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心果果(FZ)——辰安

作者:辰安  录入:02-02

“我来找米尔。”

开门见山,谷梵对眼前‘夜袭’自己弟弟的男人并无好感。

早就猜到小米尔不是什么无家可归的孩子,大概就是离个家出个走。眼前的男人来得突然,季茨阳越发镇定,但笑不语。

面色阴沉的男人相互看着对方,默视了片刻。

松开拉着门的手,季茨阳朝着斯文的谷梵礼貌微笑,“不知先生是?”

若不是这男人庇护着,米尔也不会好几天不回家,谷梵转目漠视季茨阳,视线落在被季茨阳身体挡了一大半的屋子里,“我叫谷梵,是季果果的老师。也是米尔的哥哥,现在来接他回家。”

干涩的两句话直接给季茨阳的礼貌泼了一道冷水,既然是果果的老师那这事儿肯定跟季果果脱不了干系。

眼神沉了沉,变得有些寒意

懒得再打太极,季茨阳脸上的笑意也收回去了,“原来是谷老师,你好。”又往站了站好让谷梵的视线更直观的看到屋内,“你也看到了,米尔不在,连带着我儿子也不在。”

都不在?初次见面,谷梵也觉得这不会是季茨阳的计谋,不再盯着人家的屋子,转而看向季茨阳,“虽然果果一直是个很乖巧的孩子,可是,调皮毕竟是男孩子的天性。”

欲言又止,谷梵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极为护短的季茨阳变得有些不耐烦,手又搭在门上直接隔离的外人,“嗯。等他们回来会给你交代。”

多余的话都不愿说,季茨阳直接下了逐客令。

纠缠无用,谷梵也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好,我等着。”

谷梵一走,季茨阳就冷笑着坐在沙发上专心专意等着小孩子回家。

客厅里异常安静,时钟滴滴答答的声音变得特别明显,直到季茨阳身边险些结冰的时候,门才有了动静。

饿着肚子的季果果早就忘了帮米尔‘潜逃’的事,只想着家里米尔叔叔留下的饭菜也不知道爸爸吃完了没。

到家,却发现空气异常冰冷,气氛也有些不对劲。

看到靠坐在沙发上沉色的季茨阳,小果果咽了咽口水压住奋力嚎叫的小肚子,小心翼翼叫了一声,“爸爸,果果回来了。”

终于看到儿子的身影,身后却没有那个漂亮的男子。

还不想吓着果果。

动了动僵硬的面容,季茨阳嘴角微翘,眼里也放了笑意,“果果,米尔叔叔呢?”

问句里并没有不确定。

爸爸知道果果做的事儿了?!

不能不打自招,季果果吐了吐舌头,不自觉的左手捏右手,小声嘀咕,“果果,不知道。”

“季果果。”手边的藤条已经蠢蠢欲动,话里的尾音已经明显上扬,季茨阳给小孩子的最后一次机会。

心里一阵慌乱,季果果还是抱着侥幸心里,“果果真的不知道,爸爸,果果饿了?”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也不知道是害怕了还是饿得慌了。

彻底被火气没了顶。

眼见着爸爸起身,小家伙被季茨阳手上拿着的藤条刺得心里一惊。还没来的及反应,一直胳膊就被爸爸抓住,身上的遮羞布立马被扒了去,紧接着就是挨批挨肉的痛楚。

“嗖~啪!”

被突如其来的冰凉痛楚吓的发不出声,季果果惊慌的到处蹦跳着想要躲避,却被季茨阳抓得死死的,跳来跳去藤条还是飞快的上了身。

一般季茨阳教育孩子都是说服和疼痛一起上场,可今天从季茨阳动手开始就没说一句话,脸色阴沉得吓人,手上不停的挥舞藤条,带出的破空声音格外刺耳。

已经感受到无底的痛楚,季果果还是在乱跳着放肆大哭,“爸爸,啊~~~~不要打果果,不要打?啊~~~”

哭到后面,就变成了尖叫声。

足足抽了有一二十小,停下来的时候季茨阳冷冷的看着果果腿上屁股上乱七八糟的红棱,神情依旧戾得吓人,“季果,爸爸最后问一次,米尔叔叔去哪里了。”

能猜到米尔的失踪跟季果果有关系,也不是不相信果果,只是每次果果撒谎的时候小手都会不自觉的缠绕,这般明显的小动作季茨阳当然能第一眼就看出来。

被打蒙了,终于逃离了爸爸的魔掌,季果果半提着裤子一溜烟跑到沙发后面掩护自己。小脸上泪痕肆意,看到提着藤条的爸爸,心里直发怵,“呜呜,米尔叔叔在妈妈家里。”

毕竟是孩子,还不能理解出卖的意思。只觉得就算米尔叔叔回来也不是大事,说了便说了罢。

听到季果果的回答,季茨阳捏着藤条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强忍着抓回小孩的冲动,咬牙交代,“现在,去书房跪着。爸爸去接米尔,等我回来再跟你算账。”

说完,也不再看又红了眼眶的季果果,放了藤条拿上车钥匙就走了。

还躲在沙发背后,季果果的眼泪不停的往下掉,可爸爸说的话就是圣旨。

不尊就是死罪。

再说米尔。

果果走后一个人洗了澡,又在书房看了会儿书。心里虽有不安的感觉,倒也没多想。

正准备睡觉的时候,季茨阳意外的冲进来。

看也不看一脸迷茫的米尔,季茨阳抓着男子的睡衣就往车上拖。此刻季先生身上的愤怒比起以前的哥哥,只多不少,米尔识趣的选择沉默。

一路无话。

还以为回去之后季先生会骂骂他,哪想季茨阳做的事却让米尔彻底慌了。

客房里,季茨阳淡定的把米尔的东西都塞到那个大大的行李箱。提到客厅扔在还傻傻站着的米尔面前,“拿着它,送你回去。”

一脸的不可置信,米尔不经意把手搁在嘴边,半天才说话,“季,季先生是什么意思。”

好不容易消停,季茨阳只觉得浑身都累,说话的语气也平静了些,“之前你说你无家可归,我收留了你。刚才你哥哥来找你。有家了,我送你回去。”

干干净净的三句话,不带任何感情。

也许是太不想走,听到季茨阳的话,一向坚强的孩子竟然在眼底汪了泪,不停的摇着头,“不,我不回去。米尔不想见哥哥,求季先生不要送米尔回去。”边说,米尔边扯着季茨阳的衣袖。

不知怎的,季茨阳在米尔明朗的眼里看到的不仅仅是不舍,更多的情愫像是恐惧。

斟酌了一番,终始不忍甩开米尔。

只是意已决,不可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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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家出走也要有个度。”

“你哥哥那么爱你,怎么忍心伤了他。”

“今儿走了以后也还是可以过来瞧瞧。”

“再说了,就算你不肯自己回去,难免你哥哥不会再找上门。”

“走吧,我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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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后面季茨阳的语气里已经带了一些说话好的意味。可米尔不领情,眼里的泪已经溢出来,本来漂漂亮亮的男子,被泪水一模糊竟像一幅江南烟雨中的水墨画,朦胧美好。

如此,便连抽泣着的请求模样也能触碰到人心最软的地方,“茨阳,可不可以不要送米尔走。米尔可以一直一直帮你做饭,求求你不要送米尔走好不好。”

第一次听见米尔这么叫自己,季茨阳心里不知觉生出一种莫名的感觉。

不知道男子为何这般不想回去,季茨阳懒得多想,皱着眉佯装不耐烦,“天色晚了,再拖时间你就自个儿回吧。”

水雾弥漫的眼里闪过一丝绝望,垂下眼米尔停止了抽泣,“茨阳,你当真不愿意要米尔了,是吗。”

声音很轻,轻到季茨阳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定下神,却还是坚定,“以后还是可以回来玩的,今天只是送你回家,又不是再也见不?”

“好了。送我回去吧。”没有听季茨阳说完,米尔就带着粗暴打断了。

没有深究男子的异常,季茨阳帮米尔拿了行李就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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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只开到了米尔家的路口,下车前季茨阳特意给了米尔一个笑容,“小心些。什么时候想果果了,季家还是欢迎你的。”

米尔提着行李站在车外。

晚上的风有些大,吹得男子轻柔的发丝到处飞舞,精致的五官被遮掩得看不真切。衣裳跟着鼓起,隔远了看更显瘦弱,“茨阳,米尔真的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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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茨阳,米尔真的舍不得。’

回到家,脑子里一直冒出米尔走之前留下的话,季茨阳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浓。只是家里还一个小的没处理,外头的又哪里来的时候管闲事。

推开书房门,季果果不像以往一样讨巧的东倒西歪,这次倒恭恭敬敬的跪在书桌前。

实在没精力再跟果果周旋,那了藤条直接坐在书桌后头的沙发上。

点了点红木书桌,季茨阳淡淡的开口,“叫你跟米尔叔叔道歉的,道歉了吗?”

膝盖骨都跪麻了,季果果本以为爸爸回来能好生哄哄,没想到还是这样一幅算总账的样子。想到里自己的解放还遥遥无期,心思脆弱的季果果一抬眼就漫了泪,“爸爸?”

紧皱眉头,季茨阳敲打书桌的力道大了些,发出的声音让人听了都心寒,“回答。”

瘪着嘴,小家伙挪了挪膝盖,“没有?”

“啪!”

陪着季果果的就是藤条狠狠抽在书桌上的声音。上好的红木竟活生生被季茨阳抽出一条痕迹,惊悚刺眼,“这会儿晓得诚实了。之前撒谎是谁借给你的胆子,嗯?”

最后的语气词带着满满的威胁,小孩子很没出息的又被吓哭了,一张嘴泣不成声,“呜呜,呜呜,果果,呜呜~~果果的胆子都用完了,现在不敢撒谎。不敢了,不敢了,呜呜~~”

边说小孩子还边摇手,示意爸爸他真的不会撒谎了。

眼睛哭得红肿,季果果要费力的睁开才能看清爸爸的面容。

果果腿上之前打的痕迹还深深的留着,膝盖那一块也因为跪得久了起了一圈红斑,又看到小孩子诚惶诚恐的样子,季茨阳着实狠不下心,“哎,不敢了就好。再有下一次爸爸可不会轻易饶了你,知道吗。”

缩了缩鼻子,季果果眨巴着眼睛使劲点头,“嗯,嗯。果果不会了,果果真的不会了。”

脸上终于有了笑意,放下藤条,季茨阳起身抱起果果,轻轻吻去孩子脸上的泪迹,“肚子饿了吧,爸爸带你出去吃东西。”

“爸爸不会打果果了吗?”小孩子还是不放心,微微上翘的凤眼睁得大大的,鼻子嘴巴都因为哭久了而红通通。

轻轻揉了揉小孩子被汗水和泪水浸湿的发丝,季茨阳满是宠溺,“嗯,不会了。”

“耶~爸爸真好。”小家伙一得到解放,立马就忘了之前的狼狈,紧紧抱住季茨阳的脖子,小脸上又洋溢了笑容。

两父子幸福的样子羡煞旁人。

他们都忘了餐桌上还有米尔做的晚餐,虽然凉了,热热倒也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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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睡觉的时候‘不记仇’的季果果一定要挨着爸爸睡。心疼的看着小孩子嫩白的腿上被自己打出来的刺眼痕迹,季茨阳宠溺的搂着小孩子,轻声哄着他睡觉。

折腾了一天,果果也累了,可睡觉之前竟莫名的问了一下米尔的情况,“爸爸,米尔叔叔回去,会不会挨打?”

小孩子的问题让季茨阳愣了愣,想回答不会,开口却不干脆,“应该,不会吧。”说完,在果果额头上印了一个吻,“快些睡,明儿还要早起。”

“哦?”

小孩子睡着的时候,季茨阳眼睛还死死的睁着。并是不多有精神,只是心里的不安催得他睡不着觉。

又想起米尔眼里的恐惧,想起米尔走之前留的那句‘舍不得’。

季茨阳竟猛得心跳加快,更加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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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一夜无眠。

早上六点,季茨阳正迷迷糊糊的想着要不要去看看米尔时,电话铃声响起得格外刺耳。

不安感顿时猛增。

并不轻柔的放下果果,季茨阳接了电话,“谁?”

电话那头的人大概没想到会这么快被接起,愣了一下,随即的声音带着焦急和无助,“是,是季茨阳先生吗?我是谷梵。”

“米尔他现在在医院,你能不能过来一趟。”

“他不想见我,不肯吃东西。小腿骨折,又发高烧。米尔身子不好,我怕他支撑不住。”

“能不能拜托你来看看他。”

5.悲惨

‘茨阳,米尔真的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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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电话,季茨阳足足站了有半分钟,脑子里米尔懦懦的声音一直在盘旋。

直到果果迷迷糊糊的推搡着才把季茨阳拉回来,“爸爸,怎么了?”

回了神,季茨阳蹲下身抱着果果,轻声叹了口气,“果果,米尔叔叔住院了,陪爸爸一起去。”

季茨阳的脸色很难看,果果也没有多问,乖乖的点了头。

餐厅里昨晚忘记的晚餐已经蒙了一层油,像是在不满的叫嚣季茨阳对它的忽视。

半个小时后,季家父子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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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惑的小脸透着一丝绝决。

风吹得格外厉,斟酌了片刻,米尔还是提着行李箱进了家门。

不出所料,客厅里只有老管家一个人默默的收拾。见到自家小少爷回来,老管家先是一喜,随即又将眉头深深皱起,“小少爷,大少爷在书房。”

带着些许苦涩,依旧莞尔一笑,米尔递上手上的行李箱,“帮我把这些搁到房间去。”说完,又讪讪低头,像是在自言自语,“明儿大概是收拾不了,过些天再说吧。”

老管家动了动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选择了缄默。

一步一步往书房走。

哥哥的书房是谷家的禁地,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有人敢进去。

所以,即使哥哥这次把他打死,收尸的也只有哥哥。

推门。

书房里透出的光亮是苍白的,带着些寒气,米尔不敢抬眼看谷梵。

默默的关了门,上锁。

意料之中情理之外。

还没来得及转身,米尔就被重力施压狠狠摔在门上,紧接着身后传来一阵剧痛。

哥哥的脚力向来强劲,大概腰上又青了罢。

下一秒,身后的谷梵一把拉住米尔细软的发丝,生生往后面拽拉,“你舍得回来?!你还敢回来。”

扯了扯嘴角,米尔想笑却因为身后的疼痛实在做不出。精致的脸颊被拉得有些扭曲,依旧不影响美观,“哥,对不起。”

声音瑟瑟的抖着,米尔还是怕的。

犯了错自然要付出代价,此刻的谷梵就像一个侩子手。

只负责施刑,没有任何感情,“对不起什么。不是长本事了能养自己了吗,还回来做什么!”

边说,谷梵还不停的拉着米尔的头往门上撞,不消片刻额头便肿起一大块。

痛楚不停的向全身蔓延,也许是习惯了,米尔红着眼眶终是没有留下一滴泪。

见小孩子如此倔强,谷梵的脾气越来越暴躁。伸手拿了房门后面的铁质臂力器不分轻重就往米尔身上砸。

没了谷梵的牵扯,米尔受不住一下揣在地上,本能的护住环手护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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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两下?锥心的痛让米尔渐渐失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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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的,沉闷的声音和一阵剧痛将梦中的米尔惊醒。

那是骨头碎裂的声音。

睁开眼,周围一片刺眼的亮白。米尔多想刚才的梦只是梦,可身周不停折磨他的疼痛却无时无刻不再告诉他。梦已成真。

推书 20234-02-02 :重生之舅舅在下 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