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店小二意外的是,他看两人光鲜的衣着,以为是来了贵客,谁知两个人只开了一间房,阿梨口味好清淡的,也就随便点了几个小菜。两位抠门得很。所以当小儿来招呼他们的时候,总是很不屑的样子。
外面传来阵阵马蹄声,阿梨和紫藤向外面看去,一位侠士装扮的青年男子从马背上下来,直奔客栈,紫藤眼神犀利地看着他。随后,那个人向紫藤点头打了招呼,边共同进入房内。阿梨则独自走向后庭园里。
今晚月色明朗,阿梨独自在外踱步,然后,看见月亮躲进云层里,再看见月亮重新露出了笑脸。而阿梨只有对月轻叹:“天若无情,为何有阴晴月缺?地若有情,为何有悲欢离合?”
远处的窗台上,靖伏在桌上喝着闷酒。自从三个月前在宫中见过阿梨之后,他也就只能入夜梦中才能见到自己的心上人。
救出家人后,他并没有和家人一起,而是帮他们找了个稍微安全的地方,自己也没有再回戏班里了,他独自上山去本打算拜师学武,于是悠悠荡荡数月之间,仍然一无所获。今晚,他打算在这客栈里休息,然后继续赶路。
他想起七夕的月光和今晚的月色是如此相似,那时候生活还是挺苦的,但是有阿梨在身边,多苦也无所谓。所以为了他们将来的生活,靖卖力地演出,从跑龙套一直到主角。这个过程有多艰辛,旁人无法理解。也因为阿梨,他觉得再苦都值得。但是……
“唉……”靖重重地叹了口气。
或许他俩真的不是冤家不聚头,两个人正好都住在一楼里,两个人也同时对月轻叹,当他们互相看去对方的时候,轮廓越来越清晰了,两个人的表情更是复杂,靖欲言又止地看向阿梨,而阿梨则迅速别过头去。
“阿梨……”眼看着梨就要离开了,靖马上追了出来,拉着他的手。
“你放开我!”阿梨毫不留情地甩开抓住自己的手。带着怨恨的目光,仇视着靖。
“阿梨你别这样对我好吗?”
“哼!一个为了钱而出卖我的人,还想要我怎么对待你啊?”阿梨上前几步,不屑地对靖说。
这句话着实把靖伤的体无完肤,事情真相确实不是这样,但他又怎能说出来呢?
“阿梨,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我是有苦衷的。”
“苦衷?你有什么苦衷非要这样对我!你知道我有多想和你在一起吗?师兄!”
“阿梨,对不起!对不起!可以原谅我吗”
“哼!原谅你,你能够在皇上手中把我买回来吗?原谅你能够换回我的清白吗?你别痴心妄想了!”
“阿梨!”靖冲上去从后面抱着阿梨,不依不饶地。但是阿梨决绝地推开了他,然后冲进了自己的房内。
紫藤看见阿梨眼眶湿润,便问道:“是否受欺负了?”
“不是!阿梨只是有沙子吹进了眼而已。皇上,阿梨累了,想早点休息!”
阿梨说完,就钻进了被窝内,直接把紫藤晾在了一边。紫藤本想说今晚有事回宫的。刚刚探子来报,边境埋下大批不明来历的军马,他必须回宫主持大局。但是阿梨这副样子……他唯有等天亮了再说。
天一亮,紫藤吩咐身边几名侍卫好好守护阿梨,就独自骑马回到了宫里。紫藤不在身边,阿梨虽然说好像获得了暂时的自由,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的失落感仍然没有办法填满。是师兄的关系吧。
他静静地走近窗边,悄悄地打开窗门,师兄就住在对面,只要打开窗门,就能看见了。当窗户掀开,阿梨愣住了,因为靖也刚好站在窗前。于是两个人就像木头一样,一动也不动。
“公子,公子,该吃早点了。”幸好小洛子的叫声把阿梨的魂魄拉了回来。阿梨慢慢关上窗门,然后走过来桌子前想坐下来,殊不知阿梨压根没有看见凳子,就直接坐到了地上“哎呦”
“哈哈哈,公子是否想念皇上才如此失神”小洛子一边扶起阿梨一边说。阿梨正色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笑我!”
“请公子恕罪,小洛子不是有心的”
阿梨为了掩饰自己的失神才大声斥骂小洛子,兴许是这样,小洛子真的有被吓到,他急急忙忙地扶起阿梨。然后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伺候阿梨用餐。
用餐过后,阿梨想独自一人外出行走,本来众侍卫想跟着前行,但是被阿梨大声说教一番后,都遵命地立在原地。而阿梨终于大步地跨出了客栈的大门。
他径自走向离客栈较近的小河边,把脚泡在下面,在那里玩着小石子。看着河水潺潺二流,他想着小时候师兄也和现在一样,两个人一到夏天就会到河里游泳,戏水。可惜那些情景都已经不可能再有了。
靖从一开始就跟着阿梨出来,他悄悄地跟着他身边,看见他在街道上把玩各自小玩具,但又没有想买的意思。于是,靖就把阿梨拿起来过的东西,都买了下来。他也跟到了河边。
正是正午时分,日光猛照。大家都因为天气太热而都回屋里休息。河边就只有阿梨躲在树荫下,把脚浸水中解暑。
“阿梨!”
靖的出现让阿梨很意外,他想起身走人,但是靖却跪了下来哭着祈求:“阿梨,你别走,是我不好,是我不对,你别走……”
“师兄,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阿梨,自从你不在我身边后,我没有一个晚上睡得安稳,我无时无刻不再想你,我真的很想你……”
或者阿梨真的很爱靖,他听见他这样说,心软地坐了下来。“师兄,你老实告诉我,你还爱我吗?”
“爱!我爱!我从来就没有要放弃你,我说过我是有苦衷的。但是今天我什么都不想管了,阿梨,我要带你离开皇宫,离开紫焰国。”
“真的吗?我还能相信你吗?我……”
话未完,靖的嘴唇就抵达阿梨的唇边。阿梨下意识地闪躲回避。但他的回避着实让靖心里退缩了一下。但很快靖再次吻上去。这次靖没有再让阿梨闪躲了,他死死地把阿梨压在身下,伸舌缠绕,久久无法息喘。而阿梨也终于沦陷地回吻。
良久,两个人才坐直身来。靖温柔地帮阿梨把头发拨到耳后,在他耳边柔声说:“原谅我!我爱你!”
“师兄,你能告诉我你有什么苦衷吗?”
“是这样的,当初我来的皇宫,一心要把你接回去,但是皇上并没有想过要放人。他确实说赏赐黄金万两给我,只要我离开你,但是我没有答应。可是我没有想到的是,皇上居然抓了我的爹娘和弟妹。他以他们的生命威胁,我不得不这样做。所以才……”
“真想不到原来这一切都是皇上做的,我之前就应该想到,师兄本来就不是那样的人,从小就那么疼我,又怎么会这样对我呢。现在我终于知道了。师兄,我错怪你了。”
“阿梨,目前最重要的是离开这里。”
“嗯”
他们两个计划好,两天之后,就会离开这里,赶往大漠。因为皇上刚刚回宫,他派人把守,要离开并不容易,但是两天之后,正好碰上紫焰国团圆节,从外地经商的商人都赶回城内,与家人团聚。到时家家户户热闹非凡。这个时候人多,就是阿梨走失了,他们也没有那么快找得到人。
团圆节终于到来,白天,阿梨还在客栈内正常活动。他作息正常,和平时无误,侍卫们也自然不太留意他的举动。入夜时分,他命令小洛子出外把守,他要休息。然后他把靠近后面的窗口掀开,走了出去。
他来的小河边。师兄说好酉时在此等候。等师兄来的,他以后就可以和师兄远走高飞了。一想到这个,阿梨脸上便荡开了两个小小梨涡。笑得尽是可爱。
月朗天明。夜空被烟火点缀,就好似七夕之夜。想着想着。阿梨就不禁有些担心,因为阿靖至今还没有出现。一簇烟火越来越接近了,阿梨迎上前去。
“阿梨!”
“师兄”
阿梨喜出望外,但随后,他的笑容僵在原地。皇上阴森的模样从靖身后出现,然后是大批士兵点着火把,向他们走近。靖转过身去,不敢置信地看着紫藤。
“师兄,这……”“
“靖,朕念你将功补过,把阿梨再献给我。原来我答应你的封赏都可以给你,还可以再追加黄金百两的赏钱。来人呀,把阿梨给我押回去!”
“师兄,真想不到你这样对我!”阿梨声色泪俱地指责靖,心里失望得像掉进深渊里。
“不是的,不是的,阿梨你听我说”靖原本想向阿梨解释,但是被紫藤捷足先登。他把阿梨和靖分割开来,搂住阿梨,说:“阿梨,朕说过,全世界就只有朕对你是真心的,这次你该相信了吧。”
阿梨面无表情地任由皇上搂住,手里的包袱也无力地掉在了地上。他双眼含泪,眼神犀利地等着靖,这个表情里的恨意,只有靖才理解。然后,皇上把阿梨抱进了轿里。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回宫里去。靖想追上去。却被两名大内侍卫押着动惮不得,他只有大声呼叫阿梨:“阿梨不是这样的,阿梨……阿梨!”
奈何,阿梨早已悲伤地闭上双目,他用手掩着耳朵,甩着头不愿再听到这个人的叫声。或者恨意无法抵消,他大声地说:“来人啊!把这狂徒抓起来,押回宫里去!”
几名士兵听命地押着靖。一路上,阿梨再没有说话,而靖也因为反抗而别打晕,他是被士兵拖着回宫里的。
紫藤一直都搂着阿梨,然后像哄小孩一样,轻轻地摸摸他的头。
’
第十章:毒打爱人
潮湿的牢房内散发着各种恶臭,这里是紫焰国大监狱。在这里有几百间小黑房,每个黑房子内分别住着几个囚犯,他们终日生活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里,与蟑螂老鼠共处一室。这里的犯人,重则通番卖国,打家劫舍,轻则小偷小摸而被判刑,随着刑期越长,房子就越阴森。
三天前靖被囚禁在最里边最黑的一个房子里。他和一名死囚关在一起,但奇怪的是大家都不知道他是犯了什么罪而被关进来的。因为每一名犯罪的人被送进来时,狱卒就会一边萱读他的罪迹一边押着犯人进房的。但是三天前的那个晚上,靖就这样安静地被关在了里面。
“喂!朋友,你是犯何事被抓进来的?”那名死囚问道。
但是靖心情低落的狠,他不怕死,他现在最怕的是阿梨的恨。他无法忘记三天前的那个眼神。阿梨看着自己时候的失望、不可置信、咬牙切齿。只要闭上眼睛,那个景象就会越来越清晰。所以,他一直不敢睡觉。他没有办法把那个充满恨的阿梨和以前单纯善良的他重叠在一起。
那名死囚看见靖如此消极,以为他是怕死,于是在狱中教育靖:“哼!年轻人果然贪生怕死之辈!作奸犯科你衰在那样?既然做都做了,还在人前装什么清高?”
或许靖被这句话刺激到了,他大声地吼了回去:“我决不是怕死之人。我也没有犯任何罪。我只是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
“哦?莫非小伙子爱上了皇室之人?”
“前辈你怎么猜出他是皇室之人?”
“哼!普天之下能把恋爱当犯罪的,除了德高望重的紫焰皇朝,还有谁有本事把人关进牢里?不过,众所周知,紫藤皇帝喜好男风而后宫无女色,要说通奸之罪,这又说不过去。莫非小伙子喜欢的也是男人?若小伙子不介意,能否把故事盘出。”
靖就好像遇见知音一样,把事情原委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那位老伯。而老伯一边听一边皱着眉头,因为靖描述的紫藤皇帝和自己所认识的紫藤,简直判若两人,更何况,紫藤除了那个死去了十八年的人以外,根本不会如此爱一个人。老伯反而好奇靖口中的阿梨,阿梨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老伯你又是怎么被关在这里的?”靖说完心里的话舒服多了,他觉得老伯似乎对皇室里的一切都很熟悉,于是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老伯掠着长胡须,叹气道:“老夫原是尚书家的管家,帮助尚书打理家中大小事务。尚书的大公子生性聪敏,为人善良,可惜他跟你一样,都是爱错了人,以致惹来杀身之祸,还祸及全家,被判满门抄斩。幸好老夫之前因为救驾有功而幸免遇难,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啊。这样一关,就把老夫关了十八年……”
“真想不到老伯居然被关了这么久。我现在没有什么指望,是希望在有生之年,能再看到他,能解释这个误会……”
靖的话还没有说完,阿梨就派人传话来了。只见几个太监把他押了出去。老伯看见只能帮他默默祈祷:“唉……年轻人,希望你能吉人天相吧!”
靖被带到一间刑室内,他的双手合脚都被绑住了,就连嘴巴也被人用布塞住。墙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刑具。什么锁骨的、封侯的、夹手指的、断腿的……应有尽有。靖看见,马上露出一身冷汗。
随后,阿梨悄悄地走了进来,他面无表情地看重靖,靖很想说话,奈何嘴巴被封住了,他只能发出嘤嘤嗯嗯声音。
“师兄,别来无恙吧!”阿梨走向靖,语气阴森地说。并用手在靖的脸上游离。然后,他的眼睛开始化为仇恨。他用食指在靖的胸前划了一下。
“嗯……”靖看着鲜血从胸前留了下来,他因为疼痛颤抖地发出呻吟。
但是阿梨并没有停止的意思,他继续用食指在原来的胸口上画了一下。这次更加的痛了,靖不得不依依呀呀,他想让梨听他的解释,但是阿梨就像没有看到一样。
“痛吗?哈哈!阿梨也很痛!师兄痛的只是身体,可是阿梨痛的是心!你为什么要骗我!”阿梨又再重重地划了一下。随后,阿梨走向那堵墙,在刑具墙上拿了一条皮鞭。
“这只是开始!接下来的,才是主戏!师兄,阿梨会让你感受到什么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阿梨的语气越来越尖锐,表情也原来越狰狞。尽管靖拼命地摇头,他想替自己解释,但是嘴巴被布堵住了,他说不上话。
啪啪几下,长鞭狠狠地打在靖的身上,所到之处,皮开肉绽。阿梨每甩一鞭,就骂一遍“为什么这样对我?为什么?为什么”
听见阿梨的控诉,看见阿梨的眼泪,靖都觉得自己真是罪该万死,居然害阿梨如此伤心。他开始忍受阿梨的指责,开始忍受阿梨甩在身上的皮鞭。
啪啪又几下,靖的身上早已伤痕累累。他的身上渗透出大片血迹,脸色也渐渐变得苍白。但是阿梨并没有停手的意思,靖渐渐陷入昏迷。阿梨停下一会儿后,命人拿来一桶水,就直接泼在靖的身上。盐水洒在伤口上,巨大的疼痛让靖瞬间清醒过来。
阿梨把水桶无情地扔在一边,他走上去轻轻抚摸靖是伤口,眼泪止不住地往下坠。
“师兄……为什么我们会走到今天这样的境地?”
靖心疼地看着阿梨,然后他看着阿梨的表情慢慢变化,泪水止住了,眼睛瞬间变得带有浓厚恨意的疯狂:“这都怪你贪图荣华富贵,如果不是这样,我们今天一定会很幸福的!我恨你!”
“嗯!”
阿梨继续用食指把胸前那伤痕掀了一遍。然后靖痛苦地扭动几下,身体抽搐而再度陷入昏迷。随后阿梨名人把靖带出宫外。他对天发誓,有生之日,必定不会再见师兄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