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阳之恋(新版 穿越)下+番外——寂寞也要笑

作者:寂寞也要笑  录入:05-01

 第四十六章

 塔阳眼光一闪,想得却不是那些好打发的守备兵,而是那个阴险变态的守备长,那个守备长既然打着缘望的主意,那么当然会对守备兵有特殊交代。 塔阳心中瞬间就已经有了决定,他转头温和地沉声说着:“缘望,跟着我。” 同时,塔阳也伸出了右手,不由分说地拉住了缘望的左手,径直向木门走去。 “呵呵。” 缘望对塔阳到现在还握他的手表示意外,不过他也没有多想,就笑着向房中或紧张或自信或沉稳的三人说:“我去魔法师公会注册的时候,用的是假名字,现在我只要改变一下容貌就行了,只可惜今天的任务是白做了,领不到任务赏钱。” 缘望的话非常轻松,让包括塔阳在内的三个男人都为之一愣。 不过缘望的心中却和塔阳想的一样,都是在顾忌那个喜欢将魔法师虐死的变态守备长。 [卡格斯,守备长……哼!我可不是你这个变态狂随意找个借口,就能抓捕的……]缘望心中冷笑,也不收回被塔阳握住的手,在瞬间就将精神力集中,然后精神力一动,施展出来神秘液滴赋予他的天赋法术之一“变容术”,在眨眼之间,缘望的容颜就变得与刚才完全不同了! 虽然他的样貌还是俊朗不凡,但是五官都和刚才完全不是一个人,而起皮肤也变得白了许多。 “啊!” 沙罗低低地惊呼一声。 希希栋也惊异而好奇地拍着大手,咧嘴笑着说:“兄弟做得好!” 只有塔阳目光闪了闪,右手将缘望的轻柔而珍惜地揉了一揉,心中忍不住又是一荡:[缘望不管怎么变化容貌,这皮肤摸起来还是像最初那样紧绷光滑……]缘望这回感觉到了塔阳的小动作,若是往常还好,但是现在,他已经明说了自己喜欢男人,塔阳还是这样对他,甚至比以前更为亲近了一些! 这让缘望心中一动,转头看了塔阳一眼,见塔阳脸上那明显一闪而过的柔情! 缘望心中一阵惊疑! 不过他现在来不及细想,听着木门外面的脚步声已经靠近,他连忙从塔阳的大手中抽回自己的手,然后将胸前的三级魔法师徽章一摘,交给塔阳说:“毁了它。” 塔阳会意,见缘望如此严肃对待几个守备兵,就知道他是在防备那个守备长。 他暗暗对缘望的谨慎而点头,也来不及想别的,连忙伸手接过魔法师徽章,手上斗气运转,直接将那个带着魔法师标记的小金属片捏成了一个彻底的废品,然后随手就扔到了屋内的木箱后面旮旯里。 缘望又将三级魔法师袍脱掉,施展一个二级法术“小火球”就将之烧成了灰烬,塔阳配合地将腿一扫,一阵大风刮过,就把那些灰烬弄得干干净净了。 现在,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刚才那个三级魔法师,现在已经变成了另一个完全不同的布衣少年! “哈哈,缘望,你真棒啊!” 沙罗笑呵呵地探头夸奖,不过缘望怎么看怎么觉得他的笑容带着三分猪哥相…… 然后缘望先下楼,塔阳、沙罗,以及希希栋三人在后面远远跟着,一副和缘望毫不相干的模样。 那些守备兵拿着魔法影像与每个人都对比,首先就将缘望给排除了:“这个不是,快走开,别妨碍我们搜索刺客。” 缘望脸上露出一丝慌乱和疑惑的神色,连忙快步走开了,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他。 沙罗在后面暗笑,希希栋也对缘望更加佩服,塔阳却将面色一冷,从怀中掏出一块魔法领牌,向持刀上前的守备兵们沉声说了几句什么。 那些守备兵先还有些迟疑,但是在塔阳三人的强势下,他们也顾及着桑若那个可怕的魔法师,当然不敢对塔阳他们怎么样,然后就将塔阳三人像送瘟疫一样地送走了。 …… 走出了酒馆。 塔阳他们按照事先说话的话,也不去和缘望碰头,而是各走各的,缘望找到一个名叫“大叶子树”的酒馆住进去,塔阳他们回到佣兵队。 他们约好了,等三天之后,事情过去了些,塔阳再和沙罗一起,取钱到“大叶子树”酒馆里,“借给”缘望。 事情过去得很顺利,变了形貌的缘望根本没有惹起任何人的关注。 缘望进入那个“大叶子树”酒馆之后,时常在房间中施展“镜像术”观察外面的情形,同时也到处寻找那个想要将他毒倒的三级魔法师奥利托斯,还有那个战士扈从彪形大汉。 不过,首先让他找到的不是奥利托斯,而是那个蹦蹦跳跳的凯琳,凯林身边也照例跟着她的表哥兼扈从,那个俊朗的四级战士。 凯琳娇笑着在大街上横冲直撞,几乎将所有人都不放在眼中,街上的男女老少一见到她,也都急急忙忙地纷纷闪躲了开去,惟恐避之不及的模样。 “特朗表哥,我昨天听守备兵说要搜找一个叫做‘缘望’的三级魔法师,我记得两个月前,在白发佣兵队里逃走的那个斗篷男就叫缘望,是不是?” 凯琳随意地问着。 特朗点头应声:“是叫缘望,应该是同一人。” 凯琳马上欢呼一声,仿佛找到了玩具似的。 “那些守备兵拿着魔法影像器具,却怎么都找不到那个缘望,而且那个影像也和当初咱们看到的斗篷男完全不一样,你说他会不会也像那个奥利托斯似的,能够改变容貌?” 凯琳一脸期待地问。 特朗表情宠溺地看着她,点头说:“应该是的,否则城里这么多守备兵一起搜寻,怎么会找不到他?” “呀!太好了,那我们也去找,等找到他之后,表哥你审问他,让他教我改变容貌的法术,然后咱们再杀掉他灭口!就像上次杀掉那个女人一样,好不好?” 凯琳欢声笑着,仿佛杀掉一个人对她来说是多么轻松和随意的事情似的。 “好。” 特朗这个俊朗的男子听到凯琳的话,也丝毫没有讶异,就连脸色都没有改变。 …… 缘望在“大叶子树”酒馆将凯琳和特朗的话听得清清楚楚,甚至将他们的细致表情都看得真真切切。 [又要杀我……你为什么偏偏惹我呢……既然我见到了你们,那么旧仇新恨,咱们就一起算一算吧……]缘望面色平静,只是危险地双眼眯了眯。 他暗暗咬了咬牙,看着镜像里面的凯琳和特朗在一家小巧的拍卖行停下,再等他们走了进去,才挥手散去了“镜像术”。 缘望起身,安安静静地换了一身衣服,又施展“变容术”将容貌改变了一下,再蒙上面巾,然后为自己施展出“冰装甲”护身。 最后,缘望才精神力一动,将天赋魔法“水隐术”施展了出来…… 小拍卖行里面。 “水隐术”中的缘望脚步轻轻地悠然走着,他早已经小心翼翼地用“镜像术”侦查过了,拍卖行里面坐镇的是两个身躯强悍的中级战士,还有一个中级魔法师,都是不大可能察觉他的“水隐术”的人。 缘望放下心来,却仍然不敢大意,现在拍卖场所里听着四处喊价的包厢里的声音,分辨出凯琳所在的地方之后,才表情冷静地缓缓走过去。 不过凯琳所在的包厢是关着门的,缘望虽然隐形,但又不是穿透,根本无法悄悄进去,只能耐心地等在外面。 不多时,拍卖行的拍卖竞价告一段落了,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男子托着一个大铜盘子向凯琳的房间中走来。 缘望看准时机地站在那个中年男子身边。 那个中年男子敲了敲门,两个呼吸之后,包厢的木门才被打开,凯琳笑嘻嘻地问:“东西拿来了?进来吧。” [这凯琳的表哥特朗怎么没有和她在一起?]缘望一眼扫过去,见小小的包厢中,只有凯琳自己一人,心中暗喜之余,又有些疑惑。 诱惑之中,缘望就没有贸然进去,而是远远后退,躲在隐蔽的一角,在隐身的情况下,施展天赋魔法“镜像术”,查找那个特朗的所在。 [原来就在她隔壁等着……不知道那个凯琳打着什么主意……]缘望细细思量了一遍,嘴角浮现一丝冷笑,双眼寒光连闪,不再多想,立即又向凯琳所在的包厢中走去。 缘望站在门外,隐约可以听到里面的声音。 “……嗯,很好,这件小巧的魔法杖应该能够发射三十次的‘寒冰矢’,剩余这两件水系魔法晶石,没想到这大的竟然有鸡蛋那么大,颜色还是深蓝,小的也像蛋黄似的,呵呵,应该是五级水系魔兽和三级水系魔兽的魔晶吧……” 是凯琳的声音,带着欢喜,声音娇蛮。 “凯琳小姐眼光高明,这是小店派出十多位强壮的战士,还有三位尊贵的魔法师,才猎杀得到的魔晶……” 那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带着卑微和谄媚的意味。 “嘻嘻,你说谎!” 凯琳突然打断中年男子的话,然后不等那中年男子辩解,就极快地又说:“这两块魔法水晶分明就是你们将那个倒霉的五级战士给毒杀之后得到的,嘻嘻,你们做的真是干净利落,要不是我正好爷爷的加强版‘鹰眼术卷轴’看到,恐怕都想不出来你们这个小拍卖行居然这么大胆子,将战士公会的一个中级战士给毒杀了,嘻嘻……” “凯琳小姐,您这是什么意思……” 中年男子的声音明显带着紧张和生硬。 “没什么意思啊!你没看到我之前已经将我的扈从给打发到另一间包厢里面了么?” 凯琳莞尔地说着。 中年男子似乎一愣,语气缓和了些:“呃,凯琳小姐您……” 凯琳似乎有些不耐烦,语调非常快速地说:“这么简单明显的事情,你还不明白?我是对你们的行为表示非常、非常的喜欢,所以才为你们保密,连我的表哥都不让知道……嘻嘻,我对毒杀战士非常感兴趣,以前还没亲自杀过呢,所以,以后要是再有毒杀别人的事情,你一定要叫上我啊……我有一个好姐妹,她就是喜欢用毒的优秀刺客,教过我好几招呢……” …… 缘望在包厢之外听得心中发寒,嘴角更是忍不住地冷笑连连:[你对毒杀战士非常感兴趣?那我就先让你尝尝被毒杀的滋味吧……]缘望摸了摸一直绑在他左臂内侧的小手弩,那只手弩通体湛蓝色,只有半个巴掌大小,弩身上也只有一个小箭,淡蓝晶莹,正是缘望当初被射中的那只小箭! 第四十七章 当初缘望帮塔阳施展“云气术”,让塔阳迅速杀敌时遭受暗算中箭,事后塔阳心怀愧疚,就将那个小手弩和淡蓝小箭都送给了缘望,希望能帮他防身。 要不然,那晚缘望从树林中离去的时候,以塔阳的缜密心思和对缘望的关切情怀,又怎么能让缘望手无兵刃地独自离开? 而缘望也一直将那只小手弩绑在左前臂上,只需右手轻轻一按,就能将那只小箭射出! 那只小箭的威力,缘望当初可是亲身体会过的,一击就能够将他施展的加强版“冰装甲”一箭射穿。 要知道他的“冰装甲”就是普通中级战士用斗气来砍,一击都有可能不能穿透!当然要是塔阳那种凶悍的猛男来袭击的话,恐怕一击就能“冰装甲”砍成两截了。 不过这也能说明那只小手弩的价值连城了! 更何况,那只小手弩射出来的蓝箭,根本不带丝毫的魔法气息,让那些能够自动护体的魔法器具感应不到,正是射杀偷袭魔法师的绝佳暗器! 现在,缘望对包厢中那个心胸歹毒的少女动了杀心,又知道她身上肯定有魔法护身器具,自然是准备用蓝色毒箭了!反正世上毒箭那么多,只要他事后将毒箭一拔,谁都不可能知道是他用那只小手弩杀的…… 不过缘望的心思又是一动:[这凯琳的好姐妹?喜欢用毒?优秀刺客?难不成……是我在树林中遇到的那个比这个凯琳更要恶毒的绿衣少女刺客?怪不得我老是觉得这凯琳和她有些相似呢!真是物以类聚啊……]而包厢中的凯琳不知道,正是她想要和那中年男子商量以后如何毒杀战士而将她的扈从撇开,才让缘望找到了袭杀她的契机,真是一饮一啄,自有道理! 包厢中的对话已经接近尾声。 “……这是储晶卡片,你自己拿去把花费支取了吧!” 凯琳似乎是取出了一张晶卡,作势要递给那个中年男子。 那中年男子哪里敢接?他连忙呵呵笑着摆手,说:“凯琳小姐客气了,您能来我这小小的拍卖行,就算是给了我本森天大的面子,呵呵,这三样东西算是我送给凯琳小姐的礼物,还请您不要拒绝……” “嘻嘻,那我可就不客气了。还有,本森,你要记住我给你说的话哦,下次可别忘了叫我!” 凯琳见本森果然识趣,就将头上的饰品拔出来,对着那个大铜盘子一挥,把那支魔法杖,还有两块水系魔法晶石都收进了储存魔法器具里面。 本森连忙苦着脸点头保证,向凯琳道别后,他才开门走了出来。 凯琳看他走出,还满眼期待地笑呵呵地向本森说再见。 他们都不知道,就在他们开门的时候,早已有一个隐身的人,非常灵动地闪身进了包厢中。 缘望安静地站在包厢中,双眼杀机地盯着地面,只用眼角余光冷冷地扫着凯琳。 凯琳关上包厢的门,又将木栓杠上,完全不知道房中已经多了一人,而她正满脑子想着如何毒杀一个强壮的战士,然后向她的好姐妹去炫耀呢! 缘望看着凯琳嘴角的那丝怪异的坏笑,就知道她脑中正想着恶毒的事情,又见她已经将门杠上了,等了两个呼吸也不见有别人来敲门,缘望就不再迟疑,一咬牙,将左臂抬起对着凯琳的胸口,右手按上小手弩的发射按钮,眼中寒光连闪,猛然按下! “嗖!” 蓝色毒箭闪电一般射向毫无防备的凯琳,将那正想着如何害人的凯琳直接洞穿! 凯琳脸上的恶意笑容蓦地凝固,惶恐地张了张嘴,却已经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缘望见毒箭的威力大于自己的想象,也不禁感叹小手弩的厉害,同时,因为他并没有施展魔法,所以并没有魔力波动从自己身上发出,于是,他仍然隐着形体! 这让那个凯琳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而她的最后一个念头竟然是:[我还没毒杀过战士玩呢……]缘望将蓝色小箭拾起来,因为蓝色小箭材质特殊,晶晶莹莹的,丝毫都不染血,所以,缘望直接就将之又安在了左臂的小手弩上。 他又冷笑着看了凯琳一眼,见她已经死得透了,才转过脸去,对她尸体上的魔法器具看都不看! 因为缘望知道这个世界上的魔法师能力非常神秘,保不准那凯琳身上的东西就藏着定位的标记! 缘望虽然对凯琳身上的魔法器具非常眼热,但是如果他一时贪心,拿走了那个凯琳的储存魔法器具什么的,恐怕会惹来凯琳身后的高手追踪过来为她报仇! 缘望可不愿意拿自己的生命冒险! 任何魔法器具都不值得他用生命去冒险!! 缘望暗中压下一丝对魔法宝贝的不舍,极快地将蓝色小箭安在小手弩上,然后半点都不敢停留,听到门外没有别的声音,就连忙轻轻开门走出,然后又将包厢的木门关上,悄然地离开了…… 等走出老远之后,缘望才在一个没人的地方将容貌又换了一遍,再将蒙在脸上的面巾拿下来,同时他的“水隐术”也被“变容术”的魔法波动荡漾得失效,现出了他的身形来。 这时缘望才在心中对自己的行为和心态感到诧异和恍然:[看来我已经彻底融入到这个生杀抢掠的世界中来了……杀一个人,竟然没有让我感到什么恐慌的情绪……这么冷静,连我自己都有些陌生了……]缘望只感慨了一下,就重新收拾好心情,用假名字和假外表,重新申请和办理了一个三级魔法师证明,领到了一身全新的三级魔法师袍,和一块三级魔法师徽章…… 在他离开的时候,路过魔法师任务大厅时,居然碰到了他之前用“镜像术”没有找到的两个人! ——想要将他毒倒的奥利托斯,还有奥利托斯的战士扈从,那个叫做“菲利普”的彪形大汉。 缘望见他们似乎在找什么人,只是怎么找都好像线索完全断了似的,表情十分不愉快。 “嘿。” 缘望冷冷的一笑,眼中闪过寒光:[奥利托斯……你的那个好伙伴凯琳想要杀我,现在,你和你的战士扈从又想要将我送去给人折磨死……难道我天生就与你们这几个人命运相冲吗?]缘望心中电闪,心中果决而饱含杀机,他正想要跟踪奥利托斯离开,却忽然见到一个人跑来,对奥利托斯耳语了两句。 然后奥利托斯脸色大变,一下子竟然有些煞白,急忙抓住那个传信的人,沙哑着喝问:“什么时候的事情?” 那个传信人脸色也有些灰白,额头甚至有些淤青,结结巴巴地回答:“就是刚才,大约十多分钟以前……” 奥利托斯双手一抖,咬了咬牙,低吼一声:“咱们走。” 他的战士扈从菲利普十分诧异,但也不敢问什么,大步跟着奥利托斯走了。 缘望在远处悄悄地看着,脸上闪现一丝疑惑,心中却非常明白,应该是那个凯琳的死,已经被发现了…… 缘望也不耽搁,立即悠然地回到了“大叶子树”酒馆中,他进了自己房间中之后,就再也不出去了,也不用“镜像术”观察外面,生怕有高级魔法师搜寻刺客而发现了他的手段。 一连两天,缘望都在安安静静地打坐冥想,到了傍晚的时候,塔阳和沙罗终于来到了“大叶子树”酒馆。 因为塔阳三人被缘望叮嘱过了,不希望有别人知道他的身份,他只想安安静静地提升自己的实力,所以,只有塔阳和沙罗两个人并没有告知别的同伴。 “缘望,这是‘防护疾病’卷轴,你炼制药水的时候不要节省,身体要紧。” 塔阳在将一块魔晶卡片交给缘望的同时,还从怀中取出一个扁平的卷轴盒,里面似乎放着十多张卷轴。 “防护疾病卷轴?” 缘望一愣,他知道防护疾病卷轴,每一张都能持续两天两夜,只是每一张都要花费300多金币才能买到。 这样一来,光是这个小小的扁平卷轴盒里的十四五张卷轴就花掉了塔阳一小半的积蓄。 缘望愣了一瞬之后,突然抬头看向塔阳,果然从塔阳脸上捕捉到一刹那的关切和温柔! 缘望心中荡漾了一下,暗中突然有些异样的欢喜:[塔阳这男人,看来真的对我有些情意……他,他不是直的么?]缘望眼神微微一凝,也没有吱声,只轻声笑了一笑,就静静地接过了塔阳手中的卷轴盒。 不过塔阳的心思异常缜密,更是个洞察力极其敏锐的人,他非常清晰地察觉到了缘望看向他时的疑问眼神,还有惊奇的明了…… 塔阳的心脏有些不争气地“咚咚”作响,他是个果决干脆的男人,一旦想得清楚透彻,一旦心意已决,就绝对不愿意再掩饰和犹豫,所以,他在缘望伸手拿去卷轴盒的那一刹那,用手指在缘望手心轻柔地摸了一下…… 这就是一个男人非常明显的“示爱”举动了! 缘望被塔阳这样突然的举动弄得一惊,再次抬头看他,见他面色虽然沉静,眼神中却带着期待的笑意,缘望心中莫名其妙地一乱,连忙收回眼神。 “防护疾病卷轴,我收下了。” 缘望眨眼间就镇定了下来,微笑着说,心中却异常复杂,有惊喜,也有顾虑…… 沙罗不知道塔阳的小动作,因为缘望是手背向上的,不过他见到缘望对塔阳脸红微笑,心中就有些不痛快,连忙解释说:“缘望,其实我带钱了,只是忘记买卷轴,我现在给你买去!” 这样说着,沙罗就向外跑去。 “不用!这里的已经够了……” 缘望连忙想要喊住沙罗。 可是沙罗这家伙居然跑得贼快,早已一闪身就没了影子,只有一句话飘回来:“那我就给你买来防护高温卷轴,省得你炼制药水时烫伤……” “这家伙,唉。” 缘望见沙罗到现在还是对自己这么殷勤,心中也有些奇怪和无奈,摇摇头,关上门转回了身体。 沙罗一走,现在屋中就只剩下缘望和塔阳两个人了。 缘望看了那边安安静静背对着他站着的塔阳,暗中挑了挑眉头,心中在一阵莫名的愉悦之外,更是转瞬间想着:[看来塔阳之前就已经对我有意思了……难道我看走了眼,他其实是个弯男?不过,他这样的男人着实让我心动,如果他来招惹我,嘿!]缘望看着塔阳的背影,忽然嘴角展开了自信而玩味的开心笑容。 “缘望。” 塔阳心意已决,就忽然转头,脸上有一丝期待的郑重,他将抱着的膀子松开,双手明显微微有些紧张地握了握,不过他的眼神依然镇定而明亮。 “嗯?” 缘望面容微笑着看着塔阳,见他这副模样就隐隐猜出来他想要说什么,心里也不由得期待,却没有什么紧张,只是脸上的微笑更加清淡和认真了些。 塔阳看着缘望嘴角的笑容,透过缘望现在这副俊朗的外表,他似乎可以分辨出缘望本来的那副绝世俊容一般,眼神中不由得露出一丝痴迷。 塔阳顿了一顿,双眼转瞬间恢复清亮,他再不耽搁,缓缓上前一步,正对着缘望的脸庞,温和而认真地沉声问:“缘望,我对你很有好感,我想问一下,我这种男人是你喜欢的类型吗?” 第四十八章 塔阳的疑问式表白突然说出来,饶是缘望心中曾经稍微有所预料,也早已经历过了暗喜和迟疑,现在听着塔阳如此沉稳而郑重的询问,看着塔阳那样渴求而热切的双眼,缘望还是忍不住的莫名紧张。 [这个刚猛霸道,却又温存体贴的男人,竟然是真的喜欢我了……]缘望没有丝毫躲闪地看着塔阳,呼吸两下,勉强放松了些,平复了激动和欢喜以及顾虑的复杂情绪,脸上的微笑也恢复了自然平和,他轻声地说:“塔阳,这种事情,是不能开玩笑的。而且,我的性格你应该还不太了解……” “不过,我已经了解了。” 塔阳的嘴角不由得翘了翘,他见缘望没有像是拒绝沙罗那样拒绝他,心中就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热切而沉稳地盯着缘望,说:“所以,我没有开玩笑。我是真的想问你,缘望,我这种男人,是你喜欢的类型么?” 缘望轻轻舒了一口气,心中的那种莫名其妙的叹息竟然越发明显,他看着塔阳的刚毅面容,慢慢将脸上的笑容收起,精神力一动,恢复了本来面容。 顿时,塔阳的面前再次显现出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英俊到了极点的面庞,他不禁地呼吸一滞,感觉到那种让他舒爽到了骨髓的清凉气息,他的心脏砰砰地狂跳了起来。 缘望发现了塔阳对自己的异样,却没有丝毫的笑意,他轻轻地反问着:“塔阳……如果你是我喜欢的类型,你要怎样?如果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你又要怎样?” “我……” 塔阳痴迷的目光一闪,立即强自恢复了清明。 他打起精神,知道自己想要的答案更加靠近了,不由得将双手握得更紧了些,棱角的面庞上满是没有掩饰的柔情,他沉沉而温存地回答说:“缘望,如果我是你喜欢的类型,那么,我想请你接受我做你的爱人,我会努力,竭力让我自己配得上你。 “如果我不是你喜欢的类型,那么,我想请你告诉我,我需要怎么改变才能让你喜欢我,我愿意按照你的要求去做。” “……” 缘望没有说话,只悠然静静地看着塔阳的深邃双眼,终于将心中的叹息表露出来了一些:“塔阳,你的确是我喜欢的类型,在我看来,你非常完美。但是,你是真的不了解我,至少不了解我的……‘嗜好’。” 说到“嗜好”两个字,缘望的脸上就显出一丝淡淡的笑容来。 这样的笑容让塔阳又是为之神魂一颠。 缘望站在他的面前,身高并不比他矮多少,颀长而结实流畅的身躯,配上英俊得让人难以呼吸的面容,还有那种潇洒而优雅的气质,完全让塔阳忽视了缘望身上的粗布衣服! 塔阳只觉得面前这个男人,实在不像是人间的凡人,他恍恍惚惚的,感觉缘望应该是天上的神子降临人间一般。 塔阳咽了咽口水,“咕咚”的一声响,在安静的房中有些突兀。 这下子,饶是塔阳镇定无比,心性坚韧,也不由得老脸通红,他连忙张口想要解释,但是看缘望的面容仍是淡淡而从容的笑意,塔阳才觉得任何解释都没有必要,更是觉得,似乎缘望能将他的内心看穿一般。 塔阳深呼一口气,镇定下来,细细品味缘望之前的那句话,顿了一顿,眉头不禁地轻轻皱了皱,试探着回答说:“缘望,你,也喜欢虐待人?这一点我想应该没问题,我身体健壮,肌肉也还硬朗……” “噗嗤——” 缘望被塔阳这样的回答逗得笑出声来,笑得满屋子仿佛都是冰雪一般的清凉阳光,让塔阳这往日里镇定如山的男人又一次神魂皆动。 缘望摆手打断塔阳的话,摇摇头笑着说:“塔阳,我可不是守备长卡格斯那种虐待狂,我的意思是……我是个非常,嗯,‘强势’的男人,强势到一种你想象不到的霸道程度,甚至可以说是‘自私’了。” “哦,这样。呵呵。” 塔阳也对“猜测缘望喜欢虐人”和“保证经受得起缘望的虐待”而感到一分尴尬,不过他的脸皮倒是与他的肌肉一般厚实,他脸不红心不跳地翘了翘嘴角,心中极快地前后思考了一下,马上就自以为明白了缘望的意思。 塔阳立即抬头,温和地沉声问:“缘望,你是认为,我是个霸道的男人,你也是个霸道的性格,所以,你才会有顾虑是么?” 缘望顿了一顿,微微点点头,轻笑着说:“也算是有这个意思吧。毕竟,我们这样的人能做朋友,那叫臭味相投,但是,如果想相处人,就一定要互补……” 塔阳听得更加放下心来,不等缘望说完,他就连忙郑重地说:“我可以改。而且,缘望,我其实并不是霸道的人,也不喜欢做霸道的事情,甚至当初刚加入佣兵队的时候,我一直都是闷不做声,独来独往的。 “只是后来我做了佣兵队中的小队长之一,桑若大人对我说过,要想让伙伴们不在战斗时轻易死去,就只能在平时对他们严厉一些,对他们要求得更高一些,所以,我才做出一副随时会打人的霸道暴力样子。” 缘望听出来塔阳说得认真和恳切,而且,缘望仔细想想塔阳的为人,确实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来,不由得对塔阳更生好感。 但是,有些话,缘望还是忍不住要说的,因为他真的不愿意在拥有之后再无奈的别离,他看着塔阳,眼神渐渐温柔了些,嘴角的笑意也大了一些,忽然说:“塔阳,如果我们上床做`爱,你的第一反应,我们会是什么姿势?是你做女人的角色,还是我做女人的角色?” “呃……” 塔阳被缘望这样直白的问话问得一愣,他本能地看向缘望的胸脯和臀部,眼神中闪过一丝热切和迟疑。 缘望看得了然,叹息一声,轻笑着说:“你是想要让我做女人的角色,是么?” 塔阳这才恍然明白缘望之前说的“非常强势”和“强势到一种自私的程度”是什么意思了,他嘴角闪过一丝勉强的笑容,只能点点头承认。 但是随即,塔阳的脸庞上,一种刚毅的神色浮现出来,甚至有些坚决的意味了,他微微皱着眉头,低沉而温柔地说:“缘望,如果这才是你的真正顾虑的话,那么,你可以答应我的请求了。我愿意为你做你喜欢的事情。” 缘望却摇摇头,说:“塔阳,这只是一个最明显的例子而已,并且就这个例子而言,就算你能为我勉强自己,我也不会接受你的勉强,我喜欢的是两情相悦,不是一个快乐一个勉强。” 缘望又叹息一声,坦然地看着塔阳,又轻声说着:“而且,塔阳,我刚才也说了,我有一些特殊的‘嗜好’,虽然我不是虐待狂,但是那些‘嗜好’在你看来绝对很可能,是让你极度反感和不能接受的。你怎么能够一直为我而勉强下去? “毕竟,我可是一个非常好色的男人,如果找爱人,是绝对要时常和他上床的。呵呵,所以,我一直以来都坚持一个原则。你能猜出来是什么吗?” 塔阳静静听着缘望的话,听到缘望说“如果找爱人,是绝对要时常和他上床的”这句话时,一想到缘望会和别的男人上床,他的心中就充满了极度的暴虐和愤怒情绪! 塔阳皱皱眉,也知道“房事”一般都是情爱中“最重要”的环节,没有几个爱情是单纯的相敬如宾,就连他平时想着缘望,不也都是想着如何抱着他的身躯,如何摸着他的肌肤么? 塔阳叹息一声,知道缘望说得都是正确的,不由略微黯然和不甘地问:“真的没有可能改变么?你……坚持什么原则?” 缘望面色不变地回答:“我的原则一直都是:绝对不能为喜欢女人的男人动情,哪怕他再优秀也不行,就算动情了也要及时掐灭;我要找一个天生就乐意为我做女人角色的优秀男人来做我的爱人。 “以后我和他在一起,我会爱护他,照顾他,他也喜欢我的爱护和宠幸,那样的生活,才会让我满足。而塔阳你,很显然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 塔阳默认了缘望的话,脸色勉强恢复了沉静,他安安静静地看着缘望,一双动手下垂在健壮的大腿两侧,握紧再握紧,握得指节发白。 缘望也感叹一声,看着塔阳的刚毅面容,更加认真地说:“塔阳,我承认,我确实对你有一点动心,就连刚才我也还在想着‘只要塔阳敢来招惹我的感情,我就绝对不放过他’之类的心思。” 缘望说得非常坦白而认真,像是在说服一个误入迷途的朋友:“但是,塔阳,如果我刚才接受了你,并且要求你为我改变,那么就是在玩弄你了。说实话,我现在并没有爱上你,就算动心,也是对你的性情和身体动心,那只是纯粹的男人欲望在作祟而已。 “塔阳,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让我们做那种非常要好的朋友吧。不要再提要求了,而我也不会因为一时间的男人欲望,就毁了一段让我珍惜的友谊。 “呵呵,塔阳,或许你过一阵子就会发现,其实我是个非常自私的人,只是你没有真正看穿我的内心,而是迷惑于我的外貌而已。” 缘望说得恳切,塔阳的脸色也在他的话语中渐渐恢复了平静。 缘望看着塔阳又变得像往日那样镇定而沉静,心中在微微的失落之余,却更加放松了些,点头说:“塔阳,我的朋友,欢迎你正确面对一只披着鹿皮的凶暴狼。” 塔阳被缘望说得笑了一下,又上前一步,向缘望轻声沉静地说:“缘望,我相信我的眼睛和战士的直觉,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性格。” “呃……塔阳你……” 缘望被塔阳说得一愣,有些蹙眉地沉声说:“你没有听明白我刚才说的话吗?就算你看明白了我的心性,就算你愿意为我而勉强你自己,我也不会接受一个勉强的男人的!” 塔阳嘴角翘了翘,摇摇头,忽然向缘望单膝跪倒,完全是一个战士的求爱礼,他坚决而坦然地说:“缘望,你说的那些,我想并不是什么大问题。我刚才试着幻想过了,就算你将我压倒在身下玩弄,只要在我身上的那个人是你,我也会感到兴奋和喜欢的。 “而且,你如果有什么‘嗜好’,我可以学着喜欢上它,并且努力地使自己乐在其中,这对一个坚韧而顽强的战士而言并不算什么。 “缘望,请你接受我,给我一个机会,如果我做的不好,你可以将我丢弃在一边,我会继续努力做回你的‘朋友’,并且保证不再因为情爱而骚扰你。” 塔阳的声音带着磁性的温柔,面容也仍然是镇定沉静,但他的话语却让缘望明显听出来一丝无法掩饰的紧张。 “塔阳……” 缘望听着塔阳如此恳切和真诚的表白求爱,一时间有些怔怔地低头看着塔阳伸过来的手掌,那只宽厚的手掌带着常年习武的老茧,显得干燥而温暖。 缘望微微地皱起了眉头,知道如果真的接受了塔阳,但最后还是和他无奈而散的话,那就是彻底失去了这个自己前世今生以来,最最珍惜的“朋友”了。 塔阳见缘望始终为难地不出声音,镇定沉静的脸庞就有些发白,他保持着这个最为卑微而恳切的求爱姿势,有些艰难地沉声问:“缘望,你其实就算是对我的性情和身体动心,也只是稍微动心一点而已是吗?你并没有多少喜欢我,也没有太将我放在心上吧?” 缘望听得眉头蹙起,见到塔阳如此刚强的男人,却这般有些发白的脸色,心中就有些愧疚,哪里还在乎什么以后?他马上就向塔阳伸出了自己的手,摇头说:“不,塔阳,我确确实实对你动心动情过,只是被我自己掐灭而已……” “咚咚!” 缘望还没说完,手还没放到塔阳的手掌上去,门上就突然传来敲门声,门外也传来沙罗气喘吁吁的声音:“缘望开门,我买来‘防护高温’卷轴啦!缘望……” 缘望的话音被打断,伸出的手也停在了半空,他转头皱了皱眉。 第四十九章 塔阳却没在乎沙罗的出现,他只是期待地看着缘望伸向他的那只手,生怕缘望再缩回去,沉声温柔地向缘望坦白他的心意:“缘望,我知道你的顾虑,你是怕我和你行事的时候会产生反感和勉强的情绪。我也知道房事是两个人连接爱情的纽带,如果房事让互相得不到满足,爱情也就不会持续。到时候肯定会让双方都伤情。 “但是,这一点你真的不用担心,我确确实实能让自己喜欢上你一切的嗜好和要求,我是个优秀的中级战士,我完全可以将身心都为你改变。缘望,请接受我的求爱吧。 “我这是二十八年来唯一一次动情,不是一时冲动,我非常清楚,缘望,我,塔阳,是真的爱上你了。” 塔阳的声音稳重浑厚,带着沙哑的磁性,这样沉沉的表白,显出这个坚毅男人的阳刚渴求,让缘望哪里还忍心拒绝? “塔阳。” 缘望轻呼一声,心想:[这样的男人让我如何拒绝?大不了以后尽量少上床吧……]缘望再不迟疑,手向下轻轻一按,握住塔阳的那只大手。 塔阳呼吸一紧,刚毅的面容上忍不住显出激动的情绪,他暗暗深呼吸一下才镇定了下来,依照求爱礼节,向缘望温柔地沉声说:“缘望,谢谢你接受我做你的爱人,我以战士的生命和荣誉起誓,我,塔阳。安德鲁,这一生,都会对缘望。史密斯忠贞不渝,誓死守护。” 塔阳说完这句求爱誓言,深情地看着缘望那张英俊而温和的脸,然后郑重地吻在了缘望的手心。 缘望知道这是这个世界上正式的求爱礼节,不过,最后的求爱之吻,男士会吻在女士的手背,只有极少数求爱的女士才会吻在被求爱的男士手心。 而塔阳,就是这般深情地吻在他的手心上,这让缘望感动得微笑,他静静地看着塔阳,照着求爱礼节回应:“我缘望。史密斯,接受塔阳。安德鲁的求爱,并接受塔阳。安德鲁的守护。” 塔阳听到缘望的这句回应,才眼含喜悦地站起身来,双手都握住缘望的那只手,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缘望见塔阳这样激动的样子,心中越发温暖,就轻笑着说:“塔阳,现在你终于惹上我了。你最好不要后悔,因为后悔是没有用的。你以后是我缘望的人了。” “绝不后悔。” 塔阳摇头,坚决而轻声地说着,双手忍不住在缘望的滑腻而结实的手心上又吻了一下。 “呵呵,痒。你的胡子茬长了,待会儿我给你刮胡子。” 缘望将手缩了一下,挣脱了塔阳的掌握,深深地看着塔阳的面庞,无声的笑了笑,感觉和他在一起应该会很不错。 缘望转身去为砸门和嚎叫的沙罗开门。 “……” 塔阳的脸上闪过一丝温柔的爱意,然后又恢复了镇定沉静,只是嘴角忍不住愉悦地翘起,站在房中,看着缘望的颀长优雅的完美身影,他突然感到一股子幸福的温暖。 缘望在开门前,早已精神力一动,变化成了之前的容貌,然后才将门闩拿开,打开门来。 “啊,缘望,怎么老是不开门?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都忍不住想要破门而入了……” 沙罗正要再用力敲门,就见门吱呀一声地开了,显出缘望的身影来,他连忙问着。 缘望笑了一下,淡淡地说:“没什么,我和塔阳在探讨人生。” 虽然同性恋在这座城中并不少见,但是一般人还是尽量远离这种事情的,所以,缘望为了塔阳,也就不打算明说他和塔阳的关系。 否则的话,缘望还真想对沙罗说“我已经和塔阳组成一对了,你这个钻牛角尖一样对我献殷勤的青年赶紧死心吧”! “探讨人生?” 沙罗眨巴一下眼睛,满脸疑惑地看向塔阳,又看了看缘望,然后摇摇头,表示不解地从怀中掏出一个卷轴盒来。 塔阳面色沉静,一声不吭,他见缘望不对沙罗说真相,就知道缘望以后也不打算向别人坦白他们的关系了。 塔阳当然知道缘望是在为他考虑,但是他还是不愿意这样藏着掖着,仿佛如此隐蔽的爱情是极度委屈了缘望一样,让他心中十分愧疚。 而且,塔阳也实在不愿意再看到沙罗一直锲而不舍地向缘望献殷勤了。所以,塔阳在淡淡地瞥了沙罗一眼之后,就用温柔地看向缘望,漆黑的双眸显出大海一般深邃的铁汉柔情,似乎是问他:能说出来么。 “……” 缘望没有说话,只洒然轻笑着看了塔阳一眼,就转过脸去,关上了房门。 塔阳没得到缘望的允许,暗叹一声,双臂环胸地抱着膀子,转头向掏出一个卷轴盒的沙罗问:“沙罗,你买了多少‘防护高温’卷轴?难道不知道,只要缘望施展了‘冰装甲’,甚至只要施展了‘清凉术’,就不怕什么高温了么?” “呃……” 沙罗正要向缘望献宝,听到塔阳的声音,不由得一愣,脸上显出不自然地笑容,他挠挠头,转头凶狠地瞪了塔阳一眼,小声抱怨:“你这暴力狂怎么不早说?!纯粹看我笑话是不?只允许你讨好他,就不允许我向他示好?要争也要公平的争,你这纯粹是看我笑话,你这是耍赖!” “嘿!” 塔阳冷笑一声,他听沙罗这般无赖地抱怨,而且听沙罗话中的意思,似乎早已不在意缘望是男是女了,竟然还是想要追求缘望的样子。 这让塔阳心中又是好笑又是暗恼,就将嘴角翘了翘,双眼饱含杀机地冷冷盯着沙罗,双拳也在双臂环胸之时握得“咯嘣”作响。 “你干什么……” 沙罗被塔阳这样的眼神和神情吓得一个激灵,连忙笔直而戒备地站好,向一边挪了挪,生怕塔阳那“暴力狂”冷不丁将他暴打一顿。 “塔阳,别吓他。” 缘望微笑着摇摇头。 “哼!” 塔阳听到缘望的声音,便不再吓唬沙罗,只冷冷地轻哼一声,收回了看向沙罗的杀机目光。 “切,我,我才不吓得慌哪!” 沙罗感觉又在缘望面前丢了面子,心中大为尴尬和恼怒,咬牙切齿地仰着脖子怒视塔阳。 “沙罗,听我说。” 缘望上前一步,从沙罗手中拿过那个卷轴盒,见卷轴盒里面也有十四五张卷轴,恐怕是沙罗所有积蓄的一半了。 缘望暗叹一声,他当然能够感受到沙罗对他的意思。 “……沙罗,塔阳说得没错,刚才我想提醒你,可是你跑得太快,我没来得及。” 缘望将沙罗的卷轴盒还给他,友好而礼貌地说,“沙罗,如果你将我当朋友的话,就将这些卷轴退掉吧。谢谢你的好意,我很感激,但是这些卷轴既昂贵,又对我没有用处,我要它们没什么用的。” 沙罗一听到缘望这样礼貌而疏远的拒绝,立即将塔阳的威胁抛在一边,心中异常的慌张和失望。 他紧紧捏着手中的卷轴盒,脸上闪过委屈的意味,苦着脸向缘望喃喃着说:“缘望,你就收下不行吗?虽然你的‘冰装甲’可以防护高温,但是,那样非常耗费你的精力啊,这些‘防护高温’卷轴每一张都能够维持两天两夜的……” 缘望看着沙罗那张微微显得瘦削的英俊脸庞,见他也似乎好几天没有刮胡子似的,心中更加有些负罪感…… 缘望沉默了一会儿,眼神暗了暗,看着沙罗包含期望的眼神,他最终伸手拍了拍沙罗的肩头,诚恳而直接地弯起嘴唇,笑着说:“沙罗,我想,我必须要告诉你一件事情,我现在已经有爱人了,所以,就算你不嫌弃我是个男人,我也绝无可能接受你的情意。” “有,有什么……” 沙罗先还没反应过来,然后蓦地失声惊呼:“有爱人了?!” 沙罗双眼怔怔地瞪着缘望,似乎想要竭力从缘望脸上发掘出开玩笑的意思,但是他分明看出来缘望说得认真。 “怎么会?你之前还没有……现在怎么就有爱人了?” 沙罗呆住,眼含不敢置信的光亮,缘望的笑容依旧潇洒而优雅,却坚决而认真,让沙罗心中酸苦。 缘望见沙罗神情怔怔,似乎受到打击不轻,不由转头看了塔阳一眼。 塔阳神色沉静,让人看不出他心中在想什么,见缘望看过来,他才皱了皱浓眉,向缘望无奈地笑了一笑。 缘望见塔阳露出这样少见的神情,知道他心中也肯定别扭,毕竟塔阳算是和兄弟抢爱人了。 缘望向塔阳笑了一下,转脸将手按在那低头沉默的沙罗肩头,劝慰着说:“沙罗,我对自己使你产生的误会感到抱歉,也谢谢你能喜欢我。但是我对你并不是动心动情的爱意。尽管有些喜欢,但那是一种好朋友间的单纯情谊……” “……” 沙罗深深地看着缘望的眼睛,莫名其妙地想:[缘望不管怎么变幻容貌和皮肤,这双眼睛却总是这样美好的……]缘望顿了一顿,见往日里谈笑相欢的沙罗此刻沉闷的模样,心中越来越感到不舒服了,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地说:“沙罗,我一直都非常希望能够拥有你这样一个朋友和兄弟,你,愿意接受我最真诚的友谊吗?” 沙罗嘴角动了动,眼神一黯,没有吭声,低下了头去。 屋内沉默片刻,沙罗才抬起头来看着缘望,缘望发现沙罗的眼睛微微的红了。 “缘望,你不用对我抱歉,你之前,就已经对我说过好几次了,都是我,是我一直缠着你……” 沙罗勉强笑着,声音有些哽咽的味道,然后他忽地轻声问,“是塔阳吗?” “嗯?” 缘望微微一愣。 “你的爱人,是塔阳吧。那家伙真走运……” 沙罗吸着鼻子,握着拳头,压抑着说着,声音带着一丝委屈和伤心。 “是的……是他。” 缘望顿了一顿,点点头,转脸看了塔阳一眼。 塔阳也轻轻挑眉地抬头看来,似乎对沙罗的敏锐反应表示意外。不过,此时塔阳知道自己最好不要说话,否则无论说什么就会像是一个胜利者对失败者的嘲讽,更何况那个失败者还是他最好的兄弟之一。 所以塔阳没有吭声,只对缘望温柔地翘了翘坚毅的嘴角,表示回应。 “是他,果然是他……” 沙罗低着头,握紧了拳头艰难地喃喃,然后蓦地急喘一声,抬头大吼:“我就知道是他这个混蛋家伙!!” 沙罗转脸愤怒地看向塔阳,拳头握得咯嘣作响,双眼通红,像是受伤而突然爆发的野兽! 塔阳见沙罗如此反应,也并没有意外,他眯了眯眼睛,缓缓上前压了一步,没有丝毫示弱地回应:“是我又怎样?” 塔阳双眼冰冷深寒,就连那偶尔翘起的嘴角也紧紧地形成刚毅的冷硬线条,他眼含杀机地逼视着沙罗,沉声说着:“至少我是个中级战士,至少我没有耍过女人,至少我知道缘望需要什么!而你呢?你的资质虽然非常好,功法也适合你的体质,但你却大部分时间都花在女人的肚皮上,知道现在你还勉勉强强算是个四级战士,而且你办事不经过大脑,时常将事情弄错弄混!你已经二十四岁,却老是这样混着,就算我是缘望,我也不会喜欢你这种男人!你这种人,靠不住!” 塔阳说话缓缓而坚决,铿锵有力,像是尖刺一样,狠狠刺在沙罗的心口上。 “闭嘴!闭嘴!你这个王八蛋!” 沙罗握拳大吼,他被刺激得面皮充血,双眼也充满了吓人的血丝。 塔阳在缘望面前这样对他冷冷地揭穿和讥讽,让他的愤怒终于完全爆发! “这王八蛋,我跟你拼了!” 沙罗哭号一声,蓦地抽出钢刀奋力向塔阳肩头砍去! “……” [塔阳这样刺激沙罗,虽然是对他好,也应该能够收到效果,但是,沙罗难免会对他产生一丝介怀,以后,他们之间恐怕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样称兄道弟了……]缘望站在原地不动,仿佛对塔阳和沙罗的动作视若不见似的,他当然知道塔阳对沙罗是一种“恨其不争”的爱护之心,只是对这种情形感到心中很不好受,虽然他根本没有做错任何事。 “够了!” 塔阳也不拔刀,双手冒着青光斗气,空手就将沙罗的钢刀夺了过来,轻而易举。 “你这混蛋!混蛋!!” 沙罗像是心中有一种暴虐发泄不出来,也不管钢刀被夺走,只是一个劲儿的大吼着向塔阳挥拳。 塔阳将沙罗的拳头一一挡开,面色镇定而沉稳,然后看准一个空档,直接一掌拍在沙罗肩头,将他打飞在墙上。 “砰”的一声,沙罗的脊背撞在墙上,虽然塔阳力道控制得极好,没有让他受伤,但是他这样大力地一撞,也难免产生剧烈的阵痛。 痛苦的感觉让沙罗清醒过来,他知道自己不被缘望喜欢,又根本不是塔阳的对手,而且他更知道塔阳说得完全是事实,所以,他心中伤心无力,委屈难过,这样趴在墙角地上,他无声片刻,忽然低低地抽噎起来,抽噎中伴随着低低地不甘的哽咽:“是我先喜欢他的……是我先喜欢的……” 第五十章 塔阳将沙罗打飞,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关切地看向缘望,生怕他自责难过。 但缘望双臂环胸地站着,双目清冷,面无表情,似乎房中一切都与他毫不相干,这种有些不正常的神情,让塔阳忽然感觉一阵不安。 “缘望,这与你无关……” 塔阳连忙向前两步,温柔地沉声说着。 “别担心我。” 缘望轻声笑了一笑,向塔阳摇了摇头,只是双眼依旧清清澈澈的,像是一汪深邃的幽泉。 缘望转身,走向依然在抽噎的沙罗,优雅地蹲下,伸出手来,抬起沙罗的下颚,以一种审视的目光看他良久。 沙罗感觉出来缘望手指的滑腻,又感觉缘望看向他时的那种陌生和疏远的意味,他禁不住地更加难过,但他却不愿意在缘望面前示弱,便强忍着眼泪,倔强地低垂着双眼,一声不吭。 缘望看了良久,直到身后的塔阳走到他的跟前,他才轻轻地说:“沙罗,我有些不明白。你到底为什么喜欢我?” 缘望问了一句,然后不等沙罗回应,他就自顾自接着说:“塔阳喜欢我,我能理解,毕竟他见到过我的真容,这可以说他迷惑于我的容颜;他和我共同战斗过一次,我也间接地救了他一命,这可以说他被我的行为打动;他和我曾经独自交谈相处,彼此间也有一些了解,而且似乎他知道我的一点过去,有时看我时的眼神都充满同情,这可以说他对我的身世有些怜惜……所以,塔阳说他喜欢我,我也对他有些好感,才接受了他。” 缘望不疾不徐地轻声说着,塔阳在他身后听得清楚,沉静的眼神渐渐充满温柔,然后在缘望身边蹲下,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轻轻地揽在了缘望的脊背上。 缘望感觉到塔阳的动作,就转头轻笑一声,索性席地而坐,向塔阳说:“转过身去。” “嗯?” 塔阳不知道缘望什么意思,却没有停顿,直接用脚一拧,背靠着缘望蹲住了。 “坐下,坐端正点。” 缘望又随口轻声地吩咐。 塔阳虽然疑惑,但也一声不吭,直接按照缘望的要求坐下,然后挺直健壮宽厚的腰背。 “呃……” 沙罗正抬着脸,此刻就被塔阳的“听话”给吓了一跳!心中怪异地想:[这、这可是塔阳啊,就算桑若队长大人下了命令,他都要思考一下才会回复答不答应的,现在和刚才,怎么都对缘望……这么顺从?难道他就是这样才将缘望骗到手的?早知道,我也好好听缘望的话不就行了?]缘望并不对塔阳的反应感到奇怪,在他看来自己的爱人就应该这样依顺才行;缘望也没去在意沙罗的微妙表情,他见塔阳坐直了,才轻轻倚在他宽厚结实的后背上,用一个舒服的坐姿坐着,将头枕在塔阳坚韧的肩膀上,淡淡地注视着屋子的窗口,也不转头,就那么轻声地问:“那么,沙罗,你是为什么喜欢我呢?你没见到过我的真容,不知道我的过去,也不曾和我相互救助……基本上,我们的关系,只是你曾经为我揉了揉脚,然后就是你向我诉说你们佣兵队的冒险历程……到底,你是为什么喜欢我?” “我,我……” 沙罗被缘望的轻声语气问得无话可说,他想说“我恋脚”,却觉得还是别说的好。 缘望没理会沙罗的犹疑,微微地叹息了一声,接着说:“沙罗,你喜欢的不是我。” “什么?” 沙罗愣得眨巴了一下眼睛,感觉自己听错了。 塔阳也轻轻地转了转头,爱惜地看着靠在他身上的缘望。 这样潇洒而强势的缘望,如此淡微微的清凉和穿透的气息,似乎对塔阳更有致命的吸引力。塔阳一动不动地支撑着缘望靠在他身上的体重,刚毅的面庞变得更加柔和。 “沙罗,你喜欢的真的不是我,只是你自己幻想出来的一个女人而已。你没见过我的容颜,又从一开始就误会我是一个女人,自然在心中就产生了一个模糊的幻象,你是一个容易动情的男人,而你一旦动情,就想要拼命地追求和得到。 “但是,我毕竟不是女人,也不喜欢你这种男人,所以自然是与你保持一定的礼貌和距离;而你却在得不到的同时,更有些心痒,心中的幻想也越发浓重。 “所以之前,我说我是个男人,你才一直都坚持着不信,直到我变幻出这种容颜,又当场说我是个同性的偏执者时,你才不得不接受了现实。沙罗,这些,我虽然只是猜测,但是,你要知道,我见过的人,我读过的书,比你两辈子加起来都要多,我说的即便不对,也有近半能与你的心思吻合。” “沙罗,你自己想一想,如果你愿意做我的兄弟和朋友,就请去我的药水店铺找我,如果你还是坚持着对我的那种飘渺爱恋,那么,我们就不要再见了。我不爱你,更讨厌被人当作一个幻想的替代品。” 缘望悠然地说着,说完,他才轻轻站起身来。 “塔阳。” 缘望轻喊一声,看着依然端坐的塔阳,见他一脸镇定,只是嘴角又在微微地翘着,忽然感觉这个男人真的很可爱。 “嗯?” 塔阳抬头,眼神炯炯有神,柔和的目光显得漆黑深邃。 缘望又笑一声,一手抬起塔阳的下颚,另一只手却沿着塔阳的领口伸进了他的胸前,同时,缘望低下头对上塔阳的嘴唇。 塔阳被缘望如此举止弄得一愣,就感到自己胸口肌肉上已经多了一只柔韧而硬朗的手,那只手滑腻清凉,让他身心一爽,而同时,他的唇上,也染上了缘望的气息。 当缘望的柔韧光滑的双唇覆在他的嘴上时,塔阳感觉头脑微微一蒙,下意识地张开了。 缘望熟练地在塔阳的坚韧紧绷的唇上吸吮和轻咬,将舌头伸进塔阳干净滚烫的口腔,逗弄着塔阳那笨拙的口舌。 缘望的那只伸在塔阳胸前的手,也在塔阳那厚实光滑的肌肉上抚摸,塔阳宽厚的胸膛,带给缘望一阵坚韧紧绷的弹性温热。 缘望在塔阳的健壮胸肌上按了按,扭了扭,一只手在上面肆意地乱摸;双唇更是在塔阳的下唇狠狠地吸吮了片刻。 然后,缘望忽然缓缓抬起头来,那只手也毫不留恋似的缩了回来,双眼温柔地看着仍旧仰头等他临幸的塔阳。 塔阳感觉缘望双唇和双手的离开,顿时一阵不舍,直想让缘望的那只清凉滑腻的手掌一直摸在他的滚烫身躯上,直想让缘望的那双光滑柔韧的唇瓣一直对他的双唇舔`咬触摸…… “塔阳,你送沙罗离开,我现在去把药店铺子办下来,然后明天,你来找我。” 缘望轻笑着说,然后对塔阳潇洒地眨了一下眼睛,直起身来,转身离去。 塔阳在原地坐着,胸膛上、嘴唇上似乎依然停留着缘望的肌肤感触,直到缘望的身影在门外一闪而过,他才回过神来。 塔阳深吸一口气,伸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看着自己下身,那因为缘望对他的一个吻,和缘望对他的一阵轻轻抚摸,就让他高高翘起的私密地方,忽然无声地笑了:[我被缘望“轻薄”了?嘿!如果这就是他的特殊嗜好之一的话,那么,看起来我根本无须刻意改变什么……]“……” 沙罗依旧躺在墙角,刚才缘望对塔阳那样光明正大地亲吻和爱抚,自然让他看得清清楚楚。 他的脑袋里一片混乱,一会儿想着缘望刚才对他说的那些话,一会儿想着以前和缘望相处时的点点滴滴,然后又想若是缘望对他也能这样亲热…… …… 缘望走出“大叶子树”酒馆,唇上还回味着塔阳的那种热烈而阳刚的雄性气息,手上也留恋着塔阳健壮胸膛上的坚韧紧绷的弹性触感,他无声地笑了笑,心中因为沙罗的反应而产生的一丝低落一扫而空,他握了握拳头,对自己说:[我有爱人了!这个强悍而完美的男人,我一定要紧紧地抓住,抓牢!!]街上人来人往,根本没有任何异状,似乎城中的大人物对那个“凯琳”的死去没有半点反应似的。 这种情况其实与凯琳往日里的行为有关。 那个凯琳生性娇蛮而且凶恶,又与歹人为伍,自然是越发的歹毒了,她往日里欺善怕恶,被她加害的人不止一个两个,只是那些人不是死了,就是既没有实力又没有势力,自然不能对她怎么样。 这也让凯琳越发骄傲自满,好像世界上没有能让她顾忌的事情似的。 所以,当初缘望没有对她的高傲问话表示出“尊重”的意思,就让她直接想杀掉缘望,后来她又仅仅是因为猜测出缘望的“易容法术”,就想要派人搜索缘望,将缘望严刑拷打,迫害毒杀…… 她哪里想到,她这次终于踢到了一个满是铁钉的铁板了! 以至于,她直到被缘望一箭射死,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这样也导致,直到她凯琳被缘望杀死,她的那个魔法师公会的长老爷爷,还有她的城主干爹,都不知道是她的那个仇家害死了她! 而凯琳的魔法装备上虽然很多都有印记,但是缘望对她的魔法装备非常明智地一动未动,这就更让那个魔法师公会长老和城主大人无迹可寻。 所以,他们现在顶多也就是在暗中猜测和寻找刺客,根本不能像之前搜捕那些刺杀守备长的刺客一样,光明正大地,大肆搜寻。 …… 于是,那个冷冷地一箭杀死了凯琳的刺客——缘望,花了半天的时间,大摇大摆地将一切手续都办妥了,已经开了一家药水店铺出来。 第五十一章 缘望的店铺设在白发佣兵队的不远处,名字很简单好记,就叫做“阳光药水店铺”。 [塔阳这男人,果然体贴……]缘望看着远处塔阳望向这里的身影,无声地笑了一下。 因为塔阳是白发佣兵队的小队长,如果他过来帮忙的话,那么肯定会有许多佣兵“围观”,所以,缘望直接让他去做自己的事情,不用过来帮忙。 但是塔阳这二十八岁的大男人,刚刚尝到了爱情的滋味,哪里舍得远离爱人?自然是躲在远处“淡然”沉静地向缘望的方向注视了。 …… 晚上,缘望加班加点地办置了炼制药水的仪器,又简单地收购了一些低级药草,然后连夜炼制药水,所以第二天早上,“阳光药水店铺”再开门的时候,他就已经极具效率地炼制出来七瓶“低级回复魔力药水”。 不过,他的垃圾桶里,早已倒掉了不知多少废品,毕竟这些东西,缘望虽然之前都已经从魔法卷轴上学得透彻熟悉了,但是真正动手做起来,就没有那么简单容易了。 缘望将店门打开之后,就坐在高高的柜台后面继续炼制药水,炼制药水时,他全神贯注,那种精神力和魔力的细微掌控,让他累得畅快淋漓。 [怪不得炼制药水能够提升魔法力和精神力,这样时常消耗魔力,这样细致入微的要求,想不提升都不行啊……就是太累了点……]缘望身上闪烁着一层淡微微的“防护疾病”的白光,如果不细看根本不会发现,而且他身上还加持着白光流动的“冰装甲”。 “……塔阳说的药水店铺就是这一家吧?” 缘望在柜台后面听到一个陌生的女人声音。 “‘阳光药水店铺’,是这里了……塔阳那家伙向他的队友推荐时,我正好路过,嘿嘿,我倒要看看他推荐的人物能炼制出什么药水!” 又是一个陌生的声音,不过这个是男人。 缘望皱了皱眉,他听出来,这两个说话的人明显对塔阳抱有敌意。 店铺门前,那一男一女似乎不怕说话被人听到,或者说他们是干脆说给“阳光药水店铺”的主人听的,竟然一边缓缓走进药水铺子,一边悠然地交谈着:“咦?这店铺似乎今天才开张吧,塔阳怎么知道这里的魔法师很优秀?” “嘿,也不知是哪位女魔法师开的,要不然塔阳今天早上也不至于爬起来就往这里来绕一圈,回去之后又拼命地练武,不过还别说,他练得倒真有些威力,像发情似的,哈哈……” “哼,像上次莉安去找他之后,他那种发疯练武的模样?哼哼,本森特,你们男人都是一个德行,那塔阳才刚刚将莉安甩开几天?就又勾搭上一个魔法师,看他那副正人君子似的,实际上,他心花着呢!” 这一男一女已经进了店铺中,他们一边扫视着空荡荡的木架,一边“闲聊”着,他们都听到柜台后面的“咕噜咕噜”炼制药水的声音,所以说话时,都似笑非笑地向“咕噜”声音的来处扫视。 缘望将他们的话听在耳中,却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只冷冷一笑:[这种挑拨离间的把戏,也好意思用出来?塔阳是什么样的男人,难道我自己不清楚?]缘望像是没听到似的继续炼制手中的药水,但柜台前的一男一女却有些不耐烦了,那个女的向柜台后“不高兴”地问:“这是开药水店铺的吗?怎么只有几瓶‘低级魔力回复药水’?没有‘法师护甲’和‘治疗轻伤’ 之类的药水吗?” 那个叫做本森特的男子立即笑吟吟地劝解:“蒂比拉,不要发火,这毕竟是刚开的药铺,而且,还是一位娇柔的女孩子开设的,不要要求太高嘛!我们——” 缘望在柜台后听得不耐烦,便将手中已经调配好的一瓶“抑制毒素”药水放下,悠悠张口,打断了本森特的话音:“小店刚刚开业,药水种类不多,日后会继续增加新的种类。如果两位找不到心仪的药水,可以去旁边几家药水店铺看一看。” “咦?” 本森特和蒂比拉都惊讶出声,他们对视一眼,奇怪这里的药水铺子主人怎么会是个男的。 本森特双眼一亮,忽然联想起几日前遇刺的守备长卡格斯,他坏笑一声,向旁边的蒂比拉使了个眼色,故意向柜台方向“低沉”地说:“嘿嘿,难道塔阳那家伙现在换口了,开始喜欢玩男宠了?” 蒂比拉轻蔑的一笑:“哼,你一说,我也感觉是这样,塔阳那人表里不一……” 他们说话时,都猜想柜台后面的人该是如何恼怒地站起身来与他们争辩,他们也准备好了措辞去打压。 但是哪里想到,没等蒂比拉说完话,缘望的声音从柜台后面冷冷地传了出来:“滚!一双不知死活、浑身臭气的烂狗破鞋,竟敢到我这里撒野?!” 话音刚落的瞬间,缘望就果断地施展起“冰弹连击术”来。 缘望现在有多个神妙的天赋魔法做依仗,根本就不怕什么小风小浪,又哪里肯平白无故的受气? 更何况,柜台前的两个人绝对与塔阳是敌对关系,又对塔阳百般污蔑,缘望自认身为塔阳的男人,有责任帮塔阳料理掉两个恶心的小麻烦。 所以,缘望心念电转间,直接开打! 本森特和蒂比拉都被缘望骂得一愣,随即大为恼怒,都拿出武器来,指着柜台破口大骂着:“找死……” “出来让老娘砍死你…… ……“ 回应他们的是一连七颗寒气四溢的湛蓝冰球! 说实话,缘望没感觉到斗气的气息,根本就不将他们放在眼角,若不是缘望生怕一记“寒冰矢”就将他们杀掉一个,此刻怎么会施展区区一个二级法术对敌? 但是缘望的加强版“冰弹连击术”也不是蒂比拉和本森特这两个三级、四级的战士可以抵挡的。 “二级法术?哼……” 本森特是四级战士,一见寒冰球飞来,他眼角闪过不屑的意味,冷哼一声,提起长剑就砍。 “砰!” 寒冰球带着巨大的力道差点将本森特的长剑震飞! “啊!怎么可能——” 本森特吓了一大跳,慌忙凝聚全力地砍击,但是他的实力比沙罗还要低上一些,只堪堪砍飞了三个寒冰球,就被第四个冰球打飞了长剑! “啊啊!” 本森特双手虎口被震得痛苦,而空中还有三个威力吓人的寒冰球打来!他哪里还有不屑的意味?一时被吓得嗷嗷乱叫:“停下,快停下!啊——” 本森特急急忙忙想要躲闪,但他话语还没惊叫说完,就直接被一个寒冰球打在了肩头,接下来又是“砰”“砰”两声脆响,又有两个寒冰球分别打在本森特的双腿上。 “啊啊——” 本森特痛得嘶吼,声音都变得尖锐了,他的双腿、右肩都被寒冰球打中,又痛又冻的,连带着他几乎半个身子都没了知觉,一瞬间他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这、这真的是二级法术?!” 蒂比拉被吓得呆了一下,等她回神的时候,本森特已经被打倒在地惊慌叫喊了。 “快走!” 蒂比拉尖叫一声,弯腰拉着本森特的胳膊就想要逃跑。 “这时候想跑?晚了!” 柜台后传来缘望清冷地笑声,他也不起身,只用精神力将下一个“冰弹连击术”打了出去,仅仅三个寒冰球就将蒂比拉也打翻在地。 “啊!住手住手!!” 蒂比拉被打倒,一见空中剩余四个寒冰球飞来,她吓得神魂皆冒!不由尖锐地惊叫嘶喊:“我是白发佣兵队的人!你敢杀我?” “你说我敢不敢?” 缘望声音无情,四个寒冰球又飞出一个打在蒂比拉的胸口,将她直接打昏了过去,剩下的三个寒冰球则有两个打在他们二人的周围,冻起一层厚厚的冰霜,将他们两人冻结得不能动弹。 还剩下最后一个寒冰球在本森特的头顶盘旋不落。 “啊——误会!误会!刚才……刚才都是误会……是开玩笑……” 本森特吓得嘶哑惊叫,哪还有刚才的不屑神情?他见蒂比拉无声而倒,只当她已经被打死,心中又吓又怒,更是异常后悔自己怎么头脑发热地来找这个魔法师的麻烦? “咦?你们是跟我开玩笑?哦,我也是跟你们开玩笑呢!呵呵!” 缘望这才不疾不徐地站了起来,真像是与朋友开玩笑似的,但是下一刻,那最后一个寒冰球忽然砸下! “嗷——” 本森特避无可避,只当自己也要遭受毒手,随着寒冰球打在他的胸口,他也又吓又痛又冰地昏迷了过去。 “两只小猫小狗也敢找我的麻烦?当我那么好欺负么?” 缘望双臂抱胸,悠然地倚着柜台站着,等待白发佣兵队来人。 他看也不看本森特和蒂比拉,因为他对自己的法术威力极其明了,知道以自己的体质,再经过那几滴神秘液滴的淬炼,现在,他施展的二级水系魔法,威力完全能相当于三级法术! 那蒂比拉和本森特一个是三级战士,一个是四级战士,怎么可能抵挡得住? “谁在这里闹事?” 突然一个微带愤怒的浑厚声音从远处响起,沉静而稳重的声音显示出来人的厚重性情。 是塔阳。 塔阳大步飞跃地赶到缘望的店铺门口,双眼冰寒地扫了昏迷的本森特和蒂比拉一眼,见他们二人已经昏迷,而缘望完好无损地悠然站着,他才轻轻送了一口气。 “你来了。赶紧将他们拎回去,别在这里碍我的事。” 缘望向塔阳轻轻地笑着说,他没有穿魔法师袍,只穿着便洁的短袖布衣,这样双臂抱胸的姿势,使他领口敞开了些,露出优雅结实的两片胸肌来。 塔阳看得眼神一热。 “嗯!” 塔阳点头沉声答应着,目光情不自禁地在缘望的双眸和身体上顿了一顿,才大步走向本森特和蒂比拉。 “谁在这里打架?啊?” “敢打我们白发佣兵队的人,找死啊!” “……” 这时门外远处又传来一阵吵闹声,看样子有十多人跟在塔阳后面蜂拥而来呢。 缘望听出来其中有希希栋和弗尔多的声音,就轻声笑了笑。 塔阳惭愧得面庞微红,向外面大吼一声:“都别过来!” 外面的嘈杂声随着塔阳的吼声,戛然而止。 “呵呵。” 缘望微微歪着头,倚靠在柜台上,上下打量着塔阳,眼角双唇都忍不住地带着笑意。 塔阳面色沉静,眼中发寒地拎起本森特和蒂比拉的肩头,见缘望看他,他才缓和了脸色,有些过意不去地、略带歉意地向缘望说:“缘望,看来是我给你惹了点麻烦……” “不必这么说,塔阳,你是我的人,你的事情,我当然要管。” 缘望洒然笑着,眼神在塔阳那深邃的双眸上看。 第五十二章 “嗯!” 塔阳听得嘴角一翘,刚毅的脸上也闪过一丝喜意,随即又镇定沉静下来,深深地向缘望那未曾被“变容术”改变的双眸和身形上看了看,才轻而易举地拎着两个人,往外一跃而去,同时他的话音传来:“缘望,我去将他们都打发走……待会儿再来。” 缘望看着塔阳矫健地拎着两个人离去,塔阳的背影稳重结实而且灵动异常,让缘望产生一种慵懒的暖意,然后,他心中忽然升起一副春宫图来,图里面的主角是浑身袒露的塔阳和他缘望…… “呵!” 缘望轻笑出声,伸了个懒腰,靠着柜台,一边休息,一边等塔阳的来到。 没过片刻,塔阳就回返了过来,进门之后,塔阳首先向缘望翘着嘴角温柔地笑了一下,然后才沉静地柔声问:“缘望,刚才那两个人是不是专门来向你找茬的?” “嗯。” 缘望随意地点头答应,依旧看着塔阳的双眼,轻轻地笑着,问:“塔阳,你在佣兵队中有对头?” 塔阳微一迟疑,他本能地不愿意让缘望为他担心,但是他看着缘望轻笑而清澈的双眸,想到缘望的倔强性格和刚才那句“塔阳,你是我的人,你的事情我当然要管”…… 塔阳心中没来由的一暖,就温和地沉声向缘望承认:“是的,我们白发佣兵队的副队长施比斯和我有些过节,不过施比斯性情刚直,不至于做出这么卑鄙的事情,倒是他的儿子哈兰多时常向我挑衅。这次,多半是哈兰多为了报复几日前我打败他夺得参赛资格的事情,才派了本森特和蒂比拉来。” “参赛资格?” 缘望有些疑惑,随即问:“就是上次你和沙罗、希希栋他们一起比赛的那次?” 塔阳翘了翘嘴角,点头说:“是的,不过我们三人虽然晋级到了决赛,但是因为守备长遇刺的事情,比赛已经取消了,呵呵。” “呵呵,原来是这样。” 缘望站起身子,看了门外一眼,见有行人正好奇地从远处向这里看来,他在又伸了个懒腰的时候说:“这次的小麻烦也好,让别人知道我这个小店有你这个白发佣兵队的小队长撑腰,以后就能省掉很多琐碎无聊的事情了。” “嗯。” 塔阳翘着嘴角点头,眼神却大多时间都在盯着缘望的双眸看,似乎缘望的双眸就是让他止渴的幽泉一般。 塔阳的痴迷注视,让缘望心情非常好,他优雅而潇洒地笑着,忽然向塔阳问:“想一直看我的真容?” 塔阳条件反射地点了一下头,然后才微微一怔,坦然地翘了翘嘴角,抱着结实的膀子,深深地看着缘望的眼睛,说:“其实也不必的,你的真实容颜,我看过就清晰地记在心底了,而且我一个人看过就行了,如果露出来的话,我可不想让别人也看见,我们既然已经确定了关系,那么,你就是我一个人的……” 塔阳说完才感觉似乎有些肉麻,连忙握了握拳头,又温柔地沉声说:“再说,缘望你的容貌和皮肤虽然改变多次,但是你的眼睛一直都没有变过的,我看到你的眼睛,就知道你的真容,呵。” 缘望被塔阳这刚猛而温柔的男人逗得心中暖流汩汩,真想当场抱过去,再压倒他好生温存,所以,缘望轻轻地舒了口气,盯着塔阳刚毅的面庞,暧昧地说:“这样的话,塔阳,以后只有咱们两人单独相处,没有别人能看到我的时候,我才露出真容来给你一个人看……” “好。” 塔阳的嘴角更加翘起,他直直地盯着缘望,棱角面庞上显出一丝不太自然的笑意,他轻声地说:“我刚才来的时候告诉希希栋他们,你是我以前失散的弟弟,为了保护你,我……今天要在这里保护你,今晚也要在这里休息。” 说完之后,塔阳的眼神更加深邃而温柔,带着爱意和期待地看着缘望。 “呵呵。” 缘望听得轻笑,他看了看塔阳的英伟身材,不由得低了低头,然后才轻轻欢愉地笑着抬头,眼中故意露出火热的意味,上上下下将塔阳那健壮结实的身躯打量个遍,暧昧地轻声说:“塔阳,你这是自投罗网……那你就今晚就留下来给我捶背吧。” 缘望说着,不知怎的,忽然有种初恋的小男生那种青涩的羞意! 缘望暗觉自己丢人,又见这附近自从刚才的打斗声后,就一直没有什么人靠近,就连刚才几个满脸好奇的行人也不知走到哪里去了。 所以,他就故意色色地看着塔阳的胸膛,缓缓上前半步,压低声音说:“拉开衣襟,我要先喂一喂眼睛。” 塔阳听得一愕,对上缘望那色心露骨的双眼,他不自觉的老脸一红,刚毅而棱角的面庞如此沉静稳重,却又布满微微的红晕,往日的沉静稳重和现在的羞赧模样结合,让缘望心中大呼:[纯情的阳刚男人啊,我捡到宝了!]缘望嘿嘿而笑,却又偏偏笑得潇洒优雅,让塔阳脸色更红了些。 但是塔阳到底面皮子也还算厚实,很快就镇定下来,面色沉静地翘着嘴角说:“……好。” 这样答应了一声,塔阳也不管他背后的门外有没有人,直接就伸手将胸前的衣襟一扯而开,露出了他那古铜色的结实胸肌来。 “呼——” 缘望暗暗轻呼一声,双眼蓦地有些发直,真的是充满了欲望的火焰,盯着塔阳的健壮厚实的胸膛,还有塔阳那掩隐在布衣中的健实腹肌,塔阳如此劲实矫健的男人身躯,显出流畅的结实,让缘望情不自禁地轻轻舔了舔嘴唇。 塔阳被缘望的表情惹得心跳砰砰,不知道接下来是不是应该将上衣都脱掉,只能保持着双手扯开衣襟的姿势,健壮有力的臂膀弯曲着,健壮的身躯站得笔直,衣襟大开,将性感的肌肉展现在缘望面前…… 缘望看了良久,才得不到满足地轻叹一声:“果然确定了关系再看你,似乎你,更加诱人了……上次看你就没有这样火热的感觉,呼……穿好吧。” 缘望说完,又舔了舔嘴角,对晚上更加期待了。 “嗯!” 塔阳得到缘望的指令,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沉声嗯了一声答应着,将自己的衣襟整理好,然后微翘着嘴角,沉静地站着,胸膛却有一种异样的幸福感觉,暖暖的,火热火热的。 [难道这就是昂格里经常说的,爱情的滋味?]塔阳心中忽然莫名其妙地想着。 “塔阳,我要继续炼制药水,你到旁边来守着吧。” 缘望从塔阳身上移开目光,打了个哈欠,转身走向了柜台后面。 塔阳立即想要说“好”,但是他忽然心中一动,看着缘望的颀长背影,他爱恋而坚决地低低地答应出声说:“是!” “嗯?” 缘望转头,对塔阳这样“惟命是从”的语气感到诧异,但是心中却有些莫名的温暖和满足,又见塔阳面色沉稳,好像是一个守护战士面对誓言主人时的义无反顾一般。 缘望轻笑一声,拂袖转过身去,洒然回到高高的柜台后面,又在矮凳上坐下。 塔阳却在缘望转身之后,坚毅的嘴角和浓眉下的双眸中,都露出一丝微妙的笑意,他知道自己想对了,也做对了。 塔阳将面容一整,重新恢复沉静镇定,迈开健壮的双腿来到柜台后,然后蓦地一愣,双眼的清亮瞬间就不受控制地布满了痴迷的爱恋。 柜台后面,缘望端坐矮凳上聚精会神地开始炼制药水,显露着英俊到了极点的完美面容。 塔阳愣了片刻后才忽然回过神来,看缘望正在全神贯注地炼制药水,只是毫无掩饰地将真容任由他如何痴看,他心中的暖意更多,轻轻地站在一旁,连呼吸都放轻了。 塔阳这时有机会仔仔细细地看着缘望的面容,当然不会错过时机,他的目光深邃而轻柔,在缘望的面容上缓缓地凝实着…… 缘望的脸庞带着男子的棱角和坚强,但是如此棱角太过完美,并未让他有丝毫粗糙的形状,反而让他更加英气,更加俊朗,也更加显出他那清澈的倔强! 缘望现在有塔阳保护着,当然将全部心神都集中在了炼制药水上,他细致入微地掌控着魔法力的输入,不顾精神力的消耗。 如此认真的神情,让缘望更加散发着一种阳光坚毅的魅力。 塔阳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陷入一种痴迷,又情不自禁地移动到缘望的脖颈、肩头、胸膛、脊背…… 缘望的肩头并不单薄,健康的厚度加上完美的宽阔,和他那优雅结实的胸膛一起,形成一种流畅的匀称…… 塔阳的神情迷醉了片刻,才连忙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了些,又暗暗深吸一口气,感觉身心都异常舒爽。似乎自己站在缘望身边,就像是在炎热饥渴的夏天忽然跳进凉爽清澈的山泉中一样。 …… “哼!塔阳,你果然在这里!” 忽然门外响起一个尖锐阴沉的男子声音。 塔阳眉头一皱,抬头向声音来处看去,顿时双眼一眯,暗哼一声,心想:[我还没去找你,你倒是自己找过来了!]塔阳面容平静,嘴角微微冷笑,他也不说话,只打了个稍等的手势。 “稍等?等什么等?” 那人见塔阳对他蔑视不屑,顿时勃然大怒,转头尖锐地嘶吼着:“你们还不上去将这个勾结外人把自己队友打成重伤的贼子给我拿下?我要押着他去请父亲大人主持公道……” 但是不等他说完,柜台后面的缘望精神力一动将自己容颜改变,随即起身将一瓶炼坏的药水狠狠砸向他,清冷地呵斥:“你是谁养的狗奴才在这里乱吠?害我又炼制坏了一瓶药水!找死吗?” 门外正站着一个面色阴沉的精瘦青年,他还没说完,就见缘望一个药瓶砸来,他只当是毒药,吓得慌忙向后跳出老远,然后才发现自己上当,同时更听到缘望清冷异常的悠然斥责! 他自小到大都被人捧在手心里,哪里经受过这等捉弄喝骂?他气得指着缘望大骂:“就是你这……” 然后就在此时,缘望的声音又潇洒地响起来:“冰弹连击术!” 七个寒冰球直直砸过去! “你们还不去杀了他?!” 那青年慌忙躲闪,他刚刚来到就连连受挫,哪里还不气得哇哇大叫? 第五十三章 “……是!” “是。” “……” 那青年身边的人除了几个分别迎击寒冰球的人之外,都犹疑了一下,毕竟那个魔法师旁边可站着凶猛的塔阳啊!但是面对那青年的阴厉目光,他们只能扑上来要袭击缘望。 塔阳一直守护在缘望身边,见缘望行事果决干脆,一出手一句话就占据了先机,心中也不由升起一丝别样的爱意来,现在看到有人赶来袭击缘望,他自然满脸杀机,向前大踏一步,沉沉地寒声呵斥:“都退下!” “你才让开……” “塔、塔阳,你别嚣张……” “……” 扑过来的几人都不傻,当然知道宁愿得罪塔阳,也不能恶了后面的那青年,所以他们虽然都摄于塔阳的刚猛威势,但还是手持兵器地扑了上来。 “一群败类,坏我白发佣兵队的颜面!” 塔阳面容沉静,只是心中恼怒,他长刀也不出鞘,寒声呵斥着,就连刀带鞘地横向一扫! 塔阳的身躯高大,双臂健壮刚硬,充满了骇人的爆发力! 他即便不用斗气,如此横扫千军地简单一挥刀鞘,也将那最先扑过来的三个汉子打得惨号一声,倒地不起。 “塔阳,你是咱们佣兵队的小队长之一,怎么还勾结着外人?” 门外那青年又尖锐地嘶叫。 “呵,勾结?真是好大一顶帽子!冰弹连击术!” 缘望轻声冷笑,声音悠然静静,不疾不徐地再次随手一挥,又打出了七个寒冰球。 缘望根本没将他们放在眼中,只是异常自然地念动着咒语,掐动着指决,一直使用他最熟练的“冰弹连击术”,将门外的留守几人打得鸡飞狗跳。 “你、你敢打我?” 那青年周围的保护者保护不及,让他被缘望的寒冰球给打在了大腿上,他又是害怕又恼怒,尖锐地嘶吼着。 “……” 缘望根本不理睬他,控制着其余的寒冰球,继续打去。 “啊啊……别打……” 青年吓得没了气势,慌忙想要求饶,但是他只说出来两个字,就被缘望给打昏了过去。 缘望只用寒冰球将这个唧唧歪歪地发号施令的青年给打昏,并没有将其余人也打伤,否则就太打击白发佣兵队的荣誉了,那样的话,塔阳脸上也不好看。 而屋内的四五个青壮大汉,早就被塔阳三下两下地打翻在地。 “还不将哈兰多弄回去?” 塔阳按刀沉声地呵斥。 “……走!” 那些人满脸惊慌和愤恨地看了塔阳一眼,忍痛爬起来和外面的一众佣兵一起将那个青年哈兰多给抬走了。 缘望早就才出来那个叽叽歪歪的青年是塔阳说的“哈兰多”,这时就微笑着向哈兰多看了一眼,又向哈兰多身旁的那个三级魔法师笑了笑,笑得那个魔法师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因为刚才缘望先发制人,一直将寒冰球控制着吓唬那个魔法师,让他自始至终都没能施展出魔法来,要不然哈兰多几人也不会败得这样干脆。 “看来事情越闹越大,塔阳,你现在回去,将事情讲清楚,待会儿再回来吧。” 缘望转身向塔阳说。 “没事的,哈兰多只是个喜欢惹麻烦的小角色……” 塔阳不愿意离开缘望,就温和地翘着嘴角说着,说话时,他笔直地站着,随意地抱了抱膀子。 不过塔阳马上看到缘望微微蹙了蹙眉头,他连忙见面色一静,将强健的身躯一挺,严肃而坚决说:“是,塔阳服从命令。” “……呃。” 缘望被塔阳逗得一愣,随即忍不住笑出声来:“呵呵,那你还是留下来吧,我可没命令你这位彪悍的小队长。” 塔阳见缘望开心,他哪里还不知道大蛇随棍上? 他虽然不知道如何说甜言蜜语引得情人开心,倒是也能仗着脸皮厚实,强忍住脸红心跳,深深地看着缘望的双眼,说着:“缘望,我会习惯着逐渐将你的话都当作最重要的命令来对待,我塔阳说到做到,要不然,我怎么能配得上你?” 缘望见塔阳说得认真,又隐约看出来塔阳的期待和紧张,知道对塔阳这个沉稳刚毅的男子来说,这种情话已经是他“奋不顾身”的表白了,不由心中也深深的感动。 缘望将笑容收起,认真地回望塔阳的深邃双眼,摇头说:“不用这样,塔阳,你要有你自己的秉性和喜怒哀乐,不能为我而将自己什么都改变,我很喜欢你现在的这个样子,很强大,很果决,又有自己的见解和缜密的心思……我要的是一位爱人,又不是想要找个奴隶!” 缘望说着,自己就笑了起来。 “嗯,我记住了。” 塔阳沉声点头,欢愉地翘了翘嘴角,棱角分明的脸庞上更显出几分柔情来。 缘望此时笑着,目光从塔阳的眼睛滑落到塔阳的胸膛、腹部、大腿……忽然轻轻地说:“塔阳,你怎么配不上我了?你可是我见到过的最为强悍和坚决的战士,更何况,你也是我见到过的,身体肌肉最为硬朗有型,也最能让我产生欲望的男人……” 缘望一边说着,一边舔了舔双唇,潇洒地向塔阳眨了下眼睛,沙哑而低沉地说:“晚上吃掉你。” “……嗯!” 塔阳饶是刚毅镇定,也终于忍不住的面红耳赤,他深情地望着缘望的双眸,沉声答应着,感觉心里藏着一团烦闷的燥火,渴望缘望能够将他点燃,哪怕是将他烧成灰烬。 “呵呵。” 缘望又看了如此羞赧而强装镇定的塔阳一眼,心想:[这个强悍精明、镇定沉稳,却偏偏不懂情爱的大男人,如果在床上,会是怎样一种模样?]眼看缘望洒然轻笑着转身回了柜台后面,塔阳才放松的暗自呼了一口气。 塔阳感觉自己脸上有些发烧,不由得惭愧地皱了皱浓眉,暗怪自己:[我怎么不知道去迎合缘望的情话?都二十八的老男人了,还忍不住羞赧!真丢人!]塔阳自责地握了握钵大的拳头,然后顿了一顿,转身也回了柜台后面,强自保持着面对缘望真容时的镇定,轻声说:“缘望,我看,我还是照你说的,回去一趟将事情解释清楚,免得真闹出什么大乌龙来。” “嗯。去吧。” 缘望没有转头,却瞬间将面容变换,改变了真实容颜。 塔阳又眷恋地看了缘望面容一眼,才收回黏在缘望身上的目光,说一声:“你自己小心。”然后大步流星地走出去了。 缘望听着塔阳离去的轻轻脚步声,眼中的温柔笑意一闪而过,再将注意力集中到了手中的药水瓶中。 没过片刻,门外又有人说话:“哎?这里又开一家药店,来,咱们问问价格。” 缘望听到声音,精神力一动,就感应到两个人的气息进来,便把手中炼制的药水暂时停下来。 “咦?这么少的药水?还都是低级魔法恢复药水……唉,走吧。” “不忙,我正要买一些魔法恢复药水,这是新开的药水铺子,说不定便宜些。请问,这几瓶低级魔法恢复药水是什么价格?” 缘望将手中的药水瓶子放下,起身说:“四个金币一瓶。质量上等。” “呵呵,确实比别家店铺便宜一个金币,能拿给我看看么?” 说话的是个小个子女孩。 “可以。” 缘望转身将架子上的一瓶药水拿下来,放到柜台上。 那女孩拿着药水细细观察了一下,十分满意地笑着,向缘望说:“真的是上等的药水,看来我来的早,捡了一个便宜呢!请将剩下的六瓶都那给我吧,这是二十八个金币。” 缘望点点头,先将二十八个金币拿在手中,然后才将药水都放到柜台上,然后礼貌地笑了一下说:“欢迎再来。” 那女孩将药瓶都放在腰间的药剂袋里,也笑着说:“一定再来。” 她的同伴是个高大的小伙子,战士打扮,相貌敦厚,见女孩高兴,他也对缘望露出笑脸:“一开药水铺子就能炼制出这么上等的药水,真是了不起啊,我们是蓝狐佣兵队的成员,以后会经常来光顾的。” 缘望自然不会拒绝顾客,就呵呵笑着说:“那以后请多关照了。” 那小伙子点头说“一定一定”,就和女孩一起向缘望道别,并肩出去了。 缘望看着他们拐弯消失,才重新坐下来炼制药水,摸了摸自己赚来的二十八个金币,心情异常良好。 …… 没过多久,塔阳又大步而来,他的面色沉静如水,双眼炯炯,看不出喜怒,直到转到柜台后面时,他才翘着嘴角向缘望笑了一下。 缘望却非常敏锐地察觉到塔阳的心情,没等塔阳说话,就悠然开口问:“看你似乎不大高兴,若是有人对付你,你应该不会在意的,那么,时有人要找我的麻烦?” 塔阳听得微微一愕,面色缓和了许多,见缘望如此知他心意,他更有一种爱意萌发的感觉,声音都柔和得像是融化的钢铁:“缘望,你猜的不错,那哈兰多诬赖你,说是你炼制假药害人,本森特和蒂比拉才会对你出手的,之后又说了很多含血喷人的话。 “副队长施比斯虽然性情刚直,但是他却对哈兰多非常宠爱,要来找你麻烦,被我拦住了,我们本就很不投合,没说几句就差点打起来,然后不知怎么竟然惊动了桑若队长。” “哦,呵呵。” 缘望将药水瓶子放下,起身看了塔阳一眼,见塔阳面色虽然沉稳却微带愧疚不安,他心中一动,轻笑着问:“那么,塔阳,你现在是要‘捉’我回去的?” 缘望是存了逗塔阳的意思,所以故意将“捉”字念得很重。 塔阳却听得心中顿时一慌,转眼见缘望面含轻笑,不像是生气的样子,他才心中放松了些,也翘起嘴角笑着,说:“缘望,你知道我不会逼你的,只是想领你过去一趟……” 缘望见塔阳刚才紧张的样子,心中暗笑,脸上却立即散掉了笑意,淡然地看着塔阳,声音悠悠地问着:“领我过去?那与捉我回去有什么区别?哼!这件事情本就是他们来找我麻烦,我没生气就已经是大度了,现在凭什么又让我过去说话?将我当成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随便小卒子了吗?!” 塔阳见缘望声音清寒,心中顿时一惊,他虽然心思缜密,也性情果决,但是面对缘望时,他却被心中的深情蒙蔽了双眼,正所谓关心则乱,他一时间哪里分辨得出这是缘望在和他调情? 所以塔阳那刚毅沉稳的面庞上竟然显出一丝慌乱的情绪! 塔阳连忙想要辩解,但是他张了张口,还是无话可说,不禁惭愧地握紧了双拳,脸上也通红滴血。 缘望看得暗中坏笑,表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地轻轻看着塔阳。 塔阳顿了一顿,忽然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伸手紧紧地握住缘望的手,见缘望并未躲闪,他才稍稍放心,开口异常低沉而温柔地向缘望坦白着说:“缘望,我知道是我委屈了你……若是旁人喊你过去,哪怕他再怎么强大,我也不会理睬。只是,桑若队长大人待我像是母亲对儿子一般的爱护,而且她老人家品德高尚,也向我保证不为难你,我不好拒绝,所以才想带你向她澄清事情的真相。” 第五十四章 塔阳说着,脸上忽然显出一丝微不可察的赧意来:“而且我无父无母,桑若队长让我带你过去的时候,我忽然也有一种想要领你去给她看看的想法……” 塔阳说完这话,见缘望神色缓和了些,他才稍稍放轻松:“缘望,我知道你是不愿意受人约束的性子,如果你不愿意过去,我就自己向她回禀,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塔阳如果连这么点小事都守护不了你的话,又凭什么想要拥有你?” 塔阳的话发自内心,所以坚决而诚恳:“缘望,这次因为我而使你被人污蔑,是我考虑得不周全,我也心存愧疚,只是,你怎么责罚我,我都甘愿接受,但你千万不要这样对我疏远。” 塔阳说着,双手就不由得握紧了缘望的手掌,微带紧张地看着缘望波澜不惊的清澈双眸,只是那双眸子清幽而深邃,让他爱得发疯,却根本看不透。 缘望见塔阳这稳重的男人如此压抑不住地紧张,就知道他心中对自己的关切之深,超乎自己的想象,又哪里舍得再逗弄他? “呵呵。原来那位桑若大人对你慈爱备至,这样的话,我就随你去向她老人家问个好,这也是应该的。” 缘望缓缓显出一丝潇洒的笑意来,态度异常自然,双眼也清澈明亮,让塔阳既是感动,又是暗舒一口气来。 “可是……” 缘望忽然认真地盯视塔阳的炯炯双眼。 “可是什么?” 塔阳连忙温柔地沉声轻问。 “也没什么,你刚才可是说过,我怎么责罚你,你都甘愿承受,这句话,你可别后悔,我的爱人。” 缘望笑得洒脱而暧昧,心中的柔情也显露了出来。 塔阳听得心中一荡,又被缘望那句“我的爱人”给惹得胸怀波澜,自然是连连点头,沉静地翘着嘴角,浑厚的声音显出任人宰割一般的意味:“缘望,只要你不生我的气,你怎么罚我,我都乐意。” “好。那就走吧。” 缘望心中的坏情绪得到满足,依然笑得潇洒,率先就挥袖走出了柜台。 …… 缘望锁上店门,和塔阳并肩走进白发佣兵队的驻扎地。 一路上都有人向塔阳礼貌的问好,显然塔阳在这里的地位和威信都十分不低。 塔阳带着缘望走进二楼大厅,大厅中有十多人或坐或站,正低声说着什么,他们一见塔阳带着缘望进来,都纷纷停住了话音,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就是他!就是那个该死的魔法师!” 说话的是哈兰多,缘望早一眼看到了他,此时也对他毫不理睬,反而转眼一扫看到了十多人中那个端坐中央的雄壮中年男子。 那中年男子就是施比斯,白发佣兵队中的副队长,是一位六级的中级战士,他看了走上来的缘望一眼,眼神一凝,忽然听到他的儿子哈兰多尖叫,他立即转头怒声喝止:“闭嘴!” 哈兰多赶紧闭上嘴巴不敢出声。 “你就是缘望?” 施比斯转头看向缘望,语气平静地问着。 缘望轻笑一声,不答反问:“你就是施比斯?” 缘望如此淡然悠闲的问话,顿时让大厅中的十多人一愣,马上有人指着缘望呵斥:“大胆!你敢无礼?” 施比斯也微怒上脸,冷冷地扫视着缘望。 缘望却根本不再理睬他们,直接问一旁的塔阳:“桑若大人呢?” 塔阳向厅中跃跃欲试地想要站起来呵斥缘望的本森特和蒂比拉冷眼扫着,让他们两人都熄火地不敢吱声,听到缘望问话,就连忙说:“你来这里坐下吧,队长她老人家随时会来。” 缘望眉头微微一挑,就和塔阳一起坐在了大厅一角的座椅上。 这让大厅中的那些人脸色阴沉得差点能滴出水来!尤其是副队长施比斯,在佣兵队中,除了桑若队长和实力几乎不弱于他的塔阳之外,还没有人敢这样对他无视! “好,很好,果然是个不懂礼节的小子,在我们白发佣兵队前面炼制低劣的假药水,打伤我的队伍成员,现在又态度狂妄,看来不用多问,你确确实实是一个……” 施比斯看着缘望冷笑。 “闭嘴!” 没等施比斯说完,塔阳就实在忍不住地转头起身,盯着他毫不示弱地沉声喝道:“施比斯副队长,我以前见你为人做事都还算耿直,所以对你有些敬重,现在看来,你不仅狂傲自大、傲慢无礼,更是包庇护短、心胸狭窄……” “够了,自家的队友也吵得脸红,一个是副队长,一个是小队长之一,传出去不怕让伙伴们寒心?” 忽然一个温和沙哑的声音缓缓响起。 塔阳连忙顿住了话音。 缘望眉头微微一蹙,因为他没听出来话音是从哪里传来的,随即他双眼一眯,只见大厅中间凭空亮起一闪光门,光门中轻轻走出来一位身披灰色斗篷的老妇人。 说她是老妇人,是因为斗篷下面露出满是皱纹的下巴,和皮肤松弛的脖颈,以及一缕苍白的头发。 这个人一出现就给人一种平凡而慈和的感觉,但是缘望却暗暗吃惊:[八级魔法“传送门”?八级、九级、十级,这三级都是高级魔法师,但是十级和九级的人含有人见,整个国度里的高级魔法师也大都是八级魔法师而已,但是这个桑若队长竟然将八级魔法“传送门”当作日常用具一样使用,难道她是九级魔法师?甚至是十级魔法师……]缘望心思转得极快,闪电间就知道自己在这位高级魔法师面前遮不住真是容颜,更别说使用“水隐术”了。 “队长大人。” 厅中的人,包括施比斯在内,一见老妇人现身,都连忙起身,躬身,向她问安,塔阳也不例外。 “桑若队长您好。” 缘望也站起身来,微笑着向桑若微微躬身,发自内心的尊重,不仅是对强者的尊重,更是因为她对塔阳的慈爱关怀。 “咦?你……” 桑若对厅中人的问安都微笑着点头,然后看向缘望时,她忽然动作一顿,发出轻微的惊讶之声,声音中似乎还有一丝微不可察的激动。 而缘望则在桑若看过来的时候,就忽然感到面容一凉,似乎脸上变化出来的容貌被破解了似的!可他分明知道自己展现出来的是变化出来的容貌…… [就算她看出来我的真容,也不至于这么惊讶和激动吧?难道,她看出来我曾吸收过五个神秘的小液滴才这样激动?]缘望想着此处,忽然全身汗毛都倒竖了起来,似乎有一股凉气从脚底冒向头顶! 缘望身体绷紧,暗中集中精神力,随时准备施展出“水隐术”逃走,虽然他知道“水隐术”九成九会被面前的桑若一眼看破…… …… 在缘望戒备万分地面对着桑若的“审视”时,厅中的人也都有些惊疑。 因为他们从来没有见到桑若吃惊过,在他们的记忆中,桑若一直都是波澜不惊、无所不知的隐世强者,现在却在第一眼看到那个缘望时,就发出这样惊讶,甚至是激动的声音…… [怎么回事儿?]包括施比斯在内的众人都心中万分疑惑。 “队长大人,他就是缘望,是我‘最好’的朋友……” 塔阳有些紧张不安地暗暗握了握拳,平静地向桑若介绍着。 “怪不得,怪不得……” 桑若这才回神,感叹着莫名其妙的话语。 施比斯忍不住上前一步提醒说:“桑若大人,这个小魔法师炼制假药水,又打伤我们队友……” “假药水?凭他的高傲性情,会屑于炼制假药水?” 桑若的声音沙哑,但是显出不容置疑的意味,仿佛对缘望多么了解似的。 施比斯一惊:“您,您认识他?” 缘望也惊疑地望过去,心中搜索着这一世的记忆,但是没发现自己与这个老魔法师有过什么交集。 桑若队长摇了摇头,也不回答施比斯的话,而是吩咐他说:“这几年来,白发佣兵队的事务我都交由你来管理,看来你是太忙了,竟然连取证分辨的功夫都没有,就偏听偏信,以别人的一面之词,就为一位高傲的魔法师戴上了罪名的高帽子……唉。” 桑若队长摇了摇头,仿佛很是失望。 施比斯脸色一白,他知道以桑若队长的身份,完全不可能说谎,而且以桑若队长的性情,现在说出这样的话来,恐怕是要剥夺他的副队长职位了…… 他不敢辩解,只转头向他极其信任的好儿子哈兰多,以及和哈兰多同一个鼻孔出气的本森特与蒂比拉,咬牙狠狠地瞪了一眼。 桑若不理会施比斯的神情变化,而是向缘望招了招手,慈和地说:“孩子,来,你随我去说说话,可以么?” 缘望心中闪电间转出很多念头,随即浑身一松,悠悠自然地向桑若施礼说:“我的荣幸,桑若大人。” “呵呵。” 桑若沙哑而慈和地一笑,随手划出一个乳白色的光门,率先走了进去,同时向缘望说:“随我进来吧。” 第五十五章 “是。” 缘望轻轻地答应,转头向面色沉沉而微微紧张的塔阳笑了一下,才潇洒地走进了桑若队长的“传送门”。 塔阳看着缘望走进“传送门”,然后光门一闪就消失不见了,他的心中顿时有些焦躁不安,也不理会厅中那些人在做什么,只咬了咬牙,握着拳头,在角落里的长椅上坐了下去,目光始终停留在光门消失的地方,期盼着缘望赶紧再出现。 缘望一走进传送门,就感觉精神微微有些恍惚,然后眼前情形一变,忽然从宽敞的大厅到了一间整洁的居室小屋中。 缘望也不慌张,他抬头看去,见桑若队长正站在屋中一个案台前。 “缘望,你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吗?” 桑若抬头沙哑轻轻地问道。 缘望不明白桑若为什么这么问,还是礼貌地回答说:“真实身份?我是五良城所在领地的史密斯家族庶子。” “不,呵呵,我不是问你这个。” 桑若笑了笑,轻轻摇着头说,“我应该问你,你已经知道了你的血脉体质的秘密了吗?” “血脉体质?” 缘望心中一惊,不慌不忙地摇着头说:“我知道我的体质特殊,但是有什么秘密还不大清楚。” 缘望说得非常含糊,因为他着实不能确定桑若对他有没有恶意。 桑若看出来缘望的暗中戒备,就放轻声音说:“孩子,你不要担心,我对你没有什么企图,只是我之前收过一个体质和你相同的人做弟子,只是他几十年前就被人害死了,现在又见到和他一样体质的人,所以才想和你说说话。” “哦,原来是这样。呵呵。” 缘望礼貌而友好地笑了一笑,暗中的戒备却仍然没有消除。 桑若队长也呵呵一笑,仿佛没发现缘望对她的防备,自顾自说着:“缘望,你以前的真容不像现在的真容这么完美吧,或者说你以前的容貌应该是有些缺憾或者怪异的。” 缘望见桑若果然一眼看穿了他的真容,也就不再掩饰,精神力一动,就显现出了真实的容颜,同时感觉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而且他也对自己的体质血脉问题有些好奇,就回答说:“是的,我以前的脸上有一大半都被丑陋的胎记覆盖着,皮肤也粗糙无光。” 桑若队长点点头,像是和孩子闲聊一样说:“那么,你应该是经历了生死大难,才觉醒了血脉,也转变了容颜。天底下拥有你这种血脉的人或许还有几个,但是他们恐怕一生都不可能拥有觉醒血脉的机缘,而就算机缘来了,他们也不大可能从那场生死劫难中挣扎下来……” 缘望见桑若队长的话完全与他符合,心中更加有些好奇,点头说:“桑若大人您说的没错,我确实是掉进了寒泉中,冻得差点死掉,凭借自身意志力醒转过来后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那就没有错了。” 桑若看向缘望的眼神更加慈爱,就算隔着斗篷,缘望也能清晰地感受到桑若目光中的爱怜和温暖。 不过缘望隐约知道,桑若并不是在看自己,应该说,她是想起了她的那个血脉也是如此的弟子来。 “缘望,你已经不是人类了。” 桑若队长回神时轻轻说的这句话让缘望吓了一跳! “什、什么意思?” 缘望瞪眼问着。 桑若见缘望吓到了,不再像刚才那样似乎什么事情都不能让他吃惊的镇定模样,才呵呵笑着说:“你的血脉,是水妖精一族的遗留血脉。现在,你已经是一位半水妖了,身体看似与人类一样,但是严格的说来,你当然不属于人类的种族了。” “半水妖?” 缘望惊声低呼,立即从记忆中想起这一世的母亲给他讲的传说故事,惊讶地问:“世界上真的曾经有过水妖精?” 问完之后,缘望才恍然大悟地想:[怪不得我的水系魔法威力那么大,而且体质也变得极好……]“有过水妖精,也有过精灵,大精灵,小精灵……他们都出现在万年前神子降临的时代,但是现在众神已经远去,这个世界上没有了神的踪迹,也没有了精灵一族的踪影……” 桑若队长的声音有些感叹。 缘望听了之后,第一句话问的竟然是:“传说水妖精一族,就算是普通人也有五百年的生命,那我现在的寿命有多长?” 桑若一愕,随即恢复了自然,笑着说:“应该有二百多年吧,而且你现在已经是水妖精的天赋,或许能够修炼到传说中的法神境界也说不定,那样的话,你不就拥有无尽的生命了么?” “法神?” 缘望精神憧憬着恍惚了一下,不过他马上就清醒过来,眼神也恢复了清明,笑着说:“那个太遥远了,只能作为梦想来说。我虽然也想长生不老,但是还是踏踏实实地一步步向前进步才是最现实的。当然,我会竭尽全力去争取走得更快的……” 桑若见缘望这么快就镇定下来,心中更加喜欢,叹息一声说:“如果我当年那个学生有你一半的坚定性情,也不至于……唉。” 桑若感叹一句,又看着缘望说:“你现在的水系天赋无人能及,要知道水妖精一族无需冥想修炼,在五十岁成年时就全都能够成为中级水系魔法师,不过传说水妖精一族都是高傲的,他们不屑于用人类的方法来提升自己…… “缘望,我从塔阳对你的态度就能知道你的为人,也听塔阳说起过你帮他挡箭杀敌的事情,你是个好孩子。 “现在,如果说我想要收你为弟子,你愿意拜我为老师吗?我本来想将我的一生心血都埋进泥土里,随我一起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但是,现在看到你这样的体质,我就好像看到我当年的那个弟子一样…… “我一生也只收过那一个弟子,或许,我真的应该再收下一个优秀的孩子来做我的传人。” 缘望刚才就已经猜到了桑若对他的意思,现在一听桑若这样问,他当然立即就拜了下去,心想:[无论是拜师,还是拜见丈母娘,这一跪都是应该的。]口中恭恭敬敬地说:“弟子向老师问安。” “好,好。” 桑若见缘望拜师干脆,而且她眼光老辣,当然看得出来缘望对她的恭敬和敬重是出自真心的,她不知道缘望和塔阳的关系,哪里想得到缘望此时心里的话?只欣慰地连连点头。 桑若从案台后面走出来,亲手将缘望扶起,慈爱地端详着缘望的面容,心中怀念很久很久以前的时光,不禁地又有些感叹,良久才笑着说:“小缘望,你现在是我的弟子了,身上不能还没有魔法装备护身。” 缘望听得心中一跳,眼中饱含期待。 桑若呵呵笑着,右手一伸,手中就多了一枚古朴雅致的银色戒指:“虽然说魔法师要靠自己修行冥想,才能真正强大,但是,一件防身的东西还是必须要有的。这枚戒指和别的护身魔法器具不同,它既可以感知魔法波动,又可以感应杀机,只要有危险,它自动会产生银白光罩保护住你,不过,每隔两天,你都要向它传渡魔法力才行。” 缘望双手接过那没戒指,感觉生命又多了一重保障,不由大为欢喜,连忙向桑若真诚的鞠躬感谢:“多谢老师关心弟子。” 桑若点头,她多年的孤独隐居,现在终于有了一个弟子,而这个弟子不仅品行高尚,谨慎乖巧,更是在拜师之后就真诚对她敬爱,这让她十分高兴,她看着缘望将戒指带在右手中指上,沙哑地笑着教导说:“有这个护身器具,平时防身也就足够了,我虽然还有其它魔法装备,但是现在却不能再给你,你要自身努力才行。 “而且,你以后还是去开你的药水铺子,魔法力和精神力都只能靠自己提升。你每七天过来一次听我给你讲解魔法奥妙,就足够了。” 缘望虽然对魔法装备非常心热,但也知道这是桑若对他的金玉良言,又深切地感受到这位刚刚拜得的师傅对自己的关心,心中也不由得感动,就诚恳地点头说:“老师放心,弟子会比以前更加努力地冥想和磨炼,只是弟子不能在您身边服侍,心中有些不安。” 桑若摇头温和地轻笑:“不用这样,我一个老太婆,几十年来都是一个人独处,也不习惯有人一直在身边照料着。” 桑若说着又从储物戒指里面取出两张羊皮卷轴来,递给缘望说:“你要炼制药水,这里有一些药水的配方,多练一些不同的药水,对你提升魔法力和精神力更有好处。另一张是初级魔法咒语,从一级到四级全都有了,你挑拣着学习就行,不能全都浪费时间在上面……” 缘望真心拜谢接过卷轴。 桑若又询问缘望冥想时有什么疑惑的地方,缘望连忙请教,在桑若的指点下,他受益匪浅,心中更加兴奋和感激。 直直过了一个钟头,桑若和缘望才从一道“传送门”中重新回到了大厅。 “缘望!” 塔阳一见缘望安然无恙的出来,立即心中一松地轻轻呼喊。 缘望转头,不理会厅中其他人,只向塔阳笑着说:“呵呵,塔阳,我没事,而且我已经拜桑若婆婆为老师了。” 厅中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施比斯和他的儿子哈兰多,以及本森特和蒂比拉在,他们听到缘望的话,都心中震惊,感觉不可思议,哈兰多更是尖叫一声:“不可能!桑若大人怎么会收你这坏小子为弟子?” “啪!” 施比斯面色阴沉,挥手将哈兰多打了一记耳光,咬牙低沉地喝道:“闭嘴!” 哈兰多被施比斯打蒙了,委屈地直掉眼泪,只能捂着被打得刺痛的脸庞唯唯诺诺地不敢吱声。 而旁边的本森特和蒂比拉更是有些发抖了,他们看着缘望的身影,心中想着怎样才能乞求他原谅…… 桑若看了施比斯和哈兰多一眼,又轻轻地摇了摇头,右手伸出来,直接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个小徽章,上面印着一头白色羽毛的神鸟,说:“小缘望,你将这个徽章拿着吧,如果以后在外面有人找你的麻烦,你也能用它来证明你是我的弟子。另外,这个徽章也是一个小型的储物魔法装备。” 缘望连忙从塔阳的英朗面容上收回目光,转身恭敬而感激地接过:“多谢老师。” 桑若摆摆手,温和地告诫:“你要努力修行冥想,不能懈怠。七天之后,我检查你的魔法力和精神力成果,若是进步太小,我就严厉地责罚你。” 缘望连忙认真保证,桑若点点头,挥手又用传送门离开了。 缘望看着桑若离开,才转身向塔阳招手:“塔阳,走吧,我要回去炼制药水了。” “嗯!我送你回去。” 塔阳连忙大步上前,面容已经恢复了镇定沉稳。 这时施比斯却站起身来,面红耳赤地向缘望说:“缘望,我已经问过了,之前的事情,是我鲁莽冤枉了你,我向你道歉。”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缘望见施比斯语意不像是敷衍,又想起来塔阳说他为人还算耿直,就友好笑着向他说:“这件小事,就让它过去吧,施比斯副队长,塔阳之前就向我说过,您是一位耿直的人,现在看来,您确实只是被小人给欺骗了而已。再见,施比斯副队长,我要回去努力修行了,否则老师会生气的。” 这样说着,缘望不等施比斯再说什么,就和塔阳走了出去,更是对本森和和蒂比拉两人哀求的目光视若不见,因为他一直痛恨欺善怕恶。 …… 走出了白发佣兵队,缘望潇洒优雅地迈步走着,心中想着自己的“半水妖身份”,一直没有说话,塔阳也不吭声,他现在放下了心来,想的却是缘望之前说的那句话“晚上吃掉你”…… 第五十六章 快要走到白发佣兵队大门的时候,一个人影冲了过来,塔阳本能地一闪身子挡在缘望面前,才看清来的人是沙罗。 沙罗的面容有些憔悴,头发也乱糟糟的,身上衣服也十分不整洁,好像刚刚随意披上似的,他的双眼有些血丝,一扑上来,就向缘望喊道:“缘望!你没事儿吧?!” 沙罗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关切,还有几分低沉的沙哑。 缘望推开挡了他半个身子的塔阳,面对如此憔悴的沙罗,他心中有些头痛和愧疚地暗暗叹息一声,却只知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既然不可能接受沙罗,那就不能因为心软而对沙罗优柔寡断,否则的话,日后会伤害沙罗更深。 缘望心中想得透彻,就刻意做出淡笑而礼貌的样子,向沙罗点点头说:“谢谢你的关心,我很好,现在我已经是桑若老师的弟子了,没有人敢对我怎么样。呵呵,我和塔阳还有事要做,再见了,沙罗。” 缘望说完,冷心不去看沙罗刹那间苍白的脸色,伸手拉住塔阳的手掌,推门而去。 塔阳一直没有说话,他知道沙罗对他的愤怒和恨意,不过他完全没必要去说“抱歉”,他只是想对沙罗说“我一直将你当作兄弟,也没和你抢夺缘望,你要好好振作起来,找一个你爱的,也能够接受你的爱人”。 但是塔阳知道沙罗现在的自尊心和脆弱,所以,他微微张了张口,却没有说出话来,更不会对沙罗露出半点同情或抱歉的样子,否则无疑是对沙罗最恶意的刺激了。 塔阳一如既往的沉稳沉静,看向沙罗的眼光也是深邃而平静的。他是个聪明的男人,也能够理解缘望此刻的心情,所以面对缘望拉扯他手掌的动作,他只相当稳重地“嗯”了一声,显出柔情的温顺和体贴。 “缘望……” 沙罗看着缘望和塔阳携手走出,面色苍白难看,喉咙里喃喃着缘望的名字,直到现在他也没想明白,自己到底是爱上了缘望,还是爱上了由缘望而幻想出来的一个英姿飒爽的女人的幻影,他只是知道缘望拒绝了他,接受了他最好的兄弟,他很难过,比死还要难过。 不远处有几个佣兵向这边看过来,因为在白发佣兵队中,“沙罗将一个叫做缘望的少年误以为是女人,并且深爱上了他”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所以他们看到这一幕情形,既想笑又不敢笑,更加为如此消瘦憔悴的沙罗而感到无奈和同情,只能远远走开了事。 缘望拉着塔阳的手走出白发佣兵队的大门,就轻轻地松开了,虽然塔阳的手厚实温暖,干燥清爽,但是如此明目张胆地拉扯着可不是好事。 塔阳握了握被缘望放开的右手,手心还残留着缘望手指的温度,刚才因为看到沙罗而产生的一丝难过意味也消失不见,再次只剩下对缘望的爱意和“期待”。 …… 回到“阳光药水店铺”,缘望又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 塔阳皱皱眉,忍不住问:“缘望,你昨天晚上一夜没睡?” 缘望点点头:“嗯,感觉就要炼制药水,挺期待的,结果一开始炼制就不想停下来了,等想要停下来时,天已经亮了,呵呵。” 塔阳脸上闪过心疼的神情,轻声建议说:“那今天关上店门,你先睡一会儿,然后再开怎么样?” “不用。” 缘望摇摇头,在柜台后面坐好,刚要拿起药瓶来,忽然又收回手,将新拜的师父桑若队长他的那个小徽章魔法储存器具拿了出来,细细地打量着。 塔阳见缘望固执,也不敢再说什么话,犹豫了一下,就微微蹲下来,将双手都放在缘望额头两侧,在那里轻轻地揉按,他记得缘望当初为他揉按的时候,他就感觉很舒服。 “唔!” 缘望轻轻舒一口气,塔阳的手指温暖粗糙,但是揉按起来还是很有节奏的,不过这样一来,他的脑袋就不好动弹,就轻笑一声,说:“塔阳,你要是想为我按摩的话,就给我揉揉肩吧,我还要炼制药水呢。” “哦。” 塔阳答应着,就将双手放在了缘望肩头,这次因为不是揉按额头两侧,所以,塔阳轻轻运转了斗气,为缘望温柔地揉摩肩头。 缘望感觉到舒畅,不由得呵呵笑了:“真是舒服啊,炼制药水太累了,塔阳你以后要记得经常给我揉一揉。” “嗯,天天给你揉。” 塔阳在后面翘起了嘴角,棱角分明的脸上满是温柔的笑意。 缘望将手中的那个小徽章看了两遍,忽然问:“塔阳,我记得这附近好像有一家饰品小店吧,你去为我买一个结实点的小项坠过来,我要把这个小徽章穿起来戴在脖子上,否则如果别在胸前,那也太显摆了点。” “是有一家。” 塔阳答应着,忽然心中一动,停下为缘望揉肩的双手,说:“缘望,你等一下,我一会儿就过来。” “好。” 缘望只当塔阳要去给他买,就答应着,见塔阳大步奔出了小屋,他才用小徽章将小拇指弄破了一点点,染了几滴血在上面。 那个上面雕有一个白羽毛神鸟的小徽章,是需要先滴血韵满自身气息才能使用的,这是魔法装备的基本常识,只是缘望知道塔阳现在将他当成宝贝一样,肯定是不愿意看到他流血的,所以他心中幸福之余,才等在塔阳离开了再弄破手指。 小徽章中本来有桑若队长的印记,不过桑若队长在将它交给缘望之前,就已经将印记散去了,所以现在,小徽章就成了缘望私有的东西,只有缘望自己才能打开和使用。 过去片刻,缘望试着用精神力查看,结果轻而易举地就可以看到小徽章中有半个屋子大小的空间,不过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东西都没有。 “呵呵,本来还想着,桑若老师会不会在里面留点东西给我呢!看来她老人家果然对我要求严格啊。” 缘望也没失望,他摸了摸右手中指上带着的银色古朴戒指。 那个戒指也是需要滴血韵满气息才能护住的,他在结果戒指的时候就已经做过了,现在如果有人对他产生近距离的杀机,无论有没有魔法波动,戒指都能产生光罩护身。 [老师说那个光罩最多可以挡住五级战士的全力斗气一击,也最多可以挡住一个四级单体攻击魔法……]缘望摸了摸戒指,对它的防身威力不算太满意,心想还是自己的实力上去了,才能真正强大,否则依靠外物的话,只能算是个纨绔少爷罢了! 缘望沉了沉心思,将小徽章收了起来,拿起小桌上的药水瓶,点起魔法火焰,开始配制和炼制药水。 不过没片刻功夫,塔阳就风一般地窜了回来,然后稳稳轻轻地站到了缘望身后。 “唔?买来了?” 缘望放下药水瓶子,转头问着。 “不是买的。” 塔阳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木盒来,将它递给缘望,温柔地沉声说:“缘望,送给你。” “不是买的?” 缘望结果小木盒,见木盒已经有很多磨损的地方,显出遥远的年代,他心中一动,抬头问:“你的家传宝物?” 塔阳翘了翘嘴角:“只是能够解除非常轻微的毒素而已,是我家传,但是不算是宝物。” 缘望坐着,仰头看到塔阳炯炯发亮的漆黑双眸,心中感觉一荡,他低下头来,打开小木盒,木盒中有一块陈旧干净的细布,包裹得非常整齐,可见塔阳对它的看重。 缘望小心地将细布打开,才看到里面有一条黑得发亮的细绳,细绳盘绕在一个半圆形的饰物上面。 那个半圆形的饰物似乎是个木片,但是通体漆黑如夜,没有丝毫气味,像是一块金币大小的圆形小木片被人掰开来,分成了两半似的。 缘望细细地看着,想起塔阳说的它的功用,脑中一闪,忽然抬头问:“塔阳,你曾向我说过,你是从及其遥远的西北高地来的,那么,这就是西北高地的族民才会拥有的‘黑神木坠’?” 塔阳点头,脸上闪过微微的复杂情绪:“这是半块,另外半块本来在我同胞哥哥那里,不过他当年被人杀死,那半块黑神木坠也就没了下落。” 缘望看着塔阳,见他转瞬间就恢复了镇定沉稳的神色,见他双目深邃而饱含深情,缘望胸中暖意散发,伸手小心地将木盒中的黑神木坠取出来,交给塔阳。 “帮我戴上。我就当这是你送我的定情信物了。” 缘望轻笑着说。 塔阳翘起了嘴角,浓眉挂上笑意,他温柔沉沉地答应着:“嗯,本来,我就是这么想的。” 塔阳将黑神木坠为缘望带在脖子上,缘望将小徽章扣在黑神木坠的边缘黑绳上,又将衣领拉开,把这条挂有“黑神木坠”和“白羽神鸟徽章”的项坠放到胸前。 漆黑的项坠,映衬着缘望结实而优雅的两片胸膛,如此完美的身材并没有被“变容术”改变丝毫,所以,塔阳知道这是缘望真正的样子,不由感觉有些口干。 缘望将塔阳的一瞬间迷醉神情看在眼中,心中欢喜火热,却不动声色,他将衣领整理好,右手取下那个银色的古朴戒指,心念一动,就将其中自己的印记给散掉了,将他交给塔阳,用命令的口吻吩咐:“这是魔法护身装备,是我给你的定情信物,你现在滴血韵满气息,将它带在手上。” 塔阳一怔,立即皱眉摇头,说:“不行,我不需要这种护身装备,缘望你的安危才……” 缘望听得脸色忽而淡然,他站起身来,颀长完美的身材让他并不比塔阳矮多少,他平静地看着塔阳,声音有些悠然和清冷:“你不要我的信物?” 第五十七章 塔阳被缘望这样的样子吓了一跳,心中异常担心缘望的安危,连忙更加放缓了声音,温柔地沉声解释说:“缘望,我是一个身经百战的中级战士,对危险有一丝本能的预兆,这件护身器具,你带在身上我才能放心……” 缘望见塔阳紧张和关切的模样,忽然轻轻一笑,将戒指放进了衣兜,声音平稳而洒脱:“塔阳,你看来还是不明白我们之间的关系……你去关上店门。今天我要休息。” 塔阳被缘望突然的话语弄得一愣,不过缘望没有硬是将戒指塞给他,这让他脸色放缓了些,他翘着嘴角说:“好的,今天你是要好好休息一下,等明天再继续炼制药水吧。” 塔阳转身去将店门上挂上了“暂时闭门”的牌子,又将店门关好,用木栓杠上,才转身回来,心中仍沉浸在和缘望“互换定情信物”的温馨情意中。 塔阳回神向缘望走去,屋内早已在他关门之后,就被缘望施展了“光亮术”,所以,非常明亮,塔阳看着安静站着的缘望,眼神充满了深情,他的声音也浑厚而阳刚,充满了低沉的温柔:“缘望,我知道你想给我定情信物,我可以等着,等你找到合适的东西,再送给我吧……” 缘望转头,见塔阳面色温和而刚毅,身躯也强健英伟,在这关闭的小屋中,缘望心中不由得火热,立即沙哑地轻呼一声:“塔阳……” “嗯?” 塔阳听出缘望话音中的异样,马上想起缘望之前说过的话“晚上吃掉你”,塔阳心中一怔:要提前了? 这个念头让从未经历过情事的塔阳一阵莫名的紧张,他保持镇定着看向缘望,沉静的面容,勉强翘起微厚的嘴唇,心跳砰砰起来。 缘望上辈子就能算是个情场老手了,现在自然一眼看出来塔阳的紧张,他眼眸越发深沉,嘴角扯起一丝轻笑,变化了的面容居然显出俊雅气魄来,他将双手都伸在自己衣襟上,一边作势要脱衣服,一边低沉地说:“塔阳,记住我的动作,以后你可是要脱给我看的。” 塔阳听得心中一热,条件反射地将身体一挺,本能地紧张着,像是答应一个郑重的命令似的,面红耳赤地点头沉声回应:“是。我会记住的。” 而眼看自己这个“战士领命”的标准动作竟然又让缘望洒然一笑,塔阳心中更加明白如何勾起缘望的情爱,自然十分的欢愉和小心,忍不住双眼炯炯地看着缘望的动作,目光如干柴碰烈火一般火热。 缘望低沉地微笑,然后忽的将笑容收敛去,身子也站得笔直,精神力一动,将自己变化为本来的容貌。 如此收敛去笑容的英俊面容,显出一丝清冷之极的英气,他微微低着头,轻轻舔着嘴角,缓缓将衣领拉开,将那片浅麦色的结实胸膛优雅地露出来,两片完美的胸肌并不太厚重,但是十分的结实和匀称,有一种力量和美感并存的优雅。 “咕咚。” 塔阳只感觉口干舌燥,被缘望这一个简单的冷若冰霜的英气神情,和一个简单的缓缓拉开衣襟的动作勾得浑身有一种莫名的燥火升腾起来,万分渴望得到缘望的冰凉消解。 他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口水,刚毅的面容显出一丝火热的红晕,强健的胸膛随着粗重地呼吸而起起伏伏,目光在缘望的身上粘住了似的,怎么收都收不回,这让他刚毅的面庞变得面红耳赤了…… 缘望对塔阳的反应感到十分满意,目光从塔阳的双眼滑到他的胸膛,再到他的身体其它部位,心中暗暗大笑,表面上却显出十足的严肃清冷,如此勾人的举动,偏生禁欲般的表情,简直是冰火两重天,只让塔阳看得口干舌燥,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缘望此时已经将结实优雅的胸膛袒露,平坦劲实的腰腹若隐若现,挺拔修长的身躯笔直如阳刚树木,便在此时,他突然将衣襟往两旁一扯! 一阵短促的衣服摩擦响起,缘望上身的衣服被他完全褪去。 缘望微微低着头,双眼像是两汪寒泉一般抬视着塔阳,嘴角噙着一丝清冷的笑意,英气逼人的俊极面容显出一丝高傲。 这样令神人惭愧的绝世英俊容颜,这样蔑视天下的清冷高傲神色,让塔阳忽然有一种卑微的狂热,像是卑微的尘埃里仰望一轮烈日骄阳,让他胸膛中充斥着一种言语不能表达的激动兴奋,甚至晕晕乎乎的幸福满足。 缘望还在继续,他以这种狂傲的姿势,将上身的衣服随手一扔,轻轻解着裤子的腰带,任凭他微宽硬实的肩头,优雅坚韧的胸膛,线条清晰的隐约腹肌,轮廓劲实的腰身……全都袒露在塔阳面前,这样毫无保留地、清傲地向塔阳展现他的无可媲美的魅力! 塔阳哪里经得起这种诱惑? 他的目光痴迷发亮,鼻孔一阵发痒,隐隐约约有流鼻血的征兆,他浑身都燥热起来,额头冒着汗水,呼吸越来越火热急促…… 在缘望的有心勾引下,在他自己毫无防范,死心塌地的想要沉沦的欲望中,塔阳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下意识地走上前去,想要将缘望抱住好好亲吻怜惜,但是缘望却忽然用一种清冷地眼神看着他,淡然而沙哑地说:“站在那里,记住我的动作,以后你要这样做出动作来给我看,否则,别怪我对你没什么兴趣!” 塔阳一个激灵,立时清醒了一些,对自己这样狼狈的样子感到尴尬之极,本能地想要出口解释,但是他张了张口,看着缘望清澈深邃的眼神,顿时什么借口和解释都说不出来了,然后他也干脆不做什么掩饰,只是坦然地站着,将自己的火热渴求完全表露在缘望眼中,点头,沙哑地说:“是,缘望,我一定记住。” 塔阳的声音浑厚而充满火焰的热度,更有一种男人的阳刚和羞赧在其中。 “呵!” 缘望低声一笑,然后将腰带一抽,随手扔掉,裤子松松垮垮地被他拽在腰间,下半身竟有几分袒露的苗头。 塔阳的心神全都迷醉在缘望完美健康的肌体上,沉沦在如此暧昧和挑逗的情形之中,看着缘望那双修长的手缓缓搭在腰带上…… 又是一阵挑逗和诱惑的教学,等缘望将一切遮蔽自身的东西都甩落得干净了,才看了看满脸通红的塔阳,见他双拳握紧,额头冒汗,双眼火热,似乎在压抑着心中澎湃起来的邪火浪潮,不由轻笑着问:“都学会了吗?” 塔阳又咽了几口口水,狠狠握了握拳头,将身上的肌肉不经意地绷起来,像是刚猛之极的决斗场斗士一般,将缘望勾得心跳砰砰,沙哑而渴望地点头:“学会了。” “那就好。塔阳,我的爱人,以后我要的时候,你就准备这样脱下……你要学会勾引我……学会这些床第间的情趣。” 缘望呵呵低笑着,潇洒自然,而且带着磁性的少年清朗,就像他和塔阳第一次相遇一样,俊美而显出雍容的男人味道。 塔阳只恨进度再快一点,再快一些,可是又不敢出声搅扰,只得深陷在缘望对他的引诱教学中,狂咽口水,他有点怕自己下一刻就被欲火烧成灰烬,他刚毅的面庞早已红透,见缘望这样笑着,他也强硬地勉强放松两分,想起缘望喜欢他服从的姿态,急忙坚定地翘了翘嘴角,低哑地回应:“是!塔阳坚决服从缘望的命令。” 缘望也有些忍耐不住,被塔阳这么一撩拨,更是喘息急促起来,当下大步上前,在塔阳的黑亮眼神下,居然一个弯腰,一下将塔阳抗在了肩头! 太出乎塔阳意料了! “缘望!你……” 塔阳虽然知道缘望有力,但是没想到他身为一个魔法师居然将自己这个彪形大汉的体重毫不当一回事儿,这样轻轻松松地就将自己抗在了肩头。 “塔阳,马上,我就要你变成我的人!” 缘望暧昧地说着,扛起塔阳就往小店的里屋走去。 缘望几步走到里屋,一把将塔阳仍到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往日里霸道凶悍,精明果决的男人,缘望轻笑着,将他的全身上下都细细扫视一遍。 塔阳被缘望看得心跳激动,似乎有一大团火焰塞在胸口,想要喷发出来,想要将缘望这样完美的像是冷玉一样的男子拥在怀中。 但是他没有动作,他只是老老实实地躺着,一动不动,他一身干净的单薄布衣,魁梧的身子显得身材健壮,肌肉坚实,将紧贴肌肤的布衣撑起。 于是缘望眼光一扫,立即就将塔阳那宽厚的双肩、粗壮的臂膀,以及那两大块有棱有角、鼓鼓有型的厚实方形胸肌,甚至胸肌上那两颗惹人口干的大豆粒一样的突起,还有那隐隐约约的八块匀称腹肌,全都收在眼中。 缘望目光带着冷炎一样的冰冷和火热,将塔阳扫视一遍之后,他然后张口念动出咒语来,双手也极快地掐动指决,嘴唇微动,一连施展出“防护窥视”“隔音结界”等防护魔法才停了下来。 “现在不用怕什么了,塔阳,我们调调情吧。” 缘望笑得非常洒脱,仿佛说的话只是寻常事情一样,然后不等面容刚毅的塔阳回应,缘望就看准塔阳那性感而坚毅的嘴唇,快速地吻了上去。 “嗯……” 塔阳被缘望光滑柔韧的唇瓣吻得浑身一紧,差点伸手将缘望死死抱住,好在他再一次忍住了,心想:[缘望既然喜欢强势,我就一切任由他摆布……]这样想着,塔阳的心中忽然升起一种异样的兴奋和激动来,刺激而幸福,幸福而温暖。 热吻包容着浓浓的情意,缘望也将自己对塔阳的爱恋毫不掩饰地表达出来,亲吻之中的混沌呢喃,让塔阳胸膛火热得无以复加。 缘望双手在塔阳身体肌肉上抚摸着,一边亲吻,一边呢喃着塔阳的名字。 塔阳一动不动,生怕一动就将缘望惊走似的,任由缘望那两只光滑清凉的手掌在他胸肌上游走,他只是沉浸在缘望的爱语呢喃中,痴迷着回应:“缘望……” 只是他的双唇正被缘望霸占着,他哪里能够说出什么话来? 直到缘望吻他吻得尽兴,抬起了头去,塔阳才终于能够说出话来,但是这时候,面对着缘望目光灼灼的双眸,感受着缘望那双在他胸膛、腹肌、臂膀上肆意抚摸的双手,塔阳却又莫名其妙地有些极尽幸福的羞赧,让他这个铁打的汉子,此时居然扭捏的说不出话来了。 塔阳不说话,缘望却说出许多暧昧的调情话语:“塔阳,你说,我们的爱情,像不像是一种冰冷的火焰?我是水,你是火,你却在我的情感中燃烧……我现在也感觉,似乎我已经不能离开你了……不得到你,我还能克制自己,现在一得到你,就好像我的心被你占据了似的,就算你以后走开了,那里的位置也再也容不下别人……” 缘望心中情动,说出的情话也是感触良多。将塔阳这个从未经历过感情事宜的汉子说得心中燥热而紧张,虽然塔阳脸皮也算厚实,现在能够勉强装作镇定和沉静的样子,甚至他的坚毅嘴角也习惯性地翘了起来,但是,缘望还是一眼就将塔阳的羞赧而热切的心思瞧在眼中…… 缘望心中越发火热,语言也更加挑逗,那浓浓的爱意,让塔阳在情动之余,也万分的沉沦。 缘望说话完之后,双手紧紧按在塔阳的厚实光滑、温暖弹性的结实胸膛上,抬起头来,细细致致地看着塔阳的面庞,这样近距离地看着塔阳的眉眼,感觉那双浓重的眉头、那双漆黑深邃的炯炯眼神,像是吸引他的磁铁,让他想要永远这么看下去。 而塔阳的双唇这时一直得到空闲,不由得对缘望刚才给予他的亲吻产生一阵留恋,他见缘望这样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刚毅的面庞一阵通红和赧意,却还是强自镇定地翘了翘嘴角,沙哑低沉地表白着情话:“缘望,我会努力配得上你,努力让我自己吸引祝你,让你永远只爱我一个人……” 缘望听得心头火热,也不再说什么情话来调情了,立即轻呼一声,狠狠地向塔阳压去…… 第五十八章 小屋内一片火热情意。 良久之后,忽然在这隔音结界之中响起塔阳那充满了压抑的低沉吼声,带着一种莫名的痛苦意味,像是被征服的受伤猎豹。 塔阳就是那只猎豹,刚强的性格,强健的身躯,高傲而霸道的野性,都充满了一种独一无二的特意气质,往日里,他沉静而镇定得像是一团安静燃烧的火焰。 而现在,缘望这团水浇上去,就好像一道无可媲美的冷油,冷油怎么浇淋,塔阳就怎么燃烧…… 一片令人脸红心跳的暧昧声音,断断续续地从这个刚猛的男人口中发出,浑厚沙哑,带着一丝阳刚的温柔…… 又过良久,这小屋中的结界里,随着两个快乐到极点的欢愉呻吟发出,终于恢复了一片寂静。 …… 床上,缘望已经施展法术,为塔阳和自己两人弄干净了身体,此时的他和塔阳一起侧躺在床上。 缘望躺在塔阳的后面,侧身抱着塔阳的健壮身躯,一手从塔阳的脖颈下面穿过,抚摸在塔阳那条肌肉纠结的臂膀上,另一只手则从塔阳的腋下伸到塔阳的胸前,在塔阳结实厚重的胸肌上玩摸。 “塔阳,你现在才真正是我的人了。” 缘望抬起头,将下巴枕在塔阳的肩头,看着塔阳那张带着尚未消去的一丝羞赧的刚毅面容,轻笑着说。 “是,我,我是你的。” 塔阳的声音有些异样的压抑和温情,并且因为刚才的强烈呻吟而显得浑厚沙哑。 缘望听得心中热火,不由得将身子往塔阳的精壮身躯上更加贴近了些。 塔阳身子一僵:“缘望,你又……” 缘望呵呵笑了,手在塔阳的胸膛上玩摸着,没有说话。 塔阳面皮子有些红,他勉强镇定着,竭力放松地翘了翘嘴角,低沉温柔地转脸说:“你还要的话,就……再做吧,我是个将要晋升到六级的中级战士,身子精壮着,没事儿的。” 塔阳这样说着,就将身子趴了趴,变成俯身而躺的姿势。 缘望仍旧不说话,却被塔阳这个刚毅勇猛、铁汉柔情的男人给感动了下,他看着塔阳袒露的劲实宽厚脊背,伸手在上面抚摸着,紧绷坚韧的健壮男人触感,确实让缘望再次情动勃发。 不过缘望却不舍得再折腾这个刚刚将第一次给了他的男人。 缘望在塔阳毫无赘肉的脊背后上摸了好久,一直没有其它动作。 塔阳略微疑惑地转头看来,正对上缘望柔情似水的双眸,塔阳心中一暖,他当然能够感觉到缘望对他的爱意,这是用心的爱意,不是之前那种肉体的欲望,塔阳心中温暖,却说不出什么肉麻的话来。 屋内一阵沉默,这让塔阳有些别扭,他也不转身,就翘着嘴角冲缘望笑着,温柔而低沉说:“怎么?舍不得折腾我了?” 塔阳的笑容显得沉静而温柔,将他面庞上硬朗的棱角变得柔和,浓重的眉毛、漆黑发亮的眼睛都带着笑意,一时间,一种成熟的男人韵味浮现出来。 这让缘望的双眼迷离了一下,他呵呵笑着,笑得优雅而潇洒:“你还期待着我对你的……‘临幸’?你现在的心态已经为我改变好了?” 塔阳刚毅的面庞又是微微一赧,翘着的嘴角也有些不自然,但他的眼神却没有躲闪,他深深地看着缘望,沙哑地回应着说:“我不用刻意去改变,我是真的对你的行动……感到喜欢。” 塔阳的回答让缘望又是心头一热。 缘望俯身在塔阳的背上,在塔阳脸上轻轻送上一吻,然后笑着抬起身子,又伸手将塔阳的两条手臂往塔阳后腰上拉扯。 “又要……绑起来吗?” 塔阳配合地将臂膀随着缘望的动作而往后背着,一边镇定沉稳地翘着嘴角问。 “……呵呵。” 缘望满是深情地看了塔阳一眼,忽然洒然轻说:“塔阳,你真是可爱。” “可爱?” 塔阳一愣,嘴角更加翘起,一边保持着双手后背的姿势,等待缘望将他绑起来,一边嘿嘿地低笑了两声,沙哑地说:“你说我怎样我就怎样。” 然而缘望却没有将塔阳绑起来,而是伸手往床内他脱下来的衣服里一掏,掏出一枚戒指来,不由分说就戴在了塔阳的右手无名指上:“这是我给你的,永远不要摘下来。” “这是……那枚魔法护身戒指?” 塔阳一惊,浓眉皱起,不过他看着缘望不容置疑的眼神,忽然心头一荡,想起刚才一直被缘望狠狠“征服”时的感受,顿时浑身有一种一样的燥火升起。 塔阳不由得温顺了些,暗自深吸一口气,压住心头的感动,向缘望轻声温柔地说:“我戴着它,永远不摘下来。” 缘望笑着点头,伸手掰住塔阳宽厚的膀子,将他从俯身掰成平躺的姿势,然后坐在塔阳坚实的腹肌上,双手在塔阳的厚实胸肌上揉捏着,似乎要找一个合适的位置来。 塔阳一动不动地躺着,任由缘望对他胸膛抚摸,他心中虽然赧然,但也万分幸福,他看缘望肌肉流畅的结实身子,眼神一阵迷离,缓缓将嘴角翘起,显出性感的男人魅力。 缘望将塔阳那只带着魔法戒指的手握住,拉向塔阳的胸口,然后缘望忽然俯身趴在塔阳的胸膛上,用牙齿轻轻一咬,非常巧妙地药锄一滴血来,然后将塔阳手上的戒指按在那滴血上。 塔阳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似的,温柔地笑着,任由缘望施为。 …… 缘望又在塔阳的肌肉上玩摸了片刻,两人温存地说着情话,才姗姗穿衣,然后相视一笑,感觉对方真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他们也不起床,塔阳试探性地想要抱住缘望,缘望也就任由他抱住,塔阳微微翘着嘴角,幸福地平躺在床上,抱着压在他身上的缘望,带着一丝低沉地轻轻说:“我十多岁的时候,还没有来到这里,还是和哥哥以及父亲大人一起,在大草原放马奔驰,那时我就我看着那些青壮年们各自搂着自己的爱人骑在马上耳鬓厮磨,心中就有些羡慕,只是我年龄还小,并不懂得情意,转眼就忘掉了,再然后,父亲大人和别人决斗,伤重过世了,我和哥哥也就被人赶了出来,我们想要报仇,但是我们都没有功法,再后来哥哥也遇难了,只剩下我自己一个人,若不是被桑若队长大人收留,我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混着……哪里又能想到,现在我居然也能拥有这样举世无双的爱人?” 塔阳怔怔地说着,有一种恍惚是在梦中的感觉,这让他有一丝紧张,本能地将缘望抱得更紧了些,生怕稍稍一松开,缘望就会像梦幻一样消失不见。 缘望听着塔阳的往事,心中更加怜惜,他将手伸到塔阳的胸膛上,在厚实坚韧的胸肌上爱恋地抚摸,轻声说:“有我在,你这辈子都不会孤单,但是,你这辈子也都别想结婚生子了。” 塔阳嘿嘿低笑一声,感受着胸前缘望那只光滑清凉的手掌,任由缘望在他肌肉上面乱摸,他只是笑个不停,本来刚毅的面庞上不由得带上了几分傻气。 缘望见塔阳笑得欢畅,也不做声,只将手在塔阳的胸肌上乱摸,更在塔阳的胸肌中间那道笔直竖直的胸沟上随意地按揉。 塔阳放松地承受着缘望的爱抚,享受着这处小屋中,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安静温馨,不由得满足地叹息了一声,心想:[现在应该说一些亲热的情话来给缘望听,可惜我以前没在意过这种话语,现在想说也不知道怎么说起……]塔阳暗暗冥思苦想,转眼看缘望正闭目趴在他的胸前,玩摸着他的胸肌,他就连忙将自己肌肉鼓起来,没话找话地说:“缘望,我以后要不要将胸肌练得柔韧一点?现在是不是太硬实了?” 塔阳自己觉得自己的身体太有棱角了,不想缘望那般结实紧绷而且优雅完美,所以生怕缘望摸得厌倦了,才这样请示着。 缘望一挑眉头,笑着问:“怎么?坚硬的肌肉还能炼成柔韧的?” 塔阳呵呵笑了一声,双手情不自禁地在缘望后背上摸了两下,说:“想要练得柔韧一些,也是十分简单的,只是力量有可能会消减一些,但是你放心,力量虽然消减了,灵活上却有些增加,对我实力无碍。” 缘望摇摇头,双手在塔阳胸膛上使劲儿地掐了掐,双目火热地说:“不用改,就是你这种硬朗结实的身体才让我冲动和喜欢。” 缘望的话音十分野性,这让塔阳忽然明白了过来:[原来缘望和草原上收服烈马的高手一样,就喜欢我这种野性狂硬的人……是了是了,他不是说他是个强势的人吗?原来是这样喜欢“征服”……]塔阳想了明白,心中有些怪异,感觉自己仿佛是一匹烈马,现在被缘望彻底掌握住了……不过这种怪异却完全没有让塔阳产生半点反感,反而十分幸福和温馨,暗暗决定,日后要将身体练得更加强悍才好。 不过缘望却仿佛猜出了塔阳的心思,就一边用手在塔阳的双臂肌肉上掐着玩闹,一边警告着说:“塔阳,我喜欢你现在这种身形,十分自然的硬朗,既不柔弱瘦削,又不过于爆炸的粗犷,很有一种男人的刚猛美感……所以,你以后自然而然就行,千万别弄得太粗壮,像希希栋那样的笨拙男,我可不喜欢……” 塔阳一听,连忙点头保证。 “呵呵。” 缘望忽然抬起头来笑了,说:“我们就这样谈论这个问题,不知道内情的人听到了,肯定还以为我是要买一头野猪来杀呢!知道内情的人听到了也肯定会说我挑肥拣瘦……” 缘望说着,就低头在塔阳肩头用力地咬了一口,咬出两排青红的牙印子,然后又在那里舔了舔。 塔阳自始至终都甜蜜地翘着嘴角,笑着没有说话。 缘望在塔阳身上又占尽了便宜,吃够了豆腐,才恋恋不舍地收回了手,搭在塔阳宽厚的肩头,轻声问:“塔阳,你说,要是你的那些队友们,比如说希希栋,比如说托马斯,又或者弗尔多他们,要是他们知道他们敬爱害怕的小队长塔阳老大,就这样被我迷住了,又被我吃掉了,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缘望这句话听起来似乎是调笑意味,但是塔阳心思缜密,又一直爱恋痴迷地盯着缘望的神情,当下就明白了缘望的担心之处,连忙温柔地在缘望后背上抚摸了两下,低沉而坚决地说:“没什么的,他们虽然是我的兄弟,但是我们也各自有各自的生活和理想,如果他们知道了我们的关系,谁敢过来对你指指点点,我立时过去将他打趴下,也无需解释什么。 “更况且,我们的事情,还是我死皮赖脸地追求你,才得到你的接受,谁敢说什么,就是要我塔阳的半条命……而且,一个佣兵队中的队友,基本上每隔两年就会换一半下去,有的是阵亡了,有的是残废了,还有的则是当佣兵当腻了,拿着做佣兵赚来的前,退下去另外讨一份安稳的生活…… “本来我也想着离开的,因为,我现在在这个佣兵队中待了几年了,可是报仇的线索一直都没有眉目,我想要离队另外想办法,只是还没有下决定而已,如果有人对我们指指点点,缘望,我们就离开这里吧,好么?” 缘望看着有几分焦急的塔阳,忽然又笑了笑,没有回答,而是附上嘴唇,又一场热切的吻…… 第五十九章 他们两人穿好衣服,也不去开店门,缘望用魔法烧出热水来,盛在碗里他们两人分着喝了,然后缘望将屋内的衣物都放在那唯一的一张椅子上,转身向塔阳说:“塔阳,你来这里坐下,我给你揉揉肩,你刚才的姿势一直都是……呵呵,肩头有些酸吧?” 塔阳尴尬地笑了笑,见缘望对他这么体贴温柔,他就没有说别的,老老实实地坐在那松软的椅子上,翘着嘴角说:“揉吧,肩膀确实有些酸。” 缘望就站到椅子后面,把双手放在了塔阳的双肩。 塔阳轻轻发出一声舒适的叹息,轻轻闭上了眼睛。 缘望感触着隔了一层布衣的塔阳,适当用力地揉动着他那宽阔而厚实的双肩,感觉着手指触摸中那种坚韧的、温暖的肌肉质感…… 很结实,很有力,很可靠…… 缘望知道这厚重的双肩充斥着多么强大的力量,知道这肌肉饱满的身躯刚才是那样老实地任由自己抚摸。 就是现在,这充满了爆发力的身躯也完全信任和放松地靠在木椅上,任凭自己为他揉捏…… 这种感觉让缘望的心中充满了温热的感动和纯粹的爱意,让他突然忍不住冲动,想要再次将这具健硕温暖的身躯抱在怀里! 紧紧抱着,永远都不松开…… 缘望满足地叹息一声,感觉生活真是不错。 塔阳听到缘望叹息,就关切地问:“怎么了?” 缘望暗自坏笑一声,但他表面上还是那样优雅的笑容,他说:“没什么,只是后悔刚才要你要得太狠,你后面还疼吧?” 塔阳听得赧意大发,顿了一顿才转头,刚毅的脸上有些甜蜜的意味,他说:“还好,我一直……在用斗气疗治,又没有真的受伤,现在已经完全恢复了。” “哦?” 缘望听出塔阳并不是在安慰他,不由惊喜地低低笑了两声,笑得潇洒,却又十分暧昧。 塔阳也干笑,转过脸去,有些脸红。 小屋内一时间有些沉默,过了片刻,缘望轻轻地说:“塔阳,你知道么?在遇到你之前,我一直都好累。” 塔阳温柔地疑问一声:“怎么?” 缘望强迫自己不去萌动塔阳那浑厚沙哑的声音和慵懒的语调,也将视线从塔阳的硬朗身躯上移开,继续着说:“我以前长相是很丑陋的,脸上全都被很难看的胎记覆盖着……他们都说我是祸星……除了母亲和普林爷爷,所有人都不喜欢我……母亲去世之后,我就经常挨打,到后来唯一护着我的普林爷爷……也被管家打死了……” 缘望用这样淡然的语气,说着这么令人心酸的话,果然感觉手底下塔阳的肩头肌肉突然绷得很紧,像是被触怒的公牛。 缘望心中想:[塔阳啊塔阳,我可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所以,现在我要,外貌上迷住你,身体上喂饱你,情感上感动你,身世上打动你……让你这一辈子都像现在这样死心塌地地爱我……]缘望这样想着,就对塔阳的反应佯作不知,仿佛沉浸在自己的沉思中,只是机械地揉动着塔阳的肩头肌肉,轻声说:“……普林爷爷去世以后,就再也没有人给我不生霉的饭吃,也没有人给我大块的被子盖……我不敢去要,我害怕他们再打我,他们每一次都打得我很难过很难过,要睡很多天才能恢复过来……” 塔阳握紧了拳头,浓黑的眉头紧锁,炯炯有神的双眼也危险地眯起,那张背对着缘望的棱角面庞铁青铁青的,布满了浓重的杀机…… 缘望这回却是真的陷入了本来那个“缘望。史密斯”的记忆中,也不由自觉地带入了自己真实的情感。 那份记忆,那种情感,都是真实…… 所以,缘望就好像在诉说另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物故事,平静而冷漠,却真实地隐含着深深的无助,无助得令塔阳心中揪痛:“……我总是挨饿,我不想老是吃那种生霉的馒头,我很想再吃一次新鲜的麦子饼,母亲做的麦子饼很香很香……所以,我当时很想要死去,死去就能再见到母亲了……” “可是,母亲对我说过:”缘望,你一定要坚强,即使活得再苦,也一定要有着希望,要有着希望地活着……‘所以,我只能坚持着活下来……“ “母亲还说:”你要记住,你是我,一位真正的公主的儿子,你是一个真正的小王子,你不能去哀求他们,你要用自己的力量生活……‘“ “我很想相信我是一位王子,也很想用我自己的力量去生活,可是,我被锁在废弃的院子里,我要怎么生活呢?院子里只有破碎的瓦罐和杂草,那些都不能吃……” “我只能用母亲留给我的一级魔法书,跟一个仆人换来了一捧麦子的种子……我偷偷地将种子种在院子的角落里,想要等到收获,我想那时就可以吃饱了……” “可是我的举动都被人发现了,我种了一个多月的麦子,在它们都长出来的时候,被人牵着一头野猪全都拱了干净……” “咯嘣!” 塔阳竟然将拳头握得一响! “我扑上去要去和他们拼命,可是我没有力气,我也只会两个辅助的一级法术,一过去就被一个强壮的奴隶打昏,他们恐怕是以为我死掉了,所以就把我仍回房子里……” “幸好我当天晚上就醒了过来,然后趁着那些人忘记锁住院子,我就抱着母亲的骨灰逃跑出来……我真幸运,幸好我醒来得及时,要不然他们以为我死了,连发霉的饭都不给我送,我恐怕就真的被饿死了,那样就不能再遇到塔阳你了……” 塔阳强忍着怒意的呼吸和声音的颤抖,轻轻笑着说:“是,是呢,缘望,你,你是最幸运的……” 缘望也笑了:“是啊,我逃跑地很顺利,都没有人追到我……只是我逃出来之后,刚刚把母亲的骨灰埋好,就掉进了一个很冷的寒泉里面,我浑身都冻得麻木刺痛,我拼命地往寒泉边上爬,可是我还是没有爬上去,就冻得昏了过去……” 塔阳浑身一紧,忍不住伸手握了握肩头那只不算柔和的光滑的手,感觉这个坚强而美好的男人确确实实还在这里站着,他心中才微微的安心,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一些什么样的安慰。 缘望仍然沉浸在真实的情感与真正的记忆中,那份记忆与情感早已在心中融合,所以他没有发觉塔阳的动作,只是轻声诉说:“……虽然很冷很痛,可是我在昏迷的时候,心中居然很快乐,我当时想,我终于能够见到母亲了,我终于不要再受人的唾弃,我终于不用再费尽心机地逃亡和躲避……” 塔阳的手微微一紧,忍不住将缘望的手温柔地握住。 又听缘望说:“……可是我又很害怕,我害怕母亲会生气我的自卑和胆小……” “因为母亲说过:”缘望,你是天底下最最漂亮的王子,所以你不能自卑;你是天底下最最勇敢的王子,所以你不能懦弱;你是天底下最最智谋的王子,所以你不能单纯;你是天底下最最快乐的王子,所以你不能寂寞……‘“ “可是,自从母亲去世以后,我虽然很努力很努力地想要快乐,可是总还是感觉很饥饿,很忧伤,很寂寞……我要坚强,一直坚强,不去依靠谁,要自己倔强地活下去,活得比谁都好……” 缘望这样说着,心中那份这具身体本身带给他的记忆,就让他忽然感觉很委屈,十几年的委屈失落和寂寞…… 塔阳也整个胸膛都被爱意和怜惜充斥着,他想要转身拥抱,却生怕刺激到缘望那颗强烈之极的自尊心。 所以,塔阳情绪激动却又强忍住冲动,握着缘望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勉强笑着说:“缘望,你当时有没有冻伤?” 缘望顿了一下,从那份真实的感情中清醒过来,他轻叹一声,说:“没有冻伤,一切都像是一场梦,那次的昏迷,让我获得了新生。我醒来之后才发现,我不仅没有被冻伤,我脸上的胎记更是全都不见了……只是,我的容貌好像太过英俊了点,不得不用斗蓬蒙着……” …… 缘望将他这一世的经历挑挑拣拣的,非常精短地向塔阳说了一遍,看着塔阳对他果然更加柔情,也明显爱意更盛,缘望心中感动之余,也暗笑着:[男人啊,不管是被压的那个,还是压人的那个,总是有着极强的保护欲的……]而塔阳听完了,就再也不忍心让缘望给他按摩双肩了。 其实塔阳根本就没有什么肩头酸痛之类的,他毕竟是个精壮强悍的五级战士,刚才他是和缘望调情而已,并且他的后方的那点不适,早就被他用斗气疗治好了,他现在可完完全全就是一个精力过剩的阳刚男人。 所以塔阳立即站起身来,握着缘望的手,眼神含着深深情意,低沉而坚决地温声说:“缘望,你是比我还要坚强的男人……” 缘望温和地笑着倾听,却忽然眉头一皱。 塔阳声音顿住,疑问:“怎么?” 缘望有些不高兴地说:“有人砸门。”他说着,就随手撤销掉了周围的“防护监视”和“隔音结界”魔法。 果然,塔阳也听到“砰砰”的砸门声,还有一个焦急的声音传来:“塔阳,你在不在里面?塔阳!塔阳……” “是弗尔多!看来佣兵队有事发生。” 塔阳脸色微微一变,立即转头歉意地看向缘望。 缘望洒然一笑,伸手拍了下塔阳的胸口,非常直接地:“去吧。” “嗯。” 塔阳向缘望翘了翘嘴角,又大着胆子探头亲了缘望额头一下,才丝毫都不停顿地急忙向外奔去。 缘望摸了摸额头,无声地笑了笑,也跟了上去。 “怎么了?” 缘望一出门就见塔阳要往左侧奔走,而白发佣兵队在右侧,他不由疑惑地问着。 塔阳连忙顿了一顿,转头焦急地回答:“沙罗那家伙被人堵着揍了!” 缘望听得一皱眉,立即二话不说地极快念咒,为塔阳加持了一个三级法术“加速术”,然后才说:“快去!” “嗯!” 塔阳正自焦急,现在有了加速术就急忙拉着旁边那个鼻青脸肿的弗尔多一起往左方奔去。 缘望也锁上店门,为自己加持了一个“加速术”,追着塔阳而去。 缘望在一家叫什么“棕榈叶”的妓院门前找到了塔阳的身影,在他身边站着浑身泥土,正吐着血沫子的沙罗。 沙罗没看到缘望的靠近,他眼中闪烁着杀机,沉声冷笑着说:“咱们副团长大人的公子哈兰多,果然被副团长教导有方,居然和不知凭借什么抱上守备长大腿的奥利托斯‘少爷’一起,殴打队友……” “大胆!” “找死!” 哈兰多和奥利托斯都与塔阳他们对峙,这时一听沙罗说话讥讽他们,他们立即举手就要再打出法术来,却被塔阳一声冰冷的嗤笑给惊住,不由讪讪地放下了手,只是满脸有一丝不甘神色。 [奇怪,这个奥利托斯的神情和右手动作,似乎另有古怪……]缘望在人群后方安静地站着,从这个角度正好看出来奥利托斯的右手做了一个小小的掐指动作,不像是施展魔法,反而像是在给出暗号。 “怎么?打啊!” 沙罗等人都没看出来奥利托斯的小动作,只冷笑一声,想要激怒对方先动手,他们才好还击,否则对方毕竟都有靠山,又一见塔阳赶来就早早地收手了,这让塔阳也不好帮他还击。 第六十章 沙罗虽然对塔阳怀有一丝愤怒,但是毕竟有多年的情分在,而且他自己也知道这事情怪不得塔阳半点,一切都是缘望自己选择的,所以他刚才一见塔阳急星火燎地赶来,心中那股子气儿就消了不少,只是撇不开脸面去主动和塔阳说话而已。 那哈兰多和奥利托斯都是三级魔法师,没有什么武艺,面对丝毫不予退让的沙罗等人,哈兰多面色阴沉,奥利托斯也是“面无表情”,相互看了一眼,哈兰多正想要说两句“青山不改,绿水长流”的场面话离开。 但是此时,听沙罗又快又溜地讥讽着:“怎么了两位魔法师大人,你们刚才不会是真的想要施展强大的法术吧?也对,你们一位是连法术都没来得及施展,就被我兄弟缘望打得半死的‘天才’;”另一位是和哈兰多这个叛徒交头接耳想要绑架缘望的野心家,现在被我撞破了事情,怎么可能会放我离开?不过是在街道上你们不好动手,才想要借助打架斗殴的事情来杀我灭口是不是?“ 哈兰多和奥利托斯听得面色铁青,他们都没想到沙罗这样直接地将事情抖落出来,毕竟这对白发佣兵队的影响也不好。 没等沙罗说完,奥利托斯沉声阴笑道:“沙罗不愧是沙罗,一张烂嘴臭不可闻,今日是领教了,告辞!” 这样说着,奥利托斯却脚步轻缓地走向旁边的一家酒馆。 哈兰多面色铁青,寒着眼看了沙罗和塔阳等人一眼,也转身想要离去,走的方向却是白发佣兵队的方向,显然不知道奥利托斯另有打算。 “谁让你们离开的?” 塔阳忽然寒声说着,语气深沉而布满杀机! 他刚来的时候并不知道沙罗为什么挨揍,只是看沙罗对哈兰多两人面色愤恨,就想要帮沙罗揍对方一顿而已,现在一听沙罗说话,他才明白原来沙罗是撞破了哈兰多和奥利托斯的“好事儿”! 而哈兰多和奥利托斯的“好事儿”居然是要绑架缘望?! 缘望是谁?那是他塔阳认定的这辈子的爱人,那是刚刚还和他同床共枕,零距离热情的爱人!! 这怎能让塔阳不愤怒滔天? 塔阳是真的升起了杀机,他目光阴冷地看向哈兰多,不用问也能猜得出,肯定是哈兰多愤恨缘望之前打伤他,他现在害怕缘望的“桑若弟子”身份而不好动手报复,所以勾结奥利托斯,想要将缘望绑架! 绑架之后干什么?肯定不是要挟赎人,九成九是要送给那个喜欢虐死英俊魔法师的“守备长”卡格斯!因为奥利托斯就是卡格斯的第一男宠,而且是惟一一个不知什么原因而幸存下来的男宠…… “塔阳,你要干什么?你别听沙罗胡说,我什么时候要绑架缘望了?” 哈兰多一见塔阳那杀机阴沉的目光,吓得汗毛直竖,他连忙后退两步摆手解释。 缘望在人群外看得暗含杀机,表面上却毫不在意地洒然笑着,优雅潇洒地上前几步,说:“塔阳,别理睬他这种人。这件事情,回去之后请老师为我做主吧。” “缘、缘望,你来了?” 沙罗这时才发现缘望也来到了,不由得有些慌乱的意味。 缘望暗自一叹,虽然异常感动,却丝毫不表露半点,只礼貌而疏远地笑着说:“沙罗,谢谢你阻止了一场对付我的阴谋。” 塔阳看着缘望到来,知道他是担心自己的安危,所以就向缘望温柔地笑了一下,只是脸色依然因为哈兰多和奥利托斯的阴谋而有些不好。 这回哈兰多也不多辩解了,他一见塔阳不再那样对他杀机吓人,就连忙疾步往白发佣兵队的方向走去,暗中十分怨毒地咒骂着。 “塔阳,走吧,我要回去炼制药水,你回去保护我一阵子,免得真有人将我绑架了去!” 缘望轻笑着说,不再看向沙罗。 沙罗心中又是一凉,面色强笑着说:“塔阳,你去保护他。” 塔阳大有深意地看了沙罗一眼,转头小缘望翘了翘嘴角,正要说话,忽然听到缘望右侧,靠近小酒馆的地方,一个破锣嗓门大声叫喊起来:“哎呀,奥利托斯大人,就是他,就是那个小个子昨天用魔法杀了我的儿子,又抢了我的钱袋呀……呜呜……我的儿子啊,我的血汗钱哪……” 塔阳等人一转眼,见那个哭喊的人指着的,竟然正是缘望! 缘望冷笑一声,知道肯定是奥利托斯的指使了。 塔阳危险地眯起眼睛,看向那个哭闹的男人,将那个人看得浑身一颤,但是那人却哆哆嗦嗦地哭闹得更加“嘹亮”了! 塔阳不由得满脸都是寒霜和杀意,但是当他向缘望转过头来时,那棱角分明的刚毅面庞却立即变得随意而且从容,好似解冻的湖面。 塔阳还将手轻轻搭在缘望的肩头,又轻轻拍了两下,示意缘望不用理会。 缘望就转头朝塔阳微微笑了笑,很平静地说:“塔阳你不要生气,也不要打断那个人的话,这种事情我遇到过,当时我很委屈很愤怒,但是母亲却教我说:”世界上总会有很多无理取闹的人,如果你不幸遇到了,那么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因为他们是肮脏的尘埃;也千万去和他争辩,因为那样会有失高贵的身份。‘“ 缘望有些怀念地微笑着:“母亲说,这个时候我应该从容地看着对方的小把戏,再轻轻地鼓掌,然后扔给他一点赏钱,最后微笑着从容离开。塔阳,我们今天也这样做好不好?” 塔阳听得脸色早已更加缓和,看向缘望的眼神也更加温柔,他翘着坚毅的嘴角,点头说:“好,都听你的。” 那个破锣嗓门是个中年男子,浑身的衣着都褴褛不堪,长得又是黑黑瘦瘦,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他的低下身份与穷苦生活。 他当街瘫坐在地上,趁着缘望和塔阳对话的时候,用着卑微而且颤抖的声音指着缘望大哭着嚎叫:“我辛辛苦苦赚来给母亲看病的钱哪……您是一位高高在上的魔法师大人,您怎么能抢走我的钱袋……怎么能因为我的儿子阻止你的恶行,你就将我儿子杀掉啊?我这个小穷苦人可怎么生活啊,我的可怜的儿子啊,我的操劳一生的母亲啊,您的病可怎么看哪……呜呜……奥利托斯大人,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随着他的大哭大闹,小酒馆里面早已三三两两地走出来一些看热闹的人,周围其它地方也很迅速地聚集过来很多满怀好奇心的男女老幼。 然后他话中所说的“奥利托斯”才姗姗从那个小酒馆中现身,身后跟着两个魔法师,还有六个全副盔甲的战士,其中一个大块头分明就是他的那个战士扈从。 但是塔阳他们,包括缘望,都对重新出现的奥利托斯视若不见;奥利托斯等人似乎也不急着找茬,就静静地站在酒馆的门口,一副悠然的神态。 缘望此时不疾不徐的和塔阳说完话,就从怀中掏出两个银币轻轻往那个黑瘦男人身旁一扔,轻声地说:“你表演的这场戏可真难看,我就不给你鼓掌了。” 缘望的举动让在场众人都看得一愣,就连那个正在悲天痛地哭号的男人都不由自主地把声音一顿。 但是那个奥利托斯却眼睛一亮,竟然显出几分满意的样子来。 而缘望在扔出那两个银币的同时说完话后,丝毫都不停顿,立即从容地转身,轻轻离去。 这时奥利托斯轻轻哼了一声,那个黑瘦男人听到哼声才猛然回过了神来,连忙挣扎着爬向缘望的方向,再次开始悲天痛地地乱叫:“好狠心的歹毒法师啊……天上的父神啊,万能的大地之母啊,神圣的你们怎么能够容许世界上存在这么肮脏的坏人啊……” 缘望听得眉头一皱,停下脚步。 塔阳和沙罗也都脸色十分阴沉,想要直接冲过去将那个男子打死,但是塔阳之前就说过一切听从缘望的,所以他们都不吱声。 缘望转过身去,还是向塔阳洒然地说着:“母亲也教过我:如果那种人是不知好歹的蠢笨人物,或者是被人指使,有着不为人知的图谋,那么与他们理论依然是完全没有用处的,因为你无论说什么,对方都能死缠烂打地搅局,就好像散步的时候遇到一群疯狗,他们很可能不仅仅是为了给你惹麻烦,而是为了将你咬得遍体鳞伤,甚至咬去你的性命…… “所以,如果必须的话,就要拿起木棒来打死他们。” 塔阳见缘望似乎真的不将那个胡搅蛮缠的男子放在眼中,又听到缘望要出手教训那个人,他的脸色才温和了些。 缘望就转头向那个哭号不止的男子说:“你这人一见到我就开始叫嚷,大胆猖狂地往我身上栽赃强盗的坏名声,我刚才看在你只是普通农夫的份上,才只当作是看戏,还赏了你两个银币,不打算再与你计较什么,可是你现在竟然越骂越凶。” 缘望的声音淡然而清澈:“我也不与你理论,现在只问你,你到底是仗了谁的势力,这样明目张胆地过来栽赃我?” 缘望的声音本来就十分清朗,让人听到之后都能产生一种流泉碎玉的感觉,现在他这样略微带着怒气的淡然说话,那声音就更加显得清澈动人。 所以那些看热闹的人都立刻产生了一种模糊的错觉:[这个小法师分明是一位纯洁清傲的尊贵人物,怎么可能会抢人东西呢? 第六十一章 于是刚才就对缘望很有好感的围观者们,现在开始嚷嚷起来:“那个又哭又闹的土包子,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人家法师大人抢了你的钱袋啊?” “就是,我看人家气质高贵,怎么可能会做出那样低劣的事情呢?” “倒是你看上去不像是好人哪!” “……” 那个正在哭闹的黑瘦男子被一群人说得心惊胆战,本能地转过头去看奥利托斯的脸色。 奥利托斯此时却在双眼放光地盯着缘望,神情十分诡异,可是等那个黑瘦男子一转过脸来看他,他却忽然板起脸来看向缘望:“哼哼!你叫做缘望是吧?你是一位三级法师,而他只是一个寻常的低下农夫,如果不是真的被你欺负到走投无路,他哪里会有胆子过来向我求救——” “停!我说过了,我不想浪费时间与你们理论!” 缘望随意地瞥了奥利托斯一眼,打断了他的话。 奥利托斯被缘望顶得一滞,脸色顿时阴沉了下去,不过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事情,上上下下地扫视着缘望,神情竟然马上变得得意而且诡异。 塔阳敏感地察觉了奥利托斯的不怀好意,心中立即恼怒无比,心中的杀机从双眼中显露出来,好像两道冷箭一样,让奥利托斯轻轻打了个冷战。 身经百战的中级战士,大多都能够带出一种杀机气势,所以刚才哈兰多被塔阳吓得不敢前进,现在的奥利托斯也被塔阳的杀机目光震得一个激灵。 缘望这时看着那个趴在地上的、满眼都是狡诈的黑瘦农夫,暗中掐了几个手势,轻轻地问:“现在,我最后再问一句,你确定,你要告我抢你的钱袋吗?” 那个农夫见缘望始终平静地说话,声音清澈纯洁,又是个年纪小的人,就以为缘望老实不懂事,顿时心中非常安定。 再想到奥利托斯对他许诺的好处,他的整个身体都变得激动而且火热,所以他马上又扯起破锣大嗓门,开始哭闹起来:“好歹毒的法师呀——” 缘望脸上冷笑,突然抬起右手,极快地掐了某个法术的最后结尾手势,再将右手一划,指向黑瘦农夫的身侧,轻喝一声:“冰弹连击术!” 随着缘望的手一指,一颗颗圆润的水晶冰球凭空凝结出来,像是小小流星一样地砸向那个黑瘦农夫的身侧。 “啊!” 那个黑瘦农夫刚一开口就见到缘望对他施展了吓人的法术,他顿时吓得尖叫起来,慌忙就想爬起来逃跑。 但是像“冰弹连击术”这种连四级战士都应付不了的,威力可以比拟大威力三级法术的,加强版“冰弹连击术”,又哪里会是那么容易躲开的? 还没等那黑瘦农夫动弹呢,七颗圆润的寒冰球就冒着冷森森的寒气,齐齐地砸到了那黑瘦农夫的身侧,将大街上的硬石板都砸出几个深坑。 而冰球一砸到地上,即刻就发出“砰砰砰……”的响动,炸裂了开来,将那个黑瘦农夫整个人都冻结在其中,好像被松脂滴在了身上的苍蝇,成为一颗好大的琥珀。 “嘶——” “啊!” 那些围观者们一见到魔法师施法,将那个刚才还乱蹦乱跳,又哭又闹的黑瘦农夫冻成了冰人,他们看着冰块中那个农夫一动不能动的惊恐欲绝的表情,不由得都倒吸一口凉气,立即惊慌失措地乱叫着,向周围逃避开去。 “好大胆的魔法师!竟然能施展出来强化效果的二级法术,利用残余寒气将人冻结!” 奥利托斯本来在那个黑瘦农夫身上施展了隐匿的强化二级法术“法师护甲”,就是生怕自己防备不及,让人将他给杀了。 可是他们都没想到缘望说打就打,还不直接打击,而是这样巧妙地将唯一的“原告”给冻住! 这下子,就算奥利托斯立即给那个黑瘦农夫解冻,那农夫不憋死也肯定冻得活不长了。 所以,奥利托斯准备好的、要利用那个农夫引出来的许多后话和更深一步地诬赖都落在了空处,这让他恼怒无比! 而且他现在也没有了别的措辞,只能喘着粗气大吼着:“将那个狂妄的强盗法师给我抓起来!我要把他带到魔法师工会审判!哼!小小的三级魔法师而已,竟敢这样猖獗?!” “是的,奥利托斯少爷!” 奥利托斯身后的两个魔法师和六个战士都立即答应着冲了出来。 缘望早在施展出“冰弹连击术”之后就立即后退两步。 塔阳、沙罗、弗尔多这三人也同时拔出随身带着的刀来,将缘望护住,他们刚才就气得要命,现在缘望这么干脆地出手让他们三人都大感畅快,正要和敌人拼一把! 虽然他们是三个人,但是有塔阳在,沙罗和弗尔多就毫不担心什么,他们可是知道塔阳有多么生猛,绝不是平常五级战士能够抵挡的。 而缘望也立即念诵起咒语,快速地掐着法术手势,随后,缘望往沙罗身上一指,轻喝一声:“冰装甲!” 然后又往弗尔多身上施展“冰装甲”,再给自己一个,最后才在塔阳身上加持了一个,因为塔阳所戴的那个魔法戒指威力就比“冰装甲”的防护能力还要强大。 不过,对方那六个全副铠甲的战士实力也十分强大,有五个都是级四级,那个队长着装的人物更是修炼出斗气的五级战士,等斗气浓厚了就会突破到六级,成为更加高贵的六级战士。 而且他们这些战士都穿着坚固的铠甲有备而来,塔阳他们却只是带着随身大刀而已。 他们已经和塔阳他们战斗在了一起,只不过由于缘望后退着施展出了“云气术”,他们不好打击缘望,才让缘望顺利施展出这么多冰装甲来。 其实,对方的两个三级魔法师想要合力打击缘望,但是他们施展出“看透术”也没看到缘望的身影,他们哪里知道缘望在云气中又施展了天赋法术“水隐术”,早就隐形了,根本不是他们小小的“看透术”能够看透的。 而正是他们要对付缘望,后来又连忙为自己一方的战士加持辅助魔法,所以一时没来得及施展攻击法术对付塔阳等人。 奥利托斯并没有加入战斗,他脸色阴沉地在后方看着,对塔阳的勇猛,和缘望的神秘大感意外和头疼。 因为在塔阳的生猛拼斗中,竟然一人就能对付四个,将剩余的两个人交给了沙罗和弗尔多对付。 就见塔阳这个猛汉每每在危险时,竟然都能浑身冒出光华来,将打在他身上的攻击全都抵消掉,因为那个魔法护身装备戒指已经被缘望给蓄满了魔法力,足以支撑半个钟头了! 塔阳一见自己手上的戒指这么神妙,心中对缘望给他的深情更加感动,但是此时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他见自己不许什么顾忌,就大吼一声:“你们保护小缘望!” 然后他一跃而出,凶恶狠狠地往对方扑去,居然将斗气笼罩住了对方八人! 一人对付八人!而且丝毫部落在下风! 这让周围远处观战的人都惊得呆住,奥利托斯更是脸色难看之极,沙罗和弗尔多却不顾其它地大喊助威:“塔阳无敌!你们赶紧自杀算了!” “塔阳有远古众神保佑护身,你们死定了!” 这个时候正是需要最大的攻击抵挡住对方的凶猛势头,挫掉他们的锐气,打击他们的信心,才好更快地赢得战斗,塔阳虽然不说,但是沙罗他们哪里会不知道? 所以沙罗和弗尔多都退后几步,守在缘望的云气两侧,大声叫喊着打击对方士气。 而塔阳一扑飞出,就好像是雄鹰展翅,他那强健的身躯猛然爆发出极其强大的速度与力量!让对方那个队长都看得有些震惊。 “快闪开!” “去死!” 塔阳瞬间挥起青光大刀,竭力运转出斗气来,借助飞扑的力量,猛然怒吼一声,斜斜挥击! “砰!” 一击之下,靠近的那个战士根本来不及躲避,甚至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被塔阳砍飞! 对方的战士队长看着那个雄壮的战士像石头一样飞起砸落到后面,不由得惊惧交加,他急忙一手举着精铁盾牌,另一只手挥起长剑就往塔阳身上砍去,他也是个战斗老手,这一下子正是看准塔阳旧力用老,新力未续的瞬间空档! 他想着,塔阳身上的魔法护罩这么时时对他防护,肯定支撑不了几次就会能量耗尽。 但是刚刚落地的塔阳却毫不担心,甚至在这一瞬间,他的嘴角轻轻一翘,浓眉也微微挑起,竟然拱起背部硬接了那队长的凶猛一击! 他既是对魔法戒指的信心,又是对自己身上那个“冰装甲”的信心。 “吼!” 那方队长兴奋地大吼一声,料想自己这一下子恐怕能够将塔阳身上的“护罩能量”砍去小半,之后自己就能尽快占据上风了。 “啊!怎么可能——” 谁料他那全力一击只将塔阳身上的“魔法护罩”砍碎而已,等他再攻击的时候,那个护罩又升腾了起来,根本没有消弱的样子。 塔阳脸上也对着那方队长露出讥讽的邪笑,眼中却杀机一闪,在新力续起的瞬间,爆起再击! 战场中争分夺秒,间不容发,哪里容许半点失神? 那个队长这一微微失神,立即就被塔阳逮住机会,马上就来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提着青光大刀从下往上斜斜一拉! 那方队长也知道情况不妙,躲闪已经来不及了,连忙举起精铁盾牌抵挡。 但是塔阳双臂精壮得像是钢筋,充满了骇人的爆发力,这么一拉,就用青光斗气将那个精铁盾牌撕裂成两半! 那方队长好歹趁机往后不顾形象地狼狈仰翻,才逃过了被砍杀的命运。 那方其他的战士见到自己伙伴一个照面就被击飞,而队长又被人这么快击退,心中立即生出胆颤的怯意。 “是我大意!你们不必管我!” 那方队长也是个人物,这时连忙安定人心。 “大意?我让你大意!我让你大意!!” 塔阳得势不饶人,一时那坚毅的面庞满满都是杀机,手中的青光大刀被他那有力的臂膀挥起,连连带起呼啸的风声! 让那一招失势精铁铠甲队长被塔阳的威猛势头压得只能防守,根本没有反击的机会。 而凶猛无匹的塔阳就好像一头健猛雄狮,健硕劲实的身躯矫健之极,身披晶莹坚固的“冰装甲”,更好像天神下凡一般,配上他那战斗起来时独特的气质,一时竟然好像势头刺眼一般让人不能直视,更是将那队长打得越发毫无还手之力! 那边奥利托斯心中焦急异常,又在懊悔自己不该只带八个人出来,现在他早已施展着法术呢,只是他施展出的法术来都被同样是三级魔法师的缘望抵挡住了。 他带来的战士又一个被打得生死不知,其他的都被塔阳死死打压着。 奥利托斯的脸色却随着缘望的一次次抵消掉他的魔法而越来越僵硬! ——一个三级魔法师能够一口气施展出六七次三级法术,这不奇怪,只是那臭小子的法术怎么好像个个都是“强化效果”的?难道说他手上也有和我的这个护腕一样的增幅装备? 缘望他们和奥利托斯在妓院那扇华丽的大门前面大打出手。 一旁的妓院丛楼上,一个身穿中级法师袍的、面目有些蜡黄的中年男子感觉到了法力的波动,稍微皱了皱稀疏的眉毛,然后并不在意,而是继续研读他手中的古旧羊皮纸卷轴。 如果下方打斗的人看见了他,肯定都会大吃一惊,因为他的中级法师袍胸口上明显绣着六级魔法师的标志。 要知道,六级战士都不多见,更何况是比战士稀少了十多倍的六级魔法师? 这位六级魔法师先前对楼下的打斗并不在意,不过当他忽然感觉到缘望施展的法术明明是三级法术的样子,但是威力波动却明显比正常的三级法术波动要强大时,他的脸上立即闪过一抹惊讶的神色。 六级魔法师站起了身子,快速地走到了窗台前,透过窗台的窗棂向下面看去。 第六十二章 “嗯?这是什么法术?我的双眼已经常驻了‘清明眼’竟然看不穿?” 六级魔法师死死地盯着缘望的方向,而缘望早已施展出了“云气术”,这种缘望独特的天赋法术可不是寻常的二级法术“清明眼”能够看穿的。 于是不死心的六级魔法师只能掏出卷轴袋子,为自己撕开了一张三级法术“鹰眼术”的卷轴,然后才朦朦胧胧地看到缘望的身影。 “看来这个少年法师果然戴着罕见的增幅魔法装备,能够强化法术的威力效果!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得到的这种宝贝,竟然无知地招摇!” 六级魔法师越看,越是确定了这种想法,脸上也越是露出欢喜的贪婪笑容。 他那两条稀疏的眉毛下面,那一双被他常驻了‘清明眼’法术的双眼显得有些发绿,而当他想得越来越兴奋时,那双眼睛就更绿了,甚至都有些发亮,像是黑夜中的凶暴狼。 不过他并不轻举妄动,他要继续看下去,看看那个被水汽包裹着的少年长得什么样子。 如果那个少年是某位大人物的传人,那么他可不能随便动手,至少也要计划计划。 但是如果那个少年只是一个不懂事的普通小子在拿着偶得的稀有魔法装备愣头愣脑地摆弄,那么,他可就不会客气了。 而据他所知,断岩城中除了几个距离此地极远的大型佣兵团中有六级以上的魔法师以外,这附近,就属他的地位最高。 ——当然,那个“白发佣兵队”的八级魔法师桑若不算,因为桑若不能感知任何元素的存在,空有一身浑厚的魔法力,却只能施展与元素无关的辅助魔法而已!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他又岂会也不知晓? 所以这位六级魔法师并不担心会有人从他的手中抢走猎物,于是他饶有兴致地耐心地看着。 下面的缘望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一个六级魔法师注意到了,他只是恼怒于奥利托斯的三番两次找茬阴谋,所以一口气施展了五次三级法术“寒冰矢”。 威力强大的三级法术将奥利托斯身上的护身装备护罩打得抵挡不住,奥利托斯只能急忙撕开防护卷轴往自己身上猛加。 而塔阳终于看准时机,在照旧打击出一番犀利的攻击之后,突然将粗壮有力的双腿一错! 在这一瞬间,塔阳的脚步运劲到腿,腿部带动腰身,然后他那劲实如铁的健硕身材猛然爆起,竟然极其快速地旋身一转跳起丈余! “你给我死!!!” 塔阳在又急又怒地跳起的同时,蓦得大吼一声,将全身潜力的斗气都运转到青光大刀上,使得青光斗气吞吐出三尺开外,好像巨蛇吐信,泛起透明的犀利光芒! ——他的斗气在运转之间,竟然肌肉鼓鼓,衣衫荡起,将身外的“冰装甲”都消解荡碎!虽然“冰装甲”由内到外容易毁掉,但是由此也可以看出塔阳的身躯力量之猛! 而随着青光斗气的吞吐,他那筋肉鼓鼓的钢铁一般结实有力的臂膀早已在跳起之时就挥出了青光大刀,在他借助跳起的力量、带动起全身潜力地挥击之下,携带着极其可怕的力量!留下一串模糊之极的残影,狠狠砍向那方队长! 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塔阳这一下攻击在外人看来也不过就是极快地旋转着身体蹦了起来,然后在半空中砍出大刀而已。 但是在那方队长,还有这边后面几个保护着缘望的战士们,以及远处艺高人胆大地没有躲开的战士们看来,却都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竟然有这样强大的力量,竟然有这样敏捷的动作,竟然能将斗气运转得这样娴熟而彻底——高级战士也不过如此吧,还有那爆起突袭的方位…… 一环扣一环,整个招式的几个动作在塔阳做来,竟然好像本来就是一个简单的手势而已,完美得让别人找不到丝毫突破、打断又或者是借机袭击的可能! 那一环一环的招式动作在他做起来,竟然一层层地增大力道威力!好像在爬台阶! 如此一来,这记杀招施展出来之后,那威力简直像陨石从天外砸落一般,凶猛地让人颤抖…… “好个凶猛的男人!!!” 那方队长吓得面无人色,只来得及在心中嚎叫一声,根本没能躲避,刚刚本能而拼命地举起手中的长剑,就被塔阳砍到了身上! “嘣!” ——精钢长剑被斩断! “砰!” ——厚重的精铁铠甲被砍穿! “啊——” 那方队长被塔阳这布满斗气的一刀直接砍死,脸上还带着不敢置信地惶惧。 “哼!滚蛋!” 塔阳对着其余吓得面无人色的人沉声呵斥一声,然后再也不看他们,转身跃开,回到了缘望的云气边缘。 而缘望将塔阳的招式动作都瞧得清清楚楚。 缘望虽然看不出塔阳的招式内涵,但是塔阳在施展大招之时,他那本来就雄壮矫健的身躯竟然更加散发出纯粹霸道的男性气息,让他的身躯显得比钢铁塑造的魔像还要坚韧结实而威猛! 并且塔阳的高大身躯在杀招迸发之时,竟然带起一种隐隐的压力,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起神话传说中的“霸气”二字,不过,那是比霸气还要高贵壮烈的气势气息! 在场众人无一不感受得清清楚楚! 于是,缘望一时间毫无抵抗力地被塔阳诱惑得昏天暗地! ——这样威猛到无可抵挡的人,这样健硕有型酷毙了的男人,这样独特慑人的气质在厮杀中才会突显出来的男人……是我缘望的人!哈哈…… 缘望情动,沙罗和弗尔多他们崇拜,而对方可就是心慌惊惧了。 所以,对方的三个战士和两个魔法师抬起他们队长的尸首就往后逃去。 奥利托斯一见到这种情形,也知道大势已去,幸好他的战士扈从没有死掉,那可是他最重要的心腹,虽然只是个四级战士,距离突破到中级战士还有十分遥远的距离。 奥利托斯阴沉地招呼一声:“走!” 然后猛然撕开一张五级法术卷轴“流云术”,将他们几人全都用一层水汽加速,飞快地向另一侧逃去。 因为“流云术”有两种使用方式,一是用在一个人的身上,将他微微托起窜行;二是有群体加速的功效,被人称呼为“群体加速术”。 缘望冷笑一声:“一个流云术就像逃开?!流云术不是你这样用的!” 缘望确确实实对奥利托斯愤怒异常,如果这一次还让他安然逃脱,以后绝对会不停地给他找麻烦,所以就算不杀掉奥利托斯,也要将他打得不敢轻易对自己惹事生非。 缘望之前抱有独特的目的,在拜师之后,向桑若请求了三张五级法术卷轴“流云术”,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桑若看他一眼,没说什么就给了他不止三张。 这个时候正好派上用场! “嗤啦——” 缘望连身体都不动弹,极快地撕开了“流云术”卷轴,同一时间,他精神意念也微微一动,经过寒泉萃炼,又经过神秘液滴强化之后的“云气术”同时凝聚起来! 本来塔阳他们见奥利托斯走得太快,已经追赶不及,只脸色愤愤,现在一听到缘望的话,都转头看来,正好看到那浓郁的云气凝聚成一团,同时他们也看到缘望撕开了一张“流云术”卷轴。 顿时,只见一蓬十分坚韧的水汽,和凝聚成一团的云气融合在一起,转眼间,竟然形成了一片软绵绵地白色云团,然后就见那团云气突然缩小浓化,原地显出一团洁白浓密得好像实物一样的云彩来! ——正是缘望将五级法术“流云术”,与现在被他浓缩成一小团的“云气术”结合,形成一团纯净柔韧的白云! 那白云一经形成就立即升起三米多高,而缘望则静静站立在白云之上! ——“脚踏祥云”,这是缘望从小的幻想!现在他依仗着半水妖的水系精通,还有被神秘液滴强化之后的体质和天赋,以及一张被桑若绘制出来的五级法术卷轴,果真实现了这一美梦! 不过这祥云不是那么好踏的,对精神的耗费之大简直令人发指! 缘望体会得清清楚楚,所以他半点都不敢停留,眼都不转一下,猛然催使着祥云往“溜冰”而逃的奥利托斯等人追袭而去,而他的身上早已不知何时穿上了一层坚韧的“冰装甲”。 此时的朝阳正是最红艳最朝气的时候,略带橘黄的光辉照射在这一片天地上,将缘望脚下的白云染出一抹淡淡的金色;将缘望身上的洁白布衣染成华贵的淡金色;将缘望颀长匀称的身躯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金黄光芒;将缘望那漆黑的自然短发下,那张“英俊”的脸庞映出三分灼灼逼人的硬朗气势…… 还有缘望那半水妖之身特有的清高气息,以及缘望现在微带怒意的淡然神情…… 这一瞬间踩着白云飞起的缘望,这样一身清傲高贵的气势气息,让那些远远围观的百姓一瞬间恍惚着,只当是真正高高在上的魔法神降临! 就连近处的塔阳、沙罗、弗尔多也惊得目瞪口呆——这可不是被寻常的“流云术”托起几寸!这是真正的飞行! 飞行,只有高级魔法师施展七级法术“风翼术”之后,一直耗费着庞大的魔力支撑着,才有可能成功!没有可能利用卷轴飞起来的! ——他们哪里知道这祥云虽然不耗费魔法力,却会极大地耗费精神力? “……缘望……飞……飞起来了?” 塔阳的脸上先是情不自禁地浮现出一阵极度的痴迷和爱恋,然后却又微微皱着眉头,暗自坚决地握了握拳头——我要更加努力的提升自己,才能配得上他…… “缘望……” 沙罗茫然迷醉地低低轻呼一声。 “小缘望,你太酷了!!” 弗尔多忍不住大叫一声,兴奋不已。 但是缘望却早已飞得远了,甚至都追上了那仓皇逃窜的奥利托斯。 说起来话长,其实,现在也不过就是缘望施展出祥云,并且急速追出而已,只看那边被加持了“流云术”群体加速功能的奥利托斯等人还没有逃出多远,就能知道时间的短暂和紧迫。 缘望每飞一秒,就能感觉到精神念力的急速耗失,所以他眼中根本就没有别人,只有那个狼狈逃亡的、可恶该死的奥利托斯! 这个时候他自然将周围人群的惊慌崇拜情绪,以及他的祥云引起的骚乱都完全忽视,稳稳站在急速行进的洁白祥云之上,如果白云的流畅飞行,人们甚至都感觉他一直静立不动一般! 而他的双手早就优雅而迅捷地掐着法术手势,口中也低声吐出咒语…… 奥利托斯等人虽然注意到周围人们的反应,但是他们转头看后面没人追来,就心中放心了,暗暗思量着如何再来更猛烈的报复,却忽然听到头顶后方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水毒术!” 正是缘望那特有的清澈声音! 这“水毒术”也正是缘望的三级群体导致晕眩的法术。 “啊!” 奥利托斯一听到缘望那近在咫尺的声音,顿时吓得大叫一声,他也来不及回头看缘望是怎么追过来的,就连忙伸手掏入怀中,想要再掏出卷轴撕裂! 那两个逃跑的普通魔法师也想要念咒反抗,但是已经晚了。 因为随着缘望的声音发出,在他向前挥击的双手之前,凭空凝结出一蓬蓬浓郁的淡蓝色水雾来,将奥利托斯等人全都笼罩在其中。 奥利托斯等人根本没来得及防备,就被缘望的三级法术“水毒术”给完全笼罩住。 若是普通三级法术“水毒术”,或许他们还能坚持不晕眩,但是在缘望使出来的加强版“水毒术”中,他们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忽然晕头转向地站不稳当了。 奥利托斯的魔法护身装备都没起到作用。 第六十三章 “啊,诶嗯诶已唉?!(啊!你能飞起来?!)” 这时,奥利托斯等人才晕晕乎乎地瞧见脚踏祥云临空而下的缘望,但是他们甚至晕乎,连说话都说不清楚了,一时间只迷蒙地惊惧和不敢置信,双眼也瞪得老大,像是最不信鬼的人突然见到了幽灵。 缘望却不理睬他们,甚至都不散开祥云——因为现在他精神耗失极重,如果散开祥云,可就再也没精力聚集了!难道让他飞过来再狼狈地走回去? 所以他冷笑一声,迎风而立于白云之上,修长如玉手指再次掐出法术手势,再次轻声呵斥一声:“大火球术!” 顿时一个篮球大小的通红火焰球发出,将奥利托斯等人全都笼罩在内,一阵阵惨叫声从“水毒术”中传来。 缘望紧接着又施展出三级法术“寒冰矢”,这个水系的单体强攻魔法让奥利托斯的护身装备都挡不住,被刺穿了两条大腿。 “啊——嗷——” 奥利托斯疼得浑身痉挛,也吓得够呛,数次都疼得将要昏厥过去,但是下一次疼痛又将他打醒,让他第一次知道什么是地狱之苦…… 不过,他的声音只在开始时候才嚎叫得极为响亮,等缘望再施展一个冰弹连击术之后,他就只剩下微弱的呻吟和迷糊的哼哼了…… 缘望不知道奥利托斯还有没有什么别的背景,所以不愿意贸然杀死他,免得日后连累到塔阳,所以就不再动手,但是他也不愿意就这样放过了前来找茬的、不怀好意的奥利托斯。 于是,缘望立即将祥云降下,伸手在早已被他打得神志昏迷的奥利托斯身上一同乱翻。 如果不是奥利托斯,缘望现在也不会强撑着施展出祥云来,这是他想要等到晋升到中级魔法师,才会轻松施展的强大法术。 缘望极快地将奥利托斯身上能搜出来的东西全都搜罗了个干净——现在他有桑若这位魔法师做后盾,又是光明正大地抢夺战利品,当然不怕有人来查了。 然后缘望强忍住精神的强大消耗,立即升起祥云,潇洒地在白云之上负手而立,风度悠然地向塔阳和沙罗他们那里回转! 那边塔阳他们已经追了过来,生怕缘望吃亏,只是缘望的祥云太快,他们没赶上而已,现在一见缘望回返,他们都放下心来,只剩下更多的震惊。 塔阳看着空中那朵仿佛雪莲花一样洁白的祥云之上,缘望安然地站着,清风微微吹动那漆黑的短发,轻轻拂起那洁白的衣衫,吹散了下方白云边缘的渺渺云气…… 飘然的云气仿佛散落的花香,浮空的白云就像是纯洁的雪莲,而站在雪莲之中的缘望……自然而然地,塔阳的脑海中又浮现出缘望那张英俊之极的容颜,和结实完美的男子身躯。 然后突然之间,塔阳感觉那英气而清傲的缘望,根本就是一直这样地飘然于尘世之外,不属于这个庸俗的世界中,不属于任何人…… 这个突如其来的念头让塔阳突地慌张紧促,让他那转向缘望的刚毅脸庞上,满脸都是压抑不住的爱恋,还有坚决不放手的痴迷…… “缘望我爱死你了!!” “缘望……” 弗尔多和沙罗的声音打断了塔阳的沉思。 塔阳回过神来,压下烦乱的心绪,瞬间就平静了表情,轻轻翘着坚毅的嘴角,脸上带着淡淡的邪意。 缘望轻轻一笑,精神力的耗费让他有些不舒服,他来到塔阳的近处:“我们赶快走吧,别让守备兵来了。” 缘望说着,就扫了周围一眼。 但在这时,突然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传进了场中,打破了这一瞬间的温情:“哼!真是个歹毒而且狂妄的少年,竟然仗着身上有几件稀有魔法装备就这样肆无忌惮地欺压别人,看来你的老师没有好好教导你,那就让我替他管教管教你吧!” 一听到这个阴沉得有些自大的声音,塔阳和缘望他们都微微一惊,连忙转头向声音来处看去。 就见一个身穿六级魔法师袍的中年男子,轻盈盈地从旁边妓院丛楼的高处窗台跃下,分明是施展了四级法术“轻盈术”的样子。 “啊,六级魔法师?!” 弗尔多脸色一慌,他明明确确地感受着那六级魔法师身上传来的压力,知道这是那人故意散发出来的魔法力气势和精神力气场。 塔阳也被那刻意而为的磅礴气势弄得有些别扭,他立即横刀戒备着,丝毫都不慌张,更不退却。 只有体质特殊的缘望没受到影响,但是却属他最为愤怒。 ——这个又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丑陋老王八蛋,竟然用他的王八之气来向我挑衅?! “哼!你们这些弱小的初级佣兵也打算和我对峙?不知死活!” 六级魔法师一落在地上,就冷冷扫了持刀戒备的沙罗他们一眼,极其阴险地笑了一声。 有了准备的六级魔法师,绝对能敌得过两个以上的六级战士! 沙罗和弗尔多被他讥讽的面红耳赤,却半点都不敢发作,因为六级魔法师随便一个六级攻击魔法就能将他们全部灭杀! 只有塔阳轻轻将缘望挡住,只对这个六级魔法师露出冷冷杀机的一笑。 六级魔法师瞥了塔阳一眼,露出冷淡的轻蔑,又向缘望说着:“你自己跪地磕头,再跪行过来,将魔法装备双手捧上,我今天就饶过过你一次,只将你的魔法装备暂时没收。等你品德高了,再请你老师向我讨回。哼!你现在品质真是低劣至极,随便就将一群无辜的战士打上打死,又当街抢夺别人的魔法装备,哼,我作为一位六级中级魔法师,怎么能够容忍珍贵的魔法装备在你手中蒙羞?” “好猖狂的老蟊贼——” 塔阳一听有人诋毁缘望,心中顿时怒火滔天,暗中运转全身斗气于长刀之上,面色沉稳沉静而饱含杀机地向前大踏一步,沉声呵斥着。 “你别动!” 缘望虽然也气得满脸轻寒,却立即拉住了塔阳,生怕他吃亏。 塔阳对缘望言听计从,立即止步,杀机不减地盯着六级魔法师的脸,仿佛要将他的形貌都刻在心上,以便事后不死不休地报复。 “……” “……!” 沙罗和弗尔多听到六级魔法师辱骂缘望,也都是恼怒愤恨不已,尤其是沙罗,恨不得上去与他拼命,但是不自量力的事情他们是万万不能做的,否则就会连累到别的同伴。 这是佣兵的一大守则! 缘望忽然将塔阳一把轻轻扯回来,淡然笑着:“你这位六级魔法师应该是感觉到了我的水系法术威力强大,而且又施展祥云飞起,就以为我拥有举世罕见的魔法装备,想要上来抢夺……” 那六级魔法师却似乎有些不耐烦,不等缘望说完,就冷哼一声:“嗯?狂妄无知的小子,你还不跪地将魔法装备送上来?要我亲自动手对你动手吗?” 缘望双眼一寒,若是只有他自己在场,定然要施展“水隐术”等法术与这个六级魔法师大战一场,但是此时他却要顾及着沙罗等人,只能暂且咽下这口气,以后再来,像是杀掉凯琳一样,将他杀掉! 缘望心中电转着如何杀掉这个六级魔法师的念头,表面上却优雅潇洒地呵呵一笑说:“我是桑若婆婆亲自教导的弟子,有桑若婆婆这位八级魔法师在,别说我根本没有错,就算我有错,那也应该请桑若婆婆教导,你虽然魔法力浑厚,精神力庞大,但是也不应该这样说话。还请你收回刚才对我的侮辱。” “哦?原来你是她的弟子?” 六级魔法师神情一愣,眼珠子顿时乱转——难怪这小子身上戴着稀有魔法装备,不过,那桑若虽然是八级魔法师,但是完全不能感知到元素的存在,所以根本不能施展攻击魔法,而传说中的那些无须元素就能施展攻击的魔法又都早已失传…… 这样想着,六级魔法师就突然神情一冷,“嘎嘎”低沉地笑了两声,然后才毫不在意地说:“哼!是她的弟子又能怎样?你现在犯了错误,那就应该受到责罚,而我今天既然当场看到你的恶性,自然是要一视同仁!我就免你下跪,你现在立刻将你的魔法装备双手捧上,免得我亲自动手!” 缘望一听连老师桑若的名头都压不下那个老王八,顿时面色微微一变。 而眼见缘望被人逼迫到这种境地,塔阳心中的怒火简直犹如岩浆爆发,烧得他满脸通红,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如果不是害怕连累到其他队友,此时塔阳早就冲上去与那个诋毁缘望的六级魔法师拼命去了! 即便是此时,他也握紧了青光大刀,面色越发沉静地大踏一步,仿佛疯狂拼命的凶兽一般,冰冷地盯着六级魔法师,缓缓将长刀举起,一点点积攒和酝酿必杀一击! 那六级魔法师被塔阳这样罕见的强大气势和杀机逼得一愣,眉头不由得危险地皱了起来,口中冷冷一笑:“不知死活!” 这样说着,六级魔法师就要动手。 缘望连忙皱眉轻喝:“哼!都是魔法师,索性和你一对一的比试一番。塔阳,你带着沙罗和弗尔多退开,马上回到白发佣兵队去找老师诉说原委,哼,我若是想走,这区区一个六级魔法师还拦不住我!” 缘望是下决心在这里和这个六级魔法师斗一场了,他身怀天赋魔法“水隐术”,自己知道就算是六级魔法师不用魔法也看不穿。 更何况“水隐术”是他的天赋魔法,精神力一动,就能瞬发出来!足以应对这个六级魔法师的杀招了。 缘望这句话说得不容反驳,塔阳面色一变,哪里肯走? 但是缘望冷眼向他一扫,那种仿佛天生就能压制他的清寒双眸让他心中的火焰一灭,一种肌肤之亲后的强烈爱恋涌上心头,让他本能地就想服从和答应缘望的任何要求。 不过,塔阳还是摇摇头,没有向缘望说什么,而是转头说:“沙罗,弗尔多,你们回去,向队长大人诉说原委,马上!” 第六十四章 而缘望为了给他们拖延时间,还在向六级魔法师分辨着:“我根本没有犯什么错误,反而是被人诬陷和欺辱,你作为一个高贵的六级魔法师,怎么能这样颠倒黑白,随口诬陷我?桑若老师是八级魔法师,虽然她老人家为人和善,但是人都有底线!” 那六级魔法师被缘望的话语说住,却不再耽搁,而是上前走着,缓缓摇头说:“嘿!好一场兄弟情深,不过我又不随便杀人,你们害怕什么?而且,你竟然敢拿桑若来压我?嘿嘿!可笑!不过,哼,既然你这无知小子这么不识抬举,那么我就只能亲自对你这个卑劣下贱的小子动手了,量来其他中级魔法师知道以后也不会说我以大欺小……” 六级魔法师说着就脚步加快地向缘望逼近,而他的身上明显有五颜六色的光芒闪动,分明是跳下丛楼之前就施展了防身法术的样子。 缘望见到那双眼绿光的六级魔法师一步步逼来,心中冷笑一声,猛然大喝:“塔阳,你还不带他们两个离开?想要我翻脸不认人吗?!” 这句话说得狠了,塔阳这个刚毅的猛汉,居然听得脸色一慌,立即脸色铁青地向沙罗和弗尔多喝道:“你们两个王八蛋想害死我吗?赶紧离开这里!” 塔阳一边说着,一边抬起收来向沙罗和弗尔多抓去,像是老鹰抓小鸡一样,将他们一手一个抓着,往白发佣兵队的方向一冲,然后狠狠一扔,扔了出去,同时转头怒吼:“你这个六级魔法师竟然要对桑若大人唯一的弟子出手,就不怕她老人家报复吗?” 缘望在六级魔法师逼近的同时缓缓后退着,见塔阳他们走开了,他就想要施展出“水隐术”来。 “哈哈!可笑,说你无知,你倒也真是无知得可以!那桑若只不过是一头没了爪牙的母老虎,她算是个什么东西?也能与我相提并论?!” 六级魔法师轻蔑地一笑。 就在这时,缘望正要精神力一动地施展“水隐术”,忽然一圈白光闪现,随即一个人影从里面轻轻走出:“哦?我这头没了爪牙的母老虎不能与你这只恶犬相提并论?” “老师!” 缘望等人一见那个人影从传送门中走出来,立即惊喜交集地放弃施展“水隐术”——他一直将“水隐术”当成杀手锏的。 “桑若?” 已经走到缘望身前不到两米的六级魔法师一见到来人,马上就轻声问着,他的脸上先是闪过一丝惊讶和轻微的慌张,随即又镇定了下来,对着桑若嘿嘿冷笑了两声说:“没想到你还真是心疼你的弟子呢,竟然早就在他的身上施展了能够被强大的精神压力和魔法气势激发的‘感知术’,只要有中级以上魔法师靠近他,你就能感知到。” “缘望。” 桑若一步从传送门中走出来,并没有回应沙罗等人的惊喜呼喊,更没有再理睬那个自说自话的六级魔法师,只是转过脸来轻声地对着缘望说话。 缘望连忙对着桑若真诚地恭声问候:“桑若婆婆。” 桑若看着缘望那张有些苍白的脸庞,轻轻地叹息一声,将右手伸出来一晃,手中顿时多了一把通体深蓝的木质法杖来,粗有一寸的直径,深蓝的木色和法杖前端的一颗镶嵌深蓝宝石都显出法杖的高贵。 桑若又用她独特的沙哑声音温和地说:“这是‘罗亚夏法杖’,质地轻盈,却比精钢还要坚硬,借助它来施展法术会减轻一些精神力和魔法力的消耗,每天也可以使用一次七级法术‘群体护佑’,你拿着吧。” 缘望连忙双手接了过去:“谢谢桑若婆婆。” 桑若“嗯”了一声,转头瞥了一眼那边的六级魔法师,见他依然在恶毒地说话,似乎在犹豫不决着是不是要率先攻击。 桑若毫不在意他的小心思,摇了摇头,又转过脸来对缘望别有深意地说:“你现在是我唯一的弟子,所以你不必顾忌什么,你的道路要你自己大胆地走出来,你的行事作风也要你自己果断地决定。” 缘望听得奇怪,但是他随即就明白了过来,心中暗暗一喜,猛然向着那个六级魔法师转身,脸上露出淡然的怒色。 而三米之外的六级魔法师之前见到桑若和缘望都不理会他,他早就感觉受到了侮辱和蔑视,所以,在缘望和桑若对话的时候,他一边暗中取出魔法戒指来准备突袭,一边却像是魔法飞弹一样极快地咬牙切齿着说:“你桑若虽然在别人眼中是一位尊贵的八级魔法师,但是,你不能感知到任何元素的事情,你以为我会不知道?而且七级、八级的法术可没有什么定身、昏迷、死亡、律令之类的半攻击法术! “所以你现在也不过就是魔法力比我深厚一点的老女人罢了,说你是没了爪牙的母老虎我还抬举了你!哼!现在只要我随便施展出一个六级攻击法术,即便你能够护得了你自己,你又能护得住那三个没用的佣兵? “即便你能够护得了他们,但是以后呢?你能保护他们到什么时候?嘿嘿!过了今天,他们这些卑劣的人是生是死还不是都在我一念之间?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将那个歹毒小子的魔法装备交出来,我也就既往不咎,否则……” 这时正是缘望突然潇洒转身的时候! 就见缘望一转过身来,就抬起法杖指着那个满脸狰狞的六级魔法师清冷而高高在上地呵斥着:“疯狗,还不闭上你的狗嘴?!” 那六级魔法师被缘望呵斥得一愣,随即被气得“嘎嘎”怪笑起来,猛然抬起手来就要激发魔法戒指中的贮存法术,一边还阴沉着脸色厉声喝骂:“该死的小杂种——” “律令停止。” 桑若的沙哑声音突然轻轻地响起,然后就见那个正要发飙的六级魔法师突然仿佛被石化了一般静止住,一动不动,不仅是他那只抬起来的胳膊,甚至就连他浑身上正在飘动的衣袖都静止了下来,整个人就像是一座雕塑一样! 并且他身上那本来闪现的护身光芒也在桑若轻声说话的时候突然消散! 而那六级魔法师脸上竟然还不得不维持着刚才的凶厉阴沉! 只是他那双刚才还冒着绿光的危险眼神,现在却满满的都是惊惧交加,还有不敢置信! 这种神情的反差让他看起来极其怪异,不过他自己却完全没有心思注意什么仪态和面子了,而是只顾在心中惶惧地乱吼:桑若怎么会施展九级魔法“律令停止”?她不是八级魔法师吗?什么时候晋升到了九级?!我十多年前就是六级魔法师了,现在也没能够晋升到七级,她……她竟然从八级晋升到了九级?! 缘望“呵呵”一笑:“你刚才竟敢侮辱我?你算什么东西?” 缘望看着被桑若队长停止了一切动作的六级魔法师,想起刚才被他歹毒地喝骂和欺压就心情阴寒,不过脸上却优雅而淡然地笑着。 想起桑若刚才的“撑腰”话语,缘望就轻轻上前几步,然后对着那个不能动的六级魔法师,举起“罗亚夏法杖”就打! 塔阳、沙罗、托马斯等人都看得清楚,缘望的脸庞在如此潇洒之余,还有些压抑不住的愤怒。 缘望的手杖在那个六级魔法师的身上用力而缓缓地挥打着,声音随着挥打的动作而轻轻悠悠地传出:“你们一个个为什么都要欺负我?我现在已经不是那个任人侮辱的弱小少年了,我是个强大的魔法师,你这条老狗居然还想咬我……” 眼见着缘望一边声音低沉而遥远地说着,一边面无表情却分明愤怒之极地挥着“罗亚夏法杖”打击那一动不动的六级魔法师,不远处的塔阳和沙罗等人都惊得呆住。 刚才那六级魔法师是那样的耀武扬威和不可一世,而现在却伸着胳膊像白痴一样任由缘望挥打! 不仅如此,缘望竟然也在如此温文尔雅的风度中,做着这样饱含杀机的事情。 这两方面的巨大反差,让沙罗和弗尔多都不由得震惊。 只有塔阳知道缘望的过往,也只有塔阳明白缘望是如何地优雅而强势霸道,所以他在惊诧之余,还有一种强烈的酸楚怜惜,以及让人想要将一切都献给缘望的深情爱意。 缘望依然在挥击着“罗亚夏法杖”。 而那六级魔法师虽然面目依旧和刚才那样被停住了狰狞,但他的高贵和愤怒都早已在一下一下越来越深的痛苦中消磨殆尽,现在他想要做的只是祈求而已! 但是他连这个卑微的意愿都达成不了,因为他依旧连神情都不能动,依然保持着刚才咄咄逼人的凶厉……并且在缘望一记记的重击下,他不仅没有歪倒,反而一直都像是个练拳的木桩一样,稳稳地站立着,“坚强”地继续迎接着缘望更疯狂的打击! 即使他身上不停地发出了轻微的骨骼碎裂的声响,即使他眼中都疼得失去了焦距,即使他的七窍都流出刺眼的鲜血来…… 即使他的心中早已哀嚎连天…… 他依旧不能动弹,连声音都丝毫发不出来……这就是律令停止的可怕。 缘望真实的愤怒挥打,精神力又被刚才的祥云消耗大半,所以越来越没了什么力量,于是,他的平静就更加凸显出来几分坚强,让旁人不由自主地就会忽略掉那个六级魔法师的惨状,反而越发紧张着缘望的淡然优雅的清冷坚强。 直到那六级魔法师浑身的骨头都已经发不出碎响,只有软砰砰的闷声;直到他的眼睛也变得暗淡而没有焦距…… 缘望才收手转身,看也不看那个不知道是死是活的六级魔法师,转身向桑若躬身:“谢谢您,我的老师。” 这样说着,缘望心中暖意上升,竟然有一种双眼温热的感觉,声音也微不可察地带上了一丝颤抖。 “唉。” 桑若在斗篷下看着缘望的那双眼睛也闪过一丝怜惜,她轻轻叹息一声,看出来缘望精神力消耗太盛,所以,她一伸手,轻轻一挥,一个六级法术“恢复术”就施展了出来。 缘望只觉身体和心理都同时一松,十分舒服地想要睡去,他知道桑若对他的照顾,就没有反抗地双眼一闭,身体软软要倒。 同时,桑若居然还瞬发了一个“漂浮术”,将缘望用一圈白光包裹漂浮着,送到了塔阳怀中,并且大有深意地看了塔阳一眼,说:“好好照顾他吧,以后你就和他一起住在他的‘阳光药水店铺’。” 塔阳被桑若看得一愣,感觉这一瞬间自己所有的秘密都被桑若洞悉了似的,他分明看出来,桑若知道了他和缘望的关系! 塔阳刚毅的面庞微微一红,温柔地将缘望抱在怀中,点头回应着说:“是,队长大人,我会用我的生命去保护和照顾他。” 第六十五章 “走吧。” 桑若沙哑着嗓音发出命令来。 “是的,队长大人。” 塔阳抱着缘望答应着。 “啊?” 旁边的沙罗却忽然失声一叫,然后他连忙捂住自己那张大嘴巴。 不止是他,弗尔多和回头望去的塔阳也都不由得张了张嘴,惊得目瞪口呆。 因为他们那个稳重神秘、德高望重的队长大人,竟然不知从哪里又掏出来一根法杖,然后动作明显饱含愤怒地对着那个明显生死不知的六级魔法师的脸,狠狠地挥打了两下! 这还不止,就见桑若队长刚刚转身要走,却又回过身来,将那六级魔法师的魔法戒指一下子拿下,再然后桑若队长竟然又伸手到那六级魔法师的怀中,拿出了一个已经打开了盖子的扁平卷轴盒…… 就在沙罗大胆地猜测“桑若队长会不会将那个六级魔法师的法师袍也扒下来”的时候,却见桑若队长将法杖、戒指、卷轴盒抖手一收,重新恢复了往日的稳重和神秘,并且还用她那沙哑的嗓音对着木桩一样的六级魔法师不疾不徐地和蔼地说:“我不愿意杀人,所以今天就饶过你的性命,也好激励我的弟子上进,让他日后来亲自杀你……不过你的品行不佳,我只能先没收了你的魔法装备,给我的弟子使用,等你的品德提高的时候,再叫你的老师亲自向我讨要……” 沙罗等人听着和蔼之极的声音,看着雍容站立的身影,虽然明明知道面前的这位老妇人就是他们崇拜和敬仰的队长大人,这时却也忽然浑身一颤,暗自想着:队长大人再怎么神秘和高贵,她也是一个护仔的女人……护仔的女人都是可怕的…… …… 阳光药水店铺中。 其他人都回白发佣兵队的驻扎地去了,塔阳则守在缘望的床前,看着熟睡中的缘望睡颜,此时的缘望是变容后的模样,但是塔阳还是隐约能够分辨出他的真实容颜来。 天色逐渐黑了,月亮升了起来。 “砰砰!” 敲门声传来。 ——都半夜了,谁在敲门? 塔阳皱了皱眉,听到门外传来沙罗的声音:“塔阳,缘望还没醒过来么?” 塔阳暗叹一声,起身走到外屋,打开门来,沉静地面对着沙罗,说:“没有,队长说他刚才施展飞天祥云的法术,耗费了大量的精神力,要熟睡一阵子才会醒。” “哦。” 沙罗低头答应着,然后在塔阳看不到的时候,他脸上闪过一丝犹疑,但是他随即坚决了起来,抬头说:“我要看一看他。” 塔阳顿了一顿,双目深邃地盯着沙罗,没有出声。 沙罗双眸出显出一丝复杂的伤心情愫,不过他随即就压下了这种心情,保持着镇定着,与面前这个曾经一直让他崇拜和敬仰的兄弟对峙。 塔阳看沙罗面容还带着青肿,这样坚决地想要看缘望,他心中犹豫了一下,点头闪身,率先向里屋走去:“随手关门,小声点,别吵醒他。” 沙罗松了口气,没有吭声。 进了里屋。 塔阳依然坐在缘望床前,沙罗却没有靠近。 沙罗怔怔地看向缘望,见他还是刚才那副变化出来的容貌,不由失望之极,他看了一会儿,才问塔阳:“他的真实容貌,肯定很英俊潇洒吧?” 塔阳没有回头,点头沉沉地应了一声:“是很英俊。” “塔阳,我真羡慕你,要是他……选择的是我,我肯定幸福得愿意马上死掉……” 沙罗沙哑地说着,心中忽然产生一股子强烈的嫉妒来,他看着缘望的容颜,迷然地说着:“缘望之前说我喜欢的不是他,只是由他幻想出来的一个女人身影……我直到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样……我只是知道,就算我明白他是个男人,但是心中的爱意还是没有减弱半分……这已经与性别无关了,我只是……只是,很喜欢他……很喜欢他……” 沙罗的声音带着一丝痛苦和恍惚。 塔阳皱了皱浓眉,另一个男人在他面前说喜欢他的爱人,这让他十分反感,但是他明白沙罗的心情,就没有说话,只是伸出大手,将缘望的手捧在手心,温柔地抚摸着,这是变相地向沙罗宣示他的占有权。 沙罗看着塔阳这样的动作,真想将塔阳踢到一边去,自己在那里替代塔阳照顾缘望,他眼前也不由得幻想出缘望向他微笑,幻想出当时他手捧着缘望的双脚,那时缘望还不会施展变容术来改变形貌,只是戴着斗篷遮住了他的面容,而肌肤还是那样浅浅如玉,紧绷如石,那样清凉完美的脚在他双手中捧着…… 沙罗的神情有些怔怔的怀念,想着缘望当时脚扭了,他给缘望揉脚的情形,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沙罗暗叹一声,看着熟睡中的缘望,有些伤心委屈地撇了撇嘴,实在忍不住,又略微恨恨地看着塔阳说:“之前要不是你将我赶走,说不定那天晚上我帮缘望揉脚的时候,就能和他搭上线了……他也不一定这样讨厌我,说不定,我当时和他亲近亲近,就能……” 塔阳听得身子一顿,终于忍无可忍,转头冷眼向沙罗一扫:“沙罗,你再说这些话,别怪兄弟我手下无情。” 塔阳这句话说得极其认真,语气也似乎不带有半点杀机,但是就是如此,才让沙罗立即顿住了话头,沙罗知道,这样的塔阳才是最可怕的。 沙罗撇了撇嘴,回瞪了塔阳一眼,又转头黯然地看向了缘望:“我之前一直想要看看他的真容,他却始终都不肯让我看到……” 沙罗说着,见塔阳没有转头注意他,他就伸手悄悄地入怀,掏出一张卷轴来,然后不等塔阳回头发现,他蓦地对着缘望将卷轴一撕! “嗤啦——” 卷轴撕开的声音让塔阳一惊,转头惊怒地低喝:“你干什么?!” 塔阳这样低吼一声,就猛然起身挡在缘望身前,同时一抬手将沙罗砰然打倒,然后急忙转头向缘望看去。 只见一片白光荡漾,仿佛扫除幻象的阳光,在缘望身上一照,然后缘望的容貌就忽然一阵朦胧,等荡漾的白光转眼消失时,缘望的“变容术”就被解除了,显露出他那英俊得如同神人一般的容貌来。 沙罗从地上缓缓爬起来,感觉肩头被塔阳打得生疼,像是被废掉了似的,但是他没去在意,他只是一边爬起身,一边竭力向缘望的方向张望着,艰难地说着:“这是我向桑若队长大人求来的‘破解虚假’卷轴,我一定要看一眼缘望的容貌才能死心……” 然后他不由得话音戛然而止。 因为他一眼看到了缘望的真容,毕竟塔阳虽然像是铁塔一样挡在缘望身前,但是也不能将所有角度都挡住,这让他身子晃了一晃,就将缘望的面容尽收眼底。 沙罗的目光刹那间沦陷痴迷,怔怔地看着缘望那英气逼人、俊美慑人的少年面庞…… “看够了没有?!” 塔阳的声音充满了真正的杀机和愤怒。 沙罗全身一个激灵,感觉一阵寒意从脚底心直冒上来,他本能地后退一步,收回眼神,这才看到塔阳那张面沉如水的表情,以及那双深邃而寒冷的双眼。 “……” 沙罗没有说话,怔怔地看了塔阳一眼,然后又将目光转向缘望,深深地看着缘望英俊到无可比拟的安静睡颜。 沙罗感觉心中很难过很难过,他的表情有些木然,双眼却红了,沙哑地说了一声:“比我想象的还要完美……恭喜你,塔阳……” 沙罗说完,强自收回黏在缘望脸上的目光,然后蓦地转头,再不停留,两颗眼泪从眼角滑下,留下一个孤单离去的背影。 塔阳脸色一阵复杂,看着沙罗走向外屋,看着他推门离开,再看着他将店门关上,感觉自己真的失去了这个兄弟了,但是面对自己好不容易追求到的爱人,他也只是对沙罗感到一丝遗憾而已,他叹息一声,不再去想这些烦心的事情。 塔阳转头,微微有些失神地看着缘望,也不禁地一阵迷醉和爱恋,他漆黑的眼睛炯炯有神,然后急喘两声,忽然转头将羊脂蜡烛吹灭! 屋内一阵黑暗,月亮从小小的窗口溜进来,将屋内染上一层朦胧。 塔阳轻轻地俯身,轻轻地吻上了缘望的双唇! 塔阳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他只是忽然极度地想要拥有缘望,想要将缘望彻彻底底地变成他一个人的爱人,藏起来,不让任何别人看到。 所以,面对缘望这样安静的似乎是任人采撷的容颜,他实在克制不住自己的火热心情。 塔阳亲吻着缘望的双唇,缘望的唇瓣带给他的触感,给他极尽清新的气息,而他这种充满了占据意味的对爱人的偷吻,也让他产生了一种异样的热切感觉,让他的魁梧身躯和浑身肌肉,都激动地有些颤抖…… 塔阳忘情地投入对缘望的亲吻之中,深陷地迷恋,珍而重之,像是沙漠干渴的旅者找到了一捧最最甘美的天泉。 而随着他这样大胆的亲吻和抚摸,缘望的呼吸心跳却依然都显示着他在熟睡中,这让塔阳最后的一点点尴尬的担心也终于烟消云散。 塔阳再也不顾什么,嘴唇也不仅仅是流连于那双清新如甘泉的唇瓣,逐渐地转向缘望的脸颊,轻闭着的安静眼睛,长长的浓密而细致的睫毛,光洁干净的额头,线条优美的脖子…… “缘望……缘望……” 塔阳沉迷着低低地呼喊,他不懂得什么情话甜言,他只是深情地呼喊着他所爱之人的名字,一声声的呼喊,像是从遥远的远古传来,沉重浑厚,深切忠诚,仿佛是一个狂热的追逐者终于找到了生命的源头,他一生的愿望,就在这一吻之中得到满足…… “缘望……缘望……” 塔阳这样的呼喊,阳刚的气息有一种干净的火热味道。 而塔阳这样投入,就让他没能向刚才那样警醒,所以塔阳不知道,他这样的爱恋呼唤,和他这样刚强的体重,早已将缘望给压得醒了过来! 缘望被塔阳压醒,感觉自己被人亲吻,顿时一惊,但是好在塔阳身上有一种让他熟悉的感觉和味道,所以他醒来后的一刹那,就分辨出来了压在自己身上的那个人是塔阳,否则,说不定他会立即施展出天赋法术来躲避开去呢! 不过缘望也不吭声,他只是无声地笑着,享受着塔阳对他的爱恋抚摸,心想:[塔阳这家伙确实太“处”了些,手法怎么笨到这种程度?这样的动作根本不能让我尝到什么舒适的感觉……]只是紧接着,缘望忽然微微有一丝脸红,因为塔阳的动作也太放肆了点,缘望不由得睁开了眼睛! 就在此时,塔阳也突然被自己的放肆行为惊醒,几乎同一时间,他蓦地察觉到缘望的心跳不对,慌忙转头看来,正对上刚刚睁眼的缘望! ——被发现了? 塔阳尴尬之极,本能地向后一逃。 虽然早已和缘望袒露亲热地相对过了,但是此时他“偷吃缘望豆腐”被发现,还是让他脑海中轻轻的“砰”一声响,他一时怔在那里,健硕劲实的身躯一动都不敢动弹,刚毅的脸庞充满了羞赧的红晕。 “塔阳,你怎么不继续?” 缘望一边挑着眉头说着,一边走下床来,声音似乎是审问,又似乎是挑逗。 这样清澈而郎朗的声音,让塔阳面色更红了些,但是塔阳还是强自镇定着,毕竟是经历过生死场面的佣兵小队长,脸皮子也算是厚实,他勉强翘了翘嘴角,想要说话,却呐呐地没有说出来。 “呵呵。” 缘望忍不住笑了笑。 塔阳粗重地喘息一声,站着不动,只是带着三分羞赧地痴迷地看着缘望的双眸和身躯。 里屋的小小窗户外溜进来一丝又一丝的月亮纱白,将房中的漆黑映出几分朦胧,显得静谧而虚幻。 缘望的衣衫是纯然简洁的白色,在经受了塔阳昨晚和刚才的抚摸之后,他这件整洁的白袍早已松垮了下来,翩翩少年的白袍如此随意而潇洒,将缘望的身体对比得更加结实完美,好像是裹在绸缎中的一句优美钢铁。 “我是想继续的……” 塔阳低沉火热地诉说着。 缘望不说话,也没有什么动作,他笑着看着塔阳,将塔阳看得实在不能保持平静镇定,才忽然无声地、突然地、火热地向塔阳吻了下去。 第六十六章 很快,小屋被缘望施展出来防护魔法,然后里面逐渐响起一阵阵让人面红耳赤的呻吟声,由低到高,由浅及深。 那是塔阳的声音,浑厚而充满男人的阳刚意味,却带着一丝微微的不适,不过很快就变成了舒爽…… 小屋中一片欲望纷扰的桃色。 缘望尽管浑身燥热,但是他的身体却依然有些异样的清凉,这是因为他是半水妖之体,而塔阳这个火属极致的身躯,在滚烫火热之余,也对缘望越发产生一种渴望。 两个人的热情像是火与油,激烈的碰撞,决裂的燃烧……两人没有任何理智,完全沦陷在邪火深处,飘飘然,沉沉中。 ——这是两个人在天堂的升腾,这是两个人在地狱的沦落。 他们两人完全沦陷在理智之外。 缘望勇猛而狂野,他那本来清澈而诱惑的声音在月光下竟然显出朦胧幽空,那爱恋至极的声音仿佛是一种空灵魅惑的歌声。 甚至有一丝丝淡薄的雾气渺渺地从缘望身体表面升起,将两人的身形遮得飘渺雾里。 那雾气随着缘望的呼喊而飘然散动,将月色染成梦幻的苍白色,真如梦境降临,而塔阳的热烈回应则像是梦境的鲜活热血,将这空灵的梦境凝成一种实质的现实。 缘望的清澈呼喊和塔阳的火热声音。 一个是少年半水妖,极其特殊的体质,空灵血统的水性身体;一个是健壮大男人,快三十了还是个阳刚火热的童子身。 就见缘望身体产生的淡薄雾气似是被塔阳的阳刚火热体制吸引,竟然将塔阳完全覆盖…… 不多时塔阳身上也有虚幻的气息传出,却像是热浪一般,与缘望身上产生的清凉气息,两厢交融,不分彼此。 良久良久,这种气流由虚幻变得真实,在两人之间游荡,在两人的千万毛孔中融入…… 又过许久,缘望和塔阳在一片达到极致的飘然和空白中,感觉自己好像真的已经身在天外,没有半点的思维理智,也不知道万物是否存在,只本能地将对方抱紧,反抱,两两紧贴,好像生命中的一切富有,也比不得对方给予的热情…… 终于,两人一起软倒在木床上,都闭着双眼,浑身都是放松和迷茫。 缘望趴在塔阳的后背,身下的男人肌肉结实而且温暖,毫无赘肉的身躯厚实弹性,让缘望感觉到稳重和可靠,趴得舒服。 过去小片刻,他们两人才好像渐渐从云端下降,找到了真实的感觉,找到了自我的感觉。 “塔阳……舒服吗?” 缘望恢复了一丝理智,低哑地轻声问。 塔阳也已清醒过来,听到缘望的火热调笑,他老脸一赧,保持着沉静地转头,微微翘着嘴角说:“舒服。这种情爱房事……我很喜欢……” “……呃?” 缘望被塔阳的沙哑声音听得微微一愕,看向塔阳的刚强面容。 一丝浅浅的月光下,塔阳的双眼炯炯有神,浓眉方脸显出他的硬朗男人气质,如此目光灼灼。 缘望无声一笑,暧昧地点头:“塔阳你这么想要,我怎么能不满足你?不过,还是换一种姿势。” 接着,缘望就说了一句话来,话语火热而勾引,让塔阳听得面红耳赤。 塔阳没想到自己一句强撑脸面的话,引来缘望这样的反应,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上更加浮现出两片红云,不过他强自神情不变地翘着嘴角,温柔地沉沉点头,十分干脆地说:“好,我是你的爱人,自然随便你……” 塔阳说完,直接起身…… …… 小屋中的靡靡之音又一次响起…… 缘望迷蒙着双眼,看着因为羞赧而面红耳赤的塔阳…… 薄薄的汗水将塔阳的肌肉更为凸显了出来,让他的两块结实胸肌像是两块香喷喷的方正面包,匀称雄壮,十分厚实,泛着硬朗温暖的光泽。 塔阳的腹肌沟壑俨然,排列整齐,犹如刀削一般有棱有角,让缘望想起刚才抚摸上去的触感。 塔阳的双臂也粗壮有力,肌肉坚实,线条犹如雕刻,让缘望想起来之前是怎样将它们绑缚起来肆意折腾…… 塔阳的身躯这样显露着上半身,越发高大威猛,像是钢铁型汉一般……缘望百看不厌! …… 等折腾到了半夜,他们才真正停下。 然后缘望为塔阳和自己清洗身体,换过床单,再搂着塔阳的健壮身躯入睡。 ……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店门外就已经站着一个人,居然是沙罗。不过,他现在胡子刮过了,衣衫也十分整洁,人也显得非常精神。 “嗯哼!沙罗,你等在这里做什么?塔阳是在这里吗?”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娇滴滴地女孩声音。 沙罗转头,呵呵一笑,潇洒地说:“是娜塔莎妹妹呀,塔阳是遵从队长大人的命令来保护缘望,应该是睡在里面的。不过,昨天缘望为了打击逃跑的人,精神力耗失得非常厉害,我估计不到中午是不会开门的,我也就是等着玩。 “嗯,娜塔莎妹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么?我沙罗身体强壮,功夫新颖独特,耐力极高,充满爆发力,愿意为您效劳,累死不辞。” 娜塔莎脸红着白了他一眼:“下流!油腔滑调,谁还不知道你的性情,告诉你,莉安姐姐就在后面,你再这么不知廉耻的话,小心她将你暴打一顿。哼!” 沙罗听得一惊,连忙朝娜塔莎身后看去。 娜塔莎又风情万种地白了他一眼:“莉安大姐还没到呢,瞧你吓得那个劲儿!哼!” 沙罗脸色一红,恨恨地撇了撇嘴:“她不就是幸运之下,偶然得到一瓶珍贵药水,喝了之后才突破到中级战士的吗?哼!仗着她自己能够使用斗气,又仗着塔阳那家伙不屑于和女人打斗,整天欺负这个欺负那个,娜塔莎妹妹你自己说,我上次帮你们打退猎狐佣兵团的兔崽子们,又帮你们掏钱买了刀具,然后就因为和特里雅她们调笑了两句,她莉安就二话不说,将我的腿差点打断,你自己说,这事儿怨谁?” 娜塔莎被沙罗说得脸色一红,也仿佛有些挂不住颜面,呐呐地说:“不好意思啊,沙罗,上次的事情,确实是莉安大姐太莽撞了,可是后来我和特里雅两人轮流照顾你,还被你吃了两次豆腐,你现在又旧事重提,算什么事儿啊!” 娜塔莎想起自己上次不小心被沙罗摸了胸部的事情,就气得脸色红了。 沙罗见娜塔莎这样的表情,也知道在这件事情上怪不得娜塔莎,只能怪莉安那婆娘太凶悍了,而且在娜塔莎和特里雅“被吃豆腐”这件事情上,也确实是自己理亏,就连忙干咳两声,转过了话头:“咳咳,别说这些了,反正以后我只要遇到那个莉安,绝对不会给她好脸色,哼,说说吧,娜塔莎妹妹,你来这里有什么事情?” 娜塔莎又白了沙罗一眼,也决定不再旧事重提,就说:“嗯,你能帮我把塔阳请出来么?我们姐妹有事情找他……” 沙罗立即摇头:“不行。不能打搅他们休息。” 娜塔莎顿时皱眉:“只是将塔阳叫出来,轻点手脚,别吵醒缘望不就行了?” 但是任凭她怎么说,沙罗就是不去敲门,也不允许她去敲,这样一来,娜塔莎气得不行,和沙罗开始对峙起来。 没多久,娜塔莎话中的“莉安”终于来到了,她一来,从娜塔莎口中得知详情后,二话不说,直接将沙罗甩到一边,然后“砰砰”地砸起门来。 “别敲了,不怕塔阳那暴力的家伙打死你?” 沙罗在一边不甘心地嘲讽,但是也不敢说得太过,否则那个可恶的女人直接施展出斗气来,还不是自己受罪? [哼!好汉不吃眼前亏,你自己就敲吧!哼!塔阳那家伙现在可是有了情人了,说不定就将“不打女人”这个原则抛掷脑后,将你这贼婆娘狠狠揍一顿!]沙罗在心中恨恨地想着。 “哼!那我就看看他怎么打我?” 莉安是个金发碧眼的女人,着装十分英武,她长得身材丰满动人,相貌也属中上,和先前的女孩娜塔莎,以及另一个和她一起前来的女孩站在木门前面。 沙罗更是嘲讽地一笑:“莉安大姐,你还真以为塔阳当你是……哼哼,我劝你别再敲门了,塔阳的性情和拳头都是很厉害的……” 沙罗不说还好,他这么一说,那莉安双眼就是一瞪:“我难道怕他?我也是练出了斗气的,你要他对我出手试一试?” 沙罗撇了撇嘴,假装好意地劝解着说:“莉安大姐,莉安姑娘,我们都知道塔阳曾经救过你,你也曾经帮助过他。但是,塔阳那个暴力狂的性子你也知道,他认准了的事情是不会改变的……” 莉安脸色闪过不甘心的恼怒,但她瞪了沙罗一眼,却又脸色微微一黯,随即哼了一声:“我这回找他不是为了烦他,是有一件对他来说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 莉安和沙罗在这里对峙着说话,却不知道——“阳光药水店铺”里面,那个让暴力凶猛的男人塔阳,那个让莉安念念不忘的阳刚男人,如今正被缘望压倒了凶猛地折腾呢…… 第六十七章 小屋内被缘望施展了“隔音术”等防护魔法,所以那霸道威风的塔阳现在被缘望折腾得粗喘连连,外面也丝毫都不知道。 等缘望和塔阳两人终于安静下来,塔阳才粗喘着热气地趴着,转头翘着嘴角向缘望笑:“缘望,你怎么没等我睡醒就开始弄,还这么凶猛,我都差点被你给弄死了……” “面对你这个诱人的家伙,我的欲望当然强了一点……” 缘望呵呵洒然笑着,趴上塔阳的身躯上面。 而此时,屋外的莉安正脸色十分不好看地敲着门,沙罗在一旁看热闹似的和娜塔莎以及另一个女孩特里雅说话。 因为那两个女孩儿一直追问缘望昨天如何大展雄威地飞天而起。 所以,沙罗就添油加醋地乱说一气,当他说到缘望如何拂袖一挥,脚底立即升起洁白的祥云时,他们就看到娜塔莎和特里雅两人的眼中,居然似乎越来越亮,亮得像在发光,仿佛有无数小星星在闪动…… 沙罗顿时撇了撇嘴,继续压住心中的复杂创伤,催眠着自己说:“缘望,那可是我的兄弟,他厉害也是我指点有功!” “别胡吹,赶快说后来怎么样了?缘望追上那些坏人了吗?” 娜塔莎白了他一眼,急忙又问。 沙罗已经又将心中的感情狠狠压下,表面上十分阳光嬉笑地接着讲述起来。 让特里雅听得兴奋大叫:“啊!缘望好厉害……” 娜塔莎也握着小拳头,期待地追问:“后来呢?后来呢?” 沙罗也被她们叫得心中高兴轻松了许多,连忙又说缘望如何“不顾安危”地暴打六级魔法师。 “啊!” “哇!” 两个少女兴奋地尖叫着抱在一起,将胸前的东西挤得鼓鼓囊囊,惹得沙罗一阵面目呆滞。 直到莉安放弃了敲门,向她们摆了摆手,脸色不好地说:“行了行了,缘望就在里面,你们想叫的话就等他出来对着他叫。” 娜塔莎和特里雅这才停住了叫声,却转过来阻止莉安:“莉安姐姐,缘望昨天精神力耗失太多,我们要等他休息过来呀,还是别敲门了吧!” 莉安皱着眉头看了她们一眼,哼了一声问沙罗:“屋子里加持了隔音结界吗?塔阳到底为什么不开门?” 沙罗对她没有好脸色:“莉安大姐,您呀,就别问了……” 莉安蓦地娇怒——我不问?我怎么不问?我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个能够和塔阳拉近关系,并且能够一起相处的任务,如果错过了……该死的缘望,怎么拉着塔阳说个不停? 就在此时,忽然“吱呀”一声门响。 塔阳和缘望一前一后的现身,两人都是面色平静仿若无事,衣衫也都极其自然整洁。 “出来了!” 娜塔莎和特里雅两女一见缘望,顿时两眼冒光地轻呼一声。 而塔阳一见到莉安,却立即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不过他现在全心全意都是缘望,并没有将莉安这种人物放在眼角,转眼不再看她,而是脸色温和地看向沙罗:“有事吗?” 塔阳主动向沙罗问话,这让沙罗微微一怔,心中的不自在又消失了些。 沙罗看了面色淡然的缘望一眼,笑着说:“我没事,就是向要让缘望兑现诺言,我要和他结拜为兄弟。所以来这里等你们开门,不过莉安大姐好像有什么事情要找塔阳你,所以来了之后就一直敲门,我也阻止不了。” 缘望听到沙罗这么说话,就知道他是彻底不会在感情上纠缠着自己了,他已经听塔阳说起了沙罗昨天做的事情,心中并无恼怒的意思,这时就向沙罗笑着说:“我也很想要一个兄弟,不过,我不喜欢叫人哥哥,以后咱们虽然是兄弟,但还是名字相称。” 沙罗见缘望一听到“结拜”,果然对自己缓和亲近了很多,心中一时也十分复杂,也放松了些:“好的好的。” 缘望这时才看了莉安等人一眼,想起之前那个本森特和蒂比拉来店铺找茬时说起过“莉安”这个名字,他就对莉安多看了一眼,然后向塔阳说:“你和她们谈事情吧,我要去魔法师公会将晋升的事情办理一下。” “晋升?” 沙罗一愣,随即一喜:“缘望,你现在是四级魔法师了?” 缘望呵呵一笑,潇洒地拂了拂袖子说:“是的。今天早上发现的。应该是昨天精神力耗失后破而后立吧。” 缘望说着,却大有深意地看了塔阳一眼,似笑非笑地神情一闪而过。 塔阳刚毅的面容不动声色,心中却既温暖又赧然。他也是今天早上才发现,原来经过几次和缘望的床上欢好之后,他那本来就在五级巅峰的斗气居然突破了,现在,他也已经是六级战士了。 他们两人一商量,都得出一个让他们幸福火热的结果:越是在房事欢好上面下功夫,越能对双方的实力起到辅助增长的效果! 缘望当时就一下将塔阳压倒呵呵坏笑,塔阳也任由缘望压着玩摸,只翘着嘴角低沉地笑出声来。 …… “哇!好厉害,好厉害……真的好厉害!” 一听到缘望突破了,娜塔莎和特里雅也激动不已,看向缘望的目光中更夹杂了秋波和星星,兴奋得小脸通红,好像法力突破的人是她们一般。 缘望浑不知自己已经多了两个粉丝,只对娜塔莎和特里雅露出一个潇洒友好的阳光笑脸,转身向魔法师公会的方向走去,扔下一句话来:“沙罗,我待会儿去你们驻扎地找你结拜;塔阳,你和她们谈事情吧。” 沙罗马上应声:“好好,我等着你啊,‘兄弟’!” 塔阳却眉头微微一皱,转身问莉安:“有什么事情?” 莉安见塔阳面色并不温和,她也面无表情:“跟我走,回驻扎地再说。” 塔阳双眼一眯:“那你就等着吧。我先陪缘望去办理晋升手续。” 塔阳说着,转身关门,然后跟着缘望就走。 莉安脸色一白,猛一咬牙叫道:“塔阳,这次那个发放任务的人,给出的酬劳是半块‘黑神木坠’!” “你说什么?!” 塔阳猛然转身,声音激动至极。 黑神木坠源于天然生长的一种漆黑芽草,效果单一,只能够解除小部分低级的毒素,但是极其罕见,只有西北高原地方的极少数土着藏有。 塔阳相信这里除了他和他那亡故的兄长各有半块黑神木坠之外,别人九成九是没有的,而他那块黑神木坠现在就戴在缘望的脖子上,那么任务悬赏的那半块就极有可能是他亡故的兄长的所有物! 已经走开很远的缘望听到莉安的声音,立即停住了脚步,继而又大步走了回来。他当然知道塔阳为什么激动,因为塔阳的过去早已向他完全坦白地说过了。 莉安的脸色不大好看,她盯着塔阳的脸,快速地说:“是这样的,因为国公大人将要驾临断岩城,所以很多佣兵的队长和副队长都被城主大人连夜召集。” 这件大事塔阳昨天抱着缘望回来时就听说了,他点点头。 莉安继续讲:“我今天早起,正好碰到副队长施比斯从外面回来,他说有一个好处不小的任务,只需二三十个人就可以了,问我愿不愿意接。任务是到‘西风谷’采齐三斤‘鬼脸花蕊’;酬劳是六百金币,外加一块黑神木坠。” 莉安说着,眼见塔阳眯起了眼睛,完全不是平常的沉静,反而露出几分杀机和酷酷的意味,健硕有型的身躯产生一种特异的气质,她不由语气轻柔:“我一听到‘黑神木坠’,立即想到你哥哥……‘黑神木坠’在这里不大可能有第二个,所以,那恐怕就是从你哥哥的……身上……拿去的……” 莉安本想说“尸体上”,但看着塔阳蓦然阴沉的脸,她连忙明智地改口说“身上”:“你知道的,这种私人任务都是在任务完成之后才能见到委托人,而且委托人的身份也不能泄露,这是佣兵的原则。所以,我生怕其他小队抢先接到,才急急慌慌地赶过来。” 缘望已经走到了近前,他听得清楚,生怕误事,连忙向莉安问道:“副队长如今在哪里?” 塔阳也双眼焦急地盯着莉安,似乎只要一听到施比斯的所在,他就会立即冲过去接下任务来。 莉安不敢迟疑:“应该在‘塔都斯公会’,我来的时候听他说要去的。” 第六十八章 “塔阳,我们快去将任务接下来!” 缘望知道“塔都斯公会”在哪里,伸手入怀准确地掏出一张“流云术”,果断地拉住塔阳,说:“塔阳,咱们已经耽搁了很久,‘塔都斯公会’距离这里有好几里路,我施展‘祥云术’送你去接任务才能更快!” “不行!” 塔阳生怕缘望再次耗失精神力,想都不想就立刻拒绝。 缘望却不顾塔阳的阻止,连忙就要将“流云术”卷轴撕开,再结合他特有的“云气术”,才好形成一朵白云来。 祥云术? 在娜塔莎和特里雅的眼中,缘望颀长结实的身躯笔直地站在塔阳身边,清风徐立,淡然自若。 相较于塔阳的雄壮沉稳和充满爆发力,他自有一番清澈坚决的少年气质,在那种“男人气势”的“较量”上完全不落下风。 ——英俊、结实、优雅,更加有一种特别的男人味…… 娜塔莎和特里雅这两个对“脚踏祥云”和“神人飞天”充满了美好幻想的少女,顿时更加满眼小星星地看向缘望,目光热切而含羞。 这时不远处却传来一声急迫地叫喊——“缘望兄弟……” 缘望等人回头,见是昂格里急冲冲地跑来,一边喊着:“缘望兄弟,昨天那个被你暴打的六级魔法师的老师来了,点名要见你呢,来了好久了!桑若大人一直和他对峙,现在要你到大演练场地去。” “什么?!” 沙罗等人惊得失声。 “六级魔法师的……老师……来报复了?这么快?” 塔阳的脸色也顿时一变,只得将自己迫切想要得知“黑神木坠”在谁手里的心绪强自压下。 缘望眉头一皱,抿着嘴看了塔阳一眼,转头问:“施比斯副队长在不在那里?” 昂格斯摇头:“不在啊……桑若队长大人没叫施比斯副队长也过去……” “好,谢谢你。” 缘望点了点头,立即将“流云术”卷轴一撕两半,精神一动,“云气术”忽起,两厢完美融合,便有一团直径两米的白云翻滚,倏然出现在他的脚下! 将他自己,连同塔阳同时托起! “我现在精神力已经突破了,成为了四级魔法师,现在不会再这么消耗精神的……” 缘望极快地解释着,精神力一动,从小徽章中取出了“罗亚夏法杖”来,挥了一下优雅的法杖,拉着塔阳就直接升起七米才停,然后随着缘望精神力一动,白云带着他们两人,直接飞走! 白云飞得极快,让塔阳一瞬间有些恍惚。 ——我也飞起来了……和缘望一起…… 因为昨天塔阳看到缘望踏云飞走时,就有些恍惚,好像完美如神人一般的缘望真的就会那么飘然而去,再也不会回来,让他想追却又无能为力,所以他本来有些担心的心中,蓦地感动而且激动。 那白云看似是浓雾,仿佛一触即化,实则坚固之极,将缘望和塔阳稳稳托在半空快速地飞着。 塔阳老老实实地站着,一动都不敢动,突然莫名其妙地想起缘望对他说过的话——“塔阳,你是我的人,你的事情,我当然要管……” 朝阳映照下,疾飞的白云上,缘望白衣飘飘,英俊出尘;塔阳则是灰衣健壮,稳重阳刚,他和缘望一起踩着轻柔如雾的白云飘然浮走,不仅没有破坏这种完美的景象,反而像是暴力神使一般,将缘望衬托得更加出尘高洁。 “啊!!” “啊!!!” 下面的娜塔莎和特里雅,两人先是震惊得惊大了嘴巴,动作都停滞住。 直到白云倏然要飞出她们的视线,她们才激动得回过神来,握紧小拳头,兴奋地尖叫不休! “好帅好帅!!啊!啊!啊——” “我也要缘望带我飞啊!” 沙罗被她们这么一叫,才回过神来,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随即就恢复了清明,急忙捂住耳朵,小声嘀咕:“她们是不是在施展‘音鸣爆’啊?” 旁边的莉安也对缘望的“祥云术”惊诧不已,但是她的心中更多的却是嫉妒——她嫉妒缘望能和塔阳并肩而立,嫉妒缘望能让塔阳温柔对待,嫉妒缘望能有这样高绝的天资,嫉妒缘望能拜桑若队长为老实,嫉妒缘望竟有踏云飞天的天赋法术…… 所以,她愤恨之下,蓦然不经大脑地转头骂道:“你们两人都别叫了!” 娜塔莎两人被莉安吼得一愣,连忙压抑住兴奋的神经,第一次发现往日性子率直的莉安大姐,竟然会这么吓人! 而莉安在猛然一吼之后,也发觉自己失态,便也将之怪在了缘望的身上,目光阴沉地闪了一下,转而哼了一下,暗自计划起如何捕获塔阳的心…… 暂且不说莉安的心思。 那边缘望紧紧拉着塔阳的手臂,踩着白云一直飞到七米多高,直线往“塔都斯公会”飞去。 一路有眼尖的人看到,顿时眼珠子都突了出来! 自然又引起一波又一波的尖叫声。 到了“塔都斯公会”,缘望却从满脸震惊的众人口中得知——施比斯听手下说有一位高级魔法师驾临他们“白发大队”,早就急急忙忙地回去了。 缘望皱了皱眉,只得再次撕掉一张“流云术”,飘荡起白云雾气,渺渺然然,拉住塔阳,在一众呆滞掉的雄壮战士的傻傻的目光中,飞天而走,直往“白发大队”的大演练场地而去。 缘望和塔阳乘云而至。 远远见到大演练场中空荡荡的,只有一角静静站着四人,除了桑若队长和副队长施比斯,另外两人一个是年纪七旬的白发老者,一个是举止雅致的少女法师。 ——看来桑若婆婆故意没有惊动其他队友,只是派了人通知我罢了。至于副队长施比斯,他自然是个有眼线的人。 缘望又看了塔阳一眼。 塔阳了然地对他点头:“施比斯既然在这里,就不急着问他接任务了。” 缘望还远在天上,那边桑若队长和白发老者已经几乎同时转头。 桑若队长隔着一层料质特殊的灰色斗篷,目光温和慈爱;那白发老者却目光如电,隐隐带着锋利的冲击,猛地直扫缘望面庞! “厉害!” 缘望被那老者无形的犀利气势一惊,差点散了祥云,连忙一挥“罗亚夏法杖”,将白云重新凝起,在半空突兀地一顿,然后才继续飘动。 桑若对那老者的动作毫不理睬,似是对缘望的反应极有信心。 那老者也是面无表情,似乎什么都没有做过,让一旁的施比斯暗赞:果然是人越老,脸皮就越厚。 那静静站在老者身旁的少女,则是好奇地看着缘望脚下的白云,然后像是在比较一般,伸手摸了摸她自己的红色手镯。 那老者眼睛都不转一下,用魔法力轻轻对她传音:“那白衣小子的白云,是用魔法力和精神力施展出来的,和你的召唤‘火焰鸟’不一样。” “啊!” 那少女这才震惊,不由掩住小口,再次认真地打量起正在靠近的缘望。 缘望为示恭敬,距离桑若老远就降下了云头,和塔阳并肩朝桑若走去。 “老师安好。” “队长大人安好。” 缘望和塔阳同时走近,一前一后地对桑若行礼。 桑若队长细细地打量他们,目光越来越喜,甚至语气都明显充满了笑意:“好,好。看来我的决定没有错,你们一个是水属至极,一个是火属阳刚,交往起来,要么摩擦不断,要么亲密无间。现在都有突破,真是让我欣慰。想来你们也辛苦冥想磨炼着。” 面对桑若的夸奖,缘望坦然接受,暗道:我确实“冲锋”得有些辛苦。塔阳则面皮微红,连说“应该的”。 “嗯,倒真是个天才的俊俏小子,如果杀掉的话还有些可惜呢。” 那老者突然轻轻缓缓地说道,双眼则紧紧盯着缘望的容颜。 缘望的“变容术”不能阻挡高级魔法师的透视,但是他身上那个桑若送给他的小徽章,却将他的半水妖气息遮掩得干干净净,当然没有被这个老者察觉到。 缘望早已暗中戒备,所站的位置也是紧靠桑若,经过刚才“祥云差点被弄散”的打击,他对这个浑身恶意的老头完全做出一副视若不见的样子。 塔阳却听得一惊,情不自禁地就要错步挡在缘望身前,好在他立即反应过来,只紧张地站着没动。 桑若理都不理那个态度嚣张的老头,转头对塔阳说:“我以前要给你‘烈火斗气决’,只是你性子坚决而且稳重,不愿习练这种太冒险的激进功法。如今你的精神力已经足够强大,对于斗气的掌控定是炉火纯青,更加和缘望在一起。 “呵呵,可以说,只要你们两人不分开,只要缘望还对你亲近,你就不会有烈火焚身的危险,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做决定吧。” 缘望不动声色地又向桑若靠了靠,问道:“桑若婆婆,‘烈火斗气决’如何冒险了?” 桑若毫不隐瞒,就将“习练者如果掌控不当,有可能会被自己的斗气灼烧成灰”的可能说了。 缘望听得脸色一变,轻轻地“嗯”了一声,却转过身来给塔阳使眼色,叫他不要接受。 塔阳心中皱眉——我本想偷偷找桑若队长请求的,再瞒着缘望一个人悄悄地习练……如今缘望知道了,我该怎么办…… 塔阳见缘望神情紧张而认真,他顿时感动加犹豫。 桑若似笑非笑:“还是不要么?嗯,随你的意思吧。” 塔阳连忙躬身说:“队长大人,塔阳愿意接受您的恩赐。今后定当努力习练,争取进展,不丢队长大人的脸面。” 缘望一听,立时惊得不轻:“不行!塔阳你——” 塔阳连忙干笑两声:“缘望,队长大人也说过了,只要你不讨厌我,我就不会有任何危险,你如果真的讨厌我了,呵呵……” 缘望听得心中温暖,那老者等人没听明白塔阳的后半句话,他却当然知道塔阳是说:你若是讨厌我,不和我亲近了,那么我也活不下去,干脆被烈火烧死才好。 缘望脸色缓和,就闭口不多说什么。 “呵呵!” 桑若队长左手一晃,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一卷羊皮纸:“塔阳,这是手抄原本,你收下吧。” 这就与收弟子没什么区别了。 塔阳连忙以拜师之礼接过,郑重地感谢。 “哼!” 被晾在一边的白发老者忍不住了,他盯着桑若冷哼一声,淡淡地说:“在我面前肆无忌惮地聊家常,也只有你桑若这么不知天高地厚了。连带着,你的这两个弟子也这么不知死活。” 他说话语气淡然,实则早已气得将气势一动,压向浑然不知的塔阳和缘望。 但是桑若头都不转,灰色袍袖一拂,将他的气势利落地化去:“你也老大不小,怎么还是这样怪脾气?再说,我的弟子还轮不到你来动手动脚的。” 那老者脸上闪过怒意:“那么你怎又将我的弟子堂堂六级魔法师打得那样惨状?” 桑若沙哑的声音依然语气温和:“你不是早将他驱逐了么?我可不记得他什么时候又拜你为师了。” 桑若毫不在意的语气让白发老者更怒,语气也带上杀机:“就算驱逐了,那也是我的弟子,我既然没有废掉他的魔法力,那么自然是在等待他醒悟悔过!可是你这个狂妄不要脸的老毒婆,竟然和你的恶毒徒弟联手,将他打成了生活不能自理的瘫痪白痴!” 第六十九章 “你!” 缘望听到那老头大骂桑若,顿时恚怒。 桑若却摆摆手,依然不紧不慢地说话:“你这老头的性情依然这样让人讨厌,这样的话刚才就一直说,现在等我弟子来了,你又说,也不嫌烦……我也不和你多讲,直接开始吧。” 那老者这才收敛,语气也有些咬牙切齿:“那你就对你的弟子讲明白,免得到时候他死了都还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缘望听得莫名其妙,皱了皱眉,塔阳更是蓦地握紧了拳头,死死地盯着那个老者。 桑若队长随即转头朝缘望轻声道:“好孩子,不用怕,有我在,谁都动不了你。只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好让这个丢了弟子的老头子有个台阶下。你现在到场地中去,待会儿那个老头子会召唤一百只风灵来,你直接将它们打散就行了。然后我才好将昨天收来的魔法装备正大光明地给你。” “哼哼!” 白发老者又讥诮地冷哼几声——我那弃徒的魔法装备都是得之不易的宝贝,岂会那么轻易就让你到手? 桑若的沙哑声音仍然平静缓和,却有些郑重:“去吧,缘望,你,要勇敢一些,要有毅力。” 缘望听桑若语气郑重,似乎并不仅仅说这个过场打斗,而是对他的“人生”都另有所指的样子,他不由得恭敬说道:“是的,老师。” 缘望说完,就面色淡然地看向那个白发老者,轻轻优雅地抚了抚“罗亚夏法杖”。 那一直静静看着的白发老者瞥了缘望一眼,转头耻笑地看着桑若:“你的丈夫在与高手对拼时,被自己的‘烈火斗气决’焚烧而死;你的第一个弟子在收犬罗亚夏‘装备时,爱上罗亚夏的亡灵,被最后一代的教廷狂热成员追杀致死……” 旁边的桑若队长虽然一如既往地不愿与人争执,却明显被那白发老者的揭伤疤打击得身子一颤,转头冷冷盯了他一眼。 那白发老者却毫不畏惧,张口又说:“哼!现在,你又将‘罗亚夏法杖’传下来,是不是还要再等着给你的弟子收尸?你还真是喜欢将大凶诅咒拿出来害人……” “够了!” 缘望满脸怒意,眼见桑若黯然,虽然隔着灰色斗篷,却明显仿佛更加苍老的样子,缘望顿时伤心愤怒,忍不住沉声朝那白发老者大喝:“你简直比那个六级魔法师还要无耻下流龌龊一万倍!赶紧召唤你的一百只风灵来,然后滚你的老王八蛋!!” “你,你……放肆!!” 那白发老者地位尊贵,何曾被人这样羞辱大骂?顿时气得浑身颤抖,气势猛然爆发,咬牙切齿地说:“那我就跟你说说规则!你在这‘生死场’中不能吃药喝水,不能使用四级以上的卷轴!三,哪怕你将要死了,你的老师也不能出手!这样的三条,我就看看,你怎么打散我的风灵!!” 老者面目阴毒,手中也不知握住一根惨白的法杖。 随着他的气势爆发,场中一时压抑无比,甚至刮起了阵阵凉飕飕的冷风,阴森森的,给人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施比斯,尽管有斗气护体,身材更是魁梧雄壮,但也冷不丁压抑得要死,浑身打了一个寒颤,连忙向桑若靠了靠,心中惊惧交加,再看缘望时,就像是在看死人了。 缘望和塔阳站在桑若身旁,不受气势压迫,缘望面色不变,塔阳却担心得要命,简直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就连一旁的少女法师都捂住小嘴心想:我本来还想迷惑迷惑他,骗他教我白云法术呢,唉,这回他是真的死定了……真是可惜了这个能飞的白痴加蠢货! 而桑若虽然感到老者不死不休的杀机,却丝毫都不忧心,只暗中叹息一声,慈爱地看向缘望,心中不无温暖欣慰。 ……众人反应不一,缘望尽收眼底。 “桑若婆婆,我过去了。” 缘望收回面对老者的冷笑,转头乖巧地说。 桑若点头,暗中抬手一弹,精神力将她与缘望之间的一点距离变化得朦胧,就连那白发老者都没看到——桑若早已将一粒雪白的小圆球弹到了缘望眉心,并且缘望怀中也多了一个卷轴盒。 缘望只觉额头一凉,浑身都一阵温热,随即精神力和魔法力竟然完全恢复到了最佳状态!并且那小圆球状的东西明显一直在他眉心中缓缓散发能量的样子。 缘望暗自振奋,也不露声色,只朝塔阳笑:“塔阳,你不用担心。” 塔阳重重沉沉地点头:“我不担心,缘望,加油!” 缘望转身走向场中。 老者脸皮子一抖,冷哼一声,抬手就要施法。 桑若却先他一步抬手,无声无息间,轻轻在场中施放出了一个庞大无顶的圆柱形透明结界。 白发老者转头冷盯桑若一眼,张了张嘴,寒声低语:“风灵暴!” 桑若皱了皱眉:“你既然舍六级的‘风灵群’不用,转而施展出八级‘风灵爆’,那么,我们之间从此就是死敌了。” “八级法术?!” 塔阳脸色一变,蓦地转头恶狠狠盯住白发老者。 桑若摆了摆手:“那是群攻法术,只要小心应付,也不是没可能撑住。” ——仅仅是可能撑住么? 塔阳脑中微微嗡嗡作响,咬牙眯眼地盯了白发老者一眼,就转头向缘望看去。 那方圆三十亩的大演练场地中,偌大无顶的结界里面,缘望刚刚往施加了“冰装甲”,就见前方涌现出一片人脸风身的怪物。 每一只怪物都有半人大小,面庞狰狞,惨白阴森,身体虚幻如风,利爪隐藏其中。伴随风声呼啸……苍白白一片,怕不下百余只。 缘望微微一惊——这就是风灵?每一个的气息都相当于一个二级战士!甚至有几个是三四级战士的气息…… 他连忙精神一动,把“云气术”施展出来掩盖住了身形。 那些风灵仿佛有着智慧,见到云气阻碍,急速荡起大风! “呼!” “嗖!” 风声呼啸尖锐,仿佛巨石摩擦,那结界没有遮掩声音,所以外面听得清清楚楚。 “啊!那是什么怪物?” “嘘!小声……” 场地边缘早已聚集了不少人,乱哄哄的一片,他们先是被缘望和塔阳的踏云吸引过来的,之后“六级魔法师的老师前来报复”的消息不知怎么传开了,于是,战士、法师、甚至是烧火的仆役,能来的全都来了! 一两百人黑压压的占据场边。 而沙罗、托马斯、希希栋等人来得早,赫然站在最前面,都心跳砰砰地看向场中,紧张不已。 场中,那一百只风灵的狂风凶猛,像是刀片在搜刮,风灵本身尚未到前,缘望的云气就已经被冲散得稀薄可见! “冰凌箭!” 缘望为了节省魔力留着施展祥云术,就不施展魔法,只借助云气术的阻拦,看准最前方的一只风灵怪物,满脸冷意,猛地撕开一张水系的三级法术卷轴。 一只通体银光的巨大箭矢凭空出现,倏然一闪,狠狠冲向那只被缘望精神力锁定的风灵怪物! “嘶嘎——” 嚣张的风灵被缘望打击,立即身形一散爆开,再也无形! 然后缘望故技重施,又如此杀掉了三头风灵。 “缘望厉害!” “缘望威武!” 沙罗和昂格里欢喜地鬼叫,其他人也都放下心来——原来没什么危险啊,完全是小缘望的表演嘛!害我们瞎紧张…… “嗯?强化法术?” 演练场一角的白发老者双眼一睁,精光爆射,猛地转头盯住桑若:“怪不得你老神在在的,原来你竟然对他施展了禁咒,为他强化了所有低级的水系法术?!” 桑若自然不理会那老头,只是默默念着:再给我一个惊喜吧,年轻的孩子,用你的毅力,用你眉心的“水妖精灵魂之珠”,来激发你的血脉潜力吧。 那白发老者见桑若不理,自知讨了一个没趣,顿时面色恨恨,不再说话。 塔阳却没有半点放心,他身有斗气,自然看得出来,那些风灵一个个都气息浓重,至少也有二级战士的实力,更是能够疾飞的二级战士,甚至还有三级四级时间。 不过此时现身的缘望,却和刚才不同,他浑身都被一种极其飘渺的白光笼罩着,一时间,那些风灵居然被他阻拦在外,而场地外面的人也一时间看不清楚他的面容,只能看见一个颀长匀称的身影在白光中隐约闪现。 “这是……” 白发老者惊疑地呢喃一声,随即大怒地看向桑若:“你居然将你那个死掉的徒弟精魂本源,给了那个小子炼化提升等级?!” “……” 桑若根本不理睬这个白发老者。 “啊!这是从初级魔法师晋升到中级魔法师的征兆!” 娜塔莎一声不敢置信的尖叫。 其他人也有很多都认出了缘望此时的状况,都惊得目瞪口呆,唯有莉安脸色阴沉。 “缘望真是个天才!” 沙罗莫名地激动,他狠狠地砸了砸自己的拳头。 “好冷……” 忽然一个观看缘望晋升的仆从打了个哆嗦。 其他人也都感到一阵清凉的寒意凭空而降,似乎,是从场地中缘望的身上散发出来的,这让他们更加确定了缘望是在晋升,实在进行着实质的境界升华! 场中那些风灵因为缘望晋升时,天地间纯粹的元素产生的光芒护罩阻挡,而不能攻击到缘望,都十分暴虐狂躁地嗷嗷乱吼。 忽然,一声清脆悠扬的歌声像是月纱一般飘落,好像是天籁一般,只响了一声就停歇了,让那些听到的人都感觉到怅然若失。 而就在他们还未回神的时候,场中,缘望身体周围的白光忽然消失,而显现出来的,确实晋升之后,缘望的真容…… 那是清澈到极致的冰雪,那是完美到神话的传说。 缘望如此清澈俊美的容颜,在白云之上,出尘逸世,高洁无端,却又这般近在眼前……对一众凡俗来说,又岂止一个震撼? 鸦雀无声,针落可闻。 众人心中空白。 即便是意志坚定之人瞬间清醒,脸上也无不残留一丝浓重的惊异:这个英俊无匹的男人是谁? “雪!” 一个清朗而冰寒的声音,散发出冷傲的意境。声音清冷而无情,仿佛真的雪花之声。 便见场中忽然一冷,竟有无数洁白的雪花随声凝出,凭空飘洒,洋洋不断,不过眨眼之间,那雪花已经大如羽毛,将天地染成一片清澈。 缘望白衣黑发,俊脸如仙,在渺渺白云之上端然而作,静静浮于半空之中,身体周围有无数雪花缭绕,像是点点滴滴的洁白精灵。 ——那些冲撞过来的风灵一个个全都被缭绕的雪花阻拦在外! 沙罗等人惊得瞪大了眼睛。 塔阳也惊喜地看着缘望,满眼都是痴迷,嘴角傻傻地露出笑意,那是失而复得的侥幸。 第七十章 眼看一群凶猛的风灵冲击过来,缘望双眼一寒,蓦地施展出“水隐术”来。 “隐身!” 缘望暗呼一声,随即全身都消隐了去,不过他的祥云却没能隐蔽,空荡荡地飘在半空中。 好在那些风灵残暴有余,智力却明显不高,一见失去了缘望的踪影,它们都暴躁地乱飞乱跳,只有寥寥几个风灵冲向白云,但也都被缘望轻易地站在白云上躲闪了过去。 “好!” “你能行的!加油!” “加油……” 眼看着缘望身形突然隐去,而那些风灵却只能茫无头绪地乱飞,场外的压抑气氛中顿时爆开一片欢喜。 缘望在隐身状态下不能施法,否则魔力波动会破除隐身状态,所以,他控制着脚底祥云飞离了风灵们的包围,然后忽然撕开“火球术”的卷轴。 因为“火球术”这个法术太过暴躁,卷轴都不能存放多久,所以卷轴盒中只有三张,缘望等到现在才使用。 “火球术”一出,顿时炸死许多风灵,不过它虽然范围大,但是威力却不足以将边缘的风灵炸死,更别说其中一些强大如三四级战士的风灵了,它们毕竟算是无形之体,对范围性质的火焰有一定的免疫力。 “水隐术!” 缘望心中默念,精神力一动,再次使出了天赋法术来。 如此两次,缘望都得逞了,依仗隐形状态杀掉了二十多只风灵。 [只剩三十多只了,不过,却都是经过了淘汰之后的强大怪物……]缘望喘息两声,在隐身状态下,控制着祥云飘到风灵的远处,再次撕开一张卷轴来攻击。 但是那些风灵竟然在受到攻击之后“嗷嗷”嘶嘎地乱叫起来,随后在几个带头的风灵带领下认准了缘望的祥云,对着祥云大范围的冲撞。 缘望皱眉,只能在躲闪的同时,撕开“冰凌箭”卷轴偷袭,顿时,连续三只风灵连哀嚎都无,直接爆散! 不过场外众人都看出来缘望的情形危险,毕竟一个魔法师对上一百多个“战士”的飞身击打,就算是高级魔法师,也有些麻烦的。他们也逐渐感到一丝压抑,却依然断断续续地为缘望加油! 缘望听不到场外的喧嚣,因为他刚才一不注意,竟然被三只风灵同时撞在身上,“冰装甲”直接被那些风灵的利爪抓碎,他顿时有些晕眩。 “轻灵术!”“水隐术!” 眼看风灵对他包围,缘望急忙再次隐身,同时更是忽然撤销掉了祥云,在“轻灵术”的作用下轻飘飘地无形间往下掉落。 缘望大胆地依仗“轻灵术”从高空飘落,在脱离了一群风灵的包围之后,迅疾地撕开“流云术”卷轴,再次飘到了一朵祥云上。 场外的白发老者见缘望竟然有隐身的天赋,顿时气得冷哼一声:“这小子老是躲闪偷袭,算什么魔法师?我看他倒像是卑劣的盗贼刺客!” 桑若却面色欣慰,很明显缘望又给她一个惊喜,她淡淡地说:“只要能在杀敌的同时保存自己,什么手段不可以呢?” “哼!你这老毒婆也别得意,那小子的手段都用出来了,虽然仗着隐身天赋偷袭杀掉大半的风灵,但是剩下的风灵都是最为强大的怪物了,又已经知道了那小子的小手段,你以为这些风灵还会继续上当?” 白发老者出言讥讽。 桑若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这让一边的塔阳面沉如水,眼含杀机,右手紧紧握住了腰间长刀。 那白发老者说的没错,很快,缘望就被凶猛的风灵冲撞了数次,加持在身上的“冰装甲”也被连连撞碎,缘望只能竭力地旋身躲避…… 一次次飞起,一次次地撤销祥云隐身坠落,一次次地被撞得踉跄,却又一次次地予以强烈的报复打击! 风灵只剩下最后的十四只了,都是“四级战士”实力。 “是个好样的男人啊!” “对!好样的……” “坚持!坚持!” 场边众人被缘望的毅力打动,不知是谁的第一声喝彩,引来其余人情不自禁的欢呼,他们开始不约而同地一致呐喊:“坚持!” 但是终究人力有穷尽。 缘望的冰装甲再次被数只风灵撞得裂开,眼看着就要碎裂了,缘望却疲惫得根本来不及撕开卷轴,急忙想要闪躲,却被一只风灵怪叫着挥爪一扫面门! 缘望虽然体质特殊,但是毕竟没有强大的战士那般体魄刚硬,再加上他累得喘息,只能在急忙隐身的同时,来不及将祥云散开,就往左侧急急地仰倒! “叮咚咚——” 一阵极其清脆的响声传出,是缘望身上的“冰装甲”碎裂的声音,好在“冰装甲”虽然碎裂消无,但也将那危险致命的以及抵消了,让缘望再次成功隐身坠落。 此时的缘望已经是疲惫之极了,但他却惊喜地发现,他眉心那个对他源源不断地给予魔法力和精神力的小圆球,竟然在他的精神力无数次吸取和坚持下,忽然“融化”! 那个雪白的小圆球,无形无质,像是最最精纯的能量凝聚起来似的,这样的融化,顿时给缘望一阵极其强大的支持和补给。 眨眼间,缘望眼看就要坠地,他急忙将最后一张留存的“流云术”撕开,再次站到了祥云之上。 “嘎嘎——嗷嗷——” 那些风灵已经知道白云每次消失,缘望都会在它们下方出现,所以,缘望一现身,它们就极快地扑了过来,根本不给缘望半点喘息准备的时间。 不过此时现身的缘望,却和刚才不同,他浑身都被一种极其飘渺的白光笼罩着,一时间,那些风灵居然被他阻拦在外,而场地外面的人也一时间看不清楚他的面容,只能看见一个颀长匀称的身影在白光中隐约闪现。 “这是……” 白发老者惊疑地呢喃一声,随即大怒地看向桑若:“你居然将你那个死掉的徒弟精魂本源,给了那个小子炼化提升等级?!” “……” 桑若根本不理睬这个白发老者。 “啊!这是从初级魔法师晋升到中级魔法师的征兆!” 娜塔莎一声不敢置信的尖叫。 其他人也有很多都认出了缘望此时的状况,都惊得目瞪口呆,唯有莉安脸色阴沉。 “缘望真是个天才!” 沙罗莫名地激动,他狠狠地砸了砸自己的拳头。 “好冷……” 忽然一个观看缘望晋升的仆从打了个哆嗦。 其他人也都感到一阵清凉的寒意凭空而降,似乎,是从场地中缘望的身上散发出来的,这让他们更加确定了缘望是在晋升,实在进行着实质的境界升华! 场中那些风灵因为缘望晋升时,天地间纯粹的元素产生的光芒护罩阻挡,而不能攻击到缘望,都十分暴虐狂躁地嗷嗷乱吼。 忽然,一声清脆悠扬的歌声像是月纱一般飘落,好像是天籁一般,只响了一声就停歇了,让那些听到的人都感觉到怅然若失。 而就在他们还未回神的时候,场中,缘望身体周围的白光忽然消失,而显现出来的,确实晋升之后,缘望的真容…… 那是清澈到极致的冰雪,那是完美到神话的传说。 缘望如此清澈俊美的容颜,在白云之上,出尘逸世,高洁无端,却又这般近在眼前……对一众凡俗来说,又岂止一个震撼? 鸦雀无声,针落可闻。 众人心中空白。 即便是意志坚定之人瞬间清醒,脸上也无不残留一丝浓重的惊异:这个英俊无匹的男人是谁? “雪!” 一个清朗而冰寒的声音,散发出冷傲的意境。声音清冷而无情,仿佛真的雪花之声。 便见场中忽然一冷,竟有无数洁白的雪花随声凝出,凭空飘洒,洋洋不断,不过眨眼之间,那雪花已经大如羽毛,将天地染成一片清澈。 缘望白衣黑发,俊脸如仙,在渺渺白云之上端然而作,静静浮于半空之中,身体周围有无数雪花缭绕,像是点点滴滴的洁白精灵。 ——那些冲撞过来的风灵一个个全都被缭绕的雪花阻拦在外! 沙罗等人惊得瞪大了眼睛。 塔阳也惊喜地看着缘望,满眼都是痴迷,嘴角傻傻地露出笑意,那是失而复得的侥幸和幸福。 “雪!” 缘望双目无情,声音轻轻,平静寒冷,这第二个“雪”字尚未落音,便见场中那些雪花突然凝结,将一头头挣扎嘶吼的风灵滞住。 缘望这才手掌翩翩,声音低吟,一个个法术在他手中如同飞花一般翩翩舞动,一道道三级法术“寒冰矢”仿佛光芒一般四射耀眼。 那些刚才还嚣张不已的“四级战士”一般的风灵,在如今已是中级魔法师的缘望的天赋法术下,一个个根本躲闪不得,这就是缘望新的一个天赋法术——“雪”! “嘶嘎——” 凄厉的惨呼声不断,那些风灵狂然挣扎着向缘望扑击,却总是行动缓慢之极,被缘望轻而易举地击杀。 情形完全翻转了过来。 刚才还猖狂而狰狞的风灵现在被缘望打得惨呼而亡! 刚才还是低级魔法师的缘望,如今却在生死之间吸收了庞大的“灵魂之珠”的能量,一跃成功强大的中级魔法师! 他更是由于半水妖体质和穿越灵魂的莫名优势,一举捕捉到了雪自然精灵的意念,使得自己拥有了第二个天赋法术——“雪!” 刚才还惊慌痛嚎的众人,这一下子就没反应过来,惊呆着,直到感觉身体忽然寒冷得打颤,他们才嚎叫欢呼! “真的是缘望?!” “这么……‘俊’的男人,真的是刚才的缘望……” 场外的人顿时沸腾了起来。 “缘望!” 沙罗的声音最为响亮,没有其它的话,只是竭力地喊出缘望的名字。 “呵呵!” 塔阳却出奇地平静,他握住长刀的手这才放松,手掌边缘却竟然被他自己的指甲给刺破,他的后背也被刚才紧张沉默的冷汗塌湿了。 他看着高贵而不容侵犯的缘望好端端地坐在白云之上,一时间呵呵傻笑,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精明和干练。 塔阳的旁边,桑若欣慰地连连点头,而那白发老者却气得咬牙切齿,狠狠不平地冷哼了好几声。 “哼!你的弟子,你的弟子……好,好得很!!”那边白发老者脸色铁青,“我们走!” 白发老者说着,就要带少女法师离开。 桑若的声音却忽然响了起来:“我刚才说过,我们之间已经是死敌了,你如何还能安然离开?” 这边剑拔弩张,场中缘望则已经轻松地杀尽了风灵。 杀尽风灵的缘望尚未从灵魂晋升的升华中完全清醒,依然面色清冷地端坐云头,扫视众人的目光淡漠而且无情。 ——呃……缘望怎么了…… 沙罗等人被缘望看得浑身一冷,都心中发寒地怔住。 塔阳却依旧傻呵呵地笑,痴迷地看着缘望的容颜,恐怕缘望从此真的变得无情,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继续爱着。 缘望像是感觉到了塔阳的目光,淡然回头,对上塔阳的面庞! “塔……阳?” 面对着塔阳,缘望的眼中忽然一阵迷蒙,终于多了清醒的情绪,面色也逐渐缓和,立时知道自己已经是中级魔法师了,眼见塔阳身上冻得结霜,他连忙将握着法杖的右手一挥,场中的雪花尽都消无。 “塔阳,你怎么又让自己流血了?!” 只是缘望却第一眼就见到了塔阳手上的鲜血,立即催动云头一闪,随即到了塔阳面前,而将他和众人隔离的结界早被桑若散掉了。 “缘望,你没事,你没事,呵呵,呵呵。” 塔阳庆幸而幸福地笑着,他觉得只要缘望好好的站在他的面前,就是他最大的幸福了。 缘望心中温暖,却依然皱着眉头,在白云上悠悠站起身来,二话不说,将傻笑着的塔阳一扯,拉到了身边。 再转头朝那边的施比斯淡淡地吩咐了一声:“将那个悬赏是‘黑神木坠’的任务留给我。” “缘望,我的孩子,你回去吧,不要停留这里。” 桑若一边冷眼和那戒备的白发老者对峙,一边传音过来。 缘望便遥遥向桑若施了一礼,并不说话。 随后缘望又朝沙罗他们微微笑了笑,不理会他们被笑容电得浑身酥麻,兀自说了一声:“谢谢你们的关心,我亲爱的队友。现在我要去给塔阳疗伤。” 说完,缘望立即架起云头,握着塔阳劲实的肌肉臂膀,向自己房间飞去了,留下身后一众痴迷的目光。 ——肯定是那粒白色小圆球能量团让我晋升到中级魔法师,只是那药丸的精神能量和魔法能量都还有剩余,正要逸散,我何不渡入塔阳的体内让他吸收? 缘望心中想着,于是,他在飞起之时,转头热切地看着塔阳的刚毅面庞:“塔阳,我又想要你了。” 塔阳已经恢复了镇定,沉静的面庞显出坚毅的安稳,听到缘望的话,他翘着嘴角,极尽温柔地点头:“好,塔阳随时准备接受爱人缘望的‘临幸’……” 缘望催使着渺然飘飞的白云,和塔阳起,从空中悠然飞离众人痴迷的视线。 白云上,缘望看着刚毅而威猛的塔阳,听着他的回答,心中蓦地温暖,但是转眼看到塔阳那已经止血的虎口,突然想到:是不是,万一我真的死了,塔阳,他也会不活? 是不是,即使某时候,我没有死,却不能现身,而塔阳却误以为我死了,他也会不活了? 这个想法让缘望浑身一紧。他连忙用精神念头控制着洁白的祥云飞向自己的房间,自己则认真地看着塔阳的眼睛,郑重地:“塔阳,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塔阳毫不迟疑地重重点头,翘着嘴角看着缘望,浓眉都带上了笑意:“嗯,我都答应。” 缘望胸膛暖得一阵堵噎,温柔而坚决地说:“塔阳,我的要求是:你要完完全全是我的,无论什么时候,你都不能自作主张地让自己受伤,哪怕是我死了,你也要按照我的要求好好活着!好好地活着每一时每一刻都要向我!你要答应!” 塔阳听得浑身一震,蓦地盯紧缘望。 第七十一章 缘望已经将云头停在“阳光药水店铺”门口的地面上,精神一动,把那洁白飘渺的祥云散去,站在地上专注地看着塔阳,一言不发。 塔阳忽然笑了,爽朗地回答:“缘望,我答应你!” 心中却想:如果遇到危险,要死也是我先死,有什么答应不答应的? 缘望不知塔阳心中所想,只知塔阳一直都是个说一不二的汉子,所以立时放下心来,一边推开房门,一边安慰塔阳:“塔阳你放心,为了你,我也定会保护好自己的,你是我的人啊,我若是死了,你不就守寡么?” 塔阳听得一愕,然后轻声,用力地头:“对,对,是样的,我塔阳可不要守寡。” 两人不理会外面人们对他们飞天而来的震撼,开门走进房中,然后关上房门。 “就是这里的店铺主人……” “他们是飞来的……其中一位的面容还被雾气遮住,强大的魔法师啊……” 门外有人震惊地嘀嘀咕咕。 其中有两个人,正是从缘望这里买过药水的一男一女,他们互相看了一眼,都有些不敢置信,他们可是亲眼看到了那朵白云的,上面似乎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看身形,正是那个炼制药水的魔法师! “我还以为那个魔法师只是个和我一样的小小的初级魔法师,顶多也就是和我一样三级的模样,却没想到……” 那个女孩儿捂住小嘴儿喃喃着,神情不由得憧憬崇拜起来,“没想到他居然是一位高级魔法师了,我听说,只有高级魔法师,才可能会飞起来……” 那个青年虽然不喜欢心上人对别的男人露出崇拜的神情,但是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实力确实令人钦佩。” …… 外面的事情,塔阳和缘望都不去理会,他们两人一进入店铺,就关上了大门,并把门闩给牢牢地插上去,然后才走到里屋中。 “……” 塔阳转眼扫了下里屋的小窗户,发现小窗户本就是闩好的,只露出一丝轻微的通风网口,他转身故作轻松地长长呼声,把腰间刀放下,然后懒懒地舒展着宽厚结实的肩膀。 ——真没发现,个人竟然越来越可爱…… 缘望早已将怀中的卷轴盒等东西都放在床前的小木箱中,把塔阳的神情举止尽收眼底,他笑着,朝塔阳招招手,吩咐着说:“过来。” 密闭的房中,两个人相处,缘望的两个字凭空添许多暧昧。 “是!” 塔阳翘着嘴角,故意做出战士应命的模样,面色镇定沉静地一步步走到缘望面前,脑海中却不由得想起之前做过的旖旎来。 “把手伸出来。” 缘望皱眉看着塔阳手上的伤口和血迹。 “哦。” 塔阳刚毅干练的面容被温柔和顺从占据,他老老实实地答应着伸手过去。 缘望口中低声念动几声咒语,随后轻喝:“水疗术。” 因为缘望晋升至中级魔法师,所以这个普普通通的二级法术“水疗术”就显得用处大了些,顿时蓝色光芒蓬发出来,像是一簇飘飞的蓝雪,将塔阳的手包围其中,一闪而逝。 两个呼吸的时间,塔阳的双手就变得完好如初,被他自己抓破的地方连痕迹都没有留下,钢筋般的双手老老实实的举在缘望的面前,深麦色的肌肤非常紧绷和干净。 “……” 缘望也不说话,只抚摸着塔阳的手背,随意而温存,然后沿着塔阳的手背,抚摸向塔阳的手腕,接着是前臂,随后是臂膀,在塔阳的硬朗纠结肌肉上轻轻地摸索…… 塔阳被缘望摸得既有幸福又有一丝紧张,心中的邪火在刹那间蓬发,棱角感强烈的面容也有些燥火的通红。 “塔阳,之前桑若老师给我一颗魔力极强的东西,所以我才会临场突破,现在那颗小圆球魔力团被我吸收大半,还有些魔法药力存留在的体内,不能保留多久,所以,我渡给你吧。” 缘望站在塔阳面前,双手在塔阳的肌肉上乱摸着。 “好。” 塔阳一动不动地任凭缘望对他抚摸,他只是深深挚爱地盯着缘望看不够,然后心中一动,一边俯身吻向缘望,一边问:“是用嘴来渡气吗?” 缘望笑着摇头:“只这样肯定是不行的。不仅用嘴,还要……” 缘望说着,就顿了一下,双眼热切地看向塔阳。 塔阳一愣:“那要怎……” 话未说完,塔阳就明白过来,顿时那刚毅的脸庞闪过一丝红晕,但他神情不变,仍是镇定沉稳,甚至还翘了翘嘴角,浑厚的声音显得火辣沙哑:“好,缘望,你说怎么渡,就怎么渡。” “……” 缘望洒然一笑,双眼有些爱意的迷蒙…… “……!” 塔阳面容微红,却神情沉静款款,探头想要亲吻缘望的双唇。 “呵呵,塔阳你稍微等等,很快就给你亲。” 缘望伸手捏住塔阳的刚毅下颚,认真地笑着。 “嗯,好。” 塔阳强忍着吻过去的情意。 …… 不多时,小屋中又一次响起了塔阳那浑厚阳刚的荡漾声音。 塔阳闭着眼睛,任由缘望对他胸肌和臂膀上下其手地乱摸。 小屋中大都是塔阳那低哑磁性的火热声音,混合着缘望粗重而霸道的喘息。 而渐渐的,因为缘望在为塔阳“渡气”而产生的一种强烈的酥麻感受,让塔阳的声音在阳刚浑厚之余,居然显出近乎呜咽的粗重喘息声音。 缘望听得浑身冒火,喘息也是更加剧烈…… …… 良久之后,云雨才停歇了下来。 等一切都收拾干净,缘望和塔阳也都已经穿好了衣服,缘望才问:“塔阳,感觉如何了?” 塔阳闭上眼睛感应一会儿,睁开眼来,双眼炯炯发亮,在浓眉下更加显出阳刚慑人的男人魅力来,他点头,翘起嘴角说:“虽然没有晋升到七级,但是也算是六级大成了,现在如果我要拼命的话,就算是一般的七级战士,也能让他重伤而退!” 说完之后,塔阳略微犹豫了一下。 缘望将他的神情看在眼中,笑着将臂膀怀抱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床沿上的塔阳:“想要习练‘烈火斗气决’?” 塔阳翘着嘴角笑了一下,眼神充满了询问的意味,向缘望说:“缘望,我……” 缘望摆摆手,洒然地笑着说:“不用再解释什么了,你刚才在演武场上不是跟我解释过了么……你是我的爱人,不是我的奴隶,我尊重你的选择,并给与你最大的支持。” 塔阳就没有说话,深深地看着缘望的双眸,才舒一口气地点头说:“缘望,这‘烈火斗气决’是极为高明的斗气功法,我修炼它之后,如果和你再行房事,也会对你的水属体质有极大的增益好处。而同时,你的水属体质之身,也能保证我不会被自己的斗气反噬……” 说到这里,塔阳起身,面色沉静而郑重地,带着一丝恳求地说:“当然,这要缘望你经常对我‘临幸’才行,如此一来,我就能在你的气息中提升自己,突破到极为高明的境界,那时候就不怕烈火斗气决的反噬了…… “只不过那一天的到来需要很久,如果在此之前,缘望你对我厌倦了,不喜欢再碰我的身体,我必然撑不了多久就会被自己的烈火斗气烧成灰烬,也算是我的最好归宿……” “……原来,你居然是这样缜密和果决的两层心思……” 缘望怔怔地看着塔阳的刚毅面庞,现在才真正读懂塔阳对他的挚爱,他心中温暖而厚重踏实,伸手抱住塔阳的英伟身躯,爱恋之极地叹息一声:“我不爱你了,你就要死去,这就是你的心,塔阳,你是在用事实向我做出最忠诚的表白……我以后如果有半点对不起你的地方,那我自己都不能原谅我自己了……” 塔阳温柔地揽住缘望的腰,没有说话,只是嘴角翘起一分挚爱之极的温柔笑意。 …… 之后,缘望按照约定,和沙罗结拜为兄弟,其实也就是请几个伙伴作见证,他们共同和几杯酒来,又向那早已消失了不知道多少千年的众神许诺,走了一个流程。 “缘望,你不用顾及沙罗那家伙的想法,和他结拜个啥啊?是不是沙罗那家伙还是误以为你是女人,一直纠缠着你不方,你才要和他结拜的?要是的话,你就跟我说,我打死他!” 希希栋十分仗义地向缘望拍着胸脯,将他胸前的大块胸肌拍得砰砰闷响,让缘望十分好笑。 “希希栋你滚蛋,早知道我就不要请你来看我和缘望的结拜之礼了,我知道以前误会缘望的性别了,但是现在我明白过来了,想和他做兄弟,怎么了?你嫉妒了是不?嘿,我偏不和你结拜!” 沙罗向希希栋挥拳示威,故意说话恶心他。 希希栋牛眼一瞪:“谁他妈想和你结拜了?你这中满肚子坏水的家伙,以前老是害我上当,我现在也明白过来了,和谁结拜都行,就是不能和你结拜!哼,缘望,要不,咱们也结拜?” “滚开滚开!” 沙罗一听,顿时真的急了,心想:[做缘望爱人的事儿我捞不着,现在和他结拜你们还要抢,这不是欺负人吗?]沙罗这样想着,立即挥拳大吼:“我先和缘望认识的,现在我和他结拜成兄弟,以后互相扶持,你们掺什么热闹?欺负我是不是?” 托马斯等人本来还在看笑话,希希栋也是有些和沙罗开玩笑地意思,现在见沙罗居然眼睛都气得红了,才知道沙罗这家伙不知发了什么疯,居然认真地恼怒了。 托马斯等人面面相觑,希希栋也呐呐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有缘望和塔阳互相看了一眼,有些过意不去地暗中叹了一口气。 希希栋被沙罗盯得别扭,心想不就是开个玩笑吗?至于吗你!希希栋心中不服气,但是毕竟兄弟一场,现在自己开玩笑将沙罗惹恼了,也只能赶紧打个哈哈过去:“行了行了,我们都不和缘望结拜,只让你和他结拜成兄弟,行了不?你们是亲兄弟,我们是队友,行了不?真是无奈了我……” 希希栋说话故意逗笑,但是沙罗却没有笑。 沙罗握了握拳头,将心中那份差点又涌现出来的情意和伤感压了下去,才勉强镇定了下来,也不去看托马斯等人,更不理会站在一边的塔阳,只是转头向缘望强笑一声,说:“缘望,以前我将你误以为是女人,缠着你许多时候,真是对不住了,我们现在结拜,以后你就当我是娘家……不不,是将我当成亲兄弟,以后要是有谁敢对不起你,我拼了命也要揍死他!” 沙罗说话时,若有若无地冷眼扫了扫塔阳。 塔阳面色沉静,镇定得看不出表情,只是嘴角微微地翘了起来。 缘望向沙罗笑了笑:“好,结拜之后我们就是亲兄弟,以后除了爱人之外,你沙罗就是我最亲近的人了!” “是啊,是你最亲近的人之一。” 沙罗真心地笑了起来,似乎只要能够成为缘望最亲近的人,不管是什么样的身份,他都会异常满足。 接下来,缘望和沙罗在众多朋友的见证下,向那些不知道还存不存在的众神起誓,因为这个世界的“结拜”似乎比缘望本来的世界上还要郑重,一旦“结拜”,就真的是亲兄弟了,否则就会受到全世界的唾弃…… 终于,流程结束,沙罗和缘望请大家一起去喝酒吃饭,狠狠地撮了一顿,直到天色快黑了,他们一伙人才回了来。 然后等周围无人的时候,沙罗笑着向缘望说着:“哈哈,缘望,以后你就是我沙罗的兄弟了,塔阳那家伙要是敢欺负你,你跟我说,我拼命也揍他一顿给你出气!” 缘望知道沙罗心中定然有许多悲伤,但是沙罗能这样洒脱出来,不像之前那般萎靡,总算让缘望放心了些,现在又和沙罗结拜,也十分高兴,点头正要说话。 沙罗却忽然又嘿嘿坏笑地叮嘱:“缘望,要是塔阳那暴力狂精力太旺盛,折腾你太过头了的话,你就告诉我,我给他饭菜中下巴豆泻药……嘿嘿!让他的雄性雄不起来!嘿嘿……” “……呃?” 缘望失笑一声,摇摇头,知道沙罗是误会了自己和塔阳的房中方位,缘望非常大度地揽住沙罗的肩膀,铁哥们儿似的弯着嘴唇说:“兄弟,这话你说错了,要欺负也是我欺负塔阳,毕竟我的实力现在可比塔阳那家伙强大得多,不过,塔阳那家伙在我身下一直乖巧听话地承欢,十分让我怜爱,我也舍不得欺负他……” “……!!” 沙罗先是一愕,随即猛然惊得瞪大了眼睛:“什吗??” 缘望见沙罗愣住,似乎是不敢置信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了两声。 塔阳在不远处走着,见缘望被沙罗逗得哈哈大笑,心中忍不住有些醋意,就走过来问:“缘望,在笑什么?” “笑沙罗这家伙的大惊小怪。” 缘望向塔阳眨了下眼睛,调调情勾引他。 塔阳被缘望的神情勾得一愣,随即心中热了热,嘴角又翘了起来,完全没看到沙罗此时打量他时的怪异目光…… 第七十二章 面对沙罗的不敢置信模样,缘望轻声一笑,然后蓦地板起脸来,挺身直立,做了一个屈臂的“大力士”动作。 沙罗这才陡然发现:[缘望身材也算是高大结实,挺男人的嘛,以前我怎么就没注意到?这么说来,他能将塔阳那家伙压倒在身下折腾,也不是不可能。塔阳啊塔阳,那家伙可吃苦喽……咦?不对,我怎么看塔阳越来越乐意和缘望现在的关系?]缘望见沙罗似有所悟,哈哈一笑,拂袖走了,留下一句话来:“我要回去了,塔阳刚才说做菜给我吃,我看看他做好了没。” [做菜?]沙罗又是一愣,感觉太不可思议了,他可是知道塔阳是一个多么大男人气概的家伙,现在却居然成了一位“家庭主妇”? …… 第二天,塔阳一队,莉安一队,两队人马去做“黑神木坠”的任务,缘望自然是跟着去的。 缘望又是以“变容术”现身,这让那些期待之极的男男女女们都十分失望,但是也不好明说什么,总不能讲“缘望,你显出真容给我们过过眼瘾”吧!而且,现在缘望已经是“中级魔法师”了,他们可不敢不尊敬。 缘望和塔阳共同乘坐一匹马,塔阳坐在前,缘望坐在塔阳身后。 沙罗不止一次的扫向塔阳,眼光有一丝怪异的好奇,不过在塔阳冷眼一扫过去之后,沙罗就再也不敢用怪异的目光扫视他了。 除了沙罗之外,其他人都有些奇怪缘望为什么和塔阳共乘一骑,不过不等他们问出口,缘望就自顾自说着:“我最近刚刚突破到‘中级魔法师’的境界,需要好好体悟,不能浪费时间。” 托马斯等人听了,都对缘望啧啧赞叹,尤其是莉安小队的两个女魔法师,都向缘望投过去异彩连连的钦佩目光,暗想:[怪不得他能这么快突破到中级魔法师的境界,看来不止是因为他本身资质极佳,还因为他这么努力的缘故……]唯有莉安,她先前就因为自己得不到塔阳的心,而塔阳又对缘望极其照顾,而心生怨愤嫉妒的意味,所以心思十分敏感。 现在她见塔阳和缘望这样交好,又想到缘望那张英俊得无可媲美的面容,心中立即“恍然大悟”,她暗暗查看塔阳和缘望的表情,才发现他们之间虽然刻意掩饰,却也难免有一丝纠缠的温柔情意,尤其是塔阳每每看向缘望的时候,那双深邃漆黑的眸子温柔得几乎能滴出清水来! 这更让莉安产生了一丝怨毒的心来。 …… 此时天气还十分炎热,近三十匹马上的十几个男人和十几个女人快马加鞭地赶路,难免累的流汗干燥,缘望就主动施展出了单薄凉爽,却不阻碍视线的云气来给他们消暑。 缘望端端正正地坐在塔阳身后,双手握着桑若给他的“罗亚夏法杖”,闭着双眼冥想,只是莉安一队的女人们始终用一种热切的目光盯着他,让他十分不舒服。 他暗暗叹息一声,摇了摇头,二话不说,直接一抬手,就把自己的身体用极其浓重的雾气完全包裹了起来,外面再也看不清一丝一毫,就连声音都被他禁止了。 而且因为缘望已经是中级魔法师了,手段自然不同以往,就算托马斯撕开“清明眼”,恐怕都看不透半点出来。 周围人们见缘望一下子将自己的形貌和声音都遮掩住了,不由得奇怪,希希栋手写闷声闷气地问:“缘望兄弟怎么把自己给遮住了?” 沙罗在一边嘿嘿坏笑:“他面皮子薄,被大家直愣愣地盯了一路,现在估计是被看得受不了了。” “我没看他啊!” 希希栋纳闷。 沙罗更是笑得够坏,眼神屡屡扫向莉安一队女子,轻声嘿笑着说:“你没看,自有人老是盯着他……” 那些女人被沙罗说得暗暗羞恼,却因为缘望果真被她们看得施展法术遮掩,让她们现在不能看到缘望的身形,而感到失望和叹息。 只是,也许是无意,缘望那浓稠之极的雾气,呈现出圆体,这样一来,就连带着把塔阳的身体也遮挡了一半。 塔阳的宽厚双肩以及脖颈以上、刚硬有力的消退和双脚都露在寻常的云气中。而中间的身体和两条臂膀,却都被缘望那一团浓稠的雾气给遮住。 并且,随着缘望“不耐烦”地将雾气聚起,塔阳竟然微不可察地身子一震! 不过紧接着,塔阳就转而目视前方,面无表情,一副威猛强悍、沉默寡言的忠厚战士的模样,似乎在一如既往地思考斗气的修炼细节。 只是塔阳这肌肉男的脸色却瞬间微微地红了,还好他察觉到了自己的面色变化,不等他人发现,就连忙暗中运转斗气,将神色恢复如常。 如此,雾气外面,塔阳只显露出肩头以上和膝盖以下,别人只能看到他上半身的衣领部分,和下半身小腿裤子,从外面看上去都十分的端庄整洁。如此健硕猛男,稳稳地端坐马上,不动如山的肌肉型男样子,显出威猛彪悍,还有一丝桀骜的彪悍和潇洒。 这样英武硬汉的模样,让周围几个喜欢猛男的少女看得春心荡漾。 只是,她们都不知道的是——刚才缘望一将雾气升腾起来,就已经把双手都伸进了塔阳的衣服内,紧贴着塔阳的光滑紧绷的腹肌,抱紧了他没有一丝赘肉的健壮腰身。一只手在塔阳那硬朗有型的胸肌上面乱摸,另一只手竟然索性一下子伸进了塔阳的裤子里面! 塔阳如此阳刚硬朗的身躯,被缘望摸得一滞,大庭广众之下,他羞得面色红透,却半点也不阻拦,任由缘望对他吃豆腐轻薄。 直到发觉其他人没有异样,他才偷眼往四周一扫,发现缘望那升腾起来的雾气早将一切私密都遮挡住了,塔阳这才稍微宽心下来,暗道幸好缘望没有让别人看到他的丑态,否则赶紧离队私奔算了! 然而看他这种心思,原来就算是缘望直接当着众人的面,对着他这个严肃威猛的大男人当众脱衣、乱摸乱吃豆腐,他也根本就没打算拒绝和拂逆的。若是别人知道他的心思,肯定恨铁不成钢地骂他:也太宠了,这是供祖宗呢?供祖宗也没有这么惯着的。 不过想来,即便有人说他,估计陷入爱河的塔阳也会直接反驳过去:老子活这么大了,好容易爱一个人,还比他大了这么多岁,占了大便宜了,怎么能不宠着点? 塔阳如此心态,缘望却是敏锐地察觉到了的,他没有说出什么矫情的柔情蜜意、甜言蜜语,只是在心底想着:你如此爱我,我即便为你豁出性命不要,也一生一世护着你照顾你,不起其它花心! 心中有着爱意,手上更多了温柔和放纵,缘望一只手在塔阳刚硬的腹肌上爱恋地抚摸,另一只手熟练地伸进了塔阳的裤子中捣腾,只是塔阳的腰带有些紧,缘望胳膊被勒得很不得劲儿,只得将塔阳的腰带稍微解松了一些,然后才双手齐上,径直伸进塔阳的亵裤中。 “……” 塔阳身子一绷,肌肉绷得像是雕塑,面上毫无表情,稳重沉静,从外面看上去似乎越发深沉地思考着斗气武学的精神奥义呢!哪里知道雾气之中是如何袒露肌体的春色模样? 缘望双手直入,肆无忌惮,塔阳这个强悍的战士也被如此放纵的动作吓得屏气凝声,毕竟,虽然雾气外面的人看不到,但是他自己还是被同伴们包围着的。属于公众场合,心理上总是别扭尴尬羞赧的…… 然而塔阳却打心眼儿里,半点都不怪缘望对他这样的放肆轻薄,反而见缘望对他如此眷恋热情而暗暗有一丝欢喜的意味,心底既有着一些紧张,又有着别样的刺激和兴奋,当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这边,塔阳一边心中有鬼地用眼角余光扫视众人,一边稳稳地坐着不动,任由缘望的肆意动作。另一边,谈话仍旧不停——“塔阳这混蛋又在思考斗气,哼!都是中级战士了还那么认真!一点都不懂得享受!” 沙罗百无聊赖,看塔阳那副稳重沉静的样子,忽然莫名地感觉他是得了便宜卖乖,就忍不住在一边说着嫉妒的话。 希希栋距离他很近,听得挠头:“塔阳大哥怎么不享受了?我一直看塔阳大哥很高兴啊?” 沙罗转头恶狠狠地盯他:“他享受!他享受!行了吧?哼!多嘴多舌!” 塔阳这硬朗的型汉正在雾气中被缘望上下齐手的摸来摸去,厚实的胸肌正被缘望的手指掐弄,下半身也在缘望的一手掌控之中,心中当然有鬼,被沙罗两人的“享受”来“享受”去的话说得更加羞不可耐,面上却强自镇定。 几个莉安小队的少女偷偷打量着塔阳刚毅英武的面庞,还有塔阳那宽厚健实的双肩,看着塔阳稳重端正而满脸正义地坐在马上,她们的脸上都布满了红晕。 “塔阳大哥,黑神木坠是什么东西呀?” 一个和莉安走的很近的少女挑起话头,嗲声嗲气的,惹得沙罗等人打个冷颤,都连忙离她远了些。 塔阳转头看她一眼,目光平静之极,面容也犹如刀削斧凿的阳刚,正要说话,却忽然没有回话就转过了头去。 那少女先是被塔阳迷得一滞,后来却丢脸丢得一滞,顿时撇了撇嘴,刻意仰头哼声地退了回去。 她当然不知道,一脸正义的强悍塔阳,因为被缘望弄得差点一个激灵地呻吟出声,浑身健硕的肌肉更加绷紧,所以才没有回答她的话。 塔阳隐约知道缘望霸占欲极强,醋劲儿极大,不喜欢他和女人“交头接耳”,所以更加只顾着正视前方,掩饰脸红和心跳了。 缘望在雾气里已经将双手都伸向塔阳的上身胸部,在塔阳的衣襟下,按住塔阳的两块坚韧硬朗的光滑胸肌,摸个不停,甚至用秘法暗暗向塔阳传音,说着情话。 塔阳满心爱意,知道爱人缘望对他极其爱慕渴望,心中更是温柔幸福,就不动声色地挺起了自己的胸膛,绷紧了坚硬如铁的腹肌,屈起结实粗壮的臂膀,想让缘望摸得更加尽兴。 缘望却沉沉低笑着,将他的努力视而不见,只将双手同时掐住他厚实胸肌上的两个颗粒。 塔阳被缘望的揉搓给刺激得脸色一红,差点又呻吟出声,他连忙再次压下这种不正常的变化。但是这次却有人发现了他的异常。 一个始终时不时盯着塔阳看的少女关心地问:“塔阳大哥,你的脸色怎么一红一白的,是不是练功练得偏差了?” 塔阳被她问得一个机灵,棱角分明的阳刚面庞上一时差点再次红透,他急忙压制着身体的欲望和心理的刺激,微微转头,竭力平静地说:“是练习了桑若大人赐予的火属功法,有些不习惯……谢谢你的关心……” 塔阳说话时,缘望起了调戏的心思,就在塔阳的敏感处乱摸乱揉个不停——缘望早已和塔阳相欢好几次了,当然知道塔阳的敏感点在哪里。 塔阳身体被缘望摸得差点兴奋痉挛,连说话有些断断续续了,哪里还能认真说话? “啊,塔阳大哥,你现在说话声音都有些不对,一定是练功太累,塔阳大哥你一定要注意休息啊。” 这个善良的小姑娘连忙关切。 塔阳这强悍的男人不好不理她,便转头对她笑了一下,身体却越发被缘望把摸得燥热渴望起来,而如此被缘望光天化日之下在众人之中,只隔着一层雾气地肆意乱摸乱揉,塔阳这硬朗的汉子心中越发升起怪异的刺激和兴奋来…… 缘望双手再一次从塔阳的胸肌,滑到了塔阳的两条修长健壮的大腿上。 塔阳的大腿光滑而坚韧,十分富有弹性,缘望珍惜爱恋地爱抚,手感舒爽之极,不停地把双手在塔阳的腿上来来回回,感受着塔阳双腿的温暖和坚韧,不忍拿开。 …… 终于,塔阳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裤子一直被缘望往下拉,似乎是想要把他的裤子脱下来!塔阳紧张得心中怦怦直跳,却不愿意违拗缘望的心思,只能强忍着慌张地不动如山,任由缘望在他身上施为。 缘望将塔阳的裤子拉到膝盖上方才停下来,这下子,塔阳自胸口,到膝盖,真真正正的是赤裸,彻底袒露在雾气之中了! 塔阳羞赧紧张得浑身流汗,虽然明知别人看不见,但是如此近在咫尺,中间只是隔着一层雾气,他还是臊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毕竟他的衣服如此凌乱不堪,中间的关键私密部位都被缘望给扒得如此光滑,他这条硬汉子就算再怎么心甘情愿,也是紧张得心中砰砰直跳,浑身肌肉都绷得更紧了。 可是,让塔阳极度羞赧,极度心跳的是,缘望的双手竟然缓缓滑向他的后方所在…… 塔阳感觉着缘望手指在他后方的动作,只觉得头脑微微一蒙,但他固然羞得不敢见人,却更加不愿违抗缘望的意愿,所以连忙轻轻缓缓,不被人察觉的踩着马镫,把自己的身体往上太高,让缘望对他后方的动作更加容易…… …… 塔阳极其能忍,至少从外面看上去,根本瞧不出他有什么异样,依旧那般严肃冷硬,端正雄伟。 事实上,雾气内却是零距离的镶嵌!不多时,塔阳身子微微一抖,钵大的拳头紧张地握紧了,他强忍后面通道被冲撞和填满的快感,咬紧牙关。 不管缘望在他后面如何冲刺,他只是在马上稳稳坐着,一脸端正沉稳的正义表情。 谁能想到,塔阳如此刚毅强悍的肌肉战士,在队友环绕周围的时候,在同伴和他说话的时候……他竟然被缘望“推倒”了,正在“野`合”呢? 只隔着一层雾气,雾气外面是二十几个尊敬他的队友伙伴,雾气里面,塔阳只依靠双脚踩着马镫的力道,保持着马步的姿势,双腿上肌肉鼓鼓绷紧,两条大腿显得肌肉健壮…… 只是缘望对塔阳的冲刺太过激烈,让塔阳那健硕的刚硬身体忍不住一阵颤抖痉挛! “嗯?塔阳大哥又颤抖了一下,肯定是修炼内气出现了什么偏差,以前队长大人不是提起过么?咱们还是停下来休息一下吧!千万别等到塔阳大哥练武有了问题再补救呀……” 一个纯洁善良的细心少女惊呼一声,很明显她一直都在偷看塔阳的端正威猛形貌。 第七十三章 “哼!” 莉安冷哼一声,阴冷地扫了眼那个女孩。 “……不用……我没事……刚才在试验斗气……继续走……” 塔阳“冷静”却“严肃”地说着,声音依旧浑厚阳刚,充满了雄性男人的韵味,让那两个争风吃醋的女人都听得春心荡漾。 她们却不知道,她们如此爱慕的男人,此刻在雾中却是什么样的表现…… “塔阳。” 莉安叫了一声。 塔阳却正在竭力忍耐被缘望冲刺的快感和酥软,哪里会有闲心理睬她? “塔阳!” 莉安又叫了一声。 塔阳还是不理她。 莉安脸色阴沉了下去,感觉周围队友们看她的眼神都奇怪了起来。 “……塔阳,叫你好几遍了,你真的没听见吗?” 莉安忍住怒气,暗暗咬牙切齿。 塔阳只得转头,一脸僵硬,声音也是冷漠之极:“有事?待会……再说。” 说完话,塔阳立即将头一转,再也不理他人,只全新压抑住他强悍身体被缘望冲锋时产生的瘙痒和想要呻吟的欲望。 “塔阳,你怎么不理别人?有事儿就说嘛,你是中级战士,身体上的感觉应该能够忍住的呀?” 缘望喘息粗重地呵呵一笑,因为他忽然感觉塔阳这条硬汉的尴尬和紧张模样让他十分兴奋。 塔阳听得心中一紧,浓眉皱了皱:[说话?忍住?缘望啊,如果是痛苦,我可以眉头不皱一下!但是你对我的身体……我竟然半点抵抗力都没有……]塔阳不好分辨,只得听从缘望的意思,转头对莉安,竭力流畅而平静地说道:“我刚才在思考……你有话……现在说……” 莉安等人虽然看出塔阳神情有些不对,却只当是他因为思考斗气而被人打扰,所以就没有什么怀疑。 莉安见塔阳主动和她说话,她心中一喜,急忙说:“是这样,待会儿到了西风谷,风大而且有时带有毒烟,鬼脸花蕊也是奇毒的药物,你们又没有带着防毒粉末?要是没有的话,我带的还多……” “带了……别多说……我要继续思考……” 塔阳烦她打搅缘望对他的热情,所以一边保持着光着屁股蹲马步的姿势,一边面色镇定地急速说话。 那浑厚的声音说出让莉安脸色一白的话,其他女人们却听这阳刚男性的声音而一阵心热。 “嘿嘿……” 沙罗冷眼瞥了莉安一眼,心中恼恨她以前的暴打,又知道塔阳现在和缘望的关系,所以就肆无忌惮地出声嘲笑。 [塔阳今天是怎么回事儿?莉安再怎么讨厌,她刚才也是好意,怎么如此直截了当地扫她的脸面?]托马斯和昂格里等人感觉有些不对,却说不上来是怎么回事儿。 他们哪里知道,强悍的肌肉猛男战士塔阳,此时正被缘望喘着粗气地“压倒”? [千万不要被人发现……否则,否则……我就干脆带着小缘望离队而去……]塔阳这猛男祈祷着不要被人发现,竭力压住羞耻和刺激,装作平静地看着前方。 …… 终于,缘望和塔阳二人全都完事儿,缘望又施法弄出清水来,为他们自己二人洗干净。 “缘望在干什么?怎么会有水?” 希希栋听到有水泼洒的声音,忍不住问着。 “缘望在研究法术,当然要施法试一试了。” 沙罗也不知道缘望刚才干了什么,只猜测着说。 塔阳暗自惭愧赧然。 …… “嗯?你们是什么人?停下!” 没走多远,前方忽然一头大鹰飞下,在塔阳等人的前方空中扑扇着翅膀停住,上面一个二十多岁的俊朗弓箭手高傲的大喝。 莉安看到他的出现,立即瞥了眼缘望的方向,脸上闪过一丝阴狠的笑意,随即却不说话,装作不认识的样子。 “战士公会的人?” 塔阳眉头一皱,见那人胸前赫然戴着战士公会的徽章,就忍下一丝不愉快,他打马上前,平静着说出了来由。 塔阳精龙活虎,虽然被缘望在马上折腾了许久,但是现在别人丝毫都看不出他有半点疲倦的神色,那弓箭手的主子早已得到莉安的通风报信,自然是心知肚明的,这时就按照计划刁难了一下。 塔阳哪里在乎他这个小角色,这时就冷哼一声,刚毅的棱角面庞布满杀机,冷冷瞄向那个弓箭手。 塔阳在五级战士的时候就杀机逼人,气势霸道,现在因为承受了缘望的雨露施恩,又接受缘望渡气了一段能量,更在冰火交融之下大大提升了实力,已经是六级的巅峰,将要突破到七级的强大战士了。 这样一来,塔阳一是有一些不愿在爱人缘望面前服输的意思,又有些真的不耐烦,所以,冰冷刺骨的骇人杀机顿时将那个弓箭手吓得浑身一紧,似乎连呼吸都有些不畅通,有种要窒息而死的感觉。 “吼!” 这弓箭手面色憋得通红,半晌才蓦然攒足了气势大吼一声,算是摆脱了塔阳的杀机锁定。 此时的缘望仍然被雾气包裹着,他凶猛冲锋一阵之后,现在满心幸福,自然是理都不理外人,任由塔阳和别人说去,他只是将一双被“热水术”洗净的手,舒适地摸着塔阳的壮硕胸肌,将脸贴在塔阳的宽厚脊背上假寐。 “塔阳大哥真是酷啊……” “就是,坐得这么稳重,一动都不动,光是气势就能把那个弓箭手吓个半死……” 两个花痴少女如此评论。 塔阳这时冷笑一声:“我们可以过去了吗?” 那弓箭手脸色铁青,却尝到了塔阳的厉害,不敢再倨傲无礼,只能低沉窝火地说:“这我可做不了主,卡格斯守备长就在上面,请你和守备长大人去说话吧!” 这弓箭手说完,就亮出了战士公会的牌子,说:“卡格斯守备长已经兼任了战士公会的长老,他为了抓捕一个逃犯,现在守在山顶的书屋里。所以才不容许有人进山。” 塔阳和托马斯检查了一下那个牌子,确认不是假冒的,就只能互相看了一眼,有些不高兴地点头:“你先回去,我马上就去请示。” 那个弓箭手松了一口气,急忙上了坐骑大鹰,二话不说,逃也似的飞走了。 塔阳和托马斯等人交代了几句话,就骑着马,带着缘望一起慢慢悠悠地上山。 其他人都没说什么,只有莉安装模作样地皱眉道:“塔阳这样上去有没有危险?他怎么将缘望也带上去了?” 希希栋瞥了她一眼,对她十分没有好感,就闷声闷气地握拳说:“哼,塔阳队长现在是六级战士了,这么强悍的家伙,再加上缘望又是中级魔法师,那么强大的男人啊!能有什么危险?哼!要我说,山上那些人最好不要不识抬举,要不然,我们打他一个乱七八糟。” “那山那么高,塔阳这混蛋又走得这么慢,什么时候爬到山顶,我草!” 沙罗牛唇不对马嘴地抱怨。 希希栋却舒舒服服地下马伸了个懒腰,粗声呵呵地笑着说:“正好,我们可以歇一歇。” …… 塔阳带着缘望其实骑马骑得并不慢,只是山路坎坷,塔阳照顾着缘望,生怕缘望感到颠簸,所以才稍微的放缓了些而已。 缘望则懒懒地抱住塔阳,双手摸着塔阳的健硕胸肌,和塔阳卿卿我我的温存着。 山下还有人仰望着他们,多数是一些痴心妄想的女子,都将目光远眺向端然正坐的塔阳,暗自为高大威猛的塔阳倾心:“塔阳也真是不注意自身的休息和安危,怎么这时候似乎还在习练着斗气?” 然后自然引起一片讨论。 只有莉安心中兴奋:那个缘望去死吧!去死吧!去给人做娈童去吧…… 她看着塔阳那“认真”而“端正”的男人身躯,迷恋火热之极:塔阳这样洁身自好又认真专注的好男人,一看就是个不轻易动情,却绝对痴情的汉子,我肯定能够打动他,捕获他的心! 她哪里知道,塔阳早就对缘望痴情一片,死都不会离开! 她更不知道,她渴望已久的健硕肌肉身躯,塔阳——早已任由缘望扒了衣服推倒折腾了好几次了…… 莉安如果知道,她爱慕已久的男人型汉,那个沉稳干练的强悍战士,竟是早已心甘情愿地沦为了缘望的脚下臣,她恐怕会气得像皮球一样涨大炸开! …… 塔阳和缘望上了山顶,缘望散去云气雾气,和塔阳一起走到一个清洁的小屋前面。 “两位真是‘快速’啊,难道是骑着水龟来的?哼,请进吧,我家大人可在里面‘久等’‘多时’了!” 一个容貌俊美的十六七岁少年从一棵树下走上前来,怪腔怪调地说着。他先是看了威猛的塔阳一眼,眼皮子看得一顿,又看了缘望一眼,双眼更是微微一亮,显然对缘望俊朗的面容,和结实流畅的身躯而眼热。 缘望听这个少年说话讥讽,有些娘娘腔的样子,心中顿时不舒服,张口呵斥着说:“没有礼数的奴才,我还没计较被你们耽搁的事儿,你这混账狗腿,竟然胆敢对我无礼?” 缘望仗着老师桑若是个可怕凶猛的老婆子,自己又是个来去自如的飞天人物,更加在上山顶之前,就对自己和塔阳撕了防护卷轴。 所以,缘望根本没有半点顾忌,既然对那个矫揉造作的少年十分不喜,又知道那个卡格斯是要难为他们的意思,缘望就呵斥了他,意思是向卡格斯表明,我们并不畏惧你,你最好不要乱动心思自找麻烦。 “你!你……” 那少年被缘望斥责地一愣,随即大为羞怒,指着缘望就要咒骂,却被屋内一个浑厚威严的声音喝止:“闭嘴,退下。” 那少年被这声音呵斥得一颤,急忙低头退开,眼中怨毒。 缘望自然不会理睬这等跳蚤,只好整以暇地和塔阳并肩而立,也不进屋。 塔阳满脸平静地站在缘望身边,雄壮的伟岸身躯,稳稳的像是个保镖护卫一样,万事全凭缘望自作主张,他全都服从。 但是屋内的卡格斯却并不出来,声音也从浑厚威严,一下子变得……挑逗之极:“呵呵,我只听声音就知道那说话的少年,肯定是一位俊雅的人物,有道是‘人不风流枉少年’,‘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人间无数’……这位声音像露水一样清澈好听的小兄弟,赶快进来和我一起聊聊天,咱们沟通沟通感情……” “混账!” 塔阳一听卡格斯竟然这样狂妄,还没见过面就敢这样对缘望无礼轻薄,顿时霸占欲爆发,气得双眉一竖,牙关要紧,冷冷怒哼一声。 缘望却听得一愣,斗篷下的面容有些惊愕:[这不是地球上的诗句吗?这个世界上没有这种诗句的……这卡格斯……难道是也个穿越者?!] 第七十四章 缘望正有些吃惊,卡格斯却一改轻薄,转而深沉地说:“小兄弟不进来,那就等我穿好衣服出去迎接。还有,刚才让小兄弟见笑了,‘千年警言碑文’上的字,我也只侥幸被兄长大人教授了几句而已……” 屋内一阵沙沙穿衣声,伴随着一声声暧昧的少年轻喘,那男子又说:“如果小兄弟想要多看一些‘千年警言碑文’,我可以去求兄长大人,想必他是不会拒绝的。” “哼,卖弄!” 塔阳立即冷哼一声,往日里不争不抢的他,此时竟也升起不甘示弱的念头,就转脸向缘望温柔地解释:“千年前,人与精灵大战,一位人类英雄临死前刻下警言,后来那碑石被断言城主得到,一直当作镇族至宝……” 没等塔阳说完,一个身穿紫色华服的清秀青年缓步走出,旁边跟着一个面现红晕的秀气少年。 那清秀男子自然就是卡格斯了,是一个七级战士,实力非常强大。 塔阳上前半步,本能地将缘望半挡住,朝那华服青年微微一拱手,不卑不亢地说要进山,请那华服青年将山下的手下暂时撤离。 卡格斯却瞥也不瞥塔阳一眼,只顾双眼趣味地看着缘望:“小兄弟,你叫缘望?呵呵,我当时在战士公会的训练场中也见到一个叫做‘缘望’的俊朗少年,你认识他吗?” 缘望也打量着卡格斯,轻轻地说:“以你的地位当然我一直改变容颜,这些都不是我的真容……只是,我的真容却不是谁想看就能看到的,而且,我也很不喜欢拐弯抹角,还有正事要办,请守备长大人明言吧。” “嗯?” 卡格斯被缘望的直截了当弄得微微皱了一皱眉头,然后看向塔阳,见塔阳一副暗自戒备和誓死守护缘望的模样,忽然冷笑一声,却盯着缘望的面容不说话。 “守备长大人不知道盯着别人看是十分不礼貌的吗?” 缘望洒然一笑,淡淡地回视着卡格斯,负手说着。 卡格斯的下一句话却让缘望微微一愕:“原来你已经和这个粗俗的大块头交合过了。” 塔阳浓眉一皱,握紧长刀没有说话,缘望失笑一声,点头说:“卡格斯队长果然阅男无数,眼光老辣,居然凭借人的面目就能看出是否是童子阳身,佩服。” 卡格斯面色一冷,盯着缘望看了许久,直到塔阳怒哼一声,他才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塔阳,说:“你放心,我不和你争,我对身体已经不是处的男人不感兴趣。你这个粗汉倒是走了桃花运,连这么举世罕见的俊美人物都能勾引到手。” 塔阳面无表情,缘望也毫不在意。 卡格斯忽然拍拍额头,叹息一声说:“本来你缘望是桑若魔法师的弟子,我就没打算强逼你,想要向你表露真心情意,现在看来,我们是有缘无份了,唉。” “呵呵,守备长大人的追求,我缘望身子还不够强悍,可承担不起。” 缘望潇洒地笑着,一语双关地说。 卡格斯仿佛没听出来缘望的话语含义,忽然说出一句让缘望和塔阳都惊怒的话来:“只能怪那个莉安可恶,她竟然向我用生命保证说,少年缘望是一个比我见过的所有男人都漂亮的小处男,却不告诉我你缘望早已在这个壮汉的身上破过身了……啧啧,可惜啊可惜。” “咯嘣!” 塔阳依然神色沉稳,但是拳头却竟然握得咯嘣作响,身上也有一蓬杀机一发即收,可见他心中的怒气有多大。 缘望面色不变,心中却冷冷地显出杀机来,他淡淡地说:“莉安?她是塔阳的队友,不至于如此吧,不过,人心难测,守备长大人的话,我相信一半,那么,不知道守备长大人能不能提供给我一个指证她的证据?” 卡格斯索然无味地伸手入怀,掏出一张羊皮信纸来,随手扔给缘望,说:“既然不能做情人,我们就做个朋友吧,给你。” 缘望也不怕卡格斯在羊皮信纸上做手脚,因为他身上的防护卷轴就施加了好几个,他结果羊皮信纸,暗暗检查一下,发现没有问题,才看都不看地交给塔阳:“塔阳,你应该知道她的笔迹,看看吧。如果是她的笔迹,我就将这封信纸带去给老师,请她老人家用魔法来探寻和指证写信人是谁。” “嗯!” 塔阳点头沉声地答应着,接过信纸,眼中杀机陡然暴涨!他气得杀机都沉了下去,暗自深吸一口气,又是愤怒,又是对缘望的歉疚,将信纸交换给缘望,说:“是她的笔迹。” 缘望面色不变,只向卡格斯淡然地说一声:“守备长大人这份心意,我缘望收下了……” 卡格斯却微微一笑,摆手打断缘望的话头,说:“别忙,你们不是要采摘‘鬼脸花蕊’交付任务吗?我已经派人采摘好了,喏,你这粗汉自己拿去吧。” 卡格斯向塔阳说着,就伸手向屋门口旁边一指。 如此施舍一般的语气,让塔阳脸色一阴,不过虽然他十分不愿意接受,但是如果进山采摘鬼脸花蕊的话,势必要冒一些风险,毕竟那鬼脸花蕊毒性太强,塔阳顾虑着缘望,就没有说话反对。 缘望却冷笑一声:“守备长大人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告辞!” 缘望说着,就拉着塔阳的手,转身往山下走去。 塔阳心中一暖,宽大的手掌将缘望的手握得紧紧的。缘望转脸朝塔阳一笑:“这么一句话你就感动了?如果感动的话,我们再在马上来一次?” 塔阳心中赧然,却强自镇定地翘起嘴角,浓眉也微微一挑,点头说:“没问题,战士塔阳随时等候爱人缘望的‘使用’。” 缘望被他逗得一笑,呵呵地没有说话。 卡格斯见塔阳和缘望卿卿我我地谈笑,脸色阴沉如水。 …… “哎?缘望和塔阳终于回来了,这么快!” 沙罗看着塔阳和缘望骑马沿着山路下山,就轻声说着。 塔阳和缘望回到队中,不等托马斯他们出言相问,塔阳就随便编了一个借口,只说自己现在有事情要回去,所以采摘“鬼脸花蕊”的任务要暂时推迟一两天。 然后塔阳实在忍不住,冷眼寒冰地看了莉安一眼,按照缘望之前的吩咐,塔阳才强忍着没有冲过去将她挥拳打倒,也不发作,轻轻地随口说一句:“回去吧。” 说完这句话,塔阳竟然不再理会其他人,就这么骑马载着缘望,飞奔一般地走了。 “……” 托马斯、娜塔莎等人大眼瞪小眼的,目瞪口呆。 只有莉安忽然浑身一冷,心中紧张惶恐:[守备长大人怎么没有将那缘望留下?塔阳刚才看我的眼神明显饱含杀机……难道守备长大人和他们摊牌了?不可能,不可能,守备长大人之前可是向我保证不将我说出去的……他这种尊贵地位,怎么可能言而无信呢?我一定是在自己吓自己……]“……莉安队长?” 娜塔莎在莉安面前摆摆手,很奇怪她为什么脸色难看地出神。 “嗯?什么事?” 莉安蓦地回神,转头低沉地喝问。 “莉安队长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坏?” 娜塔莎关切地问。 莉安勉强一笑:“没什么,走吧,回断岩城驻扎地。” …… 断岩城中,白发佣兵队的驻扎地里。 “唉,莉安那孩子……” 桑若随手将莉安写信的影像散掉,叹息一声,将那张羊皮信纸放在了书桌上。 “队长大人,缘望是您的弟子,就已经是我们的同伴了。莉安那个这样恶毒的女人如此出卖同伴,按照佣兵工会的规定,也按照咱们白发佣兵队的规定……应该将她重刑和驱逐。” 塔阳声音沉沉的说着,显得浑厚而愤怒。 桑若淡然地看了那张信纸一眼:“我知道你关心你的缘望,此事也确实是莉安太狠毒了些……那个卡格斯仗着兄长是城主,老师又是个极其高明的剑师,所以行事恶毒肆无忌惮……莉安这样出卖缘望,显然是要置缘望于死地了……别说是你,也别说我是缘望的老师,单单她这种阴险行为,我就不会饶恕她……唉,可惜了一个要强的孩子,居然一步走错到这种不可挽回的地步……” 桑若有些感慨,似乎她之前对莉安还有不小的期待,但是事已至此,桑若队长也只是稍稍感慨一下而已。 缘望站在一旁不出声,似乎这件事情根本就是与他无关似的。 桑若怜爱地看了安静的缘望一眼,慈和地说:“孩子,你放心,你以前受过许多苦楚,现在拜了我为老师,我老婆子肯定会护着你的。” 缘望轻笑一声:“谢谢老师的关怀,只是那个莉安恐怕是嫉恨我和塔阳的亲密,又是对塔阳有意思,所以才要解决我这个可能是情敌的男人,我并不与她计较太多,也请老师不要对她重刑,免得其余队友对塔阳产生意见,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就简单地将她驱逐了吧。我的敌人本就不少,也不在乎多这么一个小角色。” 塔阳皱皱眉头,看向缘望的目光愈发温柔,也越发有些愧疚。 …… 之后的事情,完全由桑若队长亲自下令,让施比斯亲自执行,将莉安抓了起来,在演练场地上当众揭发了她的罪行。 场地中顿时嗡嗡一片,尤其是娜塔莎等和莉安一个小队的女人们,全都面色发白地看着被施比斯亲自押解着的莉安,看着桑若队长亲手向那卷羊皮信纸释放出来的“气息追溯影像”魔法。 魔法影像中,显示出来莉安面目狰狞地嫉恨着缘望的神情…… “好恶毒的女人啊!” “以前就看她不合群,整天讥讽别人,今天才看出来她的真面目……” 佣兵们义愤填膺,也为自己有这样的队友而感到羞耻。 “莉安居然会做出这样恶毒的事情?” 希希栋气得咬牙切齿,却又有些不敢置信。 “早就知道她不怀好意!居然想要将缘望送给那个变态狂虐死!” 沙罗早就气得双眼通红,这时突然大吼一声:“杀死她!” 这话一出来,台上的莉安就面色惨白,她吓破了胆子,不甘心就此死亡,但是证据确凿之下,她总不能说“我看缘望能和塔阳共乘一骑,又能塔阳住在一起,而且缘望资质那么好,长相那么俊,我更加嫉妒,才想要将他害死”,这些话如果说出来,恐怕整个佣兵队都要喊叫“杀死她”了! 莉安一声不吭,眼见沙罗和几个平时就和她不和的佣兵喊叫着要对她重刑,她只能用求救的眼神去看娜塔莎等女子。 但是娜塔莎等人现在对她心灰意冷,又是悲怜又是愤怒,就是想要帮她说话,在这样确凿的证据下,也是无话可说。 而此时,莉安眼角余光一闪,陡然看到塔阳和缘望走进场中,她慌忙嘶喊:“缘望,我错了,我对不起你,我只是一时糊涂,请你绕了我吧……” 她这样一喊出来,场中佣兵们对她更是非常看不起。 缘望也停止了想要去看热闹的想法,二话不说,转身就走。塔阳现在对莉安早就痛恨非常,也是看都不看她一眼,跟着缘望离开,像是个忠实的守护战士一样。 莉安见到这种情况,心中怨毒愤恨,脸上铁青惨白。 不多时消息在白发佣兵队内部传出来:[缘望向桑若求情,请桑若饶恕莉安,但是规矩在那里摆着,不得不将莉安驱逐。]佣兵们早就对缘望先入为主,现在更加感叹:“不仅长相俊得像神人一般,就是品德也这么高尚……” 缘望和塔阳此时已经不在断岩城了,他们两人又一次向谷底奔驰而去,去采摘“鬼脸花蕊”。 缘望抱着塔阳结实的腰身,呵呵笑着说:“塔阳,这次有了向老师求来的‘七级生物召唤术’卷轴,我们两人就能很快地将鬼脸花蕊采足了。” 塔阳温柔地嗯声,感受着缘望带给他的温暖,没有说话,嘴角却忍不住地翘了起来,心中有一种幸福的感触:[有这样的爱人,我塔阳就算立刻死了,也此生没有遗憾了……只是有这样的爱人,我却比任何时候都舍不得死掉了……]…… “七级生物召唤术真是强大啊!” 缘望看着六十个浑身淡绿的精灵感慨着。 那六十个精灵与八级法术“风灵爆”召唤出来的凶恶怪物不同,这些精灵都是非常乖巧听话“二级魔法师”!它们都能随着施法者的意念而同时施展二级以内的魔法。 不过现在缘望给它们的命令却是——采摘鬼脸花蕊。 这些精灵都是不怕毒素的,所以肆无忌惮地在满山谷纷飞,将一簇簇纤细的鬼脸花蕊采摘到缘望事先摆好的一个个口袋中。 “呵呵,塔阳,我们去那里休息吧,让这些精灵慢慢采摘花蕊。” 缘望拉住塔阳的胳膊,在那健壮有力的臂膀上随意地抚摸着说。 塔阳转头看到缘望眼中的热切,心中不由一荡,暗想:[小诺确实能耐惊人,光是今天,从早上起床前算起,他就已经将我折腾三次了,每次都折腾那么久,现在他居然又想将我“推倒”了……]塔阳心中荡漾,表面上却故作不知地镇定,嘴角习惯性地翘着,浓眉也挑了一挑,任由臂膀让缘望玩摸,他只是点头说:“好啊,我也累了,要不,缘望你弄一团雾气来将咱们二人都遮住乘凉?” 缘望洒然一笑,挥挥手,将塔阳和自己二人用一团浓重的雾气遮掩住了,连声音都发不出去。 雾气中,塔阳对缘望毫无防备地走着,身形健壮英伟,走得十分稳重。 缘望二话不说,直接跳上塔阳的后背,趴在塔阳宽厚结实的背上,两条腿缠住塔阳的劲实腰部,两手则熟练之极地从塔阳的领口探入,伸到了塔阳的厚实胸肌上乱摸…… …… 又是好一阵云雨才停,然后两人清洗,穿衣,相拥而卧,互相诉说着浓情蜜意。 “……那些精灵只能存在这个世界上两个钟头,现在已经过了一个半钟头了,唔!” 缘望从塔阳胸肌上收回双手,坐起身子,伸了个懒腰:“咱们折腾了这么长时间,那些精灵应该将鬼脸花蕊采够了……” 缘望声音尚未说完,就忽然惊奇地说了一句:“咦?这里有人?从精灵身上传来的感觉,怎么显得那个人有些熟悉?似乎是……” 缘望皱了皱眉,他是中级魔法师,现在又操控着六十个精灵,耳目就伸展得非常远,只是不能确切得知影响和声音罢了,但是那种熟悉的感觉还是让他隐约分辨出来那是谁。 塔阳也坐起身来,他胸前的衣襟早就被缘望扯得凌乱,露出两块结实的胸肌,他也不整理衣衫,温和地问:“是谁?” 缘望看他一眼,伸手又在他胸肌上玩摸了两下,然后才为他整理好衣襟,又随手施展出来“镜像术”,说:“自己看看吧。” 之间一块大圆水镜浮现而出,里面赫然显现出来莉安的身影,而且除了她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女人,两人正叽叽咕咕地商量着事情。 缘望的“镜像术”与众不同,能够将声音也传递过来。 就听莉安和那个女人说着:“……今天他们应该不会过来,等明天他们来采摘鬼脸花蕊的时候,必然会中了我们下的剧毒,我要让那个缘望死不瞑目!让那些嘲笑我的佣兵全都毒发身亡!我要将塔阳那个不正眼看我的男人活活玩弄而死……” 另一个女人则欢喜地说:“好啊好啊,不过我可要先挑选一个俊朗的人来,我要割下他的头颅来玩……” 缘望和塔阳同时听得惊怒,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的杀机。 然后缘望随手施展出一个“流云术”来,用它和云气术相合,凝结出了一朵祥云。 “上来吧。” 缘望面无表情地向塔阳说着。 塔阳面色沉静,双眼阴寒,沉声答应着,就和缘望相携上了白云上。 两人向莉安和那个女人所在的地方飞驰而去。 缘望和塔阳飞到了莉安两女的头顶,她们还不知道,兀自嘀嘀咕咕地商量着恶毒的计划。 缘望冷声一喝,已经将法术施展完毕:“巨型蛛网术!” “巨型蛛网术”是五级法术,这个中级法术可不是寻常护身魔法器具就能够阻挡的,所以莉安和另外一个女子只来得及抬起头来,就被层层的蛛网给死死缠住。 莉安两女保持着惊讶抬头的姿势,这样被坚韧之极的魔法蛛网捆绑成了粽子。才看到头顶白云上站着的缘望和塔阳。 莉安顿时吓得魂飞天外,却因为浑身都被蛛网捆绑缠绕着,她连说话都说不出来。 塔阳双眼杀机浓重,怎么都遮掩不下去,他阴寒之极地扫视了莉安一眼,随后就看向另一个女子。 缘望冷笑一声:“绿衣刺客小姐,想不到咱么又见面了!怎么?自从上次你将和我一起跟着商队行走的行人杀死之后,你又割掉了多少好青年的头颅玩耍?” 那个和莉安一起商量恶毒计划的女人,赫然就是当初那个和绿衣刺客们一起追杀缘望的少女! 缘望说完这句话,再也不吭声,而是转头看了塔阳一眼,说:“塔阳,这个女人就是当初引领那群刺客劫杀你们护送的商队的,要不要我施法逼供?” 第七十五章 塔阳摇摇头,面色沉静地说:“不用的,桑若大人早就知道他们是谁,也知道他们的幕后主使是什么人。” 缘望点头,又对着莉安冷冷一笑:“我饶了你一次,你居然怀恨在心,不仅要杀死我,还要杀死塔阳,更要将一众佣兵同伴一起毒死!你这女人简直就是蛇蝎!我怎么能让你好死?!” 这样说着,缘望就掐起法诀,极快地念诵着咒语。 莉安两人都不能说话,更不能动弹,眼看着被缘望用魔法禁锢着等待死亡的来临,都是满眼惊惧惶恐之极,居然都是下身一湿,小便失禁,丑态不堪。 莉安怨毒惶惧之余,更是懊悔不迭,但是她再怎么后悔也没有用了。 缘望再不留情,已经施法完毕,直接伸手一指:“老化术!” 莉安一听这个法术的名字,顿时吓得瞳孔一撑,活活吓得昏晕了过去。那个绿衣女子也吓得喉咙中格格作响…… 等缘望施展完法术,这莉安和那绿衣女子竟然同时变得苍老,莉安也痛苦得醒转过来,然后眼睁睁看着自己从青年变成中年,再变成老年,然后活活老死…… 不多时,蛛网书中就只剩下两具枯骨。 …… 随后,塔阳和缘望收起鬼脸花蕊,两人骑在同一匹马上奔驰着回到断岩城。 一路上,塔阳虽然时不时温柔地和缘望说话,但他明显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 缘望知道塔阳报仇心切,也就不多说话,不过他色心太重,虽然一天之内已经将塔阳大做特做了四次,却还是忍不住对塔阳这个肌肉男动手动脚的。 好在缘望顾虑着塔阳的感受,并不多得过分,只将双手从塔阳腰部衣衫伸进他的衣服内,在塔阳的轮廓明显而硬朗的腹肌上抚摸着。 偶尔实在忍不住,才往上伸一伸手,在塔阳的结实胸肌上摸那么两下,并不碰触塔阳胸膛上那两个挺硬的小颗粒。 塔阳感觉到缘望的抚摸,心中的紧张松了些,温暖幸福地叹息一声,暗中鼓了鼓自己的胸肌。 “……” 缘望无声一笑,双手就按在塔阳的饱满结实的胸肌上,一动不动地停留着双手,按住那饱满厚实而弹性的硬朗肌肉,感受着塔阳的心跳,将塔阳抱紧。 两人一路温存,塔阳这高大威猛的硬汉,自然是一直心甘情愿地任由缘望吃他豆腐。 回城之后,塔阳争取缘望的意见,直奔悬赏任务处,任务验证完成之后,才获得了任务发起人的身份和线索。 “缘望,我送你先回去好不好?” 塔阳要去寻找报仇线索,自然随时可能生死相拼,他本能地就想将缘望送走保护起来,根本就忘了缘望可是一个比他还要强大的人物,随时能够飞天而走,再将敌人用法术活活打死。 “你说什么?” 缘望假装生气,不顾周围可能有行人经过,直接将手伸进塔阳的衣服里,在塔阳的两块厚实胸肌中下方,那两颗硬挺小突起上狠狠地掐了两下,表示不满和惩罚。 “唔……” 塔阳被缘望掐得一阵刺激兴奋,本来沉如死水的面庞也泛起生机的红晕,报仇的压抑气氛一下子消解许多。 “缘望你别生气……” 塔阳虽然知道缘望是在佯怒,但还是忙不迭地向缘望陪了不是,才惹得缘望面色好转。 “走吧。” 缘望收回手之前,自然不忘趁机在塔阳那两块饱满光滑的厚实胸肌,和那两颗硬挺的突起上大摸特摸。 两人再也不耽搁,拿着任务牌领,直往任务发起人的所在——断岩城东北角的一个古朴精致的宅院而去。 中途的时候,塔阳将马匹拴在一个偏僻角落,然后缘望对自己和塔阳施展“雾霭隐身术”,如此加强版的中级法术,将他和塔阳两人的形体、声音、气息、脚印等等,完全隐形! 然后塔阳一弯腰,温柔地沉声说道:“缘望,我背你。” “好。” 缘望知道此时不能玩闹,便压下色心,中规中矩地趴在塔阳宽厚弹性的结实脊背上。 塔阳迈起粗壮的双腿,大步疾奔!小半个小时之后,才到达目标所在。 “塔阳停下,这里的墙头施展了法术陷阱。幸好桑若老师教了我一个罕见的免疫法术。” 缘望在魔法力的运转下双眼发亮,看着那精致的古朴院落墙头,如此说着。 “是。” 塔阳这健硕的汉子,几乎本能地就沉声应命,让缘望忽然想起之前在他身上的“命令与征服”,心头一热。 “中级法术免疫术!” 缘望平心静气下来,施展出法术,两人顿时被一团蓝光包裹,然后连忙说道:“快,塔阳,这个法术虽然罕见之极,可以免疫中级以下法术,却只能持续小片刻。” “好。” 塔阳对爱人的命令完全服从,彻底信任,连忙在墙下轻轻一跃,背着缘望越过了墙头,中途没有引起任何法术触动的攻击。 塔阳落地,因为有着“雾霭隐身术”的遮掩,所以小院中的两个少女都没有发现他们的存在。 塔阳心中沉重而激动,甚至有些恨恨之意,一言不发地背着缘望直往正屋而去。 只是还没到正屋门前,塔阳二人就听到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正是缘望在妓院丛楼那个妓院门前,遇到的堵截之人——奥利托斯。 缘望之后还施展“祥云术”追击他,用蛛丝术将他绑着,再将他给打了个半死。然后还从他身上搜到了几个魔法用具和一些魔法卷轴。 “……大人,我,我不是故意咬的……啊!饶了我吧……” 奥利托斯的声音惶恐无助,却又显得……妩媚! 缘望面目古怪,蓦地转头,和回过头来的塔阳对视一眼。 缘望的目光热切而爱恋,塔阳的目光则是包容和羞赧——他们立即都知道屋子里在上演什么戏码!毕竟都是过来人了…… “塔阳,他们看起来好像有特殊癖好,只在院子围墙上施展了隔音结界,屋子里的声音,似乎是专门给院子里哪两个女人听的……” 缘望趴在塔阳耳边说道。 缘望的呼吸热气将塔阳的耳垂吹得热热的痒痒的。让塔阳这刚猛硬汉,竟是听着屋内明显被抽打的哀求声,而想到了他自己被缘望压倒冲刺时的情形,刚毅的面庞蓦地红了…… 天知道缘望并没有别的意思,真的是无意中才勾动塔阳这肌肉男的荡漾情绪。 好在正事压心,塔阳很快回过神来,眼看缘望面目认真而严肃,他十分惭愧,连忙接口说:“这里窗户大开,缘望,我背你跳进去,然后缘望你施展中级法术‘心灵误导术’来,这样直接得知答案,免得惹起争斗,到时我万一护不了……是你别万一护不了我……” “不用解释,塔阳,我保护你,你保护我,我们是爱人,我喜欢你保护我,只是不喜欢你抛下我一个人做事而已。” 缘望洒然一笑。 “嗯!” 塔阳重重点头。 随即缘望朝自己和塔阳身上施展防护魔法、法术免疫魔法等等法术,然后才让塔阳背着他跳了进去。 一进房中,饶是缘望和塔阳两人有心理准备,也被那羞人而放`荡的情形吓了一跳。 塔阳这刚猛的硬汉,面红耳赤之下,看到那一幕的第一个念头不是报仇,而是:[如果我被缘望绑住摆成那个姿势……]缘望也趴在塔阳的宽厚雄壮脊背上乱想出一根念头:[如果我将塔阳绑住,摆成那个姿势……]两人同时呼吸蓦地急促一下,缘望情不自禁地将自己的身体往塔阳的刚硬弹性的后背蹭了蹭,塔阳也不由自主地将缘望往他的后背上揽得更紧。 缘望感觉塔阳浑身一紧,连忙压下心动,立即轻轻念动咒语,两手拇指相勾,两只手掌展开呈扇形往前一扇! “心灵误导术!” 塔阳只见一蓬七彩流光闪过,凭他的眼力也只察觉一个瞬间,料定就算高级战士,近距离之下也难以躲避! 心灵误导术果然不同凡响,那边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和被绑缚的青年奥利托斯,两人正浑身赤`裸的做出羞人之态,竟然在“心灵误导术”之下蓦然浑身一僵,动作呆滞起来。 “将黑神木坠给我。” 缘望将声音传出隐身的无形雾霭之外。 那高大汉子一听到声音,立即浑身一颤,双眼炯炯发亮,仿佛得到命令的猎犬一般,猛然拼命地往屋里冲去。 塔阳看得一惊,暗道:听说中了“心灵误导术”,十分钟内会将施法者的每一个命令都当成毕生梦想去做……果然如此! 只是两个呼吸,那个浑身袒露的高大汉子就已经迈动着两条毛茸茸的粗壮大腿,兴奋之极地拿着一个盒子过来,盒子打开着,里面正是一个漆黑的木质项坠。 缘望和塔阳自然不说闲话,立即由缘望代问,缘望之前完完本本地从塔阳口中听了塔阳的经历,自然知道该问什么。 他知道,塔阳年少时是个身体强健,喜欢奔马,却不通武艺的高原小子,只因父亲与人决斗而死,他和哥哥无依无靠,被父亲的对头赶出了部落,才来到大城。 哪想生活稍一稳定,他的哥哥斯托夫就喜欢上了勾搭女人——其中就有莉安的姐姐莉娜。也由此,塔阳很早就和莉安认识了,但也只是认识而已——这一点塔阳百般向缘望保证过。 好在斯托夫对唯一的弟弟塔阳极其爱护宝贵,甚至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本中级木属功法,让塔阳“悄悄”习练…… 塔阳不负斯托夫厚望,果然身体越发强劲,不久之后就参加了一个小型佣兵队,赚的钱也一点点的多了起来,但是一天回来后,却发现屋里只有哥哥斯托夫的尸体! 并且,斯托夫身上那一直不曾离身的半块“黑神木坠”也没了。 之后塔阳的仇恨和飘零生活持续了数年,偶然之下救助了已为佣兵的莉安,才和白发大队第一次接触,然后桑若队长看他资质独特,收留了他…… 现在缘望代替塔阳问话,那肌肉健硕且毛发旺盛的大汉,就在缘望的隔音结界中朗声回答着:“……三长老看斯托夫长相俊朗,又知道他在寻找斗气功法,就故意将一个中级功法的残篇书册放在小箱子中,诱引斯托夫去偷,然后想要以此要挟,逼他就范……” “……斯托夫狡猾逃走,三长老因为找到新玩具,就耽搁了追踪,两年之后偶然想起来,才让我们去捉斯托夫……” “……斯托夫反抗,被和我同来的三长老属下一刀杀了,我就将黑神木坠取下来回去复命……” [果真与你这个任务发起人有关!而理由却……这么荒诞……]最终结果出来,塔阳面色蓦地苍白之极。 他恨意连连地看着面前那个面色重又呆滞的高达汉子,却没有冲动地杀人,只是双拳握得“格格”作响!呼吸急促得像是风炉! “塔阳。” 缘望看得心疼,连忙将塔阳抱住。 “我,我没事,缘望你别担心……我只是,没有想到,哥哥竟然是为了偷那部木属的功法残章,才落入那人圈套……他,他之前还跟我说好的,等我们都学了高深的斗气,就回高原为父亲报仇……” 塔阳身体一颤,炯炯的双眼蓦地红了。 “不怪功法,也与你无关,塔阳,你要知道,那完全是魔法师工会三长老一手安排的,就算不用功法引诱,也肯定有其它害人的法子,完全都是他的错,你是受害者……答应我,塔阳,你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我很自私,不能容忍你为别人的过错而内疚伤心……” 缘望将塔阳抱得更紧了,抬脸认真地看着塔阳那微红的双眼。 “……” 塔阳看着缘望的忧心和关切,急忙整顿表情,深吸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个温柔的笑容,爱惜地抱住缘望的身体。 然后才转头,双眼布满杀机地在那呆滞大汉脖颈上扫了扫,和他的爱人缘望一起,商议起报仇大计。 商量完毕,缘望又施法延长了“心灵误导术”的时间,继续有条理地审问。 而审问中涉及到人际关系的事情,那大汉的回答里这么一句话:“……前一阵子,奥利托斯在妓院门前办砸了一件事,被守备长大人厌恶,守备长大人将他送给了三长老,不过三长老也厌倦了他,就将他赏赐给了我,他懂得花样真多……” 这个回答让缘望呆了一下。 第七十六章 缘望审问之后,又让那汉子将能取出来证据全都取了出来,证明魔法师工会三长老历年来的恶行,然后看向塔阳。 塔阳回望了缘望一眼,转头死死盯住那个杀死他哥哥的帮凶,极为愤恨地低声说着:“缘望,他们两人既然害了那么多人,也是死有余辜,让他们‘自相残杀’吧。” 缘望“嗯”了一下,施展法术“指使术”让那肌肉精壮的高大汉子,和那情形羞人的奥利托斯,恰到好处地杀了对方。 场景就好象是奥利托斯不堪受辱,趁机拼命似的。要知道奥利托斯也是个三级魔法师,出其不意之下也有可能干掉一个中级战士的。 再说那高大汉子只是个堪堪五级的中级战士,资质又不怎么样,比塔阳差得远了。 只是那血腥场景让缘望有些反胃…… “缘望,我们走吧。” 塔阳看缘望面色不好,连忙抱了抱他。 “走。照我们的计划报仇。” 缘望反抱着塔阳,将脸贴在塔阳的健硕胸肌上,蹭了蹭,坚定地说着。 “嗯。” 塔阳脸上更添钢铁柔情,爱惜地抱起缘望,原路返回,神不知鬼不觉。 塔阳和缘望商量的计划,说来也是简单。 无非是利用国公大人驾临断岩城的这段“严打”时间,巧妙地将三长老这些年做的坏事全都大肆抖落出去,那样城主不敢丢脸,自然会对魔法师工会施压。 而刚才那精壮汉子说过,他曾不经意间发现过三长老房中,有一个通往城外密林的逃命密道…… 如此看来,此事的结局,定然是三长老出逃,然后没有魔法师工会庇护的中级魔法师三长老,一逃出密道之外,就被塔阳这个中级战士猛汉,和缘望这个中级魔法师半水妖埋伏! 为了万无一失,缘望决定回去就向桑若老师求来高阶护身卷轴,免得身价不菲的三长老拼命时伤了自己二人。 “塔阳,咱们这个计划马上就进行吧,免得夜长梦多。” 缘望被塔阳抱着,他的双手早已又伸进了塔阳的胸前,在塔阳的两大块饱满结实的健硕胸肌上乱摸一气。 “……好。” 塔阳本身是以为肌肉刚猛的高大硬汉,这自不必多说,只可惜钢铁也成绕指柔,陷入爱河又暗暗卑微生怕配不上缘望的他,任凭如何折腾,他都甘之如饴,心甘情愿地承受,此时便由着缘望在他的衣服内零距离的乱摸,更任由缘望两只手顽皮地在他胸肌上,那两个黑褐色突起颗粒上乱捏,他只脸红着承受。 …… 闲话不提,累赘的事情不说,缘望和塔阳的计划发展得极为顺利,甚至顺利到不可思议! 但他们转而一想,城主好不容易才等来王国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公大人驾临,肯定是有重大政治事件商讨或者请求,却偏偏突然冒出个三长老这样丢人现眼的龌龊之人! 如此一来,就算断岩城城主再怎么宽宏大量,也绝对会恨极了他! “嘶嘎……” 密林山脚,一大堆不起眼的乱石中,忽然一块石头动了一下! 塔阳身子一绷,咬牙切齿地激动,缘望也紧张起来。 现在他们二人都在身上护着八级法术“魔法护盾”,也护着七级法术“钢铁之皮”,更加隐秘在加强版的“雾霭隐身术”中…… 而且,那石头周围早被缘望布下了三层圆体的法术陷阱! 如果这样出其不意地完美计划都不能报仇,那只能说三长老有老天保佑了! 但显然那形貌猥琐的花须老头没那么大的运气! 他身为魔法师工会断岩城分会的三长老,在城主的愤怒之下也是难逃法网,只堪堪才在来人捉他之前得知消息,急忙收拾了贵重东西从密道逃出来,连魔法防护都没来得及施展呢! 如今他已经冒头,鬼鬼祟祟地向周围打量了一下,自然是发现不了与他近在咫尺的塔阳和缘望。 毕竟这为人作恶的分会三长老,也只是个寻常六级的中级魔法师罢了,还不如当初被缘望打成白痴的六级魔法师魔力高深呢。 他眼看周围没人,连忙从洞口爬出来,想要到他早就预备好的藏身之所藏身,但是他刚刚站起来,忽然周围气息一阵波动! “谁弄的陷阱——” 他连忙要抬起手中法杖抵挡,但是缘望施展了三层陷阱,他身为中级魔法师,只抵挡了第一层,没来得及后退,就瞬间被剩余两层陷阱加身! 他只觉身体一紧,再不能动弹,正是被两层“巨型蛛网术”定身绑住! “老贼!” 塔阳早已忍耐不住,眼看事情已成,大喝一声就要上前。 “塔阳停住!” 缘望急忙拉住他。 “……” 塔阳立即定住身形,他对缘望爱到了极点,比自身性命都看得重要,当然是对缘望万分的依顺了。他即便心中恨意再盛,但是缘望的话在他心目中不可改变地占据第一,他本能地停住脚步,浑身绷紧了站着,双眼杀机狂暴地看着那脸色煞白不能动弹的三长老。 “你们是谁?我,我是魔法师工会的三长老!你们……” 这猥琐老头面目狡诈,一吓之后立即色厉内荏地威吓。 缘望却手指一动,立即用雪团将他的嘴巴塞住,然后才双手抚摸着塔阳那绷紧的粗壮肌肉臂膀,快速解释道:“塔阳,这老头这种怕死的人身上,恐怕一直藏着‘意外传送术’的待激活魔法,如果你伤了他,他被瞬间传走,虽然只能传送很短的距离,但也有些麻烦……” “嗯,还,还是缘望你细心……” 塔阳声音由于大仇将报而沙哑,勉强说出了话来。 “等我将他的这个激活法术破灭,你再让他死得明白!” 缘望伸手入怀,掏出“指定破灭术”的七级卷轴来,对准那面目惊恐的三长老一撕。 “嗤啦——” 轻微卷轴破碎声响,那三长老身上红光一闪,随即消散。 “桑若老师说的没错,果然施展了‘意外传送术’这个八级待激活魔法!” 缘望面色一喜,随即又用魔法探测两遍,察觉到再没问题,才转头向塔阳示意。 塔阳咬牙上前,恨恨地盯着那三长老的双眼,声音阳刚而杀机地说出一番情由来,将那三长老悔恨得要死。 那三长老悔恨惊恐之极,竟然一咬牙,将口中半点不化、吐不出来的奇怪雪团吞了下去,急忙求饶地叫道:“我猪狗不如,我不是人,但我有财产……” “你也知道你猪狗不如?!” 塔阳哪里容他废话?立即硬拳打出。 塔阳这本来爽朗痛快的高大硬汉,竟是对那阴狠的三长老恨到了极处,不愿让他轻易死去,所以才不用长刀,而是要一拳拳将他打死才能稍稍解恨。 “你猪狗不如!你猪狗不如……” 塔阳咬牙沙哑地怒叫着,声音完全被缘望再次施展的大范围“雾霭隐身术”隐去,而随着他一拳一拳地报仇,他那浓眉下的炯炯双眼也逐渐红了。 “嗷……饶……命……” 这面目狡诈的三长老只剩下死亡来临的恐慌和痛苦! 但塔阳毫不留情,胸中的压抑也在挥拳和仇敌的痛苦中得到解放,直直十拳过去,才将那三长老打得浑身痉挛着痛苦死去…… 塔阳眼看着仇人死去,浑身忽然一松,两滴男人的泪水,顺着他那刚毅的棱角面庞流下,他低声喃喃着:“哥,我给你,报仇了……” “塔阳。” 缘望一直静默不语地看着,这时才轻轻靠近,温柔地正面将塔阳抱住。 两人相拥片刻,塔阳忽然抱紧缘望就亲,激烈爱恋地、凶猛温柔地……热吻。 缘望轻轻地回应,对塔阳这次的激烈主动十分欢喜,任由他那双温暖粗糙的大手在自己身上爱惜地抚摸和轻揉…… 良久之后,塔阳才从温存之中抬起头来,将缘望珍重之极地抱紧,涩涩地而带着请求地说着:“缘望,我只有你了……我也完全都是你的了……死也是你的……” 缘望听出塔阳的一丝孤独和充满男人心声的温柔的霸占,心中暖洋洋热腾腾,也连忙爱怜地抱着塔阳那肌肉健硕的高大身躯,立即将内心的话说出来保证着:“我不会负你的,塔阳,我也是你的,是你一个人的……死也是你的……” 计划完成,大仇得报,缘望稍微在那三长老搜了一搜,然后放出火来毁灭了现场,再和塔阳远遁,最后才查看收获。 一处偏僻的小山洞中。 缘望一喜:“有个小型的储存戒指!” 而从那戒指中倒出来的满满黄金,也让塔阳咂舌:“这么多……这老贼不知道害了多少人才得来的……” “嗯,塔阳,我们回去之后,把这些钱财都交给桑若队长,她老人家自然会妥当地将这些钱财救济给穷苦平民的……这些魔法装备等东西,就留给我用了。” 缘望将高级卷轴、魔法晶石、魔法装备、黄金等等都重新收回到储存戒指中。 “这是当然,我们回去吧?” 塔阳问着,双眼却有些异样的躲闪。 缘望一抬头,立即将塔阳的欲语还休的表情收在眼中,心头一热,笑着问:“塔阳,你又想要我折腾你了?” 塔阳这肌肉硬汉大为赧然,却再也不像之前那样单纯为男人尊严而掩饰,他棱角面庞瞬间红透,刚毅的神情却闪烁着热切的渴望,他点点头,沙哑地说着:“是,缘望,我很想要你,只要是你做的,无论怎么折腾,我都欢喜。” 缘望能够理解塔阳这样大仇的压抑突然尽去的空虚,也自然不会拒绝爱人如此诱惑的“邀请”。 所以缘望连忙在这山洞中施展出让人眼花缭乱的七八个防护魔法,然后才兴奋地上前,一把扯开塔阳的衣襟……缘望喉咙一干,也连忙脱了自己,将两人的衣服铺在山洞之中,然后低喊一声:“塔阳,我们开始吧!” 然后蓦地张开双臂,对着摆出姿势的肌肉猛男塔阳扑了过去…… 塔阳将哥哥的大仇报了,又和缘望风流一场,之后休息了半晌时光,终于平息下来,幸福地和缘望一起回到白发大队。 “哦?缘望,你想和塔阳一起回他的故乡?” 桑若队长温和地看着缘望。 “是的,桑若老师。” 缘望话语坚定。 塔阳一声不吭地站在缘望身后,一切都任由缘望决定,他彻底完全地听从。 桑若队长却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塔阳,忽然说道:“我唯一的弟子被你勾跑了,你既然和他在一起,就要好自为之。” 塔阳被桑若队长那似乎能够看穿一切的目光,看得浑身一紧,连忙躬身答应:“除非我死了,否则,缘望绝对不会有事。” 桑若队长这才爱怜地看了看缘望,叹息一声,宽容地转过了身去,走向里屋的时候,声音才传了出来:“去吧,年轻人,总不能一直待在家里。那莉安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我之前给你的‘罗亚夏法杖’的水晶球中也是个储存器具,里面有我一生的法术心得,我现在已经将里面的精神意念散去,以后你就真正是它的拥有者了。” “谢谢桑若老师。” 缘望深深看了一眼桑若队长的背影,转身向塔阳笑着:“塔阳,我们走吧,天涯海角,我们都一定在一起……” 塔阳壮硕的身躯有些激动的呼吸起伏,只重重地点了点头:“天涯海角,我们都一定在一起。” 随后,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塔阳突然宣布要回老家了,缘望同行。 沙罗面色一白,往常多话的他,此时竟然说不出话来了,他却不知,正是因为他对缘望的深情,才使他之后有了一段姻缘,但是,那将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在众人目光中,塔阳和缘望还是共乘一骑,绝尘而去。 天涯海角,都一定在一起…… …… “缘望,那就是五良城了,你的家族就在里面吗?” 塔阳衣襟敞开着,胸肌正被缘望百无聊赖地爱抚。 缘望正将脸贴在塔阳肩头上假寐,一双力道十足的优雅手掌十分不老实地伸进塔阳的衣襟中,肆无忌惮的吃着爱人的豆腐,这时抬眼一看,嗯了一声说:“是那里,我要去将以前的仇敌惩戒一番,才能了却心底的仇恨,然后再去向母亲的坟墓祭拜一番,就和你一起远走天涯。” 这样说着,缘望就要缩回手来,却被塔阳一把按住。 塔阳脸色微微赧然地说:“不要把手拿开……”这句话是脱口而出,说完才讪讪地解释:“习惯,习惯你摸我了,拿开之后,挺别扭的。” 缘望一愕,闷声低笑着,点头又抱了上去说:“好,不拿开,你松手,让我继续摸,摸一辈子也不会厌烦。” 两人如此卿卿我我,身体周围被一团雾气包裹着,骑着马进了城去。 他们来到史密斯家族的住宅区,相互配合着,十分轻巧的将许多人捉住重惩一番,至少也都是半身残疾,更将十多人杀死,其中包括史密斯家族那个恶毒的管家,以及两个史密斯家族的嫡传子孙…… 所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杀母之仇,迫害之恨,根深蒂固地纠缠于缘望此身原本所属的灵魂之中,缘望既然曾为此许诺报仇,自然不会再生出妇人之仁来,果断狠辣地行男儿杀人事,才算是他为自己这具身躯之前的主人报了仇怨! 仇恨已消,世间再无羁绊。 身边有爱人相伴,缘望和塔阳相视而笑,缘望一招手,遮天蔽日的魔法施展出来,塔阳则一弯腰,将他背在宽厚结实的脊背上,两人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去,又在缘望的指点下,来到一个幽静的小山谷,爬上一座精致优美的小山,祭拜了缘望此世的生母。 缘望跪地磕头,塔阳也满脸恭敬地跟着跪下祭拜,暗暗在心中祷告:“尊敬的女士,我将您的儿子视为身心可托的爱人,我爱他重于生命,必会依顺他的要求,照拂他的感受,即便他有错误,我也会婉转地劝解,他可以打我骂我,我却绝对不会对他动一根手指,我知道我现在还配不上他,但是,我会忠贞不渝,至始至终,此生白头保护他……” 缘望跪在一边,偏头看塔阳闭目肃穆地祷告,隐约知道他在想着什么,嘴角勾起一丝沉沉温柔的微笑。 两人同时起身,缘望牵着塔阳的大手,塔阳伸着臂膀,手中感触到缘望手心温润干燥的清凉。 塔阳知道,缘望匀称的手掌看似单薄,其实充满力道,那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直接肉身力量,更是一种超乎想象的强大实力,这样的实力,两个他都不是对手。 但是知道归知道,了解归了解,他对缘望还是本能地有一种保护心理,理所当然地将自己放在高大威猛的护卫者的位置上,他刚才在坟前已经发誓,他会用自己雄健的身体为爱人遮风挡雨,他会用自己粗壮的双臂为爱人打下一片天地,他绝对不会让这样高贵的人儿跟着他受一丁半点的苦楚。 两人都没有说话,默契的温柔在两人之间弥漫,哪管那世间多少纷纷扰扰,哪管那红尘几多离离合合,他们只知道,他们两人会相依相伴,相爱相拥,相濡以沫,天涯海角,此生唯一。 ——正文完—— 番外:沙罗的自白书 我是沙罗,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风流无情的浪子,无情似多情,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多少貌美娇柔的妖娆女子都被我的甜言蜜语和肢体能力征服,我认为我的魅力还是有的,当然这是在塔阳那个绝顶闷骚的男人不在的时候,否则女人的目光总会被他故作冷硬的装模作样的姿态勾引过去,反而忽略了我这个真正的白马王子。 无所谓,好兄弟嘛,反正那些女人都不值得我真心去爱,我怎么能因此而心生别扭呢? 只是我没想到,不止是女人如此,连男人也会被他那副健硕的身板子和他那张看似冷硬实则多变的老脸给骗过去。 那个被塔阳严肃着、一本正经着、坏笑着、深情着骗过去的男人是缘望,我曾经以为他是女人的。 其实我怀疑缘望是女人的时候,也不是没有一点心虚的,但是他的脾性,他的声音,他的身形,他的肌肤,他的手,他的脚……他的一切都是这么符合我梦中爱人的样子,他是为我而生的,我曾经这么以为。 我在他扭伤脚腕的时候,在给他揉脚的时候,更加恍恍惚惚地明白:这个人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我的小半辈子花心,我一直以来的无情似多情,都是为了等这个人,拥有了这个人,我的一切情感才真正有了归宿,我才能真正定下心来思考我的前途,我才能拼尽一切地为我们的将来而奋斗。 否则我一个人过得这么自由,实力也足够自保,我干什么要那么苦哈哈的呢? 我要改变了,我要追求他,我下定了决心,我的心情第一次那么狂热,我坚定地告诉自己,他肯定是个女人,否则我怎么可能会爱上他呢?我是从来不喜欢男人的,只有他是女人,我才有能够表白自己,才能够让他爱上我,这不是自我欺骗,虽然有一丝小小的疑虑,但是我真的九成九肯定他是女人。 但是他竟真的是个男人,而且,当我向他表白的时候,他已经喜欢上了塔阳,那个装逼兼闷骚的老处男,我是第一次这么后悔自己的实力不足,后悔以前都把时间花在女人的肚皮上了,没能多读几本情话诗集,没能向塔阳学习怎么样一下子正正经经得像个君子,又一下子坏坏邪邪得像个痞子,再一下子深情款款得像个王子。 塔阳真的厉害,我以前知道他多变,但是一直都不知道他的多变在感情上这么占优势,比他本身的实力还要占尽优势。 我是真的不如塔阳狡猾,他肯定很久很久以前就知道会遇上缘望这样完美如神祗一般的少年,所以他一直为了这个少年而守着处男身,等着这个单纯美好的少年兴冲冲的压倒他临幸……草,临幸?怎么这么寒颤呢?如果真的和缘望在一起,我能接受每天被他压来压去的吗? 我恍惚了。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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