暗红色的,应该是炭,火焰颜色很暗,夜里不怎么容易被发现,但是温度够。 刚才突然一亮,应该是火花冒了出来,一下熄灭了,所以一下就不见了。 有碳的话应该是自己这边的人才对,附近零星的边民烧不起这玩意,而北魔又不怕冷,所以更不需要。 这个时候除了值夜的,应该都休息了,会是什么人? 他一边想一边悄悄的靠近,更加的小心了。 等他再靠近一点的时候,忽然听到了奇怪的声音,让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那低沉暧昧的呻吟…… 自己一定是听错了! 他这么告诉自己,但是很快,那声音就又被风吹了过来! 天!这是什么情况?! 他深呼吸一下,以更加小心的步伐来到了几丛矮木后面,小心的从缝隙里看过去…… 在跳动的暗色火光造成的大片阴影里,可以看到四条交缠的人影,一个白皙的身体被两个壮汉围住揉弄着,那声音就是从下面那个人口中传来的! 其实在这么遥远又全是男人的地方出现这样的情况也不奇怪,他考虑了一下,想当成自己没看见,正准备偷偷退走。 但是他转头的时候,忽然发现下面那个人,似乎是被绑在那里的! 心甘情愿是一回事,来强的可就是另外一回事情了! 就算是自己人,不对的事情也不能不管! 其中一个人一边爽一边有些迟疑的看了一眼准备跃跃欲试加进来的人,“大、大哥,是不是有点太……” “再用力点!这个下流的东西就喜欢疼点的!”那个人才不理会,一边邪笑一边将那人的腿再用力分开些,准备也加入进去好好乐一乐! 看不到下面那个人的表情,只是能听到含糊的呻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放开他!” 这突然的一声可真把那三个人吓了一跳,跳起来一看,却见牧夜正拧着眉毛站在那里,不悦的瞪着他们。 “……原来是你,我们还当你是哑巴!”认出来来人是谁,那两个人放心下来。 “怎么,你也听说了?想过来乐一乐?” “我说了,放开!” “大哥,这小子,嘴严不严?”旁边那个毕竟有些忌讳他。 那个人却不在意的挥了一下手,一把砍山刀就出现在手上,“不怕,死人还管他嘴严不严实! 小东西,等下哥哥我再来疼你!” 牧夜见不惯这些人,盛气凌人欺负弱小的混蛋就该给些教训! 所以他也懒得多说,直接压低身体冲了上去,手横着劈了下去,那个人还没来得及发生了什么事情,刀就被打掉了! 好、好快的速度! 44.遇到柳下惠 因为这个人来了以后也没做什么,也不说话,所以众人也不知道他究竟什么斤两,只是想他一个关系户,全然没将他放在心上。 所以这一下,顿时就让两个人都愣住了,一时居然忘记了反应! 然后,就听见“噗”的一声,又一声。 像是扎破窗纸的声音。 那两个人连弄明白发生什么事情的时间都没有,就这么瞪大眼睛,倒下了。 牧夜只感觉到一线冷风冲着自己的面门过来,也没多想,抓过太刀一横—— 叮当一声亮响,一枚样子如同半月的飞镖就被自己挡了下来! 原本躺在那里的人眯起了眼睛,将分得大大的腿合起来,抓起铺在身下的毯子一围,将自己裹住,然后站了起来, “吵死了!搅了我的乐子,你要赔!” 牧夜这才明白过来——这个人根本不是被来强的,而是自己乐意的,而且光看那三下干净利落的手法,就知道这个人不简单! “你……暗杀术?”他只是隐约知道有这么一个机密机关存在,但是从来没有见过,没想到今天居然碰到! 那人抓抓自己柔顺的长发,眼睛亮了一下,“你是谁?居然知道?” 那人笑着,在火光下美艳胜过女子,身材纤细娇小,面容精致,细薄的嘴唇微笑着,凤眼里溜光婉转。 最是带着一股子渗人的杀意! 牧夜提高了警惕,不动声色的哼了一声:“略有耳闻。” “这可不是一般人能耳闻到的,你难道就是那个京里来的?”比起来全身紧蹦的牧夜,那人到是闲适得多,甚至用白皙修长的脚拨弄几下火,让其烧得更旺一些,毫不在意的炫耀着自己的长腿,甚至能从毯中隐约看到还立着的下体。 “消息很灵通啊。”不管怎么说,牧夜还是下意识的别了一下头,却同时打掉了又一枚冲自己飞来的镖! 那人这次似乎真满意了,走到他面前,手张开,那毯子就滑落到雪地上,路出白皙诱人的恫体,让他看个清楚,甚至还能看到腿间几乎干涸的白色痕迹和小巧花蕾上的掐痕, “你啊,把我的乐趣都打断了,难得找到两个身体比脑子转得快的笨蛋,我也不得不杀掉,你要怎么办?” “把你抓起来送审似乎也不可能了,”牧夜清楚,要是真对上了,自己可不一定是这暗杀者的对手,在摸清楚他的意思前,先兜圈子再说, “不过他们是活该,色欲杀人,神威武者,当知节制!” 所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被送审也是如此下场,他不感觉得很遗憾。 “呵呵呵,”那个人似乎觉得很有趣,打量了他好几下,点点头,“你比我以为的有意思,有趣,那,反正我的好事也被你坏了,你要怎么补偿我?” 那人一边说,一边把白皙的长腿暗示的架到他的腰上,暧昧的顶了一下胯骨,“我可还,没……” 他话还没说完,接觉得天地一颠倒,自己被整个扛到了牧夜的肩膀上! 哼,他就知道,这个人也不过是个好色之…… 可惜,还没等他想完,就又是一转,然后自己就被这么丢到了一边。 巨大的水声和冰冷的温度让他差点叫出来——这、这个人居然把他扔水里! “我看,这样补偿一下怎么样?”牧夜站在岸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从水里凫出来的人,“身为武者当知节制!” 混蛋! 就在这一夜,暗影部队的队长苏容认识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种梗直的混蛋存在! 看着那个哈哈大笑的人,他心里就一个念头——等着老子吃了你! 于是,牧夜就比较悲惨了。 他以为自己走了以后这事也就完了,反正军队里死一两个人也不是什么很难遮盖的事实,一个殉职就解决问题了,他也没把这事说出去,也管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但是,等他晚上回自己帐篷的时候,哈欠连天的一掀被子,发现里面赫然躺着一白花花的身体,当下脸就黑了, “你来做什么?” 苏容刻意伸个懒腰,展示一下自己美好的腰线和长腿,白了一眼这个不解风情的混蛋,“说了,你还没补偿我。” 补偿你大爷!牧夜很不爽的将人抖出自己的被子,丢到完面,关门,睡觉。 他以为这也就算完了。 但是很明显,某人完全不这么以为,于是当接下来的晚上,苏容再次出现在自己被子里的时候,他居然觉得自己稍微习惯了些, 于是这次丢下人了被子,转身走了——他换了一班,晚上继续巡视,白天在休息——他就不相信这个人白天也还这么放肆! ……等他看见在本来给自己准备的浴桶里做芙蓉出水状的苏容的时候,麻木了,干脆解下腰带来把人绑在柱子上,然后自己去洗澡了。 苏容真没想到有人居然四次把投怀送抱的自己丢出来! 这倒让他越挫越勇——这个人,他一顶要吃到口! 于是,在接下来好几天都没有动静,牧夜还以为他已经玩腻了就这么从此可以清净的时候,发现自己想得实在太乐观了—— “你……居然下药……”他本来吃了饭以后觉得有些困,就去睡觉了。 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被绑在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床上,罪魁祸首则跨坐在自己腰上,衣衫凌乱的不知道做什么,只能看见一只手在自己下身动作,却被衣服盖住看不清楚,只是听到含糊的水声。 苏容哼了一声,“我就不相信了,你能节制到什么程度!不过是嘴上说说教训人,其实,也不过是个好色鬼!” 牧夜翻了个白眼——为什么就是有人不听话呢! 他深呼吸一下:“喂,放开我,我就不追究这事了!” “哼哼……”苏容笑的意味深长,伏下身来,将自己的挺立压在他的下腹磨呀磨,“如果你真有你说的那么节制,我就放你走,如果没有的话……我可能会杀了你哟!小·牧·夜!” “……我是不是应该感激你一下只下了迷药?” “切,我的魅力难道还没有春药大?”苏容不屑的皱了小巧的鼻子,坏笑,“再说,某人也很精神啊……” 都能感觉到,渐渐硬起来的部位和自己撞在一起。 苏容得意的笑笑——什么正人君子,到头来还不是一样? 45.不一样的人也有一样的地方 他更加努力的让两个人纠缠到一起,渐渐自己也控制不最,发出了低低的呻吟。 牧夜有那么一刻真的觉得自己把持不住了,甚至挺了一下腰,湿淋淋的撞上一个温暖的入口,换来一声妖异的呻吟。 他觉得自己真的快把持不住了,只想好好的享受一下,哪怕天地下一刻毁灭了也无所谓! 苏容已经迫不及待的将两个人的衣服都扒下来——肌肤真的贴在一起,那个感觉,无法形容! 在几乎恍惚的忘记一切的那个瞬间,他忽然听到了有人在轻轻的叫自己的名字——牧夜。 然后,他以为自己看到了那张脸。 白启的脸, 可是,他不会说的,更不会叫自己的名字。 苏容惊讶的发现身下的人一瞬间清醒了过来! 眼睛里不见了欲望的火,冷静了下来,似乎看到了雪白的世界,冷清的,没有声音。 他也冷静了下来,没了兴致,趴到他胸口上,“你在想谁?你有爱的人对吧?” 他只感觉到身下的人胸口颤了几下,似乎是笑了,却没有声音。 “混蛋,你也会爱上一个人吗?” “我不叫混蛋。”他可是有名字的! “回答问题!”苏容伸手掐了一下他的胸口敏感,成功换来一声痛呼。 “……有啊,我也是个人。” “还以为你只是个武者。”虽然他确实忍住了。 沉默了好一会,头顶上才传来幽幽的一声:“其实,我只是个胆小鬼。” “你逃跑了。”不是疑问,是肯定,“因为你知道没有回应。” “……你也太聪明了。” 沉默了更长的时间,牧夜听到了这样的回答——因为我也喜欢一个人,只是他现在还不能回应我。 苏容拿出一个小瓶子放他鼻子下面一晃,一股又苦又辣的味道直冲脑袋,然后牧夜就发现自己能动了。 他没有坐起来,只是伸手抱着还爬在自己胸口的人,“那你比我好啊。” “可能好一点?”他不很确定,“我找不到他了。” “被你的热情吓跑了?”沉重的气愤,让他忍不住想开个玩笑缓和一下。 结果又被狠狠掐了一下。 “喂,轻点!” “反正也没用!” “那也给我留着啊!” 结果又被掐了,更狠。 牧夜除了不满的抱怨了几声,没有推开他。 很久以后,久到他都不确定他们是不是谈话过以后,他忽然想起来一个问题, “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还要到处和人……恩……” “我,”苏容叹了口气,“我在找他。” “他忘记你了?”这话多奇怪! “我忘记他了,”那个人淡淡的换了个姿势,“我只记得,身体的感觉,所以我在找他,看看谁是他。 哎哟,你做什么?!” 这次换牧夜伸手拧了一下他的耳朵:“白痴,做什么用这种方法!等到见到那个人的时候,你自然就会想起来! 别这么糟蹋自己,他会心疼的,毕竟……” “你其实是又想说武者要节制,对吧!”苏容打断他,“你是第一个这么告诉我的人。” “那别人会告诉你什么呢?” “他们会说,那我们试试,或许我就是那个人。” “可他们不是。” “可他们不是。” 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会。 牧夜拍拍他的头:“傻瓜,以后别这么做了,我帮你一起找,直到找到那个人。” 苏容很想说你这个傻瓜,但是他没有说出去,只是最后,沉默的点了点头。 没过了几天,牧夜值班回来,发现苏容正和一个高得跟塔一样、却很白的男子站在一起,很亲密的说什么,那个男子还一只手放在苏容的肩膀上。 他怒瞪着苏容,最后选择什么也没说,准备转身离开。 苏容一把拉住他,“混蛋,你干吗去?” “我还是要说一句话,这么做不好!”他气冲冲的想要甩开他的手。 苏容怎么会让他甩开,而且一只冰凉的手准确的摸进他的怀里,在他的敏感上掐了一下,换来他一声痛呼。 他翻个白眼,“想什么呢!这是我弟苏颜!” 这次轮到牧夜瞪大眼睛了:“你弟……” 哪里会有区别这么大的兄弟?! 苏容娇小的如同女子,而苏颜则高大的和塔一样;苏容长的精致妩媚,而苏颜却是阳光开朗;苏容都没有胡子,看起来如同弱冠少年,苏颜却是留着落腮胡子一副粗矿大叔的样子…… 总之,出了两个人皮肤都很白以外,没有一点像的地方! 牧夜很迟疑的开口:“是、是亲生的么……” “啊哈哈,”苏颜听了他的话大笑起来,“阿容,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人?蛮有意思的!” 这一笑倒让牧夜不好意思了,他抓抓头发,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容翻个白眼:“不好意思哦,确实是我弟弟,不过同父异母罢了!” “哈,原来如此……”牧夜也笑了,“不过你们还真不怎么像,你是弟弟吗?有这么个哥哥是不是很辛苦?” 苏颜郁闷的摸摸自己的胡子:“我刚从那边回来,路上没来得及刮胡子,不过你说的对,阿容确实很……” 结果,苏颜被自己哥哥打了一拳,“胡说什么呢?你小子皮痒了?” “好了好了,”牧夜开口劝道,“对了,你们,差几岁?” “一年四个月,”苏颜摸摸被打的地方,饶有兴趣的看了牧夜一眼,“这么说,你是阿容的新……” 他伸出小指来弯了弯,“别看他这样,很强的,你是在上面还是下面?” 牧夜红了脸:“不,我们不是那样的,我们是朋友!” “朋友?”苏颜摸摸自己的下巴,看看自己哥哥,结果被瞪了一眼。 “这么说你们不是那种关系?” “当然不是!” “恩,”苏颜考虑了一会,“你很有趣,我很喜欢你,你要不要和我试试?不过,我只在上面。” 牧夜现在开始确定这两个确定是兄弟——一样的没节操! “挖我墙角。”苏容刻板的没有感情的陈述事实。 “你们又不在一起怎么能说挖你墙角?”苏颜觉得很冤枉。 “可是他是我朋友!” “那又没影响……” 46.我要靠近你 牧夜听得脸都白了,最后选择离远一点,免得被这两个没节操的家伙传染到…… 总之,三个人就这么认识了,苏颜晚上再出来的时候已经刮了胡子,果然年轻不少,甚至可以说嫩了不少,笑咪咪的坐到牧夜旁边吃东西,也没提什么,只是聊了聊京都里的事情。 比起来苏容,苏颜更好接近,或者说更像一个正常人,为人也开朗,很可靠,而且还有官衔,虽然小,也算有些实权,平日对他也多照顾,众人对他的也很喜欢,是个完美的人。 但是苏颜也依旧是个小孩子脾气的人,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也会耍赖、早上起床困难的很,不喜欢吃的就趁人不注意全塞进他的盘子里,再把好吃的都挑走。 牧夜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感慨这两个不愧是一家人,连爱黏着他的小毛病都一模一样,还是两个长不大的孩子,孩子气的地方让他心软,也就纵容了这两个人入侵他的生活。 所以他的帐篷住进了三个人,平时活动都是三个人一起(虽然苏容平时不出现,看起来是两个人),除了巡夜是随机抽队外,出任务的时候也尽量编成一队。 热热闹闹的,倒是也不寂寞。 所以他今天出来巡夜,苏颜才会拿着烤红薯来慰问——在这个天寒地冻的地方物资匮乏,就算是军队补给也有限,烤红薯也不是什么非常容易弄来的。 于是三个人就这么一边往回走一边闲聊,苏颜最近回京述职,也将就京里的事情将给他听听,来缓解一下他思乡之情。 牧夜知道苏颜用心良苦,自己也很感激,只是苏颜不可能会知道自己最想听得是谁的消息,所以出了笑笑,遇到熟人的时候说两句,也就没了下文。 好在苏颜这个人热闹,否则,气氛就僵硬了。 “……多罗可是又升官了,又升一级,再这么升下去,他执掌羽林军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多罗是很有实力的人,我倒不怎么奇怪。”对于自己老大,能听到这样的消息,他还是很欣慰的,多罗的能力大于他的机遇,眼下被认真赏识,高位也不是什么问题了。 “你原来是他手下的,”苏颜笑笑,“他有和我提过你,说你爱乱来,要我多照顾你点。” “他还跟你说这些?” “我也奇怪了,为什么他会找我这样一个不认识的小外将喝酒,后来说到你的名字,我才明白……”苏颜顿了一下, “你们是不是?” “不是!”他赶在苏颜那个下流动作出现前就打断了他,“你想太多了,真不是!” “我闻到了欲盖弥彰的味道……”一直没说话的苏容忽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你多心了,我们虽然关系很好(到差点就是了),但其实不是(虽然差点就是了)。” 结果,又被苏容毫不留情的掐了,而且这次,格外狠,几乎拧下来! 苏颜淡淡看了他们一眼:“阿容,虽然牧夜要个乃头没什么用,但是要给我留着。” 牧夜刚想谢谢这个来救命的人呢,忽然觉得这话听着不对,刚想辩解,就听见苏容不悦道, “留着让他沾花惹草去?” 什么意思?! 然后,他听到了这样的回答—— “不,留着让他爽,不过,我不介意你常下下手,培养一下敏感度!” 苏容居然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扎个环,银色的,一定很漂亮!” “你们……两个没节操的混蛋!”别老开这种荤素不忌的玩笑! 看他发火了,两个人知趣的转换了话题,苏颜咳一下,“对了,说到这个的话,你该觉得奇怪了,京里最有个几个月升了好几级的文书,很是厉害,就算机缘巧合,也太巧合了,人们议论纷纷的,说得不怎么好听。” “总是有人嫉妒。”牧夜叹了口气,“人多了就是嘴多,有那力气做点好事多好!” 苏颜点点头,“是啊,那人倒真是一点背景也没有,突然就出现了,所以才被说三道四,要真有个背景的,他们也不说什么了。 可惜我没见到,听说倒是长的精致,许是真长得不错,只是听说那人原本不会说话,所以人们才说得难听。” 说到漂亮他还没反应,加上不会说话,白启顿时就浮现出来。 “那人、那人叫什么?”他没想到,自己的嗓子忽然干砾的像沙子一样! “听说叫白启。” 白启。 真的,是他…… 这个名字猛的出现,就算在有心理准备,也依旧让他觉得像给扎了一刀一样,浑身上下冰凉一片! 真的是他! 他的变化,苏容感觉的很清楚,他抬起头来,轻轻贴着他的耳朵:“就是那个人。” 牧夜露出一个苦笑:“我有没有说过,你真的,很敏锐?” “说过了。” 说过了也不代表他就很爽,于是伸手进去,掐得用力。 只是这一次,牧夜很沉闷的没有出声,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就这么,栽倒了。 最后看到的,是苏容和苏颜惊讶的脸…… “白大人,”文宣左予兰叫住了白启,“新到的公函已经送到了,你要亲检吗?” 就算白启的职位已经升到这些琐事可以脚给下属去做了,他却依旧亲力亲为,没人知道为什么。 白启只是点点头,然后走进了分检处。 他知道这里没有那个人的信,却依旧不肯放弃——或许哪一天,他会又写来呢? 除了这样,他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更靠近一点那个人。 因为要他再写一封信过去,是不可能的。 他还没有原谅那个人。 因为他丢下自己,不只一次! 说来也巧,正好有这么一次机会,白启无疑中发现了一封古怪的信,上面的用词很古怪——异常的古怪。 这本是抽检的私人信件,他闻到了阴谋的味道,于是盯着那信研究了整整三天,弄明白了,是一封秘信,而且他已经破解这信的意思。 根据他的理解,这是一封秘密的消息传递函件,只是尚无法弄清楚究竟是有人里通外敌还是商业消息,于是他把这信悄悄交给了文书殿的总检,并将自己的意见捡了一小部分上告。 47.那是,我的梦 那人自然不敢怠慢——这要真是里通外敌可就是叛国——但是在没有确凿证据前还是不能瞎说的,否则这罪名也不简单呢! 那人看着白启,心想这人倒是也有心机——连越两层上级来找自己,可见也是想立功,自己何不来个顺水推舟?就派此人秘密去查,查到了功劳自己吞,查不到也就免得落个惊驾罪名,而且还能把责任一推六二五干净得很,一举两得的事情何乐不为? 于是他就支了一笔秘密费用给他,又派了两个人给他,按了个驿站检查的光明正大的名义将他们一路送去北疆! 白启虽然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但还是没想到这么顺利,惊喜之余,剩下的,也就是紧张了。 他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得到过关于牧夜的消息了,更别说他的只言片语! 自己找了个这个个光明正大的借口,其实也只是因为自己私心想见见他,就算不知道说什么好,至少可以说是工作需要,也就免了尴尬。 他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却是生气的—— 这个混账,居然要自己找借口去见,居然也不知道给个消息! 一边咬牙切齿的人完全忘记了当初是谁不要人家写信回来的…… 弯弦在一边欲言又止——她一方面确实很担心牧夜过的怎么样,这个人对她真的没的说,但是另外一方面,她也很担心这两个人。 太别扭,就像你无法把一个方框子安进圆窟窿里,强硬的塞在一起对谁也是痛苦。 她一直犹豫,要不要告诉他真相呢? 其实他已经…… 可是最后,她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可能因为,自己还不够像那个人一样那么勇敢吧! 牧夜醒来的时候,苏容正窝在自己身边的椅子上打瞌睡,苏颜则爬在桌子上睡着了。 他一动,就将两个人惊醒了,他们赶紧围了过来,苏颜担心的看了他一眼,说他去叫大夫就走了,苏容一脸阴晴不定的瞪这他, “那个人,白启。” 他伸手捂住自己的眼睛,疲惫不堪:“别说了,求你,就、别说了。” 苏容哼了一声:“早晚的事。” “那也……不是现在。”别在我一点准备也没有的情况下,就把一切都说出来。 至少,现在不行! 苏容没有纠缠,而是走到外面将大夫提着领子拽进来,然后气冲冲的走了。 大夫看了一会,开了一张方子:“气血猛激所致,不甚严重,不过心有郁结,需得想开些才是。” 苏颜挥挥手,大夫自去煎药了。 帐篷里留下俩个沉默的人,让空气更沉闷。 比起来苏容,苏颜才是更容易沉住气的那一个,所以时间一长,牧夜觉得自己实在憋不下去了,叹了口气, “现在别问,我可能会说,但不是现在。” “不是可能,”苏颜语气意外的严厉,“只是早晚的问题。” 牧夜苦笑一下,“你们可真是兄弟。” “可能吧,”苏颜笑笑,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却不知道是在告诉自己还是牧夜,“不过,我可不是哥哥那样心软的人。” 说完他也离开了,留下牧夜一个人静静的躺在那里发呆。 其实,他真的没想到会在以为已经很远的地方忽然听到那个名字,感觉就像以为自己安全的猎物,却没想到尖锐的牙齿如影随形! 为什么我明明都把自己放逐到这么远的地方了,还是能遇到你? 苏颜在山墙守望角楼那里找到了正生闷气的苏容:“别冲动。” “我没有想要杀了那个人。”苏容没有回头,只是看着头顶幽暗的天光。 苏颜没有回答,只是挑了下眉头——真的没想? 苏容撇了下嘴角——总还有想过的吧! “……不过现在不想杀他了,我倒是想见见这个人,”他叹了口气,“能让那个人成了这副样子的人,别说你一点兴趣也没有。” 苏颜笑笑,算是承认了。 “好吧,这样的话,就等等,我有感觉,那个人要快来了。” 苏容看看头顶的星子,点点头:“星星变得好不安。” 第二天再见到牧夜的时候他已经恢复了原先的表情,对于昨天的事情闭口不提,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不说,他们也不问。 不是不想知道,而是知道这个人会主动告诉自己的,很快就会了。 因为现在的牧夜非常的急躁。 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 好吧,他们完全不介意推他一把。 且说白启这次出来完全是秘密进行的,并没有惊动什么人,他们按照惯例检查了沿路的若干驿站,并没有表现出来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京里的人不知道他们去北疆,而北疆沿路一直以为是京里的例行事务,一点疑心也没有,他们就这么悄悄的靠近了北疆。 想着马上就能见到那个人,白启越来越觉得无法压抑自己的心情了,晚上做的梦已经越来越暴力,血腥到连自己都会给吓醒。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梦到那样的梦,拿他送自己的那把匕首一点一点的划开他的皮肤,他却不会流血,只是眨着眼睛也不说话。 那皮肤下没有五脏六腑,有的只是流动的蓝色的液体,也没有骨头,他伸手进去,可以感觉到水的流动和温度,却无法抓住什么。 你会离开我的。他听见自己冰冷的声音。 会的。 你不能离开我。 我会离开的。 为什么要离开? 因为你会先离开。 我不会离开的! 你会的——他的声音如此的坚定。 为什么?! 因为我就是知道。 牧夜眨眨眼睛,很肯定。 因为我不会是那个人。 因为你不想要我。 “……谁说的……”他惊醒了,醒来的时候手指紧紧握在一起,手心全是冷汗! 梦境已经模糊,他已经很难想起来自己究竟梦见了什么。 只是记得那绝望浓稠的裹着他,似乎空气都不够用了。 总觉得他似乎是说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但是却总是忘记了。 究竟是什么呢? 似乎,很重要的事情…… 48.躲进别人的怀抱 总算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也不用对付苏家两兄弟,牧夜难得觉得松了口气,交班后没有回去,而是自己一个人转了出来。 他需要一个空荡荡的地方来清空一下大脑,要不非自己把自己逼疯不可!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为已经知道的事情纠结? 人总是这样吗?还是因为自己的修行不够……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停到了尖锐的大叫声,渐渐变的支离破碎! 他以为有人遇到了魔物,就赶紧拔刀冲了过来! 却没想到有魔物是真的,但是却是一个女魔被几个士兵绑在树上肆意发泄,浑身上下已经污浊不堪,伤口鲜血淋漓,那些人甚至用自己手里的兵器来取乐! 不少士兵都被魔物杀死或者就那么活生生的吃掉了,所以一旦抓到活的魔物,自然会遭到报复,这事上头也是睁只眼睛闭只眼睛。 虽然知道这样的事情,但是牧夜却从来没有见到过,他手下的魔物决计除了死的还是死的,不留活的,潜意识是为了报仇,多少还是因为这样这些魔物才死的痛快点吧! 他以为自己遇见这样的事情多半会转身离开,但是没想到自己还是忍不住了,拔刀上前将那几个人赶到一边, “住手!你们还算是人吗?!” 那些人莫名其妙的吓了一跳,人清楚来人以后破口大骂:“这些东西杀伤我手足!活该如此到死!” “你在这里做什么事?以为自己算是个什么东西!” “别假装正经了!不过是个卖屁股的家伙,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大放厥词!” “你见过什么!吃软饭的滚回去就好了!” 各种谩骂其实他真没怎么听进去,他也不在乎,连挑飞了几个人手里的东西,一刀上去解决了那个已经奄奄一息的魔物。 蓝色的血液溅了他一身,甚至连脸上也有,所以他转过来的时候,格外狰狞,将那些人吓的连退几步, “做这事,你们还不如那些魔物!” 就在这一停顿间,苏颜正从林子林钻出来,扫了一眼这一滩杂乱,没有说话。 那些人一见是苏颜来了,也不敢说什么,打了两声哈哈走了——谁不知道苏颜对这个人照顾的很! 至于照顾到什么地步……哼哼。 牧夜这回也冷静下来,看看苏颜面无表情的样子,将手里沾着魔物血的倒一丢,靠在树上,一只手捂住眼睛,沮丧不已:“对不起,我只是……不知道……” 苏颜打断他:“你以为我在乎吗?别说一个魔物,就算那些人都死了你也不需要担心,我只是担心你,牧夜,你这几天很不对。” 他常常的叹一口气:“别,别对我这么好,我会骄傲的……” 这么两厢一对比,不是会显得自己更加可怜吗? 那个人也不会在乎他做什么,却只是因为不在乎他,所以,他做的事情和那个人一点关系也没有。 苏颜上前拉开他的手,很认真的看着他:“笨蛋,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这么做? 牧夜,你就真的不能考虑一下别的人吗? 就算我们比那个人对你好一万倍,心甘情愿的宠你纵你爱你,你也不能忘记那个人吗? 究竟我们什么地方比不上?说出来听听啊!” 苏容这个时候也正在暗处听着。 “我也不知道……”牧夜很迷惘的看着眼前的人,“我真的不知道,只是那感觉,就像是最后的一滴水是毒药,我知道不能靠近,但是,已经没有选择。 很可笑吧?就像我停止呼吸,只为了能多活一会一样…… 我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就当成…… 别问了……” 苏容再也忍不住,一把将他的手甩开:“躲,你以为躲得开吗?!” “那我该怎么办?”这个时候居然还吼他?! “我都已经躲到这么远的地方了,不一样躲不开?!” “笨蛋!你躲不开你自己有什么用!”苏容恨不得吼性这个傻瓜算了! “那我要怎么办……”牧夜只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坍塌了——原来他躲来躲去,躲不开自己的心魔。 白启就住在自己心里,所以哪怕他躲到地狱里去,也依旧躲不开! 苏颜上前从哥哥手里将牧夜接过来:“笨蛋牧夜,你可以躲到别人的怀里,比如我们,回很乐意帮你忘记那个人的,你什么也不需要做,只要相信我们就好……” 看着迷惑的牧夜,苏容终于承认这个弟弟比自己更像是恶魔,轻柔的将人的神智混乱,然后温柔的出击,比自己想直接将人按在身下真的高出了好几级! 不过他可不会甘心示弱——毕竟比起来苏颜,自己才是更常诱惑别人的那一个不是吗? 于是就在牧夜动摇的时候,苏容从后面攀上他的肩膀,“牧夜,什么也不要想,交给我们就好了……会很,快乐的,什么都会忘记的……” 会什么都忘记? 他嘟囔着——想忘记啊,哪怕一刻也好,让我忘记你…… 白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终于就要到了,明天,就可以进入北疆的营地了。 也就是说,明天就可以见到那个人了。 这天晚上他没有睡,而是特意坐到屋顶上,看着那深深的夜晚是怎么一点一点亮起来的。 因为自己问,他就带自己看了一个类似的,所以他来弥补遗憾。 因为没有下雪,所以很遗憾,看不见那种一片苍茫的白,天光下可以看见斑驳的地面,凌乱不堪。 风已经成了冰冷的,每次呼吸都会带着浓重的白色阴影。 确实不想开口说话了,甚至连呼吸也恨不得停住就好了,这样就不会被带走温度了。 他就这么保持沉默,不再开口说话,一天,十几天,几十天…… 他有一丝恐慌——这个人会不会,最终忘记怎么说话? 他会想到法子将人弄回去的,他不会允许这个人再这么逃避自己了! 啊,天要开始亮了。 确实是一天一天的,如同给自己精心画眉的姑娘,亮了起来。 有一段时间是紫色的,他很喜欢那个颜色。 因为喜欢,所以会专心去看,结果就忘记了时间。 也忘记了寒冷。 他没有嫉妒,也不会嫉妒那个人可能会因为这样的美丽而忘记自己。 哪怕一刻也让他觉得不舒服! 牧夜,我来了! 49.身体是心的仪式 “呜……”牧夜被苏颜抱在怀里,他的手从腋下伸到他的胸前,小心的揉弄着他的肉豆,同时悄悄在他耳朵边上嘀咕, “我会,在这个扎个环,带宝石的……” “然后总有一天,”正趴在他另外一只耳朵边上的苏容轻咬了一下他的耳垂,“我会光靠这个,就让你忘记一切的,信我……” 他的小兄弟在苏容的摆弄下就和要融化一样,什么也听不清楚,甚至连看也看不清楚,汗水沈甸甸的粘在眼睛上,似乎连睁开眼睛都成了力气活。 苏容滑下来,轻咬了几下他的喉咙,然后一路滑下来,和苏颜的手汇合,张口含住他胸前的敏感,和苏颜的手指一起卖力的戏弄着,成功换来他几声不成声的啜泣。 他们坏心的只在一边挑逗,另外一边颇有默契的碰也不碰一下,除了偶尔苏容的头发会扫上去,却是比什么都让人难受。 牧夜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手法,和多罗那次也因为心里的负罪感根本谈不上舒服,所以这次很快就难以自持,他伸手想推开苏容,又想抱紧他,最后只能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 苏容轻笑一下,将他的手从自己肩上拉起来,然后带这他扣到苏颜的脖子后面,“乖孩子,要奖励的。” 牧夜的手扣在自己身后苏颜的脖子上,让身体像一张拉开的弓,胸膛正好挺起来,方便喂进苏容的嘴里。 作为奖励,苏容懒洋洋的换上了另外一边渴望已久的宝贝,心不在焉的咬了一下—— “别!” 苏容这一口可真不怎么温柔,居然拿牙齿咬住外拉了一下,等他放的时候,立刻就肿了起来,委委屈屈的模样,叫人心生怜悯。 “很疼吗?”苏容故做惊讶的伸手捏了捏顿时就有些委顿的他的小兄弟,亲了一下牧夜的嘴唇。 非常轻柔的一个吻,和他正在做的事情完全不同。 牧夜都有些迷糊,完全不明白他在做什么。 只是现在这个时候,大脑一片混乱,根本什么也想不到。 他只是觉得另外一边难受的很,于是下意识的弓起背来,想让几乎要破皮的这一边脱离出来,没到一用力,到是挣脱了,但是发出一声响亮的声音,让他红了脸, “别、别,这么做……不好……” 苏容舔舔嘴角,像知不知餍足的猫,伸手沾了什么到手上,轻轻在红肿起来的那一点揉了几下,“害羞了,没关系,你会想要的。” 牧夜还没来得及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就觉得一股奇异的感觉从刚才被碰的地方烧了起来,就像有蚂蚁在皮肤下面来回蹿! “什、什么?!” “会让人快乐的东西……”苏容故意让自己的嘴唇离着那可爱的小豆豆几分,把气息都吐在上面,惹的那人拼命的挣扎,连苏颜都几乎没抱住他! “哥哥,你调皮了,”苏颜很清楚那是什么,于是低下头给他嘀咕,“你啊,还是赶紧说两句好话啊,乖,哄哥哥高兴就好了,不然那个,很难受的……” “哄……”他一边尽力挺起胸膛,想碰到苏容,但是却总是差那么一点,几次和他柔软的嘴唇擦过,只弄得自己更加的难受, “怎么……做?” 苏颜轻柔的吻着他的发旋,“把你心里想的说出来,他就会很高兴的,告诉他你要什么。” 牧夜费力的试图去理解每个字的意思,花了很长时间连成一句,却不确定自己说出来以后后果会是什么。 苏容也不着急,只是把玩着手里的小玉瓶,“快点哦,在我还有耐心能忍住,不把这小可爱,弄进你身体里,之前……” 身体里? 他求助的看向苏颜——难道是指…… 苏颜一脸同情的点点头,一只手滑下去在他还紧闭秘穴口上按了几下,“要是我的话,倒是比较喜欢擦在前面。 你不知道牧夜,那个时候你会很敏感,我能让你快乐的上天堂……” 快乐?他可不敢说,但是要真擦在这两个地方,自己被痒到下地狱的可能性倒是很大! 他权衡一下,要说真说不出来,但是…… 他把手放下来,然后把莫名其妙的苏颜推到后面的一堆枕头上,然后咬咬牙,整个人趴到苏颜的身上,轻轻的,蹭了一下。 这一下胸口紧贴在一起,连下腹的挺立也被他突然的挤在一起压了一下。 就听见苏家兄弟一声激烈的倒抽气,然后就是不断的抽气声——像是狼在狩猎食物的时候,那种兴奋的呼吸! 当苏颜带茧子的手握住自己的腰的时候,牧夜模糊的想是不是自己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但是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只是隐约觉得,今天自己,完蛋了…… 苏颜看了几乎喷火出来的苏容一眼,心想这个人到是什么自觉也没有,就这么把两个人都挑的不能自制。 或许一会鸳鸯浴会是个好选择…… 苏容伸手将他推开一点点,决定自己温柔不了了,这事要在不解决自己非憋出问题不可! 他看一眼比自己略微镇定一点的苏颜,深呼吸几下,“你先……我怕,会克制不住,直接吃了他!” 苏颜点点头,伸手将牧夜在抱起一点来,让他抓住床头,胸口正对着苏容的脸,方便苏容分散他的注意力,然后直接拿起一个细颈的瓶子,将塞子拿掉,把里面的东西直接倒在了牧夜的身上! 金黄色的液体如同粘稠的蜂蜜滑开,沿着他的腰腹滴落,而兄弟两个也正用手在他身上到处抹开。 四只手在他身上活动,如同要将他整个包裹起来! 他忍不住咕噜了好几声,轻晃了几下自己的身体。 “牧夜你……”这个人平时再怎么看,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根本看不出来一丝跟妩媚销魂能沾上边的地方,怎么现下几个小动作,就能把人的魂也勾走了呢?! 他连连深呼吸几下,好让自己稍微冷静一点,然后抬头,将那在自己眼前不停晃啊晃的肉豆含进嘴里咀嚼,双手则一路来到他又挺立起来的地方粗鲁的动作着。 50.愿得一人心 苏颜知道苏容虽然冲动但还是有分寸的,所以也就不很急切的哄着他已经有些松懈的入口处,温柔的开展自己的入侵…… 那些带这些微催情效果的液体起了作用,牧夜熏熏然的就这么允许了苏颜的手指入侵自己的身体,虽然不适应,但是因为他很轻柔,也没多反抗。 看着自己的手指消失的地方,苏颜觉得自己也快忍不住了,但是他可不想给牧夜留下阴影,于是决定先让他爽了再说,于是快速高效的找到能让牧夜销魂的一点,轻柔的擦了过去…… 牧夜只觉得腰一软,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就沈了下去! 苏容还在下面! 他慌忙咬住牙抓住床头:“苏容!你、你没事吧!” 苏容咬咬牙,闷闷的回了一声没事,同时踹了苏颜一脚——你小子再不开始我就真有事了! 苏颜安抚的哼了一声,又伸进一根手指,配合着开拓着牧夜的身体。 牧夜在这个时候想保持身体不动已经很困难了,要不是苏颜及时将他拦腰抱住,他就直接趴在那里了。 苏容看着这人泛红的身体,不解气的狠掐了几下他的肉豆,也不过换来几声猫仔一样的娇声。 “苏颜,你他妈在不开始老子就先上了!”这叫他怎么忍得住?! “好了,好了,一点耐心也没有可算不上好情人啊……”苏颜虽然这么说,但是自己也要忍不住了,于是扶好牧夜,缓缓将自己的分身插进了那湿热之处…… 就算之前做足了准备,毕竟不是做那事的地方,牧夜还是疼的皱起了眉头。 苏容心疼的亲吻着他,纤细的手指轻柔的抚弄着他的上下敏感,努力让他更加的欢愉,直到一声声略微痛苦的呻吟里多了几分舒畅为止, “好孩子,好孩子……真好,你能的,你能容纳我们的……牧夜,你要,永远和我们在一起……” “永远?在,一起……”他迟疑的思考着这几个字,似乎不能理解。 为什么,会想到永远? 那不是,太遥远了么…… “是啊,永远在一起,不好吗?”苏颜轻柔的在他耳朵边低声呢喃,“在一起,我们在一起,不分开……” “不……分开……” 苏颜挺了下,深深的擦过能让他快乐的压抑不住尖叫的地方,“你就是我们的人了,不许离开,不许……” 苏容也挺起身来,和他的火热在起摩擦,这前后让圣人堕落的快乐让他几乎压制不住尖叫! “忘记了你该忘记的人,牧夜,忘记让你不快乐的人,我们在一起,又快乐,还能到永远……” 快乐的永远? 那是天使的承诺还是魔鬼的诱惑?他沉迷在身体的快乐里,决定暂时把一且都忘记掉! 快乐,为什么他不能快乐? 快乐有什么不对吗? 他一边苦恼一边愉悦的,瘫倒在两个人的怀里,享受着苏颜细雨一样的亲吻:“太好了,牧夜,真乖,现在,你是我的了……” 他疑惑的亲了回去,搞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就这样?这么简单的,自己就是另外一个人的了吗? 他无意的按了一下自己里面还热热的肚子——里面还有苏颜的东西。 就因为这样,我就是你的了吗? 苏颜轻笑着拉开他的腿,用手爱抚着刚刚容纳自己火热的地方,那还依旧张合的小口略微有些委屈的含着白色的液体。 牧夜,身体是感情的仪式,现在,我在你里面,你就是我的了。 那……要是苏容也在里面的话,我也是他的了吗? “别说这种可爱的话!”苏容就算是有十足的自制力,此刻也已经风雨飘摇了,唯一剩的一点点,也只是告诉自己,这是这个人的第一次,不要太过份了! 所以,牧夜还没得到答案的时候,已经再次容纳了另外一个人, 他几乎大脑空白,只是木木的看着那个掠夺自己的人,和轻柔的吻着自己的人,心想就是这样吗? 这么简单? 我就成为别人的了? 要真的这么简单,那为什么,在那个人身上就行不通呢? 要成为另外一个人的,似乎很简单,那只是身体上的仪式。 但是愿的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那样的属于,有什么时候能得到呢…… 是夜,他沉浸在身体的快乐里,头脑却从来没有也同身体一样投降。 他不知道,原来只是不知道。 现在却是越来越迷惑了。 白启,我的答案,能不能从你那里得到呢…… 第二天他是在两个人的怀里醒来的,身上已经清爽了,里面也被体贴的处理干净,除了酸痛以外,别的不适没有,他们都是温柔的情人。 牧夜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怎么面对这两个人。 他的犹豫被两个人明确的感觉到了,苏颜甚至忍不住笑了起来,摸摸他的头发:“笨蛋,别瞎想了,我们很乐意给你时间去想。” 他不好意思的干笑一下:“这也能给你看出来?太厉害了。” 苏颜伸手掐他脸一下:“笨蛋,都写在脸上了!” 他所有的心思都明白的方在脸上,不需要辛苦就能认出来。 这也是吸引自己的原因之一吧! “还早,再休息一会。”苏颜伸手将人抱稳了,把下巴埋进他的头发里,舒服的咕噜了一声。 苏容颇遗憾的盯着他的小兄弟看了一会,“不再来一次吗?” 牧夜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苏颜怀里缩了缩,换来苏容的一声嘲笑:“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人不成!” 牧夜本来非常想顶他一句苏颜本来就比你好! 但是这话又被顶住自己大腿的火热给噎住了,思考一下自己和那两个人的体力对比,最后决定乖乖睡觉最安全! 苏容最后不满的的嘟囔了几句不公平什么的,最后还是在牧夜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了进去,没多久也睡着了。 白天自己一个人去巡逻,想了想这似乎不对,怎么说自己一次有两个情人,就算人家乐意,似乎也有些不对吧…… 51.促不及防的遭遇 他想回去跟他们说清楚是不是更好? 但是等他回去还没来得及说,就被两个人殷切的按到那里又要了两次,也就忘记这事了。 如此这么几次,自己也就忘记了。 似乎也就认同了,身体的感受——这样,也每什么不好,反正很快乐。 而在这个时候,白启正在一步步的靠近他。 等起了,云也压了下来。 一场暴风雪就在眼前了。 白启下意识的闭了一下眼睛——迈进这里,就正式进了北疆的范围。 这里很冷,雪几乎也没有怎么消,人人都捂得严实,几乎看不出来是谁,就连自己也被牢牢的包裹住了。 他看了一眼那就在眼前的大片雪白平原,想像着牧夜见到自己会是什么表情呢? 很惊喜?很惊讶? 还是…… 说实话,他真的不能想像到牧夜的表情。 他也不能想像出来那个人会有除了那一贯微笑表情外的表情。 他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要能听见他叫的,自己的名字了。 一样的两个字,被他叫起的时候,总会特别的不一样,至于为什么,他真的没仔细考虑过。 或者说,除了他本人,自己,什么也无法思考了…… 等他终于到了北疆驻军营地,翻开名册,牧夜的名字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被他找到了。 他轻轻的摸索着这两个字,似乎这就是他本人了。 守备君轻笑一下:“原来,大人认识牧夜。” 他迟缓的点了点头。 终于觉得,自己心里悬着的石头,放下了。 事实总是回出人意料,你以为会慢慢来的,总是一下就冲到你面前,连思考的机会也没有! 所以才会有这样的言语叫做猝不及防。 白启还没有考虑好见到他应该说什么,出帐篷就看到了一挺拔一纤细的二人组走了过来。 本来他对别人不会注意的——他可没那么多闲功夫去管别人! 但是偏偏,他就这么听到了他的名字—— “……果然还是红色的很适合牧夜啊!”那个纤细的人笑到。 “我到觉得银色本身就很配他了!”另外一个不怎么认同的摇了摇头,“虽然说很配他的小豆豆,但是他本身就不合适了,皮肤发黄啊!单色会比较好。” “那里很配就可以了!”苏容甚至微微舔了一下嘴角,“好想看他哭着哀求的样子,实在,太可爱了……” 苏容一向喜欢比自己高大的男子,这样征服起来才有意思,但是牧夜却没有那种让他想折磨的感觉,只是很单纯的想要他,所以才会在这样琐碎的事情上和自己弟弟争论这么久。 “可是我觉得……” 苏颜还想说什么,忽然发现了几乎能将他们射个对穿的强烈视线,停了下来,循了回去,发现是个漂亮的玉雕一样的人儿,和自家哥哥比起来,简直不分上下,甚至更胜出几分冰冷。 他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人,但是却也立刻明白了来人是谁,忍不住笑了起来:“一路劳顿,还真跟来了。” 苏容自然也立刻明白了,上下大量几眼白启,无比纯良的摸摸下巴,也笑了,丢下两个字直接丢过去——雏儿。 他又摇摇头,“只是这样,压根就不是问题!” 白启明白了两个人是谁以后,气的脸也白了,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拳头都在颤抖——这个混蛋!难怪在北疆不想回来!原来在这里左拥右抱过的开心呢! 真是奇怪了,这个人什么地方好?在京里有个多罗,亏是自己盯的紧,还差点出事,现在在这里一来还两个! “大人,已经交接完了,我们接下来可以……”随行人员完全没意识到出了什么事情,话说一般才觉得不对,惊慌的两边看看,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苏颜笑咪咪的接过了话头:“时间不早,大人一路舟车劳顿,再紧急的公务也不能累着身体,我看今日金乌西沈,几位还是先安顿下再说,明天再开工不迟不是?” 他这台阶给的正是时间,那几个人赶紧点头称是,转身纷纷走为上计了! 苏颜又挥挥手,“白启大人,这边请,我猜你有一肚子问题想问,但是牧夜现在值夜去了,估计要三更才能回来。” 若是早些日子,白启估计早就开始动手杀人了,但是在官场混了这么长时间,他已经知道怎么样把事情控制在一定范围里了。 而且一开始都是被那个家伙抢走了所有的风头,输人不输阵,他不能再失态下去了! 基本上是一瞬间,他就恢复了原先的冷漠。 苏颜忍不住想吹口哨了——这个小子还可以啊!应该也是个狠角色。 他瞥了一眼自己的哥哥,却发现苏容整个人都处在了戒备状态,手里甚至已经握住了飞镖随时准备出手! 苏颜一惊——论起来直觉,自己完全比不上自己的哥哥,这个人看着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但是有着可怕的直觉,就是因为这样,才回让他如此与众不同,被看中,而也就因为相信他,自己才跟着一起拣了好几回小命! 可是他再怎么看,对面的人也没有什么值得让苏容如此戒备的地方啊! 不过,他一向相信苏容,这个人,一定不是自己以为的那么简单! 白启看出了苏容的敌意,什么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够了下嘴角。 却是如同狩猎食物的恶狼一般! 白启冲他们点了一下头,然后就走开了,看那方向,应该是去自己的帐篷了。 他走远了,苏容这才松了口气,擦把冷汗,严肃的看着苏颜:“这个人,让我闻到一股不好的味道……我没把握赢的过。” 这话一出,苏颜整个人都呆了,好一会才会过神来:“哥哥,你知道我上次听到你这么说,都是好几百年前了!真的……” 真的这么可怕吗?! 能让曾经被挂了“恶鬼”外号的苏容都害怕?! “这个人,总是让我想起什么来,但是,我目前还不知道……”苏容深深呼吸了一下,“总之,绝对不能小看他!” “这么说的话,”苏颜笑笑,“要多动动脑筋了……” 番外一:醉过 (1) 一般人看到白启和牧夜的相处模式都会觉得牧夜实在是把白启宠的没什么样子了,基本上已经达到了溺爱的程度了。 白启每次听到别人暗地里劝牧夜别太宠孩子的时候总是面无表情,一副全然不放在心上的样子,其实心里多少是有些在意的。 就算他不觉得自己的恋情要被多少人了解才好,但是也并不乐意被别人当成是孩子和监护人的关系啊! 这总是会造成一些麻烦,总有一些人——男女都有——不长眼睛的以为牧夜是单身而放肆勾搭他。 好在牧夜对此一向迟钝的很,什么别的也没有,继续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多少让白启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被他当成了小孩子来宠,而不是一恋人的身份在一起。 今天是牧夜原先的老朋友从四面八方聚回来庆祝什么(他才不关心是什么)的日子,牧夜交代了一句自己回来就三天后了,吃的用的都已经交代好了,然后就骑上夜霭离开了。 三天牧夜不在虽然很无聊,但是也让他有些兴奋——这么说来的话自己不是可以证明一下,就算没有牧夜自己也而已过得很好吗?! 对,就这么着!他要让那些混蛋眼睛都掉出来! 要知道没有牧夜在,他可是一点问题也没有的! 第一天其实他就这么睡过去了,起来已经不早,索性不吃早饭,慢悠悠的起来洗澡后换上牧夜早就准备好的衣服换上,这才慢悠悠的晃出来,慢悠悠的看看桌子上的条子——如果懒得热菜吃的话就去外面吃吧,钱袋记得拿,忘记也不要紧,反正你去的永吉家也不着急要钱。 他有些不满的将那字条丢下,然后手一背,出门了。 因为头发还湿的,也就没有挽起来,风一吹,也就干了,他有些迟疑的想自己还真不会弄头发,以前都是牧夜给收拾好的。 后来想想不绾起来也没什么的,也就懒得再管。 所以他一路上接收到了无数异样的目光——脸红的、心跳的、倾慕的、甚至……猥琐的…… 他恶狠狠的把那些目光都瞪回去,心想牧夜在的一大好处终于浮出水面—— 至少他在的时候,没有敢这么放肆的盯着自己没完没了的看! 他到了永吉家前面的时候,忽然顿住了脚——做什么自己那么听话非要来这里?他今天偏偏要换一家! 所以他硬是让自己换了一个方向,有些不舍的路过了永吉家——他最爱那家的绿豆糕了啊…… 等着走了半天,他才发现自己迷路了! 不能怪他,每次出门牧夜都会把一切都收拾妥当的,自己只要跟着他就好了,对于这些只出现在地图上的街道,一下很现实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他也有些转换不过来啊! 这里是什么地方啊?为什么连个路标都没有?可恶啊!等会去了,他一定要给这些地方都做上路标! 恩,什么样的路标才能更加清晰,让人即使在小巷里也能弄明白自己在什么地方呢?自然是多做一些路标。 但是路标一多了费用自然会增加,怎么才能更加合理的…… 他就这么不停的一边思考一边瞎走,全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转进了花野! 这里白天是不做营生的,所以到是意外的安静,等他发现这里有些过分安静的时候,已经晚了——他怎么走到这种地方来了?! 他迷惘的四下看看,发现似乎周围都长的差不多的样子,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进来的! 在花野迷路,他是死也不会去想问路丢人的! 总之,肚子饿了,先吃点东西好了,在怎么说这里也会有吃饭的地方吧! 他一边走一边寻找可以吃饭的地方,全然不知道自己早就被无数眼睛盯上了! 光天化日进了花野的肯定不是来寻欢作乐的! 而且那人长的也太漂亮了——脸小小的,五官精致的玉雕的一般,身体纤细挺拔,一身青色的衣袍束得整个人和刚从水里长出来的芙蓉精一样,黑黑的长发水也似的流下来,让人看了都心肝颤啊! 这里的花魁也比得下去了,客人比花魁还漂亮,他们还怎么做生意啊! 而且这人一看就是迷路的样子,不知道找什么,简直就是……一只大肥羊啊! 不下手白不下手,这样的可人儿一抓住,都不用打扮,放那里就能坐地起天价了! 所以白启只是很高兴自己找到了可以吃饭的地方的时候,一票人也已经做好将人弄到手的准备了! “客官几位?” 他一挑帘子,立刻就有小二热情的迎上来,将他引到座子里坐下,然后殷勤的擦了擦桌子,利落的倒下茶水, “客官来点什么?小店拿手口水鸡,保准您辣的过瘾啊!” 这个名字让他微微皱下了眉头——口水?谁的口水?他只能接受牧夜的口水。 不过…… 要是牧夜被装盘摆在餐桌上,那一定,也很不错吧…… 一想到牧夜被全身光溜溜的摆在盘子里放那里等自己动手的光景,他就觉得腹下微微一紧…… 三天!他居然要三天才回来! 那也不就是说自己要三天禁欲吗?! 擦,自己居然把这忘记了……失策啊! 等等,打住,现在可不是让自己“性致勃勃”的时候啊! 他努力身呼吸一下,把自己脸上的热度都逼逼散开了,这才挥挥手:“那就来一盘,剩下的你看着上,只是不要鱼。” 牧夜不在,没人给自己剥鱼肉,他可懒得吃那多刺的东西! “好!!”小二下去了,一干人都在暗处观察着,静等药力起作用——没错,这茶里可是放了迷药,小美人已经喝了不少,应该是已经起效果了,看看那小脸红的! 不过……这都过了半盏茶时间了,怎么还好好的坐着啊?! 难道那药放久了,没效力了? 于是厨房里就又多了若干的“料”…… “客官,口水鸡来了,你先尝尝,来点青花酒不?我们这里可特产,保准您啊……” (2) 他打断小二的滔滔不绝:“青梅就好。” 跟他老喝,喝酒了喜欢上了,一般出来不喝别的。 “好的!” 小二又进去了,白启夹了一块鸡放进自己嘴里,好悬没辣出眼泪来——这、这什么口水鸡!分明是麻辣鸡! 他又倒了一杯茶一口喝光,这才压下辣去。 不过,辣过去后,味道也不错。 于是他又吃了一块,倒是也过瘾。 这下可有人急了——不是吧!这鸡里的药够放倒十个人了,怎么这小美人一点动静也没有啊?! “客官,您的酒,还有五柳牛丝,胭脂脯和碧玉羹,这道芙蓉片是小店送的,您、您还要点什么吗?” 小二多少有些紧张——这个人看起来漂亮,但是不怕下药,多少有些令人生疑。 他抬起头来看了小二一眼,那几乎没有一丝温度的清澈眼睛就和能把人冻住一样犀利,直接吓出小二一身冷汗! “客、客官?” 白启垂下了眼睛:“不要了。” “啊?哦!那、那您慢用……”小二擦擦冷汗,下去了。 白启就那么慢悠悠的吃了起来,那一举一动漂亮的画里的人一样,可真没少让藏着的人一边流冷汗一边流口水。 你说为什么流冷汗? 那里面的东西加起来够药到一支百人军队了,偏偏这小美人一丝丝的动静都没有,甚至连汗都没出一滴啊! 他、他们遇到的是人吗? 难、难道碰到从封印之地逃出来的夜叉了? 反正听说那里的人也是男得俊美的不像话。 等等,要真的是这样的话,那、那他们岂不是很危险?! 要、要不要报官啊…… 可是报官的话,如果不是,那自己不就因为投药拐卖人口逼良为娼的企图反而惹火上身吗?! 前后思量一番,那些人最后决定——既然麻药不管用,那就来硬的! 就算是夜叉一族的,也不可能打的过这么多人突然动手! 于是一张大网就悄悄准备好了…… 浑然不知的白启吃过了饭菜,表示还讲究,就准备起身走人。 小二硬着头皮上前:“客官、这位客官……” 他停了下来,于是小二又被那可怕的眼睛扫到了,全身汗毛倒竖! “那个,客官你还没给钱……” 对了,以前都是牧夜掏钱,自己只要负责吃就好了,真是麻烦啊! 他瞪了一眼小二:“多少?” 啊啊啊啊……他真的好怕这个人啊!漂亮的几乎能捅人好几个洞,实在太吓人了啊! 小二痛苦的挣扎一下,竖起三个指头。 他从怀里摸出一张银票,也没看,就丢了过去,心想三百量总该够了,然后就走人了。 小二手忙脚乱的接住那纸一看,发现居然是张三百两的大票子,人都傻了——三、三百两?! 更要命的是,这上面的官印,怎么和一般的不太一样? 小二不认识很多字,更别人天人的文字了,他只是隐约看着一个字非常的像是“敕”…… 等等,这个人难道是…… “住、住手啊……” 小二的话音没来得及飘出来,一张大网就天而降,将白启牢牢罩在了里面! “抓到了!总算把这个小美人给抓到了!” “快、快住手啊!”小二踉踉跄跄的从里面跌出来,急的直跺脚,“那、那可不是普通人啊!” “什么?”众人愣了一下,七手八脚的爬起来一看,才发现,网子是空的! 人呢? 小而将那银票拿来与众人看,众人发现那不过是张普通的三百两银票。 他们一方面觉得小二一定是被美色迷昏头了,一方面自己也发怵——这明明就已经抓到的人,怎么突然就凭空没了?! 难道,他们遇见的,不是人,是……鬼?! 这可真没把众人吓出魂来! 这就是传说中的——夜路走多终遇鬼?! 其中一个多少胆子大些的强自镇定下来:“我听说,这鬼白天是不可行走的,所以……” “所以咱们碰到一个厉鬼?”一个胆小些的怯怯的接了一句,成功换来众人一声倒气! “你见过穿绿衣服的厉鬼?” “可、可是那人的眼睛……鬼估计也没那么可怕……”小二心有余悸道,“你们不觉得那人漂亮的很妖异吗?” 小二这么一说,众人也懵了——是啊,这个人漂亮的过了头,一般人怎么可能漂亮成那个样子! “那、那我们等等看,听说鬼的东西,到了明天,就会变成鬼钞!” 于是众人心惊胆战的退到了一边,硬着头皮等明天的到来。 白启站在屋顶上将他们的话听个一清二楚,眼珠一转,念了个法,回去了。 一个完美的主意形成了。 第二天他乖乖的吃了饭、工作、然后睡觉,一切都按照牧夜在的时候一般,多少让一干下人们松了口气—— 牧夜大人明天就会来了,这也就不会出什么岔子了吧? 其实牧夜总是挂记着白启,虽然难得一聚,也玩不到心上,总是想着那人吃了没有睡了没有,有没有捣乱之类的。 老朋友可不乐意了,走过来倒下酒打趣到:“牧夜啊,你这人不是没成家吗?怎么一副心神不宁担心媳妇跑了的样子啊?” 牧夜顿了一下:“其实,我已经有了……那个人了。” 这话一出,引来一票人的尾追堵截,纷纷要他说说是什么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牧夜有些烦恼的抓抓头发,“就是爱闹别扭,不听话,很难接受别人的意见,讨厌吃的东西很多,吃饭要哄,睡觉要骗,任性、不知道节制、性子一来一个军队也拉不住,一闹别扭就很难收住的……” “哦哦,好甜蜜啊!”周围的人开始起哄。 “一定很可爱吧!”有人酸溜溜的问。 “可爱……”牧夜又开始烦恼了,“要是可爱就好了。” “难道很难看吗?” “太漂亮了才是问题吧……”很容易被那张脸骗的,然后被吃得连渣滓都剩不下! “哦……”众人拼命的在勾勒这么一个人,却发现成相有困难——会的是什么样的人能用漂亮把一切的缺点都掩盖过去啊?! (3) 说了这么多,他忽然发觉自己很想自己的恋人,而且怎么也收不住,干脆提前走人了! 等他连夜赶会来的时候,东方的天空已经要微微发白了。 他的脚步声一出现,白启就听见了,他立刻从床上坐起来,几下把自己的衣服拉开,头发弄乱了,咬咬嘴唇,又拼命挤眼睛,挤出些许的水光,然后在床上不安的扭动起来。 这就是牧夜一进屋子以后看到的情形——脸上不太正常的红晕让他觉得不对,忙上前将人抱起来, “白启、白启?你怎么了?哪里难受?!” 他装着勉强的睁开眼睛,伸手抓住自己的恋人,拉着他的手覆到自己的火热上,“不、不知道、怎么的就……好难受……” 牧夜脸红的想扯手,但是却闻到他的身上有淡淡的迷药的味道,心下一惊:“你去什么地方了?!” “就、就去吃饭……迷、迷路了……恩,找不到就随便吃了、吃了些……觉得不舒服……呜,牧、牧夜……好难受……” 牧夜不用问也知道了——这个路痴铁定是迷路迷到花野去了,被那里的人看到想将人弄到手逼他卖身,不想他厉害的很,麻药硬到这个时候才发挥效力。 “可恶!”等他明天收拾那些混蛋! “牧夜,难受……”白启逮到机会在自己连人怀里使劲撒娇,还刻意用自己身体的各个部分去磨蹭恋人的身体,满意的挑起了牧夜的反应。 牧夜深呼吸一下:“我去拿药来,你先吃了,然后我帮你把药逼出来。” 逼出药来? 本来想把人直接按到床上的白启转瞬就有了新主意,于是立刻乖巧的点点头,放开已经抓住人家腰带的手。 牧夜拿了一颗药来给他喂下,然后将软成泥的人扶起来,勉强将他的衣服扒下来,扶他在自己对面坐好,然后手贴上了他的胸口,缓缓用功…… 白启舔一下嘴角——他就喜欢看牧夜认真的样子,让人特别的有感觉! 他轻笑一下,扭动了几下自己白皙的身体。 “你、你坐好啊……”牧夜只觉得自己就和抓着一条蛇一样滑溜溜的,根本控制不住。 “我、我也想,可是……好难受……”白启挺起胸膛,拿自己已经红硬起来的小花蕾去蹭自己连人的手心,满意的在那起茧的地方磨蹭着,看着牧夜就脸红彤彤的赶紧把手抽会来。 也就给了他名正言顺的接口顺势倒在他的腿间,躺在他也半硬起来的火热上。 牧夜吓了一跳,赶紧想把有轻微洁癖的白启拉起来,却不想这人现在没骨头一样,很难拉起来,一来二去,倒是让他的脸在自己那个地方蹭了好几下。 白启决定让自己好好爽一下,于是伸出手臂蛇一般的缠上他的脖子,简直是贴着他的身体坐了起来,整个人坐在他的敏感上起劲的蹭,还抱怨的咬着牧夜几乎要滴血的耳朵:“脱了衣服嘛,把人家的胸口都刮疼了……吹吹!” 看着被主动送到自己嘴边的小花蕾,牧夜迟疑了——虽然他一直在想着什么时候可以在上面一次,但是这么趁人之危是不是不太光明正大啊…… 白启早看出了牧夜那点小心思,果断的把自己的红果硬塞到他嘴边,诱哄着:“就吹吹么……” 牧夜怎么说也是个男人,被自己爱的人这么一说,理智什么的,早就飞了,所以毫不犹豫的张开嘴,含了上去。 也就一点也不知道,把白启特意涂在上面的药也一起含了下去…… 他只是觉得自己无比的热了起来,连后面的承欢之地也麻痒难忍,真不知道拿什么放进去才好! 等等,眼前大好机会,他可不能错过啊! 于是他硬是咬着牙将白启轻轻放在枕头上,然后埋头进他的腿间,卖力讨好着小白启,一只手悄悄的趁他不注意,沾上了药膏,准备动手! 就在他的手刚沾上药膏的时候,白启就顺手抓住了他的手,顺着牧夜的腿一路向后,抓着他的手,顺进了那已经微微张开的小口,一带…… “恩……”牧夜这才觉得事情不对——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白启舔舔嘴角:“夜,我好想看你,为自己做准备的样子,你都不知道我梦见多少回了,我会来的时候,你就在这张床上,腿张开迎接我,小洞已经准备好,湿湿的、热热的,我只要抓住你的腿,把自己放进去就好了…… 天啊……你里面热的,简直和天堂一样…… 夜,我想要看! 给我看好不好?就当成,我唯一的要求了…… 求你了……” 牧夜暗自叹了口气,知道自己最后还是会无条件的满足他的愿望,最后也只是别过头,张开腿,羞耻的把手指继续往身体里面送了一根…… 自己的手指和白启的手指感觉真不一样,那人的手指又细又长,几下就能找到让自己疯狂的那一点来,但是自己怎么也没个准头。 仔细想想,做恋人这么长时间了,自己真的没在情事上做过什么,每次都被白启弄的舒舒服服了,他才会满足自己的欲望,这一点上,白启绝对是个体贴的恋人。 这么一想的他有些羞愧,转过头来,想要说声什么,却被白启专注的眼神吓了一跳——那个眼神,他曾经见过。 那个时候的白启正在面对最甘美的、即将到手的胜利,整个人全情投入,再也分不出一点心思来想别的事情! 为什么,会在这样的时候,出现这样的眼神? 不是会让他飘飘然的以为,现在的自己,是他唯一所关心的一切吗…… 白启着迷的看着那银荡的画面,使劲咽了好几下口水,最后终于克制不住,伸手上去,并着牧夜的手指一道,开始开拓属于他自己的领地。 “牧夜、牧夜你真是……太可爱了……可爱到让我,恨不得一口把你吞进肚子里,让别人再也看不到你的好…… 做我一个人,牧夜,只属于我一个人! 不然,我会发疯的,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 (4) 这在耳边上嘟囔的爱语简直可以让牧夜直接飞上天堂了! 他深呼吸一口气,把自己的手抽出来,紧紧搂住眼前的爱人,“进来……” “可是还……”白启发现自己简直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你会疼的……” “可是我想要感觉到你在里面……” 想要确认你的存在,想要你就在我的身体里,想要你占有我,让我知道,我是你一个人的! 牧夜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似乎说了很多吧!反正总是那些,自己理智还在的时候,绝对不可能说出口的话。 而且一定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否则他怎么会听到那个人几乎可以说是激烈的倒抽气的声音? 当白启进入到他身体里的时候,确实是很疼,但是也异常的舒服,舒服到他几乎喘不上齐来! 他知道自己回这么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抱这自己的,正是自己爱的人。 那个他一度以为,根本不能拥有的啊! “别,别说话,求你……”白启痛苦的挤出一句来,很突然,“不,不是那些,停止你的胡思乱想!傻瓜! 我怕听你说那些可爱有甜蜜的蠢话,会让我克制不住的!” 平时不怎么爱说话,在床上怎么逗,也只是换来不多的几句,最多的,还是自己的名字,知道他为人,能这样已经很满足了。 但是没想到今天,居然能听到这么多!要知道一点点药就能听到这么多老实话,他们之前走的弯路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不,停下,别去考虑用药的事情,不管是为了什么,都不可以! 他一直顾虑着牧夜的身体还不很好,尽量克制自己的欲望呢! 牧夜愣了一下,随即生气的将人推了一把:“混蛋!你拿我当什么?!我哪有那么脆弱!” 是,他是花了很长的时间才从那可怕的深渊里一点一点恢复过来,但是并不表示这么长时间了也没好啊! 天,他可是武将,不是什么怕吹风的小姑娘! 那样的态度,只会让他觉得不舒服!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不甚温柔的按到了床上! 因为位置的变化,白启简直进入了前所未有的深处,让他一瞬间几乎看见了白光! “所以说,别再说那些可爱的蠢话!”白启一边大力抽插一边咬着他的后颈,像是咬住猎物的豹子一样危险! 低沉的声音,简直是直接灌进他的血液里! “我说过,我会吃了你的!” “可是……”他微笑着抚摸着恋人的头,“能这样成为你的一部分,我觉得……恩……也没,什么不好啊啊啊啊……” 他的话来不及说完,就被他抱这直接翻了身,趴在了那里,那强烈的刺激,几乎让他一瞬间失去呼吸! 蠢货!偏要在这个时候说什么蠢到家的话! 他难道就不知道这是一个许诺吗?许诺从此以后,他牧夜,就只属于白启一个人了! 完全得到这个人,是他从年少起就有的梦想! 他以为要等很就很久,久到让彼此之间的阴影都消弭,那一天,简直让他觉得遥远的不可想像,那个人,就像是悬崖上的苹果,在时光里摇摆,他站在下面,除了守候,什么也做不了。 但是,这个人,就这样,跳到了自己的怀里! 他终于,只属于他一个人了! 这样的认识让他前所未有的兴奋起来,恨不得将身下的肉体贯穿算了! 牧夜尖叫了两声,就射了出来,随后,白启也达到了高朝,但是最后他硬是抱着牧夜翻了个身,将他抱在自己怀里,不让自己压到他。 等到从余韵中回过神来,牧夜觉得自己连弯手指头的力气也没有了,但是还是努力哼了一声,“我注意到,你还没有出去……” 白启咬咬他的耳朵,低笑起来,震颤随着胸膛穿了过来:“我想你应该注意到,我是被人下了药的……” “什么……” 牧夜惊恐的发现自己身体里的火热竟然又开始慢慢抬头! “吾爱,天还长着呢……”舔舔嘴角的大色狼还没等他会过味,就又扑了上来! 呜……高朝后的身体还敏感,他居然就又来一次…… 去他的天还长着! 等到牧夜不知道第几次醒过来,发现那个人还在自己身下耕耘不辍的时候,几乎可以说是痛苦了——全身上下黏到自己都觉得堕落,身体都已经麻木了,几乎感觉不到腰的存在,恐怕连腿也合不起来了,相比狼狈的要死的自己,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性致不断下来的! “再来一点,就一点……”白启还在哄着可怜的小牧夜,只是早就已经没什么东西好回应的小可怜已经连泪也流不出来了! “不行、不行了……”自己的声音哑到连自己也听不出来了,牧夜推测要真的再来一次,自己可能就是天界第一个精尽人亡的人了! “真的吗?”白启遗憾的叹了口气,“好吧……” 在一阵激烈的抽插之后,白启将自己又一次释放进牧夜的身体里,他看着牧夜身体里溢出的自己的东西,迟疑了一会,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人住了。 白启确实是一个体贴的情人,他抱着已经彻底瘫了的牧夜尽了浴池,小心的为他擦洗身上,但是到了那里的时候,他迟疑了一下, “牧夜,你说,要是我的一直留在你的里面,你会不会,为我生个孩子?” 已经没有力气牧夜表示他已经懒得搭理这人的风言风语,干脆不理他,任那人最后一脸遗憾的在他身下搅出一片水声。 三天后,花野被莫名其妙的来了一次大扫荡,所有的老鸨都被关起来三天,不知道做了什么,反正各个回来脸色惨白,对于发生了什么一直守口如瓶,一个字也不肯说,这已经成了花野的七大不解之谜! 其实,也不能怪他们,等有些人看清楚那大堂之上坐的人是谁以后,就知道自己完蛋了! 至于后来那些被牵连进来的,也不过是被某人迁怒的倒霉鬼罢了…… 52.牧夜的战争 那个人,身上有奇怪的味道——白启一边收拾一下自己简单的东西一边回想着之前遇到的两个人。 尤其是那个小个子,那股让人讨厌的味道是什么?总觉得在什么地方闻到过。 讨厌,但是熟悉,总回让他觉得生起一股怪异的、掺杂着些许恐惧的厌恶感觉,就和见到阴险的蛇一样! 想不起来了。 而那个大个子,他也很讨厌,总觉得,是个比那个小个子还让人讨厌的存在呢! 鬣狗一样的微笑,看似无害,却时刻准备着在你面对强敌全神贯注的时候,从后面扑上来! 他没见过那两个人,绝对没见过,他甚至第一次来这里,为什么会有那么古怪的感觉? 讨厌、讨厌!整个北疆都没有什么让他觉得舒服的地方。 冷也就算了,还是弥漫着一股潮湿冰冷的气息,让人从骨子里就觉得厌恶! 牧夜这个笨蛋在这种地方是怎么生存下来的?要知道自己才在这里待了一个时辰,就已经快无法压抑想一把火把这里烧了的冲动了! 不行,要在真的出危险前把那个笨蛋带会去才可以!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那个人,总是会心跳的很厉害,总感觉这里就像是一张阴森、不怀好意的大嘴,随时准备将他一口吞下去! 牧夜伸了个懒腰——终于到了换班的时候,回去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说实话,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觉得很不安,似乎有什么不好的时期要发生…… 他自嘲的抬起头来看看天空——阴云密布,要是没错的话,明天要下雪了。 可能还不小呢,自己还是赶紧回去吧,把帐篷整理一下,一开始下雪可能好几天都不需要出门了。 这种鬼天气谁想出门啊…… 想到这里,牧夜忽打了个激灵——自己这是在害怕吗? 他开始胡思乱想,是因为害怕了! 这是,很长时间不见的本能在叫嚣——危险、危险! 他深呼吸一下,放慢了脚步,而且把每一步都踩的很轻,于是听见了—— 蹭、蹭! 是什么,飞速擦过地面的声音! 很像风,但不是,比风声更加沉重,而且有明显的节奏感! 这可不是风会有的声音。 是什么,在以飞快的速度靠近! 不只一个! 有…… 他闭起眼睛来,闭住呼吸,背贴住树干,拔出腿上绑着的两把太刀,仔细分辨着。 因为有风声的干扰,所以他不能十分确定,但是至少,有五只以上的东西在靠近自己,以飞快的速度移动着! 五只……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用了这样一个词,可能是因为已经知道,人是不可能有这样惊人的速度的! 根据经验,这东西的体型应该比阿左狼稍微小一些,但是行动却更灵活,五只一起出动,比独来独往的阿左狼更难对付! 情势已经不允许他多想,因为一道犀利的风声已经从他侧翼扑了上来! 在这黑夜里,反正也看不见,还不如闭上眼睛更敏感! 他顺着那声音的方向将两把太刀一架,然后手腕一收,就觉得夹住了什么很硬但是很滑的东西! 一声古怪的婴儿一般的怪叫声让他一惊——听声音,应该是蛇骨脚妖! 惨了…… 他暗叫不妙——这东西可不是一个人能对付五只的玩意啊! 蛇骨脚妖乍一看像是长着脚的蛇,浑身虽然披满了外骨骼,但却还是有自己罩门的,比起来暴力,更倾向于利用自己的灵活来慢慢消耗对手,然后趁其不备下口。 蛇骨脚妖通常结伴行动,一次两只的比较常见,一只负责消耗猎物体力,另外一只伺机下口。 要是这样,他一个人还能勉强应付来,至少不会让这东西讨了便宜,但是…… 这次怎么见鬼的一下来了好几窝的样子?! 现在他已经可以确定是六只了,他得长至少三头六臂才应付得来啊! 还是黑夜! 这里还很难被人发现! ……也就是说,自己这次死定了吗?! 喂,这可不妙啊!他还有心愿没了呢! 就这么死掉的话,他可是会不甘心的哦! 牧夜当了很久的武将,接受的是多罗的恶魔训练,又在这里待了快七年,怎么可能乖乖束手等死!? ……好吧,就算结果一定会死,至少他要死得有尊严才可以啊!不杀它几只的,会被笑话的! 想开了,反而镇定下来,他深呼吸一下,分析了一下眼前的状况——对付蛇骨脚妖,斩马刀可不适合用来和这些灵活的家伙玩,虽然太刀不利出击,防守还可以。 只是一味防守,根本就没有出路! 突然,一个大胆的计划跳进他的脑海里,让他觉得吃惊的浑身上下都在颤抖! 不是因为恐惧。 而是因为, 看到了活下来的可能! 喂,不可能啦!从来没有人这么做过的——他的理智提醒他,那太疯狂了! 可是,不试试怎么知道! 他的心里大吼着! 反正也就是死了,不试一下多不甘心啊! 跃跃欲试准备扑上来的蛇骨脚妖们迟疑的停了一下——这个猎物居然,笑了? “哼,果然,不甘心啊……” 白启这个时候正看着眼前一片黑漆漆的林子心想要是弯弦在就好了,就算找人也就不费力了,但是这么远,他可召唤不来自己的箭灵了…… 没用的东…… 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一股熟悉的感觉从自己头顶飞了过去——是召唤术! 有人在召唤自己的武器! 那个熟悉的感觉,已经被忘记很久了,现在忽然从记忆的最深处被翻出来—— 那是……斩马刀! 牧夜在召唤他的刀! 这么说,他就在附近! 这么黑,根本看不清楚,他究竟会在什么地方? “啧……”刚才光顾回忆那是什么感觉了,居然忘记追踪一下那个召唤术的位置了! 现在根本找不到了! 不过多少有点可以确定的是,他不会在很远的地方就是了。 等等,他会召唤自己的斩马刀,那意思是……他遇到危险了?! “牧夜!” 53.冰原下的野火(1) 他一定是出幻觉了,否则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就这么一瞬间的闪神,胳膊立刻就被扫到了,尾巴上的倒刺毫不客气的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血却没有怎么涌出来,就被厚重的衣服吸收了。 难怪速度快不起来,被这厚重的衣服拖累,害他已经一堆伤口了! 不过,他也不算很菜,也让那六只好好“爽”了一把,整个鼻子都是血腥味,根本不知道究竟是谁的。 虽然能感觉到血在不停的流,但是脑袋却异常清醒,动作也没有变慢。 但是他很清楚,要是不尽早解决,自己迟早会死于流血过多! 所以,一个大胆的主意在他脑袋里成了形——如果能够…… 嘿嘿,说不定有的玩了! 蛇骨脚妖非常奇怪的发现这块“硬骨头”居然停了下来?! 他要做什么? 因为已经吃了不少亏,所以蛇骨脚妖也停了下来,警惕的注意着他的动作—— 那个人晃悠了两下,才扶住那把巨大的刀站好? 也就是说,那个人,已经精疲力竭了吗?! 好机会,来了! 三只蛇骨脚妖早就按捺不住,一甩尾巴冲了上来! 它们以自己灵活细长的身体几下就将牧夜的身体缠了起来! “哈……” 奇怪的是这个瓮中之鳖忽然古怪的笑了一下! 不对,有诈! 蛇骨脚妖本能的觉得要逃! 但是晚了,明明已经被缠住的人忽然一下不见了! 然后一块泛着血腥味道的布就兜了上来! 原来他早就趁着晃悠的这一下将衣服脱了下来,不过是空虚的架子,只等着蛇骨脚妖缠上来,他就地一蹲,整个人就脱出了衣服。 然后拽着衣服一掀,将蛇骨脚妖整个和衣服缠在一起! 说起来很简单,但是这生死时机抓不好的话,他就等于是自己去送死! 没有让他害怕的时间,他将斩马刀横着劈了下来! 一声骨碎筋裂的爆响,就像是捏破了装水的袋子一样沉闷。 但是那几声悠长尖锐的叫声却是如此的撕心裂肺! 不是已经死去的蛇骨脚妖发出的,而是剩下的。 这么一来,牧夜也彻底用光了自己的力气——这是蛇骨脚妖的“集合号”,很快,就会有大批的蛇骨脚妖倾巢出动,为自己的伙伴报仇了。 呵呵,他也算,不会很丢脸了吧! 毕竟,他一个人干掉了三只蛇骨脚妖,已经算的上某种记录了。 但是…… “白启,我果然,还是不甘心啊……” 真想听听,你的声音…… 牧夜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反正已经这样,不再拉两个垫背的,他果然,不甘心啊! 他拽掉了遮在眼睛上的布,将太刀握在手里,用力一掷—— 挨着他最近的那只,被直穿喉咙! “嘿,杂碎,”他吐掉自己嘴里的血,伸手朝着那一片闪动这的红眼睛勾勾手指,“想报仇吗? 来啊!” 蛇骨脚妖被他激怒——它们也看出了这个人不过是强弩之末,挑衅罢了! 牧夜看着那些箭一样射向自己的红色眼睛,将斩马刀高高举过头顶,杀了过去…… 这是……梦吗? 牧夜疑惑的看看自己的手——居然完好无损。 所以……他已经死了吗…… 可是这里,看起来似乎很眼熟。 站在那里思量了好一会,他忽然灵光一现——这黑乎乎的轮廓,看起来,很像是自己时常巡逻的北疆枯木林! 这个念头才一闪过,一股白色的火焰就从他脚下烧了起来! 他下意识的就要跳起来,却发现那火焰虽然包裹着他,但是却一点温度也没有。 那火焰以他为中心向四周的八个方向烧了出去。 那火焰如同流水一样,流过的地方无一不燃着白色火焰。 那火焰如同有自己的意识,流泻出一个以他为中心的巨大圆形,如同一个封火轮。 他虽然不是很懂,但是他能看出来,这是一个巨大的界结,是封印什么的巨大界结,而自己正处在这个结界的中心! 如此巨大的结界,他只能借着那遥远的几乎看不见的白色火焰来判断一下这个结界的大小——这,简直就是一整片北疆都被当做结界了啊! 那自己脚下究竟封印着什么样的怪物啊! 牧夜下意识的低头去看,却发现刚才白色的火焰正流开,蔓延整片大地——如同刚刚下过雪的北疆。 他痴痴的看着眼前除了壮丽无法再形容的景色,忽然想,要是白启也能看到就好了…… 就这么想了一下,那白色的火焰就转眼变成了艳丽的红色,小小的摇曳着。 他感觉到了温度。 然后,一点绿色。 慢慢的浮现。 不是火焰,是绿色的……植物?! 火焰上空浮现出了一片美丽的大地,那里草木丰茂,鲜花盛开,有巨大的城市,周围到处是进出的人群。 姑娘们穿着漂亮的裙子,在商贩前面对着自己中意的饰品讨价还价;车夫拉着堆满货物的沉重的货车,脸上挂这的,却是朴实的笑容。 小孩子们拿着风车嬉笑着穿过平整的街道,一派岁月静好的安宁盛世。 他只是远远的看这,就觉得很高兴,忍不住也想笑。 但是这里的一切都带这飘忽不定的颤抖,他知道,这只是幻影。 或者,回忆…… 他愣了一下——这难道是北疆这片土地的回忆?! 这么说北疆原来,竟然是一座繁华的大都市吗? 他知道自己身为武将,很多历史什么的都不清楚,但是他非常确定,北疆从来就是被白雪覆盖的驱逐之地! 这里只有被驱逐的北方魔物罢了,哪里来的什么都市! 这是怎么回事?! 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乱了! 等等,这不过是个梦,自己为什么要觉得混乱…… 他还没有想完,就听见耳朵边上有人轻蔑的笑了。 他回头,什么人也没有看见。 那小声没有断,只是越来越悲哀的,笑了。 没亲眼见过,那个声音轻轻的说, 又怎么会知道, 那万年冰原下,也曾野火燎原! 原本摇曳多姿的火焰忽然变的狂野起来,烧着,一副要将天空也烧破的架势! 54.冰原下的野火(2) 他不忍心去看,他知道虽然没有声音,但是要他亲眼见一个如此美丽的城市就此被毁灭,他真的没有勇气! 那个笑声却渐渐大了,几乎可以说是癫狂! 看啊看啊!看这被毁灭的都城! 他们来寻找传说中的白河源,寻找传说中的宝物,就毁灭了我的城! “你是谁?”牧夜大声吼着,却似乎连这无声的火焰也盖不过去。 “来找我,牧夜,”那个声音说,“来找我!” “我去哪里找你?”他急迫的追问,他追着那道声音,穿过了正被焚烧的城,追过了苦苦挣扎的人们和踏城而入的铁骑。 他追着,进了那摇摇欲坠被烧红的城堡。 他追着,踏上了那破损不堪的台阶。 他追着,直到外面的火焰渐渐熄灭,变成暗色的火流地下。 他追着,直到一场漫天的大雪落下来,让一切成了白色。 他追着,直到这里重新变成他熟悉的、贫瘠的北疆。 曾经野火燎原,现在万年冰封的,北疆。 他想哭,也想笑。 但是最后,他什么也没做,只是不停的追着。 他看见一点白色的火焰如同流星刺进夜空,化成了三道,朝着不同的地方去了——东一道,西一道。 还有一道,消失在了自己眼前。 他气喘吁吁的追了上去,却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大片透明的冰原上。 下面,有人的轮廓,正渐渐的浮上来,浮上来。 他趴到了冰上,忽然笑了。 冰下,是一个身穿着火色战甲的人,手里还握这一张透明的弓。 虽然眼睛闭着,但却依旧是一个威风凛凛的王者! 那精致的小脸和玉雕一般的武官,修长的身体和白色的长发…… “白启,我怎么,一点也不惊讶……” 我怎么一点也不惊讶,那是你? 你要我找到你——原来是这样。 我找到了三分之一的你。 我以为来北疆可以避开你,结果,我只是找到了,另外一半的你…… 我要找到你,找到,全部的你。 原来我…… 他伸长了手臂,却始终碰不到冰下熟悉的面孔。 他觉得想哭,又想笑。 一股火热开始从身体里烧起来! 那白色的火焰…… 先醒来的是听觉,他忽然听到了喘息的声音,还有粘腻的水声。 接下来是感觉——胸口疼、背疼、胳膊疼,浑身上下都疼,似乎把他的伤口割裂了又一遍。 但是更奇怪的疼痛——虽然轻微,不能忽视——脚踝处传来的古怪压力,慢慢向上传递的一路来到腿根,以及那就像是要把自己从中间撕开的疼痛酥麻感觉,更别说那几乎要把自己身体对折的力道了…… 再醒来的是味觉和嗅觉,嘴里和鼻子里浓烈的情事的味道和血的味道。 最后是视觉。 是个人,正挤在他身体中间大力动作着,白皙的肌肤被火光镀上了一层金色,但是看起来却带这冰冷的色泽。 黑色长发随着放肆的动作摇曳,几缕被身上的汗水贴住,微微卷曲起来,无比的魅惑。 却比上那双冰冷的眼睛,就像是黑色的宝石,无比美丽,却也,无比的冷漠。 玉雕一样的五官合宜的安置在一张精巧的面孔上,只是让人觉得美丽,而且惊心动魄! 他只见过一个人有这种几乎可以说是过分的美丽…… 然后他吓得一下坐了起来! “白启?!” 他下意识的伸手摸摸自己——热的!难道自己没死吗?! 等等,这难道是做梦吗? 正在半中间一下子坐起来的人可着实让白启的小兄弟吃了一点点的苦头——这一下,实在太刺激了! 他其实真的很想把这个惹到自己的混蛋按在床上继续的——他跟自己承诺过,要是找到他,非要、非要……非要让自己那些见不的人的疯狂念头一一都实现! 其中之一就是把他按到床上,做到他哭出来——如果可能,干脆让他怀上自己的孩子算了! 但是,看他迷惘又难以置信的表情,以及正伸向自己的手,他觉得这个人可爱了几分,于是决定先等一下让他弄清楚情况再把他继续按下去也不迟! 牧夜迟疑的把手放在白启的面前,迟疑的想要碰触一下,最后还是迟疑的停在了离他一分的地方,轻轻的沿着他的脸庞轮廓滑了下来。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最荒唐的一个梦。 因为自己已经见过太多像白启的人了,而且没有一个是他。 所以,他就不冒这个险来打破自己的美梦了。 至于是谁正抱着自己,以及自己是不是真的活着。 他唯一想的就是让自己的梦做完——万一他真的已经死了呢? 哈,谁知道! 白启好气又好笑的看着这个颓然倒下去的人,真不知道自己是该掐死他呢还是掐死他!? 他是在乎自己的,他能看出来,真的,从他躲着自己一直到现在不敢确认自己,都只是因为在乎。 他是不习惯和别人接触,也不喜欢别人的靠近,但是这个人,他真的全懂了。 其实他怪异的行为一点也不难理解——如果站在“牧夜很在乎白启”的立场上,一切的怪异都解释的通了。 别问他怎么突然明白过来这回事的,换成是你,听到自己的名字出现在那个人最后一声呼吸里,傻子也该明白了! 更何况他一点也不傻! 所以,才会按捺不住,在他一身伤口还重伤昏迷的时候就压了上来! 看着那个人闭上眼睛,决定沉醉于自己梦里的模样,让他决定了——掐死他太便宜了,最好不过是,干死他! 于是他将手换到他的腰上,用力卡住他的腰骨,强迫他抬起身体来方便自己进出,然后还恶劣的恨压了一下他本来就没怎么长住的伤口,直到血有沁了出来—— 就不相信,这样的疼痛还不能让他清醒过来! 牧夜疼到头都冒冷汗了,但是他依旧不敢相信压在自己身上的是白启! 白启决定在这么下去自己就被气死了! 所以他低头,咬上了他的眼睛…… 咸涩的味道,忽然弥漫开了。 他惊讶的抬起了头,发现从来没见过的东西从牧夜的眼角涌了出来——是眼泪,很大一颗。 55.冰原下的野火(3) “白启,我……真的是你吗?”除了他,没有人会这么咬他了! 白启深呼吸一下,将他抱起来,坐在自己腰腹上,一只手揽住他不至虚弱的倒下,一只手轻轻擦去那滴大的吓人的眼泪,低低的叹息了一声,伸出粉色的舌头舔舔他的眼睛,然后让手滑下来,滑到他顶着自己肚子的火热上,用力一掐…… “啊……”这下就算昏迷,牧夜也该清醒了——那可真疼啊! 他睁开眼睛看着嘴角勾着不怀好意微笑的白启,定定的眨了几下眼睛,都没反应过来自己的手被他带着一路来到两个人交合的地方…… 他摸到了那进入自己身体的火热和自己容纳那人的地方,僵硬的低下了头——就算火光不明亮,那匆匆一瞥也足够他弄清楚现在什么情况了! 白启现在正在和他做、做吗?! 和白启?! 他的思维停顿了一下,然后一股热气直接就烧了起来! 在自己身体里的是白启——他简直无法把白启和他的身体连在一起造句! 太过震惊的他下意识就跳了起来! 白启并没有想到才刚从昏迷中醒来的人有这么大的力气,也没提防他的动作,就让他这么倒到了一边,自己的火热滑了出来,发出一声让人脸红心跳的“波”的一声! 让快感几乎直冲上他的脑袋! 他眼前都白了一下,差点丢脸的射出来! 还好他伸手够快,要不然这个人就滚到地上的火里了! 他一把将人拉住,松了口气,就听见他大叫一声不行,然后就甩开了自己的手,抓起什么裹住了自己,惊恐的缩到了一边! 不对,这不对!他和白启,不应该是这样的! 不行? 白启眯起漂亮的眼睛,冷冰冰的盯着他,意思很明白——有什么不可以?难道刚才在他身体里的,是别人不成?! “不对,这不对,白启。这是不对的……”他打了个哆嗦——那漂亮的眸子里没有情绪,比起来,他现在宁肯去看蛇骨脚妖的眼睛! “你和我……”他咽了口口水,发觉就算是硬着头皮也说不下去——刚才还在自己身体里的那根依旧怒张挺立着,上面水光银靡。 “总之,不行!”他坚定的闭了下眼睛。 再睁开眼睛,却发现某人已经朝自己爬了过来,那姿势,让他想起来就要猎食的豹子! “别、就别……你、你要干什么?”牧夜颤抖着想要抽回自己被抓住的脚,但是发现那个人的力气大到吓人! 白启抓住他的一只脚用力一拉,将他的腿大力分开—— 那可怜泛红的小口还来不及闭上,一张一合的,吐出几丝属于自己的白色液体来。 修长纤细的手指沾了几点到手上,伸到他的面前——别逃避了,牧夜。 你已经是我的了。 没错! 牧夜看着那色情异常的手指,狠不得撞死算了! 那手指滑了下来,在他身上轻轻的到处戳戳,让他有些好奇——在戳什么? 结果他睁开眼睛一看,就知道自己完蛋了——他正戳着的,是以前欢爱的痕迹,别人留在他身体上,来不及消失的痕迹,到处都是,多到让人看一眼都觉得下流,更别说胸前敏感处,简直…… “那个,这个……我,可以解释……啊!” 他不需要解释,因为那两个混蛋说的话他都已经听到了! 白启的手指掐住两粒肉豆,甚至用指甲揪起来,用指腹恶狠狠的蹂躏着,全然不管他尖锐又沉闷的叫声,也不在乎那两点委屈的在他的银威下可怜的硬了软软了硬,甚至都破皮,可怜的从红肿变成青紫。 他只想把别人留在他身上的印记都抹去! 这个混蛋,和别人夜夜笙歌,却告诉自己,不行? 为什么不行?既然你想要的是这种堕落的快乐,那么谁不一样?他白启又有什么不可以? 多罗可以,那两个混蛋可以,一次两个都可以! 为什么他白启就不行? 难道他最在乎的,不是他白启吗? 现在他想要,就不能有什么不可以! 他冷笑一声,总算是放开了那可怜的肉豆,转而将两只手插进的腿根,用力一分—— 展现在我面前,不许隐藏! 你是我的、我的、我一个人的! 已经有些闭起来的小口被那硬挺毫不客气的捅了进去,牧夜本来就没力气,这一下,连呼吸都被忘记了,整个人一软,就栽倒在怀里,无力的贴着他的胸口。 白启虽然纤瘦,但是很有力气,牧夜根本不值得他费力,他的手紧紧抓着牧夜结实的臀肉,将他按在自己的火热上,用力的贯穿他,一次又一次,水声和拍击声简直让人想捂住耳朵! 牧夜本来就没有力气,现在更是连动一下手指的力量都被剥夺了,胸口和白启的紧紧贴在一起,已经破皮的乳头沾着不知道谁的汗水,又疼又痒。 这还不算什么,咬咬牙就过去了。 最要命的,是自己的命根子死死的夹在自己和白启的肚子上来回被挤压,那样的感觉,让他简直不能再忍受了! 白启只觉得肩膀一疼,就知道被咬了。 但是意外的,不觉得恼火,而是觉得,很可爱。 呐,这是不是说,我也属于你了…… 怀抱着这样的莫名喜悦,他腾出一只手来,握住了那个人的火热。 粉嫩的颜色,还没怎么用过,毛发也很疏松,很清爽,身上也没有那种浓重的味道。 所以,喜欢。 喜欢看他烧起来的脸和忍耐的神情,好喜欢…… 听那个人,不停的,嘟囔这自己的名字,如同妙曼的乐曲一般,让人神往。 又觉得异常火热。 牧夜没有坚持很长时间就射了,内壁剧烈的收缩着,温热的和天堂一样——可能是因为发烧的缘故。 所以白启也抽插了几次就射了。 真舒服…… 但是离他想达到的惩罚结果还早呢! 56.冰原下的野火(4) “喂,怎么说,他也是个伤患,你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苏颜叹了口气,和气鼓鼓的苏容一起把他身上的绷带拆掉,上药,重新包一次——当然因为还不能洗澡,所以擦身的差事被白启一手包揽去了。 说实话,要不是因为不会包扎,他才不会让这俩个家伙再碰他的人呢! 苏颜一边吹口哨一边轻轻擦了一下那两个已经破皮的委屈小家伙,换来他缩了一下,“我们可是很珍惜他的,你下手稍微轻点不好吗?我一直觉得银色的环很合适的!” 白启一把打开那只碰他的手,并不后悔这么做——因为如果在来一次,他也会毫不犹豫的磨去别人的痕迹! 苏颜叹了口气:“何必呢?你再怎么做,他也曾经属于过我们,你不知道,牧夜第一次的时候,哭得好可爱,让人想欺负,又舍不得,整个人都是红色的……” 看着白启变了的脸色,苏容也明白了自己弟弟的报复,夸张的叹了口气:“是啊,你都不知道呢,牧夜很敏感的,碰对了地方,会发出可爱的声音……而且很柔韧也很单纯,想怎么样都可以哦! 甚至还有一次,吞下我们两个呢……” “咳!”苏颜见某人面色黑到可怕,忙提醒一下自己哥哥——别惹到太过分了,毕竟这个人现在可是他们找了很久的王呢! 那个人能不能苏醒,还掌握在这个人的手里! 苏容不快的别过了头,将膏药丢到他手里,“喂,你想不想知道,碰哪里,会让他哭?可惜,我不会告诉你的!” 面对自己这个幼稚的哥哥,苏颜也没法子,只是点点头:“男人那里毕竟不是拿来发泄欲望的,很容易就受伤,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但是,请小心对待牧夜,他是个好过头的傻瓜,又很少会表达自己的感情,对他好一点,别欺负他。 还有,每次做完了,记得弄干净了,否则会生病的,之前也多做准备吧,你也不想,让这事变成恐惧吧……” 出了帐篷,苏颜拍拍自己的哥哥:“这样,也好,反正,总还会回归正常的。在那之前,还有利用价值。” 苏容别过头,不耐烦的挥挥手:“我知道,只是觉得,雏儿很麻烦罢了。” 等那两个麻烦的家伙一走,白启看着手里的膏药——恩,这么说,自己之前也没怎么好好的开拓就把…… 他深呼吸一下,小心的将人转过火堆这边来,然后小心的分开他的脚,露出了刚才容纳自己的地方…… 他发誓,自己只是想看看他是不是受伤了,没有别的意思的! 但是看到委屈的小口红肿着,褶皱处还悬悬的挂着自己的体液,因为感觉到了热量,小口轻轻的收缩了一下…… 那副光景,让他本来就不安定的兄弟立刻就精神了! 冷静一下——他连连做了几次深呼吸,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端来稳水,沾了细巾,想给他擦干净,但是又看到了些许的撕裂伤口,迟疑了一下。 可能会很疼吧…… 他想了想,手指沾了些那透明的膏药,轻轻的按在入口处,小心的揉了几下,几乎可以说是在轻柔的哄着。 慢慢的,入口变的柔软了起来,刚刚完了的情事多少还有影响,没怎么费力气就张开了。 他忍耐着,将手指慢慢的伸了进去—— 好热、好软,简直如同最上等的丝绸,轻柔的包裹着自己的手指! 危险,差一点,就差一点,他就把持不住自己提枪上阵了! 掐了自己一下,疼痛让自己稍微回了回神,白启觉得自己的理智真的所剩不多了! 但是他还是万分小心的慢慢扩张着他,直到可以容纳自己的两根手指。 他慢慢的用手指分开小口,露出一点缝来。 他念动咒语,那温水如同有了自己的意识,流进了他的身体里,转了几下,又流了出来,带出不少的白浊,里面还掺杂着血丝。 该死,真的让他受伤了! 这个念头一过,白启就知道自己完蛋了——本来想好好惩罚他,却不想只是这样就心疼了! 牧夜,你可真是我的孽债! 他一边骂自己,一边有小心的重复了几次,直到水再流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干干净净的了,这才松了口气,把药沾在手上,小心翼翼的擦进那个湿热的诱惑里,以极大决心抵制着再要他一次的念头,直到确定所有的地方都擦到了,这才松了口气,给他盖好被子。 他看着自己已经硬到不行的兄弟,有看看熟睡的牧夜,差点又上他一次! 但是冷静一点,白启你有不是禽兽! 可是这要怎么办? 他叹了口气,抓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兄弟上,然后合着自己的手一起,将自己不满足的松上巅峰。 牧夜转天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胳膊边上有热热的气息,一转头,发现白启正窝在自己身边,睡的很稳,似乎很累的样子,连眼睛下面都有了淡淡的青色。 他很累吗?为什么会突然到北疆来?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这么一动自然也惊醒了白启,他满脸不悦的坐起来,盯着浑身上下几乎被绷带给住的牧夜很久,久到牧夜下意识的缩了一下。 他不自然的笑了笑:“那个,白启你怎么在这里?我是说……呃……你不是应该在……呜!”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狠狠吻住! 白启真的觉得,要是再看见他躲开自己的样子,自己非疯了不可! 这个人,老是会莫名其妙的牵着别人的心思走,每每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又回到他的身了! 这不对,他怎么可能每时每刻只想一个人呢! 他有自己的计划要执行,他有自己的谜团要解开,他怎么能把一切都忘记,只想着这个人呢! 这不对,这太不对了。 尤其是,等自己找到他的时候,正见到他被一堆古怪的东西围攻,那个时候他非常的确定,自己的心跳停止了! 那个人,举着那把斩马刀冲过去的样子,俨然就是打算鱼死网破啊! 他不记得了,可能那个时候自己叫了他的名字,也可能没有叫,但是那个时候自己的眼睛里,只能看到他一个人了! 天地都褪去了,消失了,除了他,再也看不见别的! 57.来龙去脉 他没有来得及召唤星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那些模样古怪的东西停了下来,惊恐的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人,如同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开始慢慢的向后退! 他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那些东西忽然伏下前肢,把脑袋方在前爪上,做了一个朝拜一样的动作。 但是他看不见,什么也不看不见,只能看见那个拄着斩马刀,整个身体依在上面,浑身是血,就连眼睛都被血糊住了。 他露出一个欣慰的微笑,嘟囔了一声让他心脏几乎跳出来的话——白启,我就去,找你了…… 想到这里,他狠狠打了个哆嗦,豹子一样扑到他的面前,将双手撑到他的头两侧,骑跨在他的腰上,将人锁在自己和床中间,死死的盯着他。 牧夜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就在这个时候,苏家兄弟挑开帘子进来了,一见这架势,忍不住弹弹舌头:“喂,禽兽,牧夜还是病人,收敛点!虽然我们能理解你的心情,也知道现在的牧夜很诱人,但是,收敛点,他是病人……” 你们才是禽兽!白启不悦的坐起来,将牧夜挡在自己背后,阻隔那两头色狼的视线。 苏容瞥了一眼白启,哼了一声:“你走开,我们有事情要问牧夜!” 白启瞪了他一眼——没门!他才不会把牧夜叫给这两头禽兽看管! 牧夜咳了两声,从他背后探出头来,“有什么事情吗?” 白启不乐意了,又挡了挡。 牧夜叹了口气:“白启,别闹。” 结果,在苏家兄弟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白启还是非常不乐意的选择听话,坐到一边去了——只能说,牧夜的教育相当成功。 忍住想大笑的冲动,苏颜稍微冷静下来,在他面前单膝跪下,保持和他持平的视线,非常轻柔但是严肃的问道, “牧夜,你知道白启是谁吗?” 出人意料的,牧夜点了点头:“大概知道一些。” 苏颜张大嘴巴半天,最后笑了出来:“听你这么说,我怎么一点也不惊讶呢?” 要是他说什么也不知道,可能才值得惊讶呢! 苏颜点点头:“他是北疆的王,以前这里叫飒俱罗,意思是虹之上的城,不过自从那件事情以后,这个名字就被抹掉了,没人知道它的存在了,那是,我们回不去的故乡。” 苏容也皱起了眉头,眼睛里除了哀愁还有憎恨! 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白启,却发现他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不能怪他,他甚至还没找回自己的其他部分,自然想不起来。 但是对与这个时候显得冷漠的白启,他有的除了疼惜就是疼惜了。 白启冷冷瞥了苏颜和苏容一眼,只在看看见牧夜的时候,稍微多了那么一丝情绪,别的,也没什么了。 牧夜叹了口气:“我还不很清楚,具体给我讲讲,毕竟我不是很清楚。” 苏颜也跟着叹了口气,“你可知道传说中的白河之原?” “只听说那是传说中的宝物,别的就不知道了。”传说就是很模糊的东西,似是而非。 “其实也很简单,白河之源就是百河之源,天下河流的起源,那里要是能得到手,就能控制全天下了,毕竟就算是神仙,也不能不喝水。” 苏颜解释的很简单,却让牧夜起了一深冷汗——不会吧!那种事情听起来不怎么可能啊! “其实白河源头下有一块起水石,那石头放在哪里哪里就能生出水来,而水源一变,天下水脉走势就会大变,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能明白,天下九条水脉一变影响的可是一句话可以说清楚的! 那简直是天翻地覆啊! “我们一族从远古起就守护着起水石,几千万年起遵守水圣台骀的旨意,从来没有变过。”苏容冷哼一声。 水伺之嗣——这个词从记忆的角落里被挖出来。 他们的先人年跟随着水圣台骀挖开了天河开通大原,将天上水引入人间,天帝大怒,派水龙吃掉了巡查水情的台骀,因起了人的不满,展开了延续几百年的屠龙之战,直到天上地下损失惨重,天帝也撑不住,于是封了台骀水圣,平息了这常进千年的动乱,归顺天下,并将起水石封印在那里,由台骀的水伺世世代代的守护着。 这听起来已经成为神话的古老故事现在听起来,依旧觉得不像真的! 他看着眼前的三个人只觉得头晕脑胀的——不是吧?这样的传奇人物居然就自己面前?! “总有人起了贪念,妄图独占起水石,并且捏造了奇怪的谣言,结果引起了三界混乱,他们就浑水摸鱼……后来,为了掩盖事情的真相,干脆就把证据一把火都烧掉,把这个都城从历史中抹掉,就这样了! 可笑吗?” 苏容无法抑制的大笑起来,声音无比的凄凉。 “……后来,他们发现即使把城都烧成灰也找不到起水石,于是就干脆将所有的人都下了诅咒,将他们赶到了封印之地,然后装成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样子,照旧过自己的日子去了! 他们当然找不到,因为我们的王将起水石藏了起来,藏到了只有自己才知道的地方,然后把自己一同封印了起来……” 苏颜停了下来,看了看白启,很艰难的开了口:“我们一直以为王不见了。也以为只有我们是无疑中活下来的……直到,碰到……我们觉得熟悉的很不正常,实在是太相了! 所以,我们就试探了一下……” 空气异常沉闷了起来,苏容和苏颜低着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牧夜叹了口气:“好了,我原谅你们了。” 为了试试白启是不是他们的王,所以只好拿自己做诱饵,不是不可以理解的,所以他基本上也就不生气了。 他这么说,只是让苏容和苏颜更惭愧,就算那个时候被白启差点拿星破射个对穿,许也比这舒服点。 白启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那触目惊心的一幕——那个高举着斩马刀的背影,还那个拄着巨大的刀微微喘息的低垂的眼帘…… 他的手无法克制的在抖! 他真的不在乎那些人是不是自己的子民,那一刻他要是真的出了事,他完全不在乎让这些人都跟着陪葬! 一只温暖的手覆了上来,轻轻的拍了拍他。 不需要看,他也知道是谁疏解了自己的紧张,这个人总是能第一时间体味到自己的情绪,比自己更甚。 58.那不只是你的事,更是我的 牧夜叹了口气,“我有些乱,需要时间消化一下,你们是不是可以……” 苏容点点头,被苏颜拉了出去。 帐篷帘子一落,里面又只有昏暗的红色火光发着不明的光,看不清楚,只是留下一片一片的影子。 牧夜确定周围没有人以后,一把拉过白启来:“听着,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了你……另外一半的你,你要我找到你。 白启,你告诉我,你想找会自己吗?想的话,天涯海角我也陪你去,不想去的话,没有人能勉强你! 只要我的刀还站着,就不能有任何人跨过我去!” 牧夜这么说有他自己的考量——这事简单点说就是叛逆的大罪,成王败寇先丢到一边去不说,就算真的成功了,又能做什么?难道他的家乡就能重新回来吗? 为了已经不可能的事情,不值得。 全然不如安稳的待在这里做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虽然可能清贫了些,但终究是安全的。 白启看了看他——对于牧夜的话,他全然相信,只是,找会自己,那也是他一直想要的,他比任何都想知道自己究竟是谁。 他其实也不是很复杂的想要得到什么,只是想让自己变得完整,然后用完整的自己和他待在一起。 他考虑了一下牧夜说的话,认定这家伙就会说一些天真又甜蜜的蠢话,所以“天涯海角”什么的诱惑力也很大,他只想了一下可能遇到的麻烦似乎比不上和他在一起的诱惑,于是就点了点头。 牧夜叹了口气——如果这真的是他想要的,自己也不能阻止,国仇家恨那些很遥远的词现在就出现在自己眼前,不能当成没看见。 他点点头,“我知道了,等我稍微好起来了,我们就去找那一半的你吧……” 白启看看他,点点头,然后坐在那里发呆,不知道想什么,下巴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手指轻点着脚趾,无辜的样子让人觉得很心疼。 牧夜想了一会,一只手支撑起自己的身体一手拉住他的手,“过来,被子里暖和。” 白启的眼睛亮了一下,闪出两簇火花,但是没让他看见,而是乖巧的窝了他掀开的被子里,把头贴在他的胸口上,听着他稳重的心跳,很长时间没说话。 牧夜轻轻的抚摸着白启缎子一样的头发,心想这孩子还真是受苦了,只得三分之一的魂灵,难怪脾气古怪,一点也不似自己梦里看到的那个王,就算闭着眼睛也一股君临天下的霸…… 他忍不住轻喘了一下,有些恼羞成怒的低声喝道:“你做什么?” 白启懒洋洋的隔着绷带吮吸着他胸前的突起,直到那形状已经清晰的挺立在湿了点的绷带上,无比的诱人。 他没理会牧夜的质问,反而变本加厉的连手一起上去戏弄着,一声声刻意的吮咂声被子里响的让人脸红。 牧夜想甩开爬自己胸口放肆的人,但是想到他的心情,可能是在自己这里寻找些安慰,就硬是把手握住了,没再出声。 白启自然发现了牧夜的心思,也乐得趁火打劫,干脆翻身到他身上,小心的避开伤口,任着自己长长的头发窝在他的身上,遮住自己眼睛里的算计,更加任性的拧揉起来,那卷了几圈的绷带里,都透出一股殷殷的红来。 那敏感之前就被他折腾了个够,现在加上药就又被折磨,那股感觉有痒又麻,就算他偶然抬头,也依旧能感觉到他的唇舌在上面的感觉,饶是牧夜,也没全克制住自己的声音,低低溢出几声鼻息,却比什么都来得诱人,让白启几乎立刻的硬了起来,更加放肆不辍,想着哪天试试就玩他这两点就让他射出来! 在这么折腾下去,牧夜还真怕自己这两个没什么大用的东西就被那缺奶娃娃给生生咬下来了,最后也只好想个法子换换他的注意力,挺了挺腰,那自己半立起来的地方蹭蹭那人的小腹, “也、也碰碰别的、别的地方……” 白启!了一下,抬头去看那人脸红的能滴出血来,头拼命别到一边不看自己,腿间却已经隐约有了形状的人,顿时觉得无比可人,只听说美人多娇,英雄折腰,却不想着英雄折折腰,美人都受不了! 他也知道牧夜的心思,最后还是狠拧一下两点,换来他带着鼻音的两声,这才低下头来,一路半啃半咬的滑下来,毫不客气的动手将他胡乱扎上的裤子拉下来,低头咬住他腰侧软软的肌肤,成功换来他一阵颤抖,那火热就又大了一些。 若是别人,白启怕是早就厌恶的一刀阉了那物,偏就是这个人是牧夜,他只觉得新奇,粉嫩的还有几分可爱,颜色也很淡,因知他平日严格自律,自然欣喜,干脆头枕在他腿上,伸手轻轻与只嬉戏,时而揪一下那稀疏的毛发,愈见得那话精神,甚至开始吐出晶莹的水珠,如同清晨看到的晨露,颤巍巍的,他想了想,居然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上去! “!”要不是牧夜咬着被角,那一点温热几乎叫他大叫出来! 这个人在做什么?! 牧夜那样子……很像是被调戏了的良家妇女——这个念头让他兴奋,伸手托了托那两球,握住,然后张口就含了上去! 牧夜只觉得自己的那物被又热又软的含住,当下就差点激动的射出来! 也就是白启全然不熟练,不小心牙磕到,让他疼了一下,有些软了。 白启吐出来,仔细看看那软了些的硬物,想了想,居然凑上去亲了亲,然后吹了吹! 牧夜觉得自己就是疯了才会放任这个人的——他就是上天派来折磨自己的! “轻、轻点,慢慢的……不要牙……” 白启眼睛一转,无辜的看着他,表示一点也听不明白是怎么会事。 被挑起性的牧夜也只好叹了口气,本想骂一顿究竟是谁将他养成深闺里的大小姐,连这个都不知道,又随即想起来就是自己这个混蛋养的,也就没了脾气,干脆心一横,让他躺下,然后伸呼吸一口气,拉下他的裤子,白启那物也就露了出来,比自己还略微长些, “你……有过别的女人、男人没有?”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开口问的是这个! 59.你的眼睛里 白启很自然的摇了摇头,丝毫也不否认自己在他之前完全就是个处! 天,自己居然给个第一次上人的人给上了……这微妙的挫折感让他有些不舒服,却也有些许的高兴——自己是这个人的第一个! 可是……种种感觉交织在一起,总感觉怪怪的,他就在那里发了一下呆。 白启不乐意的顶了下腰,唤会他的神智, 牧夜这才叹了口气,张开嘴,将他含进了嘴里,轻柔的舔弄了起来,舌头轻轻卷过铃口的那一瞬间,白启几乎没有压住那一声尖叫! 幸好手指被他及时咬在了口中,只来得及低低出了一声就没了下文。 牧夜还以为自己弄疼他了,抬头一看,却见白启咬着自己的手指小脸绯红媚眼如丝,顿时觉得腹中火起,下口就有了力道,几下将白启逼得缴械投降! 他本来想退出来,却不想被白启抓住了头发动弹不得,被迫喝了一口下去。 牧夜看着那人仰起优美的脖颈,喉结滑动一下,把自己的东西全部都喝了下去! 这还不算,真不知道那人怎么做到的,一边仰着头一边瞥了自己一眼,伸出粉色的小舌头诱惑的舔了一下嘴角,把嘴角的那点液体也全部舔进了嘴里。 这个动作让牧夜无法抑制的有抬起了头——实在是太火辣了! 白启身出手擦了一下嘴角,购起了一丝弧度——你爽够了就该我了! 他是很有效率的,天生的力气让他能够轻松的将牧夜整个翻个个儿来,还小心的避开了他的伤口,然后抓起一边找来的茶油整个倒在了牧夜的屁股上,眼着那油润的液体随着他身体的曲线到处滑开,勾勒出一条条让他口干舌躁的曲线来。 牧夜只觉得身上到处都和着火一样——见鬼了,这小子里眼睛里有火不成?! 他只感觉到两只手又快又准的抓住了自己的跨骨,而他绝对拒绝现在回头看一眼! 事后证明他的选择是正确的,因为他当时要是对上白启的眼睛,估计会本能的跳起来逃到远远的地方去—— 白启觉得自己的眼睛都能把他吃掉!连骨头渣滓也不剩下一点的吃掉! 他不得不深呼吸好几下,才克制住自己不要像一个有奇怪癖好的人,追综着那滴滑向他身前的油! 实在太美了! 他的人在他的面前没有任何抵抗的为他打开自己的身体,那昨天才容纳了自己的小穴依旧有些红肿,但是却微微的收缩着,似乎在害怕,也似乎在期待,那难以言说的色泽被油一浸润,更是让他毫不介意的低下头去,用舌头温柔的逗弄着,哄着那守护着这销魂之地的洞开。 “白启!”感觉到自己的后面被什么入侵的牧夜忍不住轻喘一声——天!他在做什么?!那里、那里…… 他下意识的就要躲开,让白启不快的一手按住了脖子压在那里,动弹不得——就和捏着一只小猫一样! 他叼住一小块嫩肉不停的吮吸,让牧夜忍不住低啜起来,一声不知道是痛苦还是愉悦的呻吟只让他硬的更厉害——这个人,就连享受的时候也和受难一样。 他心生怜惜,想让他更舒服,一只手饶到前面,一下一下撸着牧夜还没全站起来的楠根,一边却又心生残暴,想看这个人在自己身下哭喊,舌头更换着刁钻的角度。 “恩……”牧夜不停的扭动着想要摆脱这折磨,但是白启的手法很专业,根本挣脱不了。 白启只觉得自己深下压着一条滑溜溜的蛇一般,按捺不住,抬起头来,在他已经微微张开的后茓上按了几下,然后就把自己的火热硬是挤了进去! 太过鲁莽的动作让两个人都吃了苦头,白启觉得自己简直是被夹子狠狠夹了一下的疼! 他拍了两下牧夜,示意他放松——他可不想这么丢脸就射出来! 牧夜暗骂了两句,最后深呼吸了几下,努力让自己放松一点。 白启才一能动,就毫不犹豫的一插到底,然后又几乎全部都拔出来,换来牧夜两声破口大骂——操,雏儿! 天,第一次真幸运自己是昏迷的,这次为什么不让他也混过去算了?! 白启看他的样子实在疼的厉害,抓过他的一只手来,轻轻方在嘴边亲吻着,如同羽毛一样轻柔,甚至还会含进去和自己的舌头玩一会。 这异样的感觉让牧夜真不知道究竟是难受还是舒服,总之过了一段时间后,感觉没有那么疼了,他也慢慢溢出了几声沙哑的呻吟,款款的摆起要来迎合。 白启见此也就不在客气,用大到一定会在他胯骨上留上痕迹的力道抓这他,用力的抽插着,直到水声又荡开一帐篷。 他着迷的看这身下人结实的背部线条,忍不住有想起胸前被冷落的小肉豆,伸手过去轻轻一捏…… 牧夜的那两点已经被折磨的够悲惨了,本来被绷带摩擦着就很敏感,又被这么一捏,当下就觉得一阵刺痛,人一软就栽进了被子里。 白启轻笑一声,从他腋下将手伸到他胸前,用力一拉,将人整个拉起来贴在自己胸口上,噬咬着他的耳垂。 牧夜身呼吸了几下,被这前所未有的深度弄得气喘吁吁,却依旧忍不主侧过头来,想吻一下这个人。 白启一直以为他会吻上来的,但是等了很长时间也不见那人有动静,疑惑的看过去,却几乎让他不能呼吸。 他看到了什么—— 一双彷徨的眼睛,满是爱意和敬畏的看着自己,里面的爱慕几乎可以流出来,却依旧隔着一堵看见不见的墙。 就算这个人就贴着自己的心跳、就算自己正进出这个人的身体,就算他们的呼吸已经交织在一起…… 那又怎么样? 这个人依旧为他们划了一条清晰的线,他拒绝跨过自己为自己定立的界限,就将他那么孤零零的一个人丢在那里。 白启想叹息、想生气、想自豪想骄傲想骂人想……所有的感情交织在一起,最后做出来的动作却是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靠近自己,然后, 吻了上去。 轻柔缠绵的吻,和他身下的动作一点也不搭调,但是却比身下的动作更加的清晰。 牧夜知道自己吃了很多药,所以可能有些不清醒,否则他就会告诉自己这吻里里除了欲望,还有感情。 60.只有两个人的旅途(1) 牧夜知道自己吃了很多药,所以可能有些不清醒,否则他就会告诉自己这吻里里除了欲望,还有感情。 一点也不冰冷。 虽然身后的人体温并不高,就算欢爱的时候,也只是稍微热一点,比起来正常的人温度还低一些。 但是那个人的嘴唇,却温柔的足够杀死一个人。 他。 心甘情愿。 死在这个人的吻里。 再也不要醒来…… 牧夜醒来的时候,白启正黏糊糊的抱着自己不知道去哪里,他看了看白启,有昏昏沉沉的去睡觉了。 是白启,那就,很安全…… 白启将人轻轻的放在火边上,将提前热好的水里放好两块布巾,轻轻拧好,然后慢慢的给他擦拭身体,仔细又轻缓,像是在擦拭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可能,自己是真的,很在乎这个人吧……白启有些不确定,并不是因为别的,而是知道了自己的不完整。 他无法好好的爱一个人,对什么都没什么兴趣,可能都是因为自己还不完整。 等我完整起来,牧夜。 他低头轻轻的用自己的嘴唇摩挲着他的嘴唇,感觉着那个人细微的胡渣划过自己的下巴,带着愉快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一起颤抖起来了。 等我完整起来,牧夜,我会好好的爱你…… 牧夜这一夜睡的并不是很安稳,白启只觉得怀里的人一夜不停的翻身,似乎在做什么恶梦,呼吸很重,甚至会带这有些像是哭泣的呼吸,吓的他连连观察了好几次,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第二天牧夜醒来的时候白启也就醒来了,但是谁也没有说话,牧夜甚至都不愿意睁开眼睛,而是闭紧眼睛,往白启的怀里又钻了钻。 白启有点发傻——他可从来没见过牧夜这么孩子气的举动! 这是,在和自己撒娇吗? 于是他迟疑的把自己的手放在那个人的背上,轻轻的拍了拍,一如自己做恶梦的时候,牧夜对他做过的一样, 可能是闷在被子里时间长了,他觉得自己胸口有点湿热,牧夜的呼吸吐在上面,暖暖的。 他有点发愁。 要是自己现在不完整,都这么喜欢这个人,等到自己真的完整了,还能比这更深吗? 那岂不是要把他宠上天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念头让他愉快——把他宠得,再也不会被别人诱惑…… 那可真是一个很不错的挑战啊!应该会很有意思吧! 苏家两兄弟挑帘子进来的时候,牧夜才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回头看了一眼来人,轻笑了一下。 苏容上前捧住他的脸:“你哭了?他敢欺负你?!” 白启不悦的一把打掉苏容的手,将人强扭到自己这边来,左看看右看看,眼睛有点红是真的。 他轻轻的用么指按着他的眼下,嘴巴也凑上去吻另外一只眼睛。 苏颜看着眼前的一幕,不觉得轻轻叹息——这两个人中间,从来也没有容下过别的人啊! 和苏颜的失落不同,苏容则是觉得心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揪了起来——一股不按的感觉翻卷着,让他几乎想要吐出来一样! 这不对,牧夜不对! 但是哪里不对,他有说不上来,只是不安。 那种,能让眼前的美好都化成烟雾的不安感觉…… “我们要出去几天,寻找,你们知道的,白启的另外一半……”这话怎么说也觉得怪怪的,牧夜斟酌一下用词,发现没有更好的,只好就这么说了。 “你知道在什么地方?”苏颜有些难以置信。 牧夜笑了笑:“我总是有些线索的,显然,我想应该是,可能也很像个梦话,但是不去试试总是不知道。 我把所有的休假都用上了,白启也有探亲假(这个小混蛋没有说,但是他确实提前请了这个假),大约我们离开十天,如果十天后我们不回来,就放出这只鸟,它知道怎么找到我。” “我们也要去!”被之前强烈预感打搅的苏容毫不犹豫的站了起来。 “不。”牧夜异常镇定的语气像是一堵重重的墙,让苏容不又自主的坐了下来。 “不,这是我们的事情,”牧夜看着苏容和苏颜,加重了语气,“不要跟过来,真的出了什么事情的话,就再也没有人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可是我们怎么能让我们的王就这么去冒险!”苏颜很冷酷的追问一句。 “因为这是你们的王自己造成的,只有让他自己收拾自己的烂摊子!”牧夜说的也毫不客气,“还是你们以为自己能替代?” 这话让苏容和苏颜沉默了——他们不可能取代的。 牧夜笑了笑:“好了,知道你们是担心,但是,有我在,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关于这一点,”苏颜谈了口气,“你什么都不打算告诉我们吗?” “恐怕是的,”牧夜周起了眉头,“这也是白启的意思。 别来。 我们都做不到的话,也没有人能做到了。” 苏容将他的话仔细咀嚼了半天,最后一把抓住牧夜的手,哀求道:“回来,答应我你会回来这里!” 牧夜抬手示意白启别冲动,然后摸摸苏容的头,“傻瓜,我答应我会出现在你面前的。 苏容看着他坚定的笑脸,努力压下心里的那点不安,叹了口气,松了手。 看着渐渐在雪上消失的背影,苏颜专过头来:“哥哥,你一直在担心什么?” 苏容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刚才我一进帐篷看到牧夜,整个人都发光,那样子,相是要消失一样……” 苏颜沉默了好一会,“但是至少他答应你会出现在你面前的。” 苏容嘲讽的扬起嘴角,“苏颜,你不懂,他其实,什么也没有答应我……” 对于两个人的独自旅程让白启有些兴奋——这个安静有雪白的世界除了他和牧夜,再也没有别的人,这么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啊!他甚至都恨不得吼几嗓子了! 牧夜看了看他兴奋的样子,笑着摇摇头,丢下一句“小孩子”,就骑到前面去探路了。 白启总觉得这几天牧夜异常的喜欢黏着自己,做什么都在一起,甚至连睡觉都睡在一个睡袋里。 61.只有两个人的旅途(2) 这……不觉得讨厌,只是觉得很可爱,而且睡前小活动,牧夜都很配合,让白启以为自己搞不好是一直在做梦,或者,这里已经是天堂了? “恩……启、白启……”缠绵过后,白启小心的想把自己拔出来,却被牧夜拉住。 他不可思议的看着牧夜几乎烧起来的脸,醒悟了,低下头亲亲他的耳朵,“这样你明天起来会难受的,我可不想因为这一时的快乐然后接下来几天不能碰你。” “可是……”牧夜把自己的脸埋在白启的脖子边上,用低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嘟囔着,“还、还要吗……” 要不是白启非常确定牧夜一直跟自己在一起的话,他真觉得牧夜是不是被什么东西俯身了! 这银荡、可爱的小东西! 牧夜惊喘一声:“变、变大了!好快!” 白启深呼吸一下,然后咬牙切齿的一口咬上他的肩膀——还不都是因为你没事在那里乱说什么蠢话! 既然这样,你就等着接受吧! 于是在火热的缠绵里,两个人身上的汗还来不及干就又多了一层。 牧夜似乎着迷的将耳朵贴在白启的胸膛上,聆听着他的心跳,要不是这样,他基本上就睡不着,而且连日赶路夜里又做爱不断,很快他的眼睛就黑了一圈。 白启隐约觉得不对——牧夜这样很不对,他不是这样贪欲的人! 但是要真说起来哪里不对,他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真的抵抗不了牧夜的诱惑,一次一次的将自己的火热填满他,听他的甘美喘息,似乎这样,就又能多爱他一点…… 当牧夜在吃饭的时候睡着以后,白启终于觉得这不对了,于是这天晚上牧夜的求欢被拒绝—— “不行,我们都需要休息!” “可是……”牧夜不甘心的挪了过来,轻咬这他的耳垂,“就一次?我想要……” 白启对这个异常违和的牧夜突然间没了耐心,一把推开他——他是不是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也在别人身下,这么银荡的要求过? 牧夜再别人身下婉转承欢的画面让他觉得难受! 想想,都觉得没胃口! 他的语言,不需要说出口,牧夜已经明白——他都会明白的不是吗?他是牧夜,他是最懂自己的人。 所以他指了下柴火就离开了,其实他知道,他不敢去看牧夜的脸,生怕自己会被自己的恶言给吓倒。 牧夜果然没有再缠过来,他回来的时候,牧夜已经睡了,背对着他,发出了低沉的鼾声。 白启百般不是滋味的站在那里,不知道究竟要做什么才能弥补自己造成的伤害——至少应该是伤害吧!他无不恶意的这么想。 自己反正也没说错,他也被那兄弟两个上过,所以很有可能变的银荡! 回去后,果然还是要杀了那两个混蛋才解气! 他就这么忿忿的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发现牧夜并不在睡袋里,吓了他一跳,胡乱套上衣服就准备去找人——自己昨天很过分,难道他,离开了? 但是很容易,他就看到了那个人,正坐在一棵树的枯枝上,看着即将升起的日头,目不转睛,似乎在欣赏着自己爱人的容颜,那般专着。 牧夜听到他的动静,扭过头来,冲他招招手,和平时一样笑着。 他不知道为什么松了口气,也爬了上来,坐到了他旁边。 太阳像是一下子跳了出来,将雪白的北疆都染成了橙色,地上一块块古怪的影子像是一张张狰狞的大口,将光线吞噬掉。 牧夜伸出手指,指着一个巨大的阴影,不容置疑的说道:“我们要去那里。” 说完,他就跳了下来,没有理会白启。 一瞬间,有些尴尬,白启也跳了下来,跟着他一起收拾,然后两个人沉默的将雪水化掉,将米丢进去熬成粥,然后静静的盯着那开始冒出香气的粥。 这中间的沉默让白启坐立不安,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做才能让他再对自己笑——似乎刚才那个笑容,随着早晨的薄雾一起散去了! 笑吧,对我笑笑,我会、我会拿一切去换的! 他盯者对面沉默不语的人,心想要是我开口说话,他是不是就会对我微笑了? 他艰难的张了张嘴,忽然发现,根本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好在牧夜抬了头,叹了口气,“没关系,如果你是想说这个的话……我也有不对,只是压力很大,一时控制不住,要真的说的话,可能我才是需要道歉的那一个,可能我给你的压力太大了,我……” 白启急忙伸手捂住他的嘴,等到发现的时候,自己的手指就和有自己的意识一样正抚摸他的嘴唇。 他吓的把手收会来,放在身侧,不敢再动。 牧夜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就像原来一样,然后把粥给他倒好了,“吃吧,我们要赶在落日前到了那里。” 一切又恢复正常了。 一路上牧夜说着在北疆遇到的有趣的事情,逗得他一路上不停的笑。 白启觉得很高兴——反正牧夜总会原谅自己的,这很好。 他太过高兴,完全没注意到牧夜说的故事里,完全没有自己。 虽然赶路很辛苦,但是他们总算是在落日前到了牧夜说的那个地方——白启才不操心,牧夜说是哪里他就跟着走,天涯海角他也不在乎! 牧夜停下来,看看周围的阴影,找了个合适的地方安顿下来,开始生火做晚饭。 这次他很细心的将一路上弄来的野果小心的加热弄碎,然后热上面饼,从中间切开,将肉干和野果浆抹在一起,放在火边上烤,不一会就闻到了诱人的香气。 白启吃的很开心,吃完后牧夜顶住他早点睡,他们要夜里行动。 白启乖乖听话,本来躺下就想睡觉,忽然想起来牧夜,迟疑了一下,向他挪了过去,轻轻的吻了一下他的眼睛。 牧夜睁开眼睛笑笑,轻轻推开他:“早点睡,一会我叫你。” 自己这是,被拒绝了? 白启不爽的捏捏鼻子,有点理解了牧夜昨天的心情,心想,他是不是在报复?! 62.他一定很爱你 白启乖乖听话,本来躺下就想睡觉,忽然想起来牧夜,迟疑了一下,向他挪了过去,轻轻的吻了一下他的眼睛。 牧夜睁开眼睛笑笑,轻轻推开他:“早点睡,一会我叫你。” 自己这是,被拒绝了? 白启不爽的捏捏鼻子,有点理解了牧夜昨天的心情,心想,他是不是在报复?! 他就这么胡思乱想的睡了过去,直到有人轻轻的拍他,“白启,醒醒。”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惊诧的发现他们沐浴在一片蓝色月光里! “我们走,不要说话。”牧夜拉起白启的手,朝着阴影的深处走了去。 白启只觉得那个人的手冰凉凉的,一定是,很紧张吧! 他一路跟着牧夜走了很长时间,一直到他忽然停下来。 白启惊奇的发现,牧夜停下来的地方,有一段石头阶梯一样的东西。 牧夜转过头来,很认真的看着他:“白启,你相信我吗?” 他莫名其妙的点点头——废话,不相信的话,为什么跟他来? 牧夜笑了,非常的开心,似乎他说了全世界最甜蜜的情话! 他深呼吸一下,站在台阶上,“那,你再,吻我一次好吗?” 他不安的期待着,闭上的眼睛如同蝴蝶的翅膀在颤抖着——他全身上下都在颤抖,因为期待,自己的一个吻? 白启好笑的将自己的嘴唇贴上去,轻柔的吻着这个人,心想这个混账,为什么能同时又混账又甜蜜呢? 前几天还缠着自己不放,到了现在,一个吻就能让颤抖的像和处子。 就在他想加深这个吻的时候,忽然尝到了淡淡的咸味。 他睁开眼睛,发现他哭了。 他吓了一跳,忙伸手去擦,却被他赶在自己的手到了之前,就擦掉了。 他笑笑,拉起白启的手:“你说过,你相信我。” 白启点点头。 “那要是我说,我会带你走上去,你相信吗?” 走上去?他疑惑的看了看周围——除了他们脚下的台阶,什么也没有。 但是牧夜的眼神无比的严肃,似乎在等待他的许可。 牧夜一定是看见了什么,自己看不见的东西。 他笑了——有牧夜在,自己有什么不能相信的? 于是他把自己的手放在牧夜的手心里。 握住。 牧夜颤抖了一下,发出一声古怪的叹息,说不上是绝望还是宽慰,拉住他的手,迈了一步。 他也毫不犹豫,跟着迈了上去。 这一幕要是有人看见,一定会尖叫——蓝色的月光下,两个人手拉着手,渐渐的走向了天空中! 他们踩着看不见的台阶,朝着蓝色的月亮走去! 白启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并不动摇,只是坚定的拉着他的手不曾放开。 就是这只手,将他从钟灵山带了出来,也是这只手,成就了现在的自己,所以,他一点也不怀疑,就算牧夜带着他下一步就进地狱,他也不在乎! 因为,他和最在乎的人在一起! 牧夜似乎感觉到了他的心情,也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虽然没有说话,甚至连目光都碰不上,但是白启无疑觉得,这是他最幸福的时刻了——全心的信任和全心的被信任,这样温暖的感情充斥着他的胸口,如同温泉将所有的猜疑和不原谅全部都冲洗干净。 我会叫他的名字。 白启对自己说。 我已经原谅你,我也不想再隐藏起来。 我想听见你的名字,从我的嘴里出现,我会让这两个人变成全天下最美丽的音符,就算是天帝的乐师也只能望尘莫及的美丽旋律! 牧夜停了下来。 他也就迈了上来,站到了他的身边。 他向下看,看见了一片巨大的冰湖,上面萦绕着一层冰冷的雾气。 但是有什么,正渐渐的浮了上来,如同一条巨大的鱼! 他无法抑制的一阵心跳! 浮上来了、浮上来了! 浮是来的,是一张熟悉的脸,穿着红色战甲,抓着星破! 那是,自己?! 白启震惊的瞪着自己的脸,半天会不过神来! “你来了……”空气中穿来古怪的震动,是谁的声音,直接传进了脑袋里。 “我把他带过来了。”牧夜点点头,“没有错,对吧。” “没错,是我。” 我就是你。 白启盯着冰湖里的自己,忽然笑了——似乎,看到了另外一个自己,却发现对方是个假货一样,莫名其妙的喜感。 牧夜忽然抓过他的肩膀,强迫他转过来,然后吻上了他,颤抖着,像是风中最后一片黄叶! “白启,你相信我,我也,相信你……” 什么?他惊讶的看着眼泪不停掉下来的人,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这么难过? 牧夜笑了,非常开心,“白启,要是真的成功了,也不要忘记我……不,就忘记我吧!找到你的王妃,过你自己的日子去吧!我已经…… 很开心了……” 什么? 白启莫名其妙,又觉得异常的不安,他下意识的想拉住他的手,却发现那个人已经纵身跳了下去! 那冰湖无声的接住了他的身体,然后将他,缓缓的吞了下去。 那个冰里的白启,浮出了冰面。 他眼睁睁的,看着两个人一升一落,错过去了。 “牧夜!” 撕裂天地的吼声里,两个白启的身影融化,化成了一个。 “牧夜……原来,他叫牧夜……”身体里另外一个白启嘟囔了一声,“他一定,很爱你。” 这是诅咒化成的冰湖,是当年他把自己连同起水石一起封印起来的地方,为了保护,也是为了铭记这仇恨! 所以,这里一定要有一个人下去,才能有另外一个人上来,而且被封印的人,一定要心甘情愿的替代自己。 这样完成了全部的自己,就算会把一切都遗忘掉,也能记住这刻骨的仇恨——曾经有一个深爱自己的人,长眠在这被诅咒之地,和起水石一起。 他会遗忘,但是他总会有一天想起来,这里,封印着一个,很爱自己的人。 他会找会来的,白启发誓,他会回来,带着完整的自己会来这里,亲手将这诅咒解除,方他出来! 然后用自己的声音,呼唤他的名字。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渐渐沈下去的冰湖,手一挥,让飞扬起来的雪花重新覆盖这曾经的都城,然后,踩着台阶,离开了。 牧夜,等我,我会回来! ——第一卷·花开并蒂 同枝相异·完——第二卷:愿得一心人 白首不相离 01.前世今生 天初熹,帝都城像是一只沉睡中慢慢苏醒的龙,随着太阳睁开了巨大的金色的眼瞳。 整个皇城其实在太阳升起来之前已经忙碌了起来——就是需要早朝的天子和大臣们,天不亮就已经开始了,等到天亮了,反而忙过去了。 当然,也有根本没有忙碌的人,现在在昭和大街的东三条大宅里,宅子的主人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所以身为顾政大臣还在睡觉是非常不合宜的,没有到休沐也不是告假,就这么光明正大的不去上朝睡觉真的好吗?! 每每一到这个时候,最紧张的肯定不是顾政大臣本人,而是他可怜的下人,比如现在正,满头大汗试图将某个可能有杀头危险的人叫起来, “大人、大人,您真的该起来了……” 结果某人完全不动,甚至不耐烦的把被子卷来起来 。 “大人,您就起来去朝上看看吧……”不是他想哭,而是真的很担心一会有人上门将人绑走问罪、连累他们这些无辜下人好吗?! 床上的人许是真的不耐烦了,伸手出来,胡乱挥了两下,发出一声睡意浓重的“别吵”! 他看了看决心睡觉的人咬咬牙,趴上了那张大床,伸手去够那人的鼻子,但是偏就那人蜷着修长的身子,一下还够不到。 罢了! 他咬咬牙,骑到那人腰上,伏下手打算去捏那人的鼻子…… “啊!” 一只冰冷的手蛇一样的滑进的他的衣襟里,直接贴上了他暖暖的小肚子! 然后另外一只手勾住他的脖子,一带,他整个人就不受控制的倒在那修长的身体上,倒把自己的鼻子撞到了那人看着瘦、其实硬得像铁一样的胸膛上。 “大、大人……”他奋力想要爬起来,好躲开那几乎要伸到自己胸口上的手——好凉的手!这个人不是一直在暖和的被子里睡觉的吗?怎么回这么凉! “因为你不在啊……”那小手怎么可能抗的过自己的手,几下就被他抓住,方便自己的手灵活来去,顺带将人整个带进自己被子里。 恩,带着淡淡青草味道的奶香气的人儿是他最喜欢的了,满意的在那暖暖的胸口蹭了半天,换来几声不知道是哭是笑的喘息,那人这才满意,将人压到自己身下,一翻身整个将小小的人儿罩住,抓住一边垂下来的穗子将那两只小手捆住,空出手里利落的将绣着暗灰色云纹的腰带几下解下来,抓起一角塞进那小儿嘴里。 腰带一没了,裤子自然就松垮的垂了下来,抬抬手将外袍推到脖子下,大手一挥,小人儿的裤子就褪到了膝盖上,露出了圆圆软软的小肚子。 晨光下,那白嫩嫩藕节一样的身体上零星散落着几朵小红梅的痕迹,主要集中在胸口和小肚子上。 修长白皙的手指或轻或重的划过那些欢爱的痕迹,间或换上自己的唇舌,“恩,已经沐浴过了……味道不错,我喜欢的味道,他们按照我说的给你加了牛乳在里面……” 身下的身体来回扭动着想要摆脱,嘴里的声音全部被堵成不成声的呻吟,而且就连这点反抗也在那邪恶的唇覆上他的小小胸乳的时候停下来了—— 或者干脆已经分不清楚是反抗还是迎合了…… 啧啧的水声很快就把巨大的空间填满了,修长的手指从胸口的柔嫩滑了下来,揉了几下那手感让人满意的软软小肚子,直接滑上了还沉睡的小巧器官。 几下老练的拨撩,那小小的器官就半立了起来,粉嫩嫩的,和着全身都泛红的小身体,无比可爱,让人忍不住就想咬一口! 那人可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早就下口了,一路从脖侧咬到肉肉的小胸脯,等到那里水光一片后,换了自己的手指继续玩弄,薄薄的嘴唇已经沿着腰线下来,在肉感极佳的小肚子上左啃右咬。 瀑布也似的头发流在那细嫩的肌肤上,让小人儿的反抗激烈了几分,却只是不停的把腰挺起来,颤抖着,似乎在企求更多的怜爱。 本想多捉弄一下小仆人的,但是那巍巍垂泪的小器官又着实迷人可口,让他光看可看不下去的! 于是,他将碍事的头发别到耳后,优雅的低下头,一口将那小巧的器官放进口中,轻轻逗弄起来。 几下,那小人儿就软了,任他抓着软软的动作。 看着小可爱沉沦欲海的可爱模样,修长的手抬起来一弄就将那小手解了下来。 小手才一解开,就迫不及待的缠上了他的脖子,哭泣般的喘息呻吟全部洒在他的耳朵边上,“大、大人……恩……不要……” “不要?”那人听了,钩起一抹邪笑,干脆坐了起来,“那就,不要了。” “啊?”这次可换小人儿傻了,这么不上不下的时候,他、他居然放手了?! 虽然那人也顶起了帐篷,但是面上却是一片漠不关心,只是呼吸稍微粗一些,“把衣服穿起来,去给我倒茶来。” 不是吧?他看看自己还垂泪的小东西——要他这样穿好衣服去倒茶?! 才不要! 那人倒是了然,极为宽容的缓了口气:“也是,确实不方便,不要穿衣服了,就这么去吧!” 做什么一副“不要说谢谢”的表情?! 不是他忿忿啊!上次自己就乖乖听了,结果被某人直接从后面扑上来就直接插进来,润滑都还不够,疼了他两天没下地——当上一次就够了! 可是……不听话的话,还不知道会给怎么折腾呢! 面对两难选择,小人儿抓着自己的外袍,撅着小嘴不服气的瞪着他,模样可爱的让人想一口吞下去! ……所以,机会来了,做什么还要等呢? 那人邪恶的笑笑,手一掀衣摆,露出自己已经檠天的火热,意思很明白——取悦我! 就知道…… 小人儿叹了口气:“真幼稚,大人!” “不是大人,说了,这个时候要叫我名字的……”白启遗憾的叹了口气,“真不知道你这古板的个性怎么回事?” “投胎的时候忘记喝孟婆汤了……”牧夜撇下嘴,心想老子都成这样了,为什么还是要这么惯着这个小混蛋?! 02.愿望达成的下场 但是,他又不能说,只是爬上床来,跪到他腿中间,双手握住那根,小小叹了口气,低头含了进去…… 白启只觉得自己在进入那处湿热之所的时候已经要射了,不过还是忍住了,一边伸手揉捏着他小小的尚柔软的胸乳,另外一只手沾了玉冰霜,伸手来到那小小的后茓,伸进两只修长的手指进去,捏出两根筷子粗小中指长的玉条来——牧夜身量不足,还不适合承欢,只是他着实沉迷于他,于是就寻了个古方子,把合适的玉条拿药泡了,放进他的承欢之处养着。 “小心点你的牙……”他叮嘱一声,握着那小人儿的腰将他整个换了个方向,抱着他直接按在了已经被他舔的水光盈亮的楠根上。 “唔……恩!”牧夜有些痛苦的弓起了自己的背——毕竟他现在的身体可不能很好的承受白启的火热,再怎么保养,开始也很痛苦。 还好这个混蛋还有良心,每次硬挤进去后,都回等他适应了才会再动——否则他也跟着一起吃苦头! 第一次的教训已经很惨痛了——没有耐心也没有经验的某人也破皮了,两个人一起三天不能动,相对无言,除了尴尬还是尴尬。 渐渐的,那股疼痛过去,就会很奇妙的感觉到那个人的心跳也随着一起传进了身体里,然后他不耐的挪动了一下身体…… “啧……”背后一声几乎可以说得上痛苦的哼声,然后两只手就狠狠钳住了他的腰,将他举起来,几乎完全抽离,然后在狠狠按回去! 几乎将他贯穿的快感让牧夜忍不住大叫起来! 白启并没有捂住他嘴的打算,他喜欢听这个小人儿绵绵软软的声音沾染上情欲后的声音,简直如同最美的乐曲! 一边大力抽动着自己的腰,白启的另外一只手也不甘寂寞的抚摸上了他胸前的两点,尽情揉弄——如同还没发育起来的女子,那份柔软带着韧性,让他想起了那小豆豆在自己嘴里时候如同西米的美味口感。 这个姿势,吃不上,可真是可惜…… 那就,多和它玩玩好了! 于是可怜牧夜细嫩的小胸脯就成了那人最爱的玩具,在他修长的手下被捏揉着,很快就红了一片,恐怕明天也会留下引子了! 天,就算不少人知道他和白启的关系,也不代表他想让别人看到好吗?! “别担心,我会给你上雪冰霜的。”看穿了怀里小人儿的苦恼,白启忍不住宠溺的咬一下他的耳垂宽慰到。 宽慰……了个毛啊?! 雪冰霜可是疗伤圣药啊!生肌肉骨的圣药,天界药师花一百年在火山里炼制的宝物,不是这么给你拿来浪费的! “不是浪费,用在你身上,怎么能说是浪费……”白启自己也意乱情迷的,一边抓这那手感极细嫩的臀肉一边加快了速度。 肉体撞击的声音已经大到吵人了,牧夜迷迷糊糊的想这个人应该是已经交代好了,要不现在早就有人冲进来了好吗?! 混蛋混蛋!就会欺负他! 从前是,现在都已经成了顾政大臣了居然还是这副鬼德行! 但是这念头已经很快就模糊了,他甚至都忘记呼吸了——那个混蛋居然就这么抱着自己转了个身,他见鬼的都没有想过拔出来! “呼吸……”白启这他唇边低喃着,全然不觉得就是因为自己吻着不肯放才让他不能呼吸的! 牧夜伸手抓住他的头发往后拽,顺便把自己往后面倒过去,好为自己争来一些呼吸的空间。 两人唇边拉出来的银丝就这么断落在他的胸口上,可是他根本感觉不到,整个人就和沸腾起来一样,只是能感觉到某人趁势黏在自己胸口不肯走的唇舌——混蛋,明天又要破皮了啦! “混、混蛋……”可怜的小牧夜试图用力推开那颗脑袋,可惜自己小细胳膊小细腿的,怎么能推的开那个天生怪力的家伙! 所以他也只好占些口头便宜了,“你、你这小、小鬼,断、断奶太早了……恩……别啊……好深……” 白启忍不住低低笑起来,震颤顺着他的胸口传递到心上,被他的头发撒弄的痒痒,但是那个家伙却毫无廉耻的亲亲那尖端几乎透明的红嫩,异常无辜的眨眨大眼睛,换了一副软软的鼻音:“不是早,而是,根本就没有吃过……” 居然这个节骨眼上装可怜!! 太无耻了! 白启用鼻子顶顶那可怜微微颤抖的小乳头,舔舔嘴唇:“我说,比以前大了一些了是不是?你说我要是天天吃,会不会哪天会有汁出来?” 牧夜觉得这个人的无耻随时都能突破自己的下限:“白启你、你还能再无耻一点么……恩……” 要不是那一声尾音,可能还稍微有点震慑力,可惜某人完全不在意,反而空出一只手来遗憾的揉捏几下他早就立起来的小可怜,用么指擦着顶端的水光,邪笑着舔舔已经沾湿的手指,还刻意露出自己的舌头让他看个清楚, “在那之前,我只好先拿这个替代一下了……” 下流坯子…… 牧夜被这一幕刺激的直接就射了出来! 白启被那一阵细致的收缩绞着,也没坚持了很久,就将自己完全射进他小小的身体里…… 牧夜醒来,是因为耳朵边上有水声,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那人怀里,而他们正泡在浴池里。 白启一只手抱着一只手撑着自己的下巴,不知道垂着眼睛在沉思什么,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睛,长长的头发斜斜披下来,更显得脖颈修长,锁骨窝着一滴水,欲落不落的,如珍珠一样光彩夺目。 白皙如玉的胸膛一般被水遮住,圆润的膝头露出水面一点,更让长腿撩人。 这个人,真是漂亮的不像话…… “重新爱上我了?”低沉的笑声不知道什么时候传了过来。 牧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可真能破坏气氛……以前,明明没那么能说的……” 这次轮到白启翻白眼了:“也不知道谁的愿望是听我说话!” 03.他对你的宠 “我怎么知道你会在……的时候那么多话?!色坯!” 那些有时候下流有时候深情的语言总是能让他轻易迷失掉自己的最后的神志,乖乖的任他为所欲为——这没道理的! 为什么明明自己经验比他多(一点也是多),结果还是被一个没有上过人的处来压?! “因为你这个样子,不可能压我……”白启亲亲那人的发旋,带着自己也不知道的宠溺。 “可之前也是你……” “因为,”白启将人抱起来放到一边的暖玉台子上,把自己滑进他的腿间,“你总是会原谅我,无论我做什么,你都回原谅我,很快,快得我来不及改,不知道错……” 他转过头去,声音低沉了下来:“因为,反正我会原谅你,早总比,晚些好,我怕,来不及……” “牧夜,你太爱我,你知道吗?”白启依恋的把自己贴进那小小的胸口里,听着那从来没有变过的旋律,也压低了声音, “请你别,这么宠我,牧夜,总有一天,我会骄傲的忘记一切伤害你的,别给我那样的机会,别让我后悔,也别让你后悔……我是,爱你的。 可是,别让我觉得我失去你了! 我会追回你,天涯海角,碧落黄泉,我会追回你。 我会把你关在只有我知道的地方,做你的空气和阳光,我会吃掉你…… 我会的,总有一天。 如果。 你一直让我这么分心的话……” 牧夜没有觉得害怕,他会颤抖是因为觉得兴奋:“你这么说,岂不是让我很想逃给你看看?” 白启咬了一下他的脖子:“小疯子,你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你不知道……我会把这天地都烧光,让所有的星星都倾泻,让大地发光,我会让你无所遁形。 相信我,我不在乎!” “你才是小疯子……”牧夜很温柔的轻吻着他几乎泛血光的眸子,伸手将他抱在怀里,“好了,再泡我的手就皱了……帮我弄干净,你得吃东西。” 白启不满的把自己的手指伸进去翻搅着,利用热水带出自己的东西,“你要是女子多好,我就让你给我生个孩子,把你拴住,一个不够就两个。” 牧夜抱住他的脖子细细的颤抖着:“混蛋……别、别拿别人的身体当、当玩具……” 白启叹了口气——这身体太小,每次都要很小心,总是觉得不够,果然当务之急才不是复国,弄回他原来的身体好好过瘾才是正途啊! 他每天欲求不满的,哪里有心情去管那些几辈子前的恩怨啊! 小心的给他清洗干净,在将玉条放进他身体里,小心的给他穿戴整齐,然后这才叫人进来把自己整装干净了,抱着没有力气的牧夜来到花厅吃早餐——这已经是近午的事情了…… 白启那双适合穿花抚柳的手拿筷子也依旧灵动,一双乌木筷子给他用得想是在布笔,哪里是在吃饭的样子! 他先夹了几样牧夜喜欢的放自己碗里,然后一点一点的喂给他吃,自己则是偶尔拈一点一样的来吃,一顿下来,光见喂牧夜了,自己倒没吃什么。 府中上下已经对此见怪不怪,大人愿意宠信谁是大人的事情,没必要和他们事先交代。 这个现在笑的几乎可以说得上温柔的人,可不是给他们见的大人。 他们的大人是个冷漠的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懒得吝啬的人——事实上,他们都没怎么听到过大人的声音。 一个,冷得和冰,一样的人。 牧夜吃过饭后就打了个哈欠,没一会就卧在正喝茶的白启怀里睡着了。 白启只是紧紧的抱着他,不让他掉下去,另外一只手还在捏着茶杯,却全然不在意茶已经凉了。 一边的管家想上前来换一杯茶,却被他一眼瞪的退了下去。 他轻轻放下杯子,小心的抱起牧夜,带他回卧室去,将人轻缓的放到枕头上,拉起被子盖好了,然后自己也躺在旁边,轻轻的吻了吻他的额头。 牧夜,你个傻瓜,为什么,明知道是这样,还是会选择这么做啊…… 其实,他离开北疆后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怎么样才能找到剩下的自己,然后还能不忘记牧夜? 苏家兄弟见他失魂落魄的回来,也就明白了几分。 苏颜看看苏容,却发现苏容很突兀的转过了头去! 他吃了一惊:“哥哥,难道你……” “我知道,”苏容认了,“那个结界是王和师傅一起下的……我,知道的。” 白启一听整个人就炸了,他冲了过来一把揪着他的领子将他按到地上大吼:“为什么?!你明知道为什么还……他明明跟你那么好……” 苏容一把拍看他的手冷冷的看着他:“他对我好又能怎么样?又换不回来我喜欢的人!他对你不更好!结果还不是连句话也没捞到! 有的人天生就命不好,真心拿来也换不下什么!活该他是牧夜,这辈子欠下的!” 白启觉得自己真的应该杀了这个人的,毫不留情的捏死他,像捏死一只蚂蚁! 但是他却觉得连一丝的力气也没有,最后只是松开了手,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是啊,自己又有什么资格来质疑他呢? 明明最过分的,就是自己啊! 他对你的好,对你的宠,到了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地步,他从来也没有觉得原谅之前要先得到道歉,然后就原谅自己了。 结果,只是让自己越来越任性,越来越没有底——就像是眼前只有凫水出去才有活路,却不知道这看着清澈的水究竟离空气还有多遥远! 空的,不稳的。 不安心。 没有安全感。 越是享受他的宠爱,就是越是觉得不安,总不能心安理的的享受他的温情。 因为担心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会一点不剩的都收回去! 所以,到最后,似乎只有这样对他的伤害,看他妥协退让,才觉得拥有一个人。 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抓住。 那个人替代了自己,躺到了那冰湖之下。 再也够不到了…… 04.最好的证明,就是我 呐,混蛋,告诉我,最后我得到的,究竟是什么? 那些曾经的温情脉脉,最后竟然,什么也没有剩下! 一直没有说话的苏颜忽然冷笑了起来,“白痴,你们,就是最好的证明! 就算什么痕迹都没有,心里总还记得吧?! 要是连你们也忘记了,那不是一切,就真的不存在了吗?” 我是你对我的感情,最好的证明吗? 白启看着自己的手,看了一夜,很认真的,将从遇到那个人的那一刻起,一直想到最后那个温柔的笑。 那么多回忆,都是关于你。 所以,你真的,活在我的心里…… 他忽然想起来牧夜说的话,起来,坐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地里,静静等待着日出。 他从来也没认真的看过,那种牧夜说的,恨不得打包起来让自己见见的美丽,是什么样子的。 他没坐了一会,苏容也坐了过来。 苏颜有些紧张的跟了过来,担心他们打起来。 但是他们只是看了对方一眼,没动。 太阳升起来,点亮了天地,风依旧吹着,带着白色的雪花,一片古怪的朦胧。 白启坐着看了好一会,站起来伸个懒腰,深呼吸一下:“果然我还是不明白他说的美景,还是让他自己欣赏最好啊!” 苏颜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好半天才蹦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你、你是说……不可能!” 白启白了他一眼:“有什么不可能,你们还不是一直以为找不到那个愿意来替代这家伙的人?结果不仅找到了,他还跳的很痛快。 那么,我也一定能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让他回来,亲自看看,亲耳听听!” 苏容看了白启好一会,有些失落的看看那一抹红色——师傅,难道你说的,劫数,就是这个意思吗? 劫数——师傅,那是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该来的总会来,躲不开的。 那,是不是报应? 记忆里的阳光下看不清楚那人的眉眼,只是记得嘴角那温柔的弧度。 苏容,该来的总是会来。 坏的会来,好的,也会来。 劫数,只是说,躲不掉。 不一定是劫。 师傅,我不懂。 不需要现在懂,苏容,有人到死也不懂,碰到了,自然就懂了。 那,师傅你懂吗? 那个人笑了笑,只是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记忆里的温度,暖暖的。 他始终不明白,那个人为什么不肯给自己解释清楚——每一个问题他都会耐心的给自己解释,唯独这个,他始终含糊。 “喂,如果,你走的路是错的呢?”他小声的问了一句——当然的自己,就有着这样的疑惑。 如果,走的,是一条错的路呢? 白启笑了笑:“啊,那个人,是不会领我到错的路上的去!” “万一……” “我会走的,永远是有他的那一条,纵使下一步就粉身碎骨,至少,我可以拉着他的手。” 白启非常平静的看看那明亮却没有温度的阳光,笑了。 那一刻,他分明看到,昨天还懵懂的少年,忽然成长,有了让人不可直视的光芒,那般耀眼! “既然这个诅咒是我下的,那么我必然能够解开,我会找到方法,让我完整,而且,绝对不会忘记他。 我答应过的。 我答应过会接他回来。 我不允许,他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那里!” 真是可笑!那可是自水圣以来最厉害的巫师和最伟大的王一同下的咒语结界! 别太不自量力了! 但是不可能这三个字,他却始终无法吐出来。 是因为,看到了希望吗? 师傅…… “喂,你们会一起来的对吧?”白启专过来无比认真的看着他们,“反正要不是你们,也不会落到今天的地步!” “喂,别太厚颜无耻了,你真的确定要怪到我们头上吗?”苏颜笑着单膝跪下, “王啊!” 这才是他们的王,从来不会放弃! 就算那曾经的野火,被隐藏在万年冰原之下,依旧可以看见,绿色的火焰,不曾熄灭! 那就是,他们的王啊! “其实,也不是一点可能也没有……”苏容叹了口气,“我多少猜到会是这样的下场,牧夜这个死心眼你也知道的,爱惨你了,所以,我动了点手脚……” “王,松手啊!哥哥要是被你掐死了,就完蛋了!”苏颜赶紧去扮白启铁一般箍住苏颜脖子的手大声叫道。 白启这才松开了手! 苏容深呼吸几口气,迟疑了一下,“就是我之前抱牧夜……的时候,在他身体里……做了点手脚……在他心口上埋了个符语,可以召出他的三魂六魄……俯在别的媒介上……” 白启和苏颜四只眼睛几乎把他烧穿了! 白启只是恨这个混蛋在他的人身上做什么危险的尝试! 苏颜则是佩服自己老哥在那个时候还有心情做别的事情…… 于是三人决定现行找到剩下的那一部分白启,然后才有足够的力量召唤出离魂符语。 但是对于剩下的这一部分,苏颜和苏容却很发愁——他们可没听说这个。 白启倒是冷笑两声,收拾好东西,“去汴凉!” “怎么?你有感应吗?” “你们难道没有听说过水晶乾坤镜?” 两人一愣:“那个,封天神器?!” 他们怎么可能没有听说过啊! 那可是女娲补天时遗落的一颗顽石,不慎落进天山里,不知过了几时,天生异相,天火落下,一面通体剔透的乾坤镜自天山光射斗牛。 前人天帝派人去查探,得此镜以为珍宝,夜观星相,出而不语,将此镜封于汴凉独秀山斜月八方洞,赐字“博古通今”,应春秋二分必定下雨三刻,分毫不爽。世人尊为“汴凉将军”,隔三山祭拜,香火一时旺极。 至于那镜是不是真的有说的那么神奇,恐怕除了前任天帝,再无人知晓。 “不去试试,怎么知道!” 如果你真的“博古通今”,那么,必定可以联系到我要的那个人! 苏家兄弟面面相觑:“那里重兵把守,怎么去……” 白启哼了一声,“若连一个死物也碰不到,还说什么别的!你们若是怕了,不必来既是!” 05.我不是那个人 喂,不带这么瞧不起人的!他们怎么说也是水圣后裔,这事,怎么能被难住呢! 于是三人拨马北上,日夜兼程自不再提,只是明明还有别的事情挂心上,总觉得不安。 “大王……大人,那关于剩下的您,可有什么线索?” 我现在才没心思去管那些——不过白启也知道这么说似乎是不大好,于是敷衍了一句,“招回牧夜,立刻回京。” 苏颜有些疑惑:“京里?怎么可能?你能确定吗?” 白启摇摇头:“牧夜有提过,他梦见箭分三支,其中一支就是朝着北去的,他觉得在京中的可能性很大,若是他,也会将敌人放在身边的!” “这……”听起来不怎么靠谱啊!就算梦喻指示在北,也不一定就是京城啊!难道就凭一个猜测,就要有压上全部的赌注吗? 白启只是闭起眼睛,“我信他,他指的,必定是对的路!” 苏颜忍不住笑了起来:“好吧,那么,我决议跟着王!” 苏容叹了口气:“两个疯子!” “你不来吗?” “可恶,我怎么可能不来啊!” 这也许是我最后,可以靠近你的机会了,师傅! 白启走之前,最后看了一眼那白雪皑皑处沉默的冰原。 牧夜,你会等我的,你答应过! 牧夜只觉得自己坐这很舒服的梦,梦里,他还是那个懵懂的稚子,依旧待在父母的身边。 然后忽然就听见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很急切,但是异常的遥远,根本听不清楚。 他很努力去听,但是听不清楚,参合在风声里,远远的,谁的声音, 有些怀念。 他梦见自己在一片金黄色的油菜花田里,满足的在里面打滚,和煦的风里还带着花的味道,香甜。 然后,他看见一个白色的影子。 他好奇的站起来,朝着那个白色影子走过去,声音很轻,担心一个动静,就会将那个好看的背影吓走。 但是那个人没有走,而是转过了头,看着他。 ……好漂亮的人! 白皙的脸上大眼睛水汪汪的,里面暗火流动,银色的头发匹在肩膀上,和那发光的白色的绸子融在一起,分不出来界限一般。 这是他见过最漂亮的人,除了…… 除了?他被自己吓了一跳。 除了谁? 他不记得自己见过别的什么人,却觉得总有一个人在自己心里最深的地方藏着,看不清楚。 是谁?他捂住自己的脑袋,却管不了横冲直撞的思绪。 直到一只有些冰凉的小手贴到了自己的额头上,“牧夜,别想了,我在这里。” 他抬起头来,看着那张好看到惊人的脸就在自己眼前,微微皱着眉头。 “你是谁?”他奇怪的看着这个人,觉得似乎有什么在心里呼之欲出。 那个人笑了笑,回答的莫名其妙:“我答应过,会回来找你。” “我们认识吗?” “认识。”那个人笑了。可是却不怎么开心的样子。 “你来找我?为什么?我不记得认识你。” 那个人低下头,又薄又嫩的嘴唇贴到了自己的眼睛上,“我来找你,是因为我答应过你,你认识我,只是不记得我了。” “对不起?”他有些疑惑,不确定为什么自己觉得那个人因为自己不认识他了而很难过的样子。 “永远别对我说对不起,”那个人又吻了他一下,“你只要呼唤我的名字就好了。” “那……你告诉你叫什么名字,我自然会呼唤你。” 那个人微笑着摇了摇头:“你要自己想起来。” “我要自己想起来。” “到了那个时候,你叫我的名字,我们就能见面了。” “等我呼唤了你的名字,我们就能见面了……”牧夜觉得自己的意识被很温柔的风带走了,很快什么也不记得了。 再次梦见那个人,也不知道是多久以后的时候了,那个人依旧出现在自己面前,不过背景换成了漫天的流星雨,那个人的脸看不清楚,只剩下一双红色的眼睛噬人心魄。 他很不安的捏捏自己的衣服:“对不起,我还没想起来你的名字,我还以为,你不会来。” “说了,别对我说那三个字,”那个人伸手将小小的他抱起来,修长的手指摩挲着他撅起来的嘴角, “你想我了是不是?所以我才会到这里来。” 他小小的,扭捏的点了下头:“我想,想让你看看流星雨,很漂亮的,就我一个人看,太浪费了。” 那个人怔了一下,“为什么想到我?” 他疑惑的看看四周:“我想找我的爹娘一起看,但是,我找不到他们,我不知道他们去什么地方了,就我一个人,所以我想,你或许愿意来。” 那个人又请了一下他的额头,“我会来,无论到那里,只要你想我,我就会来。” “就算,我一直想不起来你的名字?” “……就算这样。”我会来,出现在你的身边。 “你告诉你的名字好不好?我想叫你的名字。”他伸手揽住那个人的脖子小声的要求。 那个人张了张嘴,最后只是摇摇头,“想见我,你就这能自己想起来。” “我没想起来,你不也来了吗?” “那不一样, 那个人将他抱抱紧,好让他闹别扭的小脑袋转过来看这自己,“这不一样,牧夜,你不想碰触真实的我吗?” “你说的,好象我们以前认识一样。” “我们不仅仅是认识。” “不仅仅?” “我们……是恋人。” “恋人?我们?”他被逗乐了,“不可能,你太漂亮了,不会是我的恋人。” “你不要我?”那个人一副很受伤的表情。 他叹了口气,轻轻础了一下那张脸:“我想要你,但是,我不会是那个人。 你不要我。 白启,你不要我。” “你……”白启震惊的看着他,“你、你叫我……” “白启,”他微笑着,捧起那个人的脸,心醉的抚摩这让自己魂牵梦萦的面庞——原来自己,已经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了, “我怎么可能会不想要你,只是我暂时,忘记你了,可是我不会忘记,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人…… 只是,我不是你的那个人,不要浪费精力来到我的梦里了。 回去吧。” 06.带你走 动弹不得,那漫天的流星雨,像是可笑的烟花,胡乱放出嘈杂的乐章。 那个人,不要我? 牧夜跟着坐到他旁边,看着他的眼睛, “白启,不是我不想要你,而是你先拒绝了我……不只一次。 所以我想,你是真的不想要我。 那么既然这样,我干脆,就替代你留在这里。 我听说,在这冰湖里虽然有无法脱离的结界,也听说了你的仇恨。 既然要有人替代你留在这里,那么我就来做这件事情吧! 反正在这里,我感觉,又靠近了一点你。” “为什么?”他不明白,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不肯跟自己回去? 他费劲力气进入这个梦里,呼唤着他的魂魄,就是想要他回来,为什么到现在,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答案? “你为什么觉得我不要你?明明我……” 牧夜伸出手来点在他的嘴唇上,“我也想过,之前种种,只是你一时冲动,我每次都告诉自己,反正也不可能真的和你生气,所以原谅你也没什么不好。 我不在乎别人告诉我什么,我只是觉得我必须原谅你。 可是,我也知道,一直以来,都是我在你周围,照顾你、护着你,比起来恋人,我更像是你的监护人,只是我单方面的喜欢你,总会让你觉得不舒服,你总会有一天想要离开我的。 你会发现,我不是你的那个人。 所以你才,三番两次的,不要我。 白启,你其实跟着自己的感觉走就好了,没必要觉得亏欠我什么,你有没有想过,你只是习惯我,不是真的喜欢我? 外面的世界那么大,不要继续被我围着了,你去寻找那个人吧! 找到你的皇后。她才是你要的那个人,不是我。 是你忘记了,那个人,才是你要的。 想起来她,去找她。” 白启看着眼前的人,忽然觉得世界都颠倒了——似乎不应该是他说的那样,但是似乎又是。 牧夜总是那个最了解自己的人,不是吗? 所以,究竟应该是什么? “别管我了,我在这里很好,真的。 我想可能我的使命,就是为了找你,帮你离开这里,这里很安静…… 我也很满足,所以…… 你不要来了。 去找,那个人……” 白启从梦里惊醒过来,满头冷汗,苏家兄弟通过水晶乾坤镜费力的将他的魂魄引导回自己的身体里后,焦急的围了上来, “怎么样了?” 他沉默的摇了摇头,大脑一片混乱。 “啧,”苏颜握握拳头,脸色难看至极,“你们之间的联系消耗的太快了,出乎我的预计,现在,几乎已经稀薄的难以维系,若是下一次不能将他的魂魄招出来,恐怕,就只能等到结界被你解开的时候了!” “出去,”白启平板的指了指洞口,“立刻!” 苏容很不得将这个混蛋一巴掌拍出六界洞——他们费尽千辛万苦把人带过来,冒着五雷轰顶的危险使用乾坤镜,结果这个混蛋在说什么任性的话啊! 苏颜叹了口气,强拉上自己要爆发的哥哥走了出去——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太不寻常,不是生气就能解决的,让他们,自己去想办法吧。 那两个人一出去,洞里安静下来。 白启沮丧的倒在地上,狠狠咬自己的嘴唇——要知道那几天牧夜一直缠着自己做是为了加强他们之间的联系,做到精尽人亡他也不在乎! 想起来这个他就生气——明明他们三个把什么都想好了,就偏偏瞒着自己一个,结果到了现在这种局面,他能怎么办?! 想起来那两个什么都不告诉自己的混帐他就想杀人! 但是他最想杀的,还是自己! 都是他太过自傲,以为自己出马,那个人就会原谅自己回心转意,但是谁能想到,他、他居然拒绝回来! 一股焦躁和着恐惧涌上了他的心里——万一,那个人真的不回来了怎么办? 他真的能说服那个人,在联系断掉以前回来吗? 沙哑的声音喃喃的回荡在洞里,“牧夜,我究竟该拿你,怎么办……” 你原谅了我那么多次,为什么到了这一次,就不肯了呢? 明明喜欢我到,愿意替代我被困住的地板,为什么,道不愿意回到我身边呢? 你明明,都肯原谅我…… “……你怎么又回来了?”牧夜无奈的看这再次出现在自己梦里的人,叹了口气,“你赶紧回去吧,别来了,通道已经要崩塌了,小心你回不……” “我不回去了,”白启撅着嘴坐到地上,“你既然不跟我回去,那么我就留在这里,永远和你在这里!” “胡闹!”一丝慌乱爬上了牧夜的脸,“你得回去,你还有大事要做!” “那些记都记不得国仇家恨我才不在乎,你现在是我最大的事,你不跟我回去,我就留在这里,反正也能在一起,我才不在乎外面的世界怎么样!” “别胡闹!”牧夜忽然产生一种想捂脸的冲动——究竟是谁把这小子惯成这个鬼德行…… 好吧,就是自己。 “回去,外面有事要你做。” “我说了,你才是我最大的事!”某人无耻的躺下,一副打算扎根的模样! “别胡闹!” “我就胡闹了!” “真的会永远留在这里的!” “有你在,我才不在乎!” 那一瞬间,说不心动,是假的。 永远在一起的诱惑,简直让牧夜动摇! 但是,他不能这么自私! 拳头握到发了白,牙都咬到发了酸,最后,牧夜一跺脚:“我跟你回去,你赶紧走,忽然我,我就会去找你!” “不要,你骗我,我也不知道。”白启扬起了那可恶到欠扁的表情,很不得让人给他一拳! “我不骗你!”好吧,确实想过…… “你果然……我才不走!”就知道!牧夜可能擅长很多事情,但是骗人绝对不是他的拿手——所有的表情都在他的脸上写这呢! “我是想过,但是,现在不会了,”牧夜叹了口气,“去吧,回去呼唤我的名字,我会回到你身边的,你会相信我的,对吧?” 07.我又何曾赢过感情这个暴君 看着周围开始飘摇的天空,时间已经不多了。 白启咬咬牙——所有的人都以为牧夜被自己捏死了,说什么是什么,但是谁又知道,自己何尝不是被他捏地死死的,那样的表情,压根就是犯规! 只要是他认真期望的,就算是上九天揽月,自己又怎么能不做到! 他翻身起来,一把捧住那个人的脸,狠狠的吻了下去! 牧夜愣了一下,随即也吻了回来! 时间已经要到了,天空甚至开始倾斜,变成细小的碎片蹦落! 那样破碎的天空下,两个人却吻着,将一切都抛在脑后! 你会回来的,对吧? 会的,我又怎么能丢下对你的承诺? 我知道,你总会原谅我的。 无论何时,无论何地。 我会原谅你,哪怕来的太快,让你来不及改…… 于是牧夜再次见到太阳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小孩子的身体里,大约十三四岁的样子,身量不足。 “你现在魂魄不全,若是换个成人的身体,消耗太大。”苏颜小心翼翼的帮着他习惯这个身体, “放心好了,这是坐灵的身体,不要有那么明显的罪恶感。” “……他人呢?”深呼吸几下,确定自己能够感觉到温度,其他感觉也陆续回来以后,牧夜张口,说了第一句话。 苏颜撇撇嘴:“张口就是他,你个没良心的……开玩笑,现在给我哥看着呢,估计吓得要死,要不看着天,怕是天空会给他射个洞出来!” 不安的人他见多了,从来没见过那个人会狂躁的一副想杀人的模样,只能来苏容过去看着点,必要的时候配他打一架(苏容早想干架了),好熬过这三天。 听起来,真不像是白启,他忍不住咧开嘴笑笑:“你……确定你说的是……” “确定、等会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不过现在你还不能说话,我要先封住你眼睛和嘴巴三天,否则适应不了,这个身体会崩溃的。” 于是柔软的布条一圈一圈遮住了他的眼睛,而一颗药也喂到了他的嘴巴里,再张嘴,已经没了声音。 苏颜将人抱起来,“能听见吗?” 牧夜点点头。 “赶在那个笨蛋发疯之前,我们离开这里吧……” 牧夜只是觉得自己被抱这走了很久,耳朵里有沙石摩擦的声音,渐渐有了溪水声和风声,还有鸟的声音。 阳光也暖暖的撒了下来,虽然还不能看,然后皮肤却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一明一暗的温度差别。 他好奇的伸手四处乱抓——这里有很浓的花香味道,不知道能不能碰到蝴蝶? 结果他没有碰到蝴蝶,却碰到了湿漉漉的一张脸。 他听着断断续续的呼吸声,立刻就知道了那是谁。 他很想叫那个人的名字,然后告诉他我回来了,但是却想起来不能说话,于是叹了口气,朝那个方向伸出了手,要求换个人抱。 于是他落进了另外一个怀抱——混杂着汗水和泪水,甚至淡淡血腥味的怀抱。 血腥?! 他紧张的伸手到处摸索——这个人又哪里伤到了吗?! 然后,一张温热的嘴唇落到了自己的手上,轻轻的吻着。 “牧夜、牧夜、牧夜……” 虽然他的梦想是听这个叫自己的名字,而且梦里也听了好几次了,但是真的一被这么叫出来,总感觉很不真实。 那个低沉沙哑的声音,就是白启的声音吗? 和自己想象的,有些不一样,还以为会更加清亮一些,而不是这么有男人味。 ……虽然,自己的名字,被那人叫得,和唱歌一样。 确实,和自己梦想中一样美妙。 他小小的叹了口气,伸手捧住他的脸,轻轻的,舔了一下嘴角的位置——果然有血的味道,破了皮了。 白启只觉得自己三天和做梦一样,他不敢想象万一要是没有成功的招回牧夜来,自己还能不能安然活下去,于是只好拼命的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昂自己忘记这回事。 但是他控制不了的,满脑子都是那个人。 牧夜、牧夜,还是牧夜。 就算最后看不下去的苏容很认真的揍了他一顿,他都不记得自己怎么还手的,只是忽然间,就看见苏颜抱着一个人出现在路的那一边。 小小的身形,眼睛被裹做,一身青色的小短袄,小手四处乱摸,嘴角带着不自觉的笑意。 ……完全不是牧夜。 那一刻的失望,几乎将他湮没,他靠在树上,连呼吸的力气也没有,觉得就连脚下的地面,也已经在转眼就消失了。 他没有觉得自己掉眼泪,是因为一只小手摸了上来,才觉得脸上很湿。 那个完全陌生的人,小小的,叹了口气。 和牧夜一模一样的气息。 那慌张摸索自己的手,只能让他想起来牧夜。 最后,那个,小小的,只有牧夜会来舔自己伤口的小动作…… 他终于确定,牧夜,回来了。 他穿过了那千山万水外的时空,回到了他的身边。 一如他曾经的承诺。 不会改变。 最后他忘记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只是记得自己怀里的小人儿要被轻柔的对待。 苏颜强调过好几次,现在的牧夜每一点活动都要消耗巨大的体力,所以一天之中至少有多半是在睡觉的。 等到稍微磨合好些,也会有五个时辰需要睡觉休息…… 苏颜罗里罗嗦的说了很多,他以为自己会没有耐心听的,但是他没想到,自己每一个字都没敢落下,全部都听了进去。 他不能拿牧夜去冒险,一点也不行。 于是在他不能看也不能说的三天里,基本都在睡觉,白启连离开一下都不敢,整整守了他三天。 牧夜在他的记忆里,是个虽然不高,但是绝对不会倒下的人。 和现在在床上三天不醒的人,差了好多。 他笑,却总是觉得嘴里发苦。 牧夜,你等着,我会找到你的身体,让你彻底回到我身边的,再也,不让你离开! 三天后的夜里,牧夜拆了遮眼布,也吃了药可以说话,他坐在那里,看着连大气都不敢出的白启。 很久以后,那个小小的人儿叹了口气,张开双臂:“笨蛋,过来,我不会消失的。” 08.第一次爱的人 虽然很小,虽然完全不像是牧夜本人,但是那温度,确实是他没错。 白启再也没能坚持住这些天来的担心受怕,直接昏了过去! 他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一个激灵吓得他猛得坐起来,本来准备找牧夜,却险些把趴他身上睡的香的人给摔出去,还好他伸手够快,硬把人捞了回来。 “我没事……”牧夜拍拍那个在自己身上紧张的到处摸的人,“白启,张开嘴巴,呼吸!” 他这才像是回过神来,结果呼吸过猛,眼前一黑倒差点把自己给摔倒,还拼命咳嗽起来。 牧夜本来想倒些水给他,无奈某人抱得过紧,根本动弹不了,只得大声叫苏颜和苏容,把隔壁两个人吓了一跳,还以为怎么了。 这样紧张兮兮的日子又持续了十几天,白启拒绝他离开自己身边,要是不碰到他,甚至会呼吸不畅。 “真的没问题吗?”苏容虽然可以理解白启失而复得的心情,但是这个样子未免也太没用了,复国大业指望得上吗? 牧夜叹了口气,转头看看一边正看好戏表情的苏颜,“现在的身体,可以做吗?” 此话一出,三个人立时呆住! “不这样他似乎总觉得我是假的。”牧夜也很无奈,但是他真的受够了这种“我想碰你但是不知道什么情况下能碰你而你又不会消失”的情况! 白启别过脸去:“不、不需要,我知道你是真的。” “既然是这样,做什么不看到我就那么紧张?!” “就……就是……”白启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你看!你都不相信我!” “我信!” “那你放开我的衣服啊!” 结果白启只是纂的很紧。 …… 苏颜咳嗽了几声:“其实,小心一点的话,还是可以的,不过考虑到身量不足,怕是会很疼……” 牧夜很豪迈的挥汇手:“你们出去!” “大白天的……”苏容嘀咕了一声。 “好象你在乎一样!”不是他忿忿,以前他还被在野外按住过呢!这个禽兽现在装什么春情。 好吧,禽兽一号被二号拉走了,屋门被体贴的关上,屋子里就剩下他们。 牧夜拽着他的手就要往床上走,但是去却拖不动本人,“你闹什么别扭!” “我不要!”白启别过脸去。 “可是我要!” “现在不行!” 白启似乎打定主意了,任凭怎么拉也不动一下。 现在牧夜看来是没可能把人按床上,于是也只好智取了。 你说怎么取? 他也不知道。 要不,先给自己做个准备吧! 他迟疑了一下,把裤子脱下来丢一边——短袄也就刚刚遮住小屁股,但是总比没有强。 他爬到床上,摸出来苏颜给自己擦脸用的花香膏准备动手。 但是真的动手之前,他看了看那边石头一样的人和自己手上的膏体,觉得自己究竟是在做什么啊?! 他这是要别人来上自己吗?! 他是不是脑子烧坏立刻?! 但是想想白启,他咬咬牙,先把帘子放下来,把自己遮在床上,这才有勇气分开自己的腿—— 恩,果然身体小了,那话也就小了,颜色还那么浅,毛发也稀疏的很没有一样,总觉得很别扭! 所以他干脆闭起眼睛,比画了几下,咬咬牙,趴在床上,将手指送到了身后…… 白启知道他应该跑的,他应该现在就离开这里的! 但是他动不了,他根本做不到动一下自己的手指头! 要知道,床上可是自己思慕的人! 那人还邀请自己去…… 要不是顾虑他身体不好…… 但是他说了,而且苏颜也说只要小心就没问题了…… 可…… 白启觉得自己总有一天被牧夜逼疯了! 这个人压根就是来克自己的! 他的胡斯乱想很快给细微的水声依旧压抑的呼吸声给打断了。 里面还偶然有几句粗话被丢出来。 白启无法克制的转过头去,眼睛很不得把那厚重的垂帘烧光了! 里面, 他思慕的人, 在床上, 开拓自己, 为了他! 这几个词无论怎么组合,都只能让他的兄弟更加精神饱满! 他简直不能克制自己脑海里的绮丽画面轰轰烈烈的铺展开! 再怎么忍下去,他可能这辈子都硬不起来了! 于是,他毅然站起来,来到床边,一把掀开了帘子—— 白启,你冷静点,不能现在扑上去! 在深呼吸了十次以后,白启面无表情的坐下来,将那正笨手笨脚扩张自己却把自己弄得很狼狈的、虽然说的大义凛然但一看见自己就把小小身体蜷缩成团的小情人轻柔的抱过来, “牧夜,还是我来吧……我会很小心的……” 至少会比你这个小笨蛋小心一点——某人把花香膏弄得到处是,却没有用对地方,可怜现在小入口红红的,还有点肿,看了叫人心疼。 牧夜现在只很不得把自己挖个洞埋了——这么败的样子给他看见了…… 若是加上耳朵和小尾巴的话,现在的牧夜就真的像是小兔子了! 白启轻叹了一声,弯下腰亲了一下他白嫩嫩的小屁股,果然见他一下跳了起来,正好蹿进自己怀里,被他抱个紧,红彤彤的小脸一直烧到脖子,被领子遮住了,看不见。 真是可惜。 白启修长灵活的手指先擦了擦他眼角的水光,然后换上自己的嘴唇,手指才落下来,几下解开了他的扣子,摸了进去…… 细嫩的,如同四月里的桃花瓣,白启确定自己立刻就爱上了这样的触感,在听到自己小情人的惊喘手,顺利的摸上了小小的胸脯——手感柔软,捏起来的感觉实在好到不品尝一下就太可惜了! 于是他在吻了几下那咬这下唇的小嘴,哄他张口,与他的小舌头纠缠了一会后,换上自己的手指进去,唇舌来到了那泛起红嫩的胸口,亲吻了几下,落下几个花瓣一样的痕迹后,直接含住了那点柔嫩。 小小的,味道十足,带着奶香气,怎么爱抚都不会腻…… “唔……白,恩……”怀里的人开始颤抖,明知道该躲开他的进攻,却不由得挺起胸膛,任他采撷。 09.终于拥有的梦 他也没忘记,于是另外一只手溜下来,摸到了那小小的挺立,颤抖着,可爱又可怜。 轻轻的揉捏了两下,牧夜就忍不住低低呻吟起来,“启……恩……换、换一面……” 他非常乐意听话,于是在依依不舍的又轻咬一下后,他来到了另外一边,用柔软的舌头打了个招呼,就换上自己的牙齿,轻柔的拉扯着,换来他一声高过一声的哭腔, “别……恩……舒……白启……疼!” 白启低笑着抬起头看,看看那如同石榴籽一样娇艳的两颗小肉豆,终于放开了,小心的将他放在枕头上,然后抬起他的腰,低头咬上了他软绵绵的小肚子! 口感真好…… 牧夜怕痒,来回躲,却不知只是给已经欲火中烧的人又添了一把火,他要是能看见,肯定会给眼角都给烧红的某人吓到! 白启趁着他没防备,直接含上了他的小小挺立! 牧夜一直觉得现在自己的身体还是小孩子的,所以应该没有很强烈的感觉才是,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和要爆炸一样! 应该是这个人,是自己一直以来以为,得不到的那一个吧! 强烈的不安全部暴露给抓着白启头发的手指,让白启是又爱又恋——怎么以前,自己就没觉得这个人让人怜惜呢…… 想着,动作又轻柔了几分,直到牧夜颤抖着射进嘴里,他才一仰头,全部咽了下去,顺便还媚惑的舔了舔嘴角, “这是,第一次吧……” “你你、你给……”牧夜指着那人的嘴角,你了半天,最后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白启轻轻叹了口气:“牧夜,你以为经过这么多,我还是原来那个白启吗?若真是那样,你也未免太小看你的男人了……” 牧夜看着眼前的人,恍惚间才发觉时间已经流走,却偏偏忘记把自己带走,他依旧看着的,还是原来那个什么也不知道的孩子,却不想,人已经长大了…… 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轻轻的吻了一下那人的薄唇。 两个人明明在做比那一个单纯的吻更亲密的事情,但是白启却根本控制不了的脸烧了起来! 这算是,得到他的认同了吗? “牧夜,你会信我吗?你还会离开我吗?” 看着那人几乎要哭出来的委屈模样,牧夜也只好轻咬一下他秀气挺拔的鼻子:“我不信你,就不会回来了……” “那、那你肯把自己,交给我吗?” 牧夜已经懒得回答,直接扶起了那人硬得石头一样的火热,小心的送到自己的穴口处,然后硬是咬牙坐了下去…… “嘶!疼!” 两个人都忍不住低叫了起来——不过牧夜是疼自己的屁屁,容纳不下那人的巨大。 而白启则是觉得自己的火热像是给狠狠的夹了一下,几乎跳起来! 白启看看连小脸都皱起来的人,明白了一件痛苦的事情——以某人现在的身量,怕是根本没法子简单容纳自己,而他,是万万也不舍得让坏里的小人儿伤着一分的! “你、你做什么?!”牧夜还没回过气来,就觉得自己的屁屁给分开,一股温热的气息扑了上来! 白启小心的确认过了,“有点红,不过没有破……你别动,我给你上点药……” 就算是两情相悦的恋人,牧夜也绝对不想让对方这个看自己的屁股! 但是他现在可扭不过白启,被按在他腿上,尽管挣扎了半天,该是被强制上了药。 他也确实感觉到了那在自己腰侧顶着的火热…… 等到确认他没有任何问题了,白启这才决定去处理一下自己干晾了半天的兄弟,“你先睡一会,我去叫些热水……” 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衣襟,他惊讶的看着将自己整个脸都埋进枕头里,就露出两只红红小耳朵的人, “我、我来……” “呜……”低沉的呻吟从帘子里飘出来,一个长发握在锁骨处的绝代美人正咬着自己的手指不让自己叫出来,羞红抹在脸颊上,更是动人,紧闭的眼睛微微颤抖,睫毛如同蝴蝶的翅翼,几滴汗水顺着面颊滴下来,更舔动人。 牧夜艰难的吞吐着某人现在的巨大,努力压抑下自己的不适,卖力的取悦着那人的小兄弟,同时有些不甘心的对比一下——就算是承认的自己,似乎也没有这么大…… 不公平! 难道自己注定被压!? 不过,看那人因为自己而动摇,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他就这么一边失落一边得意的当口,白启忽然抓住他的头发用力顶了几下,就泻在他口中。 白启忽然想起不妥,就咬牙把自己拔了出来,结果倒是溅了牧夜一脸,那一幕,看得他几乎又硬了起来! 他赶紧抓过自己的衣服给他擦擦干净,紧张的捏着他的下巴:“没事吧?!” 牧夜恨不得掐死这个没眼色又没气氛的恋人,不过看在他紧张是为了自己的份上,胡乱个应了两声,就趴到那里睡觉去了。 醒来的时候,他正套了一件明显长大的单衣,而衣服的主人则是坐在床边,闭目养神。 夕阳的光圈撒在那人身上,如同给他镀了金,更加美丽的不似尘世之人,那股子冷清清的气息,总是带着疏离感,让人一眼看过去,觉得分明看明白了,却又什么都不明白…… 好看的,太过分了! 女子的娇宠,男人的公敌! ……但却是,属于他牧夜的…… 总觉得,不像是真的。 如果这是做梦,那也是个绝对的好梦,梦死了,也每什么遗憾了! 他有忍不住咧开嘴笑,全然不知自己的模样给那人看个正着,一只手轻轻抚上了他的嘴角,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除了……恩,都挺好。”屁屁还是有些疼,但是他可说不出口! 白启一听紧张的又准备扒他裤子,被他一脚踢开:“休息一下就好了,你若在动手动脚,别怪我翻脸!” 白启不甘心的撇下嘴:“你是我的人了,你哪里我没看过,哪里不是我的!” 看他眉头皱起来,白启也极为识相的换了话题,“醒了就吃些东西可好?” “也好。”他赶紧点点头,避开了这个尴尬话题。 10.亏欠的人 白启端了一碗白粥过来,又配了几个小菜,非要自己动手一点一点将万分别扭的他喂饱了,然后拿了帕子来与他细细擦干净了,这才拍拍手,转眼,牧夜就发现自己被一堆笑的异常谄媚热切的人给围住了。 那些人拿着尺子纸笔不停的量了半晌,把莫名其妙的牧夜弄个头昏脑胀,还没回过神来,就见又换了一拨人,捧了眼花缭乱的料子来在他耳朵边上叨叨什么“夏棉”啊、“精绣”啊之类的,他基本上都没听清楚——那么多人同时说话,怎么听的过来! 还是白启咳了一声,修长的手指指了几样,然后说了句“明日拿来”,就见那些人又全部退下了,和故事里讲的精灵一样,来去匆匆,寻不着个踪迹。 “怎、怎么回事?”晕头转向的他给白启抱到了怀里,喂了口茶水后,给按住拔了衣服换上新的,然后上下揉了半天。 “给你做些衣服。”总觉得这样人干干净起来的白启满意的点点头,“完了我们就会皇都去。” 牧夜摸摸嘴唇:“你说,有可能在那里找到吗?” 白启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我大部分钱还在那里,身上带得不多,只能给你做些衣服……” 什么剩下的自己,他才不在乎! 牧夜顿时觉得有些头痛:“这样可不行啊……不过,回去也好……” 他隐约感觉到,应该是在那里,能找到剩下的那部分白启。 他还记得那夜那个梦,一直北上,若是他的话,必定会将敌人放在最近监视。 而且…… 他说不好。 这可能只是一种模糊不靠谱的直觉——他总觉得,可以在那里找到些什么。 总觉得那里,有着异常强烈的熟悉的感觉! 在那,高高的,帝宫里! 因为回来压根就变了一个样子,所以除了被告知情况的弯弦,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个被白启带会来的小家伙是谁,只是知道这个小孩很会来事,见人嘴甜也爱笑,倒是赢了不少糖果。 “白启!”趁这个机会收拾好自己东西的牧夜赶紧转出来找人,却发现他正靠在院子里的海棠下,一只手捏这一片叶子吹着玩一边等他。 粉色的花瓣飘落下来,沾染在白色的衣服上,一瞬间让人觉得很不真实,似乎落英缤纷里恍惚间的错觉,美的都不真实。 牧夜站在那里,不敢说话,真怕自己气息一大了,眼前的人和景就会被吹走了! “收拾好了?”倒是白启先看到了他,将那叶子一丢,走过来,接过他本来就不大的包裹,顺便将人一把抱起来。 牧夜看着这人有些恍惚——这个美丽的不可方物的人,真的,就是自己的了? “怎么了?”难得某人肯乖乖把脸埋进自己脖子,还抱着不放什么的,是在撒娇吗? 白启心情大好的时候,却正好看见完全不想见的人—— “你还知道回来。” 牧夜一听这声音整个人都是一抖——多罗! 为什么多罗会出现在这里?! 他这一哆嗦,让多罗误会了,还以为那个人是因为看见了以前的老情人才会避开,难怪突然很黏人! 虽然心情极度不爽,但是比起来眼前这个冰山混蛋,他还是把人又往自己怀里按了按,“怎么,我回来还需要你批准? 我可在这里住过,不像某人,又不在这里住,来什么?!” “哼,”多罗也懒得和他多说废话,“我来给他收拾一下屋子,牧夜爱干净,可不像你!” 原来,老大他,居然会来给自己收拾屋子! 老大…… 想起来多罗对自己的种种好处,他不仅有些眼酸,但是现在这样子,又无论如何不能让他认出来,只好抓着白启的领子,把自己在埋起来一点。 只见白启和多罗又口头交锋几句,最后两个人都悻悻的别过了头,准备各自离开。 他听着多罗的脚步声擦过自己,实在忍不住抬起头,想看看他过的好不好,只是这样。 只是这样。 他牧夜这辈子,若说亏欠什么人,多罗肯定是头一号! 自己被那人一手提点到现在,最后却是辜负了他,不得不说,也是一大遗憾…… 多罗依旧公整的绾着自己的头发,一袭漆金袍子穿的挺拔精干,行走光明磊落,实在是一条铮铮汉子,值得他全部的崇拜! 老大,牧夜,又让你操心了,等到将来有一日,定然会将一切都说清楚! 白启知道他心里想什么,步子走的飞快,唯恐怀里的人又想别的什么不该有的念头,步子就难免大了一点,重了一点。 然后,多罗回过了头。 那敏锐的目光从层层竹叶后面追了过来,“等等。那孩子是……谁?” 很熟悉。 虽然完全没见过,但是却异常的熟悉! 多罗惊讶与自己追上来的脚步。 白启会停地那么僵硬,势必有鬼! 这孩子眼角都是红的,乍一看一副给人欺负了的样子,着实可怜,紧紧抓着白启的领子不方,眼睛直勾勾看着自己,和一只小兔子一样。 多少,有些当年牧夜的样子……刚刚归位,什么也不知道,晚上做了恶梦,就会这副模样,怯怯抱了枕头过来自己屋子眨眼睛。 多罗笑着伸手擦擦他的眼睛,从怀里摸出一个包着金箔的糖球,“给你,若是他欺负你,告诉我!” 牧夜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多罗,只是接过糖来,把自己又赶紧埋起来,“……谢谢……” 多罗总觉得很想抱抱这个孩子,无奈白启看得紧,最后也只好悻悻作罢。 就在准备离开的时候,就见一个侍女过来,对多罗道:“侍香殿下有情大人过去一趟,说是大人事有着落了。” 多罗听了,也就跟他们告辞,然后跟着那个侍女走了。 白启摸摸下巴:“侍香殿?他和那个女人有一腿?” 牧夜捏他一下:“不要胡说,侍香殿可是非常神圣的地方。” 白启不满的皱起眉头:“怎么,说都说不得?” 11.白启发烧了 “胡说什么,”牧夜脸一红,“不过,侍香殿下确实个大美人啊……” 白启顿时觉得绿云罩顶的危机出现,“什么什么?比我还漂亮吗?!” “……”牧夜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白启,侍香殿下,是女子。” 白启很严肃的将他抱到自己面前:“听着,不管以前怎么说,现在你既然睡了我,就要对我负责,我可是很认真的,若是让我发现你背着我和别人有染,我会杀了你,然后再自杀的!” “什么啊!明明就是你……”牧夜简直给这任性的家伙气个半死,刚想反驳忽然反应过来,最后撅撅嘴巴, “狡猾……” “不过,多罗为什么会找上她呢?”按照多罗的个性,对于迷自己迷的要死的女子会尽量躲远一点的,他主动去找侍香? 总让人很在意。 可是他真的没时间好好在意一下,因为那个从来不让人放心的小混蛋,在回了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直接倒下了! 本来弯弦见他回来高兴的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呢,就被某人不爽的一把隔开:“弄点吃的去,他灵魂尚不稳,你箭灵利气太盛,别挤过来!” 弯弦无比委屈的想问——身为星破的主人你的气息比我的厉害千百倍,怎么抱这人不放?这就不怕了?! 但是鉴于某人阴险的性格,她选择含泪退下,去准备吃的了。 “你怎么了?”她一出去,牧夜就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爬上他的膝盖伸手摸摸他的头,“哪里不舒服?” 白启斜他一眼:“我兄弟不舒服。” 要不不说话,要不说话没个正经——牧夜忍住白他的冲动,拉着他的头发让他低下头来,自己的额头贴了上去。 并没有烫,和自己一样,看来没什么问题。 只是,牧夜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无奈被某人抱太紧,动弹了不了,也只得作罢。 等到弯弦张罗了些吃的上来的后,白启也不放手,就是抱着,然后夹东西亲手喂他吃,捎带自己吃一些。 本来牧夜并不饿,但是看看眼睛有些过亮的某人,也只好多吃了几口,“我想喝汤。” 总是吃菜也不行,他总想着他们一路风尘仆仆,多喝些去去凉气才是对的。 白启也就伸了勺子去盛。 结果,牧夜只是觉得自己背上一沈,然后就听到弯弦的惊叫。 他感觉都炙热的气息扑在自己的耳朵边上,暗骂了一句,忙让弯弦叫过跟着回来的苏颜过来,将人丢到床上去。 苏颜给他略微把脉,皱起了眉头:“发烧了,心绪大起大落,积风积食,倒不是什么大问题,不过需要养两天就是了,我去抓药来。” 弯弦听了啧啧称奇——心绪大起大落?!他确定说的是白启吗?那个面无表情的看不出来想什么的家伙? 有没有搞错! 牧夜在一边听了,一边想哭一边想骂——这个混蛋,早知道这么乱来,自己还那么放心的跳下去做什么?! 苏颜再三保证不是什么大问题,药也很快端了上来,弯弦正想上前,就被苏颜提这领子令了出去, “这里有牧夜在就可以了,你跟我出来,我有事问箭灵你。” 于是不请不愿的弯弦被带走,牧夜端这药叹了口气,看看嘴巴闭着紧紧的某人,考虑了一下用嘴渡药的可能性,最后只是伸手轻轻抚摸了沉睡中的人的脸颊两下。 然后用力捏住下颔骨一推,白启的嘴就被迫张开,他趁这个机会将温度晾到正好的药一口气倒进去,抬手合上他的下巴,然后手一顺喉咙—— “我还以为你会更温柔一点……”白启幽幽的睁开眼睛,将垂下来的碎发拨到耳后。 “这样才不会浪费掉。”牧夜将碗放到一边,心说我还不知道你的小算盘?苦肉计可不一定次次有用! 白启叹了口气——果然体型一但显得大了(参考现在牧夜寄宿的小个头),就比较不被宠了,这是千古真理啊! 既然这样,他也只好乖乖的不做多余的指望,自己抓过一边的水喝了几口,钻进被子里睡觉。 他只是听见牧夜不知道在地下忙乎什么,而自己也因为发烧而觉得头脑昏沉沉的,于是叮嘱他一句早些去休息,就打算睡觉。 被子因为厚,所以在暖和起来之前,自己要先暖和了被子,这让发烧的人觉得更冷了,他将自己蜷起来,结果发现自己手脚冰凉的,碰到哪里哪里就和针扎一样,真不舒服。 就在他纠结是把自己蜷起来还是舒展开的时候,就觉得自己的腰上一沈,然后被子被掀开一角,灌进来不少冷空气,让他不由的打了几个哆嗦。 不过很快,一个软软暖暖的身体就钻进自己怀里贴了上来。 他勉强睁开眼睛,却看到一只红红的小耳朵,“赶紧睡觉!” 白启咧开嘴笑了,伸手将坏里的人抱住,“你在我不会烧起来也就算了,怎么睡得着啊!” 牧夜忍不住抚额——他真没想过这个一开口说话就带着一股子下流味,好好一仙子样的人物就这么成了下流痞子! 难道自己给了他什么不量的示范?牧夜忍不住开始拼命回忆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不管怎么说,白启确实觉得很难受,也就没什么精神多说废话,把人抱紧了,很快就睡着了。 他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只是隐约听到很多乱糟糟的声音,他记得自己嘟囔了几句不要吵什么的,然后就继续去睡觉了。 其实,也睡不好,实在太热,他觉得自己简直被放在蒸笼里上下蒸,怀里还有一个小火炉,但是这个火炉他热死也不会放手。 如此几次,觉得干渴的喉咙有水的润泽,身上的黏糊糊感觉也很快清爽起来,一会苦一会甜以后,渐渐有了些力气。 所以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对上牧夜满是血丝的眼睛,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只是张口:“我睡了多久?” 12.最动人的情话 牧夜听着他虽然沙哑粗砺但是有了力气的声音,这才松了口气,把自己快支持不住的脑袋砸到他的手掌上, “三天……吓死我了,莫名其妙的说听不懂的胡话,除了……” 他“除了”一下,停住了,没在继续说下去。 “除了你的名字……”白启咧开嘴傻笑起来,“我梦到你了,你睡在冰湖下面,我怎么叫你都不理我……我很害怕。 我跳下去,那湖却烧了起来。 我怕烧着你,拼命抱住你叫你,但是你不理我……” 牧夜哑然——他以为自己是为了他好,却不想这个被自己丢下的人心里有多害怕…… “喂,我真的,那么重要吗?”在你心里,我真的那么重要吗? 白启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将他的耳朵压在自己心脏,让他听着自己的心跳。 很久以后,他才慢悠悠的感叹一句:“我有一段时间,感觉不到心跳……它要不是很快,快得要跳出来,要不就是慢的感觉不到。” “白启……” “可是我不是很在乎,我以为你不在,心跳什么的,也不重要了。 其实……我一开始就知道你对我很重要,但是却没有真的想过没有你会怎么样……因为你……你知道,你没有…… 没有离开过。 我总觉得,你永远会在,不会离开,所以我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任性会怎么样…… 直到你……忽然不见了。 我花了很长时间,才意识到,你不在了。 然后忽然,周围的一切都不对了。 我以为这很奇怪,太阳还是东生西落,没有变化,可是,看起来就是没有那么亮了。 我花了几个晚上看日出,想看看问题究竟出在什么地方。 但是就是不一样。 颜色很灰暗,轮廓很模糊,一切都和融化了一样,捏不起来……那样的感觉。 我想了很久为什么。 才知道,是你,你真的不在了。 所以我的世界崩塌了。 我连挽回的余地也没有,就这么塌掉了……” “我……”牧夜从来没有想过事情是这样的!他觉得自己似乎有很多的东西想说,比如: 其实,你没有那么不能离开我吧? 喂,你甚至不愿意跟我说话! 嘿,你甚至不想看见我的信! …… 我一直以为,我在你的世界里可有可无。 我一直以为自己才是牺牲大的那一个。 我一直以为,自己才是被惩罚的那一个…… 为什么,一切都反了? 时候时候我的离开,成了你的恶梦? 我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 为什么我一点也没有感觉到? 牧夜,你知道我是你一手带出来的人吗?白启轻柔的摸着怀里的人柔嫩的脸庞。 是? 所以我就是另外一个你。 一样的,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情。 一样的,只能把所有的感觉都压抑在心里,不说。 一样的,搞不清楚状况。 结果,让我们走了这么多的弯路…… 牧夜,你不要哭,我不是后悔成为另外一个人,我只是奇怪我们两个,明明如此的相似,为什么却不能明白对方在想什么呢? 我不知道……对不起,我也不知道…… 牧夜看着自己的手——他不知道。 他的成长里缺失了那一环,他似乎没有来得及一一品位人生中的种种得失,没有年少轻狂那刻骨的喜怒哀乐,就一下变成了没有表情的成人。 他只是一个不合格的残缺品,所以,注定不可能培养出一个品格完善的孩子。 对不起…… 可是我不需要你的对不起! 白启嘶吼着,激动的挥着胳膊——我不需要你的对不起! 我不要什么对不起! 牧夜你本来就没有责任把我养育成什么样子你醒一醒! 我不是你的责任,我不是你的义务! 我是什么都没有的人,我不知道自己从什么地方来,也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更没有过去和未来,我似乎就是凭空出现在这天地间,也从来没有人在乎过我! 是你,是你,把我一点一点塑造成现在的样子你知道吗? 是你,让我从一无所有的空虚变成了现在的白启! 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你没有任何要说对不起的地方! 你不知道吗? 你是,恩典,我的恩典。 我的人生和记忆,是从遇见你开始的…… 牧夜觉得可能发烧是会传染的,要不为什么他会觉得自己头晕脑胀的眼睛发酸? 他以为自己什么都不是,却不想被他当成是恩典。 那般的荣耀…… 白启……他的气息轻轻的萦绕在他已经烫的要命的耳朵边上,我们,快点找会来我的身体好不好? 我想,成为我自己,然后,整个属于你…… 牧夜,这是是我听过,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最动人的情话,怎么办?我快要幸福死了! 我真的可以,完全的,拥有一个人吗? 你真的可以,只属于我一个人吗? 会的,会的。 他急切的、胡乱将自己的吻映到那个人的身体上,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表现出真实的感情,十分只一、百分之一的感情。 只是对你…… “恩……别……你在、在生病……”牧夜难耐的抓着那人因为发烧而被汗湿的头发,将自己的胸膛挺起来,手指激动的揉捏着自己的肉豆,刺激自己的同时,也与他覆上来的唇舌嬉戏。 他不在乎自己明天是不是会被衣服磨到疼,也不在乎身上会不会留下好几天都消不去的痕迹,他只是想,让自己属于这个人,不知道怎么才能把自己交出去! 啧啧的水声在屋力响的都有些迷乱,汗水黏在各自的身上,又很快被沾染到对方的身上,湿淋淋的下身绞缠在一起,彼此挑逗着。 牧夜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第几次泻出来了,他只隐约记得白启也出来过两次,自己从下巴到腿上到处都是两个人的浊白。 白启一直都很体贴,只是并住他的腿在他腿间磨蹭,生怕一点动作大了伤到他。 虽然体贴,但总是不满足。 13.罪天的美丽 他深呼吸了一口,不知道哪里生出来的力气,将他一把推到枕头上,然后跨到他的火热上,坐下,用最柔嫩部分的肌肤来回揉搓那很快就又热又硬的楠根, “白启,要我……要我……恩……” 他双手抓着床单,仰起洁白的脖子,浑身上下泛起动人的红晕,很快就听到了水声粘腻。 牧夜看着自己爱人心驰神荡的动情模样,自己也意识迷乱起来,用手扶好他的火热,就打算就势坐下去! 当然,被勉强找会一丝神智的白启伸手卡着他的腰制止了:“不……不行,还、还不行!” “为什么?!”他绝望的几乎哭出来,“为什么你不要我?!” “笨蛋!”白启咬牙将那诱惑人的小穴挪到里自己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将人拉到自己面前, “不是我要你……天,你知道我有多疯狂的想要你! 可是不行!我不能让你受伤!现在你的身体,吃不住的……不行,就算我想要到疯了,也不行! 牧夜,别给我伤害你的机会,一点也不行!” “可是苏颜说可……”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吻断:“别在这个时候说别的男人的名字!尤其是碰过你的那些男人,如果,你还想让他们活着的话! 老天,我究竟为什么会纵容你到这个地步!天!” 白启觉得自己也被自己气得头大了,忍不住就开始头晕起来。 牧夜忽然伸手摸索着他的眼角,一路来到胸口,“白启,你的封印出现了……” 他知道自己从眼睛到胸口有前任天帝的罪天印,但是从来想没到会能亲眼看到。 那些上古的禁咒文字遒劲,带着天煞,让人觉得看一眼都会害怕,金色的问题浮现在白皙如玉的皮肤上,在牧夜看来,却带中奇异的美感,让他想膜拜! 他的神祗,已经出现在自己面前! “都是罪恶,很难看吧……”白启苦笑一下,下意识的想要将自己遮起来。 不怪事实的真相是什么,他见到这东西的时候,只是觉得恶心! 牧夜没有说话,而是将自己柔软的嘴唇贴了上去,一点一点的吻着,从眼角到胸口,一点也不错过。 白启觉得自己一定是太狂妄了,否则,难道这吻里体会来的感情,为什么会那么接近虔诚的膜拜?! 牧夜抬起头来,轻轻的叹息着,然后忽然慢吞吞的问他,“这个以前你发烧的时候出现过没有?” 白启!了一下,“没有。” “那以前我们……的时候有没有出现过?” 快乐的预感忽然就飞了起来! 白启露出了笑容,手指轻摩着他软软的嘴唇,“我除了你再没别人,出现过没有要是连你也不知道,那在不会有人知道了……” 牧夜舔了一下嘴边的手指,开心的趴到他跟前,“其实,每次你……的东西进到我身体里的时候,会有一点点,很淡,几乎看不出来,这次你还发烧,我第一次看全了……以后,也只有我一个人能看到吗?” 白启从来没想到这么可爱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之前的一丝烦恼造就被他丢到天涯去了,忙应允, “除了你,谁也不会看到的,你要不嫌弃丑……” “不丑,”牧夜坚定的打断他的话,然后有些羞涩的低下头,“只是觉得,很漂亮,像是嵌在白玉里的金线,看起来,很帅气……一点也不丑。 白启的一切,都漂亮的让我惊叹,怎么会丑!” “呜……我明天就去找找有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再不想法子,自己总会被这个无意识的诱人家伙给逼疯的,肯定! 白启毕竟还在生病,体力有限,一会就又睡着了。 但是牧夜睡不着,他半醒半睡,也不知道胡思乱想什么,不一会就想到了多罗的异常举动,忽然一个念头越来越清晰的出现—— 如果,假设多罗也在什么情况下见过白启的罪印,但是他不认识,于是就去找人问。 但是找什么人会认识这样古老的文字呢? 自然是主掌祭祀的侍香殿。 而且现在的殿下对多罗一往情深,自然会乖乖听话,不会随便说什么,自然是不二人选。 所以……这个秘密,连多罗也是知道的?! 不会吧?!他惊得一下坐起来,被自己的念头吓到——可是实在太可能了! 去探探虚实! 他看了看还在睡觉的白启,悄悄的将他放的自己腰上手拿开,然后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跟弯弦打了个声招呼,并没有说自己要去什么地方。 他没花多长时间就到了花架下面——那里是多罗每天的毕竟之地,在那里等一定会等到,而且不会很突兀。 可惜多罗路过的时间比自己预计的晚了一点,他觉得自己都要打喷嚏了,才见到多罗从远远的地方走过来。 多罗远远看到一个人影在暗淡的天光下晃悠,觉得有些眼熟,于是过去看看,却发现一个红鼻头的小孩怯怯的看着他。 “是你……” 牧夜装着害羞的样子,从背后伸出手来,手心躺着一个小包。 “给我的吗?”多罗接过来,坐到他身边,打开——里面是一些松子糖。 “谢谢。” 多罗笑着将包收起来:“那么我就不客气了。” 牧夜看着自己老大,总觉得自己有些卑鄙——方法很多,他真的做不来利用老大的同情心。 他最后决定离开,于是冲着多罗点点头,转身要离开。 却不想被多罗一把抓住手,“作为回礼,我请你吃点心好不好?”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在意一个孩子,只是觉得,这个人和牧夜小时候有几分相似。 牧夜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点点头。 于是多罗带着他到了不远的尚轩,“你喜欢吃甜的东西吗?” 他小小的点了点头。 于是他面前就被摆满了小小的精致点心。 牧夜慢慢的吃着,觉得心里五味杂陈,一直纠结着要不要利用一下这个机会。 “……喜欢吗?”多罗的声音忽然从杂乱的念头里钻进来,他吓了一跳。 多罗看着慌慌张张抬头的人和嘴角沾着的糖粉,忍不住笑了,爱怜的伸手擦掉那点糖粉,如无其事的放到嘴边舔掉, “你认识白启?” 14.懒得解释的爱 我不仅认识他,而且还认识你——但是牧夜点点头,决定尽量少说话。 “你今年,多大?”多罗夹了一块玫瑰糖放进他的碗里,顺便将他没吃完的糖百合夹走,吃掉。 和以前一样,他刚归位的时候,多罗就是这么照顾自己。 牧夜觉得眼睛有些酸:“十、十三。” “白启那个人连自己也照顾不好,怎么照顾你?看你瘦的。” “他、他待我很好。”白启会一手接过自己来,都不让别人碰一下,这已经足够让他吃惊了。 “能感觉出来。”多罗含糊的笑了笑,“吃饱了没有?” 他点点头。 多罗叫过小二带了很多吃的给他,“我们回去吧。” 他跟着多罗一路慢慢往回走,没有人说话。 牧夜看着走在前面那个高高的身影,觉得那人的影子很寂寥。 于是等到自己回过神的时候,已经伸手抓住了那个人发凉的手指。 多罗低头看看他,笑了,玩弯腰将人抱起来。 他悄悄抓住多罗的领子,熟悉的味道萦绕在鼻子里,让他觉得很安全——从小的时候起,多罗在,就意味着不必害怕…… 他知道他这辈子,就只能欠着多罗了,如果有什么可以做补偿的,他一定会拼命做到! 多罗拍拍他的头,“要不要去我那里玩一会?” 他小小的点了点头。 于是多罗就抱着他进了自己的屋子,关上了门…… 白启醒来的时候,觉得有些精神了,但是怀里却空空的——牧夜人呢? “牧夜大人出门了,”弯弦看到出了屋子的白启吓了而已跳,“主人,您还不能起来,还没吃药呢!” “出去了?去哪里?”白启总觉得不安的预感噌噌噌的飙! “呃,牧夜大人没说……”弯弦心虚的瞥了他一眼,心说难道怕人丢了吗? 白启决定找到人以后直接按住打屁股! 他难道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有多脆弱吗?出去瞎跑什么?居然还不说一声! “主人?您要去哪里啊?!” 弯弦的叫声被他丢下,用力摇了摇头,让迷糊的大脑稍微情形一点,好罗列一下他最可能去的地方。 其实,还用得着想吗? 这里他最在意的,除了那个冰山混蛋,还有谁! 多罗的屋子不是他第一次来,但是以这么低的视角看这里却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他新奇的四下打量着,觉得很新鲜。 “喝杯茶吧。”多罗倒下两杯茶,将他抱到椅子上,递给他一杯。 里面加了桂花糖,确实是他喜欢的茶……原来,多罗都还记得。 “我怎么会忘记,”多罗似乎看出了他再想什么,笑了一声,“牧夜,你的事情,我全记着。” 啧……虽然知道在什么地方,但是体力跟不上,刚才跑太快,结果现在头好晕! 不得不停下来喘口气的白启心里又打了牧夜的小屁股好几下——你最好给我没事! 可恶,多罗的家怎么那么远! 牧夜惊得将手里的杯子打翻,茶水都扣在了衣服上,但是他不觉得烫,只是惊恐的看着靠过来的多罗——总有一种送上虎口的兔子的感觉! 多罗将他抓得死紧的杯子放到一边,将他抱起来放在桌子上,“怎么不说话?牧夜,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 “我……”所有的语言都被堵在一起,他有无数的问题想问,比如你怎么知道我是谁,以及,从什么时候发现的? 但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变成这副样子,但是从我见到你第一眼起,我就怀疑了,当然,帮我确定这一点的,还是那个白痴。” “什么……” “我从来没见过那个笨蛋对别的什么人有过那么强烈的占有欲,似乎我看你一眼都是罪过,所以,我就确定是你了。” 多罗嘲讽的扬起嘴角,“我一直在等你什么时候会来找我。” 他总算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你……觉得我什么时候会来?” 话出口,连他自己都觉得吃惊——他可不是想问这个的! 多罗点点自己的下巴:“我以为你那天晚上就会来,不过我听说那个笨蛋病了,所以估计就是今天了,果然你来了。” 牧夜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到差点让自己掉下去。 多罗叹息着轻轻抓起他的头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了解你,牧夜,这世界多么奇怪,明明是最了解你的人,但是,你却不是我的,为什么?” 明明我才是最了解你的人,你却不是我的。 为什么? 就连多罗也不知道,只好笑。 屋子里两个人笑的那么开心,却是一个苦笑,一个泪流。 “别人看到,会误会的……”多罗抬手擦去他的眼泪的时候,牧夜也只能说出这么一句话了。 “随别人去拼凑我们的故事,我懒得解释,这样的感情,我要怎么解释?”多罗轻轻叹息着,亲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我们就错过了?” “因为他只能属于我一个人!”一双带这冰凉夜气的手将他抱进了怀里,隔离了他和多罗。 白启满头大汗追了过来,胡乱扣着的衣服都散开了,露出精壮的胸膛和上面暧昧的痕迹。 牧夜将自己的手按在腰间颤抖的手上,“对不起,多罗,我可能今生注定欠你了。” “你跟他在一起,迟早会受伤的。”多罗的语气笃定,不是负气,只是平静的陈述事实。 白启是一把太过锋利的刀,靠近的人不仅会流血,还可能会死,甚至都还来不及碰到一下。 “我不在乎,哪怕最后他在我心口插一把刀子,我也一定会是笑的。” 就算是这样,他也不会退缩,不会放手。 那红线,早就在一见面的时候,牵在了一起。 “傻子……”多罗爱怜的摇了摇头,“世上那么多可以爱的人,你却爱上最危险的一个。” “我不是傻子,”他轻轻的拍拍那个在自己背后拼命颤抖的人,“我觉得我只是个疯子……爱上了,一个笨蛋,就算这个笨蛋一无是处,还很危险…… 那也是我一个人的笨蛋,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他的,哪怕,是你。”
推书 20234-07-15 :江山何肯笑人归 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