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枫墨烦躁的挠了挠头:“我知道啦!我知道了啦!”
离开了逸莲那里,枫墨决定去找聆汐。临时的变通的确是不好,但是逸莲说的话一向都是不容置疑的。
到了白府,如果是平时的聆雪,在这个时候应该在家的,但是她现在正在逸莲那里,逸莲也不知道要对她做什么。而此时,无事可做的聆汐在发呆。
“在想什么?”枫墨坐在了他的旁边,问道。
聆汐没有一点吃惊的样子,只是缓缓说道:“没有,就是发呆。如公子,你不是说三天后才回来吗?”
“逸莲说,他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让我做,需要等到大概两三个月才能完成。让我过来跟你说一声。”枫墨也盯着聆汐的黑眸,两个人就对视着。
聆汐将头转到一边,小声说道:“结果还是拒绝了啊……”
枫墨也听到了那一句话,一时间整个人都有些慌乱。但是他脸上不能表现出来,只能真挚的牵起聆汐雪白双手,蹲在地上,问道:“聆汐,对不起。因为真的是很重要的事情,所以我一定要帮逸莲做完事情。相信我,等到我做完那些事情的时候,我定会回来与你一同去人界。到时候我们游山玩水,把所有的事情统统放在脑后。”
脸上略微有些嫣红,聆汐点了点头,小声的说道:“嗯……好,我等你。如公子。”
虽然最后的三个字略微有些煞风景,但是一看这样子也都知道,聆汐一定没有误会。这下也可以安心一点了。
枫墨指了指天空,聆汐刚想问他想干什么。抬头,便看到了一只雪白的羽鹰正在天空中盘旋,一身雪羽,只有眼睛与爪子是黑色的。头上带着一丝金色的花纹。枫墨大声的打了一下响指,那只羽鹰就这么直直的飞下来,站在枫墨的手臂上。
“这不是天羽明鹰吗?为什么这里会有鹰王大人的族人?”戳了戳那只小鹰,聆汐笑道。
雪白的雪鹰不满的瞪了聆汐一眼,随即用喙啄了枫墨的黑色发丝一下,随即扑腾了几下翅膀,从身上掉下几片羽毛。似乎在表达它的不满一般。
枫墨这才反映过来什么,挠了挠头:“那个,羽斌。不好意思了,我只是想示范一下,怎么召唤你们而已……聆汐他是我很重要的人,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你们帮忙传书。现在你可以回去了……”
那雪鹰听到这句话,立刻就开始生气了。雪鹰拼命的用喙啄枫墨的脑袋,那黑色的马尾,发丝一点一点的从那马尾中抽出,枫墨也就只能疼着直喊饶命了。
聆汐双手接住那小巧的羽鹰,在它身上抚摸了两下。雪鹰愣了一下,也就放过了枫墨,转头依偎在聆汐怀里。
“那个……它是公的。”枫墨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那雪鹰又不理枫墨,聆汐也只是浅浅的笑了一下,又继续抚摸了一下怀中的雪鹰:“天羽明鹰族是天空的帝王鹰,传说似乎是跟遥远的神族有着丝丝缕缕的联系。成年的羽鹰的足有两个人类高。它也不过是刚出生刚过一百年的孩子,是男孩或者女孩,又有什么关系呢?”
枫墨飞速的将那只偷偷吃豆腐的羽鹰一把甩到空中,连忙赶走它。它自认斗不过枫墨,也只能拍拍翅膀离开。
“如果他是个不管公母,见到漂亮的生物就想亲近的羽鹰呢?”枫墨带着略微的愤怒问道。
聆汐有些惊异的望着天空半晌,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短期之内我们恐怕无法见面了,如果你有什么事想对我说,你可以写信让羽鹰们带信给我。我现在教你方法。”
枫墨握住聆汐的手,拿着根树地上的树枝,沾了点水。将树枝在天空中转了三圈。天空便隐隐约约出现了鹰啼。
不一会,刚刚的那只羽鹰又回来了,用力啄了下枫墨便走了。
枫墨喊疼的样子让聆汐忍不住笑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逸莲的设定就是一个外表冷漠,内心实际上又温柔又热心
不擅长表达自己心情(简单来说就是口笨)的一个老好人
名字也跟他的性格有一定的关系……如下:
莲代表的是他的母亲,也是代表他清心欲寡,出淤泥而不染(此处淤泥指皮晨与枫墨)。逸,代表安逸,虽然大事小事不断,但他觉得这样其实很幸福。
11、三月为期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逸莲也变得圆滑起来了。也不能这么说,其实不一定要他们分开那么久也可以,只是逸莲突然想到,他似乎还需要一个苦力来帮他完成灵魂转换的工作,所以就把时间稍微拉长一点。
此时正好乃严冬,距离冰雪初开的时候还有点距离。不过也估计这对恋人可有的时间熬了。倘若不是聆汐这人太傲娇了,也不会让逸莲有空子钻。
而这个时候,逸莲与枫墨正在银狼殿的内殿的某个房间里,聆雪则是静静的躺在床上,安详的睡着。
逸莲与枫墨两人正静静的站在聆雪的床头,枫墨狠狠的抽了下嘴角,问道:“逸莲……你这是想干什么?竟然给聆雪下药,聆汐知道了不宰了你才闹鬼……”
散着一头银丝的逸莲有些无奈的挠了挠头,金色的眸子盯着聆雪安静的睡脸道:“若是可以不用这方法,我也希望能不用。但这孩子实在有些活泼的过头了。若是不下安眠药,我恐怕会很难专心。”
“简单来说就是,聆雪这孩子太活泼,太能聊了吧。嗯……的确啦。我倒是觉得姑娘家有这性格很不错,也很可爱啊,不过对于你来说就是有些聒噪了吧。”枫墨双手叉腰,脸上带着邪魅的笑容,“这姑娘其实人很不错的哦,逸莲你动心了吧?”
金色的眸子像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直直的盯着枫墨。沉寂了半晌,他才淡淡的说:“要不然我给你开一味药吧……”
原本以为会遭到一顿怒骂的枫墨,微微一愣,随即反问:“什么药啊?”
“可以制止人胡思乱想的药。可以用相思豆、西域乌头、断肠草等制作。”逸莲淡然的说出这几个极品折磨人的毒药。
枫墨暗暗的吞了一口口水。无论招惹谁也好,千万不要企图招惹那些研究药草和各种毒物的人。搞不好哪天吃饭吃着吃着就翘掉了。尤其是这种哪怕有人想给你报仇,都不敢下手的人物。
逸莲也不再发愣了,拿起那些桌子上的药草,对枫墨说:“你帮我把这些药草捣碎。要细碎的。”
“知道了——”枫墨应了一声,就结果那些工具们,然后不停的开始捣烂那些药草。
又是一阵沉默,枫墨实在憋不住了,就随口搭了那么几句话:“逸莲啊,我说啊。你活在这世界上都接近两千年了。实际上要是算起年龄的话,你也就比聆汐要小一些,而且小也只小了那么二三十年,对吧?”
逸莲淡淡的应了一声,又继续打理一些药草了。
“那么,两千年啊,有过喜欢的人吗?”枫墨继续问道。
世界似乎安静了一个世纪,除了药罐不停捣药的声音,其他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爹娘算吗?”逸莲忙着手中的事情,反问道。
这是什么奇怪的气氛,风流成性的枫墨与冷若冰山的逸莲,心平气和的聊着奇怪的感情问题。丝毫不了解枫墨到底想问什么的逸莲,回答出了一个让人奇怪的答案。
枫墨手上的活依旧没停,但是嘴巴却停不下来:“我不是说那个喜欢。我是说是男女之情。”
“没有。”回答的好快!
自从开始有生殖能力之后,枫墨就一向都是左拥右抱的楼女人。如此的他,根本无法想象逸莲能够在没有女人的陪伴下,生活接近两千年。
一片寂静之后,枫墨又开口了:“不会寂寞吗?”
逸莲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很快,手又开始工作了:“若是没有遇到那可以付之真心的人,就别刻意的去找个姑娘对付着。搞不好本来应该有的一段缘分,就因为自己的刻意而毁掉了。”
枫墨有些吃惊的盯着逸莲,随即停下手中的动作,问道:“我真没想到你会有这种想法。”
逸莲撩了下自己的银白色的发丝,细长的头发散了一地:“母亲曾经说过的。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我就跟你说说好了。白兄的父亲真正喜欢的人是我的母亲,当时我的母亲还不认识我父亲,但是她因为并不喜欢聆汐的父亲,所以拒绝了。然后,就遇到了我的父亲,也爱上了我的父亲。”
枫墨饶有兴趣的听着,这件事情一定是逸莲的母亲偷偷告诉逸莲的。虽然逸莲的父母非常相爱这是众人皆知的事实,但这件事情却没有人知道。搞不好连他父亲都不知道这件事情。
“倘若,我的母亲当年只为找一个安身之所,而拿白兄的父亲来对付着过日子的话——那现在将会改变多少的事情?如果是与一个自己毫无感情的人共度一生,那将会是多可怕的事情啊……”逸莲的眼神就如同平时发呆时候的眼神。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事情一样。
枫墨带着点笑意说道:“这——还真不像是你会说的话。”
“也许吧。”逸莲回答了这么一句话,就再也不再说话了。
看着药在聊天的这会儿也捣好了,逸莲接过那些草药,一股馨香味从药罐里面出来。枫墨疑惑的盯着罐子里面的药草半天,琢磨着里面究竟放着什么药草。
逸莲一边做这工作,一边说着药草的名称:“主要是用百香落红草、八品蓝冰参、雪域虫草、天灵飞花草。其他就是一些普通的草药了。”
枫墨揉了揉脑袋,整个妖族,也就只有兔族和一些逸莲才对这些药草如此了解。这些从来没有听说过的药草,肯定都是世间难得一见的仙品。如此大的阵仗,究竟是为了什么。
金眸瞄了一眼那更加疑惑的脸,叹了口气:“这些药草足以逆转她的灵魂的阳寿,也许这些药草也就只能增加一两天的日子。不过能多一天就是一天吧。”
“很珍贵对吗?”
“世间大概也就独此一株。”逸莲淡淡的回答道。
枫墨看着他忙碌的样子,笑着问道:“欸欸,那块药草田可是属于你的,这么用,不觉得心疼吗?”
逸莲的表情依旧没有什么太大的波澜:“不觉得。”
“你还真是个烂好人。”
逸莲似乎没听到一样的继续忙着手中的工作,往里面撒了点鲜血。
枫墨看到了,瞪大了眼睛:“喂!你疯了!那可是在立血契!”
“所以我才不愿意帮聆雪的。不过我看她这么坚持,也就无所谓了。反正这件事情只要她不知道,那也不会出什么事情。”逸莲皱了一下眉头,一副不乐意的样子。
也是,谁愿意莫名其妙的当别人的奴仆呢?
“不立血契,我就没办法进行灵魂转换。”逸莲扭过头,道。
枫墨叹了口气。逸莲这人一向很冷静的,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竟然这么冲动。
盯着那静静躺在床上的金发姑娘,枫墨说道:“血契这东西应该是刻印在肉体上的。也就是说,哪怕聆雪体内的灵魂已经消散,但是血契的效益依旧存在。逸莲,你这次可真的吃大亏了。”
逸莲指了指刚刚包好的药草包,枫墨立刻非常有默契的在手中升起一团火焰,烧向那药草包。一缕绿色的烟竟然不是上浮,而是下沉到聆雪的脸上。一点一点的融入到她的身体里。
有部分的药草就这么停留在皮肤的表面,散发着点点的光泽。
逸莲皱着眉头用手指轻轻的弄了一点,随即在它没入皮肤之前,用鼻子嗅了一下味道。
“留下的都是一些延年益寿的药草……看来事情没这么简单。只怕是有人故意不想让聆雪活下去。”逸莲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变得有些低沉。
枫墨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现在所有的妖族都知道,兔族只剩下白家的最后的这对兄妹了。且不说自近几千年来,妖族都形成了不得对即将灭门的种族进行任何迫害……”
逸莲摇了摇头:“我想说的不是妖族。因为哪怕是魔族,也没有这能力。”
这下,听到逸莲这番提点,他若还是不懂,那就不是如枫墨了:“莫非……”
逸莲用扇子将药草扫到一张纸上,小心翼翼的包好,同时道:“嗯。是天上的人有意这么做的。”
枫墨呆愣的坐在了椅子上:“天上的人什么时候这么闲了?不对,是这么狠毒。她只是一个兔妖的末裔,怎么有这么大的能耐能招惹到天界?”
逸莲沉默了一阵,也不再多说。只是静静的陷入了沉思。
能让天上的人们下如此重手,并非因为她本身的地位。本身白家已经是全凭侥幸才能留下最后一对兄妹。兔族一开始就是天界两万年前所捕杀的对象。原因无他,因为天界的人早就料到了在这一千年,会因为这对兄妹而产生重重的问题。每一件事情,都有关天界的存亡。
只因逸莲的母亲与逸莲,善事做尽,将福泽分给了白家。白家才得以幸存。
逸莲的母亲早已料到天庭有意要毁掉白家,自那时开始,就不停的与白家往来,将福泽分给了白家。而白家本身便是良妖,做了不少好事。所以天上虽然有人有意毁掉白家,那也有人保护白家。
如今,白家的福泽已经渐渐变淡,才让天界的人有了可趁之机,偷偷的更改白聆雪的阳寿。也就导致了如今的结果。
作者有话要说:聆雪的死亡早在构思这个世界的时候就已经决定好了,设定如下:
雪到了春天,注定了会消融。代表聆雪最终的死亡
另外一个世界来到的灵魂完全代表的是一个新的人物,在此就不剧透了=w=
12、即将到达
静静躺在床上的聆雪醒了,起身撩了下金色的头发。感觉上头发有些不对劲,一摸才知道自己头上正带着发梳,她平时是绝对不可能带着这个发梳睡觉的。发梳上面有几朵小花,所有的花中间都有一个羊脂玉珠,下面拖着长长的白色缎带,四朵小花分别拖着长长的流苏。这是母亲送给她的生日礼物,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她总会先取下这发梳再睡觉,生怕这发梳被压坏。也就是说,肯定不是她自己睡着的。
枫墨看着聆雪这样,忙道:“逸莲对你下了安眠药,好方便给你上药。”
聆雪点了点头,随即一个转身便从床上坐了起来。拍着逸莲的肩膀道:“对不起,逸莲大哥,给你添麻烦了。”
被拍的肩膀一阵酸痛的逸莲也不生气,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又不再说话了。
犹豫了一阵,聆雪缓缓问道:“逸莲大哥,我知道我这么说很无理,但是能不能请你帮我算一下?我到底还有多长时间?会怎样死去?”
又是一阵死寂。不会掐算的人是不会了解的,掐算未来真的是一件费心又费力的事情。就算是逸莲这种修为超过一万年的奇葩,都只能一个月能掐算个十次左右。全世界也就只有魔王莱尔斯那个变态才能把掐算当玩一样,一天玩个十几次都不嫌累的。不过根据魔王本人的说法,其实那似乎不是在掐算,而是单纯的未卜先知而已。
“我知道了。”逸莲闭上眼睛,语气一如既往的清淡。双手开始掐算。
不久,逸莲突然睁开眼睛,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息,身上的汗水不停的从身上冒出,一副站不稳的样子。枫墨急忙的扶住了他,逸莲也不躲,就这么靠着他身上,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