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的枷锁一寸寸断裂,终于化成了粉末。
石锐一把将魔术师推进一扇黑色的房门,随手拔下钥匙把门反锁。
“不不不,这个房间不行。这是‘酷刑室’,我虽然不介意偶尔来点小情趣,却不是真的S、M爱好者!”
魔术师一面摇头,一面极力挣脱出手臂想要去抓取门钥匙。石锐却轻易地将他的两只手腕重新捉进手心。
石锐扫了一眼周围。这个房间不愧为“酷刑室”。墙壁上挂满了各种看起来就不像是情趣物品的刑具,房间中光是可以固定人体的铁架就有六种之多。角落里的水龙头发出滴滴答答的响声,龙头下面是一个盛满了水的铁皮桶。
石锐想了想,终究没有忍心把魔术师推进那些看起来就十分痛苦的刑具,而是把人按在房间中央的一架铁椅上。
大约三十厘米宽三米多长的铁板一端被固定在地面上,另一端则被坚固的铁条支起,使整块铁板以四十五度角倾斜着,在比普通座椅略高一些的地方被折出了一小块可供人坐下的平台。铁板的最高处横着一根螺旋状的铁条,上面垂下来四条连接着镣铐的锁链。
魔术师在坐上去之后就不得不分开双腿,石锐在他的膝盖上各扣了一个镣铐。因为平台既高又窄,魔术师的双脚无法着地,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往下滑。石锐随即将他的双手也固定在铁椅上方垂下的镣铐里,以支撑他的身体。
“嗨!你打算做什么?放我下来!”魔术师大声呼叫。
手腕上传来的向后拉扯的力量让他不得不将整个背部都靠在冰凉的铁椅上,脊梁上的寒意令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石锐不理会他的喊叫,把一旁挂着砝码的铁链往下拉了拉,铁链带动魔术师两腿膝盖处的镣铐,让他的双腿分得更开,麻袋装顺着大腿卷起,将令人尴尬的部位完全暴露在石锐视线中。
魔术师感到有些不安,他想要挣扎却苦于无处着力,只能勉强低下头和石锐对视。“这东西实在太凉了,亲爱的,我们换一个房间好吗?我知道有个地方,里面的绒毛玩具有趣极了!”
对于寒冷的抱怨却换来了截然相反的结果。随着一声清脆的撕裂声,魔术师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身上的麻袋装被彻底扯成了两半,湿冷的空气让他不由绷紧了一身体。石锐顿了顿,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但昏暗灯光下的身体却像磁石一样吸引了他的手指。指尖试探性地落在魔术师的胸前,小小的颗粒在他的拨弄下迅速变硬立起。
“嘶——”魔术师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我说,亲爱的,这不公平。你已经把我看光了,我却……一点……都没看到你。”手指的进一步碾动让说话变得有些困难。
手掌继续在绷紧的身体上流连,一只手被移动到了魔术师的小腹。不断颤动的肌肉也好,淡金色几乎看不出来的柔软体毛也好,都让他的大脑陷入了短暂的空白。拇指在肚脐处缓缓转圈,魔术师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起来。
“亲、亲爱的?”魔术师不由自主地收紧双臀的肌肉,挺起腰部,像是要寻求进一步的抚摸。
石锐却跳过了魔术师挺立的部位。他将下面的手掌缓缓移动到魔术师的大腿内侧,顺着漂亮的肌肉纹理来回梭巡,另一只手还不忘将挺立起的粉色尖端按进小小的乳晕。魔术师忍不住发出低沉的呻吟,硬起的顶端也吐出一些晶莹的液体。
“亲爱的,帮、帮我松开好吗?我想要你。”魔术师的声音里透出浓浓的情欲。
石锐停下手中的动作,站直身体俯视魔术师。突然失去了快感的来源,以辛苦的姿势躺在铁椅上的男人不满地挣扎了一下。绯红的颜色已经蔓延到了他的胸口,石锐可以想象,此刻魔术师面具下的脸也一定被欲望染成了一片艳色。
石锐俯下身,揭开魔术师脸上的面具,用手指抚上他的薄唇,然后突然将食指探了进去。手指大力搅动舌头的动作让魔术师忍不住发出几下难受的呻吟。然后他却开始有意地吸吮起石锐的手指,并在手指抽出去的时候伸出舌头舔了舔石锐的指腹。
最后的弦。
断了。
石锐皱起眉,拉起衣摆,将已经坚硬如铁的部分向魔术师身下的入口撞去。
“等等!你要做什……啊!”魔术师发出一声惨呼。尽管只被进入了一小点,从未经历过的疼痛却让他瞬间绷紧了全身的肌肉。“锐!你、你是top吗?!就算你要做top,至少也该给我一点润滑啊!”他喘息不已。
心跳漏了一拍。
石锐停下动作。虽然魔术师内部的热度几乎让他放弃了理智,但他还是极力克制住心底的冲动,将自己一点点抽了出来。
“你什么时候知道是我的?”他揭下自己的面具,魔术师那张满是冷汗的脸让他不由心中一悸。
“你身上的味道。”魔术师喘息着咽了口口水,“我从未在第二个人的身上闻到过这种味道。你一靠近我就知道了。呃……我只是想开个玩笑,装作没认出你。”
原来并非每个人都可以成为他艳遇的对象。
心中的猛兽突然安静下来。
“你对我来这里一点都不觉得吃惊?”石锐冷冷地问。
“怎么可能不吃惊?我以为你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进入这里。只不过你都来找我了,我觉得是时候取回一点特权了。”魔术师突然对石锐扬了扬眉,“锐,你来这里是因为吃醋对不对?吃维罗妮卡的醋?”
“除了吃醋你就想不出别的更加合理的理由了吗?”石锐的声音更加冷淡。他察觉到了某种奇妙的违和感,一时间却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对。
“好吧,也许还因为你不想让我再碰那个?”魔术师小声猜测。
石锐猛地一怔。
“你没有被催眠!”
怪不得魔术师刚才会轻易说出“特权”这个词,上一次的深度催眠根本就没有成功!
“呃……我得先说,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魔术师的脸上立即露出讨好的神色,“那天在浴室里,你和我接吻的时候,你身上的味道突然变了。你知道吗,你身上的香味总会随着情绪的起伏而有细微的变化。那一次的变化非常明显,让我感觉你做了什么决定,或是马上要做什么重要的事。在那样的时候做出的决定只能是和我有关。所以我一直小心地戒备着,直到看到你的眼睛……其实前半部分的催眠术并没有失败,只不过在进行到后一半的时候因为我及时醒来而被打断了。”
石锐:“……”
“我那时失望极了。”魔术师抿了抿嘴唇,“你竟然打算就这么抽身而走。我分不清你在那两天中对我的纵容是否只是为了让最后的催眠成功。虽然一向自认为观察力不错,我却从来不曾看透过你。不过让我惊讶的是,你在做完一切之后并没有立即离开。我猜要么就是你想观察一下催眠的效果,要么就是你大概对我还是有几分不同。所以就打算试一试,看看自己还有没有机会。”
“所以你挑了维罗妮卡?”石锐顿了顿,说出一个他极不想说的词,“来引起我的嫉妒?”
“是啊。”魔术师毫不避讳地坦然承认,“之所以选她是因为她的心思根本就不在我身上。万一要是试探成功的话,我解释起来也比较简单。”他笑了笑。
“她是想要利用你做一件危险的事。”石锐不认同地发出一声冷哼。
“管她呢!她一门心思想要参加像今天这样的聚会。我把她带来了,我们就算是两清了。锐,你怎么想?”魔术师脸上露出希冀的神色,“我觉得我在这段时间表现得不错,没有违背过任何一条‘禁忌’。你觉得我是否有希望继续获得特权?”
石锐沉默不语。
“你看,你其实挺喜欢我的身体的,不是吗?其实我不介意……呃……和你轮流做top?”
魔术师的话让石锐脸上微微一热,幸好有面具的遮挡,并不会被看出来。他立即解开魔术师手脚上的束缚,并努力将魔术师被撕成两半的衣服重新合拢在一起。幸好麻袋装本来就十分宽松,如果抱起手臂掩住前面的话,还看不出太大区别。
“其实我也可以光着出去的。”魔术师耸了耸肩,在感觉到石锐目光中的寒意后立即抓紧了前襟,“我开玩笑的。锐,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对于我?”他焦急地皱了皱眉。
“先离开这里再说。”石锐顿了两秒,发现魔术师完全没有要动的意思,“你说的事,我……可以努力尝试。”
要不是怕让石锐立即改变主意,魔术师差点就要为这个答案而欢呼雀跃了。“好极了,我们走吧!”他抓住石锐的手,“我开车带你出去。”
“那维罗妮卡怎么办?”石锐将面具重新扣回脸上。
“她有的是办法可以回去。这儿的规矩是无论是谁都不能强迫客人。当然她要是想对谁做什么,后果就很难说了。反正这都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魔术师突然用力握了一下石锐的手掌,“锐,你真的不考虑换个房间做一次吗?我很想现在就和你更进一步。”
“提议否决。”石锐冷冷地回答,“这个地方不安全,先离开了再说。不过我不能一直坐你的车。出去之后开远点放我下来,我得把来时的车开回去。”看到魔术师脸上颇为惋惜的表情,他不得不补充:“然后我们再找个地方汇合。”
“好吧。”魔术师失望地啧了啧嘴。
石锐皱眉:“把你的面具戴上。”
等魔术师戴好了面具,他才转身打开房门。
第四十章
石锐在第一时间就察觉了不对劲。
两个带着皮头套的彪形大汉正站在他们的门口!
看到房门突然打开,对方微微一愕,立即一左一右堵住了房门。电光火石之间,石锐毫不犹豫地用手腕上的发带缠住一个大汉的脖子将他扯进房间,另一只手则准确地落在了另一个大汉的咽喉上,单膝猛地向上一顶,然后一记重击将人击晕。砰地一声!被发带缠住脖子的大汉撞上了房间内一副铁质的刑具,一动不动地软倒在地。
石锐的动作犹如行云流水,制服两名大汉总共也只用了不到三秒。在魔术师还在赞叹地啧嘴的光景,他一把拉起魔术师的手走出房间。周围有好几个人正注视着这个方向。刚刚在露台出口的地方遇到过的两个少年也靠在不远处的墙边,其中一个显然是目睹了石锐出手的全过程,张大了嘴露出极度惊讶的表情。石锐毫不犹豫地带着魔术师走向最近的拐角。
“现在,分头行事。你先走,我自己想办法出去。在回市区的路上经过一个电影院,我们在那儿的停车场汇合。顺便帮我把衣服带上,就放在你衣架的左手边。”石锐低声说。
魔术师回握了一下他的手掌表示知道了,转过身若无其事地向走廊边上的一张沙发椅走去。在那里,有三个“侍者”正在做性爱表演,周围还站着一小群人。
确信以魔术师的随机应变能力脱身毫无问题,忽略掉刚才那双冰蓝色眼睛最后一瞥时的担忧,石锐继续快步向前走去。身后和相邻的走廊上都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大概是怕惊扰到客人,对方并没有出声,也没有快速奔跑。
从刚才的那个漂亮少年的激烈反应来看,问题很有可能是出在脸上的这张面具上。石锐起初只不过觉得这张面具的做工要比一般的更精细一些,现在想来估计自己是误拿了某个专用面具。
劈手夺过一个路过的客人的面具戴上,石锐将自己的面具扣在对方脸上。
现在从正门出去大概是不可能了,最好的办法是绕到别墅背面的走廊跳窗离开。
身后传来男人的高呼:“你们要干什么?我不是你们要找的人!啊!刚才有人和我交换了面具!”
追踪的脚步声更加密集了。前方传来两个人小跑的声音,石锐立即转向相反的方向。这栋别墅毕竟并不是一座真正的迷宫,他已经走过了二楼的大多数地方,心中多少描绘出了一幅大致地图。
他加快脚步向前走去,又转过一个拐角,终于到了那条记忆中的走廊。一把揭开深红色的窗帘,他用力拧开窗上的锁,爬出窗口,重新将窗户合拢,无声无息地沿着墙壁滑了下去。
别墅外面并没有加强戒备,靠着别墅背面的小树林作为掩护,石锐很快就来到了他进来的位置。铁丝网下静悄悄的并没有人。他深吸一口气发力向前冲刺,在快要到达铁丝网下面的时候,再次笔直地射出发带缠上铁丝网的最高处。手腕一振,整个人顿时腾空而起。
背后突然传来一下轻微的机械响声。
是枪开保险的声音!
足尖飞速在铁丝网上一踢,身体猛地横着错开了一截。一枚子弹擦过手臂,石锐甚至能感觉到上面的灼烫。他单手撑上铁丝网的最高处,那上面的倒刺非但没能扎进他的手心,反而被手掌按得变了形。身体凌空一翻,在越过铁丝网之后,他毫不犹豫地加速向下坠去。铁丝网上传来一下轻响,有什么东西贴着身体射进了不远处一颗树的树干。
估计是怕惊扰到客人,对方使用的是消音手枪。这让射击变得更加防不胜防。石锐想也没想,在落地后立即滚向一旁的树丛。
第三枪。
第四枪。
对方的枪法极好,黑夜根本无法对他瞄准形成阻碍,石锐怀疑对方大概是戴了类似夜视镜的东西。对方射出的子弹比普通子弹的穿透力要更强一些,石锐不得不每次都用粗大的树木作为掩体而不选择低矮的灌木丛。在打到第六枪的时候,对方终于因为距离太远而放弃了。与此同时,别墅大门口的方向传来一阵嘈杂,应该是有人得到消息冲了出来。石锐不敢耽搁,迅速骑上摩托绝尘而去……
“被他跑了?”钢琴师笑了笑,似乎并不对这个结果感到意外。
“是的。他的动作太快了,我没能击中他。”站在钢琴师身旁的青年虎着脸大声回答。
“这没什么。我从来就没有寄希望于靠你拦下他。”钢琴师的话让青年脸上的神色愈发难看了。
“我愿意接受最严厉的惩罚!”他高声说。
钢琴师勾了勾唇角:“相比这些毫无意义的惩罚,我对我想要的情报更有兴趣。”
“是,阁下!您想要的录影带已经剪切出来了。”青年迈着笔挺的步子走到一架投影仪前,将手中的磁卡塞了进去。他按下播放键,琴房洁白的墙面上顿时出现了一楼更衣室中的影像。
画面中石锐换衣服的动作十分迅速。他只用了不到二十秒就换好了麻袋装。
“停!倒回去一点。再倒一点点。往前一点。呵呵……呵呵呵呵……”钢琴师突然大笑起来,“找到了呢!我的美人,我找到你身上的‘标记’了!”
投影在墙上的影像中,石锐的衣服才套到一半,光裸的背脊正对着镜头。在他的后腰处,白皙的皮肤上用黑线纹了一朵盛开的莲花。
估计正是一场电影播放的时候,电影院的停车场上空无一人。石锐将摩托车停好,迅速钻进魔术师的车。
“你开摩托车来的?”魔术师脸上露出几分疑惑。
“嗯。”石锐点点头,“衣服?”
“在后座上。”
石锐从前座中间跨进轿车的后半部分。
魔术师目不转睛地通过后视镜看石锐换衣服。他突然想起他们刚才做到一半的事,不由咽了口口水。“你后腰上的是纹身吗?”他在石锐转身的时候问。上一次,在石锐对他进行完深度催眠转过身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这朵用黑线勾勒出的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