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隽并没有如我所想般气急败坏地想要挣脱我的桎梏,而是很淡定地扫了我两眼,鼻子里轻哼一声,满不在乎地开口道:“去哪里是我的自由,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过问?”
我一时语塞,以隽的反问让我很没有底气,我何曾这样暴躁的对他讲过话?看来酒精作祟的后果往往都不堪设想并非空穴来风的无聊言论。
一直以来我都认为我们可以好好的在一起,等到考上上财我们俩就可以远离世俗的偏见,去到另外一个地方过只属于我们的生活,可是现在看来这一切美好的设想都不过是一戳即破的泡影而已,完整的时候的确是很美好很梦幻,可是一旦破裂就什么都不是了,连一粒灰尘都不屑留下。
以隽的变化太突然,让我手足无措,我怕失去他,上一世我已经失去过他一次,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更何况那是无法复制的伤痛,所以杯弓蛇影的我怎么还敢再失去他一次?
我从来都小心翼翼地保持着我们之间的关系,生怕有一步行差踏错的地方就会重蹈上一世的覆辙,我不是一个鲁莽的人,我也属于在处理重要事情上绝对理智的人,可谁曾想以隽抛出的重磅炸弹这样震慑人心,他绝对清楚我的软肋,他知道我不能失去他,但他还是走出了伤害我的这一步,心好痛,千万只蚂蚁在噬咬一般钻心蚀骨。
鼻子一酸,眼泪已经先我大脑做出反应之前流泻出来,声音颤抖了,我期望以隽可以念在以往的情分上改变他的想法,我们之间一路走来本就不易,我不想他亲手摧毁眼前得来不易的一切。
“不要离开我,真的不要离开我。”
几乎是乞求的语气,可是我的低声下气却只换来以隽不屑一顾的一声嗤笑,他用力剥开我的手,退开两步站得远远的,倔强的脸上云淡风轻,正欲开口讲话就有人敲门,我和以隽都面露疑惑,外面就又传来一把黏腻的女声:“夏以隽,你睡了吗?”
又是卫蔓霖!操,这么晚了她又想玩什么花样?
抹了两把脸让自己清醒一点,正准备去开门好好痛骂卫蔓霖一顿就被以隽眼疾手快的往后一拉,脚下一个不稳摔倒在床上。
只见以隽把门拉开一条缝钻了出去,和卫蔓霖在门外小声地说了两句什么就又进来了,把门关好之后靠在门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知为何,卫蔓霖的突然造访让我把以隽晚归的事实指向了一个我不敢想象的地步。
“你这么晚才回来就是和卫蔓霖那个臭婊子在一起?”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疾步朝以隽走去,把他锁在我和门之间,我有些气急败坏,说话也已经完全不知轻重。
以隽恨恨地瞪了我两眼,说话的音调也高了不止两个八度:“嘴巴放干净一点,蔓霖现在是我的女朋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是你的长辈!”
“女朋友?!”脑子里像炸开了花一样,我痴傻地重复着这三个字,我希望是我的耳朵出现了问题。
“是,我和蔓霖已经决定在一起了,我们同样也都报考了央财。”以隽陈述着这个事实,一刀一刀剜在我的心上,血流不止。
“那我呢?我们又该怎么办?”双手搭上以隽瘦削的肩膀,我简直有些不敢置信,以隽和卫蔓霖在一起了?不,这一定是个玩笑!
“我们?”以隽用力推开我,毫不客气的对上我怨怼的眼神,一字一顿清晰地说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到此为止。”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气得大吼起来,面部表情估计也足够狰狞,明明我们就约好了要一起去上海的,我们将在那里开始我们的新生活,没有人会来打扰我们,这个梦想就快要实现了,但是以隽却在这个时候告诉我说我们之间的关系到此为止!
“没有为什么,你让开,我要睡觉了。”以隽拨开我就要往他的床位走去。
“不,以隽,我知道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呢,如果我有什么地方做错了你告诉我就行了,我改,我全部都改。”从背后紧紧抱住以隽,我情不自禁就放软了语气,就像以前我们每一次小吵小闹我讨好他一样。
“易尧,我们不能在一起,真的,你放手吧。”以隽也轻言细语了下来,双手在我的大腿两侧轻轻拍打着安抚我,可我怎么能如以隽所说那样放手?我怀里的这个人是以隽啊,是我爱了两辈子的人,是我唯一爱过的人。
“我们说好了要一辈子在一起的。”我不仅没有放手还越搂越紧,说话的声音里满溢恐惧,“以隽,你不记得了吗,你已经答应了我的求婚,我们大学毕业之后是要去国外注册结婚的,你忘记了吗?”
“结婚?”
“是啊,我们去国外结婚,如果你等不及到大学毕业的话你说什么时候结婚就什么时候结婚,只要你不离开我。”我已经是在苦苦哀求,唯盼以隽能够回头。
“不,易尧。”
“以隽,我求你,我求你……”我不断重复着这三个字,除了这三个字我发现我居然已经无计可施。
“易尧,你先放开我。”以隽开始挣扎,手用力掰开我的双臂,这一年以来以隽的个子拔高了不少,力气也见长,他用尽全力来挣脱我却是有些吃力的,不想让局面陷入更加无法控制的混乱,所以我真的放手了。
以隽转过身子来拥住我,扑在我的胸口低低地说:“易尧,我们是不能在一起的,从最开始我就知道我们不能在一起,所以我瞒着你填了央财,我本来想开学的时候再把来龙去脉全部告诉你的,但是我不知道这件事这么早就被戳破了,我真的很抱歉,但是我希望你可以明白我们如果继续下去的话对谁都没有好处,姐姐和姐夫不会原谅我们,这个社会不会原谅我们,连我自己都不能原谅我们,我不想耽误你,真的,你可以有很好的前程,不要因为我而断送了一切,同性恋永远都是个敏感的话题,不管走到哪里我们都没办法正大光明地活在光天白日之下,唯一的办法就是我们分开,这样子对谁都是最好的结局。”
“你明明说过我们要永远在一起的,你明明说过你怕失去我的,你明明说过我们要一起考上财的……”听完以隽的一番话我已经无力,只能低声喃喃,也不知是说给以隽听的还是说给我自己听的。
“我很抱歉。”以隽推开我,清瘦的脸上划过一丝痛苦的神色,“我真的真的真的很抱歉。”
“你知道我要的不是你的道歉,我要的是你和我在一起!”用尽全身的力气吼出这句话,我向前一步想要搂住以隽却被有先见之明的以隽身形一闪躲开了,张开的双臂就这样被孤零零地晾在半空中,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很是无奈。
“你怎么就能这么不理智呢?”以隽的语调也提高了不少,透着一丝丝的暴躁和不耐烦,脸色霎时间就又阴沉了下来。
“我不理智?!我他妈这么爱你是不理智?!”顿时一股无名火起,就着手还伸在空中的状态对准以隽的脸一巴掌就扇了下去,巴掌着肉的声音很响亮,不止以隽懵了,连我自己都懵了。
怔楞了十秒钟之后以隽捂着已经红肿不堪的左脸冷冷扫了我一眼,然后绕过我就想出门去,我心下一急,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没沉住气突然出手打以隽的事实,此时此刻我心里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不能让以隽走,我必须把他留下来,不管用什么手段。
“对不起,以隽,真的对不起,我没能控制好我的情绪,我混蛋,我该死,求求你不要走好不好?求你。”闪电般拉住以隽的右手,牢牢握在手里,忙不迭开口认错乞求能够得到以隽的原谅。
“放手。”以隽没有挣扎,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这两个字。
“我不会放手,我不会放手的。”我倔强地开口,拉着以隽的手用的力度也越来越大。
“我叫你放手!”以隽猛然间一个转身,一个绝对没有留余地的耳光“啪”的一下打在我的右脸上,几乎是在巴掌着肉的一瞬间火辣辣的刺痛感就袭了上来。
这一巴掌让我猝不及防,本能的,我就松开了拉住以隽的手捂住滚烫的右脸,不是觉得委屈,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我们之间会搞成现在这个样子。
第六十九章:撕裂(中)
紧张而又沉默的氛围一直持续了很长时间,我只感觉长时间站立的双腿已经开始麻木,脸上的刺痛感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变淡直到只剩下高高肿起的嘴角和脸颊,我和以隽就这样僵持着站着,谁也没说话,谁也没行动,就这样面对面站着。
过分压抑的气氛和几近凝滞的空气让我有些无所适从,从心底里滋生出一股不耐烦的劲儿,我不想再等下去了,我想立马就向以隽讨个明白,我想搞清楚我和他之间为什么会朝着渐行渐远的方向发展,为什么我们就不能一如既往的互相支撑着走下去?
“是不是因为卫蔓霖所以你要和我分手?”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合理解释,否则我和以隽之间的关系怎么可能如此急转直下。
“别把脏水老往蔓霖身上泼,这件事与她无关。”
“与她无关?”我挑了挑眉,克制住即将爆发的怒火继续问,“那和谁有关?”
以隽斜睨了我一眼,随即又把视线转移到我身后的床上,缓缓开口道:“你想太多了,这件事情和谁都没有关系,只是我觉得累了而已。”
“你累?!”对于以隽给出的解释我完全无法理解,发狂的猛兽一样怒吼道,“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所以我才觉得很抱歉。”
“收起你的抱歉!”拔高了音调,我怒不可遏地抓住以隽的双肩紧紧锁住,“夏以隽,没看出来啊,你居然也可以扮演这种角色!”
“麻烦你放开我。”以隽开始想要挣脱,甚至手脚并用,对我拳打脚踢,腹部挨了以隽很有力道的几拳我也咬紧了牙没有放手,越来越浓重的恐惧感遍布全身,我只能靠紧紧桎梏住以隽才能得到些许安慰,否则我不知道我该怎样面对以隽明确表示不再要我的事实。
“王八蛋,你放手!”以隽牟足了劲儿又在我脸上来了几拳重的,血腥味儿在嘴里蔓延,不是腥甜的,连血液的味道都变得苦涩不堪。
“我不放,我不放手!”
“你到底要我怎么样?”以隽停止了动作,满带恨意的眼神牢牢定在我脸上。
“不要走,不要走。”我放软了语气,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
“你为什么就是不明白我的用心呢?”
“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你突然要这样伤害我!”
“呵呵,突然吗?”以隽苦笑了一声,嘴角勾起的弧度很不自然,然后伸手撩开了还带着一点湿气的刘海露出那条蜿蜒在额上的伤疤,仰着头一脸严肃地问我,“你还记得这道疤吗?”
我当然记得,这道疤差点害得我在一年前就失去了以隽,印象这么深刻的一件事我怎么可能会忘得了。
“嗯,我记得。”缓和一下情绪,我也静下心来想听听以隽的说法。
深深吸入一口气,像是终于鼓足了勇气一样,以隽缓缓开口道:“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告诉你了,当时我并不是如你们所猜想的那样失足掉下山坡,我只是一心求死而已,真是的,为什么你们要救我,为什么你们不让我就这样解脱?”
“你说什么?”这无异于另一个重磅炸弹,我几乎怀疑是不是我幻听了,以隽一年前就想死?
“你没听清楚吗?”以隽皱了皱眉,有些不耐烦地说,“我一年前就忍受够了,我不想和你说分手,所以我选择自杀!”
心里像炸开了锅一样,一时之间我竟理不清,只能机械似的重复三个字:“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
“信不信由你。”最后横了我一眼,以隽用力推开毫无防备的我,大步朝靠窗的床走去。
脑子里乱麻一样剪不断理还乱,看着已经上床准备睡觉的以隽大脑一下子就短路了,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边,一把把以隽从床上拉着坐起来,欺身下去,微眯着眼危险地说:“起来说清楚!”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不能继续忍受你,所以我要分手!”面对我的怒火以隽毫不畏惧,还不怕死似的把嘴贴在我耳边说话,务求让我一个字一个字地听得清清楚楚。
“夏以隽!”我再也无法控制住积聚已久的怒气,一个猛推就把以隽狠狠推倒在床上,连鞋子都顾不上脱我也一跃就上了床,借着身高和力量上的优势把以隽牢牢地压在身下让他丝毫都不能动弹。
“你想干什么?”以隽的脸上终于第一次露出了一丝惊慌失措,连眼睛里都换上了一层我从未见过的恐慌。
“呵呵,我想干什么?”我扯了扯嘴角干笑了两声,同时变换了动作干脆整个人都骑在以隽身上,俯身靠近以隽因为害怕而泛出一丝潮红的精致脸颊无赖地说道,“我想干什么你还能不知道?好歹也是两年多的情人了,我的需求你还不清楚?”
以隽猛地睁大了双眼瞪着我,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嘴上还不忘记继续加深我的怒火:“尚易尧,我们已经分手了,你不能再对我做那种事!”
“分手!?你他妈有尊重过我的意见吗?”血气上涌,扼住以隽手腕的手加重了不少力道,以隽吃痛,两条好看的眉紧紧蹙起舒展不开。
“我从来不知道原来你是这么霸道不讲理的人,我真后悔没有一早就看清你的真面目!”灼热的眼光像是要在我的脸上烧出几个洞,以隽紧咬住下嘴唇狠狠反击我。
“是,我是霸道不讲理,我就是喜欢狠狠操你,看着你在我身下不断求饶的样子我他妈就是觉得很爽!”我也失去了仅存的理智,以隽这次真的触碰到了我的底线,我绝对不允许我爱的人这样伤害我。
“只有畜生才会做出强奸舅舅这种事!”恶狠狠的眼光不断加剧,以隽不仅嘴上不放松连脚上也没放弃过挣扎,一下一下正好蹭到我蓄势待发的雄性部位。
“那我今天就让你好好见识见识畜生是怎么强奸舅舅的!”
单手握住以隽的双手扣在头顶,另一只手迫不及待的就开始解以隽睡衣的扣子,这套睡衣是当年我们决定在一起时睡衣店的老板送给我们的,但是现在看以隽穿在身上我只觉得更加怒不可遏,微微颤抖的手解了半天也没解开一颗,猛地一用力,“嘶”的一声布料被撕成了两半露出泛着粉嫩的胸膛,睡衣上的扣子也到处乱蹦,散落了一床。
“你住手!”以隽也开始发力,我需要费很大的力气才能控制住他让他不能挣脱。
“晚了,以隽,这次你是真的让我很生气!”暂时停下想要脱以隽裤子的动作,先给以隽脸上又来了狠狠一耳光,毫不留情的一耳光让以隽本就高高肿起的嘴角再次遭受重创,一缕鲜红沿着嘴角一直蜿蜒到雪白的脖子。
也许人都是嗜血的动物,看见以隽脖子上这道鲜红的印记我居然更加兴奋,再加上还有酒精的催化,我的确是无法自控了。
以隽被我扇得把头偏到了一边,估计也是知道他这次在劫难逃了,他居然乖乖地安静了下来,不再反抗,只是眼角那几滴晶莹的东西刺激得我稍微清醒了一点点。
渐渐放松了控制住以隽双手的力道,我难得温柔地俯身下去亲吻以隽红肿的嘴角和脸颊,轻轻安抚道:“不要再说离开我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