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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中,煌无影挥笔疾书,写下一封书信,内容乃是通告各部长老,无瑕公子意欲与秦若冰联姻,即刻着人送去聘礼,这封书信乃是他模仿莲师傅的笔迹,临末签名又用无瑕公子的字迹落下“煌无暇”的名款。——他多年来被莲师傅逼着练字,有心的他故意暗中模仿了莲师傅和无瑕公子的字迹,不知道了练习了几千万次,因此写出来的字体和两人几乎丝毫不差。
此时被他派出办事的夜泓云回来,手里拿着一个包袱,煌无影连忙将自己写的书信用纸掩住,让夜泓云把包袱打开,里面竟然是两三粗大的青萝卜,这些青萝卜削掉皮,水灵甘甜清脆,可以直接用来当水果吃,是北方传来的吃法,街头巷尾花上几个小钱就能买来一根小贩洗好削皮的,可以边走边吃。
显然这种东西难登大雅之堂,达官贵人也看不上眼。不过夜泓云自己私下地出门,偶尔也会吃这些小吃,今天公子命他去买萝卜,他啼笑皆非,但公子却又命他保密,想来公子也想尝尝这下等人的东西,但又怕损伤面子,故而做得这么神秘。
将这些都清洗好的萝卜放到书桌上,夜泓云脸色微微发红,他不便多问,便即刻告退,心里却想着公子在房里自已一人吃萝卜的情景,嘴角一弯,就快要忍不住笑出来。
他的表情,煌无影又怎么看不见,不过也不屑搭理。夜泓云识趣地转身离去,将房门带上,留公子一个人在房中。
而煌无影则坐下来,拿出一根细细的刀片,选中一个萝卜,一切为二,在萝卜的底面上篆刻起来——其实他不过是想要伪造一个无瑕公子的玉章,那玉章是无瑕公子随身所带,象征公子的权威,但是狡猾的莲师傅早就在离开之际也将玉章藏匿。不过煌无影在莲师傅的书房里是见过那章印,那章印之所以难以伪造,是因为章印当初乃是篆刻大师鬼斧神工,在字里纹路间用极细的工笔雕刻了龙凤暗纹图案,世上再没有人能在这么狭窄的纹路上做这样的功夫,是以那玉章的刻印绝无仅有。
但专注的煌无影偏偏有这份天赋——因为莲师傅那种非人的折磨和训练就是要他成为一个能够对各种典籍、招式过目不忘的奇才,而事实证明,煌无影正是这样一个有无限潜能的天才,若不是这样,他早就在那种无尽痛苦的折磨中丧命,而他的专注和才能叫莲师傅都忌惮不已,最后不得不用蛊毒来制约他。
即使如此,莲师傅仍然不能完全掌控他,如今,他正一点点展开他的报复,若要真说,也只能说这些人自掘坟墓,生生把一个本来可以是天纵奇才的世家贵公子,变成了一个无心无情、残忍冷酷的噬主豺狼。就算是他的亲生母亲,也在他的算计之中。
于是,不到半个时辰,一枚精雕细琢的萝卜印章就做好了,虽然这枚印章的纹路和真正的玉章若是细细观察,相差还是不少,但是世间能达到煌无影这么精细手艺的已然没有几个,况且那些长老也不会去细查这种姻亲的文书,于是煌无影放心地将印章盖上,随后又差夜泓云去送信。
只是夜泓云做梦也想不到,那些萝卜不是用来吃的,是被煌无影拿去伪造了印章。
第11章嫁祸
伪造好文书之后,煌无影差遣夜泓云去送信。这时,他才打开窗子,让风吹进略显闷热的书房,他觉得自己心里好像也敞开了一条缝隙一样。
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呢?生平第一次,他开始对明天产生些期待出来了。
门窗外一阵悉悉索索的细想不易察觉,煌无影却听出那是高手的脚步声。
果然,片刻之后,一名蒙面男子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他背后的窗边,用嘶哑的声音道:“影公子,你今日与夫人会谈,究竟说了些什么?快从实说来。”
原来此人是莲师傅安排在府中监视煌无影的眼线之一,因为常夫人的居所处同样有不少高手把持护卫,轻易不能入内,煌无影与常夫人的会谈自然也无从得知,因此才来询问。
煌无影却道:“我这几日的解药,你带来了么?”
蒙面男子道:“只要你说出会谈内容,我便将解药给你。我问你,为何夜泓云去向长老送信?这是莲师傅交待过的么?”
煌无影头也不回,道:“他并没有交待,这是我自己擅作主张。”
“你好大的胆子!!你不怕莲师傅责罚么?!别忘了,你的解药可在我手中!!”蒙面男子惊怒道。
“哼,那又如何?”煌无影这才转过身,阴冷的目光逼视着对方,使得那男子感到一股浓烈的杀意。
“煌无影!!你要叛……”男子目光中的惊惧一闪而逝,当最后一个字出口的时候,他的生命早已消逝。他甚至都没看得清自己究竟是如何死的,就被煌无影一掌取命。
从倒下的男人身上,煌无影搜出了一个瓷瓶,里面的解药足够他一个月的活路,若是一个月之内莲师傅不回来给他解药的话,到时候他的生命岌岌可危,体内的蛊毒虫卵就会孵化,只消一刻钟,他就会被不断孵化增殖的毒蛊吞噬五脏六腑。
所以他需要临天谷的谷主秦若冰,只有她才有天下无双的医毒之术,能够祛除自己身上的蛊毒。那是莲师傅加诸于他身上的最后一道枷锁。
不过,期限只有一个月,在这一个月之内,他必须请得秦若冰来到明珠世家。
而眼下要解决的难题是,蒙面男子身死,他的同伴寻他不得,定然会对自己起疑,到时候去通报莲师傅,一切便前功尽弃——莲九华那只狐狸不知道要弄出什么事端来。煌无影静默了一会儿,想到了一个处理尸体的地方。
他顺手扯下尸体的面巾,露出四大侍卫之一——绝影的面容来。
这个绝影他是认识的,他是莲师傅的心腹之一,也是知道煌无影存在的少数人当中的一个。煌无影的多次任务都是在绝影的监视下完成,此人惯于颐指气使,在莲师傅面前又是一副十足的忠臣模样,极其虚伪。煌无影看着一向对自己呼来喝去的绝影躺在地上,再也不能对他呼喝恶毒的咒骂,他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扬,当下便负起绝影的尸体,暂时藏到了一处隐秘的角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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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很快暗了下来,夜泓云服侍公子吃饭沐浴换药,很快就觉得浑身乏力,心道也许是前几日的病还没有好透,于是只得默默忍着。但是在病痛和乏力的折磨下,夜泓云终于也支撑不住,眼看公子睡下了,他也踉跄地爬上床,和衣躺了下去,很快就陷入昏睡之中。
这时,一直假寐的煌无影才睁开眼睛,他确认夜泓云睡着了之后,无声无息地离开卧室,潜入隔壁的书房里。
书房的书柜后面,还挺着一个死人,那就是白日里被煌无影一章毙命的绝影。
煌无影换上一套夜行衣,蒙住自己的脸,背着尸体悄然窜上房顶,几个起落挪出了庭院,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他要去的地方便是田蒙的居所——早在莲师傅离去之前,就留下口谕,叫他留心田蒙——莲师傅怀疑田蒙就是北方独孤世家派来的奸细,夜泓云身上的毒极有可能也是此人所下。他将尸体背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嫁祸田蒙,造成绝影被田蒙所杀的假象。
如此一来,对于莲师傅那边,就好交代了。煌无影打着这样的主意,便来到田蒙的房顶上——这里是田蒙独住的地方,只消把尸体放入田蒙房中即可。
但是,如此深夜,田蒙门窗紧锁的房中竟然还传出对话的声音,煌无影伏在屋顶,仔细聆听,只听得屋中田蒙正在与一个男子交谈,那男子声音有些耳熟,正是当日刺杀煌无影的刺客——此人已经被押入牢中审问,怎么会出现在此?
煌无影屏息细听,但听得里面如下谈话:
田蒙似乎极为焦切,抱怨道:“你这鲁莽之人,怎么可以这么冒险来找我!!你知不知道这很有可能让我的身份暴露?!”
杀手愤愤不平道:“哼!我好不容易才脱出地牢,你竟对你亲兄长这般态度么?!”
“罢了罢了,这个先不说。你这次任务失败,回去后主人定然不会饶你,大哥,你打算怎么办?”田蒙问。
杀手叹气:“天下之大,却没有我容身的地方,我没有想到夜泓云竟然那般厉害,中了毒还能将我拿住,如今我双手被废,已然是个废人,若不是‘鬼五’帮忙,说不定早就死在地牢里了!如今独孤堡是不能回去了,我准备投靠月影山庄。”
田蒙惊道:“大哥,你既然打算投靠月影山庄,可是手上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难道说你把……?!”
杀手冷笑:“没错,我为了防止这一天的到来,早就秘密盗出了独孤堡的半部沧澜剑法,这半部剑法足以成为我进入月影山庄的敲门砖!老二,这个秘密我只告诉你知道,你是我唯一的至亲,我喜欢你帮助我离开明珠世家!”
田蒙叹道:“唉,好吧,谁叫我也只有你这一个大哥。你告诉我那剑法的所在,我为你取来。”
杀手却摇头道:“不是为兄不相信你,实在是形势所迫,这剑法,等我安然出了庄子,自然会告诉你在哪里,到时候你我二人分享。”
短短数句言辞,已经暴露这对兄弟貌合神离,看来这两人绝非易于之人。同时也证明,这两人都是独孤堡派来的,并且和夜泓云的身份之谜有莫大关系。煌无影故意拨动一块砖瓦,惊动了里面的两人,那两人一听见屋顶的响声,果然如同惊弓之鸟,齐声道:“什么人?!!”
田蒙立刻提了剑冲出屋子,正看见屋顶上的一名黑衣人,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田蒙心中一慌,心想这人绝对不能留活口,当下跃上房顶追杀。
煌无影见他上来,身形一退,便在屋顶间窜越起来,那田蒙随即便追杀而去,眼看两人渐渐逼近中心院落,田蒙警觉这人似乎另有所图,当下不再迟疑,一边追一边大叫:“有刺客!!!抓刺客!!!”
这几声惊呼果不其然惊动了世家中的侍卫,很快整个山庄上下就被惊动,迅速赶来的侍卫队用灯笼将一片地界照的通明,那黑衣“刺客”便在柴房的屋顶上无所遁形。田蒙贼喊捉贼道:“他是潜入世家的刺客!!快射死他!!”
果然,侍卫队后一排纷纷亮起弓箭,都对准了蒙面的煌无影。
这一排弓箭手乃是侍殿神弓队,由铁臂神射崔不折领队,所有弓箭手都是精挑细选,十年苦练,练就一种“追日神箭”的绝技,百发百中,一箭力道万钧,足可以没石半尺,还从来没有人在神弓队之下走过活口。
此刻,面对四面八方对准他的弓箭,煌无影沉着不动,等待最佳时机。
气氛一时冻结。
就在双方僵持之时,侍卫首领突然一声令下:“放箭!!”
势如破竹的追日神箭从四面八方包围疾射而来,煌无影挥出长鞭,一卷一舒,就在周身形成一个圆弧,挡下不少利箭,但一队又一队的弓箭手源源不绝,一拨接着一拨配合默契,使得煌无影纵然武功盖世也难以招架这密如暴雨的箭阵,只能边挡边腿,在他身后不远就是一片茂密的竹林,他当下挽出漫天鞭影,趁着对方迷惑的刹那,转身入林。
而随即追捕的侍卫,纷纷惊疑起来,因为刚才那名黑衣人所拿的长鞭和招式,分明就是四大侍卫之一的绝影无疑了!
田蒙心中暗暗恐惧,没想到盯上自己的人竟然是绝影,绝影是公子身边的心腹,这也意味着,公子已经对自己起疑了!此时绝难处理,自己能蒙混得了一时,怕是混不过一世,于是趁人不备,赶紧溜之大吉。
第12章第二次发作
尽管煌无影转身入林,但绵延不绝的羽箭依旧纷繁而至,煌无影越走越深,眼看前方也被追兵堵截,四下都是犬吠之声,他突然回身疾走,身形更比刚才快上数倍,以至于从人前疾行而过,只能看见虚影一晃!!
仅是这种轻功绝技,就使得煌无影脱离包围,历经一番周折,终于再次回到无瑕公子的卧室之中。因为他是直接由半掩的窗户跳入,还不知晓外面客厅里夜泓云的情况,怕他惊醒,煌无影便也不褪下夜行衣,无声地来到客厅处查看——结果,一看之下,只见借着月光,夜泓云竟然在卧榻上辗转反侧,口中呓语,似乎是被梦魇缠身。
煌无影移步靠近,伸手一探他的额头,发觉夜泓云体温烧得烫手,看来是焚毒再次发作了。
这毒性如此剧烈,逐渐蚕食夜泓云的身体,煌无影心想凭他的底子,只怕也挨不过三次发作。为了缓解毒性,只好在夜泓云深陷昏迷之时,他再次撕开他的衣服,欺压了上去。
煌无影抱住那修长的身子,突然想起前几日时将夜泓云折磨的奄奄一息的样子,心中竟然有恻隐之情,当下动作也轻柔了不少,只在那黑灯瞎火里,缓缓探到他的后、穴。念及上次进入得如此困难,煌无影思忖一下,摸到了随身带着的一小瓶软金香,这是白日里从夜泓云那里得到的,这软膏清凉滑软,有疗伤的功效,此刻用了最好。
于是他用手指涂抹了一些,探入那后、穴之中,感应到他手指突然进入的异物感,昏迷的夜泓云竟然开始收缩,夹住了他的手指。煌无影眯起眼睛,抽出手指,在自己的物、事上也涂了一层软膏,方面进入时更加容易。
做好这一切之后,他才缓缓推进,那夜泓云不适地哼了出来,但又欲拒还迎,嗯嗯啊啊地满脸绯红,着实诱惑人。
无影进入之后,只感到他里面紧致热暖,紧紧包裹着自己,竟越发情、欲高涨起来,这使得夜泓云叫的更甚,随着煌无影的动作,他竟然也还主动迎合着频率,使得这一次比前一次更加默契,双方双双达到了欲、海胜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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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泓云清醒之时,天还没亮,饶是煌无影比上次动作要温和许多,他仍然全身不舒服。而敏感的他马上意识到自己身体的异状是如此熟悉,显然半夜时公子又对自己……
他苦笑一下,决定将此事深埋在心底,决不再提起,既然都已经发誓成为公子的随从,那么此身早已奉献给公子,他又有什么好抱怨的呢?说到底,这也是自己的命!
只是,他心里惦记着公子的伤,不知道公子伤势现下如何?怎么如此心急,也不等伤口复原些就如此纵、欲……
想到这里,他脸色通红,心里五味杂陈。极力克制住内心的软弱和身体的不适,他硬撑着走下床,要去照看一下公子。
但公子却自己从里屋走了出来,对他道:“你不要动。”
“公子?!你……?!”夜泓云见煌无影穿戴整齐地走出来,心中一阵惊骇,直觉告诉他,一定出了什么事情了。
煌无影在他身边的椅子上坐定,道:“你可知道,你的命也许只剩下不到三天了?”
“啊?!这是为何?”突闻噩耗,夜泓云震惊。
“你中了一种无色无味的奇毒,名叫焚毒。这种毒剧毒无比,同时有强烈的催、情效果,你这几天的异常也都是此毒导致。”煌无影解释,“而我这几天的作为,也只不过是想暂时拖延你身上的毒性。”
“原来是这样么?!我竟然被人下了毒还不自知?!”夜泓云被真相震惊得险些坐不住,心中顿时好似破了一个大窟窿,撕裂地痛楚,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只是一个声音在呐喊——原来公子并不是看重自己的身体,而是……但是同时,他却不明白,为什么公子会对自己如此在意,竟然不惜亲自为自己解毒……这又说明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