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识得在下啊,真是在下荣幸。”
“镜花老板客气,客气。哈哈哈……”
“也不知镜花老板怎会亲自来‘酒房’?怕是你担心他们不会伺候,放心,这两位侍者很得我们欢心。”
“王老板说笑,在下倒不是担心这个。只是,倚酒,侍酒自三日前就开始几乎专门侍候你们。到今日,身体已然吃不消,不知今日,两位可否暂时让他们休息片刻。”平静的语气中,却带着淡淡的嘲讽,不过,这两位男子可没有听出来。只是,听镜花说要让两位美人离开,顿时黑下了脸,有些不高兴。
“镜花老板,您这样,有些不太合规矩吧。”
“是啊,这两位美人正在伺候我们,我二人又非付不起价钱,你这样要带走他们,是不是有些太不会做生意了?”
见这两人纨绔起来,镜花也不再客气,冷笑一声,“不会做生意,附庸风雅,纨绔无赖的,是你们吧。”
“你说什么?镜花,别以为开个‘水月镜花’就了不得了,告诉你……”
“告诉他?什么?”男子话未说完,却是被一阵清朗寒冷的声线打断。
第三十七章:镜花水月
众人不由向门口望去。就见一道雪白的身影倚门而立,黑亮的发如瀑而泄,与身上那一片无暇的白交织在一起。那只有黑与白的融合竟是出奇的和谐,完美,让这人看起来美得惊人。脸上带着一张简单的藤木面具,看起来神秘又慵懒。飘逸出尘的气息竟让人有一种他会融化在眼前的错觉。
“水月?你怎么来了?”
“公子。”
“公子……”
见这白衣男子的到来,显然三人十分高兴。那镜花一直稳重的脸上起了一丝波澜。‘镜花水月’楼侍者向来以冷清出色,而此刻,那倚酒,侍酒竟也是淡淡微笑,脸上浮现起一丝赧然的红晕,平添了一分美艳。
直觉上,两人觉得这所谓‘公子’,是个极美之人,便是通身高贵气质,也是绝对不凡。眼中不由得都升起了一抹疑惑,邪兴。
“哼,弄这么多美人伺候酒水,说清高,谁也不会相信。今日,我们便是看上这丫头和小子了,开个价,我们带走了。哼哼。”
“就是,我们有的是银子,爷我今日看上你了,连你,也得跟我们走。看你一副清高样子,不知到了床上,还能否一如既往,又或许,会热情如火呢……”说着,与旁边那人对望一眼,淫邪的笑着。
镜花三人一听此话,马上便冷下了脸,就要与他们动手。而那主角‘水月’却是一派平静,似乎对此毫无所觉。平淡道:“你们若是寂寞,空虚,冷,完全可以去红坊勾栏。咱这可是‘水月镜花’,东西可以乱吃,但对于人,却只能是来看来听。你们若识字,想必这一点,在你们初次进楼时已经知道了,门外牌上清楚明白地写着。若你们不识字,我倒是可以破例原谅一次连字也不识的老板,公子了。”水月无甚起伏的说罢,又是冷笑一声。
即便是隔着面具,两人似乎也能感受到那双深邃的眸子中毫不掩饰的不屑。即便是美人,这般对自己,也是不能原谅了。两人当场变了脸,猛拍桌子,凭借一点三脚猫功夫,跳起身来便是向水月袭去。
水月毫不在意的挥挥手,镜花冷漠一笑,掠过身体,接下了两人不堪一击的攻击。而水月则是细细替倚酒,侍酒两人把脉。冰凉的指腹在接触到两人手腕的瞬间,两人便是微微一颤。倒不是因为受凉,只是,面前这天人一般的男子,是自己十六人的救命恩人,是大家倾心爱慕的对象。这般关心大家,心中一暖,与心恋之人肌肤接触,哪怕只是一点,便是不受控制的轻颤。
“很不舒服么?没事的,放心,你们只是喝得有些多了。我给你们做一剂药剂,吃了便没事了。”说话间全然不似刚才那般冷若寒冰,而是春风拂柳般温柔,轻暖,让人心中不由又是一悸。
冷然看着那两个几乎被镜花猫戏老鼠般耍弄的男子,唇角牵起一抹冰冷的笑,“滚吧,不要再踏进‘水月镜花’一步。”
两人满脸愤恨,然而,即便心中记恨,却也不敢再造次。这‘水月镜花’能有这般成绩,也一定有一定的武力保障,而且,就面前的老板镜花,也决计能将两人打得半死。只得满脸惊恨,连滚带爬的往外冲去。
“等等……”
一听那仿若魔鬼的清冷声线,两人同时一颤,却也是惊恐的站住了脚步。
“你们几乎伤了我的人,还砸坏了我‘酒房’的杯壶,脏了这儿的空气,耽搁了我‘酒房’一日生意。难道,不得赔偿么?”
镜花闻言吃吃一笑,明明他戴着藤木面具,可自己就觉得他现在正在挑眉看戏。只得无奈的笑笑,走上前,旁若无人般伸手自他们怀中摸出一把银票,细细一点。“惊了倚酒,侍酒,赔偿两百两。砸了三个杯,每个价值五两,一只壶,十五两。耽搁生意,一百两。污染空气,算你们便宜点,收七十两就够了。好了,总共四百两。”将剩下的塞回两人怀中,拍拍手,“好了,欢迎再来……哦,不,水月说了,不想再见到你们出现在这里。那,就一路好滚吧。”
两人谁也不敢说声‘不’字,一听可以离开了,马不停蹄的往楼下冲去。
倚酒,侍酒两人早已憋不住的笑,“原来,镜花,你也不像是传说中那个曾经混迹王都的纨绔霸王,李长情啊。”
“说什么呢?倚酒你个小妮子,欠揍是不?”
“公子,你看看,你看看,他这幅样子。居然连我这样娇滴滴的女子都下得去手,什么人么……”窃笑着往水月身后躲去,气得镜花只能拿眼瞪着她,却也没辙。
“其实,我觉得,镜花这样,都是被公子给TJ出来的。倚酒对吧,哼哼……”侍酒笑得一脸别有深意,全然不怕那眼中几乎喷出火来的镜花。
这两人没心没肺的笑,倒是全然没有了在营业时的那股子清冷。其实,这十几个少年少女虽然接受了各种训练,遭遇过被卖的遭遇。只是,毕竟都才十五六岁的年纪,性子还没彻底定型,是以都是各具特色,别有性情。只是,大家都明白,在营业时,要想保护自己,就必须要有一定的警惕与稳重。而且,大家都喜欢水月,崇拜水月,便是只想在自家兄弟姐妹,在水月面前才表现出真实性情。下意识,才都是一副冷清样子。久而久之,倒也成了‘水月镜花’的招牌特色了。此刻没有了外人,自然是本性毕露。
话说这镜花也是变了许多,当日还是王都一霸,著名的纨绔子弟时,名号可几乎是家喻户晓。如今,做了镜花,不仅找到了自己的特长,自己的价值所在。更是也同这十几个少年人一般,露出了古怪的真性情,每日里被几个活泼好动的家伙欺负。那几个家伙仗着水月的疼爱,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去向水月告状,便是每日里以欺负自己为乐。剩下的那些个,则是以看自己被欺负,有苦说不出为趣。偏偏不管是因为水月也好,还是自己心疼他们也好,还发不出脾气。别提多窝火。
许是看他真的急了,水月淡淡一笑,“行了,你们两个啊,每天就合着侍棋,倚舞几个欺负镜花。今天放过他吧。”
倚酒,侍酒两人嘴唇一翘,做得一副不情不愿,但又宽宏大量的样子。
“那好吧,看在公子求情的份上。”
“还看在你好歹知道从那两个家伙身上多拿些银子的份上,暂时放过你。”
“我还得多谢这两个小祖宗了?”镜花松了一口气,好气又好笑的轻叹一声。
“什么?我们有那么老么?祖宗?你什么眼神啊?”
“就是,我们要真是祖宗,那你把我们供上……”
眼见倚酒,侍酒横眉竖目,又要开始新一轮的攻击,镜花慌忙摆手投降,“行行行,你们怎么说便是什么。我惹不起你们,你们最年轻,最貌美,行了吧。”
“看你说的,好像我们两个强迫你一样,本来就是么……”
“就是,我们只是陈述事实,你不能用这种敷衍的态度来对待对你悉心教导的我们……”
实在受不了这两个家伙的语言和精神攻击,镜花脸色一垮,拉上肩膀微微颤动的水月便是往三楼而去。
“你们两个,给你们一柱香的时间收拾干净,继续营业。”说罢,扔过两颗醒酒药,正是之前水月给的。
一说到正事,两人立刻变了一副样子,冷清,高傲。乖乖听镜花的话收拾那放着七张圆桌,虽经过一番打斗,但几乎没有任何混乱迹象,只地上几只碎杯的‘酒房’,准备继续营业。虽说平日里爱欺负镜花,与他玩笑,顶嘴吵闹。然而,一说到正事,却都是极其服从老板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