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向着我妈。”邵文宇把温谦夕搂进了怀里。
温谦夕不好意思地挣了几下,看向萧炎:“哥,你就为了这事来的?”
KISS凝视邵文宇,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邵文宇觉察到了KISS的不友善,伸手摸了摸温谦夕的脸颊:“谦夕,他让你叫他哥?”
“恩啊,”温谦夕觉得这两个人今天的相见气氛很是诡异,似乎有火药味:“文宇,你今天怎么了,你们不是一向很亲近的吗?”
邵文宇不答,把温谦夕护在身后,戒备地打量着KISS:“你来做什么?”
KISS静静地看着邵文宇一脸的不信任,唯恐自己做出什么伤害温谦夕的事。
“如果你来就是为了刚才那件事,那么请便。”邵文宇下令送客。
“文宇?”温谦夕从邵文宇后边探出身来,“你干嘛这么对萧炎,是不是因为我喊他哥,你生气了?”
“没有,这件事你别管,上楼去。”邵文宇说着就要命下人将温谦夕带走。
“小夕,过来。”KISS平淡的语气。
温谦夕一时不知道这两个人搞什么名堂,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KISS跨前一步,眼中的敌视一目了然,颇有些决绝与傲慢:“当初萧炎把小夕交给你就是一个错误。”
邵文宇清俊的眉宇拧起:“出去,邵家不欢迎你。”
温谦夕愣住,这唱的是哪一出,今天不是四月一啊。
“小夕。”KISS把视线转向他:“跟我去美国。”
“啊?”温谦夕彻底懵了:“哥,你说什么呢,干嘛突然说去美国?”
邵文宇回身将温谦夕圈进怀里,断然道:“休想!”
窗外,开始落雪,晶莹剔透的雪花,飘逸灵动的冰晶,纷纷扬扬。
KISS如冻结的冰,骤然出手袭上邵文宇的面门,迅若闪电。
邵文宇未料及KISS会在这种情况下出手,颇为狼狈地抬手格挡,生生被那不带一丝拖沓的浩然劲气逼退了半步,撞上身后的靠椅。
“文宇!”温谦夕惊呼一声,慌忙就去扶住邵文宇,见邵文宇没什么大碍,放了心。转脸冲着KISS就愤怒地道:“哥,你干嘛打文宇?不能好好说话吗?”
KISS被温谦夕吼得一怔:“你怪我?”
“我……哥,你们到底怎么回事?还有,你要我去美国总要给个理由吧?”
KISS缄默。
“谦夕,”邵文宇甩了甩被萧炎出拳击中的手背,别看这么一下,力道大得惊人,“听我的话,上楼去。”
“有什么我不能知道的吗?你又打算把我保护起来?我没有那么脆弱。”温谦夕气愤地挣脱开邵文宇揽着自己的手。
邵文宇轻叹口气:“他不是萧炎,是萧炎人格分裂出来的另一个身份,他叫KISS,极度危险。”
“人格分裂?”温谦夕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
“我刚知道的时候和你一个表情。”邵文宇无奈地道。
温谦夕盯着KISS,不确定地问:“你不是萧炎?”
“我不是。”KISS面目表情。
温谦夕完全陷入了消化这个惊人消息的错乱期。
“KISS!”随着门外一声急切的呼喊,孟封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身后跟着一脸凝重的凌冽。
KISS微侧身,看向门口。
“KISS,”孟封观察了一下局势,貌似没有出什么太大的意外,长长吁了口气,走到KISS身边:“你突然跑掉,吓死我了。”
KISS有些怔忪地缓缓伸出手,轻轻地拂去了孟封肩膀上的雪花,感觉到了孟封因单薄的着装而微微战栗的身躯。
“你冷。”KISS用肯定句式。
孟封柔柔地一笑:“我担心你么。”
“傻瓜。”KISS忽然用了种异常的宠溺的口吻,寒冰般冷漠的脸显出一丝破冰的温柔。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KISS张开手臂将孟封整个人揽入怀中,本就身高差不多的两个人彼此相互依偎,竟然是无比的和谐。
凌冽的眼眸一冷,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KISS对孟封……
自我驱逐吧,KISS,你背叛了Rex。
心底一个鬼魅般幽幽的话如咒语般猛地撕开封印在KISS内心深处的禁忌,无数的记忆碎片将KISS整个人包围,闭不透风。
KISS一把推开孟封,淬不及防的孟封向后倒去,跌坐在KISS的脚边。
“KISS?”孟封讶异。
KISS 如烈焰地狱的修罗,疯狂的咆哮仿佛要将万物吞噬,他痛苦地抱住头,狂乱的气息扰乱了所有的秩序,彻底湮灭了理智,像一头暴走的猛兽,达到无法控制的地步。
所有的人再一次被KISS的举动所惊吓到了。
“你,不是Rex。”嗜血,狰狞,狂烈的KISS一下子换了不知多少情绪,迷惘及困惑,憎恶与悲伤,看得懂的,看不清的,都在眼前。
“你不是,不是。”
“KISS?”孟封错愕地看着KISS逼近自己。
“文宇,制住他!”凌冽率先反应过来,一个飞扑挡下了要对孟封不利的KISS。
借着冲击力两个人一起滚落在地板上。
邵文宇抓住时机从KISS背后欲将他的手臂擒住,不料KISS翻身一滚,抄起一旁的凳子就砸向邵文宇,邵文宇侧身避开。
千钧一发之际,KISS已经扭转了局势,被激怒的KISS杀气四溢,瞬间冰凝户外的雪花。
KISS转身四头看着坐躺在地上的凌冽,阴凄而狠毒的视线仿若那彼岸花开曼珠沙华的妖冶:“我得不到Rex,萧炎,你也别想得到凌冽!”
瞬息之间,KISS已经将凌冽压在身下,一只手掐住凌冽的咽喉。
KISS是什么人,那是冷血无情的暴力分子,他捏断凌冽的脖子不需要一秒钟!
邵文宇心知不妙,凌冽危在旦夕,忙奔上前一掌击上KISS的后心。
KISS感觉到了身后逼近的掌风,另一只手向后一伸,准确无误地擒住了邵文宇的手腕!
邵文宇一时挣脱不开,再要出手,怕是赶不及了。
凌冽慢慢涨红的脸在KISS墨黑的眼瞳中渐渐放大,像是溺水的鱼,没有空气的肺里涌起一阵钝痛,那种窒息的,如死神降临般的感觉侵袭上凌冽的心头。
但是凌冽没有挣扎,没有一点反抗的迹象,就那么看着萧炎,绝望而又充满着希望的复杂眼神:醒一醒,萧炎!
KISS染上血色的眼瞳如焚尽一切的烈火,那张微微苍白的脸,妖媚的五官忽地让人产生一种孤寂的错觉,仿佛会传染似地,周围的万物霎时寂寥而萧瑟起来。
KISS的杀戮与萧炎的抵抗在他的脑子里进行着激烈的拉锯战。
“凌冽。”沙哑的声音微弱地撞进了凌冽的心里。
萧炎眼睛一黯,好似经过了三天三夜的征战一般脱力地倒在了凌冽的怀里。
“萧炎!”萧炎的手刚一松开,凌冽来不及喘上几口气,就把瘫软下来的萧炎抱进了怀里,紧紧地,好似一放开手萧炎就会消失不见。
71、萧炎出院
A市医院高级护理病房。
温玫刚从萧炎的护理病房出来,就被凌冽,邵文宇,温谦夕以及闻讯赶来的杜翰,钱平策等人团团围住。
“姐,他怎么样了?”温谦夕抢先道。
“没什么事,就是精神上有些不稳定,大概是情绪波动过激的缘故吧。睡一觉就没事了。”温玫摘下医用口罩道。
“能进去看吗?”凌冽沉静的脸色掩饰不住内心的急切。
“嗯,可以,萧炎还在睡,也快醒了。”温玫脱下塑胶手套,看着一行人就要涌进病房,忙又伸手拦住了,嗔怪道:“你们这么多人进去不怕吵醒萧炎啊,他真没什么事,等醒了再进吧。”
温玫说着朝邵文宇使了个眼色。
邵文宇会意:“大家都累了,到楼下餐厅吃点东西吧,等萧炎醒了再来。”
杜翰和钱平策这两个老狐狸自然也知道了邵文宇的意思,便应者往楼梯口走去。
温谦夕眨巴一下眼睛,看了眼温玫,脑子也转过弯来了,乖乖地跟着邵文宇后面走了。
温玫瞧了眼凌冽那围着围巾的脖子,白皙的脖颈上慢慢现出淤青,心想幸好是冬天,围巾还可以遮挡一下,不然还不吓坏万千粉丝。
“凌冽,等会到我办公室来,我给你处理一下。”
凌冽一怔,明白过来,下意识地捂了捂脖子,把围巾拢的更高一些:“谢谢。”
温玫点了下头,领着拿着记录本的护士离开了。
凌冽正要推门进去,注意到了还怔怔地坐在长椅上发呆的孟封。
“孟封,”凌冽叫了一声。
孟封有些茫然地抬起头。
“进去看萧炎吗?”凌冽的手贴在门上。
“哦。”孟封站起身来。
推开门,医院的病房拉上了厚重的窗帘,似是在阻隔屋外冬天的寒冷。天花板上的日光灯照射在沉睡中的萧炎那张恬静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少了KISS那种与生俱来的煞寒疏离,多了丝毫无防备的可爱。
凌冽在靠窗那侧坐下,静静地凝望睡梦中的萧炎。
孟封跟了进来,站在靠门一侧。
三个人的房间莫名渲染上了一种尴尬的气氛,这种时候一般都是两个人的时间吧。
但是凌冽不会走,孟封也不愿意离开。
于是,两个人在病床的两边,等待萧炎的苏醒。
大约等了一刻多钟,凌冽好像想起了什么,起身出去了。
孟封看了眼凌冽,继续守候。
萧炎浓密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如秋水般的泓眸睁开,亮堂的光线让他的眼睛下意识地眯了眯,视线慢慢清晰。
“KISS!”孟封欣喜地凑上前。
萧炎抿了抿嘴,露出一个俏皮的笑:“孟封,你叛变,居然被KISS收买了。”
孟封眼底闪过一丝失落,兴奋的神情僵在脸上。
“喂,孟封,你也不用表现得这么明显吧。”萧炎撅起嘴。
“抱歉,”孟封歉意地笑了笑:“其实只要没事就好,是你或者KISS都没关系。”
“真的?”萧炎瞟他,打趣:“原本我还不知道KISS干了什么好事呢,看来是件了不得的,孟小天王都一脸的怨夫相咯?”
孟封一怔,笑了:“萧炎,你刚醒来就不能安分点?”
“嘻嘻。”
“要起来吗?”
“嗯,躺太久了难受。”
孟封起身把萧炎扶起来,在他的身后垫上了个枕头,刚弄好,病房的门开了。
凌冽出现在门口,抬眼就看到了半坐着的萧炎,虽然穿着病号服,但是气色不错。
“醒了?”凌冽眼睛一亮,语气中的关切和喜悦不言而喻。
萧炎把脸转向窗台一侧,一脸不满,对凌冽爱理不理,貌似是在对自己一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不是凌冽而发脾气。
凌冽摸了摸鼻子,失笑。
凌冽走到窗台那侧的床栏边,萧炎看见了又要再把脸转向别处,忽然就闻到了一股牛奶甜腻而芬芳的香气。
“牛奶!”萧炎孩子气地脱口道,当下四处搜寻,就发现凌冽笑着把一盒开了封的牛奶递到他的面前。
“趁热。”凌冽把牛奶往萧炎面前有递进了些。
萧炎瞅了瞅牛奶,看了看凌冽,伸手接过了牛奶,明明心底乐开了花,还装作百般不称心地道:“暂时原谅你。”
凌冽浅笑,望着床上像只刚睡了个懒觉,在主人怀里吮吸牛奶的猫一样迷糊而可爱的萧炎。
孟封默然,微微垂下眼睛,泛着酸楚:凌冽比我更适合萧炎吧。
正当孟封犹豫着要不要出去把空间让给凌冽和萧炎时,病房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犹如整军出行般气势恢宏。
病房的门开了。
两列训练有素的黑衣保镖鱼贯而入,站立在门旁里外两侧。
一时间房间里的人都闹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忽然传来一声嬉笑,一张精美绝伦,让天地黯然的混血面庞出现在病房门口。
“死了没有?炎?”混血男子的嘴角荡开完美的弧度。
萧炎愣了愣,随即扬起魅惑的笑容:“我怎么敢死在你前面呢?忻城。”
“你有什么不敢的?”胜忻城挑眉。
“哎呀,你千里迢迢就是来为我送行的吗?我太感动了,我路上寂寞,你要不下来陪我?”
萧炎笑眯眯。
“这个就算了,上面有一堆的美女在等我,我怎么好让她们伤心呢?”胜忻城一脸的惋惜。
萧炎翻了个白眼。
忽地一声轻微的犬吠传来。
萧炎眼睛噌地一亮,“啪”地把手里的牛奶瓶往床头一放,掀起被子,整个人一跃而起,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踩着床上的被褥就跑向床尾,虽说穿着病号服,可那精气神好着呢。
“汪!”随着一声清晰的狗叫,一条白色的影子从胜忻城身后窜了出来,猛地扑向萧炎。
众人还没缓过神来,就见萧炎抱着一只跟他差不多一般大的白色纯种牧羊犬在床上打滚,热情的牧羊犬伸出舌头亲昵地舔着萧炎的脸,让萧炎止不住地笑了起来。
“丹尼尔,你又胖了。”萧炎搂着牧羊犬,梳理它的毛发。
丹尼尔呜咽一声,似乎在抱怨萧炎嫌弃他胖。
萧炎笑得更大声了:“乖,回头带你跑步去。”说着瞥了胜忻城一眼:“都给懒人养坏了。”
“这好像是我的狗吧?”胜忻城对萧炎的自认狗主人的多管闲事感到无语。
正说笑,穿个白大褂的温玫黑着一张脸进来了。
“谁的狗?医院不能带宠物。”温玫生性婉约,气质清丽,但作为一个天天和医院打交道的医生来说,她的严肃和干练不容小觑,此刻一发话,真正有种女王的魄力。
“嗯……他的!”萧炎一指胜忻城,笑得那叫个灿烂。
“你的?”温玫看向胜忻城。
胜忻城转脸,顿时惊为天人,好一个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东方女子。
胜忻城微微一笑,那股欧洲贵族的风流倜傥,典雅雍容一泄无遗:“你好,我叫胜忻城。”
温玫丝毫不为所动:“胜先生,请把你的狗带走。”
萧炎忍笑,低低地骂了句:“色胚!”
胜忻城显然是听到了,一记寒芒就朝幸灾乐祸的萧炎劈了过去。然后继续微笑:“我能请你吃饭吗?”
温玫淡淡道:“我不和不遵守医院规章制度的人吃饭。”
胜忻城即刻拍板:“把丹尼尔带出去!”
两个黑衣保镖立马走向萧炎怀里的丹尼尔。
“哎呀,你重色轻友,”萧炎搂着丹尼尔嘟噜一个转圈就避开了保镖伸过来的手,“你没良心,我才见着丹尼尔呢。”
胜忻城见萧炎不肯把狗交出来,只能看向温玫,但是温玫依然保持着之前的严肃,胜忻城无奈:“给我去办出院手续。”
萧炎都活蹦乱跳的了,还住院干嘛,立刻走人。
当下就有跑腿的着手去办了。
胜忻城吩咐完事情,又要再约美女,却看温玫已走得老远了。
“报应不爽……”萧炎在一边落井下石。
胜忻城瞪了萧炎一眼,尾随美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