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明白了,那个不要脸的夏天什么事都可以干得出来,人人都玩得好像没有明天似的。
“跟我的第一个女朋友,开始就是试着玩,后来试着试着就……”他带着回忆似的笑了笑,没说下去。
“擦枪走火。”我赶紧补充了一句,身为男人对这个词都很了解,泥马的可是为什么我不要说擦枪了,都上膛了,还勾了半天扳机了,就是没出火?
我彻底焦躁了,“我是不是性冷淡啊?都特么大二了,眼看大三了,连接吻都没成功?还特么不如现在成熟点的小学生。”
“只不过是紧张过分了。”靳昶说得很轻松,不过很笃定。
“真的?”我仿佛看到了一点希望。
“那种事情是很舒服的事情,大多数人都没可能对那事冷淡。”靳昶看着我,“多练练就好了,用不用我教你?”
“怎么教我?送我个充气娃娃?”
“充气的我只见楼下有卖喜洋洋和派大星,你喜欢哪个?”
我不想跟他说了,再说他肯定会恶心我。僵了一会儿他又轻声笑了,挺无奈似的,把手里的咖啡杯放到了地上,他起身关掉了灯,“你这么焦虑以后反倒会有障碍了。”
我不知道他要干嘛,不过四周一黑下来我就隐隐体会到一种紧张亢奋,倒是挺高兴的,好像小学五年级第一次牵班花的手,那种背着大人的偷偷摸摸的高兴。靳昶坐回了他刚才的位置,不过肩头却贴近了我,黑暗中我闻到他身上舒服的淡淡味道,不知道是什么味道,不是洗发水沐浴露也不是须后水,不是任何一种化工合成的香味,但是很舒服很好闻。
我没有跟脆脆在一起时候的那种一惊一乍的感觉,就是平静又有点期待,不知不觉连呼吸都屏住了。
耳朵听见靳昶低低的笑声,带着三分无赖的悦耳嗓音,“我来教教你怎么享受。”
我在黑暗中瞎兴奋着,手指都捏在一起了,心道别磨叽了,你说教那快点教就得了。
我的眼睛已经能够适应现在屋中的黑暗,看得到靳昶的眼睛,黑暗中那双眼睛很亮而漂亮,虽然看不清楚,可是却觉得他温柔可亲。我什么也想不起来,只想享受这种亲近的感觉,他缓缓凑过来,带着舒服的味道,终于嘴唇轻轻地碰在我的唇上,那柔软的触感,一下就把我的大脑抽空了。
真是特么的太舒服了。
舒服得让我心急火燎地想要吻得更深,他却那么磨叽,小心翼翼地亲吻着我的嘴唇,文雅得不行。我急坏了,忽然就用了舌头,不但碰了他的嘴唇,而且一个冲动之下就把舌头伸进了他的嘴里,痛痛快快地品尝了一下。他也立刻就配合了我,跟我唇舌交缠得不亦乐乎,我只觉得喘息都急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急什么,仿佛完成了这个吻以后就是要了我的命那也行。
他的唇离开的时候我都傻了,有心还想纠缠,就是没胆。缓了一下回过神了就惊呆了,我勒个去的,人家就是教教我,看人家亲的多么文艺啊,就是意思意思,我倒跟几百辈子没沾过腥的猫似的,抱着条鱼稀罕个没完,要脸不要啊!
就在我一动不动的这个时候,靳昶忽然伸手过来,就在我……那里摸了一把。
我“啊”了一声,惊得抽搐了一下。靳昶连忙抬手,两只手都抬起来,投降一样,人却轻笑,“我就说你没问题。”
我的脸登时热得发烫,才意识到自己不但吻得很不要脸,而且更加不要脸地冲着男人发情了。
靳昶笑着站了起来,慢悠悠地走开,还特么开了灯,灯火乍明的时候我盯着自己的裤子中间恨不得昏过去。他乐呵呵地走了,听声音是去书房了,还丢了一句,“没事,小苗苗,男人么,总会擦枪走火的。”
我倒在地上,觉得自己是要完蛋了,特么我到底是有多贱啊,对着个美女亲不下去,回家凑着个爷们发情。
13.失恋与失业的前景预期
左思右想,想不出自己毛病在哪,就信了靳昶说的“太过紧张”,反正甭管是怎样,我的小小树挺拔得也很自如,不管我有什么问题,肯定没有生理问题,这我就宽了心。躺在毯子上打PSP打到睡着,醒来的时候已经睡在床上,大概是半夜自己条件反射地摸上床的。
我稀里糊涂地从床上坐起来,揉了好半天头发,才想起来去关手机闹钟,一边还想着,我怎么缺心眼地暑假给自己设闹钟,又看了一眼手机屏幕觉得不太对劲,再仔细看看才发现那根本不是闹钟,是待办事件提醒的铃声。
那屏幕上显示的待办事项是:做早饭!
我登时火冒三丈——靳昶,你大爷的,不就是吃个早饭嘛,你上班路上哪买不到早饭,还至于偷摸给我设闹钟提醒!这不是成心玩我么,这小心眼的尖酸货!
我从床上爬起来,趿拉着拖鞋踢踢踏踏地冲到书房去,往里看一眼登时大怒,我都被吵醒了,要上班的那货还香香甜甜地睡着,胸口盖了本书,大概是昨晚的睡前读物。可能我的动静大了点,他一下子被我惊醒了,从枕上略微抬起头,一双眼睛迷迷茫茫地看着我,胸口的衣扣又没扣好,露出一段风骚的小胸膛。
我看了他半晌,憋在胸口的本来能气壮山河的那一声“你大爷的”终是没能出口,转身去厨房做饭。
煮鸡蛋的时候我心里算是想明白了,靳昶这个混账东西,就是顶着张人模样不干人事。看起来成熟,其实也未必是那么回事。
一回头靳昶已经出来了,好像没太睡醒,摇晃到我跟前,厌恶地瞅着煮鸡蛋。我操你大爷的,老子大清早起来煮粥煮鸡蛋,你特么的还嫌弃。
“咖啡。”他吐出两个字,看起来还没醒全。
“啊?咖啡没有。”我看了看他,“我煮的豆浆。”当然是豆浆,打豆子的声音多么响亮,叫你睡。
“我要咖啡。”靳昶在餐桌边坐下,看眼神还没醒全,吐出四个字来语气倒坚定。
得了,我自己喝豆浆吧,那一壶豆浆够我喝一天的了。
摸索着弄明白咖啡怎么煮,我觉得我简直是神。不过靳昶喝上咖啡的时候也快九点了,我把弄脏的厨房都擦干净了,他还坐那慢腾腾地喝,手在电脑上划着看新闻,整个人都懒洋洋的。
“你不上班了?”我都瞄了好几次时间了。
“我不用打卡。”靳昶低声说,眼睛还没离开那电脑屏幕。
我一看他这架势,我操,这不是那什么,华尔街的范儿么?我立马狗腿,“昶哥,你这不显山不露水的,我还真好奇了,你一个月到底赚多少钱?咱俩好歹一个学校一个专业的,我想想我也该理顺一下我的求职方向了。”
靳昶看了我一眼,“我刚毕业的那一年,月薪是一万。”
我一想,也算不错,我妈说现在月薪一万的都是好孩子。我没什么雄心大志,想一想我毕业以后一旦在哪个城市里安顿下来,我妈必定急火火地扑过来给我买房置地,我没有买房子和房贷的负担,平时又不是特别能花钱的人,一万用不了,五千差不多,还能有五千养孩子……想到这里我就打了个寒战。
我可真特么没出息,瞧瞧我盘算的,老婆孩子热炕头——就那炕头还是我妈给搭的,靠我的话媳妇孩子指不定都得睡立交桥底下。
再一想,我终于有了点忧患意识,“那昶哥,你现在月薪是多少?”
靳昶略微犹豫了一下,小脸还特么略微有些懵懂,“我不太清楚。”
我愣了一下,心道还有这么二的人?搞奉献啊?莫非是新闻联播中间十分钟的五一劳模?就听他说,“薪水不是很固定,奖金发的有点乱,所以算年薪还清楚一些。”他指了指正在看的网页,“年薪够买一台这个型号的车。”
我以为是他开的那辆破车,双手撑着桌子移动到他平板电脑的正上方端详了一下那张广告,心里就是一哆嗦。那是辆有名的军车改民用的越野,特么还是进口的。
我承认我受了很大的刺激,我估计我的商用价值在头发花白之前怎么也达不到这个价码,头发花白以后能不能还有待评估。嘟囔了一句,“我还以为你们那算事业单位,跟公务员差不多,领固定薪水。”
他微微笑了笑,“像你这个年纪的人,多少会抱怨世道不公,可其实……哪怕是我待的这种看起来半僵死的地方,到底也是金融企业,规则跟国外差别不大,你能给企业带来多大利润,老板就会付给你多少比例的报酬。”他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眼睛,那双黑眼睛还显得挺纯净深沉,要说我真不太懂这小子,如果我像他一样年纪轻轻年薪过百,我特么不定得瑟成什么德行了,他居然老头子一样沉稳内敛,话说的语调平缓,没一点张狂之气,年少有成果然跟魔兽上那些“灭世狂霸跩酷屌”不一样。
“要是你感兴趣……”他转开眼睛,话说得突然有些小心翼翼,“你毕业的时候,我可以推荐你。”
靳昶那样子似乎有些惴惴的,我这人向来自诩为慧眼如炬心念如电,霎时领悟到靳昶是不愿意把话说满,生怕我是那起小心眼的官家小爷。立马对他表示感谢,又问他,“昶哥,你们毕业那年,全系有多少个没找到像样工作的?”
靳昶迟疑了一下,“好像是一半。”
一半!
泥马我立刻瘫倒如泥了,就我这成绩,一直是全系垫底的,别说一半以上了,恐怕就算是给靳昶当鞋垫都不能要哇。
突然觉得,我在两天之内,不但提前失恋,而且还提前失业了!
靳昶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扫了一眼就皱起眉头。我虽然是烂泥瘫在桌上,但眼睛却尖,一溜他的手机屏幕,来电好像是男人名字,柏崇朱。
这名,真不像名。也不知道他爹起名的时候是不是闭着眼睛翻字典,拿手指头乱指出来的字儿。
靳昶拒接了电话,我趴在桌子上看着他喝干了杯子里的咖啡,终究忍不住好奇心,“哎昶哥,你为什么不给自己换个大点的房子,买个好点的车呢?你的钱都干嘛用了?”
“存着,偶尔买些理财产品,我不喜欢高风险投入。”他答得很干脆,就是挺无趣。不过他看了我一眼,大概是被我八卦的眼神征服了,又接着说下去,就是声音有些低,“将来结婚以后,不希望妻子为了生存发愁。”
我心道,你现在就有房有车了,照你这花钱方式,银行户头存款估计也能有个百万左右,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你媳妇也不用看你妈脸色,你还在这说为了什么生存发愁你是有多低调啊大哥?
他却叹了口气,看着自己空了的咖啡杯子有些入神,我慌忙给这大爷倒满了咖啡,他就盯着那杯咖啡缓缓说道,“将来她喜欢哪的房子,就买在哪一处,喜欢什么车就买什么。反正到时候都要买新的,我何必现在浪费钱?”
我一愣,泥马说的这么具体,看起来是早有看中的人了啊。可是他那眼神是怎么回事,看着咖啡的眼神竟然有些放空,居然让我感觉到他那眼里有一点点无助——我操,像他这么人模狗样的优质男,竟然会有妞不跟他?竟然会舍得让他无助?
我勒个操的,上天真是公平啊!
咳咳,我好像有点歪了。连忙打住,不过却不知道该怎么接他的话了。他也真是三从四德的好男人,赚了钱花在自己身上竟然还觉得浪费?媳妇儿没过门呢他就知道给攒钱。等那姑娘醒过腔儿来回头找他,俩住到一个门里了,他还不定把人惯到什么程度,到那时候我再找他玩说不定都叫不出来他了。
想想居然有些唏嘘不已,好哥们将来难免都会落进媳妇孩子的温柔陷阱里,累死累活地养家过日子,我想想竟然觉得麻烦。心里知道自己应该学学靳昶,做个有责任感的好男人,可是还是觉得不耐烦。
我这几年没在大学里找个女朋友,宁愿在WOW里跟脆脆调情,焉知不是畏惧麻烦?我也算人模狗样,大学里追我的女生也是有一些的,可是我一想到跟哪个确定了关系就得陪吃饭,陪上自习,送夜路,过情人节生日七夕端午重阳元旦圣诞我就觉得累得慌,比砍怪打BOSS还累得慌。
说到底,我就是不靠谱,我承认。
靳昶的手机又响了,还是那个白重猪。靳昶不耐烦地又按了。
我又好奇,“什么人啊?”
“死同性恋。”
我一怔。靳昶皱着眉头站起身,终于准备去上班了,随口骂了一句,“该死的东西,我这辈子最看不上眼的就是同性恋。”
我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点惊心。自惊自吓了半天才想起来,他不是说我该死,再说小爷我也不是同性恋啊,我特么瞎心慌个什么,他爱骂谁骂谁呗。眼睛看着他出门,笑哈哈跟他打了招呼,他前脚出门我才想起来,昨天晚上跟他亲的很激烈,还特么硬了起来。
我的眼前一黑,我操,不会吧,靳昶该不会是误会我占他便宜吧?那不是他这当哥的挑头胡闹的么?应该不会怪我身上的。
再想想靳昶绝对不是说我,他就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
我放了心,端着豆浆回到他的书房,在他椅子上坐了半天也没开机。百无聊赖。昨天我才得罪了脆脆,今天回游戏要是看见她难免要尴尬,又想想同样身为男人,年岁又差不多大,看人家靳昶赚钱那个豪迈,我别说找份赚钱的工作了,就算是能从大学毕业都得努把力。
我再没长心也算是受到了女人和事业的双重打击,在电脑前默坐了一个钟头,终于打开我的背包,磨磨蹭蹭地摊开课本。
14.解决问题的几种有效途径
接下来这一周,见着靳昶的时候并不多。一周五天工作时间,他倒有四天晚上是十点以后回来的,每次都带着点酒气。联想起我来这的第一天晚上,他就是大醉回来,估计也都是应酬。可见钱总归是难赚的,自在不赚钱,赚钱不自在。
我就闲得要死,脆脆始终没喊我上线,我这厢尴尬着玩游戏也没了兴头,靳昶回来要是喝得不多,我还能下小号陪着他练级。
长天白日的就无聊了,学校里的好友都碰巧不是本地人,我把教材都看完了一遍了,每日下午窝在靳昶书房的软榻上睡个午觉,醒了就上网溜着点死神火影的漫画更新,晚上溜个弯买点菜,周三周五记得帮靳昶买报纸。我特么还没过过这么宅这么无聊的暑假,快要闲出烟来,镇日里不见个人,搞到我每天晚上都两眼锃亮地蹲门口等靳昶回来好说句话。我算是终于能理解家庭主妇为啥都崇拜自己老公了,泥马那就根本没第二个人可选择啊,我这日子过得这个憋屈。
好容易等到周末,本来想好了要拉靳昶去陪我打球,谁知道周五晚上抱着笔电坐沙发上盯着门口直到过了十二点,也没见靳昶人影,憋得我一肚子无名火。
冲了个澡就去睡觉,却没睡好,原来静极思动的不只是我,还有我的小小树。
睡下没一会就做了个不怎么河蟹的梦,梦是什么记不清了,不过猛醒过来的时候我“操”了一声就从床上跳起来。尴尬了一会儿我就傻了,睡前洗完澡没穿小裤裤就直接上床了,这下好,我特么把人家的床单都弄脏了。
忒龌龊,忒不成人!
我烦躁地穿上衣服起身,把靳昶的床单卷起来丢进洗衣机里,一面放水一面想着要是明天床单还没干的时候靳昶就回来了,我该怎么解释我这突然的洁癖。说我大姨妈来了?操!
大大咧咧地甩着手上的水出了卫生间,感觉到小小树还是有些不忿。想想也是正常,虽然我已经过了青春期,可是大老爷们的生理问题不解决是决计不行的,压力积攒多了总是会满溢出来,我不如就趁着这夜黑风高主人不在家的时候,解决一下个人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