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痣 下——路西法1月7

作者:路西法1月7  录入:02-24

“还有,我想好了,庄上的学堂里少了个先生,你明天去给我问问。”

“这个,为什么我去?”霍凌舒摸上倾城的眼睛,压低声音柔声问。

“你还说,学堂的老先生有一个女儿,正值妙龄,你去问自燃行。”

“呵,我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霜儿可是吃味了?”霍凌舒握着倾城的手放在嘴角,张口一咬。

“呀,疼,你怎么不咬你自己。”倾城收回手,愤愤的道。

“咬自己的手会疼啊,我又不傻。”霍凌舒宠溺一笑,摸摸倾城的脸。

“你就是傻子,大傻子。”

“我不是。”

“你就是,就是,你是个傻子。”倾城攥着霍凌舒的衣襟,眼泪又掉了下来。

“好好好,我是,我是,你别哭啊。”霍凌舒手忙脚乱的擦着倾城的眼泪。

倾城坐了起来,一翻身,压在霍凌舒身上,唇凑了上去,贴在他的唇上,看着霍凌舒惊讶的眼神,微微笑了笑,伸出舌尖,轻轻地挑逗般的描画。

霍凌舒耳边轰的一声,翻身而起,把倾城抱住,盯着他的眼睛:“霜儿。”手越收越紧,力道越来越大,却微微发着颤。

“凌舒,我们不分开好不好?”凌舒,你这样待我,我无以为报,但我不会离开你,除非有一天,你厌了,烦了,想离开了。

“真的,你真的想好了?”

“嗯,想好了。”倾城朝霍凌舒展开笑颜,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吻着他的脖颈。

“霜儿。”霍凌舒的呼吸不由得粗重,气息不稳,刚刚倾城脸上的笑容他不止一次的见过,那是他朝凤允扬展开的笑容,如今是自己的了吗?

霍凌舒把倾城小心的放倒在床上,手臂撑在两侧,俯下脸,从额头开始一点点的吻。倾城的脸上渡上红晕,眼角的朱砂带着魅惑,霍凌舒着迷般的舔吻他的泪痣,惹得倾城阵阵轻颤。当舌尖探进倾城的口腔时,再也忍不住心里的澎湃,重重的扣着他的后脑,不断加深着这个梦寐以求的吻,果然像梦中的一样,带着淡淡的梅香,温暖甘甜。

“嗯——”霍凌舒吻上他的的脖颈时,倾城闭上了眼睛,湿热的舌尖和炙烫的呼吸流连在颈侧,带来阵阵悸动,燥热,不由得低吟出声。遥远的模糊而又难忘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时远时近,揪的人心里难受。

“看,我给倾城描了了一片梅花瓣,这下倾城就成了真正的梅花精。”

“倾城,我想要你,给我可好?”

“倾城,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啊——”身上传来的痛楚惊醒了倾城,眼前是霍凌舒放大的的眉眼,俊朗的脸上挂着汗珠,眼中眸色深沉。

“疼吗?”吻上倾城的耳垂,暗哑的声音透着心疼和怜惜。

倾城摇摇头,唇角弯起,透过蒙上水汽的眼睛,他清楚地看到了此刻的人是霍凌舒,全心爱着他守着他的霍凌舒,哪怕在此刻也能忍着欲望替他着想的霍凌舒。

倾城勾下他的脸,吻上他的唇,缠上他的舌,感受着他的温度,在心底默默的对自己说: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第四十三章:滋味

倾城醒时,霍凌舒睡的正香,嘴角微微翘起,一条手臂松松的环着他的腰,规律暖热的鼻息喷在脸上,有些痒。

倾城勾起嘴角,手指轻轻地点在霍凌舒的鼻尖上,悄悄地撑起身子想亲亲他的嘴角,却不想扯动了酸软的腰,顿时脸红了个通透,恨恨的抬手想往霍凌舒的腰上拧去,又不忍心惊醒他,只能撇撇嘴角作罢。

轻手轻脚的穿好衣服,轻手轻脚的下床,倾城捡起昨夜丢在地上的布囊,皱了皱眉,里面的平安符已经被吞进肚子里了,虽说怪力乱神信不得,可是事情放在凌舒身上就总觉得不自在。

怎么才能不叫凌舒发现道符没有了呢?倾城想了想,忽然眼中一亮。走到桌前,水曲柳做成的桌面虽有些陈旧但十分干净,桌上的砚台默默地空闲了好几个月,如今终于能派上用场。

铺开纸,蘸饱墨,左手提着笔,微微发着颤。晨曦微醺,倾城的身上染上了一层薄薄的金光,抿成一线的唇带着淡淡的粉色一如初开的桃花,笨拙的执着笔杆的左手阳光下白皙的有些透明,能清楚的看到青色的血管。

许久,倾城轻轻地放下笔,长舒了一口气,铺开的纸上歪歪扭扭的写着“平安”二字。倾城有些不满意的皱皱眉,简单的两个字竟写的出了一手心的汗,而且还弯弯曲曲的活像两只被拍死在墙上的蚊子。

倾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右手,脸上有瞬间的晦暗,看了看正睡着的人,嘴角扬起调皮的笑。

把写好的字工工整整的叠好,重新防回补囊中,走到床边,把它放回了霍凌舒的衣衫里。扬起一笑,抬起眼来,倾城忽然伸出手,捏着霍凌舒的鼻尖,紧紧地不撒手。

“唔。”睡的正香霍凌舒突然喘不动气,满脸痛苦的张开眼。

“还不醒,你这个懒猪。”倾城手上更加使劲,直把霍凌舒的鼻子揪的变形,露出坏心的笑。

霍凌舒惺忪的睡眼顿时晶亮,长臂一勾,捞着倾城的腰,顺势一转,就把人搂进怀里,轻咬着倾城的耳朵说:“怎么,一大早就想谋杀亲夫啊?”

“胡说,谁是你的。”倾城红着脸,却嘴硬的抬着脸瞪着霍凌舒,活像只张牙舞爪的小猫。

“好好,你不是,我是,我是你的小娘子。”霍凌舒把小猫的不算尖利爪子按在胸前,搂得更紧,手一下下的揉着倾城的腰,看着他耳后的一块红印子笑的舒畅开怀。

昨夜的倾城叫自己既心疼又激动,既想捧在手心含在口里疼爱,又想坏心的欺负他,让他轻轻的哭出声来。可是终究还是舍不得,只在他的耳后偷偷留了一个痕迹,一个属于自己的吻痕。

“起来,我饿了,你去做饭。”倾城窝在霍凌舒的胸前,静静的听着他的心跳,许久推了推霍凌舒。

“好,想吃什么?”

“你还会做什么,不就是粥嘛。”倾城白了霍凌舒他一眼,暗自腹诽道。

温热的鼻息喷在肩窝上,霍凌舒的心底像一只小猫在挠似的痒痒的,身上燃起了一团火,忍不住低头含住倾城的唇瓣,亲昵的摩挲,慢条斯理的舔着。

“凌舒,别。”倾城脸上的红晕慢慢蔓延到耳际,湿漉漉的眼睛,同样湿漉漉的唇。

“是你惹我的,霜儿。”霍凌舒研磨着倾城的嘴唇,暗哑的嗓音直传到人的心底,咚咚的回响。

“凌舒。”剩下的话被霍凌舒灼烫的唇堵住,心底的某处涨涨的,脑袋也涨涨的,然而却能清楚地感受到口中灵活地舌,舔过一颗颗牙齿,滑过敏感的上腭,缠着自己的舌尖不放。倾城不由得迷离了眼,软了腰,身体涌出一股热气在横冲直撞,叫嚣着破体而出。

霍凌舒的眼牢牢地锁着身下的人,明亮的阳光下褪去了夜里的晦暗不明,让一切展在眼底。衣裳底下光洁的身体一点点露出来,霍凌舒的眼眸幽然变深,凑上去落下一个个湿热的吻,从脖颈到小腹,又一路返回,留下一串晶亮的痕迹。

“倾城,我爱你。”耳鬓厮磨时,霍凌舒在他耳边郑重的说道。

倾城的心底有什么骤然炸开,霍凌舒口中的倾城是他,是自己这个活生生的人。不是那个人口中的影子,亦不是那个人眼中的男宠,更不是笙箫阁里了赤裸的客人相中的皮囊。原来这就是被人放在心底的感觉,竟是这般滋味啊。

“凌舒,我。”霍凌舒把脸埋在倾城的胸前,默默地等着他的回答,许久得不到答案,扯出一抹看不见莫落的笑,压下心底的失落,重重的吻向倾城的锁骨,想张口咬,想叫他疼,却最终只是柔柔的吮吸,原来终究舍不得,舍不得叫他痛,舍不得叫他流泪。

倾城睁开眼时,霍凌舒笑吟吟的坐在床边,开口道:“醒了?”

看着他一脸得意的样子,倾城只想把手中的枕头狠狠的摔在他的脸上,只不过一天没吃饭再加上仅存的一点力气都被眼前的人耗了个一干二净,只能狠狠的道:“霍凌舒!”

“呵,我知道,这就侍候我的夫君吃饭。”

“闭嘴。”

“对了,我刚刚去庄里的学堂问了。”霍凌舒一顿,看着狼吞虎咽的倾城,咧嘴一笑,果然见他从碗中抬起脸,一脸期待。

“老夫子说啊。”故意拖长话音,故意逗他着急,可眼见倾城的眉头慢慢皱起来,赶紧又说:“他说,庄上识字的人少,难得你愿意去教那群泼猴,只不过钱不多。”

“钱不钱的放在后面,重要的是。”后一句话倾城没有说出口,只是把脸更深的埋进碗里,黏软的饭糊在嗓子里有些咽不下去,却还是执拗地一勺勺的吞着,只为憋住就要脱眶而出的眼泪。

终于,自己终于不是男妓了,也不是男宠了,在这个望水庄里自己是学堂里的一名夫子,终于可以干干净净的活着了。

“霜儿,你是教书先生了呢,高兴坏了吧。”霍凌舒轻轻揽住正努力克制颤抖的人,故作轻松地弄乱他的头发。

“多吃点,晚些时候带你到学堂看看,明天可就要教那群猴子了。”

“嗯。”倾城快速地抹了下眼睛,偷偷的看霍凌舒,他正捧着碗扒饭,随后又擦了下眼睛。

倾城低着的头没有发现,霍凌舒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他,只是在他瞅过来的时候才快速地撇开了眼。霍凌舒知道,倾城虽然面上弱不禁风,有时常爱掉眼泪,可是骨子里总是透着执拗和执着,碰到某些事,某些人,某些感情,他会独自记得,独自忧伤,独自流泪,然后独自忘记。

正如此时此刻,倾城不想再自己面前流眼泪,所以才会拼命忍着,忍到眼角通红也不肯呜咽出声。

霍凌舒想,若是此刻他眼前的热不是自己而是凤允扬,他会不会也想现在一样,拼命地掩藏自己,还是在他怀中嚎啕大哭,直到流干他是七年来所有的委屈和不甘,所有的屈辱和悲伤。

“霜儿,如果凤允扬心里是有你的,你会回到他身边吗?”原本不想问的,可是。

“不会。”倾城身体一僵,握着勺子的手一颤,断然的说。

“为什么?”

“他心底怎会有我。还有我是不会离开你的,凌舒。”

霍凌舒听了心底一沉,你不会回到他身边是因为他心里没有你,但假如他有呢?到时你会怎么办?霍凌舒不能再问,现在的日子很好,他不想亲手毁了,更不愿有人来毁了。

可是,命运就是这般无常,这般叫人捉摸不透,又有谁能说得准呢。

第四十四章:云起

寒暑交替,花开花落,又是一年。

倾城记得那年冬天来的特别早,几乎是一入秋就呵气成雾,用凌舒的话来说就是这天冷的邪乎,江南都能飘雪,那边远的北方该是滴水成冰的光景。当时倾城的没发觉霍凌舒说这话时,眼中闪烁着的阴霾和隐忧。

窗外寒风呼啸,刮得窗棱啪啪作响,屋内笼着炉火,烧的通红的木炭亦是啪啪作响,倒还算暖和。“吱呀“一声,霍凌舒推门进来,带着一身的寒气,裘袄上盖着一层雪花,脸冻得通红,搓着手道:“这天这冷,外面的雪都盖了地了。”

“这还是秋天呢,这天冷成这样,叫人有些慎得慌。”倾城把火拨的更旺,然后站起来拍打着霍凌舒身上的雪。

霍凌舒朝他一笑,拉着他来到炉边坐下,随手添了炭问:“手疼不疼?”

“不疼。”倾城摇摇头,接着说:“小桃送回去了吗?”

“嗯,送回去了,这个小不点,就知道缠着你。”霍凌舒露齿一笑,看了倾城一眼,皱皱眉头,伸手从一旁的柜子里摸出一瓶药膏,扯过倾城的右手说:“你嘴上说不疼,可我还是不放心,这药啊还得接茬涂。”

倾城的手凉的厉害,握在手里就像握着一块冰,霍凌舒的眉头拧的更深,涂药的手更加小心翼翼,瞪眼道:“凉成这样,肯定疼得厉害了,还嘴硬,我看你再嘴硬,干脆就不要教那些猴孩子们了。”

“那可不成,孩子们现在可离不开我了。”倾城默默地听着霍凌舒的唠叨,心里很暖,只是听到最后就急了,抽回了手,眼睛比霍凌舒瞪得更大。

“可不是离不开嘛,都接家里来了,家里都快容不下我了。”霍凌舒重新夺过倾城的手,细细的按揉,有些忿恨的抱怨。

“哈,凌舒啊,你叫我说你什么好。”倾城先是一愣,随后忍不住笑出声来,把手塞到霍凌舒的脖子里,眨着眼说:“我手冷的很,给我暖暖。”

“嘶。”霍凌舒凉的猛地打了一个哆嗦,抽了口凉气,随后夹紧了脖子,暖着倾城伸进来的手。

“凌舒。”倾城看着霍凌舒的眼睛,心底发热,轻轻倚在他身上,快两年了,这个霍凌舒总是宠着他,无微不至,在他面前自己可以随心所欲,一点顾忌都没有。

倾城成为望水庄的教书先生很长时间了,学堂里另一位夫子年纪大了,渐渐地就只有倾城一位先生了。庄子上孩子不算太多,女孩子更是少的稀罕,能上学的只有两三个。孩子们看到新来的先生脾气好,人长得也好,背不出书来也不舍得打手心,哪怕再调皮再闹也不向家里告状,于是孩子们都喜欢黏着倾城,跟在身后甜甜软软的“先生先生”的叫,于是倾城平白的多出了好几条小尾巴来。

那天倾城一进学堂,最靠前的扎着两个羊角小辫的小姑娘憋红了小脸,看着倾城大声道:“打枣子的漂亮哥哥。”

这一声使原本安静的学堂一下子沸腾起来,孩子们伸长了脖子,瞪圆了眼睛,争相看看新来的漂亮先生,然后前后左右扎成小堆,叽叽喳喳的小声议论。

倾城的脸不由得泛红,求救般的看着老夫子,只见老夫子摸着羊角胡,咳了一声,手中的戒尺敲的啪啪作响,立时鸦雀无声。

这一场景,倾城一直记得,哪怕再绝望,再心灰意冷的时候,他都记得,一张张天真的小脸在他午夜梦回猝然惊醒时出现在脑海里,让他记得自己曾经是个教书先生,曾经和霍凌舒在望水庄里那样快乐的生活过。

那个扎小辫的小丫头叫小桃,粉嘟嘟的小脸还真像一枚熟透的桃子,黏倾城黏的最紧,不叫先生只任性的叫他漂亮哥哥,这着实叫倾城头痛了很久,想板起脸来教训她,可是一看到小桃的小嘴一瘪,大眼睛水汪汪的盛满一种叫委屈的东西,再硬的心都软了,最后只能由得她。

今年天冷的异常,学堂早就停了课,霍凌舒也不愿倾城冒着风雪出去,于是那个小丫头干脆跟着倾城来到家里,直到吃过晚饭才叫霍凌舒送回家去。看的霍凌舒咬牙切齿,常常提着小桃的后领在在半空摇晃,愤愤的道:“你这小丫头,个头不大,眼光倒是不错,可惜这漂亮哥哥是我的。”

“嘶。表弟。”霍凌舒话音一转,放下笑的欢快的孩子,吃痛的揉着腰,背后正是吹着手指的倾城,那样子分明是在说:叫你在孩子面前胡说,活该!

就在倾城认为日子会一直这样平静无忧的过下去时,平地一声惊雷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春节过后,望水庄人心惶惶,人们都在传:开战了,咱们璋国和北面的燕国开战了。乍听到这个消息,霍凌舒捏着茶杯的手发白,手背上暴起一条条青筋,倾城的心也突突直跳,紧紧地覆上霍凌舒的手开口道:“凌舒,会是真的吗?假的吧,要不怎么一点预兆都没有?”

推书 20234-02-23 :与父(FZ)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