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晟楠站在沈析宇身后,所以没有看到沈析宇唇边泛扬而起的浅笑,与眼底雪融般的释然。他没有要走,但是要他亲自来留。这份分分合合的感情,若还能持续的走下去,必是两个人都有这份心,他有,他要知道欧晟楠也有。而欧晟楠懂,他要让沈析宇知道,不是总由他一个人在苦苦守着这份情意,为着他的无常和难以掌控而忐忑。很真诚的、很轻柔的对着沈析宇道:
“我不想分手,因为分手阻断不了我爱你的事实,我曾经以为可以,但我错了,我发现我做不到。沈析宇,我很想你,很想你沈析宇,我爱你”
欧晟楠不知道自己说了多少次“我爱你”,当他终于鼓足勇气走到沈析宇面前,望进了那个孩子那双温柔的眸子里后,他便知道了,他的沈析宇回来了,那双眼底只有温暖的莞尔,眼底满满的都是他的身影。
一直以来,都是他的错
在分手那么久之后,沈析宇还肯以如此温柔的眼光看他,他便知道,在这段感情路上,一直都是他在迁就他、成全他。
“沈析宇”
沈析宇没有让欧晟楠再去说更多的话,一个炽猛的吻,堵上了欧晟楠的唇,甜的、苦的、涩的是这个绵绵无绝期般的吻里的味道。
既然无法分手,那就只好牵手。
看着面前的两个人视若无人的热情,赵典,终于肯承认,他爱的欧晟楠再也不会是他的,那个孩子比他更爱他,也比他更适合。此前,他一直以为,只要解释清楚自己当年的身不由己,欧晟楠就会再次回到他身边,可是,他错了,他没有欧晟楠幸运,他蓦然回首的灯火阑珊处,早已没有了当初。
八十一、
沈析宁忙完手中的事情赶到医院看到的就是小宇和欧晟楠琴瑟和谐的画面,脑海里想起亚铭少有的几次正经的时候跟他说过的一句话:世界上如果有一个人你得不到,那么就换种方式让他舒服,如果你真的爱他,他舒服你就会舒服。这一刻,他体会到了,那是他深爱的弟弟,而那个人才是小宇深爱的,他能快乐就好。
欧晟坤看的出沈析宁的失神与挣扎,也看得出沈析宁的最终认可。
“谢谢你能原谅小楠曾经的过失。”
“不用谢,那是为了小宇。麻烦转告小宇,我先回去了,也告诉他,我允许一次,但是绝不允许第二次。”
欧晟坤明白沈析宁的那句话是让转告沈析宇,实际上是说给自己听,更加理解眼前这个男人保护弟弟的心情。
“放心,家里人都很喜欢小宇。”
这一次,沈析宁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医院。他看得出欧晟楠的爸妈确实是很喜欢小宇,包括欧晟坤夫妻在内。或许,这对小宇也是一种补偿,——圆满家庭的温馨,这样对那个孩子是种最好的选择吧,如果欧晟楠不再做出什么伤害小宇的事情。
病房内
“小宇,为什么你没有走?”
沉浸在久违幸福里的欧晟楠此时此刻才想起这个问题。
“你不觉得自己反应有点迟钝吗?”
沈析宇借机揶揄欧晟楠,顺便将手中削好的水果递过去。
“嗯,不然怎会错失你这么久。”本来温馨的气氛被欧晟楠的话弄得立时伤感,“小宇,谢谢你还肯爱我。”
欧晟楠的话让沈析宇听出了眼前这个男人曾经的懊悔和沮丧,他心疼他,沈析宇爱的人不应该也不可以是那样的。
“欧晟楠,我一直都是个执拗的人,好听点,叫执着,不好听点,叫死心眼。”
听着沈析宇语气平静的自我解析,欧晟楠知道,这是那个孩子给他的心安,再度吻上沈析宇,让他经由唇读他的心,那里面满满的都是“爱你”两个字。
“小宇,留下来或者我跟你走。你想去哪里,我都陪着。”
“我会留下,听人说,旅行,逃离的不是一座城,而是一段记忆。既然我的现在和未来都回来了,我当然无需再逃。大哥那里,我会去说。你先好好休息。”
“小宇,别走。”欧晟楠不假思索的话脱口而出,终于有点明白为什么以前病床上的沈析宇会担心他离开,原来生病的人,会莫名变脆弱,想要人陪,想要人宠。
“我没有要走,你闭眼休息,我在这里守着你。”沈析宇脸上浮现笑意,欧晟楠以前没那么爱黏着他的。
看见沈析宇意味深长的笑,欧晟楠自己有点窘了,不过管他呢,小宇在,就好。闭上眼睛,突然想起了什么,再度开口,声音里满满的醋意:
“那个棕色头发的小子是谁?”
尽管欧晟楠知道沈析宇跟那个人应该没什么,但以往,他就是因为太自以为是,才会发生那样差点让他悔恨终生的误会,这次,他决定不再隐瞒自己内心的吃醋。沈析宇被欧晟楠的问题搞得一阵莫名其妙,但转念明白过来,他说的应该是罗迪。原来,那段时间欧晟楠一直有关注他。看着仍旧闭着眼睛,小心眼吃醋的欧晟楠,一抹坏笑浮上来,
“嗯?你说的是谁?”
“就那个缠着你的人,”气鼓鼓的声音。
“缠着我的人多了去了,我哪儿都能记得啊。”
“除了他还有谁?我怎么不知道?”欧晟楠睁开眼睛。
“你确定要我给你一一细数?”
欧晟楠这才发现沈析宇的坏笑,自己果然是反应迟钝了,不过,又欣慰原来这样的自己可以愉悦到小宇。
“小宇同学,你很得意?”
“怎么会?”话是那么说,但是上钩的唇角却暴露了此刻愉悦的心情。
“你从没笑的这么开心过,”再次坐起身,将沈析宇拉到自己身边,轻轻对他道:“我喜欢这样的你。”
“欧晟楠,那个人是亚铭哥让跟在身边照顾我的人。”顿了一下,换上严肃认真的语气,“所有人都认为是你伤害了我,可是我自己心里清楚,我也欠你一个对不起,不应该向你隐瞒,不应该让你不安。”
“小宇”
欧晟楠被沈析宇的话彻底迷醉了,上天待他何其不薄,让他有生之年遇上沈析宇,并让沈析宇爱上了他。
“和我搬回去住好不好?你走后,我都不敢一个人住在那里。”语气里竟然有着小小的委屈。
“好。”
八十二、
两个星期后,再度回到和沈析宇有着无数幸福并将持续制造无数幸福的房间,欧晟楠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将房间重新亲手布置一番,晚上洗完澡并躺在双人床上天南地北的聊着,除了陪伴彼此之外,别的事都懒懒的不想做。
“小宇,医院那种地方再也不想去了。”
“那你上次还逼我去?”
“你还敢提,是哪个破孩子不好好照顾自己的?”
“彼此彼此。”
沈析宇丝毫不让步,在欧晟楠说出下句话之前,干脆地转换话题,坐起身,指示欧晟楠翻身趴着。
欧晟楠虽不解小宇要做什么,但还是依言动作,无言的挑眉询问他想做什么?
你说呢?同样回以挑眉后,开始帮他有些僵硬的背肌按摩。
欧晟楠微愣,但发愣很快转换为舒服的叹息,颀长的身躯完全放松了。
“谢谢。”
沈析宇笑,虽然双手开始因为过度用力有点发酸,但一点也不想停。他爱他,所以愿意被他宠着,也更愿意宠着他。至少此刻,看欧晟楠像只舒服得直打盹的大猫模样,好像随他搓圆捏扁都没关系似的,心里很幸福。
既然决定走下去,那么,总得面对,既然已经不是秘密,那么迟早得经历。沈析宇俯身吻上欧晟楠耳边,轻轻吹气,挑逗的意味不言而喻,
“欧晟楠,我们做吧。”
听到沈析宇的直接,欧晟楠刚刚放松的身子一紧,他除了最害怕沈析宇的沉默,次害怕的就是沈析宇的直接,简单到让他无所招架。
沈析宇能感知到欧晟楠身子的僵硬,他还是介意吗?刚想说点什么,就听到欧晟楠的话传过耳畔,“那你来,好不好?”清晰低沉的一句话,让沈析宇心底泛起浓浓的感动,这是那个男人给他的温柔吗?为了他,所以愿意被压在身下。他需要的也仅仅就是这样一个表态而已,“欧晟楠,谢谢你。”
两人的睡衣一件一件由床上滑落到地上,粗喘的男性鼻息充斥在温馨的房间内,从最开始的迫切、没有技巧,到后来的美妙,欧晟楠感觉得到沈析宇的温柔爱抚,充满了被疼爱的感觉,他想起那晚沈析宇跟他说的“以后换我来疼你,换我来爱你”。热烈回应着沈析宇的狂热,唇舌蕴火,贪婪采摘,再不肯离去
奇特的夜里,探索出全新的体验,外面的寒风渐止,星星悄悄露出微光,洒进了温和的银白,为这奇异的一夜作见证。
之前的所有梦靥,在此刻,正式远离。
有爱情,就会有猜疑,然后就是连绵不断的忐忑担忧。沈析宇感觉得出他们和好以后欧晟楠的小心翼翼以及刻意讨好,甚至好几次他的恶意寻衅,欧晟楠都不会像以前一样暴跳,只是无奈叹气应之,那不是他要的,他不希望他们以后的生活都在这样的状态里。他要结束这样看不到尽头的未知,但,前提是,欧晟楠必须真正懂。
散步在街头,无意间走进人群汇集的广场,正好有媒体在举办活动,欧晟楠走在前面,有点心慌意乱,最近小宇有点反常,是他又做错什么了吗?他问了,可是沈析宇却不明确回答。茫然的随着众人的眼光看向台上,是一群小朋友在表演,清甜的童音响起,稍微缓解了他焦躁的心。
“小宇,”猛地回头找他,却看到四面八方都是陌生人。刚才走的太快,心不在焉,小宇没有跟上吗?还是他一直跟着被人群冲散了?他没有回头,以为他一直都在。
“小宇!”欧晟楠拨开人潮找他,打电话,没有人接,不知道小宇究竟在哪里,只能慌不择路的东闯西走。
“小宇”,喃喃的叫着,希望沈析宇会像以前每一次那样,在他最思念的时候出现,然后走进他的视线。可是现在,他的目光所及之处,都没有那个孩子的身影。
“欧晟楠。”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小宇,你去哪了?”欧晟楠甚至有点不敢回头,害怕一转身,那个孩子又消失。
“我就在你身后,你一回头就看到了。”
“我刚才一直叫你,却一直找不到你。”猛地转身,抱住眼前的孩子。
“欧晟楠,我一直都在。不需要小心翼翼,不需要如履薄冰。我要走,没人能留。”
沈析宇的话说出口,欧晟楠顿悟,原来这段时间以来,他的小心,他的刻意,沈析宇看在眼里,他用刚才这样的方式,告诉他:他要走,没人留得住;同样,他回来了,就不会再轻易走。求婚的话脱口而出,
“沈析宇,我们去国外注册结婚吧。”
“好。”
沈析宇轻笑着,从口袋里掏出早已准备了很久的戒指,套在欧晟楠的无名指上。远处应景的响起那首《TRULY MADLY DEEPLY》,
“欧晟楠,听到这首歌了吗?喜欢一首歌,不是因为优美的歌词,也不是因为动人的旋律,而是因为,它讲述的是你的故事。歌名就是我爱你的坚定,歌词会是我们以后的幸福。”
“沈析宇,我爱你。”
“欧晟楠,我也爱你。”
远处的人群还在喧嚣,台上的表演者换了一批又一批,快乐的、哀伤的、吵闹的情歌,唱出种种爱怨痴嗔悔恨,但是传到相拥的两人耳边,早已化为噪音。
在爱中,寻找和等待的一方都需要足够的默契和耐心,这种坚定毕竟太难得。没有怨离,不再追逐,他们的爱情已经结果。生命虽无常,但总不至于太短暂,有时候,人的一生,只为了某个特别的相会。
——正文完——
番外一
回到家欧晟楠终于回过神来,明晰了沈析宇这段时间的不正常言行,所有线索都指向一个事实:就在刚刚,他被他的小宇算计了。感念那个孩子体贴细腻的同时,欧晟楠不可避免的伤自尊了,明明是他求的婚,到最后戒指却是小宇提供的,作为一个大家长,权威怎么能被挑衅的如此不知不觉,如此彻头彻尾呢?所以,欧晟楠郁闷了,气结了,在心底筹划好好教训孩子一番了。
“欧晟楠?跟我求婚你很不开心吗?”
听听,破孩子,还敢故意火上浇油?看着沈析宇笑的一脸狡黠,欧晟楠再次在心底确定,他的小宇是蓄意的。
“过来。”
“干嘛?”
“让你知道我是不是不开心?”
“你是想吻我还是想揍我?”
嗯,对危险气息还是比较敏感的,欧晟楠的眼神传达出这样的信号。
我又不是傻子,沈析宇一挑眉作为回答。
欧晟楠看着沈析宇的笑脸在眼前晃悠,腹诽道:我对上你更感兴趣。可嘴上却是更温柔地道:
“你过来就知道了。”
本来嘛,这个男人并不笨,迟早会想通的,自己也是为了两个人好嘛,那就让他揍两下找补点面子回来好了,想着沈析宇有点小不甘愿的慢慢往欧晟楠身边蹭去。
“小宇,是想做乌龟?”
“对,还是缩头的。”
欧晟楠差点就被沈析宇逗乐了,这个孩子自从回来后,还有心思玩笑了,看来是彻底释然了。
就在沈析宇离欧晟楠没几步的时候,一个重心不稳被欧晟楠拽到了自己腿上,
“小宇,算计老公这账该怎么算啊?”
边说手边放在沈析宇翘起的臀上,威胁意味不言而喻,
“欧晟楠,你现在就像个猥琐的变态大叔。”
被压制的沈析宇嘴上恨恨地出声,丝毫没有“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自觉。
“啪”,隔着裤子,欧晟楠不重的一巴掌打在沈析宇屁股上,混孩子,居然说他是变态大叔。
“呃”尽管被欧晟楠揍也不是第一次了,可是这样调情意味十足的挨揍还真是第一次啊,沈析宇脸刷地红了,一直红到耳根,欧晟楠心里乐了,害羞的沈析宇还是一如既往地好玩啊,坏心眼顿起,慢条斯理地动手解沈析宇的裤子。
“轻点,不然你会后悔的。”
伴随着欧晟楠手上的动作,沈析宇闷闷的声音传来,欧晟楠失笑,这孩子一如初见时的不知死活啊,这个时候了还敢威胁他,挨打要求还那么多,碰上他自己那点主的颜面算是丢尽了。事实上,欧晟楠会错意了,沈析宇的本意是,打太疼了,不方便做啊。
啪啪啪啪
沈析宇光裸的臀部与欧晟楠有劲的手掌接触发出了令沈析宇更尴尬,令欧晟楠更愉悦的声音。
“小宇,你说我们谁会先后悔?”
欧晟楠手上施刑的同时也不忘给沈析宇心理施压,可是倔强惯了的沈析宇要知道什么是服软,奥特曼都能把小怪兽上一遍了,不但不服软,还继续叫嚣的才是沈式析宇。
“不知道,反正最后会后悔的一定是你。”
这下,欧晟楠心里有点没底了,这孩子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有哪儿不舒服,那最后会心疼会后悔的肯定是自己啊,思及此,赶紧把沈析宇抱起来,
“小宇,是哪儿不舒服吗?”
沈析宇不说话了,用那种足以令欧晟楠心惊的眼神直勾勾盯着他看,不会是真不舒服了吧,自己刚才明明没使多大劲儿啊,应该不会很疼啊。
“小宇?”不确定的叫着沈析宇,手抚上刚刚被自己小小蹂躏了一下的屁股,只是有些烫烫的,并没有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