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之下，我只好开车回家，找来急救箱给他先进行简单的包扎，爷爷下手很重，莫凡的背上已经皮开肉绽，我咬着牙替他上药，每被棉棒触碰一次，他的身子便会不由自主的颤抖，我知道他很痛，只是不想叫出来罢了。
“对不起。”
他转过身来握住我的手，笑道：“如果哥真的想要补偿，拜托下次主动点吧。”
我愣了好几秒才明白过来他的话，只能干瞪他两眼。
我们都没有讨论关于爷爷的问题，也没有提起未来的事，我们只是疯狂的纠缠在一起，仿佛下一秒就会世界末日般亲吻对方，莫凡将我按在床上，侵略的动作凶猛有力，我抱着他赤裸的身体尽情呻吟。
第二天我们依旧照常上班，只是莫凡说什么也不肯离开我半步，硬是赖在了身边，连开会都跟着我一起。
下面的人似乎对他并不陌生，总感觉这帮人背着我在偷偷摸摸的干些什么。
唯一让人郁闷的是无论是家楼下还是公司楼下都时刻围着狗仔队，他们将锲而不舍的小强精神发挥到了极致，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蹲点，害我和莫凡只能从后门偷偷的开溜，真真像地下情恋人。
不知是谁做了手脚，所有能传播信息的渠道都没再大肆宣扬我与莫凡的事，楼下的狗仔也在一天后消失得彻底。
十哥的游说似乎非常顺利，爷爷也没再召见我们，这件事比我想象中的要顺利得多，心里却还是有隐隐的不安，到底是什么却又说不清楚。
“哎哟，累死我了！”
才刚走进办公室，便听见温杰的吼声。
我看着他趴在办公桌上，楚翔正轻柔的给他按摩，以前觉得温杰会变成GAY看来并不是我的想象而已，他果然有做GAY的潜质。
“翔，你说这场仗到底谁会赢呢？”
“我觉得十三少会赢。”
准备离去的脚在听见他们的话后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我皱起眉将身子隐于一旁的高柜后，没有明白他们话里的意思。
温杰似乎在思考些什么，声音过了一会儿才响起：“要想与老爷子抗衡的确是需要很大的实力才行啊，李氏集团可不是说拿下就能拿下的。”
“的确，可是你别忘了，十少可是站在老板和十三少这边的。”
“说得也是，只要我们购进李氏的大部分股票，说服董事会那些股东，再加上我们这群IQ超过180的人
才也能稳操胜券的，对吧？”
“嗯。”
我抵在柜子上，竟觉得突然没了力气。
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莫凡到底做了些什么，他竟然想着要与爷爷抗衡，那根本是连想都不用想的事，结局永远只有一种。
那就是，我们会输得很难看。
62.我爱你
我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将门顺手反锁上，电话一直盲音，莫凡大概正在桥上，那边的信号一向很差。
放下手机，我倒在沙发上，觉得自己真的很没用。
我与莫凡之间，似乎一直都是对方在努力，而我，什么都没做什么也没说，只是站在一旁置身事外。
莫凡爱上我，真的是他倒了八辈子的楣。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我坐起身抓过茶几上的手机劈头喊道：“莫凡。”
那边沉默了几秒，然后一个动听的女声响起：“大哥。”
听到这个声音，握着手机的手不由自主的想要松开，这个声音让心底被努力压制的愧疚全数涌了上来，我呆愣了好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应道：“晓雅。”
“大哥，你现在方便吗？”黎晓雅的声音很好听，被刻意压下去的哽咽还是清楚的在耳边响起。
我闭上眼随即睁开，“方便。”
“那你可以出来一下吗？有些话我想跟你说，你一个人过来可以吗？不要告诉任何人，我不想……不想他们知道。”
“好。”
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只身下了楼。
黎晓雅的车停在拐角处，我看见她消瘦的脸庞觉得自己真的是一个混蛋。
“大哥。”她看见我来了，扯出一个笑容。
“晓雅，我……”我看着她想解释，却被她突然打断，她说：“大哥，我们去兜兜风吧。”
我点点头，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
车子平稳的在马路上行驶，向海边的方向开去，我看着她认真的侧脸好几次想要说话，终于还是闭了嘴，她大概已经知道了我与莫凡的事吧，那么，如今再解释只是在她的伤口上撒盐罢了。
沉默在安静的车厢里一路漫延。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停了下来，眼前是一望无垠的大海，海水温顺得如同孩子。
风很大，吹乱了她的头发，我现在才注意到，她的头发已长到腰际，柔顺的贴在背上，温润迷人，这样美好的女孩子真的不该为情爱所苦，可是，令她最受伤的还是我吧。
“晓雅，对不起。”
对不起这三个字其实不值钱，可是，除了这三个字我想不到任何语言来表达我的愧疚。
她仿佛没有听见我的话，自顾自地说道：“我还记得我第一次看见莫凡的时候，他就像天神一样高贵又优雅，爷爷告诉我说这个人就是我的未婚夫，是要与我一起度过漫长人生的人，那时候我觉得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我只知道他出过车祸，醒来后很多事都不记得了，爷爷说，若这个人爱我，我便能永远幸福下去，我也一直这样坚信着，在国外的那三年，我们过得很平静，我甚至在想，这一生我们都会像这样一直幸福美好的生活下去，直到我在他的肩膀下渐渐老去，他也会始终陪在我身边，只守着我的一个人。”
说到这里，她突然转过头来，我清楚的看见她眼里闪烁着的叫做怨恨的光芒，“若时间能倒流，我绝不会同意莫凡回来，即使这是他出生的城市，在机场看见你的时候，我便有种不好的预感，总有一天，你会将莫凡从我身边夺走，只是，那时候的我仍抱着希望，希望你与莫凡只是单纯的兄弟关系，你只是他的哥哥而已。”
我怔怔的看着她没有说话，我不知道她在那时候便开始对我有了敌意。
“第一天，莫凡对你的态度让我已经开始不安起来，他整个晚上都在说你的事，他说你是他唯一的亲哥哥，他说他还记得他小时候有多喜欢赖着你，他说你是他见过最温柔最美的人，他说……他说了很多关于你的事，其实那时候我就该拉着莫凡离开，离开这个有你的地方，”我握着拳头，久久无法松开，“我一直在努力的成为一个优秀的女人，努力的学习成为莫凡的妻子，从来没有一个人如此深刻的被我爱过，我时常在想，若我一早便知你与莫凡以前的事，那么，今天这样的事便不会发生，我虽不能潇洒的转身离去，至少也能做到从容面对，可是，一切都晚了。”
她的话音刚落，我们身后便有几个黑衣男人走了过来。
这样的场面太熟悉了，不用想也知道这些人是黎晓雅请来对付我的。
我扫了一眼已经逼近的几个人，看着黎晓雅说道：“我与莫凡的过去没人能够抹去，我爱他如同生命，他爱我亦如是，就算你今天杀了我，也改变不了任何事。”
黎晓雅突然笑了，不同于往日阳光美好的笑容，而是一种邪魅而肆意的笑，她靠近我，在我耳边轻声说：“李莫简，一枪杀了你怎能解我心头之恨，我努力爱了三年的男人竟被你用了三个月的时间就抢走了，这是我黎晓雅这一生最大的耻辱。”
我的心“咯噔”一跳。
“我要让你尝尽这世间最非人的折磨，我要看看一向清冷优雅的李氏十二少是如何在人身下苟延残喘，如何被人玩弄，如何被人糟蹋的，这世界上，要让一个人失去所有很容易，但是，若要让一个人绝望得想死才是最让人愉悦的，你说对吗？大哥。”她的眼睛直直的望着我，里面盛放着的得意无处藏身。
我看着她，心里一片冰凉。
“肖翔是你派来杀我的吧？”我开口问道，肖翔其实并不知他的雇主是谁，成为我的保镖后他告诉我，那个让他来杀我的人他根本连面都没有见过，只知道对方出价一千万和世界第一杀手的头衔，他便来了，只是对方没有想到他竟然会临阵变节而已。
“你现在才知道似乎已经太晚了。”她笑了笑，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
我不知一个人竟然可以伪装得如此完美，竟然连我都看走了眼。
我一直以为她是真心爱着莫凡的，可是，如今这情形，怕也只是一时的意乱情迷罢了。
“下雨的那天晚上，与你在莫凡的房间里的男人是谁？”我看着她直直的问道，她微微愣了下，随即笑道：“自然是能助我除掉你的人，只是没想到，那人也不怎么可靠，竟然找了个没用的男人去杀你。”
我点点头，终于是明白了。
原来那时候黎晓雅就已经想除掉我，只是我一直都不知道罢了。
“大哥，既然你已经什么都明白了，就是时候让我的手下们尝尝你的美好滋味了吧，李莫凡一定很疼你，即使是在床上也是时时照顾着你的感受的吧，可是怎么办呢，我这些手下都是粗人，他们可不懂得怜香惜玉的哦。”她眨着眼睛无辜的说道，若不是因为她的话太过刺耳，我一定会产生错觉的。
她修长的手指在空中微微挥了挥，站在四周的黑衣男人立刻围了上来，我看见他们猥亵的笑容和眼神。
这里是海边，又因为是工作日，方圆几里外连个活物都没有，就更别想有人会从这里经过救我于水火之中了。
我站在原地任那些人靠近，他们只是将我捆绑起来丢进了车里，对于处置我的地方，黎晓雅似乎有更好的去处。
她坐在另一辆车上，我依然能想到她上车前那轻蔑的眼神。
她大概在想，我也不过是一只绣花枕头罢了，事到临头也只能等着束手就擒。
车子在一幢破旧的公寓前停了下来，我被一个男人粗鲁的扯下了车，公寓里的家具都已经很陈旧，到处是四散的灰尘，我皱着眉看着眼前的环境，觉得有些难以忍受。
“大哥，这里如何？对于接下来即将上演的春宫图我还蛮期待的呢。”黎晓雅双手环在胸前笑道，阳光从她的身后穿过来，将她的脸藏在阴影里，她脸上的笑容模糊而遥远。
我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怎么？大哥你不满意吗？别忘了，你现在就像砧板上的鱼，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她微眯起双眼看着我说道，语气里的得意和讥讽无处藏身，“我真的不知道莫凡到底看上了你哪一点？身为男人的你能带给他什么呢？快感？欢愉？还是后代？若你们在一起，那么，你们就永远不可能有孩子的，既然你那么爱他，难道就从来没有想过这一点吗？”
我微微愣了下，看着她。
这些自然是想过的，可是，与能和莫凡在一起相比，这些已经变得微不足道，人本就自私，若要在子嗣和莫凡中间选择，我自然会选择后者，相信莫凡与我的决定是一样的。
那个人，是爱了我那么多年的男人呢。
从少年时开始，便不曾停止过爱意。
“晓雅，你是真的爱他吗？”良久以后，我问她。
她似没料到我会问这样的问题，微微怔忡之后才扯开唇露出一个不算笑容的笑容，“我自然爱他，我是这世界上最爱他的人。”
我摇摇头，说：“若你真的爱他，为什么还要做这些事？”
“仅仅只是因为猜测便能断定莫凡的心中所属，以至于派人来杀我？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当莫凡知道真相后他会怎么样？若你真的爱他，你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更何况，你竟然在莫凡的房间里与别的男人翻云覆雨，莫凡这个人一向要求完美，你应该知道他绝不允许自己的东西被别人碰。”
黎晓雅微张开唇，过了一会儿咬牙道：“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自己还不是跟贺兰靖纠缠不清。”
我挑挑眉，看来她为了对付我是做足了功课，竟然连贺兰靖都知道。
那家伙现在也不知道去哪里了？自从上次从他家离开后便再也没有见过他，那个叫司徒渊的男人一定将他关在某个地方，狠狠的蹂躏吧。
“你说的话太多了，现在进入主题吧。
”她似乎有些不耐烦了，皱着眉头示意那些人走向我。
那些人每靠近一步，我便被迫后退一步，直到背抵在冰冷的墙上，我不知自己为什么到此刻还能如此平静，只是并没有想象中的惊慌失措，那些黑衣男人的体格每一个都比我强悍得多，若要从这些人手上逃脱的话难如登天。
我靠在墙上，假装束手就擒的样子，等第一人的手搭在我肩上时瞬间出手将那人撂倒在地上，这突然的变故让其他几个人有些微微的愣神，随即回过神来朝我攻来。
以前在老宅训练时学到的东西在此刻完全被释放出来，我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但是，若要被这些人侮辱倒不如拼死一博。
我从前也想过死亡何时会降临，但是我做梦都没想到的是，竟是在此时，此刻。
在我还未与莫凡真正心灵相通的现在，我就要跟这个世界说再见。
力气已经用完了，我没能躲过身侧的那人袭来的拳头，那拳头如铁一般坚硬无比，砸在肩上，我甚至都能听见骨骼碎裂的声音，身体因为惯性飞了出去，我躲在地上，嘴里一片血腥，连视线都变得模糊起来，眼前的景象全部移位，我好像看见莫凡从远处走过来，走过来，他慢慢的蹲在我面前，修长的双手将我打横抱起，我想触摸他，抓到的却是一片虚无。
感觉有很多人靠过来，衣服正被人以极其粗暴的方式扯掉，我抓住前襟拼命的想要抗拒，手臂立刻被人反剪于身后，我终于知道绝望的滋味。
不知道莫凡现在在干什么？
不知道我突然不见了他有没有找我？
不知道当他发现我已经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的时候会有怎样的心情？
统统都不知道。
我才发现我与莫凡在一起的时间实在太短太短，短到一眨眼的时间便能全部清空回忆。
我蜷缩在地上，试图将那些在身上肆意的男人们驱除，最后却只能无力的看见那些人伸出手剥掉我的西装长裤，口袋里的手机滚落了下来，在潮湿的地板上发出沉闷的低鸣。
视线有些模糊，却依然能看见头顶天花板上的深蓝色彩，那有点像大海的颜色，像那一年莫凡送我的海军服的颜色。
赤裸的身体在冷硬的地板上不断的战粟，我抱着肩膀想要退到角落里，眼前那些人的脸变得格外恶心和猥琐，我闭上眼想，若现在死了
这些人会不会奸尸？
黎晓雅不知道何时走了出去，房门被死死的关上了，昏暗的房间里仅靠墙上的一盏壁灯照明，那昏黄的颜色映在眼睛里更显颓废和绝望，我闭着眼睛，努力的想着莫凡的脸，想着他给我的所有温暖。
无数只手在身上游走，我咬着唇拼命的忍住想要求饶的声音，他们的笑声在耳边围绕，久久不散。
我抱着头，呜咽从喉间溢出来，这一刻，好想莫凡能出现。
砰！
巨响在身后响起，昏暗的房间突然被外面的光穿透，我眯着眼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感觉身体突然被人拥进怀里，莫凡颤抖的声音随即传来：“哥，我来了。”
我微微愣了愣，然后抓紧他的衣服，将脸埋进了他怀里。
“把这些人给我带回去！”是肖逸的声音。
我一直以为温杰是个温和可亲的人，这是我第一次听见他说脏话：“黎晓雅，你这个贱人！”
莫凡将衣服包裹在我身上，将我抱进了车里，我看着他的脸，突然泪流满面。
