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小屋——黑色地板

作者:黑色地板  录入:04-10

“我绝对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濮阳门突然尖叫一声,“蹬蹬”一下踢掉脚上的拖鞋,猛的扑向坐在床沿的李柏舟。

李柏舟给他猝不及防扑了个仰面朝天,脊梁骨直接磕到床上,又痛了个龇牙咧嘴。

“他们找不到这里的!绝对找不到的!”濮阳门嗷嗷大叫,死死抱住李柏舟,两条光溜溜的小腿紧紧缠在李柏舟腰间。把个热烘烘的小身体严严实实地贴在李柏舟身上,仿佛只要如此,就能永远霸占住怀里的人,死生不离。

李柏舟疼得“吭哧吭哧”要翻白眼,直觉得刚接上的肋骨又要断。他自认拳脚功夫硬,也抵挡不住这么近距离的攻击。

“妈的你是要勒死我啊!”

“你不要生气!我有按时看医生,医生说我已经越来越好了,我很快就会恢复正常了!你相信我,你相信我!”

李柏舟痛苦地听着他的语无伦次,几乎是咬牙切齿了,他无奈地用空闲着的右手揉搡了撞在他脖子边的小脑袋,大吼道:“去你妈的看医生,关老子P事,给我放开!”

如此吼叫数次无果。一刻钟后,李柏舟终于绝望了。

换了下气,他拍拍小孩的头:“行了,绑架是吧?我知道了。我配合行了吧,还不放手?我艹!”

9.相逼

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

李柏舟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白天还是晚上,自己又躺了多久。因为与世隔绝,四周死寂,黯淡无光,他的脑子只剩一阵一阵的昏沉,心也空落落地下坠着。

他神情木然,四仰八叉,仰面朝天地躺在冰凉的单人床上,两条修长的腿撂在一旁直垂了地。在他的胸口,小孩还在不厌其烦地抽噎哽咽着,“呜呜呜”地倾诉他对他的想念和满腔柔情。李柏舟觉得自己要死了,而且无力回天。他的喉咙里咕咕噜噜地吭着气,是筋疲力尽,欲死不能的模样。

他慢动作似的,面无表情地,轻轻垂了眼,不声不响地看着搁在自己脸颊边的小脑袋。

良久,他无力地垂在身侧的右手不着痕迹地颤抖了一下。然后五指缓缓蜷曲,张成了个鹰勾形状。

电光石火一瞬间,他的劲瘦有力的右手电闪而出,如鹰叼小兔,扣住小孩的喉咙。

小孩的哽咽戛然而止。

濮阳门直愣愣地抬起头,表情呆滞地看着他。似乎没有反应过来。

但他的眼睛很快就瞪圆了,接下来是难以置信,伤心欲绝的表情。在他的清澈的大眼睛里面,倒映的是李柏舟的面无表情。

李柏舟并没有很用力,他可以很轻易地让手中这个纤细稚嫩的脖子发出“喀嚓”的清脆断裂声,但他们之间并没有不死不休的仇恨,他只想平安地离开这里,希望可以通过威胁或者挟持,和平地达到自己的目的。并不愿意发生什么可怕的,无可挽回的事情。

“你要杀我?”

濮阳门颤了声音,小小的身体在浴袍下一阵细微的哆嗦。他怔怔的双手撑着床抬起头颅,眼睛看了握着自己脖颈的,骨节分明的手。

三秒钟后他收会视线,并打了个冷战。他呆呆地,茫然地抬了眼睛,盯着李柏舟的脸,又轻轻地重复着问了一次:“你要杀我?”

李柏舟冷声:“放我走,否则——!”

没说尽的话总比说白了更留有余地,也更令人臆想连篇。

濮阳门哆嗦着,洁白细小的牙齿咬住嘴唇。泫然欲泣。

然后他的眼泪无声无息地一颗接一颗,笔直砸落下来。坦坦荡荡地碎在李柏舟脸颊上,鼻子上,嘴唇上。

李柏舟心中一紧,脸上跟着绷住。

“哭也没用!听到了吗?放——我——”

他的“走”没有机会说出口。因为濮阳门忽然双手按住他掐住他脖子的手,狠狠地用力一压,作势要扭断自己的咽喉。

李柏舟惊叫一声,触电般急忙抽回自己的手。

李柏舟瞠目结舌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不由破口大骂:“你他妈的真想死啊!”

濮阳门微微喘了气,小脸上汗津津的,只有眼神狼崽子般凶狠地闪着光。

“你不是要杀了我吗?”濮阳门笑了一下,“如果你真的有那么讨厌我,那我就去死好了。可是——”话锋猛的一转,他的笑容蓦地狰狞恐怖,白皙细小的手指按住李柏舟的脸,狠狠地用了力气,半拧半捧地将李柏舟的头扯得被迫向上仰起来。

李柏舟吃痛的冷哼一声。

濮阳门轻笑:“我不会把你交给任何人的,柏舟。——除非——”

他拖长了话尾,缓缓俯下脸去,贴着李柏舟的脸,龇着牙,对着李柏舟的因为惊愕而瞪大的眼睛,一字一句,冷森森地说道:“除非我死。”

李柏舟忍不住皱眉:“你他妈的有病啊!关着我干什么?养猫还是养狗啊!”

“不。”濮阳门轻轻地摇了摇头,将柔软的嘴唇战栗着贴在李柏舟额头。

紧紧地闭着眼睛,他恍惚无意识地低声喃喃自语道:“我喜欢你啊。我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什么。我得对你做点什么才好……做点什么才好呢,我得仔细想一想。”

李柏舟不胜其烦地扭开脸:“你能对我做什么?妈的你才几岁,发什么神经!老子好不容易‘刑满’出来了,还有很多事做,可不想给你当保姆。你要杀要剐就给个痛快,不要抱着我唧唧歪歪的,酸不酸!”

“呵呵。”濮阳门充满稚气的小脸上突兀绽放了一个堪称天真烂漫的笑容。他快乐地笑道:“你总算不生我的气啦!”

李柏舟瞪过去一眼。

当他鞭炮似的爆出一大串话来的时候,心里确实已经没有表面上表现的那么生气了。此刻他心里倒是对小孩的观察入微感到惊奇。他们可是才相处了不到半个月。

濮阳门明显地高兴起来,嘴角笑出两个浅浅的梨涡,他先是松手让李柏舟躺顺畅了,然后幸幸福福地依偎在对方怀中,一副驯服的温顺神情。

他哄小孩子似的,放轻了语调,说:“你不愿意,是因为你还不习惯。等你跟我在一起久了,你就知道我的好处了,到时你就不会再想离开我了。”

李柏舟朝天花板默默翻了三次白眼。不屑回答。

10.禁锢

“喂,我饿了。”

两人叠着歇了片刻,终于还是李柏舟受不住。

他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只觉得濮阳门在自己身上趴了很久很久,久得他肋骨隐隐作痛,肚子里也是一阵“咕噜咕噜”地响。 眼见着小孩有了昏昏欲睡的趋势,他直觉不妙,忙动手去推撂在自己胸口的小脑袋。

似乎是睡梦中被催醒了,濮阳门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来,一咎板栗色的头发淘气地遮了他的左眼,他眯了眯眼睛,然后才慢慢睁圆了泛红的眼眶,无声地张了张嘴,他干巴巴地发出一个无意义的单音节词:“啊?”

李柏舟推开他坐起身,一阵腰酸背痛的不痛快。小孩便顺势歪了身子,摇摇晃晃地跟着爬了起来,见李柏舟深提了一口气,反向弓起背,有手却无力捶腰,忙贴心地握了个肉呼呼的小拳头去伺候对方。

李柏舟沉默地看着他狗腿子似的巴结讨好,鼻孔里不阴不阳地嗤了一口气。

他大爷似的朝濮阳门下达命令:“我要上厕所,然后吃饭。”

只要他不提离开这回事,濮阳门好像也没其他意见要发表了。

一听李柏舟提要求,他毫不迟疑地点了头,跳下床趿拉了兔绒鞋就往外跑。

离开的时候,他忽有所觉,回头看了李柏舟一眼。

然后,锁门。

李柏舟面无表情地撇开脸,心里默默地竖起中指骂娘。

很快,濮阳门便推着把轮椅回来了。他的胳膊上挎着一个小袋子。

笑嘻嘻地把李柏舟搀扶上去后,濮阳门孩子气地讨好着说道:“柏舟,我现在带你到浴室去,顺便帮你洗一下澡吧!不过你可要乖乖的,不能把妈妈招过来了哦!你答不答应?”

李柏舟撂他一眼:“行啊。”

心里却不动声色地转起弯弯绕绕。

小孩不愿招引来他妈妈,似乎也就是说,只要他有机会跟他妈妈见上面,他的长辈肯定要管事,肯定不能让他再这么任意妄为地胡闹。绑架可是违法的!

这种想法一时不断盘旋在李柏舟的脑海。虽然截至目前为止,小孩并没有对他做出些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是,光想到小孩脑子不正常,要把他暗无天日地拘留着,他真是一刻也不能呆在这里了。他想回到球场,回到车道,回到自己的生活里,而不是在这间小格子似的房间里躺在床上养伤。

然而他眼珠子一动,濮阳门似乎就已经未卜先知地掌握了他思想的行踪。

濮阳门微微一笑,软绵绵的小手噙着潮湿的热气贴上李柏舟线条硬朗的脸颊,上下摩挲。

“哎,我的柏舟,我就知道你是要淘气的。”

“咔嚓”

“咔嚓”

寂静的屋子里突兀响起两声清脆的声响。

是轮椅椅背边沿两侧鬼使神差地窜出个半圆弧形状的钢圈,手铐绳索一样绕过李柏舟的胸口,在李柏舟吊着左手臂的胸前缀合,“喀嚓”一下利落地相扣,上了锁。

同样的是膝盖部位,同一时间也是一声脆响。

李柏舟束手就擒了。

也不知道濮阳门在轮椅上按了哪个开关,一把普通的轮椅居然凭空生出了钢筋铁骨,彷如鬼怪纠缠住了他自诩稳固如磐石,敏捷如疾风的身躯。

他被偷袭成功,被一张其貌不扬的轮椅禁锢住了自由。

钢圈是实打实的坚硬。挣了两挣没能挣开。

李柏舟默默抬眼看了站在身前的濮阳门。如今他能控制的只有自己的表情了。

“够细心的啊!我一个残废还能跑吗?啊?”

坦然地直面了李柏舟的气急败坏,濮阳门微笑着,并不回答。

他将手伸进斜跨在手臂上的袋子里,缓缓拿出里面的东西。

李柏舟两眼一瞪。

濮阳门未等他开口,便将手中的毛巾一把塞进他嘴里。

李柏舟:“*&……%+@#%!!”

11.浴室

濮阳门推着李柏舟,绕过一条漫长的,漆黑无际的长廊。

笔直狭窄的长廊沉默地向前漫无目的地伸展着,前方是黑蒙蒙的夜兽张开的咽喉。长廊两侧是严封密合的铁门,一扇扇彼此对称着,是统一的规格,统一的模式。铁门密密麻麻地朝前方铺展开去,偏偏又是个拒绝交流的姿态,便不着痕迹地透出股未知的恐怖来。偶尔一盏嵌入墙壁的顶灯,也因为染了低迷的橘黄色泽,而使长廊显出些异样的诡异。

濮阳门一声不吭,只是像受了某种召唤似的朝前走。

李柏舟扭头看他,他有所察觉,漫不经心似的,缓缓地转过头来,微微一笑,并不说话。

李柏舟心里打怵,默默地把脸扭到一边。

继续专心致志地用酸麻的舌头去抵挡塞入口中的毛巾,徒劳地企图将它推出酸痛的口腔。

他们停在一扇铁门前。

在李柏舟看来,这扇铁门就跟关着他的那扇,他们刚才经过的那些,都是一样的。

所有的铁门一色铅灰,一样地残留着锈迹和锻造痕迹。

唯一不同的是,关着他的那扇铁门采用的是执手锁,门上嵌有金属色的厚实拉手,孤立地区别于其他扣着一模一样的黑色磨砂大挂锁的铁门。

但它确实是一间窄小的,然而收拾的很干净的卫生间。

室内温暖而潮湿,气味滞闷。

在不到8平方米的区区空间里,一应俱全地配备了洗手台,储物柜,抽水马桶,热水器,淋浴喷头。玻璃色的磨砂浴盆帘后面,是一个椭圆形的半下沉式浴缸,比一眼所见更深一点。

一束幽幽渺渺的光从门口蔓延而入,在墙壁上,地板上铺展着的米兰色瓷砖上面反射,发散,消融与空气。

“喂,扶我起来。”

口中一得了自由,李柏舟便急忙歪了歪下颚说道。他的声音因为不安或者愤懑,显出些色厉内荏的急切惶惑,在低矮狭窄的浴室里面撞了墙壁,磕了地板,然后空荡荡,轻飘飘,无处可归地传回他的耳膜。

濮阳门朝他无声一笑,低低地答应了一声,圆圆的的眼睛在眼梢翘出猫眼的弧度。

他默不作声地扶起李柏舟靠了墙,然后熟练地给对方脱裤子。

李柏舟也不说话了,由着小孩伺候自己解决生理问题。赤身裸体,暴露下身什么的,根本不值一提。他已经决定放弃无用的抗议,有点自暴自弃的要撕了左脸贴右脸了。

事毕,濮阳门突然好奇地问道:“柏舟,你的怎么跟我的不一样?”

李柏舟低头,见他居然探着头,表情天真又好奇地盯着自己的下|身目不转睛地研究,登时只觉一阵热气直往头上涌。

“我要感冒了,给我穿裤子。”李柏舟恨恨地说。

“——咦?哦。”濮阳门点点头。

但似乎还是不甘心,边给李柏舟提上运动裤,他又问道:“我以后会长成你那样吗?”

李柏舟看着天花板:“看情况吧。”

濮阳门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热水放好了,濮阳门伸了手去探水温,又从储物柜里取出装在白色塑料袋中的米白色毛巾和浴巾,然后才把坐在浴缸边的李柏舟搀扶着,脱了衣服,搬进了浴缸,将对方在水中摆弄了一下姿态。

“这样行吗?”濮阳门把李柏舟打了石膏的右腿架在浴缸边缘,气喘吁吁地地抹了把额头问道。

李柏舟见他像个尽忠职守的小男仆,被自己指挥得屁颠屁颠的到处乱转,心里总算出了口闷气,态度随之也就不那么生硬了。只别扭地把头一扭,鼻孔朝天地冷哼一声,不耐烦地催促道:“少罗嗦,快给我擦背!”

濮阳门见他虽然喊得凶悍,但脸上并无厌烦神色,心里便很是高兴,似乎受了表扬。

他拿了毛巾,沾了水无限柔情甜蜜地去给对方擦背。

如此一会,李柏舟却是忍无可忍。

他抖了眉头,瞅着擦了半天还在擦自己胸口的毛巾,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吃饭了没?”

正努力调控着力道和角度的小孩闻言,茫然地抬起头来看他:“啊?有啊,陪妈妈吃了一点。——你饿了吗?很快就好了,你再忍耐一下。”然后像哄小孩似的摸了摸李柏舟的脸。

李柏舟把牙齿咬的咯吱响。决定实话直说。

“你是在给我挠痒痒吗?你敢不敢用点力,啊?”

濮阳门怔愣一下,才反应过来,忙不迭地应了声,加快速度。

12.玩具

“你是在给我挠痒痒吗?你敢不敢用点力,啊?”

濮阳门怔愣一下,才反应过来,忙不迭地应了声,加快速度。

李柏舟自己吼完之后便愣住了,低头看小孩一言不发,任劳任怨地劳作,不由自主的就有点底气不足了。

“哎~~”他欲盖弥彰地没话找话说,“这地方也是你家的吗?”

濮阳门点头,撩拨着水。

水面荡开圈圈环环的涟漪,相套了,叠加了,覆盖了,一波一波无声地朝边沿荡漾开去。

李柏舟若无其事地颔首评价:“你家怎么弄得跟个鬼屋子一样?”

濮阳门抬头看他一眼,随即又耷拉了脑袋,继续撩水。

李柏舟一时词穷。

李柏舟:“哎,要是多开几盏灯,可能就比较像个人住的地方了。”

濮阳门:“这里是别墅的地下室。”

李柏舟吃惊:“地下室不都是停车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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