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剧烈地晃动一会儿,最后在阵阵哀号中恢复平静,一条破破烂烂的裤子从里面飞出来,不久便响起有节奏的“啪啪”声。
居然敢打老子屁股!佟镜红着脸将黑乎乎的膏药贴在童敬的伤口上,他的腿已经被重新包扎,没有继续流血,两只手却不得不为讨厌的家伙忙碌。
“喂,都这么久了,你对我真的半点好感也没有吗?”童敬眯着眼问道。
“哼!”佟镜没理他,脸颊却更加火热,心里把他骂了个千八百遍。
“我离开的那晚,你没睡好吧?其实,你嘴上不承认,可这里……”指甲滑过少年的左胸,在乳尖掐了一把,“早就放不下了!”
“给我找条裤子!”佟镜周身一颤,竟莫名觉得舒服,某处也有些蠢蠢欲动。
“你确定你想要的是裤子吗?也许,我们应该……”
罪恶的狼爪轻轻握住半硬的东西,佟镜没有拒绝,乖乖躺下。他不是个喜欢装清高的人,除去乔五那只意外蹦出的小狗腿子,童敬骗了自己一路,也保护了一路,恐怕连乔家真正的侍卫都很难做到。而且,有他在,每晚都睡得很沈。
“小镜子,我们在一起吧!”纾解过欲望,童敬认真地说。
第二十九章
佟镜的眼神有些空洞,揉揉额头正要说什么,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便打破了宁静。
古铜色的手一把扯掉帘布,高大的青年愣愣地盯着两个容貌相似的年轻男子,表情从一开始的愤怒转为浓浓的悲伤,几乎堪比受委屈的小媳妇儿。
终是被他找到了,佟镜看清来人,不由地打个哆嗦,但在童敬温柔的注视下很快恢复镇定,一双清亮的眼睛直直对住乔简的虎目,唇角绽开一个明媚灿烂的微笑。
看吧,我曾经深爱的家伙,离开你,老子的生活能更美好!
小替身,你变了,或者说,这才是真正的你吗?乔简恍惚片刻,急忙板起脸。
“子仲,好久不见,来游西湖啊?”童敬不慌不忙地脱下外衫,轻轻盖住佟镜的腿,“听说你惹了大祸,准备怎么向文家赔罪?”
“韵华,你在看我的笑话吧?抑或,这就是你希望的?”乔简心中一痛。
“我说过,若有人无端找你麻烦,童敬则毫不犹豫地让他消失;但若是你自己惹的麻烦,就不要露出委屈的神情,也莫要找童敬帮忙。”
呵,韵华,到最后你的承诺也只是屁话对吗?其实,你根本就在暗笑乔简是个自找苦吃的大傻瓜吧!青年的脸上写满了不屑与愤恨。
“乔二公子,您除了自恃清高和自作多情还能来点别的吗?”佟镜见状,对乔简的厌恶又多了三分,“鬼知道您惹了谁,但童公子没必要像令堂一样给你收拾烂摊子!”
“我从没想过乔五就是文家走失的少爷,更没想到他会爱上我!”乔简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只好狠狠瞪了少年一眼,继续盯着童敬。
“乔五就是文竹少爷,但是他现在疯了,被你逼疯的!”一句话宣告了青梅竹马将永无安宁之日,童敬淡然地望着青年,缓缓开口,“即使他不是文家的公子,你也不该把人害成那样。当初对小镜子便残酷无情,对倾慕你的姑娘更是冷嘲热讽,对我……不惜强迫!子仲,二十几年了,你可曾为他人想过半分?”
“韵华,我……对不起你,但这份感情是不掺杂任何污垢的!为了乔家,我愿意去‘青衫庄’领罚,沧祈的半壁江山在那里,我们惹不起,也躲不得,”乔简后退几步,单膝跪地,“童公子,看在我们多年的交情上,请帮忙保住乔家!”
“这你不必操心,趁着文庄主还不知晓此事,速速将文竹公子的疯病治好!”
“谢谢!”乔简再度用执着的目光凝视毕生的挚爱,最终摇摇晃晃起身,艰难上马,衣袖高扬,空留下一片尘埃。
子仲,但愿此劫之后,你能变得成熟一些。童敬心中不是滋味,他行走江湖多年,当然知道“青衫庄”的手段,叶青衫虽然外冷内热,但文诩、文诀哪个是善良之辈?
“他皮糙肉厚,不会有事的!”佟镜拍拍青年的手,安慰道。
“文竹很小的时候就被仇家掳走,后来遇到子仲才保住条命,可现在又因他而疯,是把欠下的债都还清了吗?”童敬疲惫地倒在佟镜怀里,“你大概不知道,文家是继风家、贺兰家之后的新任暗华一族,不仅掌握着半个沧祈的兵力,还支撑着摇摇欲坠的皇族,谁让我们的陛下祈宣辰是块只会勾引美人的朽木呢!”
“原来红衣服的娘娘腔真的是……如、如果乔简有性命之忧,你会拼命救他吗?”想到那男人的魔魅眼神,佟镜忍不住打个寒战。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错误行为付出代价,子仲也不例外。”童敬呼吸一滞,紧紧合上双眼,竭力不让瞳眸深处的绝望流露出来。
夜里,佟镜将头埋进童敬怀里轻轻磨蹭,身体不断刺激他的敏感之处。膝盖的伤隐隐作痛,可少年毫不在意,只希望这场交欢能帮助两人暂时忘记不安。明明远离了乔家,为何还有种压抑的感觉?乔简,你才是真正的妖孽,杀不得、打不得、恨不得、爱不得!
第三十章
云雨之后,佟镜趴在童敬身上重重喘息,神态却惬意又轻松。两年,仅仅两年,从被迫入乔府至今,他仿佛经历了一辈子。
“你可能不知道,我们早在三年前就见过面。”童敬将手指伸进少年的密处慢慢戳弄。
“三年前?我才十五岁吧,怎么没印象了?”刚刚平抑的欲望再度点燃,可佟镜已经没力气陪他玩了,“那时我正帮爹娘干活儿,来客太多,所以……”
“一壶‘芙蓉泣’让我结识了你们一家,都是很热情的人。”
“原来你就是那个酒鬼啊!想起来了想起了,我娘当时还说想看看你醉倒的样子呢!”
“嗯……你娘,是个奇女子。”原来为了看笑话!
“她确实很与众不同,据说我爹刚成亲时怕得要命,后来才慢慢适应。”
能让男人产生本能恐惧的女人真是难以想像,小镜子的性格多半承袭了他娘亲,否则不会在乔府顽强地存活两年,童敬心说。
“哎!你该不会在见到我的时候就动了心思吧?那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
“乔简当时把我逼得逃往漠北,足足三年不敢回来,谁知他竟发现了你!”
“哼,说到底你还是罪魁祸首……咦?什么东西,好凉!”佟镜一个激灵坐起来。
“铜镜啊,这两年来,每当我想你的时候就自己照照自己,”童敬本不愿告诉他,世间有几个能用镜子驱解相思之苦的,不是脑子有病吗?“喂,你怎么不说话,我也没办法,谁让咱俩长得像兄弟,都怪老天爷!”
“嘻嘻,我只是觉得你其实爱的是你自己……啊,说笑的,哈哈哈哈……”
缠绵的一夜悄悄过去,天刚亮,童敬便收到家中的来信,刚打开就看到六个大字:
“不孝子,你找死!”
唉,虽然家书在向小镜子表白前就寄了回去,但此等结果依然无法避免。对于我行我素的敬少来说,双亲是无论如何也不该欺骗的。或许,再过个一年半载他们就能理解了。
韵华,你现在一定很为难吧!佟镜早已醒来,躲在床上偷偷打量立在窗边的年轻男子,清楚地听到他的叹息。爹、娘,孩儿自入乔府、错爱乔简开始便注定无法娶妻,幸得自由,愿与童公子相守相依,请你们的在天之灵也保佑他一生平安吧!
“暮卿,你准备回老家重建酒馆吗?”觉察到少年已醒,童敬转身为他倒茶。
“先玩一年再说,毕竟压抑太久了,”佟镜望着与自己容貌相仿的青年,突然有种做梦的感觉,“韵华,上苍把你赐给我,就是为了拯救吧!”
“不是拯救,是破镜重圆。”童敬举起铜镜,接住清晨的第一缕阳光。
一年后,闭关修炼的“青衫庄”庄主文谙破壁而出,亲自为三弟文诀的宝贝儿子操办满月酒,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三夫人竟是个容貌平凡的哑丫头;同时,失而复得的四公子文竹正式入族谱,并与乔家二少成婚,震惊武林。
没人敢嘲笑这桩古怪的婚礼,更没人敢站出来指责男子与男子的结合违逆天道,在沧祈,权力决定着一切,文家就是权力的象征。
半醉半醒坐在马车里,佟镜知道自己喝多了,身边的青年依然是只强悍的酒鬼,还能笑嘻嘻地与车夫聊天。嗝,乔简接受了小狗腿子,真……他娘的意外!
“连瑶音都能嫁给文诀,这世上还有什么不可能!可惜她出于愧疚,竟自废了一副好嗓子,”童敬拍拍佟镜的脸,“小丫头真傻,我还想听曲儿呢!”
“哈嗝,听、听个屁曲儿,明儿别忘了叫我起来,酒馆才开张,需要招揽客人!”
“好好,睡吧,知道了!”就你这德行,就算敲锣打鼓也一样睡得像头猪。
次日,年轻的老板迷迷糊糊地醒来,一开门便听到吆喝声,原来店里早已客满。
“昨晚睡得可好?”俊美的小二殷勤地送来温水和清茶,在他的额头落下轻轻一吻。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