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身体又不舒服啊,没去医院看看吗;
没什么,你找他有事啊?
哦,我就是想问问有一个业主的房租他收了没有交上来,人家今天来取了,我打电话问问;
我一听什么都明白了,马上就想发作,可是电话还没有撂,看着明江在竖着耳朵听,眼神里也散发着恐慌……
他在卫生间呢,那你明早上班时过来给捎去吧;
好的,你很重吗?正好我想去看看你;
不重,就是有点感冒,嗓子发炎了,他担心我就没有去;
那你休息吧,我明天早上过去;
好的,拜拜
拜拜。
……
挂了电话,我什么也没说,如果要是说的话肯定又是一场暴风骤雨,翻身从床头柜上的烟盒里拿出一支烟明江马上打着了打火机,我随便的看了他一眼,他是在等着我发火;
我吸着烟带看不看的看着电视,明江又殷勤的拿来烟灰缸在我的胸前擎着,我好比过去的皇上他就是伺候我的小太监,看着他怯懦的样子也是怪可怜的,就是朋友们在点评里说的也是一个浪迹天涯的孩子啊;那时候我对这件事的总结是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由于我的惯溺才造成他今天这样的错误,也真就纳闷了我才比他大一岁,但我总觉得我比他大很多,他也总觉得比我小很多,现在也是这个想法,老也没琢磨透为什么?
我在明江擎着的烟灰缸里掐灭了烟,明江马上又怯声怯语的问我喝点水不,不想喝也喝了;
喝完水我顺势把手伸到了他的脖子下,明江脸上一瞬间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笑,马上把他的脑袋就贴了过来,刚才略带紧张的表情也没了;
给,你二哥的电话,看来一眼我没有接而是递给了明江;
二哥你怎么想着来电话了?
我和我哥躺着看电视呢。
我这几天天天在这儿啊……
哥,我二哥问咱们哪天回去?
你告诉他我操他祖宗;
二哥,我哥骂你祖宗,明江这时候说的又有了原来的灵气,说话也反应的快了;
哥,我二哥说不怕远你就去吧,哈哈哈……好久没有看见他这么和我笑了,笑得我心里酸水涟涟;
兔崽子你咒么我死啊;
不是我说的,是我二哥说的;
你告诉他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他的;不行,气的我又抢过来手机,你什么意思,是不是欠揍啊?
呵呵,我等着挨揍都等着急了,呵呵,怎么老弟什么时候回去的?
听他这么一问我心里马上掀出了那些委屈和那些怨气,也用这种心情看了一眼依偎着我的明江;
X明海!操你祖宗!我认识你这辈子倒了八辈子霉,你这个禽兽不如的畜生……我敞开怀的骂着,骂出我的气骂着我的恨;
呵呵,骂吧,你好受就骂吧……
真是冤孽啊。
……
骂完明海我心里敞亮了很多……
老弟,我搂了搂他,他也娇了过来,哥问你个事?明江的眼神又出现了恐惧和迷茫;
哥怎么没看见你大鼻涕咧些的啊?
哥你说什么呢?明江云里雾里的没有明白;
我是说你这几天没吸那玩意怎么没见象电影里演的那样啊?
明江把头埋了下去十分的愧疚,哥这个和吸毒不是一样的;
这不是吸毒吗?
我我是说溜冰和吸白粉不一样,冰………;
哦,那不也是上瘾吗?你能忍住吗?我问的很平和,这样可以让他没有压力,虽然刚才是狠狠的骂了明海,但是我心里那长久以来就种下对他的爱一直在明江的身上延绵;
明江在我的话语里又感受了曾经的关爱,那种‘暧昧’的劲儿又来了,把头够着我的胸脯用耳朵听着我的心跳,你一搂我就不想抽了;
哼,换那个小妖精搂你就想了吧,
不是,真的,哥我一看你瞅我就害怕,就不敢想了;
你是怕哥打你吗?
不是,我是怕你瞪我,你一瞪我我就想尿尿;
呵呵,那么怕我还撒谎骗我;
没有啊,哥我这几天没有骗你啊,真的;明江有点焦急的表白,抬起头眼神里渴望着我的信任;
那房租是多钱?明江听我这么一问,象霜打了的憋茄子,刚才的什么快乐和刚恢复的灵气又都消失了,马上低下头没了声音;
说啊,多钱,明天早上你同事来取,得提前给人预备出来,拿了人家的就得还给人家啊;
……哥……
老弟,现在咱的房子直多钱一米?
最少也值一万多;
咱们这个小区真好啊,白天黑天都安静听不见车水马龙,咱们的采光也好都是三面朝阳,唉,明天和你同事们说说帮着把它们都卖了吧;
哥,你要卖房子,你是不是没钱了?
唉,哥是看你在这里抬不起头啊……
哥……
这是明江的回归吗,这是他良心的感动吗,那到底是不是鳄鱼的眼泪呢,我还会被他那陌生的眼泪感动吗……?
说到这里,我还是不解,我打过很多的杜冷丁,也没有那种上瘾的感觉,再一个就是,现在人对吸食那些东西看的很平常,我不是有什么高尚的思想,就是想探讨一下,平时的k吧酒吧包括北京那里的后海,珠海的酒店,海口那里那种溜冰无处不在,吸食的人都有着正常的思维,有很多还有高深的学历,都知道那东西不是好玩意,为什么还祸害自己,为什么一个很好的人很有抱负的人面对那些东西怎么就把持不住呢,连明江这样淳朴的农村来的孩子也受不了它的诱惑,这到底是为什么?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明江的这一段是婵娟的梦吗?不是,是青春的骚动付出的沉重代价,一个处子之躯就这么轻易的被摧毁了,他还没有思量过应该有什么珍惜,真是可悲,我不得不用我的意识和儒家思想及中国人的传统给他种下后悔的种子,叫他知道男人处子之躯的珍贵,和一个男人没有得到处女的悲哀,在他生命里是如何的失败,把处子的意义演化到与生命的同比,那种价值观从此牢牢地在他的身体里开花结果,那是什么样的果实呢,需要朋友们在不远的后面体味;
明海的千里婵娟走的如何,如果形容起来就和要撕碎飞机翅膀的气流一样,每一次起飞和降落都好象经历了一次生命的轮回,不知道晓辉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每天的起起落落,我到希望飞机越飞越高,一直到那天的尽头永不降落,一直到我生命的尽头。
……弯成一弯的桥梁,倒映在这湖面上,你从那头瞧这看,月光下一轮美满,青石板的老街上,你我走过的地方,那段斑驳的砖墙,如今到底啥模样,到不了的都叫做远方,回不去的名字叫家乡
谁在门外唱那首牡丹江,我聆听感伤你声音悠扬,风铃摇晃清脆响,江边的小村庄午睡般安祥,谁在门外唱那首牡丹江,我脚步轻响走向你身旁,思念的光透进窗,银白色的温暖洒在儿时的床……
这是一首歌词,是方文山写的南拳妈妈唱的,我不是拿这首歌词来凑字数,贴过来是想让朋友们感受一下我的家乡和我的心情……到不了的都叫做远方,回不去的名字叫家乡……你们能体会的到吗?
这次回到家乡是我在医院里就想好了的,我看的很开,和我一前一后相同病情住院的一个接着一个和罗京一样的离去,再想想自己吃的喝的玩的也知足了,所以死对我来说已经很淡了,我得提前给自己找个最后的归宿,我要和老叔他们好好的过一个春节,也要大气的去看看我的妈妈,子不嫌母丑的古训也是我在于丹那里得到的豁达,还有我的战友们,那种熔炉里铸就出来的真知与结义是人生宝贵的一段生命历程,最后就是我曾经或者说现在还是又恨又爱又怨又念及的爱人——X明海,刚刚又经历了明江带来的创痛,我对他的感情更复杂了。
老弟一会儿下了飞机你先出去打个出租车,叫司机进来帮助拿东西;因为我这回买的东西太多了,一下托运了四个大包裹;
哥,你就别操心了;明江说的对我好象很关心也很自信,虽然这几天他表现的很好,我还是心有余悸,那时刻提防着他的心始终也没有放下,等飞机起飞了,我才给他五千块钱,而且交待了过年时给每个人多少包括这一段时间的零花钱,我的心里是不是朋友说的又扭曲了呢?请朋友看到这里还是不要说我,我心情真的不好都有止笔的意思了,不是我承受不了你们的批评,也不想让你们和我有一样的心理去思考我的问题,我只是想安静安静;
接机的人比坐飞机的人多多了,但是我还是在外面的人群里一眼就看见了我最熟悉的明海,谁让你告诉你二哥的,明江嘿嘿的笑着,可是这个场合需要体面,我的虚荣心也强.
……看见我没死你怎么没哭呢?
呵呵,我只能单独和你哭,让别人看见多砢碜啊;明海对我这样的嘲弄好象习惯了;反而说买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别不要脸,你以为都是给你的啊;
人多,你小声点,一会儿回家你想怎么骂就怎么骂;还是嘿嘿着我也装不下去了;
怎么样,我看你腿脚利索多了;
嗯,还不都是你的药给拱的,一天光吃药了,你闻闻我浑身都是那药味儿;说着就把胳膊凑过来;
去去去,都是猪屎味儿;
你的气色也不错啊,怎么弄的象包公的后代似的啊?
我到非洲给传染了,这回比你黑你高兴了?
那当然了,我怎么也得拉一个垫背的啊……
看故事的朋友们啊,你们能看出来我们的话里是什么样的感情纠葛吗?我当时真不知道这是不是永别的祷告,我真是以着将要终结的生命赶回来的,我时刻感受到做什么都已经力不从心,包括说话多了都累,只是一直用自我的精神胜利法支撑着自己的坚强,就是到现在我经受过的一次次的骨穿一次次的化疗,没有掉过一滴泪,没有喊过一声疼,我很坚强啊,虽然我的词语里有很多的软弱,但是我真的很刚强,那种切切实实的痛苦是一般人无法忍受的,一直到今天,我认为罗京的离去是一种解脱,他摆脱了人间的苦痛,那是一种幸福的离去。
祥子,家里正杀猪呢,都等着你呢,这些东西先送哪儿咱们抓紧点吧,都四点半了;
你家杀猪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不去,我要去我老叔家;明海一听马上搂过我的肩膀,我又闻到了他口腔里那蛊惑我情感的气息;
祥子,求你了,给我点面子吧,家里都等着你呢,还有那么多邻居;
……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呢,我还能有什么样的矜持呢?明海啊明海我的冤家,我是想单独和你说一说那些长久以来的话啊,包括我的爱,包括我的恨,那些烦恼那些委屈,你怎么就看不透呢?
老弟快往家打电话告诉他们开始炒菜;
哎!
……把东西送到老婶的店里,没有等老叔回来我们就走了。
今年的雪真大啊,到处都是清澈的白,空气里也透着说不出的清新,可是明江还是强迫的给我带上了口罩,因为回来之前去医院复检的时候大夫强调了一遍又一遍,可是在我们的家乡如果戴上口罩就是一个怪异的怪物。
迎接我们的人和当初给明海接亲的人差不多,也不知道我在这里有这么高的人气,明海他爸好象是穿着专门为了过年才穿的衣服,看见我们下车那个热情,我也回应着他们的热情和认识的不认识的点头招呼,好象后面谁失落的说了一句怎么就你们俩回来的啊?那么还能有谁呢?
我参观了那个农家超市,没有看见明海的老婆,售货员变成了他妈妈,明海他爸还说关门吧,把门关了进去吃饭;他大哥正在给人打彩票,看见我有些难为情的那种热情,我也看见了他那个凶神恶煞的大嫂,她倒是相当的自然好象从来没发生过什么?
叔叔好!
小孩真是长的快啊,好象高出了一头;我抱着都觉得很沉了,连忙摘下自己的口罩,问他忘了我没有,他脆声声的说他天天用那儿想我呢,哈哈哈,所有的人都乐了,我掏出早就预备好的红包递给了他,他也没客气,当时就打开了还一张一张的查了起来,所有的人都嘲笑着他,他也没什么害羞,一、二、三、……妈妈是十百!哈哈哈人群再一次欢笑了起来,但是他妈妈没敢接,而是告诉他还不快谢谢叔叔,我不想多写她,她那种嘴脸不值得我浪费去敲击键盘。
你儿子呢?明海一听马上拽了我一把,走进屋进屋喝酒去……
屋里也变样了,不是他结婚的那个西屋,是我第一次来和明江曾经住过的东间的西屋,明海是搬到这里了,屋里的家具都是他结婚时的,那个西屋肯定又倒给他大哥了,是不是这里曾经又发生过什么不寻常的典故呢?
坐,明海的腿脚真的利索多了,不仔细瞧一般不会发觉,坐,明海说着把我按在炕沿上哈腰就给我脱鞋,弄得我面红耳赤好象我们曾经的隐私被他当着这么多人曝光了一样,给我脱了鞋又把我推到炕里,那灼热的火炕烙着屁股真的说不出的好受,好象身体里的筋脉都被那股热流打通了一样;
我和他爸并排坐在里面右面是明海,还有他叔叔大伯的把炕上坐的满满当当,地下也是满满的一桌,这里的人就是热情,不过是谁的臭脚丫子的味儿也跟着热情,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不洗脚的,唉。
你先吃一口血肠,你最爱吃了这是刚灌的,明海好悬直接夹到我的嘴里,那个让我臊啊,但是心里还是幸福,也有委屈,如果你早对我好点,你是不是现在还没结婚呢,我们是不是还在一起呢……
明江没有地方了,就挤在我和明海之间的后面;
来来来,祥子这是特意为你泡的酒,我到山上抓的野鸡脖子(一种蛇)还有他二大爷采的野山参,你喝了绝对有好处,早就想给你捎去都说没办法坐什么都不让带,这回你回来了就多喝点,我知道他爸说的好处就是我的病。
酒兴正浓一个看着比我大十多岁实际是和我年龄相仿的大小伙子从地下过来大声的问,老三,你不是说带老婆一起回来吗,怎么没看见你老婆啊?这里的习俗就是只要有人张罗什么就有跟着起哄的,虽然是在问明江可我看见好象人群的眼光都在盯着我,他们是不是想起了明海结婚的那天啊,包括他爸爸也问,不是问他三儿子而是问我,我回头看来一眼明江的眼神,那是复杂的,是想说什么,那又是祈求,更是在告诉我什么;
呵呵,还是让他自己说吧;我大肚吗?我大义吗?
喝你酒吧,明江没有吱声明海到欢实起来了,来来来,咱们来一大口……看他的表情好象明海什么都知道,也没看见明江什么时候打电话啊……
应该说我还算比较有深沉,没有看见明海的老婆也没有看见他的儿子,但是我没有再问,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名堂,拉倒吧,他不说我也不问,本身想着这些就闹心,何必自寻烦恼呢.
不想烦恼可是烦恼想你啊……
屋里陡然的静了,那种安静绝对不是好事,二嫂来了,不知道地下那桌谁说了一声,屋里就这样安静了,我猛的抬头看见明海的老婆怀里抱着孩子,我几乎不敢相认……
祥子什么时候来的啊,
哦,我刚到,我一边说着一边捅咕明江赶紧把我的外衣拿来,那里有给孩子的红包和礼物;
来来来,快过来坐,我说的话好象没有人反应,因为没有人给挪腾个地儿方,我也没发觉还恬不知耻的张开手隔着桌子接过了那个襁褓里的孩子,那孩子瞪着黑黑明亮的眼睛看着我一点也不怕生,老弟快给我把东西拿出来,我接过明江在后面递过来的锦盒那里面是我在金店给孩子订做的属相,还有个一万块钱大大的红包,刚要塞到孩子的襁褓里明海一把给我拉住了,同时厉声的对他老婆说你来干什么?又回过头对我说用不着给他,他不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