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门外的太监应道。
岳太傅道,“要你是请错了庸医小心我剁了你的脑袋。”
那太监垂着头连声应是。
岳太傅又转身关上了门。赢岩道,“人可靠吗?”
“绝对可靠”岳太傅肯定说道。
赢岩点头,说道“可告诉了瞬影。”
“没”岳太傅道,“还是完几刻的好。”
“嗯”赢岩点头,外面门通报的声音响起。岳太傅道“只让梁太医进来就好。”
“是”
门打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老人提着药箱,弓着腰走了进来。走到桌前跪地说道,“臣叩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赢岩道“起来吧”。
然后只对那梁太医说了一句话,“你向外说,朕身体不适,需要静养,外人不得打扰,凡接触者皆会被感染。”
太医听的一愣一愣的额,岳太傅靠在他的耳畔说了几句,把事情说清了,梁太医也点了点头。岳太傅道“此消息若是传了出去定灭你九族。”
梁太医跪地磕头道,“陛下安心,臣定竭尽权力治好陛下的病。”声音很大,足够让门外的人都听到。
急促的脚步声已到了门口,赢岩急忙躺到了床上。那开门的手接触到了门面,门打开了一条缝。
梁太医磕头退了下去,在门口处正对上瞬影娘娘至高无上的眼神。
岳太傅急忙上前,道“娘娘请回吧,陛下的病会传染。”
瞬影娘娘瞥了一眼岳太傅道,“连本宫这个做母亲的都看不得。”
“臣并无它意,只是怕陛下的病传染了娘娘,只怕到时陛下的身体好了,娘娘又倒下了。”岳太傅垂头拱手恭敬说道。
“你这人真是放肆,娘娘乃千金之躯岂会染病。”跟在瞬影身后的丫头上前说道,那声音嗲身嗲气的说话声,指手画脚的动作将狐假虎威这个词发挥的淋漓至尽。
“咳咳……”珠帘后传来几声微弱的咳嗽声,赢岩故作无力的说道“母妃……请……回……吧,儿臣身体无碍……”声音极其脆弱,说完又咳了几声。
瞬影控制不住脚步,急忙走走到了床边焦急道,“母亲怎会放心。”
梁太医和岳太傅都一脸紧张。
瞬影做到了床沿,赢岩侧身躺着,背对着瞬影,瞬影拍着赢岩的肩道,“孩子。别怕,母亲在。”
“母妃,您出去吧,孩儿这病会传染。”赢岩的声音依然无力,脆弱里夹带着哽咽。
“太医说了会治好的。”瞬影也擦了擦眼泪,道“转过来,母妃看看。”
赢岩抖动着身体。许久,才缓缓转过身,瞬影的手扶上赢岩的额头,一阵炙热。痛到了她的心窝子里去。
“这么热……”瞬影不敢相信的道“这些太医都是干什么吃的。”
“刚看过了,没事”赢岩伸手握着瞬影的手。瞬影移下目光,正对上赢岩手上的大块红色。如血般艳红。
瞬影吓的急忙把手收回道“这是怎么了。”
梁太医走了上来,道“娘娘,此病会传染,对皮肤有着极大的伤害,着红色血块也会逐渐蔓延之全身”梁太医把蔓延和全身两个字的音拖得特别的长。
瞬影看着赢岩,眼瞬间通红。
身旁的婢女又递出了手绢替她擦了擦泪痕。
“母妃……”赢岩唤道。无力的眼神的劝说。
瞬影犹豫许久终于还是点头,两步三回头的离开,一路,擦了一路的泪。
人都散了,门也关了,赢岩坐起,吐了几口气。
岳太傅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朕运功使之发热。”说着又看了看手腕上的大片红印道“自己掐的”
岳太傅和梁太医都沉默。
赢岩道,“这就交给老师了,朕去去就回。”
“路上小心”岳太傅含泪握着赢岩的手,不放心的交代道“尽快,国不可无君。”
赢岩点头,岳太傅去寻了几件太监的一副来给他换上。
夜色浓,岳太傅领着赢岩出了宫门。
他独自打马上前。远方的天很黑。
第3章:奇怪的孩子
天放明,赢岩离开了京城。
用了两天时间,换了五匹马,他已最快的速度到了草化。江南烟雨纷纷,他换了备好的衣衫,面对这安静的青山,平静的流水,喧哗的都市,他的心情一点都没有查案的紧张,轻松的走在大街上。
一袭白衣,手摇纸扇,脸颊上浮现丝丝笑容,迎来了不少 少女的爱慕。
这美轮美奂的景色,翠绿的柳,路过的美人。看着周围的景致他突然不想回京了,他想做那只断了线的风筝,自由的盘旋。
他一直在走,眼神显得盲目。
暮色已至,他还在游荡;
寻找。
江水流,夜晚灯火辉明,他隐藏在人群中,穿梭着逃避着那些一直悄悄跟在后面保护着他的人,或者说是监视着他的人。想到身后还有人,就不由紧张不安,想要逃离。
犹豫的心情,心中离奇的想法,喃喃道“人生如此,一袭衣,一柄扇,行走世间又何之忧,那深宫庭院有何之好。”说着又摇摇头,那无形的忠和孝又浮上脑海。
喧哗的街,灯火泛红。
男女相约,叫卖不断,实难想到这后面隐藏着的凶杀。
挤入了人群。看着那些面具泥人自己也想买一个。
可又想到那奏章上诉说的凶案,那轻松愉快的心情又没了,不由叹息。
烛火燃烧的世界,阴谋诡计萦绕的江山,血染红的画,白骨堆积的高墙。
孤独行走的人;
奔波逃命的他。
繁杂的世界,紧赶的步伐,急促的会吸。
赢岩买了一个面具带上,手里玩着泥人,扇撇在腰间。玉佩相撞发着悦耳的声音。
人群中挤开一条小道,一个孩子穿梭其间,赢岩看着那孩子,眼里流露着笑容,心中好奇道“真是奇怪,他跑什么?”
他站着不动,那孩子竟向他跑了过来,急促呼吸,不明的说道“救我,少爷,救我”
赢岩愣愣的看着那孩子跑过来的方向,那孩子躲在赢岩身后,赢岩没有任何反应。疑惑的看着他跑来的方向。人群后一排人如浪潮般涌来,赢岩站着不动,那群人的速度很快,街道中央的人都把路上了开。见那群人越来越靠近,赢岩依然没有任何的动作,那孩子拉着赢岩衣角的手松了开,转身就跑,那孩子的速度很快,赢岩转过身来之时他已串进了小巷子。赢岩追了过去,后面的那群大汉子也追了过来,隐约赢岩还听到,身后的人在说“别让那小子跑了”
赢岩一直紧追着那孩子,转了几个完,撞了几次壁,绕道了城门,城脚的有一个空口,那孩子从洞口下串了出去,赢岩也顾不得形象,斜身下地,穿过了那狗洞,在心中骂道“这孩子真能跑”
穿过了狗洞,再往前急速冲刺了一段距离,城外只有朦胧的月光。他看不见那孩子的踪影。
回过头四处看了那。那孩子已在他身后。
赢岩被吓了一跳,但面上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在心中微微一惊,平静问道“你怎么就那么能跑呢?”
孩子朦胧了双眼。扯着衣袖擦着泪。
“你别只哭呀”赢岩不知道如何是好,僵在一旁,抬起手,城门已打开。火光蔓延出来。
那孩子拔腿就跑,这次他却被赢岩抓住了,那孩子嚷嚷道“放开我……放开我……”
城门打开,那孩子惊愕叫道“啊”,赢岩捂着孩子的嘴,说道,“别怕和我一起走。”
那孩子点着头,赢岩拉着他就穿进了一旁的丛林。一个彪头大汉领着几人从城门走了出来,各人手中拿着火把和一根长棍,赢岩捂着那孩子的嘴藏在丛林中如同石雕一般,连呼吸都变的无声。那彪头大汉口中不停的哀怨咒骂。“刚才明明看到人在这里的”
那大汉看了看四周道“你们几个顺着路追过去看看”他指着几个人说道,那几人应了声是就沿着路走远了。
还有十余人留在城门口举着火把四处寻找。
那孩子的泪漫出了眼,顺着脸颊留下,落在了赢岩的手上。
漆黑的夜,看不清表情,突然赢岩感觉一阵炙热,愣了愣。那火光已照到了他的面门。那孩子挣开了赢岩的手,起身拔腿就跑。那举着火把的唤道“人……”后面的字还没有说出口就被赢岩一掌拍晕了过去。
人倒进草丛的声音,那彪头大汉愣了愣道“有动静,都过去看看。”
赢岩追上那孩子。
一把拉住了他,问道“你跑什么?”
“他们追来了”那孩子说着又要跑。
赢岩点住来了那孩子的穴道,道“就在这,别出声,一会儿我回来找你。”
赢岩说完就跑了出去,独自一人在草丛里穿梭着,那群人随着声音追去,火光渐渐的远去,赢岩回到原处。朦胧的月下,那个孩子吓得满头是汗,嘴一张一合,说不出话,赢岩解开他的穴道,他嘶声大叫起来“啊……”声音撕破了夜。
“那些人为什么追你?”赢岩问道。
那孩子先是不答,不停的喘着粗气许久才缓过起来,然后仰面躺在地上,说道“他们要把我卖到妓院去。”话语颤抖,眼含泪瞪大着双眼看着夜空,无星无月。
听到那孩子的说话,赢岩微微一笑,问道,“妓院要你着小孩童作何?”虽是随意调笑,话语中依然从满了王者气息。
孩子不语,赢岩问道“你多大了。”
“十四”那孩子的声音依然颤抖,舌头打着结,手脚也在摇晃。
没有了问话也没有了回答,都安静着,赢岩扯了扯那孩子的衣,听清凉的风吹过,他忘了自己是王,寂静的夜里,沉默半响,赢岩看着那孩子的双眼,清瘦的脸庞,心中隐隐不忍,嘴角泛起一丝笑容,抚摸着那孩子的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们都叫我豆儿”他平静了许多,说话时不在穿着粗气,但说话时依然打着结吞吐吐吐的说不清楚。
“豆儿?”赢岩瞧了瞧那孩子的模样。
那孩子不语,迷茫的看着赢岩。
赢岩又问道“那你姓什么?”
他摇了摇头,憋出几个字“我不知道。”
“不知道?”赢岩问道,“那你的父母呢?”
“我父母是反贼,死了。”那豆儿迷茫的双眼,手不自然的垂下,说着泪又流了下来。
赢岩替他拭去了泪道“男子汉为何哭!”
那孩子依然不停的哭着,弱小的身体颤抖着,瘦弱枯柴漆黑的手臂揉着眼睛。
赢岩替他把手拉开道,“以后你就叫年华吧”
“嗯”那孩子点头,哭着露出笑容,道“不负少年光华。”
听他一言,赢岩不禁一笑,伸手揉着他的头发,道“你学过书?”
“没”他摇头,道“路过学堂的时候我听到先生念道这句,便就记下了。”
沉默中,两人疲倦带笑,草地潮湿,湿透了两人的衣衫。赢岩道,“走吧,不然一会儿他们又倒回来了。”说着赢岩回头望了望,不远处就是火把的光芒。
见到火把燃烧,年华紧张的躲在了赢岩身后,全身颤抖,赢岩道“别怕。”
年华木然许久,点着头道,“嗯,你救了我,以后我们就是朋友。”
“好”赢岩应道,听着他稚嫩的声音,颤抖的呼吸。
“嗯”年华肯定的点着头。
年华颤抖的身体更加颤抖,赢岩轻拍着年华的肩膀,轻声说道,“别怕,我们慢慢的走,回到城里去。”
“嗯”年华点着头。
赢岩伸手握住年华瘦弱的只剩下骨头的手腕,绕到城门处,那门口还有侍卫守着,年华颤抖紧握着赢岩的手止步不前,道。“他们是一伙的。”
“人贩子怎么和官兵成一伙呢?”赢岩道。
年华摇头道“他们常聚在一起。”
听到年华说道‘他们常聚在一起’,赢岩才发现,原来自己是这个国家的首领,是百姓的信仰,这孩子是他的子民,他要守护,可那些守城的人也是他的子民,他的子民守着他的江山,也伤害着他的子民,自己来这里是为了查案的。
夜里朦胧的月不在了。
空中下起了小雨,蒙蒙的雨挡住了视线,熄灭了火把。
城里的灯光暗了下来。
“我们进城”赢岩道。
“不”年华反抗着。无论赢岩怎么说都没有用。
那一个晚上,那一个雨夜;他们就这么站在那里,安安静静的,那个彪头大汉带着人失望的进了城。赢岩亲眼看着那彪头大汉和那守城的侍卫亲热的笑着,远远地还听见了他们共同的叹息。
第4章:老窝
晨曦破晓,年华依在赢岩的臂弯里睡着,安静的呼吸,额头冒着汗,手突然抖了两下,赢岩握着他的手,年华又才安静了下来,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声音,赢岩警惕道“谁!”
“臣良月”那人走到赢岩面前跪了下来,道“是岳太傅让臣来保护陛下的。”良月一脸平静,浓眉鹰眼,绝美的脸庞散发着一股寒气。
赢岩道,“在老师眼里朕永远都是孩子。”说话间叹息着,手臂动了动,惊醒了臂弯中的人,年华真开眼,看着面前的陌生人胆怯的往后缩了缩身子。
赢岩拍了拍年华的肩道,“别怕,他不是坏人。”
“你先下去吧”赢岩道。
良月拱手道“遵命”
人退了下去,赢岩揉了揉年华额前的发,道“你可记得抓你的人是谁?”
年华摇头,赢岩道,“那你可知道他们要把你卖到哪里去?”
年华犹豫着,吞吐吐的没有说出话来。
赢岩道“别怕,现在没有坏人。”
“连……南……”年华不肯定的说道。
赢岩思索着,连南是京都。年华吞吐道“他们说那里是个大院子,有很多人做伴,一点都不怕”
“哦?”听年华这么说,赢岩也疑惑了。
“不是说要把你卖到妓院去吗?”赢岩问道。
“小李儿说那个院子就是妓院。”年华鼓着眼说道,面色痴呆。
“你是从哪里逃出来的,带我去看看好吗?”赢岩看着年华期待他的回答,道“我保证,绝对不会让你在被抓回去。”
年华犹豫了小会儿,点头答应了。
两人回到了城,赢岩拿出腰间玉佩,换下了银两,买了新衣,他实在不愿自己穿着湿漉漉的衣服,也顺同给年华买了一套,换上了新衣,年华洗了把脸,眉目清秀,完全不像一个小子。赢岩看着也愣了愣眼,尴尬的把脸转了过去。年华急忙翻着旧衣,从里面取出黑炭,在脸上涂抹着,赢岩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年华垂下脸道“我不愿别人看见……”
赢岩有些不明白,年华垂头继续低声说道,“那天就是我洗干净了脸,他们才说要把我卖到连南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