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始又狂野的运动让两个人俱是沉醉其中,一时间月夜之下仅听见二人交叠的喘息,以及白玉动情时的呼喊和呻吟。
……
不知多久过后,终于安静下去,青石撑起手臂离开白玉汗湿的身体,向一边倒去,可刚沾着草地想要稍作休息,旁边人的身子又滚烫起来,像蛇一样扭动着躯体寻求解放。
青石一惊,心说不会吧,这药也太厉害了……
转身一看,果然,白玉刚刚的症状又一次齐齐出现,不住地往自己身上贴,大约由于刚刚舒缓过一回,此时的白玉,竟增了几分媚态。
罢了罢了,反正做都做了,也就不在乎是一次两次了!在又一次抱住那人滚烫的身体时,青石是这样想的……
11.酥骨柔情
该说什么好呢,虽说不在乎是一次两次,也不能做了整整一夜啊!青石清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和白玉仍紧紧相拥,二人身体上尽是青青紫紫的痕迹,想来自个儿背上应该还有不少抓痕,抬头四顾,朝阳已经初生,柔和的阳光照在远处的山坡上,照得露水晶亮亮的。
费力地把自己垫在白玉脑袋下面的胳膊抽离出来,听见睡梦中的男人似是不满地轻哼一声,青石见他脸上仍带着泪痕,抬起胳膊想帮他抹掉,竟发现自己身体沉重地似一把钝锈的刀。
呵,真是做过了啊。想想自己都是如此,那作为承受一方的白玉,此时大概连站也站不起来了吧。体会到白玉的疲累,青石心想也不能总这样躺在草地上啊,万一来了个进山砍柴的……
他可不想为了这事儿杀人灭口……
把白玉赤裸的身体抱在怀中,颇有些吃力地向时果山更深处走去,不多会儿就给他寻到一个干燥隐蔽的洞穴。青石让人暂且躺在外头的草地上,自己拾了些干草简单铺了铺,再把人小心翼翼地抱进来,途中似乎牵动了那人后面的伤口,惹得他在自己怀里浑身一颤,吓得青石不敢再有动作,保持着抱着他的姿势好一会儿,方才慢慢将人放下。
看他在干草上继续呼呼大睡,青石这才发现自己还是昨夜一片坦诚的状态,不由苦笑一下,出去寻他的衣物。
升起一堆篝火,看火焰跳动着温暖了石穴。这夏末时节,青石自然是无须靠篝火取暖的,但是昨夜的一番欢好已经用去白玉太多精力,山中湿气又重,青石怕再给他身体留下什么创伤,方才生起火来,把自己的外袍盖在昏睡的人身上。
直到这日的下午时分,白玉依旧没有要醒来的意思,青石倒也不觉得无趣,静静地守在他身边,见火小下去就再扔几杆树枝,其间还出去寻到山间的溪泉,折了大叶子接了点清水回来,一点一点喂他喝下。
映着柔和的火光,青石端详着这人眉头微蹙的睡脸,叹了口气,诶……若是堂主问起来,这一天一夜我俩上哪儿去了,该怎么编呢……
(小剧场over~撒花~)
虽然与秦大哥和好如初这已经让高灵毓高兴地快要不认识爹了,但他还是没有把恶整白副堂主一事完全抛之脑后。
在堂内稍稍打听,知道白玉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出现,一阵得逞的奸笑,啊哈哈,他那身“打扮”,怎么好意思回来!可是又听闻青副堂主同样未归,有些疑惑,关那青石什么事?这二人同样未归难不成有些联系?
于是趁秦川处理事务,高某人悄悄溜到街上,艳月楼他是绝不敢再去了,在洋泽堂附近的街上转了几圈,果然找到街角隐蔽处刻的一朵莲花形状的标记,伸手覆在上面猛一发力将记号抹去,低头进了小巷。
“二爷,您来了。”巷子深处站着的正是艳月楼花魁——艳月。
高灵毓见她神色有异,沉声问,“事情办砸了?”
此时艳月嘴角不自然地抽了抽,脸色怪异,“要说办砸了也不全是……二爷,我那时按您的吩咐把人搬到时果山半山腰,将他全身衣物尽数褪了,可是他、他这时候竟突然醒来,想来是当时并没喝进多少药酒,还来拉扯我的衣服,我一慌,就顺手撒了他一把……酥骨柔……”
高灵毓睁大眼睛,“什么?撒了一把什么?”
艳月跺了一下地面,脸色微红,“酥骨柔啦!”
高灵毓身子一晃,倚在身后的墙面上,扶额笑道,“艳月姐姐你这次真是闹大了,那酥骨柔岂是能随便用的,若是药效发作,没有解药又无人在身边,药力反噬可是会要人命的……”
白玉的生死对自己来说自是无关痛痒,但这事儿万一被秦大哥知道了,自己一个不小心弄死了他的副堂主……
“他没死啦……”艳月见他当真,急忙补充道。
高灵毓闻言抬起头,深深看了艳月几眼,“不会吧……莫不是、艳月姐姐你……?”
艳月气得给了高灵毓一个反肘,“我和他不沾亲不带故的,可犯不上亲自为他解除药力。我见他中了酥骨柔昏睡过去,就想着回艳月楼拿解药来,可是等到我拿了解药赶回时果山,就见……已经有人在为那白玉做解药了……”
高灵毓反应了好一会儿,呆呆问,“那人……你可认识?”
艳月的脸色变得十分有趣,犹豫了片刻,道,“是洋泽堂的青副堂主。”
……
“什么!!!你说你看见那个青石在给白玉‘做解药’?!”高灵毓无法接受地大吼出声,被艳月狠狠敲了一下脑袋,喝道,“你喊这么大声做什么!想弄得整个兖州都知道啊!”
高灵毓捂着脑袋委屈地说,“这事情实在太震撼了嘛!我不惊讶都不行……没想到那个从不拿正眼看人的青石竟然甘愿献身,啧啧,说不定他们俩之前就有猫腻……”
“什么呀!不是他被压,是他压他……懂了么?”艳月蔑视地瞥了一眼高某人,然后不出所料地见他呆愣在那里回不过神,打个呵欠,摆摆手,“该说的都说了,楼里还有生意呢。我先走了啊,二爷,你保重。”
高灵毓回到主卧时,秦川正在瞧那白瓷缸里游着的几尾红鲤鱼,见他回来了,抬起头笑问,“去哪儿了?”
高灵毓眨眨眼,低头蹭到他身边,“秦大哥,我有一件事瞒了你……”
“什么事?”
“前几日,我听裘五说,是白副堂主劝你别与我亲近,免得招人非议,我一生气……就想了个办法整治他。”高灵毓倚着秦川,悄眼观察他的反应。
秦堂主眉头一皱,“白玉到现在还没回来,难不成就是你弄的?”
“……你别生气,”高灵毓把身体稍稍贴近,双臂揽紧秦堂主的宽肩,“我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只是、只是让我姐姐的手下人把白副堂主迷晕带到郊外,将他衣物统统褪了,然后……”
“然后?”秦川稍带怒气地瞪了一眼高某人。
高某人讨好地蹭了蹭秦川的胸膛,悄声道,“然后就没了啊……我就说我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嘛……”
秦川高灵毓二人一同沉默了几秒,而后秦堂主猛地跳起,一掌向高某人劈去,洋泽堂拾辉居主卧中传出秦堂主的怒吼,“也就是说你把白玉扒光了衣服,就那样扔在荒郊野外了?!”
“这大夏天的,不会冻到他的啦!”
“我没和你说这个!你说说,他到底要怎么回来!”
“可以趁夜里潜回来啊,白玉他的轻功又不差……”
……
“秦、秦大哥,你做什么……别脱我衣服啊!”
“我要把你也脱光了扔出去,看你怎么使轻功潜回来!”
“别、别……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嘛……救命、救命啊!”
在听说青石副堂主带着白副堂主回来后,秦川第一时间拎着罪魁祸首到白玉房里给受害者道歉。
白玉难得没有扑过来,大力拍着自家堂主的肩膀大笑着打招呼,此时整个人陷在床铺中,这夏末时节被子却盖到了肩上遮得全身严严实实。而房中的另一个人青石则远远坐在桌前心不在焉地喝茶,见秦川二人来了,起身道,“堂主,高公子。”
秦川不明个中缘由,亦不知为何是青石带白玉回来,刚想发问就被高灵毓高调打断,就见此祸害窜至床前,语调夸张声音欠抽,“白副堂主,你怎么了!为何看上去如此虚弱?我知道是我的不好,整了个馊主意想叫你难堪。但是……仅在山上躺一宿也不至于虚弱卧床啊!你这到底是怎么了?难不成遇见了什么猛兽悍匪?”
白玉面如菜色,在看清来人正是害他这般的元凶之后更是脸色惨白,可是自己最为敬重的堂主也在场,一腔怨怒不敢发泄,况且就算没旁人在,这事儿也不是能开口说的啊!
秦川此时也走进内室床前,见白玉气色十分不佳,歉疚道,“白玉啊,这次是毓儿不好,刚刚他也已认了错,你莫怪他,可是……以你的功底,就算是那般整夜躺在荒野应该并不会有大碍,怎么现在气色这样差?若真是有歹人暗算,千万不要隐瞒。”
白玉是有苦说不出,见高灵毓在一边勾起嘴角笑得意味深长,攥紧了拳头暗暗咬牙,你这招恶人先告状使得好!先老老实实和堂主承认这事儿,却只字不提下药那一茬,现在又诱我自己说出实情!难道我要说,堂主,我被你的毓儿下了春药,逼不得已被青石那小子给上了……吗!?
12.青白合欢酒~~~
恨得牙痒痒的白玉此刻只能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面对自家堂主的疑问,支支吾吾,“堂主,我没事,只是、只是……”
青石副堂主的声音突然响起,“只是山间湿气重,凉意大,又没有衣物御寒,一夜下来染上风寒也是正常。高公子,开玩笑还是要适可而止,若是伤身伤神可就不好玩了。您说是吧,堂主?”
高灵毓转身,冷冷看了一眼说话者,倚上床栏,抱着手臂道,“青副堂主,且不说刚刚秦大哥是在与白副堂主说话,怎么……白副堂主自己都不甚清楚的事,您倒好像十分了解的样子?还有在下真的很好奇您是怎么遇到白副堂主的,您可别告诉我您是早晨散步散到了时果山,恰巧碰上白玉副堂主的吧?”
青石眉头一皱,立刻回过去,“我是怎么遇上白玉的,相信最清楚的人应该是高公子你吧!还是说高公子贵人多忘事,需要在下帮公子想一想?”
“哼,明人不说暗话,咱们索性不要这样拐弯抹角,把这事儿从头到尾讲出来大家评评理如何!我高灵毓可没有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迫副堂主你进时果山‘看望’白副堂主啊!”
“毓儿,不可这么无礼!还有,这中间到底出了何事?白玉现在这个样子难不成真的内有隐情?”受不了这二人掐架的秦川秦堂主,一拍桌子站起来,见这二人还在眼刀互砍,只好转向一边哆哆嗦嗦躺着的白副堂主,“白玉,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话一出口,那边的两人默契地停止了眼神厮杀,发觉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自己身上的白玉,这时的脸色那是相当有趣,偏偏高某人还在一边阴阳怪气煽风点火,“白副堂主,既然秦大哥都让你说了,你就别再隐瞒了嘛,这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正巧秦大哥现下在这里,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千万要说出来啊……”
“你……”白玉攥紧被褥,低声自语。
高灵毓等三人齐齐凑过去,“你说啥?”
“你、你……姓高的还不都是你!!你现在还要我说……说什么!难道要我说是青石他……”老实人白玉意外上钩开了口,可到这里嘴巴就像被钉起来一样不肯再发一言,秦川望了眼眉头紧皱的青石,再看看自家祸害不加掩饰的得逞奸笑,叹了口气,悄声问道,“毓儿,你做了什么?”
高灵毓扯了扯秦川的衣袖,亦低声在他耳边道,“回头我再告诉你。”随即不再为难羞愤难当的白玉,转身对着青石道,“白副堂主身体欠佳,我们就不再打扰了,青石副堂主是同我们一起走呢,还是要留下……照看白副堂主?”
他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在注意到白玉更为窘迫的神色后愈发地不知收敛,不料青石此时竟有了意外举动。
“堂主和高公子若有事就请先回吧,白玉在我心中已如我妻,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我怎能置他于不顾?为人夫者自当好好照看妻子才对……”说这话的青石已经坐到床边,从被窝里扒拉出白玉的一只手死死攥在自个儿掌心,目光似水,声音掺蜜。
屋内长久地沉默,高灵毓及秦川目瞪口呆了一阵儿,好一会儿,秦堂主揽过高某人的脑袋,“这事儿,你也知道?”
……
“我怎么会知道!!!啊——!你们俩这是怎么回事!不要因为想要报复我就想出这种点子啊,一点也不好笑!青石,你在开玩笑对不对!秦大哥,你要明鉴呐……我不是故意让艳月姐姐给白玉下药的……是他自己突然醒了,还迷迷糊糊地去抓人家女孩子的衣裳,艳月姐姐手一抖就给他撒了一把酥骨柔哇……我也不知道青石这小子是怎么跟到时果山去的,怎么就和白玉那个那个啦,怎么现在白玉就成这小子的、的妻子什么的啦……真的不关我的事啊秦大哥,我没有给青石吃‘做过之后就喜欢上白玉’的药啊……”
高灵毓抱头抓狂,忽然满目赤红地冲到床前,一把扯住青副堂主的前襟,“青石!你小子玩儿我是不是啊!小爷不是这么好蒙的,来来来,乖乖给小爷敲几下,马上就把你这混乱的大脑敲回正常状态……”
默默围观的秦堂主配合着青石嫌恶的眼神将自家祸害拖回身后顺了几下毛,看了眼青石与白玉两人紧握的手(其实是青石单方面抓着白玉不撒手啊),“青石啊……白玉以前吃过不少苦,跟着我开创洋泽堂时受过重伤,到现在左腿还未能痊愈,你们现在既然如此,我也不拦着,只是白玉是我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千万不可亏待了他。”
仿佛是在注视岳父大人的眼睛闪闪发光, “堂主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白玉,关心他,疼爱他,保护他……啊呀!白玉你肿么吐了?难不成是有了……才一个晚上就有了,你的肚子还真是争气啊……诶?你掐我脖子做什么,你后面的伤还没好,别乱动,乖……”
从白玉那边回来以后,秦大堂主就总是闷不声地自个儿笑起来,吃饭的时候端着碗笑,坐在案前翻着书册笑,就连在堂内巡视也能自顾自地眉开眼笑,弄得洋泽堂里议论纷纷,十有八九都猜测这跟堂主新带回来的那个美人儿有关。
可咱们来看看那个“美人儿”,这几日却浑身上下不如意得很,裘五半个月被抬去了三次医馆,次数频繁到人家大夫都小心翼翼地试探,这倒霉的汉子是不是欠了一身赌债又或是抢了人家的老婆。练功场的弟兄们拐弯抹角地教唆堂主,这时节莲子刚刚成熟下市,湖光山色亦是大好,正适合出游啊!言下之意是您赶紧把您家那位带出去吧,省的他日日往练功场跑,一脸戾气地“指导”弟兄们练功,那架势,分明就是拿咱们出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