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教密事 下+番外——坏孩只

作者:坏孩只  录入:02-12

“碎琴!你要是受伤或是晚了回来!我就不要你了!”

“你叫我司阁主!司阁主!”

“如果我们都能熬过这一关,我向你坦白一切!”

“碎琴,我是你的包袱吗?”

“今日一战,总要有人牺牲!你不愿苏怀秋受伤的心,就如同我不愿你冒险是一样的!可我也早知道,这辈子你的心,我再也霸占不了!我今日才愿意承认,你已不是七年前爱我的那个碎琴!”

……

“去做真正的你!”

我拨弄着琴弦,喃喃道。“若是没有了你,我还是真正的自己吗?”

我犹记那个灼火焚身的夜晚,我抱住落隐陪伴他在冰冷的泉水里一同经历折磨。

我曾说。“我这辈子只爱你司落隐一人!即便你变为妖,变为魔!你依旧是我深爱的落隐!”

当时多么动听的情话,我是亲手埋葬了这段誓言。

为何付出代价的人,不是我。我才是那个真正该死的人。

——正文完——

后记

武林大会如期而至,清逸掌门苏怀秋众星捧月地出人意料成为了新一届武林盟主。

当日神乐山一役,江湖上流传着许多版本,却谁也不知道其中实情。只知道各大门派弟子全被困在了半山腰,不知为何竟然只是被迷晕,无生命之忧。

苏怀秋一人从神乐山顶回来,对当日之事也闭口不答。

武林大会时,绮舞观观主阮琦儿带着新任神乐阁阁主的信件前来。信中所述大致是神乐阁现在交由大护法碎琴掌管一切。心甘情愿向武林投诚。自此之后再不会涉足武林。

苏怀秋接受了神乐的示好。好说歹说地令武林众人对神乐消除了疑虑。可江湖上依旧流言蜚语不断。众人大多是对前任阁主司落隐的去向,表示好奇。有人说苏怀秋找到了司落隐的破绽,将他杀了。也有人说司落隐练了邪功,最后走火入魔武功尽失,如同废人一样被秘密养在神乐阁中。更有甚者说司落隐自作主张血洗武当峨眉,于是被神乐之人清理了门户。

又过了一段时间,江湖又掀起了其他争端。讨论到最后都没有结果的关于神乐的留言,渐渐被人遗忘。也鲜少再有人提起,当年武林曾经几乎倾覆在神乐手中。

自神乐一战后约莫两年,与世隔绝的神乐阁竟然收到了一封请柬。在门前扫地的小童子被山下骑着快马前来送信的绮舞观弟子吓坏了。赶忙扔下扫把,抱住包裹着几层锦布的信冲向凌云崖。

凌云崖上绿草葱葱,树木繁茂,云端似在脚下游走,可是这世间绝无仅有的人间仙境。粗壮的柳树下,一人红衣黑发,盘腿而坐。一把碧色灵动的古琴在那纤纤玉指下散逸出美妙乐章。男子眸色纯净,虽然常年都是一副不苟言笑的表情,但举手投足的芳华,更胜天宫神仙。

小童子嚷嚷着“师父!师父!”却见这副美人抚琴的画卷,顿时又不敢再叫嚷,生怕打破这副美景。

男子指尖一顿,收起琴音。缓缓勾起唇角。“纯儿,我和你说过几次了。别总是一惊一乍的,打扰了为师的雅兴。”男子摆了摆手道,“这回又是何事?是山下的弟子们送来了账目,还是别的门派送来的比武挑战书?”

“师父!徒儿下次再不敢了。”年仅十二岁的骆纯正是好动的年纪,总是不安定。他憋着嘴道,“是绮舞观送来的。摸上去是个硬皮的信件。那个送信大哥说是急事,务必要师父立刻查看!”

男子将洞天琉仙琴交给骆纯,让他自个儿把玩去了。手执来自绮舞观的信件踱步回了房间。

房里摆设雅致,没什么特别的,要说有什么奇怪的。那便是用琴架高高供起的一把暗红色宝琴。琴弦呈半透明的颜色,其余根本没什么特别,压根比不上那把碧色流光的琴。可骆纯有几回偷偷将它拿来玩弄,都会遭到男子一顿责罚。琴边有一只精美的瓷瓶。男子每日都会将凌云崖上摘来的粉色小花插在瓶中。

男子今日依旧换去昨日的小花,换上鲜嫩的几朵。接着静静地凝望着那把暗红古琴出了神。

过了半响,他将信件放在几案上缓缓打开。心中唯有一张红艳艳的装衬着绣纹锦缎的请柬。男子神色一凝,似乎想到了什么。将请柬打开。

请柬的米色纸张上,唯有几行工工整整的小字。大致意思是绮舞观将有新人共结连理,希望神乐阁阁主届时大驾光临。

男子的目光扫向最后那对新人的名字。“墨笑,阮琬儿。”这才重重地合上了请柬。

……

锣鼓震天,喜炮不断。绮舞观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来自五湖四海的武林人士。观主阮琦儿一身艳妆,好不负了天下第一美人的称号。众人虽见不着那个传说中观主的亲姐姐,今日的新娘的容貌,但光是看着阮琦儿便已大饱眼福。

堂中除了阮琦儿,还有一位容貌非凡之人,那便是今日的新郎官,玉面仙墨笑。传闻墨笑医术高超,神龙见首不见尾,今日有幸得见,可是一桩美事。武林各大门派的掌门纷纷举杯,要与这医仙喝个痛快。而墨笑亦是开怀,对众人招呼周全。

“武林盟主清逸掌门苏怀秋到!”门外小厮扯着嗓子喊道。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纷纷起身望着门外绝世芳华的白衣男子,躬身行礼。

苏怀秋一身白衣青纱,乌发如瀑,说不出的潇洒。一双墨色眼眸含着淡淡笑意。他身后是两名清逸弟子,旻狄与启裕。同样的一身白衣,正气凛然。“各位掌门有礼。”苏怀秋双手抱拳,一边笑着一边回礼。江湖上都说这位武林盟主谦逊儒雅,平易近人,少了武林中人的暴戾,多了一分君子之气。想来却是名副其实。

墨笑爽朗地笑道,“苏掌门今日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

苏怀秋直直地望着墨笑,如同见到了老朋友。“好久不见。你变得如此客气。”

“苏掌门请!”墨笑痴痴笑着,也不答话。便将苏怀秋领到了主宴的桌边。那一桌所坐理应是新郎新娘最为亲密之人。此刻还未有人坐在那里。

苏怀秋扫了一眼,不多不少只有四把椅子。旻狄启裕落座于堂下。苏怀秋则率先坐上了主宴的其中一把椅子。

“观主!时辰已到!改迎新娘子进门拜堂了!”媒婆从门外一溜烟地进来,对阮琦儿低声道。

阮琦儿与墨笑对视一眼,神色犹豫,又看了看门外。“再等等吧!”

“哎哟。观主。误了吉时可不好。”媒婆小声地建议道。

正在此刻,绮舞观外传来一声马蹄。众人纷纷围在门前向外看去。只见一名仙人般的男子从一匹青骢马上翻身而下。他一头青丝迎风飞舞,大热天的竟然着一件白裘大袄,内衬红艳锦杉。衬得原本苍白的皮肤稍稍有了一丝血色。他身后跟随一名尚未弱冠的童子。童子梳了着小巧发髻,一张小脸水灵可爱。他怀抱一只半人长的锦盒,屁颠颠地跟上红衣男子的脚步。

众人纷纷猜测此人的来历。

男子递上请柬。门外小厮喊道。“神乐阁阁主碎琴到!”

苏怀秋斟酒的手一顿,将酒壶重重放下。阮琦儿与墨笑对视一眼,嘴角扯出一抹笑容。两人立刻迎上去。

碎琴不顾在场武林众人的议论,信步走进堂中。看着阮琦儿与墨笑,这才露出了难得的笑容。“时间紧迫,我也顾不上准备。就拿它作为贺礼吧。”小童子上前一步,递上锦盒。

墨笑打开锦盒,只见一把浅棕色的柳琴,不由笑道,“你愿意来参加我和婉儿的婚礼,已是我们收到的最大贺礼。这把柳琴,她一定会喜欢的!”

“我已误了时辰。你们还是快些开始吧。莫要大为掌门久等。”碎琴正准备拉着小童子入席,不料阮琦儿轻轻拉住碎琴的手腕。

“阁主。姐姐的意思是,让您上座,见证婚礼。”阮琦儿指了指堂中的高椅。一边供放着墨家祖宗的灵位。另一边却空荡荡的。“您是姐姐的师父。她应当给你敬茶。”

碎琴一时犹豫。墨笑在旁发话道。“说得没错。你若是不愿婉儿敬茶,她定会以为你任然不肯原谅她。这场婚事,她定然不会高兴。”

“那好吧。”碎琴莞尔一笑,坐上高堂之位。骆纯倒是乐了,从未见过拜堂成亲的他,好奇地东张西望。碎琴只得将他牵住,安排在身边杵着。

自碎琴进来,苏怀秋的目光就未有从他身上移开。两年多不见,碎琴变得更为清瘦,也更为冷淡了。他究竟知不知道今日会相见?若是知道却依旧前来。是为了自己还是——

苏怀秋苦笑着,缓缓饮尽杯中酒。想多了!定是自己想多了!

媒婆主持着婚礼进行。琵琶身着大红喜袍,捧着花球从门外慢慢走来。她带着龙凤呈祥的红盖头,看不到面容。但碎琴依旧感觉到,此刻的琵琶是天下最幸福的人。

碎琴感到有一道目光注视着,令他很是不自在。但他没有勇气去看那个人。他害怕只是一眼,便会沦陷,会再回到那个好不容易抽身而出的深渊。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在在场众人的祝福下,在苏怀秋愁死黯然中,在碎琴如坐针毡的别扭间,墨笑与琵琶行完所有礼数。大家一齐起哄着,开始了晚宴。

“师父!”琵琶偷偷掀起红盖头的一角,对碎琴道,“谢谢你愿意赶来。”

碎琴感觉痴笑着放下琵琶的红盖头,道,“媒婆是这么教你的吗!还未入洞房,竟然不等夫君前来,就在别的男人面前掀盖头。真是没规矩!”

琵琶听出碎琴已不在埋怨当年的事。娇羞地点了点头。阮琦儿整了整琵琶的衣服,立刻将她推搡着赶去了洞房。墨笑见她们这般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果然,接下来的事,与碎琴估计的丝毫不差。他被墨笑请到了主宴。与苏怀秋邻座。另外还有墨笑与阮琦儿。四人一桌畅饮。骆纯则一溜烟地不知去了哪儿嬉闹。

墨笑与阮琦儿看着僵持着的苏怀秋与碎琴。不断斟酒,逗乐。可依旧见这两人水火不容的摸样。眼看满桌秀色可餐的美事,以及香气逼人的美酒。碎琴和苏怀秋愣是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没多久,阮琦儿离席,前去招待宾客。没多久,墨笑亦离席,被众人拉着灌酒闹洞房。

碎琴与苏怀秋依旧淡然地坐在那里,良久良久。

“阁主,在下敬你一杯。”苏怀秋率先开口。他执起白玉酒壶为碎琴和自己满上酒。酒杯在手却感到沉甸甸的,拿不稳当。他看着碎琴线条柔美的侧脸,等待他,哪怕一个眼神,一句话语。

苏怀秋曾在心中发誓,若是能将眼前的人挽回,哪怕折寿十年,二十年,也心甘情愿。但世间并非所有的事都能如他所愿。若是碎琴心中再无苏怀秋此人,哪怕付出多大努力,也都是枉然。

等待碎琴举杯或是离席的时间,比相思的两年更为漫长。

苏怀秋沉下心来。竟然透过堂中喧闹,听见了黑夜中风过树梢,秋蝉低鸣的声响。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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