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祁兰沉了沉眼眸,没说话。
白祁韵怕龙祈兰发火,便起身准备走了。“王,我该回去了,子凰不知何时会饿。”
告辞了龙祁兰,白祁韵还准备给子凰买些玩的,不想子凰却闹了起来。白祁韵只好快快回家。
白祁韵发现子凰会睁眼了,子凰的眼睛很大,桃花眼,呆呆的,可爱极了。白祁韵是越来越喜欢子凰了,小小的,软软的,拿着无辜疑惑的眼神看人,白祁韵的心真是彻底被俘虏了。
君临也会很喜欢罢……
正在白祁韵千思百转之际,林宝儿一群人却是到了。
“阿韵,我们来了。”
白祁韵见一大群人都来齐了,笑道:“你们来的可真巧啊,子凰刚睁开眼,你们都来看看。”
一群人熙熙攘攘,子凰便在他们之中转了一圈。各自找了位置坐下,七嘴八舌地调侃起白祁韵来。不知谁说了句“不如上花楼说去”,大伙皆笑的七翻八仰。
“哇!”
突的一声哭,大伙都止了声,白祁韵哄了两声,叫来奶娘,给子凰喂奶去了。
“还真有当爹的架势啊!”
“行了你们,我叫你们来是有事相商,你们也看到了,我这会儿有了子凰,可没有财源,养不了子凰,我是想让你们帮着出出主意,给找个事儿做。”
“今儿个不是见过王了吗?怎不问问王?”林宝儿问。
白祁韵一个瞪眼,“你也想让我进兢华院?好你个林宝儿,待我不薄啊?”
闻言,一个白面书生说道:“兢华院?阿韵你厉害啊!”
“行,你去啊!”
“我看啊,阿韵你便去花楼说书啊!”
“我看唱歌也成。”
一人一句又起哄了。
白祁韵挑眉,“你不说我去接客!”
龙芷玉大笑道:“哈哈哈……好!这个好!”
这是什么姑娘啊?众人暗想。
“公子,小少爷睡下了。”
白祁韵接过子凰,“上花楼,那工钱还不够付范大姐的工钱呢!我想寻个能时时陪着子凰的,挣的又多的事。”
“你找云柯呀!他是生意人,而且是个很厉害的生意人。”
“做什么生意!子凰怎么办?”
“虽然去兢华院很痛苦,但奉禄高啊。”
白祁韵按按额头,有些头痛。“都小点儿声,子凰刚睡下。”
“我看,著书罢!”
此言一出,屋里顿时静了下来,说话的人正是萧芷玉,王室公主。
但不久又为此吵了起来。
“著书不赚钱呐!风险高,当不了饭碗。”
“是啊,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虽然这句话不好听,但事实是如此,书生都等着金榜提名当大官,写书能挣几个钱?”
白祁韵听着亦觉得有理。
林宝儿却说:“不一定,这事兴许能成。”
“不错。”萧芷玉自信一笑,道:“依我看,阿韵著书,大有可为。馨月姐对阿韵的文采评价很高,若是写的好,销路很广,学院这边有我们和馨月姐,王室那边有王和我王兄,这两边起了头,不愁没人买,等名气打响了,阿韵写些民间小说亦是可行。”
白祁韵仿佛看见光明了,他一个穿越的,读那么多的书,看那么多的电影,听那么多的电视剧,写书太合适他了。
“这主意好。那行罢,我琢磨琢磨。”
说完这事,大伙又聊起别的事,一群年青人,总有说不完的话。
“叩叩叩!”
就近的人开了门,见云柯带着几个人抬了好几箱东西站在门外,都好奇地看着。
云柯让人把东西抬进房里放好,这才说道:“王命人给你的,还有封信。是了,你们人多,别关着门窗,小心闷着,噢,给你们准备了些糕点水果。”说完便带着人离开了。
白祁韵贴身收好信,是君临的信。
一群人又是谈了近两个时辰,又约了下次见面的时间、地点,这才依依不舍地各自回家。
白祁韵琢磨了半夜,觉得该寻敖清问问,他亦想寻容惜馨月,但敖清更为合适,顺便再同王说说。
这是一个被大山环绕的低谷,并被茂密的森林覆盖,在这郁郁葱葱不见天日的森林里,有十几个身影穿梭其中。
“那豹子真会在这出现?”
“这会子春末,小动物都出来觅食,这里地势好,小动物都爱来这里,那豹子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听这话来看,他们所谈论的豹子还有智力呢。
“都闭嘴。”
这个声音十分粗犷威严,应是领头的。
“都找好位置蹲点,小心毒物。”
这片森林又回复平静。半个时辰后,不知哪儿传来娑娑声,一队人互使眼色,而领头的那个粗犷男子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这豹子年龄不大,应该是刚学捕猎,他猜测定有老豹子在后面,兴许还带着大群小豹子。
果不其然,不久,便见一只身长五尺、高四尺的巨大豹子,后边跟着两只幼豹,此豹名为凌狱,速度极快,手段凶猛。
他们依旧没动手,因为族长说过,依伤势责罚队员,若受伤,按程度杖刑,若有人死,则全队赔葬!他们不能冒这个险,这也是军人的尊严,族长能徒手活捉成年豹子,他们十几个人难道还拿这豹子没法?
等那几只豹子捕够猎物,领头人的一个手势,十几人极速跳跃,看似蒙头乱跑,却是暗暗地围住了这个小谷口,那老豹子机智,他们刚有动作它便警惕起来,动也不动,这是在寻出目标做出突击。
“麻子,快跑!”话音刚落,那老豹子便不见了身影。
“好你个死豹子,你不在家带小豹子,竟然要吃我!”
这会子那个名叫麻子的和豹子在同一棵树上,人在上豹在下。
“队长,给我几个人,把它给逼下去,准备好铁笼子。”
“去!”
良久,“嘭”地一声,只见那豹子被铁链五花大绑倒在铁笼里。来不及开心,那道粗犷的声音又急促地响起:“这是母的,快撤!”
“是!”
又是一阵忙碌,这块森林来了些什么,又离开了什么,唯一不变的便是静默的森林。
行走在大山中的十几人,有种劫后余生的轻松,豹子不可怕,可怕的是族长!
“是不是家族有变?”
“少胡说八道!”
“不然族长为何会来?”
“那是因为你们太没用!”
“喂!一队,你们怎么样了?”
在另一路走来另一对人,亦是十几人。
粗犷的男人笑道:“幸不辱使命,你们呢?任务是什么?”
那领队的男子无奈地笑笑,“十头活蹦乱跳的铁畿牛。我们中还有人受伤了,不知道要挨多少板子。还是你们好啊,豹子虽然凶,但总有办法,这蠢牛刀枪不入,难捉啊!”
第二十六章:等你
在这无尽的大山里,可怕的不是那些占地为王的猛兽,不是那些神出鬼没的毒物,而是那一波又一波、滟滟如水波的林浪,近如触手可摸的皓月,似能让时间静止、辉煌迷人的落日,它们似带着一个人无尽透明的思念,整日整日地撩拨你,围着你,追着你,让你时时刻刻如大山压迫,不得喘息。
容惜旒月来家族总部,这个连棉的大山环绕的宫殿,已经半年了,这半年里,他思念白祁韵,折磨他的军士。
拿出白祁韵托敖清给他的玉坠,这个玉坠他知道,是白祁韵家传的玉坠。
韵……
“主人。”
容惜旒月伸出手,接到的是一幅画卷。容惜旒月迫不及待地打开,白祁韵极少给他捎东西,连他写的信也极少回,这是第二次给他捎东西。这是一幅桃花风景画,还有题字: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年前敖清来时,说白祁韵受了刺激,忘记了宁语,可把容惜旒月给担心死了,还好他没事。
韵,我会等你。
容惜铭扬看着远处那个温润的男子,沉了沉脸走过去。
“族长,士兵们都回来了,在广场上等着您。”
“将军,你对着士兵冷脸便罢了,怎么还对我摆着一张臭脸啊?”
容惜旒月冷着脸走在前头。
“属下不敢,只是属下习惯了。”
“你还知道自己的身份?以下犯上的事,以后最好别做!”
容惜明扬敛了敛眼神,“是。”
这广场是个盆地,现下这里集中了几万人,以十几人为小队列队站好,每个队伍各有不同的物品。
“有伤的自行去刑场领罚,有队员身亡的自行去死士楼了断,无伤亡的回军营用膳,非任务自得物品为私有。将军,麻烦你把我要的都安顿好。”
“是。”
容惜旒月看了看那些士兵,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容惜旒月坐在屋顶上看着远处郁郁葱葱的森林如林海一般,风吹过,那浪潮一层层的推来,又一层层的褪去,可真是好看。
“下去。”
不知何时,容惜铭扬坐在他身旁陪着他一起看,他还以为他不会发现。
“将军,你如此喜欢跟在我身边,怎不当我的死士?不过若是你真去了,他们会怎么样呢?”
“属下该死。”
容惜旒月笑笑,看向远方,“我期待着那一天。”
容惜铭扬紧握住拳头,松开,又握紧,反反复复……
“将军,目光太炽热,我不喜欢。”
这屋顶又回复了平静,容惜旒月躺下,眯起眼看着天空。这日子真是难过,韵,没有你的日子,我都快要疯了。
夏日过半,容惜氏族军队正在进行高强度训练。大山里最不缺的便是磨练人的天然训练场,这里的众多盆地被利用,变成训练场,如万箭穿心,这是由一万支箭配合机关,从不同的方向,同时射出的训练技,人站在上面就必须全部躲过,否则必死;还有养有凌狱豹的盆地,把人放进去一天,必须拔下豹子身上的一撮毛方能出来,否则就得永远待在里边;如此残酷的训练场只是基本的,还有更甚的,人当活靶子,离弓箭手三十米远,弓箭手能百步穿杨,人只能直线跑,人跑开后弓箭手放箭,若能比箭快,则活,否则死。
因此龙祁兰才怕容惜旒月逼宫,一个容惜氏族他能磨,但几个家族一起,必定能踏平宁国。这王位本是容惜旒月的,只是容惜旒月不想当,这才让给他,但几个家族的老祖宗并不同意,碍于容惜旒月才未动手。虽然他与容惜旒月感情好,但不代表他可以为所欲为,若是伤了容惜旒月心爱的东西,就得做好必死的准备。
容惜旒月躺在瀑布底下,任千万斤重的水往自己身上冲,听不见看不见,感觉很好。
此地是个山谷,一天大瀑布披在一处断崖上,山底有个湖,湖的另一边有个口,那水便从湖口流出,再延河伸进森林里,消失不见,湖边是草坪,长着各种各样的野花,香气很淡,不至于招惹些野兽毒物,当真是鸟语花香的福地。
容惜旒月时常来这儿,这是他的私人空间,任何人都无法进入。容惜旒月从瀑布底下出来,穿上衣裳坐在草坪上,拿起一旁的酒,慢慢喝着。
“一。”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一个黑衣人悄然出现,正是给他送画的人。
“一起喝。”
“是,主人。”
容惜旒月看着那无尽的山,心里有些沉重。容惜旒月酒量很好,但算不上千杯不倒,他喝不了那么多。
他在想,以后韵回来后应该怎么让他名正言顺呢?用娶的吗?如此,那帮老头会气死罢?或许会伤害韵也说不定。那么私奔罢,将军会追我到天崖海角、不死不休罢?还是那样?不温不活,淡淡地生活,太没盼头了,总不能让韵没名没份地跟着我。
“一,你说我该怎么办?”
“嗯?”这会子一已经有些醉了,耳朵似乎不大好使。“属下不知。”
“一,你没有对任何人动情过罢?”
“是。”
容惜旒月弯下眉眼,没心没肺地笑。“那太没意思了!不过,一若是有情,便不再是一了。情是个无形的杀器,随时会要了你的命。一,若是有机会,我定让你尝尝情的滋味。”
“主人,我宁可为保护您而死。”
容惜旒月大笑,“一,你太不解风情了。”
“主人,我有一个疑问。”
“你说。”容惜旒月饶有兴致地看着一,很难得的时刻。
“主人和白公子之间,是情吗?”
“是。”
“可是白公子亦是男子……”
“是啊,我怎么会爱上一个男子?”容惜旒月顿了顿,又笑道:“一,你今日胆子很大啊!说了有一个疑问,竟敢问两个!”
“属下该死!”
容惜旒月躺下,看了看跪着的一,又看了看天,终是闭上了眼。
番外:我是子凰
我的名字是子凰,听爹爹说,子凰还有一个大名叫缘君,不过爹爹从来不叫子凰缘君。爹爹教子凰说的话和这里的人说的不一样,所以在子凰好小(这孩子现在也还很小而已)的时候就知道子凰要学会说两种话。
爹爹是个好漂亮好漂亮的人,子凰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人。爹爹好厉害的,爹爹有好多黄金,爹爹会弹琴,会下棋,会画画,会唱歌,会游泳,会爬树,会踢球,还带子凰去一间有好多姐姐的房子玩,爹爹去哪里都会带着子凰,子凰是不会离开爹爹的。爹爹每天晚上都会写字写到好晚,总之在子凰睡着之前爹爹都是在写字!
爹爹不喜欢说话,在家的时候,爹爹只和子凰说话,不过,爹爹总是在看书,或者写字,爹爹喜欢和子凰一起晒太阳,爹爹把头顶上那个亮亮的东西叫作太阳,爹爹说被太阳照了会长高。
子凰最喜欢爹爹了,爹爹的肩肩滑滑的,香香的,子凰最喜欢咬爹爹的肩肩了!子凰香香,洗澡澡的时候,爹爹会在水里放好多丑丑的,可是香香的花儿,子凰洗了澡澡就会和爹爹一样香香了!
子凰知道,子凰还有一个爹爹,可是他在一张纸上!爹爹总是会收到好多东西,爹爹说,那些东西就是那个爹爹叫别人拿给爹爹的,我喜欢那个爹爹,因为他总是给子凰带好多好玩的东西,子凰知道,爹爹好想那个爹爹,子凰也是。
柯伯伯是和我们住在一个院子的人,可是他总是在忙,听爹爹说,柯伯伯是个商人,就是拿别人的钱的人。柯伯伯很喜欢爹爹,有一次爹爹病了,柯伯伯吓得脸都白了,还一整天看着爹爹。还有一次,爹爹睡着了,柯伯伯摸爹爹的脸,笑得很好看。还有一次,柯伯伯给爹爹买了一件好漂亮的衣裳,可是爹爹不喜欢,爹爹说那件衣裳要用好多黄金换的,柯伯伯还被兰伯伯骂了好久。子凰常常看见柯伯伯看着爹爹笑,可是爹爹不知道,只有子凰知道。
柯伯伯好凶的,有一次,一个姐姐摔坏了一个碗碗,柯伯伯脸都变成黑色的了,还把那个姐姐骂了好久,差点要打那个姐姐呢。子凰好怕,可是爹爹睡着了。
柯伯伯有好多房子,那些房子有好多东西,好多人走来走去,还拿走了房子里的东西,可是柯伯伯却很开心,真是奇怪,柯伯伯应该把他们绑起来打屁股!
子凰不喜欢柯伯伯,柯伯伯好小气,都不给子凰买好玩的子凰也不要把爹爹卖给柯伯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