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惜旒月皱着眉,虎?百兽之王!“为什么?”
为什么?白祁韵也在想,难道是因为那件事?
“我?知道,不过,我想不是王,是将军。”
“将军!”容惜旒月声音突然拔高起来。“咳!哪有什么将军给他当!”
白祁韵也是这么觉得的,不过,他倒不干涉子凰的梦想,如果可以,他还会帮子凰,不管子凰要做什么。
买了些书,又买了些信纸信封,还给子凰买了些吃食。这会儿夕阳正不冷不热地挂在地平线上,霞光是橘红色的,很美。白祁韵想,若是回家的路永无尽头,我也愿意和君临踏着夕阳的余辉一直走下去。
关于子凰,白祁韵会在他五岁的时候送去帝都跟龙祁兰学武,跟敖清学文,不管怎么样,白祁韵不希望他继承家业。若子凰不乐意,那便算了,子凰的人生,该由他自己做主。
此时的帝都正处于“烽火连天”之势。龙祁兰和敖清的事本就掀起了轩然大浪,这会儿边境大队军队造反,敖清险些遇难,龙祁兰勃然大怒,几股势力不断交手,在帝都翻起涛天大浪。
“嗯?”
搂着敖清的龙祁兰有些讶异地看着敖清。
“你怎么知道?”
“难道不是吗?”
敖清浅浅地笑。龙祁兰便亲上去。
“依清儿之见,应该怎么解决?”
“自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让他们成为几方势力斗争的牺牲品,还不怨恨我们。”
龙祁兰皱眉,“这样太麻烦了,你知道我一直是以雷霆手段制胜的。”
敖清抿紧唇,心里诽腹:所以我还真瞧不起你的雷霆手段噢!
龙祁兰见他不说话,思索起他的话来。“清儿,这不是加快了战争爆发?”
“这就是我的目的。”
“你想逼容惜氏族出手?”
龙祁兰是容惜旒月选定的王,容惜氏族和其他古族亦是肯定了的,若是王位让别人给篡夺了,指不定会威胁到这些家族的存在,因此,他们一定不会这么坐视不管。
“怎么?舍不得你的王位?”
“你知道,我只爱美人,不爱江山。”说完又亲了上去。
“唔……”
第三十三章:游湖
又是一年秋季,转眼白祁韵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快七年(他在耀国待了两年)了。在宁国的这五年里,白祁韵成就了事业,交上了一群好朋友,最重要的是与容惜旒月的相遇及领养了子凰。
不过,今天不是个感叹的日子,因为今天白祁韵、容惜旒月、子凰、云柯要去游湖。
白祁韵以为游湖也就那么热闹,到了湖边才真正知道了那热闹的景象。
那湖十分大,一望无边,但也不是圆圆的一个湖,有的宽有的窄,还有拐弯儿的。湖边有浓郁的柳树和其他的树木围着,而湖中有有些地方有荷花,有些地方有小岛屿,挨得近的还架着桥,像彩虹似的,岛上长了些奇怪的树,容不下几个人。湖水算不上十分清澈,大底是湖太深了,浅些的地方显得清澈,也因此,那蓝天白云映在湖面上,跟真的似的,人在湖中,好似在天上游行,快哉!
而湖上的游船亦是十分多,但不显拥挤,中间还穿梭着一些独木船,有些是买吃食的,有些是歌女在上边唱歌为大伙助兴。白祁韵发现这实际是一个文人聚会,因为他所看见的都是书生,也总听见有人在念诗、论诗。
白祁韵他们坐的船是一艘有着两层的中型游船,色调倒是平凡不鲜艳,但处处透着高雅华贵。
“爹爹,水里有小鱼鱼!”子凰仰起小脸看白祁韵,“爹爹,我们和小鱼鱼一起玩儿罢!”
几人并排坐在船尾,惬意地把腿泡在湖水里。
白祁韵一把举起子凰大笑道:“那爹爹可就把子凰扔下去咯!”
“韵!”
白祁韵把子凰放在容惜旒月怀里,对容惜旒月笑道:“帝都的夏日很热,我日日同友人到河里玩耍,子凰便在河边玩,所以他以为水和陆地是一样的,对水里的一切生物都很亲近。”
容惜旒月真是好奇白祁韵是怎么带子凰的,这小子的思想异于常人呐!
“湖里有挠痒痒的鱼鱼,宝宝不下去了,好不好?”
子凰顿时瞪大了眼睛,容惜旒月亦是哭笑不得地看着白祁韵。
“那其他的鱼鱼怎么办?”
“对啊。”容惜旒月也很好奇白祁韵的说辞。
白祁韵认认真真地说道:“他们互相挠痒痒。”
“哈哈哈!哈哈!韵,你就这样教君儿的?我也想挠你痒痒啊。”
白祁韵白净的脸蛋儿立即“唰”地红了。
“大爹爹。”
容惜旒月看向子凰大大的桃花眼。
“为什么要挠爹爹痒痒?”
容惜旒月想了想,痞痞地笑。“因为小爹爹不听话啊。”
闻言,子凰不可置否地点头道:“对!爹爹就是整天都不听话!”
白祁韵哭笑不得,容惜旒月笑地上气不接下气,云柯倒是免疫了。
笑谈了会儿,远远听见有人在喊“旒月大哥”,听声音好似容惜盛。几人便站起来走到船头,等船划近了,果然是容惜盛、大仪、茜了、我念、大青、美楼几人。
白祁韵看着他们走上这船,突然热血沸腾起来,这会儿又有可以玩的人了!他们几人见着白祁韵亦是十分惊讶,不过很快便被容惜旒月手上抱着的子凰给吸引了。
“旒月大哥!大韵!”
“进去谈罢。”
一众人便随着容惜旒月进了船舱内。
白祁韵给子凰挨个介绍了他的新叔伯姑姑。知道子凰是白祁韵的儿子,大盛他们更是惊讶的不得了,不过白祁韵也没办法解释子凰不是他亲生的,只得让他们误会着。
“大韵,你怎么说走就走说回来便回来呢?也太潇洒了罢!”
这话是大仪说的,大仪还是那副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随意模样。
白祁韵看向容惜旒月,指着云柯笑道:“这是云柯,嗯……一个为国为民的公家商人呐。”
云柯笑道:“听他乱说!在下云柯,一介商人罢了。”
几人都笑了起来。
“听说帝都都闹翻了!”大仪有些苦恼地皱了皱眉。“唉!王到底想做什么?”
这个国家,从氏族部落到现在的王朝统治,多少家族起起落落,剩下的几个氏族,都是有其存在原因的,像容惜氏族善军事作战,药族善医。但并不是完全不受王朝影响,也不能完全控制王朝,只能说氏族防着王朝,王朝忌惮着氏族,所以一般王位的继承人是由氏族决定的。若是换了个与他们不对付的王,他们会很麻烦。
“听说迎家军叛变了,真是急不可耐啊!呵呵……”茜了淡笑地说着。
众人都皱起了眉,白祁韵认真的吃着容惜旒月给他的食物,子凰亦认真地想事情。
“说这些做甚?说些开心的罢。”
容惜旒月这么一说,众人也觉得没趣,便说起了近日来的趣闻。突然:“旒月大哥和大韵还是这么要好啊!”
白祁韵一愣,看看容惜旒月,复又低下头吃东西。
容惜旒月拉起白祁韵的手,十指相扣,向对面几人摇了摇,面颊是得到珍宝似的笑容。
“啊?!”
惊诧、惊吓、难以置信的表情出现在众人脸上。
茜了却是最能接受的,大仪几乎要跳起来,大青、我念、美楼脸色怪异,大盛怔住了。
“族长,这可是会被通缉的。”
“天啊!这是真的吗?!不会罢?这怎么可能?!大韵,你……族长,你……哎?”
“这……”
嗯?只是这样么?白祁韵嚼着肉片,有点难以接受他们的反应,和意料之中的相差太远了。
“不会的,韵儿我能护住。”
“我还是难以理解,茜了,你开导开导我罢!”大仪嗷叫着抓住茜了,一副天要塌下来的模样。
白祁韵倚着容惜旒月的肩,低声笑道:“你知道龙芷玉吗?”
“嗯。”
“你难道不觉得看着茜了、大仪,好象看见精神分裂了的芷玉吗?”
容惜旒月愣了愣,随即笑了起来。
“叩叩!”
这头正聊得兴起,船舱外有人在敲着船头。
“美楼,你出去。”
美楼朝大仪做了个鬼脸,洋洋得意地出了去。
“爹爹?”
容惜旒月捏捏子凰的小脸蛋儿,示意他说下去。
子凰眨眨他那双大大的桃花眼,很是期待的说道:“大爹爹,我们出去玩儿罢!”
“好。”
一众人又出了船舱,坐在船尾。
秋日的艳阳,打在人身上,不轻不重,像一层薄纱伏在身上。此时有风徐徐而来,水波鳞鳞,幽幽的湖水也显得活泼了。
外边真是十分热闹,到处可见谈诗说词的文人墨客。白祁韵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多的书生,眼睛亮亮地看着四周的船。
容惜族城是很大的,毕竟是一个城市,从城门口坐马车到城尾也得半天,这些文人都是从城里各种个地方来的,白祁韵自然没见过。
“想试试?”
白祁韵看向容惜旒月,那人浅笑晏晏,深邃的眼眸里,有期待,有愉悦,还有深沉的情意。
白祁韵忙移开视线,闷声道:“没有。”
咦?容惜旒月被白祁韵的反应逗得开心了,紧紧地盯着白祁韵的脸。若是以前,白祁韵定不会理会,只是如今那眼光里有了能让他心乱的东西。
看着白祁韵白皙腻滑的脸颊惹上一层薄薄的桃红,容惜旒月不禁看得出了神。
众人看着这一幕,亦不约而同地噤了声。
“哎?怎么这么安静?”
美楼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几人都回过神来,却都假装无事。
“既然是诗会,不如我们亦来作作诗?”
“输了要罚罚!”子凰开心地嚷嚷。
“可是要怎么罚呢?哎?我们的酒在哪,方才的船上?”提议的茜了也认真地思考起来。
到底为什么要为了一个小孩子的话烦恼啊?白祁韵不解。
“在甲板上一边单脚跳动一边背诵族规一条。”
“什么!”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鉴于容惜旒月的强权威胁,这事便这么定了下来。白祁韵倒是觉得很有趣,他想到的还没那么过火。
“那么我们来作规定罢!”茜了兴致勃勃地开口:“把所看见的一色景物写进诗里,若是有人用过可改变风格。大盛,你要先么?”
容惜盛微微一愣,尔后笑道:“那便遂了你的愿。”想了会儿,容惜盛慢声念道:“镜湖三百里,菡萏发荷花。 五月西施采,人看隘若耶。 回舟不待月,归去越王家。 我取的是湖景。”
众人皆拍手叫好。白祁韵似想到什么,忍不住的笑意浮在脸蛋上,于是凑近容惜旒月耳边轻声念:“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翱翔兮,四海求凰。这个如何?”
容惜旒月听得直头痛,怎么?这就被调戏上了么?
“爹爹,子凰想吃肉肉!”
白祁韵皱紧了眉头,委屈地说道:“爹爹也想吃……”
子凰一听,小眉毛一拧,随后一下便扑在容惜旒月的身上。“大爹爹!爹爹和子凰饿饿,要吃肉肉!”
容惜旒月抚额,真是什么人养什么小孩!无法,那就把一大一小好生养着罢!
“大韵,该你了。”
白祁韵看看容惜盛的笑颜,又回过头看看容惜旒月,有些得意有些狡黠地笑笑,随后一脸认真的念:“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凄凄,白露未晞。 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 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我取的是……”白祁韵握住容惜旒月的手,淡声道:“沚。”
什么?不是伊人呐!众人诽腹。不过几人还是以赏诗为重,亦觉得此诗写的好。
不过容惜旒月会作什么诗呢?
此次游湖,无疑是让白祁韵玩得无比尽兴,而这次的诗会亦预示着白祁韵惹上一堆难缠的友人。
第三十四章
这几日白祁韵把以前作的和在帝都作的画给整理了一下。容惜旒月和白祁韵两人坐在主院的小花园里,白祁韵一张一张地说着那些丹青的来历,画面温馨而又美好。容惜旒月终是知道了以前白祁韵不愿告诉他的事,他没想到白祁韵早是相互倾心于他。
“你当时是怎么说的?你还记得么?”
手里拿着那幅画有容惜旒月为白祁韵做雪橇板的画,容惜旒月微眯起了眼。当时,白祁韵禁不住容惜旒月的哀求,告诉容惜旒月那上边写的是日期,容惜旒月是怀疑,但白祁韵脾气倔得紧,只得相信。今天终是知道了,他能咽得下那口气么?不能!
白祁韵焉耷着脑袋,喏喏地辩解:“我……我,我当然不能……不能说实话了……”
容惜旒月想起白祁韵作好画后得意的,像是在邀功的笑容,不禁暧暧地笑了起来,手抚上白祁韵美玉般滑腻丽质的脸,指腹慢慢地摩挲着。
“就这样还想我原谅你?”不可原谅的小人儿,霸了我的一生,就这么几句求饶的话就能糊弄我么?
“当然要原谅的!”
“看来你去了趟帝都,倒是长进了不少。”
白祁韵一听,急忙解释:“不是的,君临,我没有……那是……嗯?君临……君临,那是……”
见白祁韵急得话都不会说了,容惜旒月好笑地捏住了那人的嘴,扁扁的,像小鸭子似的。
白祁韵挫败了。他就知道自己会栽在眼前这人身上,死死的,永不能翻身。
“我啊,惹上了韵儿你这人儿,这一生,也只能恋着韵儿、宠着韵儿了。”说这话时,容惜旒月满眼都是宠溺、迷恋。
白祁韵直直地看着容惜旒月,感动,是真真实实的。还有的,就是爱慕、崇拜。
容惜旒月便把白祁韵拥进怀里,额头抵着白祁韵的额头,静静地对望。
“主人。”
“事情怎么样?”
一是知道白祁韵的,也知道以后,以后白祁韵可能会是自己要保护的人,所以,说话亦不会瞒着白祁韵。
“龙祁兰自己把事情解决了,不过,迎家还留着,因为迎家给王朝带来了第一个王子,老长老亦没反对。”
“咦?兰自己解决了?清儿还想玩更刺激的呢!”
白祁韵还是第一次听容惜旒月谈这些事,那懊恼、遗憾的表情,让白祁韵差点忍不住要揍他。
“君临,你们氏族和王朝到底是什么关系?”
“想知道?”
“嗯。”
“在这片大陆,本来是氏族主宰的,但是总是有氏族衰落、被解体,这样就有很多不属于氏族的人,他们自成一体,愈加壮大,开始消灭氏族,最后形成王朝,不过,一些拥有特长的大氏族还是存在着,就像我氏,王朝不敢动我们,我们不屑王朝社会。曾经也有过王朝与氏族的战争,但无一例外王朝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几近被灭,几次后,王朝知道惧怕我们了,才定下协议,让氏族在王朝建立族城,并且由氏族决定王位继承人,但氏族必须保护王朝社会。其实氏族和王朝的关系是敌是友,相互依存,很复杂,我所说的只是它中心形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