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宵吃得还算开心,只是廉薇吃得很少,中途就说饱了。
然后说要去楼下散散步,让廉子陪他去,廉子看向了廉介,廉介一挥手道:“去吧,早点回来休息。”
半个小时后,两人一先一后回了家。
又一先一后上了楼,回了各自的房间。
廉介也从书房回到自己的卧室,发现廉子居然坐在床上等他。
“怎么不回去睡?”
“我想和爸爸一起……”
“哦,也行。”廉介拉开抽屉,拿出几根藏香,正准备点上,却被廉子抢下来,锁回了抽屉。
“廉……子……”
“原来爸爸一直是依靠这个来逃避我,亏我从前还觉得它很好闻,后来问辛格哥哥,才知道它能令人神清气爽,清心寡欲……”
“廉子,爸爸没有逃避你的意思,爸爸是觉得,你现在还小,有些事,我不愿意让你过早接触,我怕你长大以后会后悔……”
廉子从背后抱紧了他:“爸爸,你害怕世俗吗?”
“怎么会呢?爸爸若害怕,就什么都不会答应你了。”
“真的?”
“真……呃……”隔着衬衣捉住那只在自己胸前羞涩探索的小一号的手掌,廉介呼吸有些粗重起来,“廉子,这不是能开玩笑的事情……”
“那,爸爸的意思就是在骗我?”
“你这孩子……”
怎么跟个闹着要糖吃的孩子一样,再说这糖,是随便能吃的么?没有任何经验,恐怕到时两人得一起去医院,辛格已经不在了,他才不要让任何别的医生碰廉子。
廉子的手抽了回去,立在身后,沉默。
廉介怕他伤心难过,赶忙一转身,眼前一幕让他惊得双眼瞪得老大。
廉子以势在必得的姿态赤裸地立在了眼前!
这孩子!
廉介扶额,赶紧将人推进被窝里盖好,止住他攀上来的双手,认真道:“听着廉子,这事得慢慢酝酿,酝酿你懂不?得慢慢来……”
“可是,我……”廉子羞红了脸,侧头看向一边,一只手轻轻盖住了自己的小弟。
廉介只觉得脑子里一只绷着的一根线,嘭的一声断了。
他只求自己动作慢一点,轻一点,别伤着他,给第一次留下不好的印象。
或者说,他更想放弃,只用手帮他解决好了,或者用嘴也行,没必要今天就一定要做到最后一步。
可那孩子跟豁出去了似的,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一看就知道是在照本宣科,但是依然学得有模有样,好家伙,居然还敢用领带把他的手绑在床头上。
先前廉介还一脸笑吟吟地看他瞎忙活,他想知道这个新人君为啥做这事都能那么热血,一副特有干劲的模样。
及至廉子伏低身子,将润泽的双唇触向他的禁地时,他才知道,事情不妙了,不该由着他胡来,自己很可能控制不住……
死命地挣开了领带的束缚,大掌拂开他的脸,一手扯住他细瘦的胳膊,几乎有点残暴地将他按在被褥里,“够了廉子,不要再继续了……爸爸,用手帮你……”
廉子头埋在枕头底下,沉默着一眼不发。
廉介有些愧疚,去捞枕头,被他哭着控诉道:“明明你不是不想要,为什么要拒绝?!爸爸真的不是在哄骗我吗?”
廉介低头,看向自己几乎叫嚣着想要作恶的地方,急得直冒冷汗。
“为何非要在今天?!”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廉子……”
“爸爸,我爱你……从我还很小的时候开始……”
廉子爬了起来,圈住他的脖子,靠在他的脖颈里轻轻地磨蹭,蹭了蹭,趁廉介不注意,伸出舌头来,轻轻地舔舐他的喉结,一路往下……
廉介早已在他说着爱你时失去最后一丝冷静,搂紧了怀中柔软青涩的身子,随他一同沉沦。
“坏孩子,看我怎么惩罚你!”廉介说着,给了他的屁股一记轻拍。
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充满诱惑的呻吟。
不得了了。
今生今世,估计是得载在这小祖宗手上了!
待行到山穷水尽,云收雨住时,廉介满眼爱怜地看着怀中的人。
原来拥有他,如此简单,如此幸福。
全身上下查看了一番,好在自己始终没忘轻柔以待,除了几处红印,倒没多大影响,那一开始还在逞能的孩子,此刻闭着眼,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汗水湿透了他的鬓发,粘在光洁的额上,更添几分绮丽之色。
清理完毕后,抱着他洗了个澡,换了床铺,放在床上,满足地轻拍,就像幼年的自己,抚摸着那只温顺可人的小猫咪一样。
感觉,实在好极了。
小东西又爬了起来,两手攀在他的胸前,忽闪着那双依旧清澈无比的眼睛:“爸爸,我们这算是,互相拥有了吧?”
“还叫我爸爸?”廉介一挑眉。
廉子脸立即红了:“对不起。”
廉介哄小动物似的摸了摸他半干的头发:“没关系。”
“你还没回答我呢?”
“是的。怎么了?”
“太好了。”
廉介柔柔地抚摸着他的脸,笑道:“傻孩子……”
廉子再一抬头,表情很是认真严肃:“爸爸,我打算娶廉薇姐姐为妻。”
45.畸恋终结
廉介坐在自家玫瑰园中,看廉子练习舞蹈。
真不明白,他明明每一个动作都做到了完美,甩出组合中其他成员不知道几个级数之远,连舞蹈老师都开始羞愧地觉得没什么更深层次的可以教他了,他还是这样勤奋地练习。
他觉得自己有点神经了,居然开始嫉妒起舞蹈了。
手中的吉他弹到一半便停了下来,这种代表年轻人的乐器,他不能说不喜欢,只是比较起来,他更喜欢钢琴。
第一次接触钢琴,是他的母亲演奏的。
“想不想见我的母亲?”廉介突然开口。
廉子跳得很投入,连“伴奏”停了都没发现,乍听到廉介声音,停下来时一个动作没刹住,整个人摔进了玫瑰丛。
“小心!玫瑰有刺!”
廉介已经扔开昂贵的吉他,飞扑了过去。
好在那孩子还算机敏,单手撑住了身体,并没有跌入玫瑰丛。
将人扶了起来,只见他的手掌上划破了几个小口子,廉介心痛得直皱眉。
“没什么,都没流血。”
“看来以后得在家里给你建方舞台了……”
“爸爸……”
廉介找来医药箱,给他净了手,消了毒,上了药,才放心下来。
“爸爸,你刚才说的,见你母亲,是什么意思?”你的母亲,不就是我奶奶么,为什么独独要说是你母亲?
“没什么,我只是想要告诉她,我决定和谁一生一世了。”
一句话说得廉子低下了头。
“对不起,爸爸,我不能和你去。”
“因为你决定要娶廉薇?”廉介惊讶自己至今还沉住了气,他本该对自己的容忍能力很没信心才对。
以为他不知道,这两天,他和廉薇两人已经在看房子了,打算买一套作为新房。由于廉子未到法定结婚年龄,两人打算先不领证,先把日子过上。
他之所以不冲廉子发火,因为他知道廉子心里也不好受,他并不是真喜欢廉薇,一切不过是为了廉薇那腹中的孩子。
其实只要廉薇愿意,多的是人愿意当这个便宜爹,哪轮到他廉子?!
廉子低着头不再说话,他现在开始学会用沉默来减少两人之间尖锐的气息,尽量避免冲突。
“我不记得教育过你要做一朵圣洁的白莲花,世界上的老好人那么多,不需要再多你一个。”
“廉薇姐说他不想嫁给郁天,不想要郁天来纠缠他……”
“那你打算怎么处置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还是叫你爸爸……”
廉介勾起他的下巴:“我们之间,除了我期待的那种父子关系,就再没别的,选择做陌生人还是我廉介的儿子,怎么选择,随你的便,这是你最后一次有机会作出选择了。”
不是忍心伤害他。
预防针不打得猛一点,这位少年只会一头热地做他的英雄大梦。
廉介说完便走了。
一连过了好几天,廉子都没有来向他示弱。
看得出那孩子日渐憔悴,也益发消瘦了,但他还是那么倔强,决定了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廉介开始有些烦躁了。
他不知道万一廉子和廉薇组成了一个家庭的话,自己会做出什么来,全灭?很有可能。
不,不能这样疯狂。
不行,他得好好平心静气地和他谈一谈。
实在不行,便命令他,甚至,软禁他,把他带到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去……
燃了一盘清新的藏香,廉介才好容易按压住自己的狂乱思绪。
孩子长大了,就这样难以控制?
长大了,就可以这样肆意妄为,自己想什么就是什么?
对了,廉子倔,不和他正面冲突,找廉薇不就行了。
几个孩子,除了辛格,基本都是很听自己的话的。
将廉子支出去,找了廉薇在书房便谈判开了。
“几个月了?”廉介看了一眼她的腹部,没什么明显变化。
“才五周。”
“你当真要嫁廉子?”
“爸你当初收养我和水玉,不就是让我们嫁给他?我年龄比廉子大十几岁,爸爸是希望我作为母亲型的妻子照顾他,至于水玉,则是和廉子差不多大,属于青春懵懂型情人人选。你甚至还准备了辛格,作为家庭医生和同性情人人选……”
“他才十七岁,如果他将来后悔怎么办?”
“爸爸,”廉薇的声音开始尖刻起来,“你也知道他才十七岁,那夜你抱他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他才十七岁?如果报警的话,爸爸,你或许会坐牢呢!”
“你!”
“不过那样做的话,廉子会恨我的。爸爸,我真的很喜欢廉子,我都不介意和你共享他了,为什么你好像很反对?”
“廉薇!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这是人说的话吗?”
“那和自己儿子上床的事就是人做的?!”廉薇抬高了声调,语气不自觉地满是嘲讽。
她笃定了廉子不会是左拥右抱脚踏两只船的人,选了她,就等于放弃廉介。
“呯!”
玻璃杯摔在地板上砸得粉碎,碎渣四溅。
真是失策。
不该找廉薇的,自己也多少听说过,女人怀孕,脾气多少会变坏一些,这个时候,只能忍。
可说出这样的话,叫他怎样忍?
那夜他何尝想碰廉子?
如果那孩子一辈子都想不起来要,估计他也会一辈子不碰他。
当然,私心的时候,是有想过等廉子到了二十五六岁的时候,如果还没有喜欢的人,那么他,适当地引导一番,那样是最好不过了。
小心再小心,又怎样抵挡得住打小儿搁在心上的人再三诱惑?
不是没想过狠心不依他的,只是,那孩子的牛脾气,已经搞出一桩车祸来弄得他心魂俱裂,若是再来一遭别的,他可撑不住。
“今天,当我什么也没说过。”
廉介一手扶额,一手揉太阳穴,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沉重、疲惫。
什么时候开始,他廉介,变得如此被动?
廉薇走了出去,不一会儿,端了杯清香绿茶进来,柔声道:“爸爸,对不起,刚才是我错了,原谅我好吗?”
廉介没有吭声。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有了以后,我开始多疑、敏感、烦躁起来,我总是怀疑,有人会伤害我,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说着,趴在廉介腿边哭了起来,哭了一会儿,又干呕起来。
过了许久,廉介才摸了摸她的头发,低声道:“这也怨不得你,是我从前宠溺廉子太没原则了,我甚至想过,只要他想要,哪怕是王室子女,甚至首相、总统的子女,我也会想方设法让他得到……是怪我,一开始对你们的定位就不对……我总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其实我……”
“爸爸,你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说这话我也没有同意你们在一起的意思,你要知道……”
“爸,喝茶,咱不说这个了好吗?”
廉介接过茶杯,喝了一口,道:“这茶不错,你自己泡的?”
“嗯,上次你让我呆在美国发展,我在那结识了一位日裔艺人,是她教我茶道的。”
“不过廉子好像更喜欢冰品。”
“我以后会按照他的喜好去学的,很努力地……”
廉介没有说话,他实在无法松口,说自己要放弃廉子。
仅仅只是稍一设想,他的心情,就比那些普通的父亲送女儿出嫁时两眼泪汪汪的心情还要悲痛。
廉子不止是他养大的孩子,还是他,倾注了自己半生爱恋的载体。
一想他起来温柔就会在心里油然而生。
想着想着,头忽然有些晕,眼皮开始沉重起来。
对于危险的警觉让他猛地站了起来,盯向廉薇,只见她坐在沙发里,慢慢抬头仰视他,本该是谦卑的姿态,此刻看起来,她脸上,更多的是踌躇满志,志得意满。
摇摇晃晃跌坐进沙发时,廉薇靠了过来,眼神忽然转为悲伤的温柔。
她抚摸着廉介的脸颊,描摹着廉介的眉眼,两行泪自眼眶中溢出:“怎么会这样的,我的初恋,本来是爸爸你啊……”
“你……想做什……么……”沉重的睡意袭来,廉介说话都断断续续的,似乎下一秒就要永远睡去。
他惊骇起来,不要,廉子……
廉子,他还没疼够的人。
“爸爸,不要怪我……”廉薇抚上自己的腹部,“这个孽种,我迟早会打掉的,但不是现在,在这世上,我不会给除了廉子以外的任何男人传宗接代,除了他,没有人够配。你放心,下一个,一定是廉子的,绝对不会再错……我也永远不会背叛他的……”
廉薇打开皮包,拿出一管针剂,将那管诡异的液体,推入了廉介的静脉。
见廉介陷入昏睡,廉薇捧着他的脸,哭得泪涟涟:“我其实不想这样的,但只要有你的存在,我就无法真正得到廉子。即使你们忘了彼此,还是会爱上彼此的,因为廉子就是你从小养成的情人,你从来都是把他当成情人来养的,按照你的喜好,去培养教育他,他的三观、性格、喜好,都在你的控制之下,是你理想的情人,从来,都不是你的儿子。
虽然我不知道世界上为什么会有你这样的父亲,我也不想深究,但是这段畸形的关系,由我来终结。
辛格一直想做的事,却不敢做,这针剂也是他配制出来的,能逃过法医眼睛的致命毒药。他心软,心里对你还有情,所以他没有下手,所以,等待他的结局就是含恨而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