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东一听弹了起来,“什么意思?”
程绘打开了电视,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就你听的那个意思。”
“对了程绘,那天到我们家的那两个男生叫什么名字?”
“你有兴趣?”
“当——当然不是,随便问问——”
“那你没必要知道。”
“他们怎么老吵架?”
这次程绘转过了脸了,眼睛微微眯起,盯着苏小东慢慢靠近,“你对别人的关心是不是旺盛过头了?”
苏小东看着程绘渐渐放大的脸的心跳开始加速,砰砰地直跳,“就——就只是好奇——”
当然苏小东不会蠢到会告诉程绘因为他想问他们关于程绘小时候的事。当两人的距离只剩下几毫米的时候,苏小东已经忘了一开始造成现在这个局面的问题了,心里只是一个劲地想着,程绘是不是吻下来了?今天都吃了些什么?口气会不会臭?
诸如此类的问题塞满了整个脑袋。
然而门铃煞风景地响了起来。程绘却连眨眼都没有,完全不受门铃的影响,然后在吹魂夺命似的门铃充斥着整个房间的时候,程绘微微低头,吻住了苏小东早已经准备就绪嘟起来了的唇。
门铃还在响着,而苏小东只听见了两人唇舌交缠的声音。
“程——程绘——门铃——”
“随他去。”
然后凉凉的手滑进了衣服里面。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裤子被解开了。苏小东喘着气,“外——外面——有人——”
程绘似乎不悦了,拧了一把两指捻着的已经变硬了的,沉声道,“专心自己的事。”
苏小东抱着程绘的脖子喘得更厉害了。只觉得快感并夹着疼痛冲击着大脑,一片空白。而似乎全身的热流像激流一样一并全都涌向了下身。
当苏小东迷迷糊糊地蹭着程绘的时候,耳边的低沉魅惑的声音唤回了已经沉沦在无边无际的快感里的思绪,“自己坐上来。”
在苏小东理解到程绘的意思的时候,脸唰地红透了,“可——可——”
外面按门铃的人已经开始不耐烦,扯着嗓子在喊,“绘——你们在不在,在不在也给我应一声行不——”
然后传来了被打的声音,“你有没有脑袋,不在谁来应你?”
“靠!可是我刚刚是看见他们进去了!”
程绘咬着苏小东的耳朵,淡淡道,“你不快点,我就要出去了。”语气淡定得似乎顶着苏小东屁股的东西根本不是他自己的一样。
苏小东衡度了下利弊关系,一咬牙,两手各自掰住了两边,慢慢地坐了下去。即使做足了前戏,苏小东还是疼得龇牙咧嘴的。
门外似乎还响着谁的声音,可是苏小东一句也已经听不进去了。只知道,夹着疼痛的快感一浪紧接着一浪翻涌过来,完全连透气的时候都不被允许。汗水染湿了T恤,两人之间都像刚刚淋完雨一样湿淋淋的。伴随着汗水的增加,苏小东手有点捉不住程绘的肩膀,身体的重量开始下沉,每一下都似乎要比上一下要深一倍,像要把五脏六腑都要捅出来一样。
“深——程——绘——深——”
苏小东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语无伦次地说着自己现在唯一的感受。
当程绘换好衣服一脸淡然开门的时候,蒙溪燃已经做好踹门的架势了。
“绘你怎么那么久?我都已经下去一趟了,那家伙呢?”
说着,蒙溪燃探头探脑地把脑袋伸了进去。只见里面的窗帘都落下了,房间里的光线昏暗昏暗的,什么也看不清。程绘不着痕迹地把蒙溪燃的脑袋推出去,顺手关上了门,轻描淡写道,“睡了。”
刚好蒙溪存从走廊的转弯处走了出来,“他不去了?”
“没必要。”
当三人来到了十二楼了咖啡厅的时候,那里已经坐满了几桌子人了。人看到了程绘的到来,声音渐渐小了下来,直到了三人坐下。坐在对面的秦温艼看着程绘坐下后,有些不满问道,“怎么他也来了?”
霎时全部的人都往这边看了过来,而程绘的脸色却依然无波无澜,“这与你无关。”
语气冷得震摄人心。
四十九:门铃永远都是个小三
苏小东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程绘正坐在沙发上看新闻。而房间里却安静地只剩下风吹起了窗帘旁的纸张的声音。偶尔被风吹起了第一张,然后落了下来,擦过下面垫底的那张,沙沙作响。
苏小东坐了起来,身体也不知道是不是适应了那种疼痛,咬着牙也能下床了。程绘听见了身后的声音,头也没回,“在上面躺着。”
苏小东不听,硬是拖着笨重身子挪了过去。程绘听不过那种碰碰撞撞的声音,最后还是站了起来,两步作一步过去提着苏小东到沙发上了。苏小东眯起眼睛,得逞一样偷偷地笑开了。
房间里的水晶吊灯并没有打开,只是亮起了墙上的两盏昏黄的壁灯。苏小东靠在程绘边上,看着新闻觉得有点无聊。百无聊赖中,玩起了程绘修长的手指,又开始找话说了。舔了舔嘴巴,
“程绘,我们明天要到哪玩?”
“说了你也不知道。”
“你不说又怎么知道我不知道?”
“五谷台。”
苏小东瘪瘪嘴,这活脱脱就是自取其辱真人版演示。刚好眼角瞥见了新闻播放完毕,苏小东灵光一闪,想到了个好主意,又笑开了一张脸,死命地推搡着程绘,
“程绘今天天气难得这么好,我们出去阳台观星!”
程绘低头扫了眼苏小东一脸的期待,抿着唇也说什么,倒是站了起来,拎着苏小东往阳台上走了。
这种别墅旅馆就是像一个别墅一样,只有一层,不过房子里面有三个房间。一个房间为一个单位。它有一个好处就是给人一种家的感觉。厅子房间阳台在一个单位里面几乎所有家里的设备结构都一应区全。正正落实了那句麻雀虽小,五脏区全。
阳台很大,上面摆放着两张竹藤编织而成的躺椅,中间隔了一张圆石桌,看着倒是挺雅致。躺在上面,透过防盗栏能看到天空。苏小东被程绘丢上了其中一张后,找了个舒服了位置,又探出了半个身子兴高采烈地开始怂恿程绘,
“程绘,你也快躺下,很舒服的!”
一句特恶心的邀请话,配上了那一脸的猥琐样。估计全世界就只有程绘不嫌弃这个人。
等确定了程绘坐下后,苏小东才笑眯眯地安心躺回了椅子上。因为是五月份,天空上的星星并没有预想中的繁密。只有三四颗挂在天边零星地闪烁着。
不远处墨黑墨黑的山传来了专属于夏天喧闹的声音。苏小东不知道什么时候转过了头看着也躺在一边的程绘。一脸的陶醉。
突然,看见了防盗栏边上有一点发亮的东西。苏小东眨眨眼,看清楚了。猛地跳了起来,像发现的新大陆一样,伸张了手臂直直指着那个方向,欢喜地大声叫道,
“程绘快看快看!萤火虫!竟然是萤火虫!”
语气夸张得让别人以为他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别摆出一张像在北极看到熊猫的白痴脸。”
“可——可是,萤火虫又不是经常能见到的——”
说着说着,苏小东的躺椅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越过了石桌,搬到了程绘的隔壁。本人却依然的一脸什么也不知道的表情。苏小东的死皮赖脸已经高到出神入化的地步了。
带着青草味的风拂过脸颊,凉凉的。夏天到了。那个热闹的季节已经伏在了身旁,只要轻轻闭上眼睛,就听见它靠近的脚步声在逐渐清晰。
早上七点多,苏小东就兴致勃勃地睁开了眼睛,在一边围着程绘转,不厌其烦地重复着一个问题,今天要去哪旅游、有没有吃的诸如此类的问题。不过,这也怪不得苏小东烦人,他的确是很少出游,特别对象是程绘的情况下。
心脏一醒来就砰砰地跳个不停,嘴巴也没有合上过,像个即将要去约会的闺女。约会这个词让正在蹲厕所的苏小东高兴了大半天。所以程绘看到了刚从厕所里出来的苏小东的脸,都以为他刚刚在厕所里面吃饱出来了。
苏小东出来了,程绘就进去刷牙,苏小东一脸陶醉地趴在门边看程绘刷牙,在程绘要说话之前,突然想起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过跟程绘一起刷牙的经历。都怪自己睡的太死了。现在难得有这么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苏小东二话不说就把程绘挤了过去,拿起了牙刷,开始奋身刷牙。
程绘冷眼看着在一边装模作样地刷牙的苏小东,“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苏小东心虚了,嘴巴却依然硬得很,“谁——谁有病了——我这——这不是还没刷牙——”一口的牙膏泡沫到处飞溅。
程绘瞥了他一眼,也懒得跟他计较。苏小东乐以为自己瞒天过海了,乐滋滋地继续享受着跟程绘一起刷牙的时刻。
透过镜子,苏小东光明正大地盯着程绘刷牙的每个细节。心里头想,怎么程绘就连刷牙都比别人好看。不得不说,热恋中的苏小东已经开始往完全变态发育那个方向投奔了。
如果说这世界有一个永远都定固在小三这个位置的东西,这个头衔就非门铃莫属了。苏小东看了眼依然淡定地漱着口的程绘,就知道他没有出去开门的意思。蹬蹬蹬地咬着牙刷就出去开门了。
门外的蒙氏兄弟看到了咬着牙刷一口牙膏泡沫的苏小东从门缝里探了个鸡窝头出来都一愣。
苏小东看到了两人也是不知如何是好,毕竟他仍然是那个懦弱胆小的人,两手下意识地往衣摆两边擦了擦,口齿不清地说道,“程——程绘——在刷牙——”
这下蒙氏兄弟的表情就更是错愕了。看苏小东这一身的装备就知道他也在刷牙,这么说——就是绘竟然跟他一起刷了!他们认识了绘那么多年,从来就没有见过他生活化了一面。那次离家出走的那次,在绘的家里睡了几天,他们最多也只是看到绘看新闻那人性化的一面。
绘从来不会让别人进入他的生活。
这也是在他们的生活里一种不成文的规矩,自己生活化的一些表情或者举动绝不会给别人看到。就相当于要把自己打造成一个密不透风、完美到像神一样的存在。
蒙氏兄弟实在不能相信,眼前这个邋遢到不堪入目的男生竟然是唯一一个能进入绘的世界的人。
蒙溪存首先反应了过来,“我们是来问绘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出去的。”
苏小东愣了愣,然后慌慌张张地‘嗯’了一声又消失在门缝里了,然后里面微弱地传出了苏小东的询问声,“程绘——我们要他们一起出去吗?”
里面安静了会儿,估计是程绘说了什么,继而就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然后过了好一会,他们才看到苏小东的脸露了出来,这次倒是干干净净的,没有牙刷也没有泡沫。
“程绘——说我们不去了——”
虽然看得出他已经是努力想要藏住高兴的心情的了。可是正正是看得出,才显得那张脸的狰狞。
蒙氏兄弟出了别墅公寓,蒙溪燃在一边嘀嘀咕咕道,“绘怎么真的就找上那种白痴了?连情绪都不会懂得掩饰。”
蒙溪存脚下的步伐一顿,蒙溪燃转过头问道,“怎么了?”
蒙溪存微笑了起来摇了摇头,“没有,只是突然想明白了些事。”
不懂得掩饰情绪吗?的确,这种事是他们从懂事就已经缺少了的东西。不动声色这种表情已经是他们根深蒂固的一张脸皮。
难道苏小东就没有心机了吗,不,苏小东的心机要比正常人还要多一倍。只是他那点无聊至极的心机落入别人眼里就像一张X光图,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让人看得透透彻彻。偏偏那人还傻不拉唧地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这样的人是很有趣。也是最能让人放下所有的戒备去靠近的。
苏小东等他们走了之后就关上了门,脸上的笑容大得再也藏不住,飞快地跑回了房间里,“是不是真的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一起出去?”
“你还可以选择一个人出去。”
苏小东为了防止程绘突然变卦,匆匆忙忙地换好了衣服,背着个双肩背包在门口那里像个准备郊游的孩子那样一脸神气地催促着程绘,
“快点——快点——”
出了门本来以为会坐着程绘那辆小轿车到达目的地的,可是才刚坐了不到五分钟,苏小东就被程绘撵下车了。一下车,苏小东就看着公交车的车牌发愣,“我们坐公交去?”
“不然你要走路也行。”
苏小东连忙摇头,“你怎么去我就怎么去!”
程绘知道其实苏小东心里头是欢喜的。苏小东始终不习惯有处于熟悉而又陌生的人在的空间。每次一进轿车里面,他的举动总会在不由自主间拘谨起来。
估计今天会下雨,天空上的被一层层的云挡住了太阳,这反而倒是顺了出游的苏小东的意。阴天出游是最好的。没有猛烈的太阳,也没有稠粘的雨。
在车站上等了一会儿,公交车就来了。
苏小东叽里呱啦地在公交上兴奋了两个小时后,两人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这地方是H市一个还没有完全开发成旅游景点的古镇。所以人流不怎么多。因为是五一全国的假日,工人都放假了,倒是有些地方还残留着施工中的痕迹。
虽然还有大部分的景色没有被修理,却是意外地把那种淳朴浓郁的古镇的风采留下来了。许多的房屋还保留着明、清时期的古建筑。石阶石巷相错交通,站在房屋与房屋相间的石巷口,放眼过去前面是看不尽的石路。
苏小东一脸的亢奋,“程绘你怎么找到这种地方的?”
“听说过。”
远处山色墨浓,青葱翠蒙。在山脚下的古镇一派的冷清,却是道不出的幽雅。
走在深巷中,苏小东停了下来,伸出了手,把手掌贴在了冰凉的石墙上。这面墙经历了六百多年的历史,想必是看尽了人间的繁华衰落,数不尽的花开花落,道不完的生离死别,是不是曾经有过奄奄一息的人曾在这里许过生命延长的愿望,是不是曾经有过游子在这里有愿父母平安的愿望。那么——苏小东转过了头看了眼在身后淡淡看着自己的程绘。
那么,苏小东希望它也能印记下在灰色的天空下有那么一人,曾许下愿望,愿它保佑一个叫苏小东的人能一生跟随程绘。
出了石巷,在右手边有座古祠堂。外墙不少的石灰都脱落了下来了。从外面看进里面,能看到正堂顶上的木梁吊了座香。白烟徐徐,绕得堂内有点模糊不清。
在祠堂的转角处,走出了个年迈的老爷,老爷一脸笑呵呵的。
“要来添点烟火不?我们这儿的神仙可神着呢。”
苏小东兴致勃勃的,硬是拉着程绘进去了。一进去,里面的香味就绕在了周身。苏小东闭上了眼睛,双手合上,一脸的虔诚,嘴里叨叨念念的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两人出去的时候,苏小东在一边粘着程绘,“程绘——你许了什么愿?”
在门边的老爷叫住了他们,递上了两张泛黄的纸张,“两位把许下了愿就写在这里,放进门外右手边的盒子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