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德里戈毫不掩饰自己对布兰登的厌恶,他恶毒的笑了起来,那张英俊的脸也因此扭曲。
布兰登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绕过罗德里戈朝门口走了去。
看着布兰登挺拔的背影,似乎对方的骄傲一点也不曾因为他们的冷言冷语而有所折损,这让被莱昂就要处决而刺激得够呛的罗德里戈再也无法压抑内心对这个男人的憎恨。
反正自己都要死了,在死之前,他应该做点让自己高兴的事。
听到脑袋后面的呼啸声时,布兰登的职业敏感并没有在六年的时间里完全退化,他机敏地转过了身,躲开了罗德里戈的偷袭。
“噢,厉害。听说你来这儿之前是特种警察?呵,没想到特种警察也能放下身段做婊子。还听说你有个儿子,你儿子知道你在做什么,他不会难过吗?他都替你儿子感到羞耻。”罗德里戈挑衅着布兰登,他看到对方的蓝眸里有东西在变色。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布兰登冷冷地说道,他紧紧地抿着双唇,刚毅的面容冷酷十足。
“啊,想想也是,我似乎也没什么资格说你。我道歉。”
罗德里戈嬉皮笑脸地朝布兰登伸出了手,而之前在一旁围观的肯等人也围了过来,站在一旁起哄。
“罗德里戈,你最好别碰布兰登,他可是‘不死的男人’,哈哈哈!”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还有个外号叫火烈鸟(不死鸟,隐喻)。”
罗德里戈兴奋地看着布兰登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他们在茵湖岛的生活大多时候是无趣的,这样的无趣很容易让人的性格扭曲。
“闹够了就给我滚开。”布兰登不屑地环视着这些已经扭曲到要以攻击他人来取乐子的男奴们,对他们的所作所为深深地感到耻辱。
“你说什么?臭小子!”
红发的肯是最先激动的那个人,他骂骂咧咧地扑了上去,但还没接触到布兰登,他就被对方用漂亮的擒拿手法扭着手臂制服。
“嗷!痛死我了,放开我,你这混蛋!”
“没人想碰你。”布兰登冷冷地回答道,然后猛然卸掉了自己的力度,这样一来反倒让肯跌在了地上。
和肯关系良好的亚当也不愿意在这时候做个懦夫,更何况这布兰登出了手,他们的阴谋也算是得逞了。
“该死的家伙,你以为你是谁?!我倒要让你尝尝厉害!”亚当扶起肯之后,立即挽起袖子怒气冲冲要为朋友讨回公道。
最先有些畏惧布兰登身手的罗德里戈也发现了这是个好机会,这时候,他才不会管什么公平不公平呢。
加上爬起来的肯,健身房里,四个男人缠斗在了一起。
从监视器里察觉不对的侍从立即召集保安人员冲了进来,将四人分开。
一打四,布兰登并没有占太大的上风,他的背上,肚子上都挨了重重的几拳,但是对方三个也不曾好过就是了。
男奴之间的打架已经好几年没有出现过了,就连侍卫长凯文也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可思议。
但是当他发现打架的主角有布兰登之后,一切都似乎能够解释得通了,一个不遵守游戏规则的男奴,想必很难得到众人的信服。
“全部押进刑牢。等候处理。”凯文打量了被狠狠扭住手臂的布兰登一眼,冷冷地下了命令。
肯趁着被押出去的机会冲布兰登做了个鬼脸,似乎只要能拖累布兰登,他自己受到惩罚也无所谓。
布兰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神色,他微微皱了皱英挺的眉,在内心里感到一阵抱歉,他说过他不愿让克莱门特为难,可现在他又让自己的主人或许要头痛了。
因为他自以为活下去才有机会。可惜来到茵湖岛之后他便成为了一名奴隶。十年的身体调教和心理引导足够改变一个人的体质,莱昂和布兰登以及其他不少奴隶都是后天变成M的。人的身体内都有隐藏的M性质,只要被开发,一切都有可能。
至于莱昂脑海里浮现的被折磨得恨不得立即死掉,那是最初的调教阶段,各种不适应。但是克莱门特对他们又是另外一种安抚的手段,这让崇尚力量和强大的莱昂不由自主地信服对方,崇拜对方。
还有就是这个岛这些年来每年都会处决奴隶,莱昂也说他见过二十多个,这种不间断的死亡,不可逃脱的死亡潜移默化地加深了其他奴隶对岛上森严规则的遵从,他们会意识到逃避死亡是不可能的。而且在变成了M之后,这些人的嗜虐感会越来越强,看到被处决的男奴享受了极致的快感之后,也会有人开始扭曲心理将恐惧化作期待。这是一种很复杂扭曲的心理,当然这群人实际上也已经不算正常人了。
幻梦庄园的管理男奴的条例足足有一本书那么厚,神色冰冷的刑室主管盖伊在看了看这四个胆敢惹事的男奴后,翻开了面前那本男奴管理条例。他带着白手套的手指翻动书页的动作优雅矜持,就像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贵族。
“第八十七条,男奴之间聚众斗殴,根据主观恶意程度,可判罚最高六级禁锢,最低不低于三级禁锢。”
盖伊合上了书本,冷漠的眼又看向了四个被反锁住双手站在自己面前的男奴。
他注意到了布兰登,眼里略微有些好奇,他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个据说很受主人喜欢的布兰登也会做出这种傻事。
在茵湖岛,对男奴的惩罚里并没有鞭刑那些传统的刑罚,因为克莱门特不喜欢见血,更不希望给他的男奴们留下永久的伤害。
在这里特有的禁锢之刑被分为七级,从第一级最简单的固定四肢开始,每一级会逐渐增加受刑人所要承受的痛苦,直到七级禁锢彻底剥夺对方的五感,并使受刑人身体的敏感部位全部接受电击的折磨,期间会断绝受刑人的水和食物,只用鼻饲管灌喂,甚至还会受到将尿液导流入受刑人的口部,定时窒息等等附加惩罚。斗殴这一项罪行的最高级别惩罚虽然是六级禁锢,但实际上也基本不会比七级禁锢轻松太多。
“说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到底哪根筋不对了?”
盖伊需要根据男奴们的回答,以及事实来判断每个人应该受到怎样的处罚。
布兰登知道是自己冲动了,但是他的骄傲却又不允许让肯那家伙接触到自己的身体。
肯是个狡猾的人,他知道自己先动手,可他却大言不惭地说道,“先生,是布兰登,是布兰登挑衅我在先。我一时忍不住就……”
布兰登无奈地笑了一下,他只是在想为什么自己的主人的男奴里也会有这样的无赖。
“是的,我可以作证。布兰登认为我们都是一群要乖乖等死的可怜虫,而他却能获得主人至高无上的永久青睐!”
亚当不愧是肯的好伙伴,他很快就开始帮腔。
不得不说,克莱门特是一个非常善良仁慈的主人,他并没有在生活区安装过多的监视器,甚至不会偷听奴隶们私下的抱怨,他必须给这些人足够的自由,这样才能让他们更好地为自己服务,遵从自己的命令。
不用说,肯和亚当正是看准了这一点。
罗德里戈开始意识到这是个可以利用的圈套,虽然他以前并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卑鄙小人,可是对付布兰登的话,他不介意让自己卑鄙一点。
“没错,我也可以作证。是布兰登先挑衅肯,亚当和我看不过,所以才会和布兰登动手。而且您知道,布兰登以前是特种警察,我们三个人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我们更多的只是为了自保。”
整个过程中,布兰登都没有说话,他只是在静静地听,然后不时录出一抹苦笑。
他想,得到主人特别照顾的自己果然是招人恨。
“别光是他们说,你也说说,布兰登,我要保证每一个人都有说实话的权力。”
盖伊并不会想当然地就听信其他三个男奴的话,他了解布莱登的品性,对方不是个坏小子,这几年来,他也几乎从未有机会处罚过对方,只除了那一次,布兰登和主人发生了争吵,被愤怒的克莱门特送了过来,但尽管如此,争吵并不是什么大事情,他也一直明白克莱门特对自己的要求,尽可能不要对那些男奴太过严厉,因为他们在这困顿的岛屿之上,已然承受了太大的压力。
那一次,他最后只让布兰登在二级禁锢室待了几天,就放走了他。而事后,克莱门特很满意他的处罚,甚至还私下向他表示了感谢。
但是这一次,情况似乎不同了,至少目前看来,形势对布兰登很不利。
他希望布兰登能说出一些令人信服的说法,至少那样自己才有理由可以对他判轻一些。
布兰登缓缓地看了眼那三个说着假话的男奴,他明白他们心里的愤怒与不满,说实话,他有点同情他们。
“对不起,先生。我每次健身后大脑都会过度充血,当时,我的确说了挑衅肯的话,我认为自己有特权,所以嘲弄了他们,引发了他们的不满。这是我的错,希望您能看在我主动认错的份上,给我一个轻判。”
布兰登转过头避过了肯他们惊讶的目光,自信满满地看向了盖伊,甚至他的嘴角还带着一抹微笑。
盖伊似乎有些吃惊,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自顾自地嘀咕道,“我都差点忘了,你们这些人都是受虐狂,或许故意找点茬子来享受刺激的刑罚也说不定呢。好吧,我给出判决。布兰登,你,主动挑起斗殴,虽然你不是主动动手,但是按照你们彼此的供词,你的主观恶意非常强烈,还有我得告诉你,或许你在克莱门特先生那里有特权,但是在我这里,你没有。六级禁锢,十天,带他下去。”
十天,莱昂的处决期就要到了,这样一来自己或许不能去送他最后一程了。
布兰登并不畏惧刑罚,他心里的失落来自即将失去最初也是最后的一位朋友。
但是那样也好,他实在没有脸面去见对自己说出嫉恨的朋友,这一刻,他发现自己原来是个胆小鬼。
肯,罗德里戈和亚当分别被盖伊判处了四级禁锢以及三级禁锢各自十日,但是他们的十日显然会比布兰登要好过得多,要知道六级禁锢最高的时间限制是十五日,超过十五日即便受刑人有生命维持系统维持呼吸和进食,身体和精神也会遭受极大的伤害。
事情到了这一地步,肯也没想到。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布兰登被刑牢的侍从们要求穿上了约束衣(精神病人那种手绑在前面交叉抱胸)。
罗德里戈似乎也没想到布兰登欣然接受了他们的陷害,有那么一刻,他感到有些耻辱,为了自己那曾经骄傲的高乔灵魂。
“布兰登!”他转头大声喊住了就要随着庄园侍卫一同离开的布兰登。
布兰登回头瞧了他一眼,英俊的脸上一丝恼火也没有,他想或许盖伊说得对,自己就是个受虐狂。
他朝罗德里戈笑了笑,然后很快被挟制住自己双肩的侍从们带离了审讯室,在接受禁锢之前,还有一系列的身体检查等着他。
布兰登与肯等人斗殴被带去刑牢的消息很快就被斯科特知晓,他是布兰登的直接调教师,更是所有男奴的直接管理者,他有权力过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你是说布兰登挑衅了肯,所以他们才会打起来?”
斯科特在刑牢的会议室里分析着情况,他不时看一眼盖伊,想从对方的眼里读出更多的信息。
“根据他们四个人的口供,以及当时的监控录像来说,是这样的。”
盖伊是个严肃而顽固的家伙,克莱门特将男奴调教之外犯错的处罚权交给了他,因为确信他能够公正并严格的执法。
尽管斯科特不喜欢布兰登,但是他也不能简单地认同盖伊的说法,他已经调教了布兰登六年,布兰登和他在一起的时间远比和克莱门特在一起的时间长,虽然对于他来说,那只是自己的工作而已,但也足够自己了解布兰登真正的性情。
“布兰登可不像是个会恃宠而骄的小子。”斯科特挠了挠自己的额头,有些搞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这么做?
虽然布兰登的身体已经可以很好的接受性虐式的调教,但是刑牢的处罚可没有什么快感可言。
因为四级以上的禁锢都非常残忍,所以受刑者在那之前必须接受全方位的身体检查,确保他们在受刑期间不会因为身体状况而致死致残。
“瞧,他的括约肌弹性充足,我想六级禁锢需要的电击肛塞可以很轻易地被塞进去。”
负责体检的医师将肠道观测镜在布兰登的肠道里转动戳弄,通过观测镜的外联屏幕,房间里的所有人都看到了对方粉红的肠道光滑柔嫩。
布兰登不时被那冰冷的镜头碰到敏感的前列腺,每当这个时候他的腰腹就会下意识地发紧。
“谢谢您的夸奖。”当那个挑逗得他阴茎胀痛的观测镜抽离身体的时候,布兰登这才放松地吐出了一口气。
“不用客气。你的身体很棒,足以承受六级禁锢,只不过我得提醒你,要有下地狱一样的心理准备。”
其他方面的检查也已经完成了,医师脱下了手套,拍了拍布兰登的屁股,让他自己从体检床上下来。
布兰登的上身被约束衣紧紧地绑缚着,这让他难免有些行动不便,当他光着屁股再次站稳的时候,行刑队的人已经过来了。
他们最后还要带布兰登去灌一次肠,因为六级禁锢是不会允许男奴从肛门排泄出任何东西的。
“别担心,十天之后我就从地狱回来了。”布兰登礼貌地向医师颔首表示谢意,从容地随行刑人走了出去。
克莱门特一早就知道了布兰登触犯条例的消息,盖伊在判罚结束之后立即通过视讯电话报告了这件事情,并提供了一份现场的监控录像,以及审讯室的审问录像。
就像对待自己的男奴,克莱门特会给他们足够的自由和选择一样,他也给了那些替克莱门特家族管理茵湖岛的下属们足够的独立自主管理权。
这是一种统治的策略,作为统治者的他其实也不愿意轻易打破。
自从他回来之后,布兰登的举止言行就有一些古怪,克莱门特之前一直以为对方是为莱昂的处决而心神不宁,但现在看来,或许他的男奴并非仅仅是因为莱昂的死才会这么反常。
“你这是想要离开我吗?布兰登……”
看着屏幕上布兰登微笑着说谎的模样,克莱门特抬手轻轻地扶住了自己的额头,陷入了沉思。
三天之后,莱昂终于从为期一个月的刑前禁锢中解脱了出来。
他舒舒服服地洗了一个澡,然后被带回了生活区里自己的套房做短暂的休息。
只不过这个时候他的直属调教师艾萨克会全程陪同,避免他在处决前做出什么不必要的事情。
“艾萨克,给我拿个苹果进来。”
久违了光明与娱乐的莱昂躺在自己卧室的水床上,枕着双臂,一边看着最新的大片一边使唤起了负责照顾自己的艾萨克。
自从艾萨克提出接手莱昂失败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一度有些尴尬,莱昂甚至不再和他说一句话,眼神也躲着他。
听到莱昂那惯有的嚣张嗓音,在客厅里发呆的艾萨克立即站了起来,他自嘲地笑了笑,随即拿了个苹果进去。
“少吃点东西,晚上会举办你的临别派对,到时候又得灌肠。”
艾萨克把苹果朝莱昂丢了过去。
莱昂一把接住,张大嘴狠狠地咬了一口,含混地回答道,“晚上的事留着晚上再办,我真是喝够那些该死的营养液了。”
艾萨克沉默地看着完全不把处决当做一回事的莱昂,一时间觉得自己反倒成了那个脆弱的人,他在茵湖岛的时间虽然比莱昂长,可他也就调教过两个奴隶,他想,莱昂大概是他所调教的最后一个奴隶了。
“对了……你还有什么遗言那些要留下吗?”
“遗言?那种东西我可没有!”莱昂目不转睛地欣赏着屏幕上精彩的枪战场面,看得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