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其实你说得不错,没有心就不会动心,没有心就不会伤心。
你没有心,所以我的努力付出你全都看不到。
你说那些天际的星辰会不会寂寞,它们明明靠彼此很近,却只能遥遥相望着再也无法靠近……
怎么会寂寞呢?只要一直注目着恋人的目光又有谁会看到咫尺天涯。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 怅然若失 生子
搜索关键字:主角:穆锋吟,启华辰(君卿) ┃ 配角:路少桐,天行子…… ┃ 其它:
一:误在初遇
目不能视的感觉很无助,尽管我只是白绢缚眼暂时分不清方位而已,却依然能感受到周围的一切都离开全去的绝望就没法。明明耳朵可以感受到更清晰的世界,却无法传达周身的安全感。
我听见右手边的灌木丛中传来沙沙的声音,终于有人耐不住性子暴露了自己的行踪,而我要等的正是这一刻。
“总算抓到你了!”我猫着腰迅速冲个上去把他扑个满怀,还闻到一点淡淡的清香。不由得皱起眉头,我并不记得谁家的熏香是这个味道的,如果他是用花草的味道来遮盖,那我可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因为说不上来被抓者名字的人就是输家,也就是说下一局的冤大头还会是我。
“你放手!”
怀中的人在挣扎,个头要比我想象中的矮上一些,难不成是华将军家的幺子?我记得他的声音很沙哑的。我向他脸颊摸去,我记得他那里日前才挂了一个伤口,没有痊愈。
可是没有,只感觉到他脸上细细滑滑的,像是能掐出水来。我不由得多捏了两下。
“放肆!”脸上被人掴了一掌,火辣辣地疼。蒙住双眼的白绢却被人带下,突然入目的阳光有些刺眼。
再看清时,就只见到一个金红色的小小地背影跑出了后园。
那个人会是谁呢?我思考了良久都料想不到。毕竟我已经过了全然懵懂的年纪,知道在这个以红为尊的世道赶穿金红色赴会的臣子尚没有几人,更何况他是那么小的一个孩子。
作为右相的嫡子,我自小就交结了许多的皇亲贵胄达官贵人,却从来没有见过他。
可是,父亲并没有给我问询的机会。
第二天五更天刚过,他便把我叫到书房去训话。而后完全不由分说地罚我面壁思过一个月。
那一年,我十三他六岁。
我发誓等到门禁解除之后,一定要把那个陷害我的人揪出来报仇雪耻。
“喂!你怎么总是都不出门啊?”身后一个稚嫩的声音怯怯地问,若不是已经见识过本尊一定会被我当做是小姑娘。“我来找你的这几天你全都是倒拿着棋谱坐在窗边发呆的。”
“没看到我正在家里面壁思过嘛,还不是因为你。”
“哦。你一定是不听教诲被爹罚了是不是?还把过错怪在别人头上。”他摇头晃脑地进来嘴上说得一本正经,我却看着他那张脸差点笑喷出来。
这个孩子太可爱了,我想,一定没有人忍心去伤害他。就连我这个被他拖累到这个月都没有办法出门的人,都已经完全气不起来了。
“我就猜你早就想出去疯了,就是出不了门,还是给你点外面的糕点来改善一下心情吧。”
小孩子是没那么容易结仇的生物,因为只要几块糕点就能轻易收买一个仇家。看着这么可爱的孩子在我面前撒娇,我又怎么好再记恨下去呢?
这才看到门槛处他刚刚坐过的地方旁边放着一个食盒。毫不客气地提过来打开,没有必要问他是怎么将这个几乎有他一半大的家伙带过来的,反正以他的穿着举止肯定不会一个人跑出来逛荡的;况且一个六岁的小孩子也没什么武功,根本不可能每天这么悄无声息地按时来我这里报到的。
“味道不错嘛,你在哪里买的?”我抬手也喂给他一块。
“不是买的,我让家里的厨子给你做的。”
果然,相府的厨子也没有这般的技术,恐怕他是个小世子了。看着他简单的微笑,我没来由地心头一滞,像他这么单纯的孩子为什么就错生在权力的漩涡里呢?
“后天就是端阳节了,穆哥哥陪我去看龙舟好不好?”
“行啊,”我挑眉,“如果我出得去的话。”
“那就这么说定了哦。”他抬头看了一眼天色,“我得先回去了,一会夫子就要来查我背书了。穆哥哥,别忘了端阳节啊。”
我点点头,又坐回去继续跟那半本棋谱交流感情。
这就像是我们之间的一个约定。我从未见过他何时来,也不会去看他如何离去。现在我只是好奇他的能力。他已经把话说得这么满,不知道能不能真说动我那三纲五常的父亲,让他能放我出去呢?
其实只要半天就好,如果父亲不来查岗绝对能对付过去。半天之后我还会回来老老实实地坐在窗口发呆,老老实实地看我那永远看不懂的半本棋谱。
不知道这位少爷能做到哪一步呢?我很是期待。
五月的溍水河畔热闹非凡,要是没有一旁那个不停问东问西的好奇宝宝就更好了。
当他第不知是多少次地抓着我的袖子兴奋地跳脚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了,“我说你到底是哪家的小少爷呀,怎么跟绣楼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一样什么都没有见过啊。”
其实我是应该稍微地感激他一番的,虽然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的,可毕竟那天他走后不就老爹就直接接触了我的门禁。只是我看在宁愿去偷偷研究师傅给我的兵书古卷,而不是沦落到这里来替不知谁家看孩子。
他却突然抬起头来泪眼迷蒙地看着我,“可是爹爹身体不好,从来都没有带我出过门啊。”
看着眼前委屈万分的小孩子,突然觉得自己刚刚是不是太凶了。一个小孩子能有多少见识呢,只是好奇激动一下又没损害我风流倜傥的形象,我确实不应该这样子凶他。
“好了,以后你爹不肯带你出来就来找我好了。”我艰难地温柔下来,“以后每年端阳我都陪你出来好不好?”
“嗯,就知道穆哥哥肯定疼我。”他笑着点头眼角隐起一缕奸诈,“不止是端阳节啊,等到之后中秋、重阳、华灯、花会……你都要带我出来。”
“嗯,”我应付了一声,“不过花会不能带你来,那不是小孩子可以去玩的地方。”
“没关系,那就先存着。等到将来我长大了你再陪我去。”
“长大了也不行!”
笑颜如花的小脸马上就挂上了摇摇欲坠的泪水,“穆哥哥长大了就不要我了吗?那我就不要长大了。”
我不由得扶额。这小鬼到底知不知道上阳花会是做什么的地方啊,就算大昃不厌弃断袖之癖吧,我也不能公然带他去那男女定情之地吧!那本少爷的一世英名岂不毁于一旦了,亏那个罪魁祸首还一副万分委屈的样子。
所谓人不可貌相,往往清纯的笑脸背后掩藏的一般都会是一颗腹黑的心。我再也不会相信小孩子的鬼话了,我发誓。
“少爷!”
我转过身去看到一个家仆打扮的陌生人,像是在对着我们说话,可是旁边的小鬼却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你……找他?”
那家仆这才看到我,“穆二少爷也在啊,小的打扰您雅兴了。”
“没事,反正也只是陪他到江边来逛逛,要是家中有事还是不费时的好。”赶紧答应吧,让我赶紧把这烫手山芋给送出去。
“家中的事倒也不是非常的急,穆二少爷跟我家小少爷很熟吗?”
“呃……算是吧。”这个问题我貌似只能含糊地糊弄过去,真是熟你爷爷个大头鬼啊,他到现在连自己姓甚名谁都没有自报过家门呢,倒是把我家的关系摸了个门清。
“喂!没事你就下去吧,别在这碍我的眼。”小鬼到还是那副倨傲的德行,真不知刚刚那个对着我不停撒娇的人是谁。
“哦,是老爷……”
“爹爹?”小鬼的脸色突然就严肃下来,“他又病发了是不是?什么时候的事?”
“是……今天早上,少爷请过安后就隐约有些征兆了。”
“那你们怎么不一早来报?”
我没有想过一个六七岁的小鬼能有这么重的威压,不仅是家仆连我这种见够了皇亲贵胄的人都不由得一抖。
“老爷不让,老爷说少爷好不容易有一个交心的朋友,就让您多出来散散心,等到将来恐怕就没有这么多的机会了。”
的确,只要假以时日他一定不会是池中之物,只是到时候他恐怕也就不会有现在这般单纯的朋友了。
“爹爹不让你说你就不会说了?你还真是个好奴才啊,连自己的脑子都忘了张。现在怎么又想起来通知我来了?这次是谁的主意?”
“是…今早老爷服过药之后本事好了些的,可是在下朝的路上却突然昏倒了……”
“你们是怎么照顾爹爹的,他这个样子还送他去上早朝是吗!要是爹爹他有个三场两短,你们这帮奴才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是!所以奴才们才来请求少爷的庇护。”
“哼!若是爹爹这次出了什么事,我先拿你试问!”
面前的家仆战战兢兢地看着他,他却丝毫没有理会的意思。袖子被人拉了一下,“穆哥哥,这次算是我失约了,以后再来补偿你吧。”
我摸摸他的发髻,“没有关系,家中的事更为重要,龙舟还可以等来年端阳不是。我之前略读过几本医书,不如跟你回去看看吧。”
他的家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倒是他爽快地对我点了点头。
“嗯。我们说定了哦。”
二:左相幼子
看着南郡王府晃眼的御赐牌匾,我突然有些眩晕。
我一直以为他会是哪位亲王家的小世子,不想竟会是左相家的小少爷。
人们常说伴君如伴虎,所以家父这些年来一路都走得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生怕有一天会触到皇帝的霉头。尽管如此,却依然是有些令陛下龙颜不快的时候。这天下都是皇帝的,所以他自己的喜怒哀乐很可能就是伏尸百万流血千里的效果。
朝中只有一人不同,那就是右相路少桐。
依家父所见,在他入朝的近十年时间里基本上都是陛下在想尽一切办法地讨好他,就连他生病请辞的一年时间里朝廷都保留着他的职权俸禄,甚至还让太医院令常驻在相府,以便照应。
我想不清陛下为何会如此看重这个丝毫没有野心和后台的人,父亲也想不清楚。只是他从小就不忘提醒我,不要与左相府争执。
不只是历来的以左为尊,也不是因为大昃历来对瑰血的重视。
只为我们所有人的生杀荣辱都掌握在皇帝一人手中,所以我们只要一朝为臣就必须要学会察言观色,学会依照皇帝的喜好办事。
我曾经一直在思考他会是哪里的小世子,却不想竟会是左相家的幼子。朝中只传左相家有两子,是左相入朝前便带来的,都比我要张上一两岁。但就目前的状况来看,似乎是这个不为人知的小少爷才是最有地位。
“爹爹!”那个小小的身影一进内室就扑到床边,“爹爹,是哪个奴才照顾你这么不上心,我让人去打他的板子。”
“谁教你这么小就只知道仗势欺人的?爹爹又没事。”床上的人详怒着,眼中的疼惜却出卖了自己。
我曾不止一次地猜想着这个谦和睿智的左相到底会是一个怎样的人呢?能让威严铁腕的皇帝一次又一次地向他让步。
可是看到之后,又是另一种样子。
即便是亲眼所见也很难相信,权倾朝野熟知黄岐之术的左相会是一副单薄的书生相,枕上的脸色有些苍白却是说不出的年轻,让人一眼很难看清他的年龄。
而且他是一个温柔的父亲,至少要比我老爹温柔得多。
尽管不为朝臣所知,但他的生活一定要比我们惬意得多仕途也宽广上许多。床榻边上站着的两个面露忧色的少年应该就是他的两位兄长吧,可是却完全没有其父的风骨,倒是趴在床边撒娇的小鬼像足了六七成。
“才不是在仗势欺人呢,君卿只是担心爹爹的身体好不好。”那人嘟着小嘴,“谁让那些奴才不知道照顾爹爹身体的。”
“是我自己坚持要去上朝,跟他们无关。”我看见左相亲昵地拍拍他的小脑袋,“前些日子你不就已经知道江南水患了吗?”
左相对他的宠爱还真是出人意料,不过我更吃惊的在于他竟然会把这么大的事情讲给一个小孩子听,也许这就是丞相家与众不同的教育方式吧,看来这个小家伙将会接下他的衣钵了。看来师父教我武功兵法还真是未卜先知。
想象一下更这个不停演戏撒娇的小鬼共处朝堂的情形,我的前途还真是暗淡无光。不过,将来要是能够辅助他,到也是不错。
“皇上想要治理流民水患的方案就让他自己来丞相府问吗,干嘛还非得让爹爹去上那劳什子的早朝。”水嫩嫩的小脸倔强地扭向一边,“反正爹爹病倒了也没有人知道要心疼。”
“是谁说朕不知道心疼的啊。”
门外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紧接着侍女小厮请安的声音便次第传进来了。我也跟着一旁的侍从跪了下去,掌心一下子浸满了汗却不知自己是在为什么而紧张。
穿着便装的皇帝还没有进来,内室里就只剩下两个人没有跪倒了。
一个是心疾复发虚弱地躺在床上的左相路少桐,还有就是那个根本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貌似是叫做路君卿的小鬼了。
他也真是的,骂皇帝居然也敢就这么口无遮拦地直接说出来,难道不知道这世上要一个词叫做腹诽吗?现在可好,正好让人家本尊撞见,虽说你可以初生牛犊不怕虎吧,可我看你该怎么收场。
“君卿哪敢说陛下的不是啊,是您自己没有听全罢了。”
笨笨,你不是最擅长撒娇的吗,怎么这会儿直接正面狡辩了。有在皇帝身上吹毛求疵的吗?你还真不是太岁头上的土不动啊。
皇帝没有下令,我们一干人等就只能这么跪着。我也只能用余光观察一下事情是动向。
我没有想到皇上在听了这番意图明显的狡辩之后竟然只是朗声一笑,然后抱起床边的路君卿捏捏他白白嫩嫩的小脸。“这么说,是朕非要在这里断章取义冤枉你了。”
路君卿又换上了他那个屡试不爽的委屈表情,眼泪汪汪地看着这个坐拥天下的男人。
“行了,是朕不好还不行吗?说吧,这次你想要什么?”
“君卿什么都不要,陛下只要对爹爹好就行了。”
“朕什么时候对你爹爹不好了?”皇上转过身来,像是在寻觅些什么,“这次能答应你一个别的要求了还不好好珍惜?”
“君卿不用,君卿想要的找穆哥哥要就行了。”
死小鬼,你自己跟皇上讨价还价就行了,别没事干扯上我行不行!
“你们都先起来吧。”膝盖终于得到了赦令,我慢慢地站起来想要混在侍从当中尽量稀释掉自己的存在感。
“我说你怎么突然就不贪心了呢,原来是找到陪你玩的人了啊。不如朕回宫以后就下令让他来当你的陪读如何?”
“好啊好啊!”
路君卿居然不顾理解地在皇帝的脸上亲了一口,最神奇的是看他笑脸嫣然的样子皇上居然没有生气,而是伸手捏了捏他秀气的小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