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早饭来叫你们。”徐言一没办法阻止他们两个,干脆决定自己先去洗漱。
挥挥手打发走徐言一,徐言谦稳稳的抱住小凛,在人家耳边说悄悄话,“陪小叔觉觉好不好?小叔好想睡哦小凛……”
“小叔乖,睡觉觉……”小凛像模像样的伸手拍他小叔的脸。
“亲亲一个?”徐言谦用头顶小凛。
“叭!”小凛一点儿没犹豫就亲在脸上了,徐言谦不由得想,要是爸爸有儿子这么听话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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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小叔不许走……小叔,我的小叔……”小凛穿得圆滚滚的,抱着他小叔的腿儿就跟个小圆球儿似地。
今天下午,离婚庭外调解进入到第三次,徐言一和徐言谦一起去。可是小凛今天一早就开始粘着他小叔,说什么也不愿意小叔走。这会子要出门了,本来是把他骗到祖爷房间里看小鸟儿洗澡的,谁知道车子一发动,这小鬼精就不干了,冲出来找小叔。
那时候徐言一正给小师兄系围巾,没注意到小鬼精冲出来,一个不小心就被他抱住,在家门口哭嚎,死也不松手。
“小凛、小凛,最乖的小凛,最听话的小凛~”徐言谦倒是不慌不忙的弯腰把小凛抱起来,笑眯眯的唱着叫他。
小凛一听不嚎了,伸手把小叔抱抱紧,“我要去你那儿玩……一起玩……”
“小叔不是去玩……小叔和爸爸有事情要做哟。”
小凛挂着眼泪珠子摇头,“你和爸爸玩,不要小凛……”
“爸爸我小叔有很重要的事情……”徐言一见儿子不闹了,也凑上前去,“很快就回来。”
“嗯嗯……”小凛还是抱着不松手。
徐言谦亲亲小凛的脸,“呐,今天晚上和小叔觉觉要不要?”
小东西急忙点头,“要、要……”
“小叔一整晚都陪小凛,现在呢让小叔和爸爸一起去做事好不好?”
“只准和爸爸玩一会儿哈……”小凛显然很喜欢和徐言谦睡,被收买,“要讲薄片龙还有霸王龙还有‘很好吃’的故事听……”
“好,打勾勾”徐言谦伸出小指头,小凛赶紧把自己的手也伸出去,叔侄俩拉勾后,徐言谦把人放到地上,“快去看祖的小鸟儿洗澡澡,再不去小鸟儿就洗完啦……”
小凛一听又赶紧往回扑到他祖爷那边去,老爷子看着小重孙小蝴蝶一样扑过来,伸手拉着,向着两兄弟挥手叫快走,免得待会变脸又闹。
到这份上,两兄弟才真正的走出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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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两回庭外调解,徐言一在边上坐着,看赵菁菁那样的铁齿与胡搅蛮缠,文艺青年一般的在心中叹息曾经美好果然是天底下最不真实的东西。虽然小师兄吩咐过不要他多说一句话,徐言一在上回调解结束前还是多说了一句。
赵菁菁正叫嚣看谁吃不了兜着走,徐言一站起身来,说:“菁菁,唐元除了你,还和他们公司的女副总约会、吃饭,这些你一定不知道……”
赵菁菁自然不信,徐言一走向堤小姐,请她将照片拿出来。这些照片是徐言一极力阻拦不准用的,现在倒是他自己想清楚了,让堤小姐拿了出来。
对于离婚官司,堤小姐果然是职业的,对于赵菁菁身边的人一个没有放过。对于唐元这位很有可能成为小凛继父的人自然是查了又查,调查的结果在意料之中又出乎意料之外。堤小姐对于此等结果拍手叫妙,徐言一确实不愿意看见赵菁菁为此受到刺激,出言阻止,徐言谦见他不愿意,作为那个最能够拍板的人,同意了他的意见。堤小姐对于此意见非常大,还是小师兄出面安抚了堤小姐。
而现在,徐言一竟然主动提了出来,惊讶了在场的所有人。徐言谦关切的看向哥哥,徐言一却只是给小师兄一个安慰的眼神,然后一言不发率先走了出去。
“你啊……”徐言谦看着飞快往后退的行道树,不咸不淡的开口。
“噢……”徐言一听见了赶忙就应声。
“……心里难过,不去就好了……”徐言一的德行,徐言谦太清楚了,说了那话之后,一定私下里后悔了。
“没有……”
“嘴硬……”
“没有嘴硬……”徐言一加了个档位,雾散去之后路况不错,“不晓得为什么,看着看着就看开了……我现在看见菁菁已经没有那种……嗯……一日夫妻百日恩的感觉吧,大概是被她磨掉了,觉得……”
“烦死了?”徐言谦续上了后半截……
“耶?!”徐言一惊讶,小师兄会读心术了,说出来同自己想的一模一样!
“你第一次带她回家我就有这种想法了……”徐言谦打哈欠,昨天应酬的果然太晚了,没有睡好……
“呃……”徐言一被打闷了,不敢说话,过了一会儿,两个笨蛋不约而同的哈哈笑起来。
笑够了,徐言谦看着他哥说:“说起来,你一直都是这样……”
“哪有?”徐言一不承认。
“骗你借了很多零用钱然后转学的好兄弟什么强来着的那个……”
“呃……”徐言一无话可说,这是铁证如山的事儿,那家伙当初小师兄一看也是不喜欢……
“答应帮你忙追于珊珊的那个谁……最后自己和于珊珊好上的那个……”当时也提醒过他,那家伙一看就是没安好心的。
“呃……”徐言一脚下油门渐狠,小师兄真是什么破事儿都记得很清楚啊!
“……所以……”
“所以小师兄你是乌鸦嘴啊,说什么中什么……”徐言一脸开始发烫,小师兄还记得多少这样的屁事儿。
“哼……有些事人想了很多年怎么没中?”徐言谦看着他哥的眼神有笑,既然说到这里,就忍不住调戏下去,“比如……我喜欢你……”
“嘎吱……”车子靠边踩死,徐言一盯着他小师兄的脸,手脚不知所措,刹车太急又觉得对不起小师兄,“对不起……”
他家小师兄历来对车的信任度不高,徐言一回过头去看着小师兄慌忙解释,“我只是……”
“走吧……”徐言谦居然没生气,忍着笑的样子太过明显。
哎呀,草包哥哥真是太敏感了……自从那个啥以后,凡事若有沾边皆会手脚失控,整个人就空了的样子,百试不爽,每回都是这样。
“……我只是……”看来徐言一还没有放弃表达内心。
“都说了走吧……”徐言谦偏头看着哥哥,他那样子可有意思了。在说与不说之间挣扎,是不是瞄过的眼神又像是观察自己的脸色,像极了想要一而再再而三吃糖的小孩儿。把徐言一逼成这样,徐言谦心中的欢愉,拖长了音调说走吧。
“……我知道是自欺欺人……”徐言一握着方向盘的手力道有增无减,“小谦……我……”
“不许说话了……”徐言谦还是那样偏着头看他哥哥,看得见他哥哥嘴角因为说话而有的角度变化,“再说我就吻你咯!”
“唔……”
实际上,话音未落,徐言谦已经吻了上去。这个吻从嘴角开始,慢慢又缠绵的移向中间。唇瓣接触的时候,徐言谦觉着哥哥的唇有些干,像有那种皲裂的势头,探出自己的舌尖在他的唇上舔过,一心想把那干干的感觉给退去了。心思里除了这个,还由衷的高兴草包哥哥不逃跑了……
徐言一抬手捧住他小师兄的侧脸,“唔……小谦……”稍稍用力打断这个吻,眼神有些许闪躲的看着言谦,“给我……唔!”徐言一的话被小师兄的吻打断。
这一次吻没有那么的绵长,徐言谦亲了便退开,直视着哥哥的眼睛,笑着说:“给你时间……多长都可以……”说罢徐言谦伸手摸摸他哥的脸,继而一言不发的笑给他看。
被小师兄说中心中所想,已然不是头一次。可说完之后如此明朗的笑脸,却是实实在在的第一次。徐言一一时忘记了他们所探讨的问题,只全心全意看着他的小师兄。大的过分的眼睛里没有一丝的杂念,就那么笑着,一如小时候那般。
徐言一喜欢弟弟的,喜欢和弟弟在一起,喜欢护着弟弟,喜欢看弟弟在自己身边露出满足的笑脸。不觉抬手,抹上那笑意盈盈的眼角眉梢,“……我不是很清楚……”话一出口,徐言一突然喉头有些紧涩,突然觉得自己说出的每一个都会让弟弟难过。紧紧的抿上嘴,徐言一不晓得说什么,眼神习惯的躲开言谦。
“我知道……”
小师兄说我知道,说的时候拇指在紧抿的唇上抚过,徐言一不受控制的想握住小师兄那手,刚沾上他的指尖就被那手的灵巧翻转,反而是自己的手落在了他的手心间。
“呐,哥,已经快两点了哟……”
徐言谦说了这话却久久不愿把手松开,徐言一自然也没有在启动车子。两个人像笨蛋似的那样握着,徐言一心里想的是自己让弟弟难过,徐言谦想的是就知道总有一天他会这么局促又不安的说我不太清楚……
还是言谦松开了手,坐正,看一眼车上的时间,说:“有些时候,心中的清楚需要用时间换来……所以……我可以等……不管是什么结果……”
说这话的徐言谦心中平静,是咯,这么多年都等过去了,还有什么难得呢?还会有比绝望的看着时间流失更可怕的么?
徐言一不敢再看小师兄,回过头开车,异常认真。
第二十一回
“还是把围巾带上吧?”徐言一后下车,手里捏着他小师兄的围巾。车上有开暖气,小师兄脱了外套和围巾,下车的时候嫌麻烦,不愿意带围巾,哥哥就在后面啰嗦起来。
徐言谦见他尽心的快走追过来,停下脚步,等着他上来当老妈子。徐言一见小师兄不走了,傻笑两声,凑上去又给他系上。
“进去又要取下来……”徐言谦很不给面子的抬下巴指指要进去的地儿。
“我乐意。”徐言一把抄好的格子围巾尾巴塞进小师兄大衣衣领里,拉着自己敞开的羽绒服衣角抖抖厚脸皮,“体虚的人就要严防死守……”
他那嘴脸小师兄多不喜欢,一左一右捏上他的衣裳,把人往眼前拎,瞬间吓白了徐言一的脸……
“想光天化日我不敢怎么你是吧?”小师兄笑的多阴险,赶得上黄鼠狼给小鸡儿拜年。
“……呃……”徐言一心中泪流满面,全中啊小师兄……
徐言谦冷笑一声儿,慢慢的把手往下,捏住衣角,给他缓缓的拉上拉链,一边拉一边阴险笑着看他,看的他大气儿不敢出,凑在耳边特亲昵的说:“身体倍儿棒的人也不要太大意啊……”
“哦。”徐言一觉得自己快被他小师兄给玩儿死了,刚才那一点点的得瑟完全消散,无影无踪。
徐言谦展露全胜的笑脸,甚至没有背着徐言一,“走吧,哥哥~”做了个请的姿势,像个英伦老管家。
徐言一哪儿敢接受,小太监附体般的,恭敬抬了小师兄的手,“您走着……”
俩笨蛋在台阶前一出一出的演,让站在上头玻璃门后看好戏的堤小姐和于大爷笑裂了嘴。于大爷最不是东西,把小太监扶太后的瞬间给照了下来,立刻的就发给文知秋献宝,搞得旁边堤小姐无不感慨:这年头好男人都搞基去了,我们大龄文艺女青年要怎么办?于大爷发送照片儿完毕,淡定的说:“傍大款。”
堤小姐抬脚用恨天高的鞋跟儿踩她的老前辈,门口进来的俩人反而笑着劝他们别相煎何太急……对自己之前娱乐大家的活宝行为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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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轨行为在先,过错方就是您了,夫妻财产什么的照理您一毛也没有,可是我的委托人愿意放弃所有权,全都给您了。还有什么不满足?您尽管提。”堤小姐的长相不如赵菁菁好看,胜在气质。身材娇小却气场强大,一说话气势卓绝、动作优雅,绝对hold住全场。一席话说的赵菁菁无言以对,说的旁边的中年女调解员对这赵菁菁的眼神儿直接变成了鄙视。
“孩子……”赵菁菁说了两个字。
“赵小姐,恕我提醒您,这是离婚官司,孩子的抚养权的事儿是另一场官司,这场先解决我们再说可以么?”堤小姐微微笑,就想幼儿园的阿姨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诉小朋友不要调皮哟!
赵菁菁斗不过堤小姐,看向徐言一,说:“孩子的事为什么……”
堤小姐笑两声儿,打断赵菁菁的“说实话,赵小姐,您这样闹下去对于您取得孩子的抚养权一点儿好处也没有哟……”
一听到堤小姐的话,赵菁菁回过头来狠狠的看着她,堤小姐转转手中的笔,保持微笑。赵菁菁气急,对身边自己的律师发脾气,“你倒是说句话呀!”老蔡律师很无奈。
堤小姐眉梢动动,这边儿和徐言谦挨着坐的于获啧一声儿,徐言谦很介意得看于获,于获努嘴指向堤小姐,小声说:“要开始凌虐你前嫂子了……”
徐言谦侧头倾听。
“……先不说您的工作要倒班,会使孩子长期在老年人的身边带着,隔代教育并不好。只说这几件也不适合将孩子交给你啊……打架闹事,这是……嗯上周日晚上STAR酒吧对不对?”堤小姐自文件袋中抽出一张照片摆在赵菁菁面前。赵菁菁脸色发白,那是她知道唐元的破事儿后找到那家伙理论动手起来……
“这个……酗酒,喝醉了真的不太好看啊……”堤小姐展示的下一站照片儿是赵菁菁烂醉着被姐妹扶着从餐厅出来,妆花的乱七八糟,看上去人不人鬼不鬼……离婚这件事情突然急转直下受不了才这样一醉解千愁……
“而且,您的信用卡有污点、驾驶证扣分也很严重,这样看来,赵小姐,对于孩子的抚养权我们也是势在必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