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一把搂着万烨霖的肩膀让对方靠到怀里，另一只手从万烨霖的大腿后方穿过，将对方横着抱了起来，起身往卫生间走。他听见万烨霖发出一声轻哼，然后对方就搂住了他的脖子，接着他就感觉到了炙热的呼吸所喷洒的热气和滚烫的脸颊在他的脖子上，然后是柔软的嘴唇。
秦苍觉得自己一直所忍耐的东西像吹满气了却依然在吹起的气球，他踹开卫生间门，俯下身子将万烨霖放在浴池里，而万烨霖一只手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抓着他腰上的衣服。喘息声在他的耳边，带着暧昧的热气，万烨霖的整个身子都贴着他，他能感觉到两人蓄势待发的下面居然还在要命的摩擦着。他的大脑开始混乱，身上像在着火，整个人和万烨霖粘着不想分开，他觉得在这么忍下去他会发疯。
“万烨霖……”他紧紧的搂着万烨霖，将脸埋在对方的颈窝处摩擦，声音沙哑，“万烨霖，我可以帮你。”
万烨霖依然那样紧紧的搂着他，没有说话，只有喘息声。
在他以为万烨霖默认的时候他却听见了对方带着不均匀的呼吸，有些颤抖的用哑着嗓子轻喃他的名字：“秦苍……”
“……推开我……”
秦苍瞬间就从之前的混乱中醒了大半。
而万烨霖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夹杂着因无法忍耐而溢出的的轻哼声。
“把我推开……
“我不能……让人看见我……那种样子……”
秦苍紧紧的搂着万烨霖，他不想放开，但也不想伤到万烨霖的自尊心。
“秦苍……”
“——求你推开我。”
秦苍握紧了拳头，在万烨霖的脖颈间深深地呼吸，他默数了三下，以最干脆的速度松开了万烨霖，并将万烨霖搂着他的手臂打开，然后头也不回的逃似的出去并带上了门。
门合上是发出的巨响后他朦胧听见万烨霖说“谢谢”。
他靠着门，听见了衣物的窸窣声和掉在地上的轻轻地闷响，然后是花洒打开“哗”的声音，杂着喘息声和压抑着的微弱的却柔软的呻吟声。他甚至能想象到里面的万烨霖愉悦又痛苦的样子，水珠不断地从泛着绯红的肌肤上滚落。
秦苍切断了自己的那些想象迅速的离开，像一把锋利的刀斩断那根打满结的绳子。他觉得他和杜听雨其实并不一样。
第二十九章：面对
那天晚上不知过了多久那如下雨似的淋雨声才从卫生间里停下。之前在卫生间门在关上的那刹那万烨霖的最后一丝意识输给了药效，之后意识回来后想起来幸亏自己坚持着让秦苍离开了，因为后面自己简直是……真是比看了十部爱情动作片还来的糟糕的多，是完全毫无意识的对本能的一种疯狂的追求。他庆幸那时不是在杜听雨面前，不是在秦苍面前，不是在任何人面前，而是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一个人。自己想起来都会面红耳赤的觉得不堪回首。
他扶着墙从浴池里起来腿都发软，差点滑倒，但他硬撑着站了一会就好一些了。气息虽然有些乱，但是逐渐趋于平稳。他拿浴巾把自己擦干后发现没有睡衣，因为已经洗干净了所以也不想穿胡乱扔在地上的衣物，想着就几步路的距离便把浴巾在腰上一裹就推开门出去了。路过秦苍的房间时看见秦苍正坐在床边，对方见他后匆忙站了起来，迈了一步后站在那，带着难得的局促和不安。
他也当时愣了下，盯着秦苍，不知道应该做出什么反应，只是尴尬的挤出个笑说：“啊，秦苍你还没睡啊。”然后就没敢看秦苍第二眼，眼神移到一边匆匆回房了。
他不知道之前秦苍是怎么想的，也许是为了帮自己一把，把自己抱进卫生间的。但他当时就是天然气遇到火花的状况，整个人就不受控制的抱上去了，结果连带着差点把秦苍也祸害了。
——“万烨霖……”“万烨霖，我可以帮你。”
当时明明是模模糊糊听见的，结果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他还清清楚楚地记得秦苍低沉沙哑的声音和紊乱的呼吸声。
帮你大爷帮！哪有帮人这事的！万烨霖想起来就不知道为什么脸就烫起来了，一直蔓延到秦苍的脸当时碰触的颈窝处，那种轻轻的摩擦带来的细微的痒似乎又出现了。他一直都不敢想象那天晚上他要没忍住真的按秦苍的话来了两人之间会变成什么样，就像是一扇紧闭的门，他不敢打开，但同时又好奇一样。
自从那天起万烨霖就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劲了。他有点想避开秦苍。
其实前两天还是比较好理解的，觉得自己那副样子让秦苍见着着实不怎么好意思，看到秦苍心里被什么撞一下，说话都不利索了，秦苍看自己时自己就会不由自主的避免眼神交流。他不停地给自己说“害羞几天就行了，一大老爷们的羞什么啊！这事搁谁身上谁不都得这样？”。但似乎这事还真是没完没了了，发展为只是和秦苍呆在一个空间他就紧张，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心跳变乱，脑子转速减慢，全身紧绷，手心出汗，做事都要不知道为什么的会变为三思而行。
他想给这个反应起名为“秦苍恐惧症”，但他并没有对秦苍感到恐惧，只是紧张而已；他在想是不是杜听雨的事导致他现在见个同性就紧张，但完全没这档子事；他想也许是那天那件事导致他不想在秦苍更前再出现什么丢人的事。
他尝试克服，让自己稍微平静一些，放松一些，告诉自己那么糗的事都被秦苍知道了而平时自己的德行也就那个样子秦苍应该也习惯了，不会再丢人了，但效果甚微，依然紧张。
秦苍也发现万烨霖对他的态度较以前没那么自然了。万烨霖和他在一起就结巴、慌乱、避免对视，明显的紧张，并减少了和他的交流与共处。他就想是不是那天晚上他做的事引起了万烨霖的反感或者提防，但如果是这种类似于厌恶的情绪万烨霖会很好的掩饰过去，和平常一样的说话、露出笑脸；他又在想是不是万烨霖现在对他产生了恐惧一类，但他注意过很多次万烨霖看他的瞬间，对方虽然瞳孔放大但表情并没有恐惧。倒是双眸会微微睁大一点，充满生机，不过万烨霖和他的对视不会超过五秒钟就会垂下眼帘把目光挪走。
当秦苍第一次发现后愉悦和惊喜充满了胸口，像孩子得到了盼望已久的玩具那样，但他又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理解错误。结果纵使平时看上去平静的秦苍，但还是和一个正常的普通青少年一样矛盾了大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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晟睿高三补习的最后那天中午秦苍就收拾书包走了，杜映雪还问他怎么下午课不上就走。杜映雪自知道杜听雨的事之后的几天变的沉默寡言，虽然一般都是她找秦苍说话而秦苍很少找她但秦苍还是注意到了杜映雪的消沉和发呆时候逐渐发红的眼圈。
对她来说她的哥哥已经死了，那活着的只是一具为活着而活着的机器而已。
几天之后杜映雪逐渐恢复了状态，却没有达到以前那样。尽管她还是爱毫无形象的大喊、打人，笑的时候还是大笑，爱到处借作业抄，但是静下来的时候却没有了以前那样的活力。
秦苍觉得无论是什么原因都是他造成的杜听雨“精神体”死亡的结果，见到她表情总是充满了愧疚。她挤出一丝苦涩的微笑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再给秦苍说：“真是出来混的早晚要还的。”然后她直视着秦苍缓缓说：“不怪你。”
他那刻由衷佩服杜映雪的坚强。高三的女生们都沉浸在学习、恋爱、追星、玩乐的时候，她至亲的人“死亡”，而且是由他造成的，她却依然可以平静清晰的对他说“不怪你”。
当听到杜映雪的问题后秦苍犹豫了下，他不知道杜映雪现在对万烨霖是一种怎样的看法，半晌说道：“送人。”
“万烨霖？”杜映雪的表情看起来很矛盾，但后来她叹了声气，一脸无奈的说，“真想不通你和我哥是眼睛瞎了还是咋的，又不美，又不帅，身材一般，又没钱，还是个男的，你们居然还把他当宝贝似的要死要活捧着。真不知道他上辈子是造孽了还是积福了，明明喜欢妹子却被两个帅哥追，想不通。”然后一脸嫌弃的看着秦苍，挥手赶着说，“赶紧闪吧闪吧，你们脑子都被驴踢了。”
秦苍回到家时看到沙发的茶几上旁放着万烨霖的书包，沙发扶手上打着万烨霖的外套，而万烨霖却在沙发上睡觉。他看了看表，往万烨霖跟前走。这时万烨霖听到脚步声了，睁开了睡眼朦胧的双眼，看到秦苍在旁边的单个沙发上坐着时一下子清醒了，从沙发上爬了起来，揉着眼睛，清了清喉咙：“你怎么回来了？下午不是还有课么。”
“下午没课了，我送你。”秦苍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
万烨霖看着秦苍摆摆手说：“我自己一人走就行了，行李又不沉。”过了一会又挪开了视线，“耽误你学习多不好，还是几个月了加油啊秦苍同学！”
“没事，就权当我放假休息一下。”
万烨霖见秦苍都这么说了也不好说什么，沉默着算是同意了。然后起身一边往厨房走，一边问秦苍吃没吃午饭。
“你吃了么？”秦苍反问他。
“吃了。”
秦苍也走进厨房：“我随便吃点就好，一会就要走了别做饭了。”
万烨霖一见秦苍进来不由自主的紧张了起来，不由心里抱怨厨房本来就不大秦苍进来干什么。不过还好秦苍拿了面包就走了，他也缓和了一些，走出了厨房。
把东西又磨磨蹭蹭检查了一下，在沙发上玩了会手机，万烨霖抬头看看表也差不多了，转头准备叫秦苍的时候看见秦苍也看他，吓了一下，眨了两下眼睛，模糊的问：“走不？”
秦苍看了下表，点点头起身，准备拿起万烨霖的包。
“别别别，又不沉，我自己拿。”万烨霖把包急忙拿起挂在肩膀上。然后两个人出了门。
到了候机楼的大厅万烨霖不由的再次感慨人口之多，嘈杂的人群声混着广播播报时温柔的女声，到处都是大包小包的的人。有聚在一起准备一起回家的，有难舍难分的情侣，有只身一人往安检走的，有帮忙提东西送人的离开的。万烨霖换了登机牌后意思秦苍可以回去了，但秦苍却执意要等到万烨霖离开再回。万烨霖本来和秦苍在一起就紧张，大脑不够灵敏，说话不利索，自然没话反驳，就和秦苍一起站在大厅里等着。他玩着手机以避免和秦苍眼神接触，刚好家里来了电话，那边说是已经准备去接他了。
挂电话后不久就要准备过安检了，万烨霖就拍了下秦苍的肩膀，说：“你回吧。放假劳逸结合，你晚上熬夜熬得太凶残了，别学的太累了。有事给我电话。”
“你什么时候回来？”秦苍问他。
“一两周吧。”
秦苍“嗯”了一声后他就摆了摆手，说：“那就这样吧，走了。”转身离开。
结果走了才五米远就听见秦苍的喊声。
“万烨霖！”
他以为秦苍有什么事没说完便马上停了下来，转身就见秦苍急急匆匆的走过来，他一句“咋了”都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对方紧紧抱住了。
他觉得心脏好像被撞了一下，脑子当场死机。耳边是秦苍清冽低沉的声音：“回去给我打电话。”
他突然就自己都觉得是很不分场合的想起来了那天晚上秦苍紧紧的搂着他，在他耳边说话。他觉得自己的脸一下子就烫起来了，心跳加快。
他犹豫了很久后伸出手拍了拍秦苍的后背，尴尬的笑着：“干啥呀这是，我还以为啥事呢，这么煽情。你多大的娃了，我又不是不回来，我会给你打电话的。行了，赶紧回吧。”
秦苍半天后才缓缓松开他，看着他。万烨霖当时就想死的心就有了，因为他还觉得自己的脸还烫着，肯定红的透透的，半天都没敢看秦苍，最后看了秦苍一眼用拇指指了指身后，试探的问了句：“那我走了？”见秦苍点点头便赶紧的掉头就走，都没敢注意周围的人是什么表情。
你大爷啊！咱俩是谈恋爱呢还是咋呢！俩爷们煽什么情！那么多人在旁边呢搞毛啊！我走之前抱就算了，干嘛我走之后还要大喊一声我名字再跑过来！还抱那么狠！那么多人啊大家都在看啊同学！
心脏还在欢快的急速蹦着，脸还是滚烫滚烫，万烨霖一边走一边内心泪流满面的怒吼，一直没回头，尽管他觉得八成秦苍还没走，但他不想再穿过茫茫人海和秦苍来个对视，光是走这么段路他都已经很不好意思了。然而他又不想老这么紧绷着，想知道秦苍到底走没，如果秦苍走了他就会放松很多。排队的时候他深吸了口气，稍稍侧过头瞥了一眼，秦苍还是在那里，望着他。
靠！你赶紧回家啊你在这是看空姐么？！
他转回头低头看着地板心里愤愤的骂着，骂秦苍，骂自己。
紧张个毛啊！这种和少女一样的娇羞是怎么回事啊！争气点啊爷们！你又不是没被人看过！目送而已！紧张毛啊！
就这样一直愤愤到过了安检。
第三十章：回家
万烨霖还没出机场就看见了父亲在门口向他招手，阿姨抱着裹得像团子一样的妹妹在父亲旁边站着。走近的时候父亲迎上去想帮他拿包，他说就这么点东西我自己拿着就行了，然后和旁边的阿姨打了招呼。
“哥哥！”
妹妹看着万烨霖用软软甜甜的声音喊了声，水汪汪的黑眼睛中闪着光，朝万烨霖伸出两支胳膊，身子不停地扭着，想让万烨霖抱。
万烨霖应了声后从阿姨怀中接过妹妹，感觉胳膊一沉，迅速的把妹妹往上抱了抱。不知道是小家伙胖了还是衣服穿得多，总觉得——“……好像变沉了？”
阿姨在旁边乐呵呵的笑着说：“那肯定，她吃的可多了，感觉没个饱。”
万烨霖点点头，转头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妹妹，笑着说：“小心你吃太胖以后没人娶你啊！”
“先上车回家吧，你们也不嫌冷。”
父亲在旁边开口提醒道，万烨霖点点头“哦”了声，这时阿姨也伸手准备把妹妹抱回去，而小家伙嘟着嘴哼唧着，小手紧紧抓着万烨霖的衣服，明显的不情愿。
“听话，你看哥哥背着大包包多累啊。”
“不要。”
万烨霖听着母女俩之间的对话一边摇头一边说没事没事。几番下来，尽管小家伙看起来还是很不情愿，但还是松了紧紧抓着的万烨霖的手。
上了车父亲和阿姨大概询问了下他的生活和学习情况，过了会妹妹也睡着了，车里就慢慢沉浸在安静中。万烨霖靠着靠背，看着路边飞驰而过的景色，在车的轻晃中闭上眼睛，想着从机场到家有一段时间，便放松自己睡了过去。
在车上睡了一觉回到家中的万烨霖感觉整个人有精神了很多，进了卧室，里面东西和以前一样，不多，而且很干净，应该是打扫过了。妹妹也是睡饱了，在屋里乱跑着兴奋地尖叫着，拽着万烨霖让他和她玩。而万烨霖也就和个小孩子一样和妹妹闹着，一直从客厅闹到卧室，玩够了就坐下给妹妹教简单的算术。
万烨霖的阿姨和父亲在厨房忙碌着。听见外面的嬉笑声，两个人也都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笑容，但是女人脸上的笑容过了一会便消失了，眉头微蹙小声问道：“小霖他爸妈的事……真的不告诉他？”
男人脸上的笑容也被严肃取代了，他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人家父母有自己的打算，咱们就不要插手了。而且小霖的妈不是说过一阵会联系他的么，咱就等着就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