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障目+番外——蘼芜女

作者:蘼芜女  录入:02-10

皇帝整个人都凑近了,声音柔和,道:“听话,把药给喝了。”

齐湉看着皇帝靠近,夜色中投影沉沉,巨大的如同一头老鹰扑向自己,目光在盛着药的碗中停了停,猛然一把推开,声音拔高,颤着嗓子,抖抖地喊着:“水!水……走开,走开!不不不不!水!”

齐湉抓着自己的头发,把脸埋在膝盖中。

药已经撒出去了,只有端着药的手还固定在空中,皇帝呆愣在一边,半天才道:“齐湉,这不是水,这是药……”

齐湉恍若未闻,只抓过被子慌慌张张地盖,手又抖得厉害,越抖越慌,越慌越盖不住。

皇帝丢了碗就去抱,试图把齐湉圈在怀里,齐湉只一味挣扎,皇帝也只一味紧紧搂着,口中喃喃道:“没事了,没事了……”

小准子知道皇帝搂得越紧越不得法,又不敢强行去拉皇帝,只在一边干着急。

奉安道:“陛下,齐公子的药还要不要再去煎?”

皇帝点头,嗯了一声,还是不肯放开齐湉。

不过一会,第二碗药就端过来了。

皇帝端着药的手还未凑近,就被怀里挣扎的齐湉给推翻了,也不知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

“再去煎。”

第三碗皇帝有经验了,先把药端远一些,把齐湉的手脚圈在怀里,才把药凑近了给他喝。

依然无效,齐湉的牙齿在碗上打着战,药一点都没进去。

皇帝没辙了,回头问:“你们亥时的药是怎么喂下去的?”

周围静默一片,身边的一个内侍大着胆子道:“是四个人按住齐公子的手脚灌下去的。”

皇帝自己也见识了齐湉的喝药过程,也懒得发作他们,只道:“再灌一次。”

内侍战战兢兢的上前,按住齐湉的手脚,有皇帝在身后站着,重了怕伤了齐湉,轻了又怕按不住。

所以一开始就给了齐湉很大的空间,让他好一阵扑腾,在又浪费了几碗之后,渐渐也失了力气,好不容易强行灌下去了,内侍们都松了口气。

结果齐湉的喉结滚动了几下,哇的一声又全部吐出来了。

齐湉似乎也知道自己这样吐了不好,眼睛四处去找小准子,声声唤道:“奉宁……奉宁……”这暗哑的声音,如同无助的稚子般让人觉得凄凉。

小准子跪下了,哭着喊:“公子,你就把药喝了,不要再为难奴才了……奴才求你了,你这样病好不了……”

“滚开!”皇帝一脚把小准子踢开,这奴才的声音让他觉得厌烦极了,走上榻前,不管齐湉愿不愿意,只一把搂紧,道:“不许叫奉宁,叫朕,叫朕,朕在这里,不吃药了,不吃药了……”

这安抚的话,齐湉似乎听得懂,一听说不吃药了,挣扎也不这么厉害,只是在皇帝的怀里扭来扭去的,皇帝不放手,齐湉刚才也失了力气,竟睡着了。

直到齐湉睡熟了,皇帝才把他往床上放。

奉安在一旁提醒道:“陛下,朝议还有一个时辰就要开始了。要不让奴才把东西拿来在隔壁更衣。”

皇帝点头,看了看躺在床上的人,拿手指轻轻在脸上摩挲,不过瘾,又凑嘴去亲,一嘴的中药味道。

皇帝这算见识了齐湉喝一回药简直就是让他再受一次水刑,想着这两个时辰一次的折腾,安神没有,费神不少,于是在内侍给他更衣的时候,对奉安道:“让宗薄明把药水改成丸子服用。”

第十七章

此后几日,皇帝对齐湉更是面容和煦,诸事顺宜。

皇帝的付出很快得到了回报,齐湉对皇帝的出现也有了转变。

当皇帝白天出现的时候,齐湉吃饭时仍然在吃饭,呆坐时仍然呆坐,不会再像以前那么坐立不安。

一到晚上,或者是用晚膳的时候,皇帝的出现,齐湉会有一些莫名的兴奋,有一次看到皇帝,竟露出点古怪的笑意,接着就把皇帝的头往自己的身下按,幸亏一旁的内侍不明就里,只以为齐湉是喜欢陛下,要不然可是大大的拂了帝王的面子。

其实说白了,在齐湉的心中,白天就把皇帝当成透明人,到了夜幕降临的时候,就把皇帝当成某样可以让自己高兴的工具而已。

当然皇帝心里不这么想。皇帝比较愿意接受的说法是齐湉现在愿意亲近他了。

只是可怜了那些内侍,每次出现在齐湉面前时,脚步太重担心吓到他,太轻又怕他惊到。有一次一个内侍走近,齐湉一时察觉不到,结果直接被唬到了床上,那个内侍吓得冷汗都出来了,直庆幸最近在实施亲近大计的皇帝陛下不在场。

六王自从那日进宫被皇帝驳了之后,也是闲居在家,无聊的时候就会想到入宫,一入宫就是去东暖阁那边。

那日皇帝一进入东暖阁,就听到六王的声音:“小湉,叫凌蔚。”

齐湉低着头,不理他。

六王慢悠悠地念一句:“白鹭烟分光的的,微涟风定翠湉湉。”

齐湉身体一颤,条件反射般,把目光投在六王的身上。

六王笑着道一句:“真乖!”又伸手去摸了一把齐湉的脸。

齐湉不躲不闪,目光只呆呆地滞在六王的脸上。

“叫凌蔚,小湉。”六王耐心地哄他。

“凌~~~~~~蔚~~~~~~~~”沙哑的声音响起。

六王头往后转,带着得意的笑,道:“瞧瞧,他叫我名字了。”

站在六王身后的是皇帝。

六王愣了一下,又顺口道:“皇兄,这齐湉哪有被魇住啊。我看他已经好了……”

“出去!”一道沉声的命令,带着帝王压迫般的威严。

“皇兄——”

“出去!”皇帝的眼睛跳起点点的星火,六王知道这是要暴怒的前兆。

门一关,房间里只剩下齐湉和皇帝。

皇帝掐着齐湉的下巴,迫使他抬头,道:“你叫他什么?”

齐湉下巴被捏着吃痛,皱着眉头晃脑袋,挣不开那只手。

“你叫他什么!齐湉!”

齐湉还是皱着眉头,警觉到皇帝今日不同平时,有些害怕,更想着躲。

皇帝一看他畏惧失措,又要躲避自己,一股怒意窜起,烧得眉头都要抽起来了。

几日来的那些欣喜和得意顿时被此刻的愤怒和羞辱取代。当六王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齐湉顾颜相望时,当齐湉那沙哑的声音乖乖地喊出六王的名字时,皇帝觉得自己真是被齐湉大大地伤到了自尊心。

一个奴才抢了他的先也算了,毕竟那是在惊魇之前,但如今自己日日看着,他却还是被第二人轻易的捷足先登,皇帝就觉得自己无法接受。

齐湉从来就不是一个惜福的人!从开始的不肯侍奉,到后来的用计使诈,再对比自己,轻易地被他欺骗,如今更是为他做从未做过的伏低之事!

皇帝狠狠地看着齐湉,面色铁青,拉着齐湉的手力道加大。

初春天气,衣衫消减,齐湉的衣领被拉开了大大的口子,露出了里面的肌肤。养了几日的身体,倒不如那日乍一看那么萧索无形了。

自己这么多日顾惜着他的身体,最后一步始终没有到位,现如今他倒好,对着别人和颜悦色,还喊着别人的名字!

心中越想越怒,帝王理所当然的霸道和掠夺占据了上风,如同刮起的一股强风,把宗薄明的叮嘱、对齐湉的怜惜都吹到了脑后。

皇帝毫不犹豫的撕开齐湉的春衫,皮肤一接触空气,齐湉瑟缩了一下就想往床上躲。

“叫朕!齐湉。”

身下的齐湉又开始呜呜地哭,如同落入虎口的小羊,在皇帝的掌下颤栗不止。

皇帝冷着眼睛,把齐湉稍微托高一些,就毫不怜惜的刺入。

齐湉哭声一顿,大张着嘴巴,忘记了喘气,身体一瞬间静止。

紧接着的是一阵更猛烈的扑棱,仿佛是一只即将被折翼的鸟儿,拼死护着自己稚嫩的翅膀。

齐湉越是反抗,皇帝得逞的心就越盛。

这身体虽然瘦了许多,抱在怀里依旧美味,依然刺激皇帝的感官,让人欲罢不能。

特别是进入时的那种温暖、细腻和紧致,让皇帝觉得异常安心。

“叫朕,齐湉。”皇帝的声音稍微柔和下来。

齐湉眼睛上翻,嘴唇颤抖着,道:“奉宁,奉宁……”

皇帝的嘴攫住齐湉的唇,不想再听到令自己不悦的声音从这两片柔软的唇瓣发出。

齐湉的身体,仿佛是上瘾的药,一接触就无法停止,体内叫嚣的欲啊望,难以平复的愤怒,甚至那微小的初次来临的委屈感,此刻都需要发泄出来。

齐湉的手脚毫无章法的挥动,睁着大大的眼睛里映出皇帝兴奋、强势的脸庞。

皇帝什么都听不见,他听不见齐湉的喊声,听不见齐湉的哭声,他只听见自己心里的声音,占有他,占有他,他只能属于我!只能喊着我的名字!

皇帝难耐的低吼一声,加大了身下的动作。

夜幕四拢,如同张大的兽嘴慢慢地合上。

皇帝已经反反复复,吃了好几遍,好几次齐湉的身子软绵绵地往下掉,又被捞起。

怀里的人已经脸色青白,身上布满吻痕,红色混着白色的液体顺着大腿根部缓缓流下。

双眸紧闭,一声不吭,人是昏过去了,只有眉宇间依旧锁着一股惶恐之气无法散去。

餍足之后的人看得有些心疼,伸手去抚平齐湉痛得锁住的眉头。

又吩咐内侍准备汤水,自己拿了毛巾给他擦拭身体。

一晌贪欢的后果就是一阵春眠好睡。

当奉安半夜掌灯来唤皇帝起床时,烛光在奉安的脸上跳跃,显得面目有些狰狞难辨。

东暖阁的小寝室,小准子的声音从里面传出:“公子,是奴才,您看看……”

皇帝快走几步进了房间,屋子里已经立着五六个内侍,大家都围着一个角落站着。一看到皇帝进来,都躬下身子,让出一条道。

睡前已经被他清洗干净躺在床上的齐湉,此刻正缩在房间西侧储物的角落,身子缩得小小的,乍一看以为不过是一团阴影。

旁边的内侍道:“奴才半夜听到屋子里响动,就进来看看。结果公子不在床上,奴才找了一圈才发现缩在这里……”

皇帝蹲下身子,唤道:“齐湉……”

一听到皇帝的声音,齐湉全身剧烈的颤抖,头飞快地四处张望,慌张地把搁在一旁的衣物,疯狂地往自己身上搬,恨不得埋进去才能安心。

皇帝的心一点一点下沉,被浸入了冰水中,又散发出阴森的寒意,于是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抓角落里的那点温暖。

一看到皇帝伸过来的手,齐湉突然发出小狗一般悲鸣的声音,冲出人群,往屋外愣头愣脑地跑去。

速度之快,反映之猛,众人只看见黑影一晃,齐湉就已经跑了出去。

一点布料从皇帝的手中滑走,急道:“拦住他!”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声沉闷的撞击。

屋外,齐湉已经撞在柱子上。

谁也不知道他是害怕得要自尽,还是灯光昏暗不小心撞上去的。

皇帝把人抱起,滚烫的身子,一摸额头,粘湿湿的,竟是血。

鲜红的液体站在皇帝的手上,仿佛带着针,扎得生疼。

“传宗薄明入宫!”皇帝的声音沉如夜色,奉安听出了声音里透出的丝丝惶恐正缠绕上人心。

“陛下对公子做了什么?”

当皇帝把齐湉抱到床上的时候,一直跟在身后的小准子突然发问。

这个向来胆小唯诺、甚至不敢正视天子的太监,此刻正用悲愤的眼睛盯着皇帝,鼻翼扇动着,像是强忍又抑制不住的爆发:“公子下午明明好好的,为何突然会发作成这样!”小准子声音哽咽,又接着道:“公子认不出我……公子不知道奉宁是谁!”

“陛下对公子做了什么!为什么会认不出我!”小准子的声声质问,犹如一把重锤砸在皇帝的心头,人被内侍拖走了,声音也已经消失了,心口仍然是突突地痛着。

半夜奉召入宫,宗薄明衣冠不整,几乎是被内侍拖着进宫。宗太医匆匆赶路,心口一直提着,不祥的预感腾起,别又是那人出事了。

齐湉昏迷了一会就醒了,一醒过来眼珠子骨碌碌地转,然后迅速地从床上爬起,又躲在屋内西侧的角落里。手抱膝盖,头埋在膝盖里。

皇帝站在屋边,怔怔地看着他,不敢再靠他太近。

宗薄明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古怪的场景。

皇帝面色难看,一言不发,只点头示意宗薄明进去诊断。

宗薄明一靠近些 ,齐湉嘴里就发出细碎的抖动声音。

宗薄明回头问:“那个小奴才呢?”

立在一侧的奉安只答道:“那个奴才也近不了身。”

宗薄明一惊,正要开口。

齐湉的喉咙忽然滚动了几下,喉结上下滑动,一阵干呕之后,就哇的一声吐出来。

皇帝快走几步,又忽然滞住,对身边的内侍吩咐:“按住他,让宗薄明把脉。”

“不可!”宗薄明双手制止准备上前的内侍。低头观察了一下,肃容对皇帝说:“陛下,齐湉方才吐的是胆汁,臣不用把脉也可判断是惊魇所致,他已经吓破了胆,如果再让内侍突然靠近制服他,只怕他……”

皇帝的瞳仁猛地一缩,双目幽深,他明白宗薄明的话是什么意思。

天外已经开始发亮,一点点的光透入屋子,依然昏昧不明。

皇帝开口:“非得用那个法子吗?”

宗薄明微微一怔,旋即点头,道:“齐湉如今已经胆破,一旦继续受惊,必定胆裂,胆裂伤肝,一旦肝……”

“住口!”皇帝的目光始终投在角落里的身影上,道:“照你说的去做。”

宗薄明得了皇令,依然踌躇不退。

“还有何事?”皇帝的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疲惫。

“为防公子途中昏厥,需要太医院里千年老参来吊着续气。”宗薄明补充道:“老参亦可护心,对公子以后的身体也有好处。”

千年老参属极珍贵稀有的药材,太医院举全国之力也不过是得两株,是备着给天子一时之需的。

“带着朕的口谕,要什么就去太医院取,不必请示。”

第十八章

古医陶宗仪着《辍耕录》中,卷二十九云:“骨咄犀,蛇角也,其性至毒,而能解毒,盖以毒攻毒也。”

心魇之人,乃心中郁结而成心障,在外界的刺激下蒙蔽心智被魇。心病心药,解铃系铃,唯有再次的大悲大怒,方可冲破心障,解除心魇。宗薄明医法诡异,素来有“鬼圣手”之称,治心魇运用的也是此法。

依旧还是寝殿外的荷花池,依旧还是赵石,依旧是内务府的教习公公万水。

从被绑在木架上开始,齐湉就一直在认错,谁也不知道他在为什么认错。

周围肃静一片,只有他的求饶声时高时低,在空阔的寝殿外响起,传递着他的恐惧和仓惶。

皇帝心中不忍,上前柔声安慰:“别怕,只是为了给你治病,不是处罚。”

一听到皇帝的话,齐湉挣扎得更厉害,几个内侍费了些力气才把齐湉在木架上绑好,木架子仍在咯吱咯吱作响。

宗薄明踌躇了一下,不得不出面道:“陛下恕罪,齐湉这么早就失了力气,等会就更难……”

皇帝呆呆地看着齐湉,怅然若失地回身坐回大交椅上。

当一切准备就绪时,宗薄明躬身向皇帝请示。

推书 20234-02-10 :当现耽男主穿到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