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我才知道,原来那天沈心仪又为难他了,她命人把他脖子上的玉佩取了下来,在朋友之间抛来抛去。结果,那玉佩就不知道被那些人是有心,还是无意地掉进了井里。我想那个玉佩必定对他很重要,要不然他不会这样死守着不愿离开。难怪我怎么劝他都不起来,我说把井口封了,他却紧张地站了起来。我费了很大的劲才下了井,从井下找到了玉佩,但是并没有交还给他。
第七章:送走秋诺
终于到了决赛这天,熊帮主武功高强,我不易对付。几招过后,我们已经打得难舍难分!他的打狗棒法果然名不虚传,棒法以快为胜,我必须想办法把节奏缓下来,才有胜利可言。逼不得意,我只能把剑法使慢,以柔济钢,以慢制快。终于,熊帮主被我打得乱了套,他的招式越来越无章,就在他出神的一瞬间,我突然使出快击一剑,剑就在他喉间。我终于赢了。
“恭喜赵盟主!恭喜赵盟主!”
随着周围的欢呼声越高昂,我的心里竟然有点飘飘然,我高兴地举起双手表示谢意。期间,我笑着看了秋诺一眼,我想告诉他,我终于赢了。但他好像并不高兴,他一直都不喜欢我参加这次比武的,现在看着他消失在茫茫人声中,我心里竟然开始有些茫然。
沈盟主终于把我锦盒交给了我,我不敢确定那边秘籍是否就在这匣子里,只能把他交给师傅,因为我师傅是唯一看过那边秘籍,并知道那是一本什么秘籍的人。
这几天我心里一直闷闷不乐。我和秋诺明明是两个大男人,但是我心里竟然时不时就浮现他的身影。当我高兴的时候,我想亲口告诉他,让他替我一同高兴,当我不高兴的时候,我只想找他诉说,只要他愿意听就可以了。我不懂这是不是爱上他了,
但这是禁忌之恋,我不可以这样。尤其是现在的我,是新的武林盟主,若是江湖之人都知道我喜欢的是一个男人,他们将会怎样取笑我呢?因此,我答应娶沈心仪,并要求沈毕军尽快举行婚礼。
婚礼定于七天之后,事情是我和沈毕军独自商议的,所以并没有让秋诺知道。我也不知道若是他知道了会是怎样的反应。这件事情,也一并交由沈毕军处理。自锦盒送出去至今,仍然没有师傅的消息,我也只能一切都按耐着。
就在举行婚礼的前一天,秋诺是一拐一瘸地走回来的,我买给他的衣服也擦得破破烂烂的,不规则地开了几道口子。当他脱下衣服才发现,身上、手臂上、胸腹部、大腿膝盖等都有大面积的擦伤。
“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弄得满脸都是伤痕?”
他肯定又不知道在哪里摔了跤,摔得满身伤痕。以前也试过好几次掉进坑里摔着膝盖,可也没有这次摔得伤啊!
“小傻瓜!下次小心点,别再让自己摔了知道吗?”
我心疼地拿出药酒帮他涂上。他却伏在我胸前哭了起来,他哭的我心乱如麻,我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情绪,又被他勾起了。我也抱着他,温柔地帮他顺顺背。他或许是哭累了,竟然躺在我怀里睡着了。看着他可爱的睡脸,我忍不住亲了他一下。
可我马上意识到不对,我不能这样做,不能再对他有非分之想了。我帮他盖好被子,然后退出了房间,今天我就在外头睡。
我的大喜日子终于到来了。秋诺今天没有出门,所以他不知道外面是多么的热闹。宾客满座,热闹非凡。我昨天命人帮他做了一件新衣裳,我的大喜日子,不希望他继续穿那件破破烂烂的衣服。我想,他今天必定是对着那件衣裳缝缝补补!
傍晚,那件新衣裳终于做好了,我原本想让别人叫给他就可以的,但是还是想亲口告诉他,我今天就要成亲了。所以拿了那件衣裳,走进房里。他果然在对着衣衫缝缝补补,缝了一天,果然也满身的补丁。
“你打算穿这件衣服出去喝喜酒吗?”
我穿着一身喜庆的红衣衫,他应该看得出来,这是在办喜事。我把他手上那件烂衣服拿开了,帮他穿上了我为他做的那件衣服。
“我今晚就要和沈心仪成亲了,你该为我高兴吧?”
我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他原本满脸笑容的脸蛋,现在笑容已经收紧,脸色也不太自然。我自动忽略他的一切,继续帮他穿衣服。
“把我们那天的事忘了吧!以后我一样会对你好的,只是会把你当成弟弟一样,好不好?”
终于最后一道工序也完成了,他的脸色越是苍白,我的心就扯得越紧。我很想告诉他我心里有他,但是不可以。这个时候必须要忽略他的感觉。
看着他的眼泪再次掉下来,带着不敢置信的眼神。他斜着眼瞪着我,我知道这是他生气的表情,他只要生气就会这样。我知道我有愧于他。轻轻地帮他擦干了眼泪,但是他的眼泪就像泉水一样,没有办法擦干的。
“别哭了,好吗?今天是我的大喜日子,你应该要为我高兴的。等一下一起喝杯喜酒吧,我先出去了!”
我不再看他的眼睛,心虚地逃离了房间。生怕我再看他一眼,我就会忍不住抱着他,然后做出一些自己也没有办法控制的事。
我和沈心仪在众人的祝福之下拜了堂,正式成为夫妻。沈心仪被媒婆背进新房,我继续和各位宾客喝酒交谈。我朝四周看了一遍,没有发现秋诺的影子,他真的没有出来。借着尿遁,我拿了些好吃的去找秋诺。但是眼前的景象吓了我一跳。
地上瓷片满地都是,贺礼也扔得乱七八糟的,就像被洗劫过一样。我担心秋诺有事,就在房里寻找。
“秋诺!秋诺你出来!”
如果秋诺不在这里,他就有可能被劫走了。但是柜子旁有个东西缩了一下,我猜应该是秋诺缩在了那里。
“你在干什么?出来!”
他现在的位置被几个柜子挡住了,只剩下一条缝,这条缝就只能是像他那么瘦弱的人才能钻得进去。我伸手捞了捞。他却越是往里缩。
“你快出来,缩进去干什么?”
我发现里面也满地的瓷碎,他若是再这样退的话,被扎伤了怎么办?我终于可以触摸他的脚了,可他胡乱踹了我几下,把脚缩了进去。
“你别再缩了,这样会碰到瓷碎的,乖!听我的话,快快出来啊!”
我还是从缝里看到了他的眼神,他那是一种绝望的眼神,不再在乎自己身处何种境地,我竟然可以感觉到一种强大的不安。或者这种不安感太强烈了,我顾不得其他,搬开一下那个大柜子,用力地把他扯了出来。
瓷片还是划破了他的大腿,看着白色的裤管下,渗出大片血迹。他竟然没有再像之前那样,只要受一点点伤就雪雪呼痛。
“你看你,又受伤了,还痛不痛?”
我把他裤管扯了下来,他一点都没有反抗。天啊!伤口太深了,而且还是大动脉,血要是再这样流下去,他一定会有生命危险的。看着他的脸越来越无血色,整个嘴唇都灰白了。我赶紧点了他的穴道,这个时候必须先把血止住。
看着他的头就在我眼前垂了下来,我担心地摇晃着他。我惊讶地发现,原来他的手腕上也有割伤,看着那伤口,我恍然大悟,原来他是打算自杀的。
“秋诺!秋诺!快醒醒!秋诺我求你了,快醒醒啊~”
不管我怎么呼喊,他还是闭着眼睛没有醒来。我帮他扎着伤口,就抱着他找大夫去。我背着他从后门走了出去。
“大夫,求求你,快帮我救救他!”
此时也夜深人静,医馆都关门了。我沿街走了好几家医馆,他们都说我把一死人背上医馆不吉利,都不愿意帮我医治秋诺。直到我拔出剑来相逼,他们才终于肯开门把秋诺接了进去。
“大夫,他的伤怎样了?”
“唉……这位公子伤得太深入了,只要稍迟片刻,就算是华佗再世,也难治了。”
“我不是要听这些废话,我只想知道他会不会有危险?”
“公……公子,您冷静点,现在血是止住了,只是他必须卧床休养,身子才能完全好。”
“那手腕上的伤呢?”
“恐怕他的左手再也不能用劲了,因为他手筋已经被割断,断骨易续,断筋就……”
或许我的眼神很凶悍,所以大夫话都没敢说完,看见我递起手就退了出去。秋诺真傻,居然会想到自杀。我真的没有办法再瞒着自己了,明明自己的心意是那么清晰,却总是在乎那些世俗事。我明明爱着他,却也深深伤害了他!原来爱一个人的时候,往往只能透过伤害来证明。
我让沈毕军的女儿在新婚之夜独守空房,沈毕军自然因为面子的问题,必须对我追究到底。但是为了秋诺,我没有办法。所以,当我抱着秋诺出现在大家面前,不管是沈毕军还是沈心仪,都对我万般责备。
“岂有此理,你竟敢为了他让我的女儿难堪!”
“对不起!我不爱你女儿!我和她之间的婚事就取消吧!
“你们已经拜过堂了,名义上已是夫妻,怎么说取消就取消,你太不把我沈某人放在眼里了。”
秋诺还是在昏迷中,我把他放在地下,眼前必须要再打一战。江湖人就是爱凑热闹,大家本来对我夺得盟主之位而略有不满,毕竟我并非师出名门,也非将相之后。当我说我要放弃盟主之位,也不把这门亲事放在心上。对此位子虎视眈眈的大有人在,他们联合沈毕军一同对付我。
寡不敌众,若是光明正大被打败了,我也不说什么。但是沈心仪一听说我不要她,她竟然阴险到要偷袭不会武功,并且已经昏迷的秋诺。眼看她提着剑就要刺向秋诺,我抱起秋诺顺势反击,剑被踢飞,掉下来的时候,刚刚从她头上刺入,她瞬间倒地。
“心仪……你杀了老夫唯一的女儿,我今天非得让你陪葬!”
沈毕竟接近疯狂的嘶喊,他发起疯来,我几乎无法抵挡。终于我的招式还是显露得很明显,他似乎看出了倪端。
“你到底是什么人?这剑法是谁教你的?”
“在下赵少棠,家父就是二十年前中原镖局的三当家——赵玉铭。”
既然瞒不住,我也不打算瞒下去了。没有想到他们还是记得二十年前的人,这说明我爹在江湖上也有相当的地位,但是听他们的语言,似乎都是冲着那本武功秘籍而来。
“说!你爹把那本秘籍放哪里了,快交出来,这秘籍害人不浅,必须毁掉”
熊帮主看似一番深明大义的话,在我听来,都是自私的,因为每个人都想把这本秘籍占为己有。我从他们之间的谈话间可以听出,他们认为是我爹把秘籍藏起来了,而并非被这些人中的某人抢走了。
几招下来,我果然打不过他们,身上还是负了伤,我利用蒙汗药往空中一洒,然后抱起秋诺,逃离了这里。
我把秋诺带回他师傅那里,毕竟他跟着我,危险是无处不在。反正他也要修养一番。但是我却没敢跟他道别,我只是把秋诺放在门口,然后躲在暗处,看到是他师傅叫人把他抬了进去,我才放心的离开。今天终于收到了师傅的书信,我必须去见师傅一趟。
第八章:学习忘记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后来师傅的样子在眼前越来越清晰了,我才相信这是真的,我真的回到了师傅身边了。我当场抱着师傅痛哭起来。我想一定是赵少棠把我送了回来的。
大腿上的伤还是隐隐作痛,左手上的伤口被师傅涂上了一些药膏,好像感觉没有那么难受了。师傅告诉我,我的左手终于可以保住了。我竟然忘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如今赵少棠已成为武林盟主,也成了亲,他一定不喜欢我再呆在他身边妨碍他的。他要娶妻我也不会说什么,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娶沈心仪这个女人。想当初我只是没有帮她买云片糕,回来就被他们羞辱。
他们说我是哑巴,我本来就是,所以也没有搭理。但是我没有想到我这样的态度竟会是招他们不瞒,他们说我是狗,不会吠的狗,我瞪着眼睛看了她一眼,她就让人把我按在地上,要让我钻她的裙底。
我摇着头想甩脱他们,但是他们人多力气也大,我根本逃不开。我在地上乱踢东西,希望有人注意,我是在喊救命。可惜,还是没有人来。我还是卑微得像狗一样,钻过了她的裙底。
真没想到,赵少棠看见了,他竟然说什么“打狗也要看主人面”。原来我在他心中,只是相当于一条狗。我悲愤地跑回房里,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我没有想到赵少棠竟然也对我那么温柔,还帮我顺顺背。如今想起,真的可笑之极!或许真的是我想太多了,人家只是把我当狗而已。
最可恨的是,沈心仪根本不知道适可而止。当赵少棠只剩下一战,就能决出盟主之位时,她的态度更是嚣张。我已经千方百计地避开和她碰面,却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
那天晚上,月光很明朗。我独自在后院里散步。那天也是我爹娘的忌日,我拿出他们留给我唯一的礼物——传家玉佩。我一边端详,一边在心里和爹娘诉说衷情。没有想到被沈心仪他们也到后院里玩。
“呦!怪不得我说怎么后院那么安静呢?原来坐着一条无声狗呀!”
“哈哈哈!咦!看看这无声狗手里拿着什么?”
我马上意识到什么,马上把玉佩藏好,但是他们过来两个人,他们其中一个人按着我,一个人就把玉佩抢走了。
“还给我!还给我!”
尽管千万个声音在我心中呐喊,我伸手拼命地想抢回来,但是他们并没有还给我。沈心仪拿着玉佩端详了一下,发出几声讥笑
“哟!这玉佩色泽不错,不知道是不是偷了我家的?”
“这是我的,请还给我!”我一时心急竟然扯烂了她的衣袖子,她竟然生气地和她的朋友把我的玉佩扔来扔去。
“无声狗,如果你能接着了,我们就还给你啰,哈哈哈!”
我看着她们把玉佩拿在手里从左边扔到右边,我也跟着玉佩从左边接到右边,可是他们几个人,我只是我自己一个,又怎么那么轻易就能拿回呢?我真的太生气了,就用力地推了其中一个人,其中一个人倒在了地上。
“哼!不就是一块烂玉吗?有什么了不起的,给你就是!”
“我的传家玉佩!”
然后他把玉佩往高处一扔。我已经随着玉佩的弧度扑出去接了,可只听得“叮咚”一声,玉佩掉进了一口井里。
“哈哈太好了,有人接不到,接不到了。哈哈哈”
一群人又继续疯疯癫癫地走开了。我的传家玉佩竟然就这样被他们扔进了井里。我伏在井口,眼泪忍不住滴了下来,我真没用,连爹娘给我的东西都保护不了。我生气地在捶打着井口。正在想办法看怎样把玉佩捞上来的时候,赵少棠却喊我起来。
我知道他喊了我几遍,但是只要想不到办法把玉佩捞上来的话,我是不会走的。我没有想到他竟然过来扯我,还说把井封了,如果封了井,我就永远地找不回玉佩了。无奈之下,只好跟他回去。
我赌气地外墙里缩,他却过来拉我。我想着井里可能真的有十米深,要找不到玉佩,我连爹娘唯一给的东西都弄没了,现在还跟着人家四处浪荡。连死的念头都有了,于是咬着舌头,打算把自己咬死也就算了。
可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紧张地吻了我。那一刻我身上一点力气都没了,整个人酥软下来。然后看着他扯开我的衣服……真想不到我们竟然发生了那种关系。
我以为我在他心中起码也有一定分量的,但是我错了。他心里只有他自己。他终于在三天后赢得了比赛。当上了武林盟主。
我想只要能呆在他身边也可以,我不要什么名分,反正这种关系也见不得光。但没有想到沈心仪竟然更加鄙视我。她利用少棠的名义给我留了一张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